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玉 “你还好意思问?”香妹也不示弱,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想想也是,我一个大男人,酒喝得连自己怎么回来都不知道,脸面何在?这样 一想,顿感气短,趁香妹转身离开的空隙,赶紧从箱包里找来衣服穿上,接着老老 实实地刷牙、洗脸、吃饭。吃的是外卖,用塑料饭盒包装好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看情形,这盒饭和她怕是最有感情的了吧?一个女孩子家,孤身在上海打拼,经年 累月地吃着快餐,对身体终究不好。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生活,不得不 如此啊。 有冷风从屋外钻进来,冷得我直打哆嗦。什么叫中看不中用?这弄堂里的老房 子就是。从外表看来,很有些古旧的味道,让人对老上海产生某种联想,可是真要 住进这样的房子里,尤其是这间没有经过现代化改造过的老房子,才能体会到其中 的滋味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要下雪。”香妹望着已经破损的窗户说,“我住进来时, 这窗户就是坏的。房东总说要找人来修,可现在几个月过去了,都不见有人来。唉!” “是啊。不修这冬天很难过啊。” 我放下碗筷,便脱了长裤,又重新爬上床,钻进余温尚存的被窝里。只听见她 在后面嚷:“哎,你这猪头,怎么刚吃完饭,就又到床上去了呢?” “这么冷的天,不上床,还能干什么?” 这话听起来没错,可是问题很快就出来了。我是上床暖和了,可是香妹去哪儿? 这个问题无法逃避。深入这个问题的本质,就得细究一下香妹昨天晚上睡在哪里, 要不然这个问题同样不好回答。 香妹在卫生间里哗啦啦地洗了半天衣服,才推门出来,然后就见她使劲地搓着 冻得彤红的小手。 我史某人怎么着也是怜香惜玉之人,见她冻成这样,总不能还袖手旁观吧? “把手伸进被子里来,我给你暖暖!”我说。 “好”。她痛快地答应着。看来她早就等着我说这一句话呢。 小手从被子的一侧伸了进来,但它们并不老实,直接放在我裸露的肚皮上,这 里是最暖和,可是我却被冰得眦牙咧嘴。自己主动请人家进来,现在吃了亏,当然 不好向人家抗议,见她在偷着乐,没好气地说:“喂,丫头,你这是故意整我的吧?” “没有啊。”香妹瞪着大眼,极其无辜地说,“我哪有啊?” 这回真是吃了哑巴亏了! 不过看在这双手以前曾手牵手地教过我溜冰的份儿上,现在我的双手也到了回 报它的时候了,于是立即将它们抓在手里,用双手的温度给它们取暖。它们真凉啊。 我的心莫名地被什么东西给揪住了,感觉很难受。 我冲动地将它们放到自己的胸口上,再用双手轻轻地抚摸它们。 香妹被我的举动感动了,怔怔地望着我。这一刻我们四目相对,好像有很多话 要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无言地注视着对方。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