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渴望春天 作者:潘凤亮 “爱的告白”系列长篇《我的生命渴望春天》 目录 序曲:我的生命渴望春天 第一部分:体会自杀者的心境 一 体会自杀者的心境 二 泪洒平安夜 三 春城日记(1月11日) 四 春城日记(1月12日) 五 春城日记(1月13日) 六 春城日记(1月14日) 七 一年一年,春节不太好过 八 最后一个冬天 九 沉重的旅途 十 世纪雪舞第一春 十一 元夜情思 十二 为你而歌情人夜 十三 屈辱的春天 十四爱恨皆无情 十五 送你回家 十六 相见时难别亦难 十七 落叶何曾化春泥 十八 你的信将伴我今生 第二部分:你的信将伴我今生 一 昔日重来 二 因为贫穷 三 落寞女孩 四 心灵相依 五 等候初识 六 平静的预言 七 生命的空白 八 告别梦开始的春城 九 久别读你在北京 十 你的风景渐入佳境 十一 是缘还是梦 十二 你的迷醉我的伤悲 十三 欢颜短暂 十四 深秋的心绪如落叶纷飞 十五 女孩心事在冬季 十六 最后的快乐 十七冰冷的心 十八 最后的信 尾声:只想为你留住春天 一 我心锁定你的留言 二 我以左手荐肝胆 三 只想为你留住春天 四 小妹,你在哪里? “爱的告白”系列长篇《我的生命渴望春天》 序曲:我的生命渴望春天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病中的春节,走过那短暂的春城之旅,回家我就病倒了。 这也是我从小到大最忧郁苦闷的一个春节,疏远了和亲友的欢聚,捧着你的照片翻 起那些春城日记。 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每天我都在日记里留下,我所能想起的你的点点滴滴。 你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有点忧伤和无助的小女孩,大学校园里,你是惟一的女 班长和学生会主席。早在去年11月份,你就被一个知名的公司提前挖走。你的美 丽之外,更多了一份干练和果决。可在我的眼中,你依然是我那一个纯情小妹。 我不后悔再度寻梦春城,我的生命因此而多了六天最美的时光,即使苦涩,即 使悲伤。哪怕快乐只是瞬间,我也了无遗憾。 你不曾给我任何伤害,心中的伤痕是我的过错,我所能记得,永远是你赐我的 快乐。 我的生命渴望春天,是在北国春城的那个绝望的夜晚。 你扭身跑去了,我踏着冰路追逐那团白色背影,可是零下三十一度的严寒,冻 结了我的生命。 我浸透泪水的春城日记,写了满满62页。 “我的生命没有春天。从来没有用生命爱过一个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 次,因为我的生命只有一次。如果它最终无法将谁感动,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我所需要做的事已经不多了,在它终结之前我要给你写一本书,然后告别我的生命。 因为爱过你,我也就没有白白来这世上一遭。” 除夕前一天,我写下了那本书的题目《我的生命渴望春天》,开始构思这部网 络爱情小说,我对你的爱将如雪花洒满网路。 大年初七凌晨3:19,我未及披衣起身记下刚醒的一个梦。我又一次故地重 游,住的还是丽萍小妹学校的招待所。我和小妹走在路上,她依然身穿俏丽白袄, 头戴高高红帽,总是那么可爱。我们要走向哪里,是要送她回家吧。我顺便也记下 了昨日的梦境,梦中我是要到北京站买赴长春的车票。 这天9:57,我又在日记中写道:“将至的早春二月,是献给你的季节。我 要写满28篇文章,日日雕刻我真实的情感。” 虽然在病中,可我的爱就如这悄然的春天,不会收敛它的翅膀。 春天伴着飘雪在轻舞飞扬,雪花融化在我的脸上,我的心里。 寂静无声的雪夜,此刻又是凌晨两点多了,自回到北京,还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可我深感欣慰,我在以我的生命实践我的诺言,这也是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 第一部分:体会自杀者的心境 一 体会自杀者的心境 我想我此刻的心境也就是自杀者的心境。我并不想耸人听闻,起码我可以理解 那些自杀者。当一个人真正感到无望的时候,当铭心刻骨的追求离他远去的时候, 当周围的生活令他万分屈辱的时候,当心灵的荒凉无法忍受的时候,当没有一丝爱 意存在的时候,当他的世界被白雪覆盖的时候…… 我就是这样的时候。 屈辱打击着我的命运,每一天给我留下的只是伤痕。 看看眼下的生活吧,我的位置在哪里,我是在忍辱负重地工作,不得不违心地 做事,弯着腰做人。我所盼望的宏图得展的一天,总是飘渺得如一缕轻烟。 今天我给小妹打了电话,告诉她去长春的行期。我不知道这段感情的终局,也 许这再赴春城是个错误,我的内心将体无完肤。可我还是费尽周折买到车票,我的 生命无法放弃这次赌注。 我置身在一个怎样的世界,爱、温暖、快乐,统统死去,我的心已经冰封在千 年的魔窟。 回家,一个多么伤感的字眼,这长长的路,我将如何地走回去? 死亡之冬,绝望的病菌在悄悄流行,孤独的夜,与我相伴只有寒冷。在本命年 的终结,我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命。 我不想宣扬什么,这只是我真实的心境。我也知道该热爱生命,可如果我的寄 托全部落空,灵魂还将靠什么支撑? 为了亲人,我不能轻生,但我的生命呀,为何如此沉痛。孤寂如同我的身影, 虽然我的思念早已穿越时空,最终却无法将谁感动。悲伤已经预言了我的今生。 以上是一个行将自杀者的心境,你应该给予它平和与宁静,让它在这冬夜的幽 冥中安然入梦。醒来时,它将懂得留恋此生。 二 泪洒平安夜 这个世纪的最后一个平安夜,我要和长春的小妹在网上共度。我们分别将近两 年了,我从去年就盼望能陪她过一个圣诞节。此刻的相聚虽然是虚拟的,也已让我 兴奋了多日。 我始终相信我们是有缘人,我们的缘是从98年我寻梦春城时开始的。我的散 文《寻梦春城》在吉林省电台播出后,我收到二十多位听友的信,最令我感动的就 是小妹。她的故事和我的一样苦涩。我把她的故事写给了电台的小雨姐姐,她听到 节目后哭了好久,为我的真诚,为我的相助。 鸿羽频传,我们相约见面。她的容颜是如此妩媚动人,但我只是把她当成小妹。 至于我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我已经不可能知道。 在我的眼中,她是如此地完美。也许这是我的错觉,正因为这个错觉,令我难 以自拔。 我们的感情经历了几多波折,我已记不太清,可这两年来我每一个白天,每一 个夜晚,都会为她送去一份思念。 上月12日,我从网上为她订了《雨衣》和《太阳鸟》。她很惊喜,说收到书 时正好是她20岁的生日。我记得她的生日是12月3日呀,去年我送她的《最美》 和《烟火》,她还在听吗? 她说是按旧历过的生日,去年的双历对应正好与她出生时吻合,每19年轮回 一次。她在电话中说她可以到网吧和我聊天。当我12月11日那天第一次在网上 遇到她时,我欣喜不已。可我们的网上生涯只持续了短短两周。 两周已经让我尝尽了酸甜苦辣。当她18日说元旦要来北京玩,我决定去长春 接她。长春马上就到“冰川纪”了,平安夜这天上午,我去商场给她买了身“北极 绒”。我一直在期待,期待与她网上相逢,期待与她春城相会。可就在今晚…… 这是我们第六次聊天,她说她要通宵达旦欢度平安夜,明天6:00走。我很 兴奋,与她共度平安,可以陪她聊上一整夜,以前我们都只能聊一两个小时的。这 是一个多么难得的夜晚,也许再也不会有了。 可是最终我还是从我的心上割除了这个夜晚。22:56我再也无法继续了, 泪水一次次从我脸上滑落。 “我想过你,但不思念”…… “你就是哥,没别的”…… 我想回答她,可刚敲了两个字,乱了的心已然无法言语了。我把键盘一推,索 性绰起了桌上的报纸,可我的眼睛一动不动,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股悲情涌起,我 冲动地抬手关掉了OICQ。我坐着发了会儿呆,从抽屉里拿出日记。这次真的是 泪流满面了,一种钻心的痛楚驱使我彻底关机。今晚我不会再开机了,我再也不想 聊天了。 网上是虚拟的,有时却比现实更真实,许多心里话现实中是难以出口的,网上 却可以剔除伪装,尽显本色。 我静静地坐上好久,再慢慢地写一会儿,时间无声地飞去,网络的那头,小妹 在等我吗?我随手一动,就能与她相聚,可我不能,我没有勇气再面对她了,我已 经无法言语了。 呆坐到凌晨3点,依然泪痕未干。走在回住处的路上,竟然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这节日盛景与我无关。 回到二楼的卧室,我没开灯,眼望楼下的一树灯火,彩光四射,宛若游龙。我 久久地站着,感受这一片光影中的朦胧,和泪光里的忧伤。 再过几天就是下一个世纪了,小妹,我本想在这个世纪见到你,可是已不可能 了,我怎么能够再度寻梦春城呢?如果我们的相见隔了整整一个世纪,你还会不会 在心里把我忆起…… 三 春城日记(1月11日) 2001年1月11日 星期四 晴 零下三十一度的北国春城。我和小妹在这个网吧,共用一台机子,因网络而有 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中午时她执意要请我吃饭,“这是准了的。”我还想与她争,她说:“从下一 顿开始。如果我去北京的话,一定顿顿都让你请。” 我说我在网上连写了几篇文章,她很想看一下。“可是也许你看了后会不太满 意。” “那我还是别看了,要是惹我生气了,不来陪你玩,那你多没意思呀。”她边 吃着饺子边说。 眼前的小妹比两年前变得更有气质更迷人了,刚满20岁的她,处处透出小姑 娘的灵秀之气,却又如此打动我的心。 我是早上到的长春,离开了出站口一会儿,回来正环顾呢,忽然她不知从哪边 蹦蹦跳跳地扑过来,左手握拳敲打我的右臂,“我终于找到你了,让我跑了两圈。 幸亏我还认识你。” 我笑着盯着她,一件白色的俏袄,带点孩子气的休闲裤,颈间扣条棕红色的围 巾,头发在后面拧一下往上一翘。模样和身材都同样灵秀而不沾俗气。 我给她打开了网上的相关频道,用鼠标一圈“遭遇爱情”那一栏,让她猜哪篇 是我写的文章。她只一眼,便伸手一指,“这个。”正是我的《泪洒平安夜》。 “你真有眼力哎。”我叹服道。 “因为我是我,所以懂得更多。”她有力而俏皮的话语差点把我逗乐。 我没有立即让她看,怕她会因生气而跑掉。她说:“既然你没有勇气给我看, 那我先看看别的。”真就点开了几篇别人的文章,看得飞快,说:“没意思,我要 写的话一定比他写得好。” 这时我才让她看我写的那篇,她把显示器往那边侧了侧,我则把脸转向另一边。 好久好久,她仍然没有看完。我转过头来,她说:“我正在看第二遍。”又反反复 复地上下拉动着看过一遍, 看到文中那一个个精确的数字, 她脸红红地盯着我, “你记得那么清楚呢。” “我过目不忘。” “还有吗,我还想看。” “你先看一下网友的评论吧。” 她听话地去看,“‘不要为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这句话说得对。”她似 有同感。 “什么是森林?” “除我之外的所有女人。”这话说得有点像成熟女人。 “不是。”我轻声说。在我命中,你是我的森林。 “还有吗,还要看。” 于是,我又给她打开了那篇《体会自杀者的心境》,她说:“刚才还说不是你 写的,骗人。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能猜到别人在想什么,这是我的优点也是我的 缺点。”同样细细看过两遍,开始浏览数十条网友评论。 “你只是体会,我还拿刀比量过呢,只是胳膊太白了,没舍得。”她说。 她还想看,我说:“没有了,两篇还不够吗。”“骗人。” 她问:“明天去哪儿玩呀?” “明天是周五,你有时间吗?” “你大老远地来看我,我不能为了工作不理你吧。” 她边敲着键盘边说:“我猜到了你的颜色。” 我很惊诧。 “我猜到了你送我那件衣服的颜色。当时还没打开嘛,我室友说它是白色的或 者粉色的,我说一定是藕荷色的,结果打开一看果然是藕荷色。” 我们走出网吧,踏着春城的夜色,走得小心翼翼。“当心点啊。你没见过这样 的路吧,坑坑洼洼全是冰,得等到四五月份才能化开。” 她让我走平坦的下面,自己踩着高处,“我已经习惯走这样的路了。” 一路上我们谈话不止,冰冷的空气中飘扬着丝丝甜蜜。对我而言,这是个幸福 的夜晚,我兴奋的神经早已疏忘了福祸相依的定律。 四 春城日记(1月12日) 2001年1月12日 星期五 晴 昨天午饭时,我跟小妹说为了以防她工作时没时间陪我,特带了本书消愁解闷, 就是那部最著名的网络文学作品。她说出名字,并伸出两个手指,“我看过两遍。” 转而问我:“你想不想写?” 我说想啊,她说:“想,那你有没有那些网友?”“有啊,你不是吗?你是后 来的网友。”“后来的网友?先前的笔友,中间的朋友。”她笑着。 今天早上,我给她留张短笺:“小妹,我去长春站买票。你先坐着看会儿电视, 我很快回来。” 票没有买到,回来时,她果然在屋看连续剧。 我刚坐下,她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在我眼前一晃,“给你看我的照片,从小 到大,都有。” 我欣喜地接过,开始一张一张地细细品味。去年6月10号全班到净月潭,作 为一班之长的她更是镜头的焦点喽。还是自然的短发,条纹短袖衫,腰间匝的棕红 的软褂,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还有我和她前年临别时的合影,有她去年双十日在宿舍刚起床时的狼狈相,有 中专时的军训留念,有初中时的背倚池塘。最有趣的是两张儿时的照片,一个还不 会走呢,抱在爸爸怀里,“你看这个还能认出是我来吗?看我的北楼儿好大哟,智 慧的象征。”她灿然笑着。 “还有这张,是我四岁的时候在胜利公园,开我的‘宝马’呢。” “这时候应该很暖和了。” “嗯,穿凉鞋呢。”她一指“宝马”身下露出的小脚。 我们边看着电视,边玩扑克游戏,她给我算姻缘,好几种玩法把我搞得晕头转 向。 午饭后,我们到朝阳公园和文化广场照相,我来前买了五个胶卷,都给小妹拍 完,为她留住每一段美丽时光。可惜这个小小的愿望竟没有实现。 天气真好,长春的天好蓝。只是我们出去疯玩了一圈,差点把我的耳朵冻掉。 到处还是一片雪野,看到一个好的地势,她把包一扔,踏进没踝的积雪,大叫“害 我”,坐在松树下,“快点拍,要不都化了。” 我们玩得好开心,她说:“明天晚上陪你去胜利公园看冰灯。”似乎很久了, 我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但愿这快乐别把我抛弃得太早。 五 春城日记(1月13日) 2001年1月13日 星期六 晴 冻得实在经受不起了,我们昨天才回到屋里。开着电视,我们也不看,小妹给 我挑着读了好几章《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也读了轻舞飞扬的最后的信。 然而今天很不爽,她还要值班,早上呼我,告知尽量下午早过来陪我。这个上 午我该干点什么呢? 手边只有这一本书。我以前没有读过它,我要在春城把它读完。 中午,门响了,随后小妹冲了进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笑着,一边捶着 胸。“干吗跑得这么累呀?”我问。 “离得这么近,就不给你打传呼了,直接过来跟你说吧。我们下午要出去送东 西,送完我就来陪你。” 我竟然有些失望,在这本该幸福的时刻。我想也给她读一段书,这倒也罢了, 我竟然要给她背轻舞飞扬最后的信,亦即她改的痞子蔡的plan。 而且,如果要我改的话,我会写成——如果我是天才,我就能写一本书送给你。 我是天才吗?可惜。 所以我仍然不曾有什么能送你。 如果我是蝴蝶,我要飞到春城来看你。 我是蝴蝶吗?不是。 所以我还是无法靠近你。 如果我还有明天,我会把我的生命交给你。 我还有明天吗?可惜。 所以我的生命不能与你融为一体。 这个中午,我只能够将轻舞飞扬的信背了两段。“别念了,别念了,再念我就 走了。”小妹告诫我。 可我真的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一意孤行地又背了一句。小妹抓起手套,起身 拉门就跑。我追出门外。她边跑边喊:“我走了,下午我再来看你。” 我竟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还想痴痴地等着。孤独地坐在屋里,一种悲怆 的氛围蔓延开来,我终于觉醒了,我所背诵的不仅仅是两句假设。它深深地伤害了 小妹,我也未幸免。 悲伤的洪水再度袭击了我并不坚固的堤防,我又一次沉入海底。 我的生命没有春天。从来没有用生命爱过一个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我的生命只有一次。如果它最终无法将谁感动,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我所 需要做的事已经不多了,在它终结之前我要给你写一本书,然后告别我的生命。因 为爱过你,我也就没有白白来这世上一遭。至于亲人,一切都烟消云散了,都无从 感知。我还想到了把尚余的一点钱寄给父母。用我的生命实践我的诺言。 小妹今天终于没有再来。 六 春城日记(1月14日) 2001年1月14日 星期日 晴 9:19,接到了小妹的传呼,约好下午4:40见一面。 这又是一个夜晚,长春的夜来得太早,叫人无暇防备。 我早早地站在楼下,来回地走。没有戴前天新买的围巾和耳包。 她还是没有出现。我已近乎绝望。 “我到楼上找你去了。”是小妹的声音。 我抬头看见了她,依然完美无瑕。“那,先吃点东西吧。” “没有胃口,吃过了。” “不是说不吃饭的吗?” “不是,是值班的时候零碎地吃的。” 她咬了咬嘴唇,两手一直插在袄兜里。“有些话我觉着应该早就对你说清楚。 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真的不值得。我有男朋友,一个公司的同事,天天 在一起。我之所以不带他去接你,不让他见你,只是为了不伤害你的自尊心。” 我呆立着,再难辨清这突如其来的是什么。 “爱情太需要一种感觉了,也许你有,但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普通朋友,一点都 没有那种感情。我真的挺感谢你的,可是我有爱与不爱的权利。我可以不喜欢你, 我真的是没法再做选择了,我不可能放弃他,而和你在一起。或者在公司时和他在 一起,见你时和你在一起,这都是不可能的。你还记得99年我让你送东西给一个 朋友吗?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后来分手了,现在他也后悔,一直想让我回心转意, 即使有一天我去北京,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他。” 这是个什么世界,我怎么感觉不到冷,也体会不到活着的滋味了?她的表情是 如此果决,如此残酷。不,这不是我的小妹,不是,她绝不是这种人! “我们之间说了解也了解,说不了解也不了解,总共没见几次面。你这次真的 不应该再来长春了,我该第一次见面时就对你说清楚,既然拒绝你一次也是拒绝, 拒绝你一百次也是拒绝,倒不如把话说到底。我知道这样直接说出来对你是很不公 平的,我这样做很残忍,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我已经真正地 爱过了,伤得很深,不可能再为谁去爱了,我也不想再受伤了。”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我已无法控制自己的声调。 “我知道,但是我已经不能再做选择了。看了你在网上写的那些文章,我也挺 感动的,但感动归感动,那是两码事,你说是吧。其实即使是最最普通的朋友来看 我,我也会陪他出去玩的,何况你还对我这么好呢。” “你不能陪我一会儿了吗?”我好怕她一走我会失去整个世界。我竟然在小妹 面前低声地啜泣。 “你别这样,你别这样,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你都这么大了,做什么决定该有 自己的判断。我曾经爱得轰轰烈烈的时候,也失败了,也过来了。我希望你不要做 傻事,让我内疚一辈子。想想你的父母,毕竟是他们把你带大的。就像网友给你评 判的一样,别为一棵树失去整个森林。如果你站在普通朋友的角度为我祝福,我们 还可以继续交往,如果你还是那样看我的话,我想我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你 保重吧。”她右手遮脸,扭身悲怆地跑去了。 我眼望那团白色背影,她就这样永远地离我而去了吗?一股力量驱动我的双腿, 疯狂地踏着冰路追过去。夜色苍茫,车流人海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要找回她,我要 找回她。可是那团白色我再也看不到了。 我的神经麻木地,踏着坎坷的冰路,一步一步往回走。灯火中的夜色渐渐消逝, 灵魂已经飞远了,只剩下我的身体如枯草般,在零下三十一度的寒风中瑟瑟抖动。 七 一年一年,春节不太好过 一连三个春节了,都过得有些苦涩难言。前两个春节,都是身在异乡,这次我 要回家过年了。 想到回家,我竟有点望而却步。拿什么奉献给爹娘,拿什么回报给三姐?什么 都没有,我依然两手空空。 从98年7月离开家乡那个报社,踏上寻梦之旅,迄今已有两年半了,“青春 年华,我曾拥有什么”。留在我记忆中的,是三个苦涩的春节。 属于北国春城的那个年,是最值得回味的了。“寻梦春城,随梦飞翔,北国之 春,花儿开放。寻梦春城,随梦飞翔,我的故乡,已在远方。”我就是唱着这支自 己的歌谣,流浪远方…… 那种苦味的生活谁曾体会?举目无亲,抬头无故,初到长春我住宿在地下浴池。 后来幸亏一位素昧平生的乔大哥相助,帮我租到了极便宜的楼房。交了房租,已是 弹尽粮绝的我在长春站前溜达。我忽然看到有位大哥用自行车驮了一大摞报纸,看 样子也许是搞报纸发行的,说不定从他那儿可以找到工作。我径直走上前去,我很 庆幸自己抓住了这次机会,他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报纸发行站的站长。他给我留了 地址,让我直接去报到。 从此,我便有了一段卖报纸的宝贵经历。打工之余,着手创作自传体长篇小说 《寻梦春城》,在北国那样一个冰封的季节,孕育着我的第一个梦想。 小说完稿,正好是平安夜。那天有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来看我,她也是我的笔 友,我们一起共进晚餐。 我的小说交给了当地晚报副刊的一位老师,他给我提了许多中肯的意见。我有 些失望,我的这个春节也因此失落在了长春。 除夕夜,还有一位室友相伴。他在长春上的大学,刚刚找到工作,也回不了山 西的家了。我们炒了个花菜,又炒了个鸡蛋,这就是我们的年夜饭了。我不敢想家, 霜染鬓发的双亲却在枯坐中盼儿归来。 第二个春节,是在孤独的北京。我没有朋友,没有工作,在寂寞的小屋里听鞭 炮声声。 就要来到的春节呀,我要回家团圆了,我知道父母和三姐并不渴望我为他们带 回什么,他们只是盼我回来。 最初来北京,是为了联系出版我的小说。而今倒是也有些回音,有的出版社说 “可以给你出,交3万块钱吧”,有的说“正常出版也行,你得包销60% ”。我 原本对这个世纪的最后一个龙年,也是我的第二个本命年,怀有莫大的期望,看来 最终也是一场梦罢了。 在这个互联网的严寒之冬,我还在一家网站工作,活得不算如意,过得有些无 奈。何时才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什么都甭管,春节还是步步走近了。我要回家过年了。这可是三年来第一个团 圆年。我什么都没能带给您,我的爹娘,我的三姐。 当初离家时, 我唱着这样的歌谣——“青春年华/ 我曾拥有什么/ 屈辱岁月/ 苦涩生活/ 重逢的朋友/ 都说瘦了很多”灿烂季节/ 我也曾经度过/ 校园风光/ 尘 世风浪/ 这冷暖滋味/ 谁人与我共尝“远离了忧伤/ 重拾起梦想/ 千里之遥/ 向往 心中地方”寻梦春城/ 随梦飞翔/ 北国之春/ 花儿开放/ 寻梦春城/ 随梦飞翔/ 我 的故乡/ 已在远方“ 而今回家时,难道心间流淌的还只能是同样的苦涩,同样的忧伤? 八 最后一个冬天 我不知道这再度寻梦是否会梦断春城。 见到小妹之前,我的心情一直很兴奋,旅途的疲惫根本不算什么。我本来是想 元旦来看她的,那样我们将以快乐的三天共迎新世纪。但平安夜的一次网上聊天, 葬送了那难得的机缘。 狂欢夜那天,她如约呼我,问我“还过来吗,那夜你是不是生气了?等我们考 完试,上网时我再约你。我去北京看你吧,你放心,我说话肯定算数。” 我对她的思念一天比一天迫切,如果今年见不到她,这个春节我想是没法过了。 那个雪后的清晨,我赶早到北京站买到了10号的车票。 当我踏上归途,已是16号的夜晚。 春城的这几天,我品足了人生的大喜大悲,苦乐无常。 这几天本来可以成为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却被我一手毁掉了。她要陪我晚 上去看胜利公园的冰灯的,而今却成了今生遥远的梦。 第一天她就陪我去网吧,我想给她看我网上的文章,却又有些迟疑。在浏览了 很多信息之后,我才给她打开了那个情感频道,让她猜哪篇是我的。她只看一眼, 便抬手指去。好眼力,正是我的《泪洒平安夜》。 “因为我是我,所以懂得更多。”她的话语也这么可爱,“既然你没有勇气给 我看,那我先看点别的。”她随手点开了几篇文章,飞快地看过后说没意思。 她把显示器侧向自己那边,我的脸则转向另一边。好久好久,她都没有读完我 的文章。 我一次次转过脸来。 “我正在看第二遍。”她反复地上下拉着滚动条, “你记得这么清楚呢。”看到文中一个个精确日期和数字,她脸红红地问我。 她说还想看,于是我又打开了那篇《体会自杀者的心境》。 结果是出乎意料的。她的心情格外地好,“明天去哪儿玩呀?”“明天还要上 班呢,你有时间吗?”“你大老远的来看我,我不能为了工作就不理你吧。你知道 吗,那天我猜到了你送我的衣服的颜色,让我们室友大吃一惊。” 如果后来我不是那么冲动,如果我不给她背诵轻舞飞扬的最后的信,我的世界 会是晴朗的,这几天会留下最最美好的记忆。 如果我爱你,我就绝不该惹你生气。可是我却做了傻事,那天中午非要给她背 轻舞飞扬的plan。只说两段,她就有点坐不住了,“别念了,别念了,再念我 就走了。”“你别走。”我一副哀求的表情,“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就到 这里,她抓起手套拉门就跑,“我走了,下午我再来看你。” 她没有再来看我。 只在第二天的傍晚把我约到楼下,给了我一个最最彻底最最绝望的回答。那些 话我一句一句刻在了心里。这是你的漏洞百出的谎言,但你想拒绝我却是真的。 春城短短几天,我竟留下了满满62页日记。 16日临走前,我站在楼下等她。当穿着白色小袄,头戴高高红帽的她出现时, 我们相互招了招手。 看得出,两天来,她比我还要痛苦。我们共进这最后的晚餐,还是饺子。11 日第一次她请我吃的饭是饺子。平时她比我吃得都多,然而这两天她却一直吃不下。 我让自己谈笑风生,尽量和我们以前在一起时一样。我只是不想我的春城之旅过于 悲惨。 “车太晚了,我就不能送你了。” 我本来也没敢奢望。我送她去坐公车,还是执意给她拍了几张夜景照,虽然她 实在没有心情。 我就这样孤独地离开了春城。到底哪里是我的梦,我又到何处去追寻呢? 寒冰般的春城,我真的不该再来了吗? 我想,有没有爱,这都将是我最后一个冬天。 九 沉重的旅途 一个沉闷的春节之后,今天我回到了北京。这一路走来,却摆不脱心头如山的 阴影。 在喧哗而孤独的候车室里,我呆坐着,自然会想到她。我的脑中常会有些奇异 的画面闪现。 我无法放弃这种生命之爱,不论是前世今生注定的一份孽缘,无法放弃这种彻 骨之痛,即使我的脸上永远不会再绽放笑容。 但我的生命渴望春天。没有你的日子,我连春节都过得苦闷难言,亲友都惊诧 于我的冷漠。日里夜里,心中梦中,我仍然期盼着下一次相逢。 也许我今生难以赢得你的爱情,也许我少年的梦想都将毁灭于我自己编织的罗 网之中。 曾经历过无数次的苦痛,曾承受过千百倍的屈辱,我从来都是笑对人生,我始 终相信明天不是一场幻梦。我却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脆弱的感情,你的只言片语也 如重锤敲击着我行将破碎的心钟。 我心中仍有许多不死的幻梦。那60余张照片,我一定连同底版给你寄去。我 已经全部各洗了两张,我需要常看一看你的笑貌音容。如果你说可以见我,我一定 挑个周末亲赴长春给你送去。 我还梦想能送你一本我自己的小说《寻梦春城》,在小说的前面,一定要收录 我为你写下的每一篇文字和网友的真诚劝慰,在书的扉页我会写上:“谨以此书献 给我的丽萍小妹/ 严格说来,这本书还不都是写你/ 但我的第二本书一定会/ 完完 全全为你而写”! 我想赶在你们学校开学前一周给你寄出照片,以便你能及时收到,连同那个情 感频道赠我的精美记事本。那是为你写文章而赢得的,我想在记事本上题一首藏头 诗,“题诗抒怀听天籁,赠君慧眼望尘埃。丽人风雨云铺路,萍水相逢入梦来。” 无尽的铁轨延伸的是我的痴恋,轰隆的车轮碾碎的是我的真心。如果这一切都 不再可能,那将有一座倾倒的山峰压在我的胸际,背靠着座位,我分明感到了艰难 的呼吸。 我还想如果你能兑现前言,五一来北京玩,我一定先去长春接你,到时我们乘 的肯定是卧铺,不能让你受彻夜静坐的洋罪。我还想,我还想什么?我怎么又觉得 这些想法,如同缥缈的云彩,在被严酷的寒风吹散。 一路沉重的旅途过后,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十 世纪雪舞第一春 第一场纯正的雪,带来了新世纪的第一个春天。 一觉醒来已是八点,望窗外不觉惊叹。那飞扬飘舞的精灵,织成了一挂瀑布, 铺满了整个视野。又如群蜂狂舞,以那飞旋的“8”字,迎接春的使节。 落在窗台上的硕大雪片,分明就是鸭绒。是天公怕大地寒冷,所以倾囊相赠, 给它穿上厚厚的羽绒。 看那松枝开放了簇簇银花,冬青也托出了一帘白绢。雪中别墅进入了童话王国, 停靠的轿车以雪被包裹,好似成了玩具。 我要出去感受一下被春雪亲吻的滋味。 踩在雪地上,早已平没了鞋帮,一脚下去,雪四外飞溅,宛如地面装了弹簧。 抬起袖口,镶贴了片片六瓣晶莹,如同添喜的碎屑洒满全身。 远望茫茫,枯草顶着芦苇,苍青融化银白。雪途通向雪野,圣洁无限延伸。 凌晨两点回家时,地上已铺了一层薄雪,忽然意识到这就是自然赐予的春天, 美丽无瑕的春天。纯粹是一种巧合吗,我刚刚在电脑前敲完《我的生命渴望春天》 的第一篇。而今春天真的到来了,希望就存在于这圣洁的雪中吗? 我想到了家乡的雪,长春的雪。那些雪中的时光也就扑面而来了。前年的那个 春天,北国春城的一场大雪,隔断了我和小妹的相见。至今想来,深觉遗憾,我盼 着生命中能够与你共有一个雪中的春天。 这个早春二月,是献给你的季节。我要写满28篇文章,日日雕刻我真实的情 感。 雪又在下,那飘扬的是我片片心羽吗。 新世纪的第一春化为飞雪降临了,这该也是属于我的生命的春天吧。 十一 元夜情思 丽萍:你好! 春城一别又已22天了,你今夜肯定住在姥姥家,与亲人共度元宵佳节吧。这 是你工作后的第一个春节吧,早早地就回长春上班了,别太想家,工作别太累了。 我初九下午回到北京,给你打电话时,你们公司还没上班。第二天上午试着再 打,竟然找到了你。其实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让心里有个着落。 你问我春节过得好吗,还问候我的家人。我说要给你寄去那60多张照片,你 惊叹数量之多,我说本来要给你拍五个卷的,你似有所触动,略一沉默。我赶紧把 话题岔开。 我想起去年的元宵节,是个周六,我到劳动人民文化宫参加一个征文颁奖的联 欢会。那时候,我刚找到工作,心情还是不错的。每天也都会想起你,只不过和现 在的心境不一样。 转眼匆匆一年,我依然没有任何成绩,依然是一个只会做梦的大男孩。前年在 给你的信中,我说过我渴盼成功,成功以后我就可以到长春看你了,到时我们周游 各处,我给你拍好多好多的照片。 去年来到这个网站之后,有四个月我没有给你写信。那是我在忙我的书稿,每 天不到6点就起床,夜间要到11点,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花在了那部《寻梦春城》 上面。这长久的离别正是期待着与你更长久的相逢,我知道一个不成功的男人,是 没有资格谈及爱情的。 可春节前去看你的时候,我还是原来的样子。这次相见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如 果没有我们的网上聊天,如果不是你说元旦要来北京,我想我们的重逢还不知要到 何时呢。 我不得不承认我与你有缘,你总是这样轻易地就改写着我的生命。今天晚上我 一直在浏览,我在网上为你写下的12篇文章。这个浓情二月,我每天都会为你留 下一些文字。我们的情感是一部长篇,随便翻到哪一页,风景都会不同。 对于我,今夜又是一个孤独的佳节,整个春节都是在郁闷中度过的。你何时能 陪我过一个节日呢?在北国春城那个伤心的傍晚,你再次拒绝了我。我说我们根本 就没有机会相处,不是吗,总是这样身不由己,分隔两地,我想给你全部的温暖, 可你的手我能握得到吗,我是用我的生命来爱你,可我的心跳你听得到吗? 今天公司还放了半天假,我出去洗照片,是春节给家人照的,用你给节省下的 两个胶卷。1月7日拿到赴长春的车票后,我就买下了五个“富士”,准备全给你 拍完。都怪我惹你生气,你就那样跑掉了。 不论怎样,往后我不能再惹你生气了,你的感受才是我惟一应该体会的。 这会儿正是零点,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们各自的生活会有些许新意吗。你已 经进入梦乡了吧,我不打搅你的好梦了,梦中你会露出笑容吗。 我的心也该归于平静了,就如这烟花散尽的元夜。 凤亮01。02。07 十二 为你而歌情人夜 我和你住在同一座城市,我骑车穿行在一条彩灯交织的窄道。马上就可以见到 你了,我梦中的丽萍小妹。 我们好像好久没有相见,我心中的那份期待早已如这汹涌的春天。 这条路是如此狭窄而漫长,我骑了这么久还不见尽头。 我的手中提着一个礼品盒,我自己为你精心制作的礼物。 我走上了一座高高的小桥,我站在桥上看了会儿风景。桥边就是你家的小楼, 我一步就可以跨过你家的阳台。 你的家人在阳台上洗衣服,说你在里面呢,招呼我进去。我半推开门,便看到 了你微笑着的着浅红上衣的身影,可爱而朦胧。 你缓步向我走来,我递过我的礼物。它就在你修长白皙的指间展露真颜。 这是一个五彩斑斓的魔方,可以变换出我的所有心愿。你将六色弄混,让它们 自由组合。正对的平面,宛若一个屏幕,先是我们的书信一封一封如长卷般飘过眼 前,那记录的是我们相约的人生。可惜只有你写给我的那一半,你晃晃脑袋,“没 什么,我今夜就开始弥补另一半的缺憾。” 随后魔方里映现的是一本书的封面,那是两颗心化作的《我的生命渴望春天》。 书页又化作了一幅一幅的照片,那是我在春城为你留下的纪念。 你把魔方捧在胸前,默默祈祷,让这些心愿融入你的心间。 我从魔方里看到,宽阔的舞台搭在一个广场中间,你成为一个歌者,傲立台上 吟唱那溢满伤感与辛酸的青春无限。 在这里你可以自由挥洒儿时的梦想,你可以随心缔造我们的明天。你绽露了笑 颜,把我的礼物摆放在窗前。 “明天我们出去踏青吧。”我向你发出邀请。 “我们的脚步就是拂动的春风。”你的眼里也流露出一丝憧憬。 “可是今夜我的魔方里没有玫瑰。”我疏忘了在魔方里注入一点冲动。 “你难道没有看明和听清,玫瑰里飘出的不正是我的歌声?” “今夜祝你好梦。”随后我走出了你家的小楼,走下了桥边的风景。 情人节的前夜,我是在梦中,与你相逢。 十三 屈辱的春天 今天的风好大,让人想起春天的沙尘暴。 今天公司又走了一位我最要好的同事,和前两位同事的辞职,相隔仅仅六天。 刚刚送同事回去,独自走回这段荒凉的夜路,心中的愤懑燃烧着生命的尊严, 今晚的主题已经彻底改变。 本想依旧对小妹诉说春天的梦幻,可屈辱的生活是如此真切地横在眼前。 本就失落的心情更添了一份沉重。上周五,两位同事在临走前请大家吃饭,桌 前气氛融洽,因为没有助理小姐在场。 不管这助理小姐有没有名分,人家却是事实上的大权在握,凌驾于众同事之上。 今天看到一句话说:“企业做大了,必须要规范,这其实是很常规的选择。” 可惜我们的网站无论如何也不算大,现在恐怕还不到20人。即使都是些精兵强将, 也招驾不住助理小姐的无敌风范。 其风格何其高尚,简直无私之至,非要逼着每一位同事在临离开前和自己大吵 一架,她才心安。 那两位同事也未能幸免,而且首次将此项惯例搬到了公司内部的工作论坛上。 今天这位走得很是潇洒,13日一早过了这一关之后,就和男友准备共度情人 节了。不过,她要回银川老家了,也许同事之间以后几年都不会见面了。 她这一走,我的苦难将会倍增。上午我有幸又聆听了一番助理小姐的精彩言论。 “不是想说你什么,你也太不像话了。她的媒体名单弄得乱七八糟地就走了,转交 给你,你就是摸不着头绪也得马上做完呀。现在是紧要关头,十万火急,我都忙死 了,哪有时间做这个呀。总不能我都给你们弄好拿过去吧,那还要你们在那儿坐着 干吗?你先回去吧,弄完下午再输选票。我还得请半天假,陪朋友出去一趟。” 刚才送同事回去的路上,她告诉我:“上午楼下有位同事忍不住想笑,她怎么 跟你那样讲话呀,我说你才看到啊,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一路谈的尽是些令人发指之事,我心中的岩浆顷刻间喷薄而发,似欲将这春夜 的寒气杀尽。 早在刚回北京的2月2日,我就于悲愤中写就了一篇《爱恨皆无情》,只是出 于某种显而易见的考虑,没有公开发表。我真切地预感到我再次被逼到了人生的绝 境,还有什么值得保留。 象征春天的二月,我是如此多情,又是如此多难。我每夜每夜都在为小妹孤独 守候,春风唤醒冰心,我将奉献给你一部爱的告白系列长篇,《我的生命渴望春天》。 因为我的生命如此艰难。三年前,吟唱着我的“屈辱岁月,苦涩生活”,背井 离乡,寻梦天涯。而今,岁月无情,人生如故。难道我以生命渴望的,竟是这个世 纪第一个屈辱的春天? 十四 爱恨皆无情 深夜零点,我的面前放着一把剪刀。 我刚刚工作了整整一晚,想写完这篇文章后继续,倒不是我多么敬业,而是我 们网站正举办一个评选活动,浩繁的统计选票的事总得赶在新闻发布会之前做完。 虽然在这里工作没有乐趣,反多屈辱,但我依然要做好份内的事。 我虽感受不到乐趣,却亲历过不少趣闻,相信说出来,您对于网站的向往就会 减低许多。 这是个靠“黑瞎子掰棒子”的模式运作着的网络公司,是房地产商投资的。这 个只有20多员工的公司,已办了七八个子网站,新闻发布会也开了三四次。其中 有个新新人类网一度火爆,炒卖明星的游戏使其日均访问量突破20万,而今只因 奖品懒得兑现,犯了网友的众怒,往日辉煌逐渐灰飞烟灭了。两千年11月份大张 旗鼓的手机网,开通次月就被扔弃到了一边,转手全力准备开通下一个评估网。春 节后回到北京就在为评估网的选票大忙特忙,不知能到几时。 这倒也罢了,起码不会影响到心情。然而我总是不那么幸运,偏偏遇上“小人 当道”。这网站的管理几近畸形,两位老师配一个助理,率一帮“新新人类”冲击 艰巨的互联网事业。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助理,说是秘书也可以,你不会相信一个 二十六七的女孩子,能卑污到这种样子。 同事们都不清楚她到底有什么背景,无才无貌,无德无能,却能媚上凌下,独 断专行。业务一概不懂,每次开会却总要以领导的姿态发言:“我再强调一次,打 扫卫生一定要彻底,我们公司没有保洁,就得靠我们自己。上午来到公司要先做好 值日再干别的。为了防止拖地后踩脏,需要再用‘干拖’拖一遍,你看我在拖把上 都标明了,哪个是‘干拖’,哪个是‘湿拖’。桌面上不能放书报等任何杂物,每 天都要擦一遍,从今以后要严格起来,都听明白了吗。”她若去一个保洁公司,将 更有用武之地。 这还可以忍受,起码尚未感受到人格的屈辱。可这种人不会让你得半刻安生, 曾有一个北大法律系毕业的小女孩儿,就是受不了她的刁难和污辱,临走前和她吵 了一架。我也是忍而再忍非止一日了。 就说最近的,我春节前请了两天假为赴春城,本该搭周日晚上的车回来,可那 几天的车票都给了学生,我只能又拖延两天,虽经历着彻骨透心的苦痛,我依然被 迫留在春城。早上九点刚过,我给公司办公室打电话,直到过了十点,他们三人那 屋才有人。我跟这位助理小姐请了假,她还是一派官腔,最后勉强同意了。 回公司后,两位老师都和颜悦色,问我此行是否收获甚丰,我只能报以苦笑。 当时助理小姐早已提前回家过年了。 没料到昨日我刚回来,她便将我叫至隔壁,“你上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跟 两位老师报到了吗,他们有没有找你谈话。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们肯定是要处 理的。你拖延了两天,你知道我们当时有多忙,正搞评选活动的事,你要有一点, 啊,怎么说来着,叫敬业精神。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做。本来 总公司对我们这边意见就很大,我和两位老师过去,总是要挨骂的,为你们这些人。” 我盛怒之下,还是没有发作。此人的嘴脸已是原形毕露,难以收回,“念你平时工 作还可以,我们也就从宽处理了,但是你往后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你也挺聪明的, 我也就不跟你多说了。” 简直让人还有半点人格和尊严可言吗?两位老师都没回来,真是山中无老虎。 我义愤填膺地走回自己的屋,坐在电脑前,面对网络,依然不能释放心中的愤 懑。 我真是走到了人生的悬崖绝壁,头顶劈落的还尽是寒风冷雨。我正经历着情感 的煎熬,丽萍小妹给予我的是些浸透泪水的春城日记。 我当然不会为眼前这位助理小姐流泪,相反她让我唤起了久违的志气,我从今 将会卧薪尝胆。 我只是惊诧于两者的异曲同工,这不可同日而语的两个人,竟然给我的是同样 之残酷。命运对我真是不公,我爱,我恨,换回的皆是无情。 盯着桌上这把红色的剪刀,我似有所悟。 该剪断的是什么,我的生命,我的真情,还是人生的苦痛? 十五 送你回家 走回一段黄昏的路,别墅已是人去楼空。孤身陷入寂寞幽暗,想起儿时的我独 自一人等候家人晚归。 今晚,多半同事去了IT十杰的颁奖仪式现场,助理小姐制定的参会名单自然 不会有我。关于此次评选的内情我这里不想多说。余下的也不甘寂寞,不知到哪儿 逍遥了。 我刚刚送一位同事回家,这位最可爱的小兄弟昨天就已正式辞职了。短短12 天,这已经是第四位了。 下午我帮他回住处收拾行装。“你在搜狐的那篇文章大家都看过了,都深有同 感。不知道助理小姐看没看。”他说,“你工资扣了没有,我扣了一天的,春节还 加了一天班,说是双薪,最后只多给我五十块钱。” 说起工资,也是我的心病。春节在家时,我就悔悟了。工作半年多,手头竟然 没有节余,同事们也大多如此。这无论如何是不行的,工资不高是一个原因,但这 也是一个人没有生活能力的表现。所以我不能再乱花一分钱了,我还等着五一接小 妹来北京玩呢。 前两位同事辞职那天下午,因为总公司的会计没在,助理小姐为七百块钱急得 团团转。正好她在我们这屋说起此事,我便顺手从抽屉里取了七百块钱给她。当时 称谢连声,也许别人的好永远存储不进她的大脑,稍一刷新又是那副声色俱厉的面 孔。 我这一借显得我多有钱似的,这不,这月工资人家又给削减了一百,让你做美 梦去吧! 我们这位小兄弟对电脑很精通,却修理不好她的大脑。平日给她查看电脑故障 时总是客气得让人肉麻,而过后她又总是强横得令人作呕。 昨夜通宵加班校对选票,险些使我的“二月告白”中断。加班前有几位同事出 去吃饭,“除了工资以外,小兄弟走还有一个原因,还是助理小姐。比如那天早晨 打扫卫生,助理小姐凶巴巴地对他说:”必须立刻就把你的桌子搬到我指定的地方, 无条件地,赶快!‘你们都没注意到他的表情,特难看。“ 一位女同事向我转述时说:“一听我都快晕了,开始以为自己做事很偏激,原 来大家都对她感觉那样。” 我执意要给小兄弟提这个最大最沉的行李,送他到外面打的。他家就在北京。 “公司还有两位同事要走,只不过上次没有成功。” “现在起码就得三位以上,人心为何思变呀?”我苦笑道。 快要走到大路上了,小兄弟竟然边掏腰包边说:“公司肯定都没人了,我看你 也没地方吃饭,我还是拿点钱给你吃饭去吧。” “绝对不行!没有道理的事情。”我惊诧之下,一口回绝了。 “一路顺风,往后再会或者网上聊天。”我把他的大行李塞到车里。 看他远去,我独自走过黄昏,并未感觉春天的存在。一切都该寻求一个改变了, 这真的不是人生。 十六 相见时难别亦难 正如你所言,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几次面。98。11。21是我们初识的日子, 那天有零下十八九度,我穿得单薄,我还是平生第一次经历北国的严寒。我们在信 中早就约好,从长春的北端到南端,赶到你们学校已经天色不早。周末的宿舍楼下, 我有些心跳地等你出现。 还是照片上的那身装束,浅红的茄克配一条牛仔,很是单薄。自然的短发衬着 白嫩的圆脸,比照片上更要妩媚动人。 你递给我那张汇款单,因为地址不便,是我让家人寄到你这里的。你陪我去邮 局取款,一路上我们第一次面对面地交谈,竟然不如信中那么亲近而坦然,反而感 觉有了距离。 天色将晚,你说还要和同学到车站接人,便送我去坐车。我问你钱够用不,你 连声说:“够,够,我姥姥家就在长春,缺不了照应。” 自此一别,有好久没再通信。因为我当时的生活并非悠闲,而是整日背负忧患。 当我又收到你的一封短信,才又复活了这份情谊。在元旦前我给你写了一封长信。 之后你却音空信渺,转眼已是第二年的春天。 第二次相见,是因为我们即将别离。 那是3月28日,你来看我,我去站前接你。一看到我,你高举着手中的报纸 欢呼起来。我手中还握着一个爱华采访机,那是我在家乡报社工作时自己买的。我 用它录下了电台的《女友之家》,也录下了你的话语和笑声。 我带你去坐2路车,车快开了,上来一位老大爷,你随即站了起来。我也起身, 让你坐我的位子,你说:“不就三站地吗,站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就这样把着扶 手交谈,直到下车。 中午也没能好好请你吃顿饭,也许是你体谅我的艰难,非要吃炸酱面。 浴着午后明媚的阳光和沁人的寒气,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回忆我们这将近 一年来的故事。我打开了采访机,让你拿着重又听了一次我的《寻梦春城》,那是 一次决定我们机缘的节目,从那时开始了我们心灵相依的历程。我看到,你的眼睛 再次湿润了。 这天我们留下了很多合影。你说:“这几天你要有时间,带上相机,到我们学 校,我陪你出去玩吧。” 我当然高兴。正是清明时节,天公却铺天盖地洒下一场暴雪,隔断了我们的再 次相见,也少却了一份欢乐时光。 你说好要送我上车的,买到车票我就给你打了电话,可惜你出去了。我还是想 我们的相见更多一些,4月6日临行前一天,我赶去看你,你陪我出去散步,沿着 开发区长长的马路,一直走到南面的小广场。 回来时,你还让我到学校,在宿舍楼下,你赠我一个彩纸包裹镶嵌蓝花的礼物, 与此同时, 我把早已准备的派克笔递给你。 打开彩纸,是一本《平凡的世界》, “愿你平凡的人生拥有不平凡的事业,小妹永远祝福你!” 第四次相见,是长春站的惜别了。此一去,相聚遥遥无期。回首寻梦之旅,依 然两手空空,我的人生何时才会柳暗花明? 十七 落叶何曾化春泥 我的生命躺在深夜里,它张开翅膀穿过夜色,在岁月里自由地飞,却始终摆脱 不了那魔影的追随。 “我注定是一片落叶,将随风飘零,不要有半点奢求,不要有任何渴望,没有 人会投给我怜惜的目光。” 这是我99。10。23的日记,仅仅这几句。 前年的深秋,那个落叶飘飞的季节,我的心也随之凋零了。而去年的春天,一 个泥土芬芳的时节,那颗春的嫩芽也被风霜摧折了。我怀疑快乐将如那些岁月不可 追回。 “大哥,想请你帮个忙,我想给我另一位在北京的朋友邮点东西,可他那儿又 没有具体地址,我想邮到你那里,然后再让你转给他。如果可以的话,我下次再告 诉你他的姓名及联系电话,然后你打电话给他,你俩约个地点。期待你的回音。” 这是你在第14封信最后说的话。刚看完信并没感到什么,我当然会帮你做的。 可逐渐一种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那个下午我什么也没有做。 在我们书信人生的北京时光,从最初的信开始,你不止一次提到一位同事,说 他是你认识的朋友中最懂体贴人的,你寄东西是为了祝他生日快乐。 下一封信中你希望我能在23或24号让他来取礼物。我当然会帮忙到底,于 23号下午给他送了去。虽然我从未收到你的生日礼物,甚至你从来没问过我的生 日。 仅仅是巧合吗,还是命运的嘲讽,春城岁月你第10封信中约好我去看你的日 子,也是23号。那次我去得稍晚,没能见到你。而这次却是要送你的心与别人相 见。 这位长我三岁的大哥,的确很会疼人,一进他们公司租住的那个小宾馆,边倒 水边暖着我的手,“哟,瞧这手倍儿凉,天冷了多加点衣服。” 和这位大哥聊了好一会儿,因为你还要我转告他的消息。我坐到对面看电视, 他在桌后拆开了这个用枕套精心缝制的包裹,将一定是包装珍贵之物的彩纸放在一 边。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他拿出了一些照片和一封信。 天哪!他展开了这张浪漫温馨的信纸,信纸铺满了我的视野。这分明就是一张 4开的大报,作为底色的蔚蓝的海面,托着晨曦中相拥的一对,不正是“泰坦尼克 号”吗? 我的心也已经撞到了冰山,渐渐沉没消溶。 我是怎么走出他那里的?立在天桥上,望落叶飘飞,于是便吟出了日记中那几 句。 当时日记写得并不多,下一篇就是收到你第17封信的11月17日了。又是 令我心碎,怎么我们的北京时光和春城岁月真的是不同了,那时是快乐期盼,而今 却总是伤心欲绝。 第二年春天,在那片流泪的杨树林,我再次为你吟出生命的绝唱。 而今春去春又归,我的伤悲再度轮回。不知那岁岁年年的枯叶,可有几片化春 泥?我们曾经的心灵相依都如晨露,如花影,无声无息,永远消逝…… 十八 你的信将伴我今生 我当初如果不离开北国春城,我们就可以有更多的相见。但是如果那样,我们 的故事也许就会平平淡淡,停止漂泊也将不再是我的寻梦人生。 而且,在我作出回家的决定之前,我并没有发现爱上你,也许这才是我离开的 理由。 如果就这样离开,那我最初为何要寻梦春城呢?人生就是这样难以说清。也许 梦终归是梦,在现实中寻梦,永远都会成空。 九八年的腊月廿三,那是个下午,去邮局的路上,踩着欲暖的冬阳,迎着柔和 的微风,我分明嗅到了春的气息。我将《寻梦春城》的书稿寄给了当地晚报的连载 版,也为这个异乡的春节放飞了一份仅存的希望。 当我如释重负地走在春城的傍晚,已是鞭炮声声。东北是很看重过小年的,这 空气中弥漫的浓浓的年味,这鞭炮声交织成的思乡曲,把我的心带回了千里之外的 母亲身边。 春天来临的时候,我想回家。我收到了晚报的退稿信,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已 经没有意义了。 清明时节的长春站,只有你为我送行。 离开了梦开始的春城,结束了一段流浪人生,我才开始怀念我们曾经的心灵相 通。 最初瞒着家人远赴春城,是源自我的屈辱岁月、苦涩生活,是因为在家乡我被 逼到了人生的绝境。独在异乡的日子,不管有多难多苦,我都一关一关闯过来了。 因为我的心不会孤单,因为有你的信抚慰我的创痛。 可流浪的心已然耐不住寂寞。只在家里呆了不到两个月,我只能再一次远走天 涯。 临离家前的那个深夜,我拿出了你的12封信,这就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春城 岁月。我轻声地一段一段地读着,用采访机录了满满的一盘。我得把它带在身边, 当我孤独的时候,当我难过的时候,只有它会进入我的心灵。 带上你的信,再度开始我的寻梦人生,已经是九九年的夏天了。 在孤独的北京,闯荡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依然不能与你相见,依然以书信记 录我们的历程。我们的书信人生因此又有了一段北京时光。 如果没有你的信,我的生命将会变得苍白。真的,你的信就是你最真的情感, 你的信就是我最美的人生,它将贯穿我的岁月,它将伴我走过今生。 第二部分:你的信将伴我今生 一 昔日重来 今夜,重读你的信。 信尾的Date分别是98。8。12,98。9。7。这是你致我的前两封 信。一字一句地看下去,我真的承受不住了,当初看信时也不会有如此的泪水滂沱。 我曾说过,往事不会随风。但它的确不堪回首。小妹,你还记得吗,那些曾经 的相知,那些真诚的时光。 “初识你是在大众生活台的《女友之家》。看得出来,你是个文笔极其不错的 大男孩,你的《寻梦春城》让我感动,真为你能够只身一人出来闯天下而感高兴和 自豪,祝你成功。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寻梦春城》中的几句:寻梦春城,随梦飞翔, 北国之春,花儿开放……远离了忧伤,重拾起梦想。寻梦春城,随梦飞翔,我的故 乡,已在远方……虽然写得有点伤感,但却充满了希望。 “我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喜爱文学的女孩子,学的是会计专业,虽不喜欢,可又 别无选择。我虽然还不到18岁,可在我的背后却有着和你一样辛酸的故事。”此 处欲言又止,信纸上有用钢笔涂抹的痕迹。 “第一次主动给笔友写信,也不知该写些什么,涂抹处望见谅。来长春的日子 过得好吗?远离家乡,父母一定很无奈吧!愿我的信能给你带去一点点欢慰。你会 给我这个整日在校园做梦的女孩回信吗?一颗真诚的心等待着鸿雁捎书将至。” 落款处又加了几句——“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祝:事 业有成,百事可乐。” 几天内我收到二十多封充溢真情的信,只有这一封是立刻提笔回复的。当时说 不清是为什么,也许是一种预感,我应该善待这颗心灵,也许是一种机缘,注定会 有更多的故事,也许什么原因都没有。我感觉她一定是个比较成熟的女孩子,脑中 一点都不曾有小妹的影象。 事情的变化,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地出人意料,完全不是自我能够主宰得了的。 当我收到她的第二封信,我的生命就已与她结下了不解之缘。 二 因为贫穷 凤亮:你好! 能收到你的回信,你能猜想到我是多么地高兴。我今天中午刚从家回到学校, 我灰色的心情因为收到你的信而激动不已。 我的小姨前些日子去了,她只有30岁。我的母亲特别地伤心。刚刚开学两周, 可我实在不放心她,便回去看她。她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地消瘦与苍老,我不知该用 什么话安慰她,更不敢在她面前掉一滴眼泪。我想,在她面前,我应该是个坚强的 女儿。可她并不知道,背着她我偷偷地哭了多少回。我的奶奶几个月前也去世了, 你一定无法体会连续失去两位亲人的痛苦,当然我决不希望你体会到这种让人心碎 的滋味。 有许多往事都不愿再去回首…… 我从小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可以说在我12岁以前所见到的,除了黑土地、 红高粱以外,就是那些一贫如洗的茅草屋。12岁我上了镇中学,虽然只是个镇中 学,仍使我开阔了不少眼界。那时候,我对“心脏”二字特别地敏感,因为我一生 下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我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中考的日子终于来临了。我报考了我们市最好的高中,因为我的成绩还不错。 我对自己说,你出生的命运你不能选择,可以后的人生却把握在自己手中。天不遂 人愿,我的大学梦过早地破碎了。 我考上了戏校,当歌唱家是我的另一个理想,可面对那近3万元的学杂费,我 含泪放弃了。是啊,家里刚刚盖完新房子,还哪有那么多钱让我去读书。算了吧! 谁让你没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我从此不再做歌唱家的梦,也从不唱歌了。 你知道让自己放弃理想的滋味吗?而且是在你就要靠近她的时候。我复读了, 同时收到了现在这所学校的通知书。去,还是不去?又成了我的问题。去,不甘心 我的大学梦;不去,机不可失,一年5千元左右的费用,对于刚刚富裕一点的家来 说,还勉强支付得起。 我来到了长春,学了会计。你知道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的感觉,我游戏人生。 可回到家,蓦然发现,家还是原来的家,母亲还是那苍老的母亲。我恨死我自己, 我问自己,你在做什么,你对得起含辛茹苦的父母吗?我自此奋发向上,考到了全 班前几名。我把成绩告诉了母亲,她欣慰地笑了,可我却扑到她的怀里大哭了一场。 因为贫穷,我没有许多漂亮衣服;因为贫穷,我从不和同学们去游山玩水也不 去参加别人的生日party;更因为贫穷,那高傲的自尊和无可避免的自卑总是 格格不入。这是命运给予我物质上的贫乏,可我的精神却是富有的。贫穷给了我坚 韧不拔的性格,更让我知道怎样去面对生活,改变人生,珍惜生命。 这就是我的一些故事,当然还有许多男孩女孩特有的插曲,以后再讲给你听吧。 祝贺你找到了工作,怎么样,还顺心吧。你觉得长春如何,我真想不通,你为 什么不去沿海开放城市,而来北国呢?如果我毕业了,一定去南方“玩玩”。 今天就此止笔了。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祝工作顺利 生活愉快 丽萍98。9。7 三 落寞女孩 凤亮,是否收到我的回信了,我一直在等待着你的信。可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消 息。一定有许多朋友给你写信,或是工作太忙无暇顾及,若有时间请给我回信。我 心情很不好。 原因似乎也找不到,也许是因为那没交的学费。你知道吗,那天我们的班主任 问起我这事,我当时脸就发烧了。是啊,因为年轻,年轻的自尊太过于敏感。 第二天下午,我就去了我爸爸那儿,我爸在我舅舅工地当组长。爸爸很无奈, 因为工资全在我舅舅手里,他已经和舅舅说过好几遍了。我不知道舅舅是怎么想的, 他就是没给爸爸钱,今天说明天给,明天又说明天给。我爸爸很气愤,对其他工人 说:“这孩子学习好,要不然我就不让她念了。现在就剩这一年了,我就是砸锅卖 铁也得让她念完……”我泪如雨下,并不是因为没有学费急哭的,而是为了这个贫 苦的家,为了爸爸的那份爱,为了我能读书。父母亲省吃俭用,刚上中学的弟弟连 书都没有订。我的心在痛,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是我让这个家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我恨我自己,真的。 我曾出去打过工,我发过传单,当过接待员、推销员。记得那个初春,我出去 发传单,那天也不知为什么那么冷,还下起了大雪。我伸手递出传单,可却没有几 个人伸出手接。整整发了三个小时,我的手冻木了,没有了任何感觉。那时候我想, 我会不会把手冻掉了。 我站在商店的门口,川流不息的人群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停留半步,只有一位 年过花甲的老大爷看看我,亲切地对我说:“孩子,是学生吧。太冷了,别发了, 回去吧!”我向他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我把这点点关爱写进了日记里。 打工的日子虽苦,但也是欢乐的,满足的。我现在仍然想出去打工,可不知为 什么,总是缺少了当初的那份勇气,我原来也是一个弱者。 今天我心烦意乱,独自跑到文化广场坐了一下午。看着那川流不息的人群,蓦 然发现,自己竟如此渺小,如此无助,如沧海一粟,如失群孤雁。我突然对自己失 去了信心,前途渺茫,我该何去何从呢? 我丢了魂似的回到寝室,说了很少的几句话,又傻傻地发起呆。有一天才发现, 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竟那么不理解我,人海茫茫,自己却没有一个知心好友,这未 免有些悲哀和无奈。要有就有最好的,不然不如没有。我对任何事情都这么看,朋 友也如此。我这样看朋友:整天在一起上饭店的不一定是朋友,而在你失意无助时 伸出手拉你一把,并且随时准备接受你的缺点和无心伤害你的人才是朋友。你说我 们会成为知己吗? 我有些心乱,字实在写得太草,涂改了这么多,并非不尊重你,希望你能理解 我。 你身在社会,而我深居校园,我想,你一定有时觉得我的想法和做法很好笑是 吗?你这位大哥哥应该多给小妹讲些社会经验,以免我以后走弯路,你看好吗?祝 你快乐平安。丽萍草于98。9。19。 四 心灵相依 凤亮哥,你的第二封来信我早在11天以前便收到了。那天我们正好放假回家, 班里的信都是由我们几个负责取,虽然放假,我仍然去取了信。我看到你给我写的 信真的好高兴。很巧,我也是在车上看的,同样的,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我为能有你这样一位朋友而高兴,真的,谢谢你给我的所有安慰。我相信,我 会是坚强的。这么长时间才给你回信,并非我不想,而是实在没有时间。 这次放假,正好赶上农忙秋收时节,由于我爸爸不在家,所以只有我去帮忙。 我想,你一定没有干过农活。其实,在这之前,我也没干过。我从小就总是生病, 还有,我爸爸兄弟五个,可我却只有哥哥弟弟,五家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孩子。所以, 叔叔伯伯们都特别地疼我,从来不让我干过重的活。 今年是我强烈要求或者说我必须去的,我必须得帮助母亲。我这样想,也这样 做了。这些天,累得我几乎连呼吸的力量都没有了,人晒得像包公,但看到满院子 丰收的果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那个周六的晚上,我还是带着满身的疲惫听《女友之家》。当我听到小雨姐姐 说:“潘凤亮这次说的不是他自己的故事,而是说他的一个笔友丽萍的故事……”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当天晚上,我写了一封6页纸的信给你。但并没能有机会邮出去。本来前两天 忙完了农活,打算骑自行车到离家12里路的镇上寄信,可不巧的是,我的脚扭伤 了,走路都成了问题。不过,请别担心,今天已经好多了,勉强地算到了学校。我 想,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凤亮哥,让我真心真意地说声“谢谢”吧,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给我带来的那份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激动心情,也不会忘记看到你的来信而泪流满面的情形,以及发 自肺腑的感激。 中秋佳节过去了,好哥哥,想家了吧。给家中的慈母打个电话,心里会好受些。 告诉我你中秋是怎么过的吧。你帮了我这么多,可我却不能亲手送你一块中秋的月 饼。我感到很无奈,但一颗真诚的心会永远祝福你的。 工作忙吗,累吗,有什么大的收获吗?我知道我不能分担你太多,但也希望能 把你的不快乐或快乐告诉我,两个人分担痛苦,痛苦就会减少一半,两个人享受快 乐,快乐就会倍增。 我一切都挺好的,学费也交了,还没有失学的危险。我母亲也希望我能继续读 完大专,为了不使母亲失望,我会努力的。不过,也许是我太笨的原因,计算机总 是学不好,真让我着急。 一个人出来为了自己的理想打拼,其中的辛酸与无奈是我们这些局外人无法了 解的,望多保重。 好了,因为下午有课,就不再多写了。若有时间就给我写信吧,我很愿意收到 你的信。祝:天天快乐,事业有成。 在难过悲伤的时候别忘了,还有我这样一个朋友在关心着你。妹:丽萍98。 10。7草。 五 等候初识 凤亮哥,你好!下午回来时才收到你的信。我今天去参加了一个极其隆重的婚 礼,我迷迷糊糊做梦一般,一切都感觉不太真实。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因为今天下 午有课,可是碍于一些不必要的面子或说命令不得不去。有时人生真的很无奈。 我周末有很多时间的,很多时候都不学功课,总是看看别的书,或听听广播, 有时就是几个人坐在屋里发呆。我当然是很想出去走一走的,你把你们的发行站说 得那么好,我怎么能拒绝呢? 我是不怕辛苦的,因为我们都年轻,“年轻的时候不一定要成功,但一定要有 所追求”,这好像是哪位名人说的吧,我并不是在班门弄斧,只是想到了随便说说。 照片我现在手边一张也没有,以后照了一定送你,别失望。你和我想像中的一 样,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有点像学者,但你的样子更像我们会计实务老师,真 的很像。 有些事情是我想不到的,那天我突然接到一封陌生朋友的来信。他叫孙齐,住 在长春绿园区,他的话很朴实也很真诚,他说他会尽全力帮助我。更让我感动的是 一位松原市初二的小妹妹,竟然用信封给我寄来了钱,钱虽不多,但可见其真心。 可我怎么能要她的钱呢?我又给她汇了回去,叫她捐给灾区或用在别处了。友 谊或爱情若有了金钱的参与,那一切都不再纯洁了,至少我这么认为。 我很高兴你想来看我,我也想见一见你这位给了我那么多帮助的大朋友。 其实,我的老家也是山东的,好像是山东平度吧,还有什么府,这都是我爸爸 告诉我的。我爷爷的爷爷或更长久以前,我们就搬到这边来了。给你介绍一下我的 故乡吧,我的家是德惠的,也属于长春地区。它有很多出产,但并没有什么风景区, 甚至一个完整的公园。我并不喜欢这个地方,可它却是我的出生地,每次回家,也 是倍感亲切的。 好了,就写到这吧。期待我们的相见,早日到你们的发行站去“兼职”,那样 我们也可以成为同事了。祝一帆风顺,事业有成。 丽萍妹98。10。14草。 六 平静的预言 第六封信 凤亮哥,你好!收到我给你写的信了吗,最近工作顺利吗?似乎有20天没有 你的消息了,也不知你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一直没给你写信,因为我想,你来自异 乡,应该把大部分时间放在事业上,我很怕影响到你的工作。 这周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但我有些事情要办,就回不去了。我有一个月没回家 了,很想家。你是不是也一直没有回家啊,想家的滋味很不好是吧。我真的很怕有 一天我也必须离家出去流浪,会不会每天想家想得大哭。我是个挺没出息的人,我 似乎总也长不大,真令人痛苦。 不知你平时爱看些什么书,我总也不知哪些书才能让我增长些知识,向我介绍 一些书吧,也好打发课余的时间。你平时工作之余都干些什么呢?让我猜猜吧,看 书,然后写点什么,或是写信,最后是听广播,也许有时会和好朋友出去玩一玩。 怎么样,猜得差不多吧。我的余闲时间除了看看书,还是看看书,因为别的,我也 不知该干什么,很有意思吧,连我自己都说不明白。 这次写信也没有什么事,这张照片是我前两天照的,虽然不怎么样,“混个脸 熟”吧,这好像是黄宏说的。 有时间请给我回信吧,祝百事可乐。妹:丽萍于98。10。31。 第七封信 凤亮哥,信已收到了。别那么客气,等汇款到了,我会通知你的,不过,你可 得请我吃一顿,开个玩笑。山东没有长春冷吧,你能适应这天气吗?望你也能保重 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你给我介绍的书,如果有机会,我会读一读的。其实我也只读过一些小说,像 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这本书我觉得写得不错,主要写中国当代城乡生活的长篇 小说。小说中的男主人公孙少平给人以精神支柱,他贫穷,多难,但他的灵魂始终 高洁。看到孙少平,我就觉得自己有了许多生存的动力,同时也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但我却又觉得,这本书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是个悲剧,写到 最后,竟然把女主人公写死了。因为孙少平后来成了挖煤工人,可田晓霞却是个记 者,他们之间有很大的距离。也许作者想,让他们在一起不合适,不让他们在一起 也不合适,所以,就逃避了现实,让一个进了天堂。 我是这么想的,也可能是我懂的太少,不能真正理解作者的意思。我还挺喜欢 汪国真的诗,我觉得他的诗中的语句,很多就是我所想的,却是我说不出的。卡耐 基的“成功之道”我也有一本,书中的有些思想,怎么说呢?只能取之精华,有一 些却是西方思想,不可取的。 读书,都得有怀疑的态度,不论谁写的书总会有一些缺点。“取其精华,弃其 糟粕”,一直都是我读书的准则。可是有时,我似乎都不知什么是精华,都有点不 分好坏,多么笨的一个人。 你想做个作家吗?真希望你能到北京鲁迅文学院或别的什么院进修。文学创作 永远没有尽头,多么希望将来的某一天我能读到你写的书,真的,我盼望有这么一 天。 盼望你汇款的到来,因为那样你就能来看我了,要是没汇款,你就不会来看我 了,是吗?开个玩笑。祝:天天开心,事业有成。 妹:丽萍98。11。11草。 七 生命的空白 第八封信 凤亮哥,那日匆匆相见,又匆匆分离,总觉得有点歉意似的,也总觉得好像失 去什么似的。我们都是属于那种只会写点什么,而不是说点什么的人,所以,还是 写信沟通的好。 你给我拿的书,我刚刚看了一点儿,因为我现在学习太忙了,正忙于补地理、 历史等,好迎接明年的成人高考。我现在一点信心也没有,我怕,真的一点信心都 没有了,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我怕名落孙山,真的好怕,比中考时紧张一万 倍。也许是已失败了一次的原因吧!一朝被蛇咬,真的是十年怕井绳啊。 你过得还好吧!多穿一点,若不然会冻坏的,这儿可不像你家乡那么暖和,最 冷时的温度可达到零下30摄氏度的。但你可能赶不上了,因为你说过你要回家过 春节的,这么冷的天气主要出现在一二月份的。 等你回家了,不知我们是否还能联系上了,因为明年的5月份以后我也将不在 这所学校了,我有点担心的。但我还是相信缘分的,不论我们是否能联系上,更不 论我走到天涯海角,我会永远记住你这位大朋友,大哥哥的,你在我最无助时给予 我的帮助,永难忘记。怎么说起这种伤感话来了,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青春年华,我曾拥有什么,屈辱岁月,苦涩生活”,也许这也是我将近18 年来的全部生活写照吧!祝你幸福。 小妹丽萍草于98。11。27晚。 第九封信 凤亮哥,你好!今天是我开学的第一天,也是我收到你给我写的信及贺卡的日 子。我真的好高兴,我原以为我再也收不到你的来信了呢! 我们去年的寒假放得很早,大约在1月5日左右。在我放假以前,没有收到你 的信,那时候我已经一个月没收到你的信了。我想,你可能是回家了吧!放假回家 以后本打算再给你写封信的,可是,在我回家的第十天左右,我姑妈去世了。就这 样,前前后后地忙我姑妈的身后事,自此我也就没有什么心情写信了。 那些日子,我总是想我那些已逝的亲人,我亲爱的奶奶,深爱的姨妈,还有苦 命的姑妈。为什么人要死呢?让所有爱着她们的人断肠,为她们伤心。还是不再提 这些让人难过的事好了,这样,会让我感到更沉重,也会使你的心情感到压抑。 你的《寻梦春城》发表了吗?希望你如愿以偿,如果有机会看到你的作品的话, 我会非常高兴的。我知道,不管是否能够发表你都会坚强面对的,是吧!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否在长春,也许这封信这辈子你也看不到了,我会用一个月 的时间等你的回信,若是没有消息的话,我会再写一封信寄到山东你的家的。但是, 无论你收到哪封信,都要以最大的宽容心原谅我这么久没给你写信而给我回信。真 的对不起,请你原谅。 谢谢你的贺卡,我会好好生活的,同时,也祝你兔年吉祥如意,事业有成吧! 祝你平安。丽萍草于99。3。3晚。 八 告别梦开始的春城 第十封信 凤亮哥,你好!今天刚刚收到你的来信,谢谢你能谅解我。看了你的信我更觉 得你的小说值得一读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等你的小说出版发行以后,你 一定要签了名送我一本,行吗?我期待这一天的快点到来。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心 迹旅程能够用我的笔写出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也会送一本我的书给你 的。 还是让我来猜猜你的小说的内容吧!是不是写你在学校时的一些真实感受及你 从山东来长春的所有经历。还有,那首歌是不是也会在书中出现呢?我想,在你的 书中一定能读到一些你对人生的看法,对生活的态度,对社会的评价,对个人感情 的理解…… 我现在正忙于成人高考的复习中,我已下定决心今生只考一次,若考不上的话, 我将开始我的打工生涯。 真的羡慕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就像一首歌中唱到的, “天空是蔚蓝的自由,我渴望着拥有,但愿那无拘无束的日子将不再是一种奢求… …” 如果你能有时间来看我的话,我当然非常地高兴。其实,我们现在几乎每天都 没有课,全都是自由复习时间。但最近两周可能不行,我们将到学院的一分部照相 去,确定不下来是哪天。而21号是周日,我的姥姥过生日,我将去给她祝寿。算 来算去,只有23、24或28号有时间,不知你哪一天能来,我会在寝室呆着不 出去的。 4月20日以后我也将回家复习了,5月8日返校进行考试,如果考不上的话, 那我们就很难联系上了。我现在把我家的地址告诉你,如果实在找不到我的话,可 以把信写到我家。我相信我们的友谊会天长地久的,祝大哥吉祥如意,好梦圆圆。 小妹丽萍99。3。12草。 十一封信 大哥,真的对不起,今天让你白跑了一趟,这其中原因等我们见了面再向你解 释。 我会在28号去看你,你能到长春站前去接我吗?因为我忘记去你那儿是坐2 路还是22路。我会10点钟在222路站点等你,如果你有事不能去请给我打电 话。刚才我打了你给的传呼,可没有人回话。 对于这件事我感到非常地抱歉,真的对不起。 小妹丽萍99。3。23草。 十二封信 大哥,不好意思,今天你来也没能陪你好好聊聊,我实在心情不好,到了自己 无法掌握与调解的地步。也许你很奇怪我怎么会这样,怪只怪我班的某个男生,整 天死缠着我不放,甚至酒后对我动手动脚。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吵了起来,他酒后无德,我给了他一耳光,他竟不清醒, 随即给了我一巴掌。第二天,他又向我来道歉,让我把他大骂了一顿,因为他说了 许多难听的话。我还把他买给我的可乐摔碎扔进了垃圾桶。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 他,再也不能原谅他了。 他今天晚上还约我和他见面,说什么不见不散。我没去,还不知明天是否能够 逃离他的视线,而去送你。我打算送完你直接坐下午2点钟的火车回家了,再在学 校呆下去我就要死掉了。虽然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可我真的有些受不了他了。 天啊!我快疯掉了。 现在是第二天早上了。还是不谈我了,到家以后若有时间的话,可以给我写信 的,邮到我家也可。相片,如果都洗了的话,就邮到学校好了,只要在5月11日 前邮到我便能收到了。若过了这个时间,可能我就毕业回家了。麻烦大哥你了。对 了,不要“贪污”我的照片,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每版洗两张,而把每一版都给 我的,我是非常喜欢相片的,太少不够我自己看的。说实话,这次是不是留了我的 照片?留了就留了吧!我不会介意的。大哥有几张妹妹的照片也是正常的。 不过,等你结婚时一定要邮一些你和大嫂的照片,若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时候还来长春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到时候我会带你四处走走, 怎么说我也是 “老长春”了。等我有机会到山东时,一定请你做向导,因为你是免费的,省得我 请导游还得花钱。 好了,不再瞎胡闹了。愿你能用你的双手创造出你的未来。以后常联络!! 这封信我会亲手交给你。祝你成功,一路顺风;愿你幸福,一路走好。小妹草 于99。4。7晨。 九 久别读你在北京 大哥,你猜得很对,我现在确实在家里,整天闲着没事做。除了看电视看书, 吃饭睡觉以外别无他事,整个人变得呆头呆脑,毫无生气。 你给我写的信我都看到了,谢谢你远在北京还那么关心我。报纸广告上的照片 效果虽然不是太好,但也算看得清楚,你的设计也满不错的。其实,对于出书我真 是一无所知,虽然我非常地想帮你出出主意什么的,可却无计可施,不知从何说起。 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我相信只要你认真去做了,就一定会成功的。其实,所谓 的成功也没有什么标准,它只是一个人发挥了他天赋之后的成果,我深信你有这个 天赋的。 说起我,真是一言难尽,也许你听了会觉得非常好笑的。5月11号我们便放 假了,老师让自己找个实习的地方,等待8月份拿毕业证还有6月份成人高考的成 绩。我和同寝的一个姐妹便开始找工作。 我去应聘了许多工作,像什么导购小姐啊,婚纱影楼的服务员啦等等,可就是 没有合适的。到了5月20号我的同寝姐妹再也不想找工作了就回家了。那天我也 没抱什么希望找工作,就随便买了张报纸看,结果看到一家公司招业务代表,而那 家公司离我姥姥家又特别地近。 当时我想,如果能去那儿工作住在我姥姥家不是更好吗?所以就怀着试试看的 态度去了。面试以后公司的业务主管说明天让我跟其他业务员跑一天,我也不知这 跑业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第二天就去了。结果我才明白,原来所谓的跑业务就是 做推销员。从来做梦也不曾想过自己会去做推销员,做推销员要具备良好的心理素 质和身体素质的,没做多久,我的身体就受不了了,大病了一场。 病好以后本打算不做的,可公司里的每个人都要我留下来,说心里话,大家每 天在一起感情特别好,也许就为了这个不是原因的原因我留了下来。又过了将近一 个月的时间,公司经理带队将公司迁到沈阳。那时我就很犹豫是去还是不去,可又 一想,反正呆着也是呆着,不如到沈阳去走一走,看一看,这次不去,不知何年何 月才能去沈阳。就这样我去了沈阳。刚去沈阳便有些不习惯,也许是水土不服吧! 使我经常地感到恶心难受。事有不巧,那几日正好赶上沈阳也持续高温,结果我中 暑了,一病就是十多天,再也没出去工作。病好以后我便回长春来了。我觉得自己 根本就不是当推销员的材料,先别说心理素质怎么样,就是身体也根本受不了,我 从小到大经常有病,心脏又不好,就这样我放弃了那份工作。 回长春后我又找了份工作,在一个专卖店当导购小姐。没做几天,我碰到了我 的三舅,他非常地不同意我去工作,让我到开学的时候马上回学校上学。 哦!忘记告诉你了,我考上大专了,成绩还不错全班第二。我被他说了一顿,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的舅舅,看在我妈妈的份上我也不可能跟他吵架的,何况他也 是为了我好,怕我一个人在外面学坏。就这样我带着一心的不愿回到了家。 前些日子我以前公司的同事打电话给我,说他要回北京发展了,问我是否愿意 去。我跟我妈商量她不同意,我也没去成北京,若能去北京就好了,我就可以去看 你了。本来打算不再上学的,因为我的一个朋友说能帮我弄到大专毕业证,我那时 想,休学一年是最好不过的了,这一年当中,如果我的朋友能弄到大专毕业证就不 再读书了,弄不到,再回去读书也不迟。在外面走了两个月才发现自己原来一无所 知,书本上的东西和社会上的根本就是两回事,也许社会之书我永远都读不懂,我 是那么地看不惯许多人的言谈举止,所做所为,可却又有那么多人的存在。说来好 笑,我又怎么能看惯所有人的所做所为呢,我又怎么能让所有人看惯我的一切呢? 其实想想还不是一个道理吗。 我8月24号开学,现在还没有确切的地址,等我开学后,再写封信或打传呼 留言给你,然后你有时间再给我回信吧! 看了你来的这封信,感觉到你心情有多坏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相信你听了 这个故事后心情会马上好起来,一定会豁然开朗的。从前有两个人,一个是张三, 另一个是李四,有一天他俩因为一道数学题而大吵特吵起来。张三说四七二十七, 李四却说四七二十八,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就跑到县老爷那儿评理。县老爷说四七当 然是二十八,但每个人都应该打二十大板。李四当然不服,问老爷为何打他。县老 爷说他都四七二十七了,你还跟他计较什么,难道不该打吗?我相信你一定明白我 的意思,就像你的那位同学,他已经四七二十七了,如果你再跟他计较,岂不还不 如他了。 有一些不值得我们理会不值得我们浪费生命的事我们都不要去做,还有许许多 多的正经事在等着我们呢!你说对不对?像你的书,你的事业,你的追求,你的理 想,何必为了一个四七二十七的人而使你心神不安不能好好工作呢?调整好心绪, 勇往直前吧!美好的生活美好的未来都在前面向你招手呢。 对了,你在报上打完广告后是否有人跟你联系出书的事呢?我知道一切都不容 易,但我对你有信心,一定会排除万难直至成功的。 好了,以后再续吧!祝你成功。小妹丽萍99。8。11草。 十 你的风景渐入佳境 大哥,你的两封信我都收到了,因为军训和十一放假的关系,直到现在才给你 回信,真不好意思。 不知中秋节给你打的传呼你收到没有,我中秋节过得很快乐。因为那时正在军 训,所以和教官一起开的联欢会,全系在我们的大教室中玩得很开心。大家唱歌, 做游戏,忘记时间,忘记了军训的辛苦,更忘了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如果经常可 以忘我,那该有多好啊!可人生的路总是那么艰难,每走一步都得付出那么大的代 价,做人好辛苦。 真的应该祝贺你,当然,没有贺礼,只有祝福。我知道你的才华是怎么也挡不 住的。你的征文发表多少了,再写信时告诉我,让我和你同喜吧!听了你说有那么 多征文,我也有想试试的冲动,你有多少征文的地址和资料啊!写信时告诉我吧。 我也想被肯定一下,但我对此并不抱任何的希望,发表好,不发表就罢了,对这件 事我不会那么执着的,主要是觉得有趣想试一试。哦!对了,以后别再对我讲足球 了,我一概不懂的。但我总是听说,中国男足总是踢不出亚洲,更别说走向世界了,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真的给中国人丢脸的。 你的《孤独月夜忆春城》播了吧!我这儿确实听不到中央台二、三套节目的, 听到的只有一套,再就是吉林的东北亚、交通之声等。让我猜猜它的内容——那一 定是写你在长春的一些事情,也许是写我们见面或写我给你送行之类的吧!不过, 经你这作家的笔一描绘就不知成什么浪漫有趣的事了。我猜得对吧!不过我觉得那 也没什么,小妹对于大哥好一些也是应该的嘛,你说呢? 你在公交车上晕倒,多亏有好人相助。看了你写的险情是够险的,你以后要多 多保重身体才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有再多的能力没好身体也是不行的。就像 我身体素质便不好,从小就是药喂大的,现在也吃不了太多的苦,多没用。经常地 有病使我对人生都失去了信心。 过几天我将转换个专业,转到国际商务,不想再学会计了。初步打算先把英语 捡起来,如果有可能计算机再过个级,等专科毕业了再考个注册商务师之类的,看! 我想得多美呀。 大哥,想请你帮个忙,我想给我另一位在北京的朋友邮点东西,可他那儿又没 有具体地址,我想邮到你那里,然后再让你转给他。如果可以的话,我下次再告诉 你他的姓名及联系电话,然后你打他的电话,你俩约个地点再把东西给他。期待你 的回音。 小妹丽萍99。10。4草。 十一 是缘还是梦 大哥,前两天刚刚收到你邮来的报纸及那个漂亮的首日封。你的文章挺有创意 感觉挺新鲜的,要是能看到自己的作品在报上或杂志上发表,那感觉一定特好,我 期待着你的作品能陆续发表出来,邮给我,让我和你同喜同乐。 谢谢你给我点歌,可惜的是我没听见,现在我几乎不听广播的。你让我猜猜满 江的成名曲是吧,可我从来不曾听说过满江这个人。你要是问我满文军的成名曲我 会一下子说出来,唱给母亲的《懂你》曾经红遍大江南北,这我一定知道,可满江 我实在不知道,以后有机会我会去音像店看看,不知满江唱歌会是什么样子。不管 怎样说谢谢你给我点歌就是了。 记得你以前曾跟我说过,会到什么鲁迅文学院去学习,现在人就在北京了,是 否有时间或机会去学习呢?你真的想成为作家吗,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呢,会一直飘 荡吗?有时想想为了一颗不甘寂寞的心,我们的腿要受多少罪,谁让我们的心中都 有那么多不安分因子呢!寻梦的日子很苦痛,很孤单,很无聊是吧,是不是总有人 在他乡的无助感,一种很落寞很落寞的感觉。有人曾说“缘里求缘非真缘,梦里寻 梦不是梦”,但希望大哥你能“缘梦”。 我想,在你收到这封信的同时也会收到包裹单,这个忙只有请你帮我了。希望 大哥能在23号,或24号时将礼物转给他,我会在24号给你打电话询问一下他 的情况。你给他打手机就行,如果是个女的接,你就说找她弟弟,找到他后你告诉 他你是我的朋友,他就知道了。我想,他会和你约个时间拿东西的。 也没有别的事了,通了电话也知道你一切都好就行了。钢笔已经快没水了,先 写到这吧!等以后有时间我再告诉你我是怎样认识现在的这个北京朋友的。祝你成 功。 小妹丽萍99。10。11。 十二 你的迷醉我的伤悲 潘大哥,小妹这厢有礼了。很高兴今天能和你通话,得知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没 什么好担心的了。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们这些大朋友比我的社会经验 多得多,都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希望你过得越来越丰富,活得越来越潇洒。我会永 远祝福你的。 你真的好神速啊!这么快就把包裹取了出来,好感谢你。等到24号我再给你 打传呼问一问我那位朋友的情况。我们两个怄气,说起来一言难尽,以后有时间有 心情时再给你讲吧!他是我认识所有朋友当中最懂关心人的,你可别生气,你也挺 关心我的。 我看了你给我邮来的征文材料,总觉得无从下手,可能是因为从来不曾写过的 关系吧!不过我还是会尽力去试一试的,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最近,我们系正忙着搞“艺术节”,这个活动要求我们每个人都参加,能够参 与的项目挺多的,像诗歌、书法、手工制作、卡拉OK、演讲、歌舞、小品、象棋, 真的包罗万象,丰富多彩。我弄了一个诗歌交了上去,我还打算参加演讲比赛,今 天刚给了一个演讲题目——“时代青年责任”,下午我试着写篇稿,可写得不好, 不知怎么办呢。 好了,也没有别的事以后再续吧!刚才系里好像要安排我这个一班之长去领舞, 从来不曾学过跳舞的我可能快出洋相了。等着出丑吧! (信纸背面)现把我写的一首滥诗《红金鱼》给你看。 圆圆的鱼缸内/ 有一条/ 红红的金鱼/ 它孤单单地/ 没有鱼陪/ 它悠闲闲地/ 摇头摆尾人生本来/ 苦涩无味/ 就像金鱼活在鱼缸内/ 爱情本来/ 令人心碎/ 就像 金鱼离开了水/ 但年轻的心/ 又怎甘沉寂/ 应该似金鱼/ 闪着灿烂与光辉祝你幸福。 小妹丽萍99。10。19草。 十三 欢颜短暂 大哥,昨天晚上刚给你写了封信,打算今天给你邮去,可中午时又接到你刊有 《寻梦春城》的报纸和信,所以我就再回封信一起给你好了。 今天我写了一篇征文,是那则“成功感言”,觉得挺好写的,就在下午自习时 乱划了一会儿。我打算明天邮去试试,行不行就那么回事吧!但我终究还是不敢抱 什么希望的。 你的新《寻梦春城》广告性挺强的,我也打算往这个报纸上投这类稿,写一写 我自己的打工之路,打工的生活总是很让人怀念。可下午写时又觉得头脑一片混乱, 没有逻辑,写到一半就扔那儿去了。有时总有写东西力不从心的感觉,提笔无语, 放笔又思绪万千,不知如何是好。 转专业可能得等到明年3月再开学时,因为现在会计班和商务、营销、外贸几 个班合班上课,第一学期基础课都一样的,也没有必要分班了。 你自己在那每天是不是总吃方便面呢?可别总吃那东西,爱得胃病的。我这几 年就总吃它,因而现在胃总是痛,真是不舒服的。 再次谢谢你给我邮来的征文资料及报纸,同寝的姐妹们都说我有位好哥哥的, 又看你那么有才华,都想见见你呢!哦,千万别让她们知道,她们若知道被我出卖 了,会把我打死的,那帮小子手下从来不留情的。我心里怕怕的。 等24号打传呼时再说吧!我上次和包裹一同寄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吧,希望在 这几天内仍能有喜讯传给我。祝你快乐。 小妹丽萍99。10。20草。 十四 深秋的心绪如落叶纷飞 大哥,你10。25和11。1的信都已收到了,不好意思,两封信一起给你 回的。 你的征文发表的越来越多,我也倍感骄傲。你邮给我的那些征文材料我只写了 一篇《成功感言》,不敢奢望发表的,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你的市政协演讲比赛如何了?现在该告诉我是什么内容了吧!竟然跟我故弄玄 虚了这么久,不可原谅了。还有,我写的那首小诗你看到了吗?是不是感觉有些脱 节了,我总感觉是那样的。其实,那首诗是有感而发的。 有一次我去我班的一个同学家玩,正确地说是他请我们去参加他的家庭Par ty,在他的卧室里有一个大大的圆圆的鱼缸,可不谐调地是那么大的一个鱼缸内 只有一条红红的小金鱼。那一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它是那么地孤寂,就像我 班的这个小男生。不瞒大哥说,这个小男生一直很喜欢我,因为中专时我们就在一 个学校,只是他是我下届的“小师弟”罢了。我一直对他敬而远之。 我就一下子想起了那几句送给了他。我们俩现在还在一个班,因报考时都向往 国际商务系,所以又呆在了一起。我拒绝了他无数次,可他还是对我那么好,真让 我没办法。我俩现在既不是好朋友,也不是男女朋友,有空就说几句话,没空就不 说。全班同学都以为我俩谈朋友弄得我百口莫辩,真是难受。我也不管了,不想别 人怎么说,我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了。虽说人言可畏吧,可我又塞不住别人的嘴,你 说呢? “我注定是一片飘零的落叶,要随风而去,不要有任何奢求,不要有任何渴望, 没有人会投给我怜惜的目光。”这句子很美,但确实很颓废。你需要别人的怜惜吗? 若需要,我可以给你许多,可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们任何人都不需要别人的怜惜, 我们有思想,有手,有脚可以独立地去生活,用别人怜惜只能说明自己软弱,需要 别人可怜,可我知道你永远都是坚强的。 你说那是在某一时刻的心声,是我让你给我朋友送东西的那一刻吗?他说什么 过火的话了吗?他对你不尊重了吗?你告诉我,我很想了解你们见面的场面,还有 你对我那位朋友的评价。他说你是个很有思想和抱负心的人,那是他在电话里对我 说的。 你把“精品”说得那么好,我真想现在就看到它。我看你应该当算命先生了, 竟然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先投稿而后出征文启事,好巧好巧。我想周一就能收到你 的报纸了,希望如此。以前总觉得北京离我好远,可现在有你在北京,我觉得首都 的心跳与我同速了。 你要千万记得劳逸结合,百鸟园为什么不去?即便是自己,更有一番情趣,你 的事业更不会因为参观一次百鸟园而泡汤的。我们都想着成功,成功做什么?是为 了实现自我价值更是为了享受生活。享受生活,我想你比我更懂。 你每次邮信来的邮票都很漂亮,连我这个不集邮的人都很喜欢了。对了,北京 现在也该是很冷的天气了吧!长春的夜晚早已零下几度了,而白天也不超过五度, 很冷,连我这个北方人都无法适应了。 我现在每周二、周四下午3:30到5:00在校补外语,讲外语的海伦老师 长得非常像你,像极了,他的外语非常棒,我很喜欢听。我希望这两年毕业后我的 外语能达到听说自如的程度。是不是有些奢望了,我不知道,尽力而为吧! 暂时没别的事向大哥汇报了,就此止笔,再续。愿:大哥对事业的追求永不放 弃,NeverGiveUp!! 小妹丽萍草于99。11。7午。 十五 女孩心事在冬季 大哥,两封信都收到了,就一起给你回信了。因为前些日子忙于“艺术节”的 事,也没时间。上次跟你说的去跳舞的事已经泡汤了,因我实在无法学会走模特步, 自动退居二线了。最后我班搞了一个吉它伴奏的表演唱——《童年》,大部分构思 是我提出来的,可预演时领导说效果很糟而被Pass掉了。现在好了,我一身轻 松,无所事事了。 你虽身在北京,可知道的并不比我少,我指的当然是欧亚失火和长春下大雪的 事。其实说实话,若不是下大雪还真不觉得已经冬天了。冬天了?该冬眠了。谢谢 你还记得要给我买保暖内衣,其实我穿得很多,像只熊。别总是担心我了,毕竟在 这已经呆了19年了。还是自己多照顾些自己吧!我想,北京的冬天也快到来了, 自己多注意些身体。我前些日子得了严重的感冒直到现在头还痛得厉害。最近我也 不知怎么了晚上总是失眠,每天都差不多凌晨1、2点钟睡,早上6、7点起来, 快要死了。 看得出你的生活过得很丰富多彩,而我却不同了。每天三点(教室、饭堂、寝 室)一线,好无聊,天气又冷得要命,也没有地方去,每天除了看书外,再没有其 他业余生活了。好闷,好闷。还好,昨天晚上我以前的同学来看我,给我买了两枝 玫瑰(代表“祝你幸福”),插在瓶里,放在寝室的桌子上,和别人送我们寝老六 的康乃馨放在一起,还感觉生活是多彩的还是有生机的。我很爱花,特别是郁金香、 百合,那么简单,那么有韵味,我希望我的生活也能如此。在你感觉烦闷时,也不 妨去买枝花,那你的心情会立刻好起来的。看看,扯远了不是。 下周我要回家转转了,有两个月没回家了,真的受不了了。你有好久没回家了 吧!永远抹不去的是思乡的愁,纵使许多时候我们已身心麻木,可对家里,特别是 对母亲的牵挂永远都无法抹去。 这两年的大学生活不知能给我带来什么,我不知自己能收获什么,也不知自己 能留住什么。有时觉得自己活得很糊涂,也很无奈。好了,不提这话题了,似乎太 沉重了。现在是下午自习时间,班里的录音机唱着伤感的歌,感觉有些落寞,不知 所措。我挨着班级的门,门是两块大大的玻璃,没事的时候我经常趴在桌子上向外 看——外面其实只有一条空空的走廊,我不知自己想看什么,也许什么都不想看, 也许什么都想看。看吧!我又开始发疯了。 好了,到此为止吧,有时间给我写信吧!愿你拥有幸福。小妹丽萍99。11。 29草。 十六 最后的快乐 大哥,这封信该从哪里开头呢?嗯!就从我收到你专辑的今天中午吧。 你确实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其实,我最初以为是你把想说的话录的音呢,可 一看,不是。说实话,我从来没听到羽泉的歌。满江也是今天刚认识的,原来长得 还是满帅的嘛。我正在听《最美》这首歌,感觉曲调挺清新的,他们的嗓音都很棒。 谢谢你这份特殊的生日礼物,真心感谢! 也许你会很奇怪为什么中午没听,不是我不想听,而是中午11:45时我们 就坐车去学院的总院参加迎澳门回归的文艺汇演,直到晚上5点才回来,差点把我 冻死。今天长春又下了雪,而且刮了很大的风,感觉今年的雪总是带着大风。有风 雪的日子很美,也很无奈,因为上街出门都很不方便。 我现在正听到《谁不会,谁不想》这首歌,歌词很好,也能代表一些心情。 我最近忙得要命,忙着期末考试,我又报了东北师大自考大本的汉语言专业, 1月21号考试,现在还没买书,这周我得出去买书了。我是左忙右忙不知能忙出 什么头绪来。 我这几天又病了,嗓子疼得厉害,原本以为我已逃过了流感,可惜病毒又把我 抓回来了,很惨。 看来你对流行音乐还是挺关注的嘛,我很少关注这些,平时只是比较爱听许茹 云的歌,我很喜欢她的嗓音,还有许美静或是张信哲的歌,还有已故的歌手张雨生。 你爱听谁的歌呢? 你说要用我们的合影,那倒无所谓,如果能给予你帮助的话,我感到很高兴, 我还能帮你什么忙呢? 我现在听到《蜡人》这首歌,很快,很动听。 噢!忘了告诉你,我的生日是12月3日,记得那天我给你留了言。我是回家 过的生日,因为我的生日正好是我父母结婚纪念日,很巧的一件事。别忘了告诉我 你的生日。我1月17日就能放寒假了,终于快自由了。 前些日子班级组织了活动,过几天还会有活动,为了增进同学的感情。 《爱自己》前面的歌词写得最好,当然是在这几首歌中。 因为是一边听歌一边写,所以所有的思绪都是混乱的,你将就着看吧! 祝你幸福。小妹丽萍99。12。16。 十七 冰冷的心 潘大哥,你好!你的两封信我都收到了,只是自己变懒了,变呆了,不愿拿笔 写字,所以直拖到现在才给你回信,Sorry。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希望你也是。如果真的再提起,可能连朋友、兄妹都 没的做了,让我们各自好自为之,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 关于长春建市200周年是我所不知道的,可能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吧!还 不如你这个外地人,很惭愧。不过我班有报纸,我会给你留意这方面的信息的。 最近不知怎么了,似乎很忙,忙着大本自考,忙着班级的各项事务,忙着找份 兼职,忙着搞“雅芳”的推销,还忙着各种各样的应酬。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太 忙太累太傻的陀罗,只放不收,停不了手”,人都很矛盾,闲时无聊,忙时无空, 紧张得快死掉了。 很高兴你找到了一份可以发挥你专长的工作,机会自己把握,好好努力吧!春 节回家了吗?顺便问一句。 你问的那不是我们宿舍楼的电话,是我们学校小卖店的,打过来也是找不到我 的。你在学电脑,是在练打字吗,或是别的。我和你一样,很想拥有一台属于自己 的电脑上网,可惜现在实在无能为力了,只有等到我工作了。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真的快解放了。 还真的希望你有时间来长春,好久不见,变了许多吧!我可是一没时间二没精 力三没金钱去看你了。毕业挣了钱去北京旅游给我做向导吧!说这话似乎还早了点, 你说呢? 再续。祝你快乐。丽萍00。3。27草。 十八 最后的信 潘大哥,你好!好久没给你写信了,其实我也好久不曾给任何人写信了,不知 自己怎么了,变得越来越散漫,无所事事,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我觉得你总是走在这个时代的最前面,网络时代刚刚开始,可你已经接近她了。 你现在到了网络公司,除了上班的时间外,会上网吗,有网友吗?好久我就打算去 上网,虽然听说又简单又好玩,可一直没机会真正去做。什么事情都让我给耽误了, 以后只有想什么就做什么,这样也许会好一些。有机会跟我说说网络吧!我是对它 充满好奇的。对于我来说那是个陌生的新玩意儿。 不知最近是否有东西发表,好久不见你给我邮你发表的东西了,是不是工作太 忙无心写东西了。我觉得写作也许是你的生命,你是不能放弃的,对吧?其实生命 等于零,如果看其结果是一无所有的。我知道打工的生活很苦,可你一定要坚持, 没意思时写点东西,给朋友写写信,听听音乐或思绪飞扬,谁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 可不要让情绪主宰了你,那你就完了。 北京的夏天一定热得透不过气吧!长春也如此,经常一整天没有一丝风,持续 高温33。4度,人都快发疯了。 我13号就正式放暑假了,暑假还没想着怎么过,也许不会回家,或者学点什 么,或干点什么,反正回家总是闲着的,太虚度了。我都快二十了,得培养自己自 立的能力了,要不然以后怎么办呢?什么事情还得靠自己。 如果实在觉得难过,偶尔放纵一下自己也会好。去你不喜欢去的地方,玩你不 想玩的东西,吃你从不吃的东西,生命逆着走也是乐趣。 希望你能马上适应工作,快乐起来。祝福你快乐、健康、发财。 小妹丽萍2000年7月6日草。 尾声:只想为你留住春天 一 我心锁定你的留言 这个二月终结的时候,原有的一段珍藏也随之消失了。 3月1日凌晨临睡前看一眼呼机,我被吓了一跳。啊?怎么所有的信息都无故 清除了,只呈现着“中国联通寻呼”六个字。我那锁定的小妹的10条留言,再也 找不回来了。 遗憾的是相会春城时,竟然没有给她看我的呼机,我将近两年来珍藏的她的留 言。 1月12日下午在小妹学校的招待所,正好有朋友呼我,回完电话我说:“我 送你个呼机吧。”她很惊讶,指着我手中问:“这是你给我买的呼机呀?”“不是, 我是说送你个新的。”“不要,我也不用,用的话我早买了。”还曾说,“我是个 很自立的人。” 这个二月开始的时候,我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送你呼机或手机的理由。因你而生 的“爱的告白”系列长篇《我的生命渴望春天》,如果能够出书或者投给报刊,用 换来的稿酬给你买,你应该有一点接受的可能吧。 本想等五一见面再给你看那10条锁定的留言的,而今竟然再也没有机会了。 幸好我把你给我的自始至今35条留言都已收录在了日记里。一段留言就是一个故 事,而在那或长或短的间隔里,又隐藏着难言的悲欢。这让我想起你的信,你的信 正可作为留言的背景。我相信你的信将伴我今生,而你的留言我将用心锁定。 “昨天照片已收到,谢谢您,考完试再写信给您。8:1907/ 05/ 99”: “相片已经收到,谢谢您。10:1123/ 02/ 01”。第一条和最末一条留 言遥相呼应,都是因为照片,那一次为你拍照是我将离开春城时,这一次是我年前 到春城看你时。不过一次是依依惜别,相约重逢,一次是泪洒春城,伤心独行。 “信刚刚收到,我一直没有回家,留在长春,我明天想出差去沈阳,有时间一 定给您写信,关于您出版书的事,我会写信给您出主意,照片可以出版,没有什么 意见。20:3823/ 06/ 99”。 “我在沈阳一切都好,实在没有时间给您写信,祝一切顺利!12:0804 / 07/ 99”。 “最近请您往我家里写封信。15:3328/ 07/ 99”。 仅此三条留言却也包含了太多的故事。你也许正经历人生和感情的关键时刻, 我呢,为了梦想在京城流浪。 “祝节日快乐!好事连连,好梦圆圆,信已收到,有时间给您回信,因为我们 正在军训。16:4824/ 09/ 99”。又是一个异乡的佳节,和那个我寻梦 春城时的中秋一样,有你思念牵系的日子是美好的。 “我周日中午给您打电话。12:3008/ 10/ 99”。这是我们有趣的 约定,当时我们总是先预约后通话,以免让你久等。我至今不曾淡忘每一次等待, 与你通话的那一刻的心动。在我初到北京的这一年,谱就了一段别样的电话情缘。 “祝您快乐,不用回电话了。8:3803/ 12/ 99”:“大信封收到了, 祝您快乐!15:5208/ 12/ 99”:“磁带收到了,给我很大的惊喜,虽 然我的生日早已过去,但是仍然谢谢您!11:2616/ 12/ 99”。 “祝您平安夜快乐,请您明天中午给我回电话。15:3724/ 12/ 99”: “我不能去上网了,祝您圣诞快乐!16:4124/ 12/ 00”,前后两年的 平安夜,一个是平静的电话情缘,一个是断肠的网上波澜。若真不能上网,我就不 会泪洒平安夜,我就会如约元旦去看你,也就不会有以后乃至今天的种种悲剧。可 那晚7点多我还是又惊喜地见你上线。 “衣服收到了,谢谢,祝您新千年快乐。11:1807/ 01/ 01”。这 时我正穿行在匆忙的地铁,并没有听见呼机的欢叫。我已买到赴长春的车票,正想 为你去挑选礼物。 “请您16:40在招待所楼下等我。9:0316/ 01/ 01”。这是第 几个傍晚了,我终于等到了你,感谢你在我将离开春城时还能来见我一面。 “祝您春节快乐,万事如意。10:0321/ 01/ 01”。只有这条和你 的第一条留言是在家中收到的,其间的时光饱含了我永无止境的辛酸和苦难。感谢 你的祝福,然而你是真心想让我快乐如意吗,你可知道我为你而过的是个怎样的春 节? 将这些留言串一串,串一个同心圆,我们的画面就在其间展现,永不消失,永 不改变,因为我会将你的留言锁定心间。 二 我以左手荐肝胆 我的日记是用左手写的,以我的生命之手。 我的左手写字没有右手好看,但除了正规的场合,我更喜欢左手。我以左手刻 下了对小妹的日思夜想,我以左手搜索了有关你的春来秋往,我以左手描绘了梦醒 后的灰色想像,我以左手倾诉了晨昏里的紫色悲伤。 我在半梦半醒之间,为我们的故事铺排了无数种结局,归根到底却是同一种悲 惨。 我的事业终于获得了成功。在我孤独的家中,难得有朋友相聚的夜晚,我依然 没有笑颜。他们都在谈论我无望的爱情,劝慰我不必再痴心苦等。 我仰靠在电脑桌前的椅中,手里捧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因为我没有喝茶或 咖啡的习惯。我顾自构想着我们的画面:我左手拿起电话,是小妹绝情的话语,远 在春城的你击碎了我永远的梦。我想着若手中是一杯毒酒。 我想到为你一味的傻傻付出,朋友们的讥讽犹在耳畔。如针扎肺腑,我失控了 腾地站起,滚烫的水洒溅了一身,杯子成了碎片。 “别说了,别说了!”我跌跌撞撞跑下楼来,扑向车门,发动引擎,疯样地驾 车飞奔。有朋友在后面开车追了出来。 旁边是一片荒野,只感觉自己如闪电穿梭,如纷纷倒退的枯草苍枝。 冲到了河边,我急转车头,如流水奔逝。一座桥头横在眼前,我疾速拐过,迎 面一辆货车撞来。 惊呼的不是我,我咬紧牙关平静果决地驶向护栏,一声巨响扑入桥下深河底… …追来的朋友惊呼不迭。 这是我以左手在日记中留下的冲动,与其说这是《我的生命渴望春天》的剧情, 不如说这是我对你渴望又无望而达极致的真情。 我爱你!你是我的生命。你何时能看一看我的左手,从掌心里可以看到我布满 伤痕的一腔肝胆。 三 只想为你留住春天 美妙如清泉的钢琴音乐,从电脑里飘出,流淌过这个夜晚。琴声就是我的思念, 从梦中放飞,飘扬在迟来的春天。 每夜每夜,我起码都要熬到三四点钟,这让我想起《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他与 轻舞飞扬的网上约会。这本书我是在北国春城的临别之夜读完的。你说你看过两遍, 还为我选读了其中的几章。你说你还写书呢,只不过写了两三章就罢笔了。其实你 写给我的信就是最美的文章,你完全有写书的才华。 我们的书信人生应该在网上继续。这是我致你的第七封妹儿,而你致我的最后 的信还是去年平安夜。聊天时我曾为你泪洒平安夜,那封信我只看了两三句便心痛 得关闭了,至今未敢打开。 我脑中映现你看信的样子,幻想着当此刻网上相逢。 “丽萍,这是周六的晚上,公司很是寂静,忽然生出给你写信的念头。其实早 在2月7日元宵之夜我就给你写过信,只不过未及时寄给你,待会儿我可以把它的 URL贴在下面,点击即可见。 “你什么时候再到网上呢,那刻也即看到此信之时。明天你的同学们就要开学 了,你也可以在学校住了。来网上相聚吧,我真的很想你。最好明天你就能收到我 在情人节给你寄的照片和记事本。不要忘了你的诺言呦,你说五一要来看我的。 “我在记事本中推荐了一些网站,其中有几个人气较旺的招聘网,你不是说毕 业后就来北京吗,现在可以先在网上求职。有太多的心里话,此刻的聊天中我会跟 你细说。” 我们的相知源自你的信,而今没有你的信,我将不了解你的生活。二月情浓夜, 我将重读你的信。伴我今生的你的信和为你而歌的我的心将融为一体,结晶而成一 部爱的告白系列长篇《我的生命渴望春天》。昨夜,我已经告别梦开始的春城,明 天,将重新踏上路延伸的北京。 你在春城为我读那本书时,问我想不想写网络小说,其实我真正想写是在你离 我而去的那一刻。但我那一刻还难以想像我会在这个二月夜夜为你抒写灵魂,不为 什么,只是对你的思念会久远,只怕不变的情感太艰难,只因我们的故事苦涩难言, 只想为你的生命留住春天。 四 小妹,你在哪里? 小妹,周末你和同学们到哪儿狂欢去了吧,你可能够了解此刻我心中的苦楚? 上午收到你的传呼,短短一句“相片已经收到,谢谢您”,也不给我留个电话。 你是不想让我给你回电话吧,可我是多么想听到你的声音。 我又在望着夜窗外远处的灯光发呆。今天,我一下子明白了好多道理,是因为 听了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位老师的倾心长谈。当时也是无法自控,我投出了那两篇有 关公司和同事的文章,我早就能预料得到后果。这番长谈就是因为那两篇文章,我 得为此再写一点自省的东西,以弥补这个错误。他是我一生都该感谢的人,他的话 我当然会照做的。 他也看了几篇我为你而歌的文字,一席话让我清醒了许多。是啊,除了爱,我 还能给你什么,我依然一无所有,我真的没有资格爱你吗? 那篇自省的东西必须在这个周末完成,周一就得交上去,这也许是我平生最有 难度的一篇文字了。 拄臂托腮呆望夜空,突然间我的心似坠落了深渊,在飞快地下沉,下沉,最后 便摔得粉身碎骨。可有谁能了解我心之痛,你还记得我们在春城一起看过的《体会 自杀者的心境》吗,此刻我的心比那次死得还要彻底。 突然想听听那首《天意》,我随手打开了MP3播放器,将音量开到尽量大, “谁在乎我的心里有多苦,谁在意我的明天去何处,这条路究竟多少崎岖多少坎坷 途……” 跟随着歌声,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我已经唱不下去了,我马上就要崩溃了。 天哪,这是因为什么?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我还是会这样泪水汹 涌,我咬紧嘴唇,哽咽得让我透不过气来。我如何能够“伤会少一点”呢,我早已 泣不成声。 我最痛苦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在你身边时,你又给我更大的痛苦。小妹, 可你不知道我在为你做着什么,你不知道我的灵魂夜夜为你孤独守望,你不知道我 会对你有多好,你不知道想起往事我有多心碎;你不知道我曾为你而歌情人夜,你 不知道你的信将伴我今生,你不知道我几回在梦里期待下一次相逢,你不知道你是 我生命中最美的风景。 歌声反反复复,泪眼几度朦胧。小妹,我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我多想有你在我 身边,给我一句安慰。可是你在哪里?你总是远在天边,纵然我的灵魂可以跨越千 里,也无法到达你的心。 又是一个周末的夜晚,我们依然不曾在网上相逢,我上周给你写的信你一定还 没看吧。今夜的伤悲里,我又在想你,却不知将思念送向哪里。 (全文完) --------- TOM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