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七 但接下来的调查所得又使他的心情来了个急转直下。 一位经常去“等你来”歌厅听歌的熟人听说了刘小兵被杀一事,主动来向曾 虎平反映情况:这个刘小兵看上去跟他的老板娘关系似乎有点暧昧。他们俩经常 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相互间神态也颇为亲蜜。这位熟人似乎曾经吃过牟梁的亏。 他将矛头直指向牟梁。毫不隐讳地发表见解说:此事肯定是牟梁派人干的。牟梁 这是因妒生恨。这一情况在后来的调查中基本得以证实。歌厅里其他的员工在他 们的左追右问下也终于透露:这刘小兵自仗着有张巧嘴,平时最爱向老板娘卖弄 口舌。而老板娘对这个新来不久的副经理也似乎格外看重。歌厅里的大事小事全 都交给他打理。他要提出什么要求,一般也都尽量给以满足。而其他的员工对这 样的礼遇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老板娘要能给上你一个点头微笑,你就是烧了高香 了。 这情况令曾虎平很是不快,因此又莫名地对符香香生出了更强烈的恼意:你 与牟梁这老混蛋鬼混也就罢了。怎么还与他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喽罗也搞到了一 起?真是贱到家了!实在无药可救了!你这样子不知道自尊不懂得自重,叫人家 怎么去尊敬你?你哪怕就是当上了国母,只怕人家暗地里也仍然要说你是娼妇、 妓女! 获悉了这一情况后,他自然而然地又将符香香纳入了犯罪嫌疑人之列。 啊,如果她真的象人们所怀疑的那样与刘小兵有过一腿,那这个高明的杀手 会不会就是她呢?以她今天的地位和她天生的风貌,完全是有条件用这种请君入 瓮的方式,把这样一个盲目迷恋着她、而又对她言听计从的手下轻而易举地干掉 的。如此以给公安人员造成一个错觉:以为刘小兵之死是男人所为,而根本把女 人排除在外。可是,她为什么要杀他呢?她杀他的动机何在?是对他不自量力的 纠缠已产生了恼怒?还是厌烦了与他的这种令人提心吊胆的交往?但无论是哪一 种原因,她都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打发走的啊,完全没有必要发展到去杀人。 再说,真到了非杀他不可的地步,那也是可以请人来杀的啊。牟梁有的是高明的 杀人招术。手底下有的是替他卖命的亡命之徒――她根本就没有必要亲自去动手! 这不太可能是她!首先,她没有杀人动机。她这么器重他,平时将歌厅大大 小小的事务都交给他去处理,显然是把他当作了事业上可靠的得力干将。他们俩 相识也不过才半年多,她不应该对他怀有什么非杀了他不可的深仇大恨。除非是 她让他抓住了什么连牟梁在内也不能知晓的把柄,而不得不亲自杀了他。可是, 她能有什么把柄让他抓住呢? 其次,她似乎也不太有作案时间――刘小兵大概死于下午六点半至八点半之 间。而这段时期符香香正和乌梅坐在一起吃晚饭。这个残忍而又狡猾的杀手当然 不会是她了。 可是,不是她又会是谁呢?谁最有可能杀这个刘小兵?如果刘小兵并非如表 面上所看来的那样是个同性恋者,那他的那个所谓的“特殊恋人”也就根本不存 在。这样,众人所提出的那两种可能自然都是不能成立的了。没有“特殊恋人”, 当然也就没有那特殊的争风吃醋者。 如此一来,他这么奇异地打扮自己,应该是为了迷惑别人的视线了。他在迷 惑谁呢?难道,他与符香香真的有私情?符香香给他放这么长的假,就是为了趁 牟梁不在家时好秘密地与他幽会?却因为行动不够慎密还是让牟梁的手下给发现 了?或者,牟梁的这次出国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是一个引蛇出洞之法?他也象别 人一样怀疑符香香与刘小兵有不清不白,却又不能十分确定,才故意给他们制造 出这么一个约会机会,待他们真的付诸行动之时,猝然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对!很有可能是这样!因为害怕被牟梁发觉,刘小兵才不得不化妆。但没想 牟梁就等着他们来这一着,早就盯上了他,任他化成灰也能把他揪出来。牟梁是 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他不愿舍弃符香香,却也不能容忍她除了他还有别的男人。 出于嫉妒,他当然就有可能会这么仇恨地干掉这个强有力的情敌。这从死者那被 残忍地割去了的生殖器上就可以推断出来。还有,他故意选在这个时候出国也正 是一个明显的疑点――他显然又是在为自己制造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 对!就是这样!如果刘小兵并非是一个同性恋者,那这个唯一有可能杀他之 人就只能是牟梁! 他借出国之机来确定符香香与刘小兵的私情,指使底下的某个杀手严密地对 他们进行监视。 一旦他们真的约会,便趁她还未赶到约会地点之时就把刘小兵给杀了。这样 既彻底断了符香香对刘小兵的欲念,也给了她一个严厉的警告,使她以后再不敢 与别的男人去勾勾搭搭、牵扯不清。 如此一来,符香香当然应该是知情的了。牟梁杀了刘小兵,肯定要通知她, 免得她再懵懂无知地闯入出事地点去而被人误当作了杀人犯。当然,这样做也是 为了保住他自己的颜面――他不能让人家笑他带了顶绿帽子――他的未婚妻竟然 还暗地里与他底下的一个小喽罗在幽会! 但这样一来,此案就变得颇为复杂而又十分麻烦了。牟梁作为省内首屈一指 的款爷,其来头实在太大。他的祖父是一位对建国立有奇功的颇有影响力的老革 命。父亲也是一名光荣的抗美援朝烈士。虽然他的祖父早已经不在了,但作为老 革命唯一的子孙,举他保他的人仍然很多。从地方到中央都有。只可惜他天生不 是块正经当官的料,非要从商。靠着祖辈的荫庇才一跃而成为省内的首富。但他 这人似乎又对这社会暗暗怀有不满。手底下所用的许多都是有过劣迹之人。如今 竟然连老婆都非要换成个曾经做过娼妓的。曾虎平认为:他的这种反社会性和反 传统性,可能与他祖父在文革中惨遭过迫害有关。据说自那时起,他便变得有点 桀骜不驯。只是由于他为人实在太奸猾,行事又怪诞,常做出那令人莫名其妙的 标新立异之事。 人们很难得抓到他的把柄。加上他时时都有人保着,才使得他一直安然无恙 地游荡于法网之外。 如若刘小兵真是他派人干的,那此案就非常棘手!不说以他一个小小的曾虎 平微薄之力难以去撼动这棵根深叶茂的大树,单是找那直接作案之人就十分令人 头疼。他手底下有那么多的保镖,暗地里还不知结识有多少亡命之徒。谁知道他 到底派的是哪个人干的?找不到这个直接作案之人,要动他主使人牟梁自然就更 难。如今的关键,就在于看符香香会不会合作,看她是否有意要替她的情人报仇。 但从现实的角度看来,这种可能自然很小。因为牟梁一倒,她自己也就跟着完了。 现在最紧要的,是要去彻底摸清符香香在那天下午的活动情况。她是否有意 去与刘小兵约会?刘小兵在下午六点回宾馆之前是否与她呆在一起?符香香在来 歌厅之前是否真的与乌梅在一起吃晚饭?她们俩在一起呆了多久?她是为了便于 去与刘小兵幽会才选择了到茶馆吃饭?还是因为得知了刘小兵已出了事才不得不 临时转入离绿园宾馆不远处的茶馆? 为了弄清这些问题,曾虎平只好又找上了乌梅。 乌梅,这个姿色虽有几分然气质平庸、一融入人流便再也难以让人注意得到 的小人物,曾虎平对之已不再陌生。当年为了符香香的那个案子,他曾经多次接 触过她。她象大多数训练有素的宾馆服务员一样说起话来温言细语。貌似亲切, 实则与你相隔千里。曾虎平对这女人的印象不好也不坏。正是她的那句“从身材 上来看,高大胖瘦都差不多。”的话,才使得他对符香香原有的信任从根本上产 生了动摇。她在她的那一案中可说是扮演了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曾虎平不明白, 香香为何会交往并倚重上她。难道,真是物有类聚么?可是,即使是符香香已臭 名昭著的今天,他也仍无法从这两人身上找出有任何相似之处。这大概就是颇有 素养的高级妓女与真正的下等暗娼之间的区别吧? 乌梅象以前一样,表现得很配合地接待了他。只是由于随着地位的改变,她 似乎变得随意大胆起来。没有了以前的拘谨与畏怯。现在的她在曾虎平面前已能 做到谈笑自若,完全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成功人士姿态。 她告诉曾虎平:那天中午符香香便给她打来电话说晚上要到这边来与她一起 吃晚饭,叫她到时给她准备上一些好点心。因为牟梁不在家,她一个人吃饭感觉 很无聊,实在有碍胃口。这是常有的事。只要牟梁出差在外,她们俩常在一起吃 饭。她们本来约好七点钟吃晚饭。但由于符香香到得比较早,结果提前十分钟开 了餐。那天符香香显得兴致很高。她说了许多话,还喝了不少酒。直叫乌梅与她 一起猜牟梁这次出国又会给她带回什么样令她意想不到的礼物。一个劲儿地向她 诉说以往收他礼物的感受。说有次,他竟然送给她一副仿造得十分逼真的泛着磷 光的骷髅。特地把她拉到阳台上,于月光下给她逞了上来。吓得她当场就把那玩 意儿给摔了。此后一连好几天都睡不着,一闭眼尽是那骷髅的影子。俩人说着说 着竟忘了时间。 这顿饭直吃了一个多小时。后来,符香香起身上厕所,这才发现已过了八点 半了。上完厕所,她便往歌厅那边去了。 乌梅说:“她到达时还不到六点半。大概是六点二十五分左右吧?因为她一 来便嚷着赶快上饭。说中午那顿没有吃够吃好。为此,我才特意看了一下时间。” 曾虎平心里一抖,紧张而急切地追问:“那在此之前她又在哪里?” “这我可不太清楚。我想大概在家里到这边的路上吧?”乌梅说着很警惕地 翻了曾虎平一眼,“你又调查她干什么?难道你认为刘小兵之死会是她干的吗? 我说你们警察怎么尽拿些好人来开涮?难怪她一提起警察就要不屑地撇嘴。她曾 说过你们警察最无聊最宝气,最爱无事找事,小题大作!我看她这是被那件事闹 的。不是你们碰巧那么一闹,她怎么会落得个身败名裂?弄得至今连个娘家都没 有?那件事后,她变得胆小怕事多了。没有谁比她还能更本份! 她怎么可能有那胆量去杀人?再说,她对刘小兵其实是蛮器重的。把那么重 要的职务交给他管,怎么可能又无缘无故地去杀了他?他们俩平时很谈得来,没 事时常在一起聊天。刘小兵这人挺有趣,聊起来非常逗人,能把你逗得暂时忘掉 一切烦恼。香香最爱听他聊天了。得知他死后,还为之连伤感了好几天。那天你 们一走,她就赶快把我喊过去陪她。她说她感到害怕,一想起刘小兵的音容笑貌, 就头皮发麻,全身起鸡皮疙瘩。她是很怕鬼的。这样胆小的一个人,你说她会敢 杀人么?“ 曾虎平呆了呆,又问:“听说符香香跟刘小兵的关系不太一般。你看他俩之 间真的会有那种事么?” “怎么可能?”乌梅大笑道,“牟老板那样一个人所难及的体面人,香香怎 么可能会背叛他? 刘小兵尽管长得年轻帅气,但对香香还缺乏足够的吸引力。一个乡里小地方 出来混日子的穷光蛋,连个城市户口都没有。香香会看上他?香香跟牟老板的感 情挺好的,他们正准备结婚呢!“ 曾虎平从乌梅处问不出个所以然。她虽然证实了符香香确实没有说谎,但还 不能彻底帮她澄清与刘小兵之间的真正关系。她如今作为一个傍着符香香才过上 好日子的半寄生虫,当然会向着符香香说话。何况,这种见不得人的偷情勾当, 她也不一定真的知情。说不清这一点,牟梁的嫌疑就不能完全得到排除。再者, 据法医推断:如果将案发现场的低温及致死的大量流血和毒药考虑进去,那刘小 兵之确切死亡时间当定为六点至九点间。刘小兵六点进入宾馆大厅。回到房间最 多也不过用上十来分钟。如此他的正确死亡时间当推为六点十分至九点之间。那 在见乌梅之前的十五分钟内符香香又在哪里呢?她是否是杀了刘小兵之后才转到 茶馆来?如若真是这样,那她又是什么时候进入宾馆里的呢?她是比刘小兵先一 步到达宾馆,还是比他后一步到达宾馆?从整个案情看来,她似乎不应该比他还 到得更晚。因为要如此不留痕迹地做下这么个大案,十来分钟根本就不太够。难 道,她真是早就等在那房间里将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刘小兵一到,就把他毒杀了? 他也如众人一样,没有想到那个六点钟进入宾馆的人并非真的刘小兵。 他甚至突发奇想:假如刘小兵不是同性恋者,而又与符香香并无私情的话。 他是否是因为真的窥探了牟梁集团的什么重要秘密而被他们合伙设计谋杀了呢? 先由符香香出面实施勾引,将其诓至那里。然后再派另外一个与刘小兵同样相熟 的人出面执杀? 曾虎平渐渐感到了头疼。他觉得此案实在太扑朔迷离,已不是一个小小的分 局能解决得了的。 何况,涉及到牟梁,就非取得市局领导的大力支持不可。因此,经过与分局 有关领导的一番商议后,他于是向江副局长作了详尽的汇报,并要求直接参与此 案的侦破工作。 听取了曾虎平的汇报后,江副局长这才对此案产生了高度的重视。当即将之 提升到了市刑警队的当前任务上来。并同意让曾虎平具体负责此案。 私下里,曾虎平把此案定为了他正式走马上任后所面临的第一关。 十八 被派往刘小兵家乡去作调查的办案人员回到了C 市。然而他们也并没能带来 多少更有助于破解此案的重要线索,反而使案情变得更复杂化了。因为就连刘小 兵的至亲好友都不能十分确定他是否真的具有同性恋倾向。据调查得知:刘小兵 是家中的单子,负有传宗接代的重任。 他上头还有五个姐姐。这就使得他从小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性,且多少含有 点女人味。高中还未毕业,他便跟着县城里的一班烂仔四处游荡鬼混。偷扒拐骗 的手段学了不少,但从未撞到过执法人员手里――他一直是悠哉悠哉地游移在法 律的边沿打转转。他的狐朋狗友们都公认:这是一个很会坐享其成的精鬼之人。 别人干事他只会望风,一见情形不对便赶紧开溜。 他曾经也交往过几个女性,但都不长久。年老的父母和关心他的姐姐们一直 都在不停地催促他赶快找对象结婚。但他总是推三阻四,对人家所给他介绍的对 象不是嫌这便是嫌那。前些年,他曾在深圳傍过两年一中年女大款。却因同时又 暗地里搞上了人家刚成年的女儿,被那女大款派人打了一顿后赶了出来。他不敢 再在那边呆,只好回到家乡D 市来混日子。凭借那副生就的俊模样和多年在外胡 混学来的一点风度与口才,先在D 市某服装公司做了两个月的男性模特,后又转 到某大宾馆做了近一年的公关部主任。在那里本来干得好好的,却不知为何又转 到了这里。他的亲友们原以为:他能在这繁华的省城里谋得高薪之职真是他时来 运转了,没想这竟是进了一座鬼门关。 他这次回D 市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正象他在请假条上所写的那样还真是专为 了探亲访友。 一天里他几乎将所交结的至亲好友全探遍了。看来他象许多临终之人一样对 自己的死也早就有了预感。听说将死之人在死前都是要不自觉地去对自己的亲朋 好友作一番最后的告别的。 如此看来,他的死还真是上天早已注定? 除了这点可供案情分析的小信息外,再没有了别的更有价值的线索。 这天上午,在江副局长的主持下,有关办案人员就刘小兵被杀一案进行了专 题讨论。人们一致认为:从各种迹象综合看来,刘小兵很显然是个双面人。他既 是个同性恋者,又舍不下那天生的男性本色。这才使得他既在明里也象个正常男 人那样与女性们作着较为亲蜜的交往,又在暗地里做着那见不得人的鸡奸勾当。 如此一来,他所拥有的社会关系就比较复杂了。加上这些年他一直在外面胡混, 走过不少地方,也结识过许多连他的亲朋好友都不知晓的外路人。这样当然就给 查案造成了巨大的障碍。他既要遭人害,怎么就不更单纯一点呢?也好让人们给 他报仇啊! 对于曾虎平所作出的种种假设,与会人员大部分都持赞同态度。认为他分析 得细致又周到,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但也有人就牟梁和符香香合伙密谋杀了刘 小兵一说提出了质疑:首先,牟梁是一个小气而又极爱面子的人。他不可能利用 上自己的老婆亲自出面去施勾引术。这刘小兵长得如此年轻帅气。他就不怕他那 同样年轻风流的老婆与刘小兵假戏真做么?其次,牟梁那么有钱,手底下拥有了 那么多的保镖与护院。暗地里还不知掌握有多少打手。要杀一个小萝卜头刘小兵 还不是易事?用得着这么费事吗?除非如曾虎平所作的另一种假设那样:他老婆 与刘小兵真的有私情。牟梁派人赶在他老婆到达幽会地点之前杀了他。 对于符香香亲自谋杀刘小兵的可能性,也有人提出了异议:刘小兵的尸身被 残忍地割走了生殖器,很显然那杀他之人十分痛恨他的这个玩意儿。薛蕊这样一 个成天在男人堆里寻欢作乐的风流女人,会把男人恨得要割走他的那玩意儿吗? 她可是很爱这宝贝的哟!因此,无论她和刘小兵是有情还是无情,她都不太可能 会采用这样的方式杀了他。 由此,曾虎平蓦地又想起了当年的那桩案子。心中若有所动。但说不清到底 出于何种原因,他才没敢在大会上提出来。 有人从这种议论中得到启发,提出了另外一种假设:这刘小兵也许是另外一 个目前尚不为人所知的颇有身份的变态女人干的。他既然这么爱吃软饭,对那养 他之人自然是言听计从。假如那是个有点男性化却又非同性恋者的变态女人,喜 欢将面首打扮成女人的模样。如今对他生厌了,但又怕他的存在影响她的声誉, 只好杀了他。因为占有欲极强,不愿他以后再与别的女人也有染,于是便割走了 他的生殖器。又或者是刘小兵对那个养他的女人生厌了,转傍上了别的女人。他 不是对他现在的这位又年轻又迷人的老板娘大献殷勤么?大概就是想来转傍她。 那原来养他的女人对他因爱生恨,不得不这样把他杀了。 议来议去,大家的分析似乎都很有道理。会议再经过了一番细致入微的讨论 后,终于得出了以下几个推论:其一:情杀。刘小兵是同性恋者。刘小兵是被他 的那个特殊恋人或情敌所杀。 其二:情杀。刘小兵非同性恋者。刘小兵由别的某个变态女人所杀害。 其三:情杀。刘小兵非同性恋者。符香香与他有私情。这样杀他的人就只能 是牟梁。 其四:杀人灭口。为牟梁所杀。刘小兵是同性恋者。牟梁利用他这点故意叫 手底下的一个杀手引诱他至此而这样把他杀害。以便给公安人员造成一个错觉, 误认为是第一、二种原因。 符香香可能知情,也可能不知情。 其五:杀人灭口。为牟梁所杀。刘小兵非同性恋者。符香香是知情者,也是 参与者。她出面勾引刘小兵,然后由牟梁所派的人把他杀害。 其六:原因不明。刘小兵为符香香所杀。 依常情来看,第四种、第五种正如上述人们所提出的疑问那样似乎不太可能。 但事上没有绝对不可能之事。因此,在案情毫无进展之前,还不能完全将这种假 设推翻。 这办案最忌毫无头绪。但头绪太多,同样令人头疼。因为它会象一座迷宫。 人一旦陷入进去,会左冲也是一堵墙,右突也是一堵墙。冲来突去,到最后有可 能仍然找不到突破口。如此,首先就得往较为明显的通道上去试探,采用排除法。 而从上述所分析的种种可能看来,那个原名符香香、现名叫薛蕊的女人显然都是 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人物。既然刘小兵平时最爱与她聊天,那他很有可能在无意 中把他的有关隐秘向她泄露出来。因此,不管是情杀也好,杀人灭口也好,她都 最有可能给公安人员提供较为有用的重要线索。 所以,此案得先从她这里入手。先看看能否从她这里打开出路。当务之急, 是要先摸清她和刘小兵之间到底是否真的存有私情。如果没有,她和牟梁的嫌疑 基本上都可以得到排除。那样,此案的侦察范围自然就大大地缩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