我的1/3片天空 “如果天空可以分成三片,太阳会在哪?”不知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某根神经 受了大脑发出的“Bad command or file name”的电波干扰,我竟会问他这样一个 幼稚的问题。 “在三片天空的夹缝中。”他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像是在考虑一个很深奥 的问题。 “为什么?”我晃着他的胳膊,“我觉得会有三个。” “不知道。但我觉得三片天空下都不会有阳光。”他回答的很认真,不算太大 的手轻轻地握了握我的肩头。 我隐约地记下了他的话,不曾多想。 森比我大三岁,是在网上认识的,然后见面,惊讶,再然后便是现在。一切都 平凡无奇,但我们却相爱了。不知道那时只有13岁的我有没有资格用这个词,但至 少我自己这样认为。我们交往了一年,我从没有这样在乎过一个男生。后来,我要 中考,他要高考,我们决定除网络以外断绝一切联系。 那时我的成绩不算太好,最多是勉强能上个高中,但他竟要求我考市重点。只 为他的一句话,我努力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学习成绩的突飞猛进,令所有老师和同 学吃惊。而知道实情的只有凯,我的哥们,我什么都告诉他。 凯坐在我的左边,是跟我关系最铁的男生。他学习成绩很好,不爱说话,总对 人爱搭不理,除了我。一上初三,老师便在班里制定了“一帮一”制度,即一个学 习好的帮助一个学习较差的。凯不愿参加,每次老师交给的任务都完不成。老师一 连给他换了几个“帮助对象”,直到换到我,才算是见到了一点成效。我成绩的进 步,他们都归功于凯的帮助,但其实,不能说没有他的功劳吧,80%还是靠我自己的 努力,而我努力的原因,90%应该归功于森。 我和森每周只发一封MAIL,一封很长的MAIL,有时他会在附件中放一些相片, 有时是一些自己做的动画。我知道这些会浪费他多少时间,却从不肯懂事地对他说 “以后不用了”。当然,他也每次都会强调要我好好复习。 于是,我做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超大量的习题,累计了超大量的疑问。每次,凯 也总会用超大量的时间来为我解答。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从不肯为任 何人浪费1秒钟宝贵生命,即使是用来说话。而我却实在无法把这些传闻跟眼前的他 联系在一起,他决不是那种人。后来,班里的布局改变了,每两组桌椅并在一起, 我和凯成了同桌。并桌之后的第二周便是新年,联欢会上,他弹着吉他唱了《同桌 的你》。“绯闻”爆发了,把我和他传得很离谱。我们之间确实什么都没有,该怎 样还怎样吧,我不想为他们的几句话失去一个最好的朋友。他也从不反驳,似乎是 不屑一顾的样子。他仍旧每天给我讲很多题,从不在意彼此间的距离是否“出格”。 整整一年,我没有见过森,我不敢确定他是否还像以前一样爱我,但至少他每 周都会给我发一封MAIL。中考前一个月,森提出连每周一封的MAIL都要终止,我没 有反对。失去他的消息,确实是一种不好受的滋味,但或许,那也可以是平静。 到中考前的时候,我的成绩已经爬到班里第三,定可以考上一个市重点,完成 他给我的“任务”。我不敢放松,仍旧每天和凯一起复习。说实话,我们之间的距 离确实超过了“正常”的范围。除了森,再没有别的男生离我这样近过。 放考假前的一周,凯没有来上学,请了病假。我很着急。没有凯在身边的日子, 处处都很不习惯。我总是头也不抬地叫他的名字,伸手拍他的桌子,抬起头时却发 现身边空空如也。我的情绪开始变坏,加之中考的压力一天天加大,我难以承受…… 中考终于过去了,出了考场我第一件事便是去隔壁教室找凯,看看他的病情。 他气色很好,不像病过的样子,分明他就没有病,只是请假在家复习而已。 和凯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也很快乐。7月9日,是森高考完的日子,一个多 月前我们约好要在这一天午夜12:00上网的。那天,我和凯和一群朋友出去玩,很 晚才回家。凯送我回去的。在我家楼下,他向我表白了。我一时间搞不懂这是怎样 一回事,我们不是哥们吗?他说要我别再骗自己,我爱的是他,不是森。我没有答 应也没有拒绝,因为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有一架天平,一边是凯,一边是森,不知道 哪边更重。昏昏沉沉的半醒半梦中,我看到森,惊醒了,想起和他的约定,急忙上 网。 他果然在OICQ上等我。 “我知道你不会准时,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为什么?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问过我‘如果天空可以分成三片,太阳会在哪?’吗?” “当然记得。” “那我的回答你还记得吗?” “你说会在夹缝里,任何一片天空下都不会有阳光。但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呢。” “或许你问我的时候并非有意,但现在,你的天空已经是三片了――我,学习, 还有另一个男生。” “你在说什么?!讨厌!”(手指这样敲着,我却真的怕了) “别骗我了,我早就感觉出来,只是怕影响你中考,所以没有说。天空分成了 三片,任何一片下都不会有阳光。我们分手吧。” “不要。你比那些加起来都重要,别这样!”(我突然像是梦醒了一样,明白 他对我是多么重要。) “这句又是假话。且不说这句话,不管天空是怎样分开的,毕竟它不是完整的, 便不会有阳光。我们这样下去也是自欺欺人。你走吧,让我最后一次看着你走。” 他的话中有一种不可抗拒又无法挽回的力量,我轻轻关上OICQ…… 后来,中考成绩发布了,我只上了区重点,没有实现他的愿望。 他的话是对的,如果天空分成三片,任何一片都不会有阳光。 我拒绝了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