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什么送给你 我站在繁华的闹市中央,茫然四顾,当我对它进行了第五次地毯式的搜索后, 我彻底地失望了,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东西。其实,是我根本不清楚我要找什么,我 想找到一个什么样的礼物才足以表达我对他的祝福。 他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仿佛我对他的一切的一切又是那 样的熟悉,就象他是邻家与我拥有共同成长足迹的小哥一样。而这一个熟悉又陌生 的人马上就要进入他崭新的人生阶段了,但我还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来为他祝福, 我心里那点小小的焦虑被夏日午后的阳光烤熔,随着我的足迹漫流过喧嚣的大街小 巷,一滴又一滴。 如果没有网络,我和他就只是生活在地球两端的陌生人,也许,穷尽今生也没 有相识的缘分。可是,现在,我们之间被一个时髦的名词牵连在一起了,我们可以 骄傲的说:“他(她)是我的网友。”在网恋一词泛滥成灾的今天,网友也被冠以 相对暧昧的颜色,但我和他之间流动的是纯友谊的光泽,象景泰蓝的瓷器,泛着的 是那种毫不耀人眼但却沁人心的柔光。 从听到他将要结婚的消息到现在,我的大脑就没有停歇过,我在想我这样一个 超越友谊,略低爱情的特殊身份,能不能仅凭一句祝福的话语就逃过了朋友的职责 呢?当然我无法千里迢迢赶去参加他的婚礼,但起码我可以送上我的一份心意呀。 想到这,我才兴冲冲关掉电脑走上这炎热的大街的。但显然我是错估了现代人的消 费倾向,现在的婚礼没有人会送礼物了,大家都直接用金钱来表达心意,衡量情谊, 所以,世面上早就没有了单纯为结婚而制作的礼物。 我想起了《诗经》里的一句话:“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在古人之间, 朋友之间的交往是以信物为纽带的。我喜欢这样的交往方式,一粒米,一滴水都可 以表达一份融融的情谊,而现代人却以赤裸裸的金钱取代了这一切。但我绝不以这 样俗气的方式来玷污一份纯洁的网缘。 我抱着最后的希望再一次走进商场,我滞留在一座干花架旁,精巧的藤架上扎 满了干花,馨香而又美丽,用这样的花朵来装点他的新房多好啊,我兴奋地要花店 小姐帮我包结实一点,我要邮寄,小姐问明了原由,微笑着对我解释说:“这样的 花架如果经过长途邮寄,到你朋友的手中后,恐怕只剩下散花和空架子了。”听了 这话,我只好颓然地离开。 也许,我可以送他一个比较实用的东西,一个就算家里有也不会闲多的东西, 这样才不会显得我的礼物无足轻重。对,我为我的这个想法叫好,我打算送他一件 云丝被。可营业员的话又让我冷了半截,说云丝被送给女方还不错,如果送的是男 性朋友就不太对了。想想也是,我大老远的给他寄床被子去也不太象样,又不是接 济贫困山区。我谢了营业员,又继续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一个个货架与柜台之间。 走到男用物品区,我首先否决了女性经常为男性买的礼物----领带,因为我不 知道他的结婚礼服是什么颜色的,当然不能乱给他配什么领带了。我想我还是给他 买一个钱包吧,这东东好,寓意深长,希望他有多多的钱往里面装。哈哈,我真是 聪明,他每次用钱的时候都会想到:“我的网友真不错。”我正打算让营业员包装 的时候,一个人戏弄地话语传过来:“哟,男式钱包?怎么,这香囊要送给谁呀?” 我一听,差点没晕过去,原来钱包还有情包这另一重意义,幸亏没有搞错,就是送 礼也有这么大的学问。 我对说话的人感激涕零,她是我的好友小枚,正巧遇见了我,我就把我的苦衷 一骨脑儿倒给了她,她呵呵笑到:“这有什么难的?你怎么就愁成这样了呢?”我 才惊觉本来一件很小的事情,我前思后想,竟然把它这么复杂化了,也许,我是太 看重这份友谊了吧。小枚将我带到工艺品柜台前,我一眼就看中了两个树脂做的小 人。小枚得意地说:“我想的也是这个呢。” 这两个小人一身古代的凤冠霞帔,相敬如宾似的弯腰以礼,造型可爱,色彩优 美,我爱不释手,端详了好半天,最难得的是下面的底座上还写着百年好合的祝语, 这正是我要寻找的礼物。我买下它后又兴冲冲地赶到邮局,可是在这里又遇到了难 关,这样的易碎物品邮局是不愿寄的,我把我寻找礼物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邮局 同意在我仔细包扎好后帮我寄出去。 我找来一堆报纸开始耐心地填充每一个缝隙,在最有可能碰撞的地方还塞上厚 厚地泡沫和海绵。在做这些的时候,我的心空前的平静,我用我的双手一点一滴塞 垫着一个希望,一声祝愿,我要为他层层包裹住一个“百年好合”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