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妹妹 作者:不做情人 (一) 其实她与他的相识一点也不浪漫。 她经常在BBS 里贴文章,他看了她的文章而加了她的QQ,聊得多了,于是他 约她见面。 过程说来总是很简单,只有她明白自已内心深处的恐惧,他因为她的文章而 要见她,这样的人算起来也不算少了。 那天下着一点细雨。 她站在街头,头发有点湿,脸色苍白。 他驱车赶来,好像早就认识一般的拍了一下她的肩,他发现她极为柔弱,轻 轻一碰都似乎要破碎的感觉。 “上车吧,你都快要被雨淋湿了。”他为她开了车门。 她坐进了暖融融的车厢,萨克斯的音乐响起时有种亲切的氛围,她僵硬的身 子稍稍缓和了一下。 “你冷吗?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她没有拒绝,寒冬的热咖啡别有一番温馨的滋味,她无法拒绝。 这是他和她第一次的见面,喝完了那杯咖啡后两个人就各自回了家。 (二) 其实她与他并不了解,他们相对而言都是陌生的。 她只知道他有很多女孩喜欢,而她也有很多男孩追求。 她的文章总是忧郁的,他在网上却都是一副潇潇洒洒的样子,每次他们在网 上相遇,他都说最近很忙,忙应酬忙事业,他从来不提关于自已的任何事情,他 的网名就叫“空心人”。 有时候他会半夜打个电话给她,问问她睡了没有,他叫她小睛,因为她的网 名是“雨不睛”。 只是一种很单纯的友谊,他们都不互相奢求什么,在网上见面聊聊天,有空 一起喝喝咖啡,她的话不多,常常两个人坐在对面,沉默却不尴尬。 有一次,他和她在一起碰到了他的朋友,她发现他在他的朋友面前完全变了 一个人,活泼又充满了男性的魅力,他笑得那么真诚,可是她却有点酸楚,他是 空心人,他的笑看起来没有阴霾。 “小睛,我的妹妹,她可是我的宝贝呢。”他的话乍听起来有点放荡不羁。 她微笑着对他的朋友点了点头,亲密的拉起他的手:“是啊,我哥最疼我了。” “哇,好小子,你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妹妹怎么现在才带出来啊,真是有酷哥 必有帅妹,羡慕死我们了。”他的朋友大声嚷嚷着。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很快的又和他们打成了一片,而她,竟与他配合得 相当默契。 等朋友们都散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她心里急着回家嘴里却只字不提,从 咖啡屋出来的时候,他拉着她的手,还是下着雨,他说:“小睛,你是个善解人 意的女孩。” 她温婉的笑了笑,坐进他的车。 他说:“你一定不知道飚车的感觉,今天让你体验一下。” 他把车开得好像快要飞起来,奇怪的,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她甚至想如果 能够这样就死掉,那反而是件另人欣慰的事情。 他又一次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本来以为她会害怕得尖叫起来。 她去了他的家,很整洁的屋子,堆着很多书籍和CD,而且有很多的漫画。 “你?你喜欢看漫画?”她有点怀疑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 “是啊,不可以吗?我喜欢的东西可多着呢,比如……,像你这么可人的小 妹妹。”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有点愤怒又有点不知所措。 “你知不知道跟着一个男人回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而且还是晚上,你真 的不怕吗?”他把她逼到墙角,把脸靠近了她。 她心里恐惧极了,语无伦次的说:“可是,可是你说过我是你妹妹,我是你 妹妹!” 她倔强的扬起脸不肯服输,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容许自已表现出丝毫的脆弱。 他看着她那么紧张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实在不明白他 在笑什么,好一会他才忍住笑,说:“你真的好可爱,我的小妹妹,放心吧,我 还没那么坏,逗你玩的呢。” 她恍然回过神来,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她追着打他,两人把房间闹成一团 乱。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他睡在她的身旁,一只手搂 着她,她仔细的打量了他的脸,浓密的眉毛,眼睑还瞧不出皱纹,耸立的鼻子, 有个性的嘴唇,如果一样一样分出来看,她也说不出什么特别的,可是一凑到一 起,就让人觉得无与伦比了。 他还没有醒,睡着的姿势完全像个孩子,她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额,谁知他 马上睁开了眼,紧紧的搂住了她,她突然觉得他是那么的脆弱,甚至比她还要脆 弱。 (三) 其实很多事情偶然中一定也有必然的存在。 她发现自已喜欢上了他,她又那么清楚的知道他只不过当她是一个小妹妹。 他还是那么忙碌,在人多的地方严实的封锁住自已。 还是像以前一样,有空的时候在一起喝喝咖啡,仍然没有那么多的话,她从 不问他什么,他也没问,甚至连最基本的名字都不曾说过。 他给了她他房门的钥匙,他常常不在家,说是害怕一个人的寂寞。 开始时她并不常去,偶尔过去拿一两本书来看,她从不乱翻他的东西,属于 他的国界的事情他不说她就永远不会过问,她想他一定有着很多的辛酸的过往却 不能与人说,她要等他自已说的那一天,那一天应该会来的,她又惧怕那一天的 来临,也许一切都明了的时候正是一场好梦当醒之时。 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天,还是一个下雨的日子,很晚了,她接到他的电话,他 说你一个人吗?这天真的就不睛了,过来陪陪我吧。他的声音有点含糊不清,很 疲惫,她想也没想就飞奔到他的家,很浓的酒味,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 杯子,看着她,她满身都是雨,微微的喘着气,他还没有醉,这些日子来她带给 他的震撼一日比一日多,她的文静与乖巧,她明亮的双眸,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 负担又温柔得不留痕迹,这样的女孩应该配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才对。 她走近他,轻声地说:“别喝酒了,洗把脸,我看你睡觉。” 她的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竟使他无法拒绝,他听话的洗了脸,说:“如果 你相信我,请你陪我一晚吧,我只是想搂着你度过这样的夜晚。” 她还是笑着,眼里却有点滴晶莹。 借着酒劲,他搂着她说了很多很多,他说他曾经用生命爱着的女人到最后还 是不能在一起,说事业上的人场不如钱场的炎凉…… 她静静的等着他说完,又静静的问他:“你还爱着她,是吗?” 他吻了她,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激情。 她已完全冷却。 当她明白他对另一个她的爱时,她清醒的痛着却也由衷的高兴着,她看了他 不是一个真的空心人,可是她的世界,恐怕再也不会有一片睛朗的天空了。 “我不是你的妹妹,我做不了你的妹妹!” 也许该是离开他的时候了,他给过她一段很美丽的梦,虽然到最后还是要醒, 却醒得值得。 他睡着了,她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出来,默默地把他给她的钥匙放在床头。 到最后了,她突然发觉竟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她把手机里的那张卡取出来 一并放在了钥匙旁边,那个号码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现在她要走了,就该走得彻 底一些,她想她是自私的,因为害怕越陷越深也害怕伤害,所以她非走不可。 (四) 其实很多感情在发生的时候,当事人都糊涂得很。 自从她走后,他才感觉到他的生活里少了她就简直不能说是生活了,他以为 她是不会离开他的,他习惯了她静静的听他说话,习惯了和她一起喝咖啡的感觉, 她每次来他的房间都没有留过痕迹,他却知道那里再也不会是他孤单的一个人, 可是一觉醒来这一切都不见了,她像天使一样的飞到他的身边,在他本以为已经 无心可动的时候挽救了他,后来又飞走了,只留下一个他已经习惯了拨打的号码, 他把那张卡装进了他的手机,日日夜夜不停的开着,只是希望她偶尔会试着打一 下。 手机开了一年之久,响过两三次,他惊喜的以为会是她,原来却都是打错的。 他开始后悔没有问她的名字,后悔没有问她家住哪里,更后悔从来都不曾关 心过她的生活,如果他能够知道她多一点,她就不能这么轻易的从他身边逃开, 她消失得那么彻底,走得那么坚决。 (五) 如果真的相爱,苍天有眼,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已经一年多了,她的生活依然过得平静,追求她的人依然很多,她对他的思 念却一日也不曾减少,他找她很难,她要找他却是容易的,但她的自尊说不能留 在一直不爱她的男人身边。 她想起了留在他身边的那一张卡,她想她要离开他的决心还是没有那么坚绝, 不然她会带走所有有关于她的一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张卡他是扔了还是仍 然保存着,她拿起话筒试着打了一下,那边清晰的声音传来:“小睛吗?” 她一下子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睛,如果是你,请你来见见我,我有话还没有对你说。” 她犹豫着,手指轻轻的弹着话筒,如果他记得她只对他说过一次的话,她就 去见他。“小睛,你曾经说过,用手指弹话筒是表示你在犹豫,你回到我身边来 吧。” 她喜极而泣,挂下电话冲出房门,她要去见他,马上去见他,什么尊严面子 的,都见鬼去吧,她只要能够看到他、留在他身边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他已经看到她了,她从马路那边飞奔过来,一身洁白的衣服飘起来像仙子下 凡一样让他有种目眩的感觉。 突然! 一种沉闷的声音! 他看到她柔弱的身子真的飞了起来,洁白的衣裙染上了玫瑰的红色,他跑过 去紧紧的搂着她,她睁开沉重的双眼,在他耳边轻声地说:“我不是你的妹妹!” 那一刻他心如刀绞,他低下头去吻她的额:“你不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妻 子,我还有一句话没对你说,那就是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所以你一定不要让我 孤独的一个人生活……” 她对着他微笑,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