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侠客英雄传 作者:卢青伟 大明弘治五年,这年大旱,庄稼欠收。加上宦官刘知豫当道,苛捐重赋,天下 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怨声载道。 这年的十二月某日,天降大雪,一夜之间,厚达叁尺。是夜,汴梁城外冻死了 二百余逃荒的百姓。第二天,放眼望去,城内歌舞升平,车马往来;城外尸首狼藉, 满眼凄凉。正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诗道尽世道炎凉。 城外,只见两位老汉推着一辆小车从远处走近城门,车上摆着是十几具冻得龇 牙咧嘴的发黑尸体。原来,两位老汉是仁善堂里拉尸体的雇工,只见左边那位放下 小车的拉把,从腰间解下酒葫芦,打开塞口往口里灌了一大口,然后用衣襟擦了擦 瓶口递给旁边那位道:“老兄,这大冷的天,来上一口驱驱寒吧!” 右边的那位老汉接过葫芦灌了一口道:“这些人可死得真惨哪!全是昨晚没来 得及赶在城门关之前进城的荒民。” “哎,老兄,你又不是刚来!今天是今年第一场大雪,以后可又不知冻死多少 人呢!就算进了城也熬不过这几天!哎!” “是啊,如今奸臣当道,听说礼部尚书李福琅大人最近参了宦官刘知豫一本, 被刘知豫派东厂锦衣卫拿住杀了头了!听说李大人可是个好官啊!” “可不是嘛!又听说新科武状元令狐濂……” “是啊,他相救李大人不成,还受了重伤,现在被……”嘘,禁声,有人来了……” 左边的老汉轻身说道。 果然,只听马蹄“得得”之声,由城门外的官道上走来一白一黑两匹马,白马 上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虽然是寒风凛冽,少年仍是一袭薄薄白色长衫,只见 他脸色苍白,显得毫无血色,可是脸上的憔悴却丝毫掩盖不住那眼中透出的中咄咄 英气;黑马上是一位与少年年龄相仿的姑娘,身穿黑色狐裘,头戴黑色皮帽,只见 她眉清目秀,但却满面风霜。 两人见到老汉拉着满是冻死饥民的小车,不禁拨马来到老汉的近前。那少年一 提绳,白马仰天打了两个响鼻,停将下来。这些尸体呲牙裂嘴,满脸乌青,显然是 昨晚冻死在城外的饥民,再联想途中所见许多百姓卖儿卖女,流离失所,四处逃荒 的惨景,少年不禁仰天一声长叹。 少年身后的黑衣少女早已猜透少年心思,提马上前,娇声拱手向两位老汉问道: “请问两位大叔,这些尸首如何处置?” “喔,这位夫人”,右边的老汉闻言忙放下葫芦,挂在腰间,“这些是昨晚冻 死的饥民,我们正要将他们拉到离此处一里外的西山脚下,挖一个大坑将他们掩埋 掉,免得被野兽遭踏。”说完老汉也是一声长叹。 少女脸上一红,原来明代盛行早婚,一般人家女子十叁出嫁,男子十五娶妻, 就是更小也不罕见,所以这位老汉便将这位姑娘当作了少年的妻室,岂知这位少女 并未出嫁,不过她心中闻言却是一甜。 “这位老伯,我这里有一百两银钱。”那白衣少年转身解下马鞍上的背囊,递 给讲话的那位老汉,“相烦两位老伯买几口薄皮棺木,将他们妥为安葬,哎,只可 惜银两太少,我又本事低微,难救芸芸天下之众生……”白衣少年说完拨马掉头而 去。 那少女也从怀中抓出了一把尚带体温的碎银,放在老汉捧着的背囊之上。 “大叔,这些也全部都给你了。”说着姑娘微微一笑,拨马追那少年去了。 少女摧马追上了少年,两骑并行,少女的嘴角沿挂着一丝微笑,只见她偏头道: “濂哥,你说消息会不会已从京城传到了汴梁?” “不会,我们连夜兼程,应该可以赛过八百里加急文书快马,鸶鸶,你累不累?” 少女脸上微微一红,两腿一夹,黑马便超过了少年的白马,少女转过头来对少 年一笑,轻声道:“濂哥,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我…我怎么也不会累。”说完,少 女转头就想提马飞奔,因为此刻她心中就似有一头小鹿乱撞。 “哎!”少年一声长叹,原来刚才鸶鸶说的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只可惜我本事低微,难以救出李大人……” “令狐大哥,”少女勒马停下,“舅舅的死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尽了力了。” 说着少女的眼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原来,这位少年正是当今新科武状元令狐濂,他考武状元是为了行刺权横朝野 的阉宦刘知豫。但是这次为救刘大人劫法场,却被东厂锦衣卫副总管何冉缠住,眼 睁睁看着李大人人头落地,心中一急之下,反被何总管一掌打伤内脏,幸亏同去劫 法场的李大人的外甥女,江湖上人称“金针玉女”的司马鸶鸶的一把金针,两人才 得以全身而退。刺杀刘知豫的愿望自然化为泡影,而且还被锦衣卫追杀出京城。 两人合力将追来的锦衣卫统统击毙,令狐濂强忍着内伤与司马鸶鸶星夜兼程赶 往汴梁去找令狐濂的师母公孙鸣凤。 这公孙鸣凤原是江湖上最出名的“风云天算”公孙易理的小女儿,几十年前 “风云天算”在公孙鸣凤刚出世时曾爻了一卦,算出了他女儿日后竟嫁了一个薄命 郎,注定中年守寡。一气之下,遂将女儿关在了“风云山庄”里的一座孤崖上,便 只身下山去杀女? 盘查进出人群,大门上正贴着自己的通缉文像,心中不由一惊。 “鸶鸶,快走!”令狐濂与司马鸶鸶两人拨马就向来路奔去。这自然引起了大 门旁锦衣卫的注意,门前立时一片大乱,众锦衣卫高声大喊起来。一名军官模样的 人见门口的人群堵住了去路,而令狐濂与司马鸶鸶两人又飞一般奔去,于是从旁边 一名看门的官兵手里顺手夺过一副弓箭,拉弦搭箭,“嗖”,一支箭就放了过去。 令狐濂飞马奔驰之际,忽听得背后暗器破空之声,他以为是一支普通官兵放的 箭,心中毫不在乎,头也不回,将右手两根手指放到背后一夹,将箭夹在手指之间。 不料箭上一股浑厚的内力猛然透上手指,手指一震,几乎脱开。 令狐濂心中大惊,忙急运内力将箭上的内力卸开,“哧--”,箭在两根手指 间滑了两寸多的距离,直穿透衣衫,顶到背上的肉才停了下来,而令狐濂的手指也 给磨得鲜血淋漓。 令狐濂本身就受了极重的内伤,这几天星夜兼程,风餐露宿,内伤反而愈加重 了。 只是在外表上强忍着不给鸶鸶查觉。而这次强运内息,已经震伤了内脏,令狐 濂只觉得胸中内息到处乱窜,完全约束不住,突然咽喉一甜,口中立刻鲜血狂喷, 身子一歪,一下子从马上栽了下来。但是右脚却被马蹬勾住了,顿时给马拖得在地 上滑动,直拖了一百多步,马才停了下来。 “濂哥!”司马鸶鸶见状失惊大叫,一提绳,身下坐骑一声长嘶,向天仰立起 来。 鸶鸶飞身下马,几个起纵来到令狐濂身前。姑娘急得满脸通红,扶起令狐濂, 只见他半边脸磨得鲜血淋淋,一只白白的颧骨已露了出来,显得甚是恐怖,鸶鸶两 行眼泪不住掉了下来,失声痛哭。 “的的”之声在身后不绝传来,原来锦衣卫已飞马追来。这时,叫喊声和哭声 将令狐濂从昏迷中惊醒,他缓缓睁开快被血糊住了的眼睛,看见鸶鸶正抱着他哭泣, 便欲挣扎着坐起,不想全身上下就象刀割一般疼痛,而且全然不听便唤。耳听得身 后马蹄声越来越近,急道:“鸶鸶,你快走。别管我!快走!”说话时,口中鲜血 “沽沽”向外涌出。 “濂哥,不用怕,有我在!”鸶鸶用手抹了抹了眼泪,银牙一咬,就要站起来。 “不行!鸶鸶,”令狐濂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一把将司马鸶鸶拉住,“点子很 硬,你打不过他的,快点走,不走就迟……” 突然令狐濂将身子往司马鸶鸶身上一扑,“哧”,一枚长箭从令狐濂的左肩前 后对穿了过去! “濂哥!”司马鸶鸶左手抱住令狐濂站起来,只见锦衣卫官兵已经来到了十步 之外,为首的一位四十开外,身材精瘦,正是东厂锦衣卫总管典飞!他手中拿一张 弓。这箭正是他所放! 司马鸶鸶右手对空一扬,“□!”一声,满天金光乱舞,数百枚金针疾飞而出。 典飞见状不妙,大惊之下,一个“一鹤冲天”将身子从马上拔起五尺,然后在空中 左腿向上虚踢,右腿虚空一蹬,一个“鸳鸯连环腿”,又将身子拔高了一丈有余, 只听身下方“哧哧”之声响起,“啊--”身后叁个手下惨叫落马,典飞的坐骑也 颓然倒地。司马鸶鸶趁此机会,抱着令狐濂拨身而起,在空中轻巧的一个转折,轻 轻落在她的黑马之上。 “驾!”司马鸶鸶扬鞭击马,如飞而去。典飞见状即刻翻身跃上令狐濂的白马, “驾!驾!”典大人大声吆喝,但那马不但不跑,反而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差点将 典总管也压在身下!原来,鸶鸶在空中一转折时,右手中指一弹,一枚金针便正自 插在白马的脑门正中!那白马焉能不倒? 典总管站在大路中间,望着司马鸶鸶与令狐濂远去的马掀起的雪尘,不禁气得 将马鞭狠狠往地上一掷。“哧”一声,马鞭在雪中直没到柄,插进冻土中去了。 原来,典总管已收到了何副总管从京城来的飞鸽传书。明朝的东厂相当于现在 前苏联的克格勃,也就是秘密警察组织,但权力更大。他们通常控制在大太监手中, 名义上是为皇上服务。当前实际上操纵在刘知豫手中,用来陷害忠良,捕杀异己。 他们还在各驿站设立了信鸽点。典飞正外出办事,收到京城的传书,得知令狐两人 逃出京城,便知他肯定会去找其师母,就特地在汴梁北门守候。正好,令狐濂的师 母和师妹外出未归。 不然,她们见到捉拿令狐濂怎会坐视不理? 黄昏时分,令狐濂与司马鸶鸶来到了一个冰封了的小湖边,这时令狐濂神质已 十分清醒。司马鸶鸶先跳下马,然后小心地扶令狐濂下马。看上去,他满身都是血, 被擦伤的半边脸已给鸶鸶撕下衣襟包住了,而另半边脸更是苍白得吓人,给鸶鸶握 着的手也是冷冰冰的。 “濂哥,你…你没…没事吧?”平时杀人都不眨眼的鸶鸶这时脸却吓得苍白, 声音也颤抖起来。 令狐濂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盘膝坐在了雪地之上,调运内息。只觉得内息上 到膻中以后便怎么也提不上去了,肩上的创伤也因为内息流转而重新迸裂了…… 鸶鸶在一旁看到令狐濂的半边脸上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哇”。突然,令 狐濂一张口,一股血箭喷射出来,落在雪白的雪上,红白相间,显得甚是阴森恐怖。 “濂哥,你……” “我没事。” 令狐濂睁开了眼睛,脸色续而转为红润。原来,令狐濂用一种称为“天魔解体” 十分霸道的功夫,将内伤压制了下去,其实内伤反而更加严重,但是大敌在后,不 得不出此下策。 “我们这是往哪里去?”令狐濂问道。 “你好点了吗?”鸶鸶拍着心窝道:“哎呀,刚才真差点把我吓死了,哪里还 判得清方向啊,大概这是去……” “去西天的路!”哈哈大笑声中,周围不远处的叁颗松树上跳下了叁个人来, 其中一人手持厚背大刀,满脸淫笑,正是东厂锦衣卫总管典飞!东、北两边二人一 黑一白,长得一模一样,手执判官长笔,原来是人称“阴阳二判”的史家兄弟。 “令狐濂,你身为朝廷命官,竟敢造反劫法场!快放下武器跟我去见刘大人, 幸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典飞高声喊道。 原来,令狐濂两人并骑本就不快,反而被典飞叁人抄小路赶在了前头。令狐濂 一言不发。从长衫下拔出了长剑,傲然而立。道:“阉宦刘知豫陷害诛杀忠良,人 人可诛之……” 没等他说完,典飞就飞身扑来,向他一刀劈下。 令狐濂一招“龙凤呈祥”指住了典飞胸口,看起来这招似乎是两败俱伤的招式, 其实不然,令狐濂后发而先至,在典飞将他劈为两片之前,典飞早已给插成透心凉 了。 典飞也不愧为大内第一高手,变招奇速,身子在空中微微一侧,右腿向令狐濂 左耳踢去,刀锋往回一转,便横在了胸前。令狐濂侧身避过这腿,然后使出了师傅 当年用来荡平强敌的天龙剑法。只见剑光闪动,瞬间攻出十六剑。 典飞见来剑挽成一朵朵剑花,招招精妙,而且隐有极厉害的后着,自己刚才落 地时又失了先势,不禁给攻得一阵手忙脚乱。 “金针玉女”鸶鸶也与锦衣卫高手史家“阴阳二判”战在了一起。这二人的武 功也非同小可,两支判官笔上下翻飞,专点人之叁十六处死穴,七十二处大穴。最 难是两孪? 穴道,令狐濂左招右架,弄了个手忙脚乱。 一时间,令狐濂险象环生,给两支判官笔贴身疾点,几次生死便在一念之间。 这时,司马鸶鸶也被典飞的浑厚内力牵引住了长剑,剑上就仿佛绑了一块千斤 巨石,“玉女剑法”根本施展不出精妙之处,但她也不敢施放玉女金针,只怕会给 刀风逼将回来伤了自身。 鸶鸶的眼角向令狐濂那边瞥去,只见令狐濂身形缓慢,左手抚胸,显然已给判 官笔打中,眼看不支了。不禁心中大急,突然,给迫得连连后退的司马鸶鸶脚下踩 到了一条东西,一看,正是令狐濂刚才被打飞的长剑!她心念一转,用脚尖将剑向 令狐濂一挑,叫道:“濂哥……啊!”原来她一分神,已经被金刀在身子上划了长 长一道,鲜血立刻涌将出来。 令狐濂眼见长剑凌空飞来,于是左脚一用力,右脚一蹬,“嗤”一声,一记 “神龙出海”,身子便似砣螺一般飞上半空,在空中转个不停。 “阴阳二判””互相对视一眼,一般心思,对手全身各处空门大开,机不可失, 失不再来!史家两兄弟手腕一抖,两支判官笔破空飞向令狐濂! 这时,令狐濂在空中只见鸶鸶的生死也只在了一刻间,不禁心中大急!!他右 手一把抄起飞来的长剑,然后一口咬破了舌尖!将身上所有剩余的真气用作最后的 一击。这就是“天魔解体神功”! “嗤嗤”,两支判官笔直直插入令狐濂的左右肩中。但这时,史家二判的天灵 盖也给令狐濂的长剑掀飞掉了,但两人居然屹立不倒,只是头上的雪白脑浆和着血 喷了满地! 令狐濂不待自己落地,将手中长剑在地下一撑,“啪”的一声长剑断为了两截。 而令狐濂已借此又复弹起。这时,鸶鸶的帽子已给典飞劈掉了,满头秀发散下来, 人也给逼得退到了一棵松树上,背靠着松树,退无可退。典飞狂笑着,一刀戳将过 来。 “哈哈哈哈,死吧!” “嗤!”只听见一刀插入肉体之声。 “濂哥!你……”鸶鸶惊声大叫。 原来令狐濂飞身挡在了鸶鸶的身前,替她挡了这刀,只见大刀从前面插入,从 身后穿出,鲜血顺着刀上的血槽标了出来,溅得典飞浑身都是。 典总管一怔,立刻抽刀,不料那刀背上的倒钩卡在了令狐濂的胁骨上,一下子 没拔出来! 令狐濂瞪圆了眼睛,一声大喝,抱住了典飞,“啊!”一下子往回撞去,正撞 在了鸶鸶手中的剑上! “嗤!”一声,长剑从令狐濂的肚子穿过,又插入典飞的小腹。 令狐濂又用力把他往里一抱!“啊!”典飞一声惨叫,一个剑尖在他背上露了 出来! 带血的剑尖!上面有他的面血也有令狐濂的血!! 司马鸶鸶也吓呆了,一双大眼晴瞪得眨也不眨,嘴唇也被她自己咬出了血来! 但这时最吃惊的莫过于典总管了!他一双眼瞪得牛眼一般大,以不信的目光紧紧盯 着令狐濂的双眼,他的喉头“咯咯”作响,嘴唇颤动,但却没有说出话来!他的眼 睛向肚子上扫去,令狐濂肚子上的刀柄下面,正是那柄插进自己肚子里的血红宝剑! “啊!!”典总管突然一声大叫,手一推令狐濂,“嗤!”一声,肚子又从剑 上拔了出来,狂喷鲜血的身子平平向后飞去。令狐濂右手一扬,手中断剑直追而去, 一下子插进了典飞的喉管!典飞“啪”一声又撞在了另一棵松树的树干上,然后摔 倒在地,身子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鸶鸶这时才反应了过来,只见令狐濂向前扑倒在地,忙扑过去,将他的身子转 过来抱在怀里。 “鸶鸶……,你去找我…我师母,她会照顾你的……”令狐濂说话的时候血不 断地从嘴中涌出来,“我…我死之后……” “濂哥!你放心!”她的脸色异常平静。鸶鸶说着突然拔出一把匕首,一下插 进了自己的胸膛里!“你去…去哪里,我都陪…陪你去!” “鸶鸶……”,令狐濂见状大叫,猛地挣扎了一下,但见匕首刺进了鸶鸶的胸 膛中,眼见也是不活的了!“你,你何苦如此……” “濂哥!”鸶鸶的脸上苦笑了一下,“我…我…”她目中突然露出了奇异的光 彩,“我希望……我只希望你,你能说一声你…你喜欢我!” “鸶鸶!!”令狐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嘴里喷着血,激动地道:“鸶鸶!我…… 我真的是很…很喜欢你!””“哎!”司马鸶鸶清秀地脸上反而没有了欢喜的神采, 她看着令狐濂低声道:“我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你,你不要哄我欢喜了,我又没 有你的丁妹妹,丁妹妹那么漂亮,武功也及不上她的十分之一……” “不!不!我只是喜欢你一个!从第一次看到她的那天起,我只是把她当做, 当做亲妹妹一般!鸶鸶,我,我只是喜欢你一个!”令狐濂焦急地道。 “濂哥!”鸶鸶注视着令狐濂,眼中忽然闪出奇异的光彩!“我,我听了你这… 这番话,就是立刻死了…我…我也满足了!”鸶鸶顿了一下道:“濂哥,我早已抱 定了主意:生,我也跟着你;死,我也跟着你……你说,在阴间,我们还会不会在 一起?嗯?” “会的!鸶鸶,一定…一定会的,生生世世…生生世世都会的…会的!” …… “呼!”凌烈的北风吹了起来,鹅毛大雪渐渐飘了下来,飘了下来。慢慢地掩 盖住了两人手握着手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雪停了。 “的的”,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来到湖边。来的是两匹马,一匹上坐着的是 一个中年妇人;另一匹上是一名秀美绝伦身着白衣的姑娘,明亮的月光照在她的脸 上,一看几乎能让人窒息。 “娘,你看天边有一颗流星掉下来了。”姑娘大约十五,六岁年纪,那双眼睛 中正倒映着天边坠落的流星,显得分外动人! “嗯,莹儿,我今天左眼老是跳,不会是濂儿出了什么事吧!”少女旁边的中 年美妇注视着一划而落的流星道。 “娘——!”那少女撅起了嘴斜了她妈一眼。 “好好,我不说了…。但愿别出什么事!哎!呆在家里好好的,偏偏要考什么 武状元,看把咱们的莹儿搞地茶饭不思的,哎呀呀,娘不说了……”美妇人微笑着 道:“不过,那个‘金针玉女’司马鸶鸶可不能不防着点哟!”只说得那少女俏脸 浮起一层红晕。 原来这两人正是令狐濂的师娘公孙鸣凤与师妹丁贝莹,俩人从丁贝莹的外公 “风云天算”那里回来,她们在“风云天算”那里已住了好几个月了,而且“风云 天算”还把自己的《天算神经》,也就是《易》经的另一孤本传给了女儿,本来 “风云天算”公孙易理还想留女儿再住上一年半载,但公孙鸣凤早已看出女儿心中 惦念着濂哥,所以才赶了回来。 “不对,这是两个真人!!”公孙鸣凤飞身下马,走近过去。 “这是被咱们家天龙剑法中一招‘飞龙在天’削掉头盖骨的,是‘阴阳二判’!” 公孙鸣凤拂掉了两人身上的积雪,露出了一黑一白两种服色。 “濂哥?是濂哥干的?”贝莹焦急地问道。 “当然是濂儿,除了他没人会你爹那套天龙剑法!”公孙鸣凤道。她说着,突 然发现二判手中的判官笔不在,莫非……?她不禁一惊,忙运起“周易神功”,轻 轻一拂衣袖。只听“呼”的一阵大风平地吹起,积雪给吹得满天飞舞,人的眼睛都 几乎睁不开了。 须臾风住,但地上方圆数十丈的积雪已净。 “濂哥?!!”丁贝莹一眼便瞅见十余丈外的两具尸体,她和公孙两人急拔起 身飞到跟前一看,果然是令狐濂和司马鸶鸶两人。令狐濂身上插着一柄刀、一把剑, 早已死去多时。 丁贝莹眼前一黑,口中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软软地倒下去。公孙鸣凤见状不 妙,一把扶住女儿,才没有跌倒。她忙用力按女儿的数处穴道,好一会,丁贝莹才 悠悠醒来。 “娘!是谁杀了濂哥?”丁贝莹出奇平静地说道。 “锦衣卫东厂总管典飞!濂儿临死前已把他杀了。”公孙鸣凤红着眼眶指指不 远处一颗树下的尸首。不料贝莹趁母亲一转头之机,手一翻,已从衣下拔出一柄匕 首往心窝插了下去,但匕首却给公孙鸣凤两只手指夹得牢牢的,原来她早就看透了 女儿的心事。 “放开我!鸶鸶能随他去!我为什么不能?我生是他家人,死也是他家鬼!” 丁贝莹泪流满面地道。 “哎!”公孙鸣凤知道阻得住一时,阻不住一世,不禁一声长叹。 “莹儿,且慢!待我运用天算神功卜他一卦。” “嗤嗤嗤嗤!”公孙鸣凤说完将象牙筹码丢在地上,按乾、坤、震、艮、离、 坎、兑、巽八卦方位插成一副太极图,然后她跳在少阴位置盘膝坐下。右手在巽地 一下抓了一把巽风,又从离地引起一股虚火。风助火势,从六十四根象牙筹码的顶 端立刻着起了冲天大火,将公孙鸣凤围在了当中。 丁贝莹在旁边只见母亲在火中站起,脚踩八卦方位,头上冒起一股蒸气,聚在 头上形成一条气柱,浓浓不散,显然是内力已发挥至于极限。 公孙鸣凤站起复又盘膝坐下,坐下不到一柱香功夫又复站起,脚踩八卦方位八 次后又坐下,如此来回八次。她脸上的颜色也是由青变白,由白变青。突然,公孙 鸣凤脸现喜色,已推得结果。她一翻身跳出火外。“□!”的一声,身子刚一碰到 火墙,立刻被弹了回来,又跌回了少阴位置。 她一转念,立时明白,自己内力耗损太大,以至于竟给自己的“八卦溯时阵” 所禁。 如此搞法,自己也操纵不了此阵,须臾便有生命危险。 她急提内息,运出所有内力,一个鲤鱼跳龙门,“□”!一声巨响,终于翻出 火墙。 “莹儿,接住我!”公孙鸣凤在空中喊道。 丁贝莹一听,立刻纵起抱住了公孙鸣凤。 “金鲤倒穿波!”公孙鸣凤在丁贝莹的耳边有气无力地说道。阿莹闻言,来不 及细想,脚一蹬旁边一棵松树的树枝,借力在空中一个转折,飞出了十余二十丈距 离。 “轰!!!”只见“八卦溯时阵”突然一下子失去主心,没有约束。一下子燃 起了高达百丈的火焰。 “□!!!”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八卦溯时阵”炸成了一团火球, 将方圆十丈的东西都炸成了粉末! “濂哥!”丁贝莹抱着公孙鸣凤落在了冰封的湖面上,见此情景,立刻泪流满 面。 原来那边五个人的尸体全部也给炸成粉末了! “哎!莹儿,你不要太伤心,”公孙鸣凤轻声安慰女儿。“把我放在雪上,我 要用用功!” 阿莹抽泣着将公孙鸣凤放在积雪上,以将她的双膝盘放好,然后助她运功。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公孙鸣凤长长地吐了口气,站了起来。一字一字地慢 慢地说道:“莹儿,据娘推算,四百八十二年后,濂儿又会转世投胎,那时候他的 名字叫秦自伟!” “是吗?”丁贝莹一下子跳了起来,眼中放出了异彩,“娘!我要去五百年后 见他!” “太危险了,”公孙鸣凤摇头道:“你外公书上有记录,去一、两年后尚且有 生命危险,何况是五百年!” 丁贝莹一听急道:“娘,如果女儿见不到濂哥,也惟有一死,你把办法告诉我, 我自己…自己去。” “不行,你的功力还不够……”公孙鸣凤望着女儿露出期盼目光的眼睛,不禁 摇头叹息。回想自己当年和丁立阳,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好!娘带你去!”公孙鸣凤说完,双手抵着丁贝莹的手掌,和她盘膝坐下, 丁贝莹突然觉得好困好困,一下便睡着了。 周围的积雪飞快向两人堆去,一会结成了一块大冰,将两人冻在了里头,不久, 冰块便带着两人压碎冰面沉入了湖底。 …… 湖边的积雪渐渐化了,春天到了,冰还是没有浮起。 湖边的野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冰还是没有浮起。 就这样,一年…,两年…,叁年… …… 转眼间,五百年的沧桑岁月慢慢… 一 山雨欲来 公元一九九二年。 浓重的乌云正笼罩着天空,将一切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在那荒凉的喜玛拉雅山脉上,乌云正压着重重山峰,仿佛要将这天下的擎天之 柱都压塌一样。 在那群山的深处,一座陡峭的山峰兀然突起,仿佛鹤立于鸡群之中。突然间, 天空两座乌云一撞。倾刻,两股来自南北的阴阳之气在高空交泰,一道奇大的闪电 猛地劈向了那座山峰。 “哧!”闪电竟钻进了半山的一个大洞之中。 “轰!”洞中猛然一震,天地都为之颤动! “哦哈哈哈……”山洞中发出响彻天空的狂笑声。电闪雷鸣中,可以清楚地看 到,山洞口正盘膝坐着一个老道。只见他两道白眉从眼角直垂到腮边。刚才的狂笑 正出自他的那张血盆大口! 猛然间,老道突然张开了他那低垂的眼睑,目中两道金光直射天际!竟使得闪 电都为之失色! 原来,这一天正是魔历中五百年才出现一次的“阴阳天魔大法日”。在这一天 中,南北两极之气会在紫徽、中宫两星照射之下,向中心移动而形成南北阴阳交泰 之势,所以在这一天,天底下无数妖魔都会充分利用这千年难遇之机,采集天地日 月之精华,然后利用南北阴阳交泰,大增自身之魔力! 只见老道目中金光闪闪,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空中一吸,所有雷电被他吸入口 中。 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全身上下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其亮度从小渐大,最 后竟形成了万道魔光!!! 只见这魔光穿透九重青天,十八重地狱!可是,周围百里的所有生物被这光芒 一照之下。植物枯萎死去,而人畜竟变为一堆堆的白骨!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这座山 峰光秃秃的原因了! 乌云被魔光一照,渐渐散去。太阳又露了出来,不料,当一束阳光照在老道身 上,老道竟一声惨叫,猛然跳起逃入了洞中! 原来,这老道正是这世上硕果仅存的魔界顶尖之人,道号称为“白眉道长”。 此人所练魔法乃天下最阴毒的“魔道奇灵大遁”,此法厉害无比,但有一个致 命弱点----这就是见不得一点阳光! 白眉老道走入洞中,一声长叹:“为何我魔力大增,竟还是见不得一点阳光?” 老道闷闷不乐,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暗道:容我掐指算来! 老道掐指一算,突然面露喜色道:“天助我也,哈哈,真是一万年才出这么一 个啊!看来,只要吃到令狐濂,不,秦自伟之心,大功才能告成。哦哈哈哈……” 群山中回荡起一阵阴森森的笑声。 过了好一会儿,山洞中寂静得让人可怕。老道的低沉声音才再度响起:“勒令! 蜘蛛!” 只听“呼呼”之声响起,从洞中左上角手指般粗的蛛丝上爬来了一只磨盘大的 黑蜘蛛,瞪着一双血红的灯笼般大的眼睛。 “去叫我前不久刚收的徒弟来这里,就是那个叫云梅的家伙,快去,你这笨蛋, 快去!” 大蜘蛛闻言,嘴边的两颗大獠牙动了动,然后飞似地逃去了。 过了几分钟,大厅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材纤细的蒙面女孩,十五、六岁年 纪,穿着大红的衣服,在黑暗中显得甚是恐怖。 “你看这里,”黑暗中的老道说道,他一指洞壁,洞壁亮了起来,显示出一个 男孩来,那人大概十六、七岁年纪,相貌平平,傻得十分可爱。 “这个人叫做秦自伟,我现在需要他的心!” “遵命!”女孩道。 “但是,云梅,你用平常的方法不能杀了他,这是命中注定,你要让他喜欢你, 然后,让他吻你,在他亲到你的一刹那时,你就可以马上挖出他的血红的心脏,然 后把它带回给我,哦哈哈哈……”黑暗中,老道柯灵遁狂笑了一阵,接着说道: “你可以化妆在一个高中生,混入他的班上,现在,让我送你给到那里去。” 老道召来一朵黑云。 云梅站到云上,“呼”的一声黑云托起她飞出洞去。 “云梅,你要按我的吩咐去做。不然,我会把你吃掉,哦哈哈哈……”身后还 传来老道低沉的阴笑声。 二 落花有意 “秦自伟,秦自伟!” “啪、啪、啪”的教鞭声将趴在最后一排的甜睡中的小伟从梦中唤醒。哎,真 可惜,正梦到抓起一个肉包子,还没吃呢! 小伟揉揉眼睛站起来,发现讲台上生物老师正对着他怒目而视,心道:“这生 物老师,女流氓,不就比我大几岁吗?耀武扬威什么?一天到晚叫我,莫不是前世 我将她休了不成?” 小伟一走神,老师说了些什么他又没听清。 老师又敲了敲桌子:“秦自伟,我问你,你昨晚去飞檐走壁去了不成,怎么上 午上生物课老是睡觉?我再问你,植物细胞的有丝分裂分为几个过程?” “这个……喔,王老师,这个植物细胞嘛,这个……”小伟没办法,只好信口 开河了。“这个,这个是个很复杂的问题,老师,容我细细道来……” “什么细细道来,快点讲!”老师气急败坏地将教鞭敲得山响。 “这个……这个嘛,植物嘛,这个,那个,啊,对了,”小伟拍了拍脸袋,装 成恍然大悟地样子。“对了,对了,植物!对了,自然界分为植物与动物两种!对 了,对了……” 生物老师与同学们看他连说几个“对了”,且面露喜色,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新 大陆,不料竟的说是这个,不禁啼笑皆非。 “我问你植物的有丝分裂分为几个过程啊!”王老师大声吼道。 “噢,这个,”小伟终于面露难色,“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请问,什么叫作有丝分裂啊?老师。” 只听“咚、咚……”,小伟旁边的男女同学倒了一大片。王老师差点气得吐出 血来。搞了半天,连有丝分裂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王老师抡起教鞭,就想上来夹头夹脑地打他一顿,但这时,“滴铃铃铃”下课 铃响了,她只好收起讲义,走出课室,临走时恨恨地对小伟说道:“下节课你等着 瞧!哼!” “是,是,”小伟毕恭毕敬地向她鞠了一躬,老老实实地说道:“老师,你好 走,好走,欢迎再来,再见再见!”目送着老师远去。 这时,旁边的朱春霖拉了拉小伟的手“行了,行了,你看,你身后!” 小伟不看还罢了,一看不禁差点将魂吓掉,原来身后一帮同学,有的手持菜刀, 有的手持砖头,一步步向他走来,而且一个个都向他怒目而视。 “哎…哎,同…同学们,我…我…我…知道你们都…对我有点误会,啊,不— —”“当当!”“轰!”“□!”“乒乓!”“□!□!□!”…… 当上课铃再度打起的时候,小伟满面沧桑、脑袋似月球表面一样地坐在了椅子 上。 “上课!” “起立!” “咚!”最后这一声是小伟同学连人带椅倒地的声音,于是全班向他这里张望 过来。 “小伟同学,你怎么了?”语文老师是一个很慈祥的中年男老师,他不禁关心 地问,“你的脸怎么了?” “李老师,啊!你有所不知啊!中国五千年的沧桑……”小伟爬了起来,哭丧 着脸道,”五千年的沧桑,十分钟课间就全刻在我脸上了!” “噢,原来如此,同学们,今天我们的作文课,就以小伟的脸写一段肖像描写, 题目就叫…就叫>。好了,大家动笔吧!” 话音刚落,“咚!”小伟连人带椅又倒下了。 这时,从在前排的几个女生议论了起来。 “刚来的这个秦自伟真讨厌,没经过我们女生的批准,一来就抢了阿然的风头, 我们昨天讨论好了,让阿然去捉弄生物老师,让他去出风头的。哼!却被这家伙……” “就是,也不照照镜子,永远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他那傻样。你看人家阿然,长 得多象黎明,真帅!” “对了,林芳,你想个办法折磨他一下,让他永远不敢在我们的培林高中再出 风头!” “想什么办法呢?” “有了,听说……”一个长得竹杆似的女生笑着道:“听说今晚要降温二十度 呢,林芳,你就这么……” 小伟正在那里埋头作文,突听前边的石鸣笑着回头,递过来一个叠成方折的纸 条。 “喂,前边女生给你的。” “什么?”小伟看了看四周,全班的人都在笑着看着他,他不禁吓地满脸通红, “你开什么玩笑,叫这么大声!” “这有什么了不起,乡巴佬!女生写纸条不是很平常嘛!”石鸣哼了一声,就 把纸条扔在了他的桌上。 小伟忙拿着纸条,放在了抽屉里,这才打开看,这时外号“猪头”的朱春霖也 凑了过来,“快看看写啥!” “又不是写给你的,这么激动干嘛!” 小伟说着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小伟兄弟:你的样子真是可爱。今天晚 上,你愿意出来吗?我七点半在露天足球场等你。不见不散!——林芳”“林芳? 就是那朵班花?哇!小伟!你走桃花运了!”朱春霖不禁惊奇地叫道:“哎呀!就 凭你那样,竟会有女孩看上你!哎呀!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真是瞎了眼 了!可惜,可惜!” “你说谁瞎了眼了?你才瞎了眼了呢!以前,别人都叫我做周润发,周润发呢!” 小伟立刻得意起来。 “哎呀,咋我就没听说过有人叫你周润发的呢?” “没听说,今天我就叫你听说听说,哎呀,今晚七点半,好啊,好啊!” 三 春水长东 “啊欠!”第二天早上,小伟用纸巾捂着鼻子走进教室,还没等坐下,又是一 个“啊欠!” “怎么样?昨晚上怎么样?有没有投怀送抱?”那个被称为“靓仔”阿然的家 伙笑着问道。 “我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小伟惊奇地问道。 “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 那个阿然又道:“怎么样,那个美人来了没有?昨晚的寒风可是好大哟!” “来不来关你什么事?哼!”一句话又引来了哄堂大笑。 小伟一坐下,猪头今天早上才知道有人想捉弄小伟,心道:“这家伙昨晚肯定 等美女等了几个钟头,不过也好,受个教训!” 这时上课铃响了,班主任物理陈老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着白衣服的女 同学。她一转过身来,立刻,全班都停止了呼吸! 上帝!天下竟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很温柔可亲。 “现在,我给大家介绍一个新同学,丁贝莹同学,大家鼓掌欢迎!” “哗!”一阵急风暴雨般的掌声立时山般响起,男同学眼都突起了。 “丁贝莹同学,你就坐这。”班主任一指林芳后面的一个空位置。丁贝莹点点 头,然后扫视了全班一眼。突然目光一滞,差点流下泪来。她又转开目光,(这时 全班每个男同学都以为她在看自己),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Hi!”阿然向走过身边的丁贝莹打了个招呼,但她理都没理,讨了个没趣。 “哎!小伟,她刚才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呢?”猪头转头对看着昨天那张纸条的 小伟说道:“她是不是看上……” “看什么看,人家这么漂亮,会看上我?哎,我很知足的,有一个就行了,贪 多会消化不良的!”小伟打断了他的话。 “谁说看上你了?想得美!我说是看上我了!还有,你怎么有一个了?” “哎?不是林芳吗?你看她不是写纸条给我吗?等会我还要去向她道歉呢!” “向她道歉???” “对!” “喔,上帝!我怎么和疯子坐在一起!”猪头后着额头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小伟快步走上前排,来到林芳跟前。 林芳吓了一大跳,以为小伟要找她算帐呢! 不料小伟说道:“林芳,对不起,我昨天一回去就感冒了,所以没去,让你久 等了,请你原谅!”小伟诚恳的说道。 “什么?你没去?” “对,没去!” “喔,上帝!”林芳也捂着额头倒了下去。 小伟不禁傻了,今天这个班是怎么了?一个个怎么都这样啊?他不禁看了看四 周,岂料目光一下子和后面的丁贝莹的目光相接。只见,她的眼里满是泪水和期待。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濂……不,喔,你就是秦…秦自伟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秦自伟瞪大了眼睛…… 其实,丁贝莹五百年前就已知道,而且,这是刻骨铭心……她的这辈子,这辈 子都不会忘掉这个名字…… “秦…秦…自伟!”她深情地轻声道。她的心中此时此刻是喜,是忧?她口中 喃喃,颤抖着以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濂…濂哥,我…我终于又见到你… 你了。” 她对着他笑了,笑的很甜,很甜…… 两行眼泪又不知不觉从她的含笑的眼中流了下来,流了下来…… 四 梦醒时分 峰峦依旧…… 太行山脉的春天依然是那么绚丽,山脚下桃花也还是旧日的模样,粉粉点点的 开满了一树又一树。 丁贝莹正在树丛中寻找着…… 突然,她似忽又回到了幼年时光,濂哥不正在不远处的瀑布下练剑吗? “濂哥,濂哥,”丁贝莹微笑着跑了过去,但濂哥转过身来,却变成了一个红 衣飘飘的蒙面少女。 “你是……谁?” “我是司马鸶鸶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哈哈哈哈……”突然蒙面少女又变成了面目狰狞的老道,正在哈哈狂笑。 “濂哥,濂哥……” “莹儿,莹儿!”丁贝莹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竟躺在床上,一束灿烂的阳光 正透过窗户照进了她那双秀气的大眼中。 “莹儿,你醒了。”丁贝莹看到了床边低下头来看着她的公孙鸣凤,只见她身 着一种自己所从未见过的衣裳。 “濂……濂哥,”丁贝莹轻声地道:“他…他在哪里”“这里没有令狐濂这个 人了。他,他已死了五百年了!”公孙鸣凤直起身来,对丁贝莹笑道:“起床了, 我的小懒虫,还睡不够吗?你已经睡了五百年了。” “五百年?五百年?”丁贝莹茫然道:“那现在是什么年号?” “大明已经灭亡了叁百年了,现在已经没有年号了。”公孙鸣凤笑道:“现在 采取公元纪年,今年是公元1992年了,而我们来的年代是1493年!” “1992年?”丁贝莹坐了起来,仍是一脸茫然。令狐濂的死就好象发生在 昨天一样,一觉醒来,却已过去了五百年…… “娘已经醒来叁年了,莹儿。外面的变化很大,你过来看一看?”公孙鸣凤说 着从卧室门走了出去。 丁贝莹站了起来,那鞋子穿起来怪怪的,但很软。走在地上,脚很舒服,不象 木屐那样卡得脚难受,这地板也很怪,不是石头的,也不是木头的,不知道是什么 材料,五百年后一切东西都那么奇怪,刚才睡得那张床软绵绵的,不象是褥子;妈 妈身上穿的衣服也怪怪的,那领子那么大,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 “娘,这些是什么?”丁贝莹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只见客厅中,摆着一 圈怪怪的矮椅子,在椅子前边的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大方盒子,盒子上一层亮晶晶 的,象是瓷的似的,但又不很象。 “这是沙发。”公孙鸣凤指着矮椅子,抿着嘴笑道。 “沙发?沙发是什么?”丁贝莹一脸茫然。 “唉,我的乖女儿,奇怪的事多着呢,你看这个!”说着公孙鸣凤来到“大方 盒子”旁边拿起一个小小的扁长盒子一按,“啪”一声轻响,“大方盒子”一下子 亮了起来,里边现出许多人来,还在里边走来走去呢! “娘,这是……”丁贝莹吓了一跳,漂亮的瓜子脸上显得更加茫然了。 “这叫电视机,”公孙鸣凤指着大方盒子,然后她又扬了扬手中的“扁长盒子” 道:“这是遥控器,是用来……” 丁贝莹不禁轻轻的摇了摇头,五百年后的世界太奇怪了,自己在这间屋中除了 母亲,几乎什么都不认识。 “不要摇头嘛,莹儿。”公孙鸣凤笑道:“你跟我来,这要有你更没见过的东 西呢!”说着公孙鸣凤拉着丁贝莹,打开了客厅边的一个小门,走了进去,原来, 外边是阳台,明媚的阳光照在阳台上的各种盛开的花朵上,显得分外娇艳。 “这么高?”丁贝莹吓得紧紧抓住公孙鸣凤的手,迷茫的俏眼张得大大的。 “那当然,这不比五百年前了,莹儿,我们住的是楼房,咱们住在十二层。” 公孙鸣凤看着贝莹那尺恐的样子,不禁失笑出声,“嗯,莹儿,你往上看,咱们家 上边还有好多层呢。” 丁贝莹没有往上看,而是再往下看楼下的街道,只见街的两旁衣着象公孙鸣凤 那样奇怪的男男女女在来来往往,而街的中间,一些大大小小的盒子,里边装着人, 在大街上来来往往,这是什么?丁贝莹更是奇怪万分。她不禁转过头来看了公孙鸣 凤一眼,只见她正在微笑着看自己的表情,不禁嗔道:“娘!这带我来这地方!哎, 濂…濂哥,他呢,他也在这里吗?” “令狐濂?濂儿,他…他…”公孙鸣凤故意吞吞吐吐,逗得丁贝莹急得直想跺 脚。 “濂儿,他…他在五百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别急,别急。”公孙鸣凤见女儿 眼眶一下红了,忙道:“濂儿虽已死了,但他又投胎转世了,现在他叫作秦-自- 伟,娘我花了叁年才找着他。他在这个市里上学,不久前刚刚考上一所叫做培林的 高中,他还是长得跟濂儿当年一模一样……””“培林…培林高中?”丁贝莹小声 念道:“那…那他现在还认识不认识我了?” 丁贝莹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母亲。 “不,他已不是当年的濂儿了,他现在不会丝毫的武功,也不会…也不会认识 我们了。不过……”公孙鸣凤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要让濂儿,不,是自伟, 让他再喜欢你,你要自己去争取……” 丁贝莹的脸上一下子红了,但她心里却是甜甜的,她低头弄着她那件穿了五百 年,却还显得十分干净的白色衣裙的衣角,轻声道:“我,我怎么才能,才能……” 公孙鸣凤望着女儿,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幽幽的道:“莹儿,你跟我来……” 丁贝莹跟着公孙鸣凤,又回到了客厅,公孙鸣凤让贝莹坐在沙发上,然后转身 去了另一间里屋,过了一会,拎出了一个袋子,她把袋子往地上一倒,倒出了一堆 子的书。 “莹儿,你想再跟濂哥在一起,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书学完,来,让 我们从头开始……” 五 往事如烟 “小伟,”“猪头”朱春霖向自伟悄声问道:“你说刚才新来的丁贝莹主动和 你搭话?啊?喂,说呀,别看那张纸了。” “哎!你一分钟问了十五遍了,让我安静一点好不好!”小伟拿着林芳昨天给 的那张纸,正在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看着。 “我说过了,新来的女生向我说:“你多象周润发,我要嫁给你。’”“放屁, 放屁,你说的话十句有十九句是假的,‘你长得象周润发。’是啊,我怎么看你长 得倒有点象牛屎发。”猪头在一旁热嘲冷讽起来:“她能看上你,除非是太阳从西 边出来。” 这时,小伟却自顾自拿起了纸笔,说道:“信不信由你。”便伏案疾书起来。 猪头在旁边讽刺了半天,见自伟也不言语,便自讨没趣地停住口了。 讲台上,语文老师李老师正在课堂上大谈中国古代文学。这位和善的中年老师 就是对古代文学特有研究,他讲课,讲一两句就扯到了古代文学上去了。好比那天 讲到列宁的文章,本来跟中国古代文学完全没有联系,但他却硬说列宁的祖先是古 代中国人。这下子便可顺理成章的转入他拿手的古代文学,大谈特谈起来。正当他 头摇脑晃背诵李白的诗句时,一名同学站起来说,他爸是马列研究室的。由于家传, 列宁的祖宗十八代他老很清楚,绝无中国人。 李老师听后,脸涨得通红,但又没有论据来驳倒这名同学的话,只好让他坐下, 又开始漫不经心地回到了课文里,讲起了课文来。正讲了两叁句,突然,他盯住了 黑板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才又兴奋地拍着脑袋,大叫起来:“同学们,同学们!” 同学们给他吓了一大跳,一惊一咋的,还不把人吓死?只见他满脸喜色,指着 黑板上“作者□□列宁”的“列宁”两字说道:“同学们,这两个字多象‘列子’ 两个字啊,列子,是中国古代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中的一家……” 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咚咚”之声不绝于耳。李老师心中奇怪,转头一看, 只见全班同学全部连人带椅翻倒在了地上。 李老师见状高兴的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同学们,看你们这个样子,想必 也听说过列子的大名,拜读过他的文章……” “老师,您凭什么来判断我们读过他的文章?”林芳站起问道。 “喔,林芳同学,你们如果没读过他的文章,”李老师文绉绉地推了推鼻梁上 的眼镜,“怎么会还没听我念出文章内容,就倾倒了一地呢?” “大家本来都刚爬起来,一听这解释,不由身子一软,顿时”咚咚”声一片, 又倾倒了一地…… 所以说,李老师只要有一节课不扯到古代文学上,就浑身不舒服。有一次本来 他可评为特级教师的,就是因为这个没被评上。 那节课上,校长,教育局的都来听课,而那节课偏偏上的是都德的>,与中国古 代文学丝毫无关。上这节课,只憋的李老师一会抓抓耳朵,一会挠挠腮一会抠抠屁 股……一节课下来,共计:抓耳挠腮各五百七十余次,捏碎粉笔叁十六根,无意中 碰翻讲台四次,碰翻学生课桌椅六人次,其它人事故不计。于是,教育局的人写评 语道:上课时小动作太多,怀疑有小儿多动症晚期倾象…… 这本应该是班主任给学生的评语,这时却被用在了李老师的身上…… 这时,李老师正在背诵着他一天到晚诵扬的、而我们却闻所未闻的,一个明代 “大文学家”李福琅的文章:“平者之所韪其之是,而非……”他在上面背的摇头 晃脑,甚至热泪盈眶,而底下同学们却打闹的打闹,写情书的写情书,做数学题的 做数学题,更有甚者在打着毛衣,丝毫没有人理会他那感情喷发的背诵。 “丁贝莹同学,”突然,李老师叫起了新来的女同学丁贝莹,只见她站了起来, 顿时底下一片安静之后,男同学的啧啧赞叹声顿时四起。 “啊,身材不错。” “绝顶漂亮!” “一头长发真漂亮!” “嗯不错不错”“好好!” “你知到她家住哪?” 那些男同学口中说着,眼睛也□得奇大! “丁贝莹同学,你没来之前,这篇文章我已给全班同学讲解过多遍了,”李老 师道:“但是你刚来,恐怕不大理解文章的原意,现在我来问你,这个‘平者之所 韪其之是’中的‘韪’字作何解?” “这个‘韪’字作‘认为’解。”丁贝莹不慌不忙的答道。这能难倒她吗?她 小时候学的就是文言。 “喂喂,小伟,”猪头用肘碰了碰正在边冥思苦想边写着点什么的小伟,“你 听阿莹的声音多温柔动听,喂,喂,”猪头见自伟不理他,不由又用肘碰了碰他, “喂,写什么呐?” “哎!别碰,没看我正写着呢。”小伟皱眉道。 这时,语文老师又在继续问道:“那么,丁贝莹同学,你说这句‘之乎远略而 非乱其土’中的‘远略’又作何解?”李老师期待地看着她。 “这个‘远略’,”丁贝莹微微一笑,可她眼中却饱含着泪水……李福琅是她 那个时代的,且濂哥就是为救他而死的,而一转眼,却在五百年后听见他的文章。 当年,李福琅这些充满忧国忧民思想、呈给皇上的奏章曾传遍天下,几乎识字的人 都背诵过几篇,想不到五百年后仍在流传…… “礼部尚书李大人的这个‘远略’在这篇>中只是稍微提到,而在他的另一篇> 中李大人自己有专门的注解……”丁贝莹轻声说道。 “什么?!”这句话虽轻,在李老师的耳中却无异于晴天霹雳,“丁贝莹同学, 我祖先李福琅大人的文章至今流传下来的只有一篇>……” 一听这话,顿时底下同学纷纷起哄道:“怪不得这个所谓‘伟大的文学家’咱 从没听说过,原来是咱们‘伟大的语文老师’的祖先啊!” “我早怀疑两个都姓李,说不定有特殊关系!” “喂喂,往自己祖先脸上贴金,不要脸!”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李老师根本不理会这些起哄,他只是问道:“丁贝莹同学,你在哪里见过这篇> 的?” “我…,喔,李老师……” 丁贝莹回头瞟了一眼正在伏案疾书的小伟,她听母亲讲过,令狐濂当年先将李 福琅的小儿子从狱中救出,然后托养在乡下一户告老还乡的官员家中,然后才去劫 法场救李福琅的。而这个李老师就恐怕是这个小儿子的后代……哎,如果没有他, 李家就会被满门抄斩,也就没有今天的李老师了。 “喔,李老师,这篇文章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丁贝莹忙出口掩饰。 “咋!我就没听说过呢?”李老师打破砂锅纹(问)到底。 “啊!完成了,终于完成了!”突然只听小伟欢喜地叫道,全班不禁都回头向 他那边望去,只见他手拿一张纸,正在那里欢喜赞叹。猪头见状忙拉了拉小伟的衣 服,“喂,发什么颠疯啊!你?” “小伟同学,”李老师大声叫道。 “李老师。”小伟不得不站了起来。 “小伟同学,什么完成了,啊?有什么鼓舞人心的喜迅说出来。大家听一听嘛!” “噢,这个,李老师,我是说,我是说李福优的文章完成了。”小伟支吾道。 “嗯。是李福琅,不是李福优,这点要记清!” “是,是!”小伟忙应道。 “再说,李大人这些文章五百多年前就已完成了,以后,不必这样欢喜赞叹, 失叫出声了,坐下吧!” “是,是!”听了这对活宝的对话,全班都不禁失笑出声…… 六 佳人有约 小伟一坐下,猪头便忙问道:“什么完成了,拿来我看看!” “这是我感情世界的充分流露,内心中的火山激烈喷发,我满腔的激情全部灌 注在了其中……”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快拿来我看!”猪头给他说地心痒难禁,快将纸条抢过 来,只见上面写道:“啊!林芳,昨天晚上我没去赴约,是因为我身染重疾,昏死 在床上,几次醒来我都试图爬到约会现场,但每次爬到门口,又都重新晕死过去, 而被父母发现及时送回床上。就这样来回达十九次之多,终于不支被送往医院…… 总之,昨晚是我辜负了你,今天,我再约你到老地方,也就是露天足球场见面,我 今天要等你,不管你几时来,就算等到海水枯,石头烂,就算等到天烂了窟窿,我 都会等着你!--你忠心的小伟”猪头看了,喉头不禁“咯咯”作响,目瞪口呆。 “怎么样,猪头?你说,林芳会不会感动地热泪盈眶?或者,马上扑过来给我 一个吻?哎?你怎么了猪头?” 小伟只见猪头手指纸条,喉头不断“咯咯”作响,就是讲不出一名话来。小伟 将五指在猪头眼前拂了拂,见他毫无动静。不禁用根指头小心翼翼地对着猪头轻轻 一戳,只见猪头就保持这个形状,连人带椅倒了下去…… 原来,猪头已给这个傻瓜气傻了!…… 当纸条传到丁贝莹手中时,本是折叠的纸条早已打开了,贝莹低头看了看,不 禁心中一阵酸楚,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往事…… 那时,令狐濂跟着贝莹的父亲丁立阳练武,而丁贝莹跟着母亲公孙鸣凤,一个 在前院,一个在后院。平时很难见到面。 每次,令狐濂得知第二天师傅要出去拜会朋友,便事先将一张纸条塞进后院前 的一座假山上的小洞里,而自己每天傍晚便去小石洞中看看有没有纸条。一有的话, 第二天便绝不会去跟母亲老老实实练武,不是说扭了脚,就是说闪了腰,而公孙鸣 凤又总是笑道:“我的大小姐,别闪了,快去吧!”丁贝莹自己便飞快地跑去前院 找濂哥比武。 每次,他总是输给自己,现在回想起来,十有八九是他让着自己的。然后,两 人便追逐嬉戏。玩累了,疯够了,就并肩坐在前院的那棵桃树上。自己便取出那一 小包昨晚就藏好在身上的蜜饯给濂哥吃。那些,都是他最爱吃的:蜜枣,蜜榄…… 而东瓜糖是他最不爱吃的,自己却总要恶作剧的放一两颗在里面。 记得每次,总是叫他闭上眼睛,由自己将蜜饯放进他嘴中,让他分辩是什么蜜 饯。 那时,他叫自己作“小媳妇儿”。自己也叫他作“小相公”。后来长大了,他 却老老实实地叫自己作“师妹”了。 可她却多希望他能再叫自己一次“小……” “啪”一滴眼泪滴在了纸条上,丁贝莹收回了心思,心中幽怨地又看了一眼纸 条上。她悄悄地抹干了脸上的眼泪,手一运内力,纸条上的那滴眼泪“哧”一声化 为蒸气飘散在了空气中。 她轻轻摇了摇头,手指一弹,那张纸条轻飘飘地飞过林芳的头顶,落在了她的 桌子上。 小伟和猪头密切注视着前边的动静,只见纸条传到了林芳那边的女生手中,顿 时那边一阵骚动,小伟不禁喜形于色。 其实,那些女生正在纷纷议论。 “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傻的笨瓜!”林芳前边的高个子,人称“小呆” 的女生说道。 “是啊,也不看看他那模样,怎配得上咱们班上的一枝花阿芳呢!”林芳的同 桌说道。 “哎!寡佬就是不同,能写出这么恶心的纸条!”“小呆”的同桌“母猿”见 了纸条不禁失笑出声。 “林芳,你就这么写,这次一定要整死他!……” 当然,这些议论,小伟是听不见的。他只见林芳她们写好了纸条又传了回来, 纸条一传过分界线,来到男生这边,顿时,男生又是一片骚动。 “林芳真的肯跟小伟这大傻冒约会?”人称“大傻冒”的阿登向同桌“靓仔” 阿然问道。 “哎!说你是大傻冒又不肯认,人家林芳是整人专家。小伟那傻逼这回死定了!” “阿然,你对林芳这么了解,你跟她发展的怎么样了?” “哼,她算得了什么?我现在已经有新的目标,新的高峰需要攀登呢!”阿然 拿出了梳子梳起了头。 “丁贝莹?”阿登边往后递纸条边反问他道。 “你这大傻冒还不是笨得出奇嘛!”阿然点头道。 “她好象很纯情喂!”阿登道:“你看刚才下课,好多男生,象‘阿志’, ‘阿猫’那帮家伙跟她搭话,她都笑着不答呢,你能行吗?” “哼,在我魅力的引导下,再纯情,再刚烈的女孩都会被融化呢!”阿然微笑 道。 “怪不得前段时间你家门口捡破烂的老太婆特多,原来她们那颗久旱而冰冷的 心都给你融化掉了!”后面一桌的石鸣听了笑道。 “哎!这家伙,连老太婆都不放过!”石鸣的同桌王小宝也一唱一和起来,他 边摇头边笑着道。 “胡说!”阿然气道:“你们不相信,我下课约她。给你们看看!” “好,一言为定!”…… 七 流水无情 纸条传到了小伟的手中,猪头忙也凑过头来,两人一起往纸条上看去,只见纸 条上写道:“小伟兄弟:你的纸条真便我的心跳加速了一千倍,今天晚上老地方见 面,为了表示你对我的真心,就请你只穿单衣单裤,在露天足球场的球门下等我。 你一定要等我到海枯石烂。--林芳”“老天!”猪头惊道:“今早听降温预报, 冷空气南下,今晚要有零下十一、二度呢!这单衣单裤……” “这,这算得了什么!”小伟已经给纸条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哽咽着道:“还 是外国人说得好,‘生命诚可贵,爱情,呜呜…爱情价更高!’”小伟举起衣袖抹 了一把眼泪,“为了追求永恒崇高的爱情,呜呜…呜,我,我…舍弃我这把老骨头 算得了什么?”说着小伟猛得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本红宝书,高举过头顶,他目视 前方,用一种视死如归,歇斯底里的口气坚定的喊道:“不怕牲牺!排除万难!!” 话音刚落,只听“扑咚”一声,猪头连人带椅向后倒翻了下去。 这激昂的口号也回荡在全班,倾刻工夫,全班都已知道这傻冒下了决心。 “喂喂喂,小伟同学,这是上课时间,请不要喊口号影响大家学习!”李老师 忙出言阻止道。 “嘀铃铃,”正好这时下课铃响了。 “好,同学们再见,”李老师前脚刚跨出教室门,全班同学后脚立刻都跟出了 教室,你拉我,我拉你,林芳由几个女同学扯着,小伟和猪头由石鸣,阿登等人拉 着,一起涌出了教室,这时,班里只剩下阿然与丁贝莹两个人了。 “干什么,干什么?”小伟不满的嚷道。 “有革命行动,你瞧班里。”阿登回答道。 只见班里,阿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掏出镜子梳了梳他的分头,左看右看,满 意地将镜子放回上衣口袋。他脸含微笑走到正在座位上看书的丁贝莹身旁,彬彬有 理地向她说了些什么。而丁贝莹则抬起头,用那双俏丽动人的眼睛奇怪地看了他一 眼,然后向阿然微微一笑。 “接着,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哎!哎!丁贝莹,她浮现出了幸福的微笑, 好了…好了,有希望……”虽然大家隔着窗都能看见班内情况,但是阿登那傻冒还 是手持木棍当话筒,向全班同学“现场直播”起来,“好了,好了…成功了!阿然 带着胜利的笑容走出教室了……成功了!!但是我的心中却浮起了一股酸溜溜的味 道,相信在场的男同胞们也会深有同感……好了,阿然他走出来了……” 旁边那被称为“班花”的林芳却撅起了小嘴,暗中猛一跺脚,她狠狠地看了走 出来的阿然一眼。只见阿然果然满脸春风,一付胜利者的姿态。那些男同学都“呼 啦”一起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问道:“阿然,你约她看电影的事怎么样?” “她一口答应了!”阿然满面春风地道:“值得庆祝!” “哇!”立刻有不少同学痛哭失声,泪流满面道:“呜呜,这么清纯可爱,这 么文静温柔的女孩都给这衣冠禽兽霸占了。我们做人还有什么前途,什么乐趣呀?! 呜呜!哇——!!!”其中这声“哇”是猪头哭的,他哭地最响。 “不过,她还说……”阿然顿了一下道。 “还说什么?” “她还说除非今天太阳从东边落下去……”阿然说道。 “丘——!”那些痛哭流涕的人忙抹干眼泪,指着阿然道:“人家又没答应你, 有什么好庆祝的?你这人也真是,话也不说完,说半句留半句的,搞得人家……” “她还问了我一个问题!”阿然打断了他们的话。 “什么问题?”本已散去的人群又重新好奇地聚了回来。 “她问我,……” “问你什么?” “问我什么叫作电影……” “轰!!!”同学们的头上仿似立刻飘来了一片乌云,大家头上直冒火花,咚! 咚!咚!咚!”呈放射状倾刻倒了一地…… 阿然望着倒了一地的同学,又望了一眼还在班上座位上看书的丁贝莹,她那温 柔可爱的模样便每一个人都会发狂。 “你的心就算是石头的,我也要让它融化!”他咬紧牙关道:“我不会让别人 把你抢去的!” 八 终于上当 “哎哟,哎哟,”寒风中,身着单衣单裤的小伟正绕着露天足球场的跑道跑步 取暖,他不时跺跺脚,揉揉耳朵,以防这些部位被冻掉了。 他只觉得越来越冷,那衬衣和单裤仿佛就似没有穿一样。他不由从上衣口袋中 掏出特地带来的温度计,不看还罢,一看只觉得的连浑身的血液都冻凝固了起来。 只见温度计中的红色液体显示温度在零下十五度,而且那红色液体因为掏出上 衣口袋的缘故,还在以每秒五米左右的速度往下直掉…… “妈妈呀……”小伟一见这情况,不自觉的上下牙齿打战了起来,这时,寒风 吹在他身,倾刻眉毛上,头发上都结了一层白霜,他忙沿着跑道狂奔起来,口里还 自言自语道:“上帝…呀,林…林芳,你个…你个小…小姑奶奶,咋…咋还不来呀! 我…我已经快…快顶不住了,我…我的一颗…一颗红心已全…全部要变成冰了!嗒 嗒嗒嗒……”后面这一连串声音是小伟牙齿打战的声音。 但是,却有一股信念支持着他不倒下,这就是:他坚信林芳在不远处的一个黑 暗的角落中看着他,是她在考验他的心。自己虽然外表不漂亮,但是自己却是有毅 力,有蛮劲的,自己要用行动来证明!”说不定,她现在正感动得泪流满脸,马上 就会扑过来抱住我呢!”小伟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道,但他却越来越丧失了信心, 手表上的时针指在了十二点四十五分。自己已在寒风中跑了将近七、八个小时了。 “哎,你这是何苦呢?”一声温柔可亲的叹息在身后轻轻响起,随后一件温暖 的大衣披在自己的身上。 “林芳!”小伟惊喜地叫道。他一把抓住了那温暖的,左边那只披衣服的手, 猛地转过身来。只见在明亮的月光下,身后那人不是林芳,而是正以怜爱的目光看 着自己的丁贝莹!!刚来的那个丁贝莹!! 只见她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露出又是痛惜又是责怪的神色,她那双月光下分外 动人的眼睛中却满是怜爱,而自己却正握着她温腻柔软的小手! 小伟顿时呆在了当场!过了好半天,小伟从惶惶惚惚中才憋出了一句话:“你… 你…你吃过饭没有?” 小伟见丁贝莹紧紧盯着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忙改口道:“不,不,我是说你… 你洗过澡没有,不…不,我是说,这大衣你…你给我穿,你不…不冷?” “不,我不冷。”丁贝莹望着他,温柔地说道,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带着幸福 的笑的眼睛中滚落了下来…… 突然,小伟意识到要放开她的手,但是此时,却是他的手被她紧握住了。丁贝 莹拉着他向前走去,小伟也仿佛被一股魔力牵着,毫无抗拒地跟着她走。 小伟此时就好象觉得自己飘在云雾中,他几次以为是在梦中,但每次咬自己的 手都痛得差点叫出声来。 丁贝莹拉着小伟在球场边上的看台上坐了下来,两人默默地坐着,谁也没有说 话。 这时,一片乌云已将月色朦胧住了,一阵寒风吹过几朵雪花无声地飘了下来…… “濂…濂哥…”丁贝莹目视前方,眼中泪光盈盈轻声自语道:“你还记得我们 小时候的事吗?那次,天上也是象这样飘下了雪花,你说,赶明儿,雪积深了,你 陪我滚一个大大的雪人……结果,第二天,爹爹他回来了,你得跟他练武,一天… 两天,我都在盼着爹爹出门,但他,他偏是不出门。就这样,我盼呀盼,盼呀盼, 一月,两月……后来,雪化了……雪人还是没有堆成……” 小伟坐在那里,越听越摸不着头脑。突然,被丁贝莹握着的右手背上一凉,一 滴水珠滴在了上面,小伟抬头看了看天,没下雨啊!只在下雪,再借远处足球场外 的路灯灯光一看,才明白是这女孩的眼泪。 “濂哥,你死的那天,天也是下雪……濂哥,从那…那一天开始,我就下定了 决心,不管你的下辈子了,是小偷也好,是强盗也好,是十恶不赦的囚犯也好,我, 我都会跟…跟你去的……”丁贝莹说着泪水纷纷而落。 而这时小伟却越听越是害怕,这看似可爱的女孩会不会是……?他突然想起前 几天看的报纸上的一则报道:一名女学生因间歇性神精病突然发作,用菜刀将她同 宿舍两个女同学活活砍死,事后不但没有罪,还被送进神精病院疗养了几天才放了 出来…… 小伟越想越是心惊,联想刚才丁贝莹莫名其妙的那两段话,不由手脚吓得颤动 起来,心中转的只是这个念头:“她杀了我都不会犯法,她杀了我……” “喔,濂哥,你还记得我们坐在那棵桃树上吗?” “是,是,”小伟嘴中支吾着,心中越想越怕,丁贝莹那张秀美绝伦,人见人 爱的脸庞在他眼中渐渐幻化成了青面獠牙的魔鬼…… “那时,我们手牵着手……”丁贝莹小声说道,她眼中满是温柔,“我喂你吃 蜜饯……” “是,是,”小伟支吾着,其实他在研究着逃跑的最佳路线。这时他恨不得自 己能够长出两对翅膀来。 “咦?你的手怎么在抖?喔,我忘了,小伟对不起,”丁贝莹突然放他的手擦 了擦自己的眼泪,“我差点忘了你巳不是濂哥了,你现在是秦自伟……” 小伟哪管她认不认识自己是秦自伟了;他一见丁贝莹松开了自己的手,心中立 刻高兴万分,他撒腿就跑,跑了一段距离,回头望去,只见她没追来,心中不禁暗 自庆幸终于拣回了一条命,还亏自己见机快……正想着,差点与前边的人撞个满怀, 抬头一看,还是那个正婷婷玉立在飘雪中的丁贝莹!!!她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 己…… “喔!”小伟再也受不了这刺激,终于晕倒在地…… 当他醒来时,发现已躺在了家里,父母亲均在他身旁。 “小伟,你受了风寒了,这么大冷天穿了这么少出去……” “刚才,是一个很可爱在女孩子送你回来的……”他母亲说道:“你老实交待, 她是谁?你和她是怎么回事?” “她,她是…是妖、妖怪……”说完,他又昏睡过去。 九 无可奈何 第二天,小伟没有去上课,全班都将这当作新闻来议论。有的人摇头,有的人 感到好笑,而更多的人则感到幸灾乐祸。 “林芳,你是不是太过份了点,将人家搞成这样?”林芳的同桌问道。 “哼,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那样。”林芳撇了撇嘴道:“要形没形,要款没款, 我敢保证今后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去喜欢他……” 林芳后面的丁贝莹眨着那双明亮的大眼,静静地听着,听到林芳这句,她微微 一抿嘴,眼中现出了笑意…… “林芳,人家虽有许多的不是,但却是真心诚意的啊!昨天十一点半我弟弟从 露天足球场旁路过?,看见他还在寒风中等着你呢。昨天冷空气南下,虽然今天变 暖和多了,可昨晚上有零下二十多度呢!”另一个女生“小呆”说道。 林芳闻言不禁心中一动,但她立刻又摇头道:“他的意志是不错,但……”说 到这里,她又撇了撇嘴。 第二天,第叁天,第四天……小伟依然没有来,虽然几乎每一个同学都对这事 毫不在意,因为他不来上课,地球决不会为此而停转。大家上课时也同样是那么热 闹,没有因为少了他的一张嘴而失去了活跃的气氛……虽然林芳有时无意中瞧到了 那张空椅子,心中会泛起不超过叁秒钟的少许歉疚。 班上仍是一如既往…… 在这个星期中,阿然向丁贝莹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送花,请吃东西,送 信,甚至在无人处单膝下跪……但不论他怎么甜言蜜语,总被丁贝莹微笑着拒绝了。 可阿然仍断言,全班除了他谁也不可能得到丁贝莹的心…… 终于,又过了一个星期天之后,正当同学们带着昨夜的倦意稀稀拉拉早读的时 候,小伟提着他那大书包走进了教室,他比以前神色略显得憔悴,但那种特有的顽 皮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 他微笑着向全班同学都点了点头。虽然,他的上星期的行为傻得可笑,但人们 都对久病初愈的人有种同情之心,所以同学们都很有礼貌地向他打声招呼。 令人遗憾的是,至始至终小伟都没有看林芳那边一眼,所以林芳准备迎接他目 光的笑脸,也不得不自讨没趣地收起。 看来,小伟也不是傻到了顶点…… 这天的早晨,天气阴沉沉的,十月份这里的天气通常就是这么变化无常的,昨 天晚上还是星光灿烂,万里无云的,而今早就变得阴阴的了。 上午的第叁书课是物理课,猪头正在那里做习题,小伟用肘顶了顶他,猪头转 过脸过脸来,只见小伟正托着腮,在那里想着什么。 “干什么你?你发什么痴?”猪头问道。 “你说,丁贝莹她怎么样?”小伟偏过头来问道。 “什么?你林芳搞不上,又打起丁贝莹的主意来了?” “别发火吗!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小伟正色道。他说着往丁贝 莹那边望去,见她拿着书似乎正在向她前边的林芳问一道题。 “这还差不多,”猪头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怎么说呢?丁贝莹她是我们班 最温柔、最可爱、最善良、最漂亮的女孩子,她不论怎么样都不会生气……她总是 甜甜地笑,就是在她不笑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也总是有一股笑意。她还虚心好学, 不懂就问,比如她问‘电影是什么’,‘录音机为什么会唱歌’,‘为什么外国人 要说外语’等等。”猪头闭上眼睛,陶醉在了幻想中,“总之,她是天下最可爱的 女孩子。啊!如果我能够……” “行了,行了,”小伟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幻想,“她平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吗?比如说,胡言乱语,大叫‘濂哥,我爱你!’之类的话,有没有?还有……” “住嘴!!!”猪头怒睁两眼喝道:“这么清纯的女孩子怎么会胡言乱语,还 叫‘濂哥’之类的话?她绝不会有男朋友的!呜呜呜,小伟,你想破坏我心目中完 美的偶像……” “别哭,别哭,猪头,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那我就放心了。” 小伟心中暗想,那天晚上,恐怕是自己受冷过度,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幻觉,他 一转念,又问道:“那阿然他们没将她搞上手吧?啊?” “呜呜呜?怎么会呢,人家阿莹那么清纯,那么可爱,那么……总之,她哪个 男同学都不会爱的!”猪头边抹眼泪边道:“她那颗纯洁的心是永远为我保留着的……” “好好,是为你保留着的,行了吧?痴线!”小伟笑着摇头道。 第叁节快下课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将班里课桌上的书吹的乱飞,还 将那些没插上闩的窗户撞得“乒乓”作响,等那些靠窗的同学把各个窗户都关好, 风又停了。但天却越变越黑了,小伟的班在四楼。这时,只见楼下刚刚还在婆娑起 舞的槐树此刻已模糊不清了。但是天还是越来越黑下去。那将天笼罩的象锅盖似的 乌云越来越密,离大地也越来越近,将所有的一切盖了个严严实实的。 教室里不得不打亮了电灯,外面更显得黑漆漆一片了。下课铃响得那个时候, 突然间天开始电闪雷鸣,过了一会,重新刮起了大风,吹得紧闭的窗户都“嗡嗡” 怍响,这时斗大的雨点也随风下了下来,打在窗上“啪啪”声响。雨,越下越大, 象泼水一般,铺天盖地泻了下来,往窗外望去,完全白茫茫的一片。 第四节课时,天开始亮了一点,但雨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所以这节课过半 时,那些学生的父母纷纷送来了伞、雨衣,顿时,班上各种颜色的雨衣雨伞挂满了 整个教室。 猪头的妈妈也送了一件雨衣来了,猪头将它挂在了身椅子的靠背上,刚转过头 来,只听小伟道:“猪头,这下好了,我也可以回家了。” “怎么?”猪头奇怪地问,“你妈不给你送伞吗?” “我妈和我爹都出差去了,要大后天才能回来呢!你想想怎么送?反正这雨衣 咱们一起用嘛!” “什么?一件雨衣两个人一起用?你以为是舞狮子啊?而且,你家住人民中路, 我家住天津路,完全相反两个方向,你可以找个与你顺路的人,一起遮一段路啦!” “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俩刚考上这鬼培林高中,这里的人排外情绪这么浓。 我们两个不受欢迎。你也是知道的了。象前不久班长林芳还捉弄了我一下,害得我 躺了一个星期,这你也是知道的了。”小伟诉苦道。 “也只有你这傻瓜才会上这鬼当,还穿单衣单裤……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你自 己又不听……”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如果换成是你,说不定让你只穿内裤去,你都愿意!不, 说不定光屁股去你都……” “是啊!行行,反正你脸皮厚,管他们排外不排外,只要你死拖住一个不放, 任他打你,踢你都死不放手,自然便会顺路遮你回家去的。” “嗯!”小伟点头道:“这倒不失为绝境中的一条好办法。” “嘀铃铃”正说着间,下课铃打响了。大家用一种仿佛恶狼对丰盛午餐向往的 心情,蜂涌冲下楼去,当然小伟也赶忙夹杂在其中,因为他的计划…… 一楼走廊里,挤满了放学的人群,而此刻大雨仍然在铺天盖地的下着。 小伟他们班的阿登第一个打开了雨伞,他走入雨中才刚两叁米的距离,一个人 就冲了上去,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口中大叫道:“你搭我一程,你搭我一程……” 阿登偏头一看,原来是这学期刚考入他们班的小伟。他正咬牙切齿,紧紧拉住 自己的手不放,“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的手,快点!” “你搭我一程,你……” 正扭打间,小伟一不留神,给阿登挣脱了手,让这家伙没命地飞跑出了十几米 远,将小伟撂在了原地,小伟大呼可惜,想再抓住他,谈何容易!小伟一呆,之后 又一转念,不如回到走廊去,再物色下一个目标去吧!于是他正想转身向来路奔回 去。 就在这时,一顶雨伞遮在了他的头上,耳边也响起了温柔的声音:“小伟,我 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里?” 小伟转头一看,竟是抿着嘴向他微笑的丁贝莹!!!他不禁一呆,好一会,才 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家住,住人民中路……” “来,”丁贝莹将伞柄交在了他手上,“你来打伞。”然后她拉着他,向校口 门走去。小伟茫茫然接过了伞,手一软,竟差点握不住,忙用力撑住,但伞还是随 着他抖动的手不断一上一下的颤动着。 小伟他目不敢斜视,只是象机械人那样笔直地、机械地向前走着,完全不听大 脑的指挥。此时,他脑中一片空白,背上的脊梁骨仿佛也僵住了,而且还口干舌燥 起来,只感觉到身边的丁贝莹那温暖柔软的身躯渐渐向自己靠过来,直到偎依在自 己身上…… “小伟,今天你家是不是没人煮饭给你吃?你老实说。” “你,你怎么知,知道?”小伟机械地转过脑袋,见她正对着自己甜甜的笑, 不由的一呆。 “我神机妙算!”贝莹的笑意更盛,而且她眼睛也在笑。 “不如你到我家去吧!我来做顿饭给你吃。” “那你父母呢?” “不在家,别问这么多了,走吧!” 学校走廊上的人自见了丁贝莹给小伟打伞的情景,顿时一片寂静,不但老师大 跌眼镜,学生们也目瞪口呆。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功夫,大家才反应了过 来,顿时一片嘈杂和一片哭声四起。 “哇——!为什么我一开始不和他耍狮子呢!”这是猪头的哭声。 “呜呜呜,为什么我要带伞?如果没伞,说不定……” “哇——!为什么我妈给我送雨衣来呀!” “呜呜,我们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呀!不如死了算了。” 于是,这件事成了今天的两件特大新闻之一,还有一大新闻是石鸣从他当老师 的妈那里听来的。这就是,又有一名漂亮绝顶的女孩子要转学到他们所在的高一 (八)班来了。这个女孩就叫做云梅。 第三部 沧海总无情 女孩子的邀请小伟从来不敢奢想,会有一个绝顶漂亮的女孩子,跟自己同撑着 一把雨伞在雨中走着,而且是一个才刚来没多久的女孩!甚至,小伟在梦里都没有 梦到过这种情景! 街上,各种车辆打亮着前灯,在茫茫的大雨中匆匆而过,只溅起一片片水花。 人行道旁,大树的树枝在风雨中摇曳着……行人很少,仿佛,这茫茫的风雨中,就 他们俩个,就他们两个在撑着伞走着。 此刻,丁贝莹却觉得她是全世界最最幸福的人…… 一阵大风吹过,将不少雨滴卷入了伞中,丁贝莹突然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冷, 这是她自练过武功以来从未有过的。 “唔”,她轻轻的嗯了一声,不由往小伟身上越靠越近,她的头也轻轻依在了 他的肩膀之上…… 小伟他一时之间哪受得了如此过激的举动?他鼻子里闻得是丁贝莹身上淡淡的 清香,感受到的是温软的身躯,而且风还吹起丁贝莹几缕飘逸的长发轻拂在他的脸 上。 他不禁脚一软,就瘫了下去…… 丁贝莹一失去依靠,立刻见机极快,一把扶住了小伟,他才不致于跌倒在雨地 上。 “你怎了?不舒服吗?”丁贝莹关切地问道:“你上次受的风寒还没痊愈吗?” “没…没有。”小伟忙支撑好雨伞,“病…病早…早好了。”他舔了一下嘴唇, 只觉得十分口干舌燥,“这是怎么了?”他暗自想道:“我不象是在梦里呀!” 原来,从生下来到如今,只有过他追女孩子,而女孩子反过来追他是破天荒头 一遭!而且,对方还是一名绝顶温柔漂亮,全班凡是男同学都追的女孩子。所以, 反而将小伟搞蒙了! 小伟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丁贝莹,见她脸颊绯红绯红的,显然,她也十分害羞。 “我…我到…到你家吃…吃饭,你家里人不…不反对?”小伟努力使自己情绪 稳定下来,但他说起来还是结结巴巴。 “我家里跟你家里一样,没有人。好了,别说了,到我家去。我来做一顿饭给 你吃,怎么样,嗯?”她笑道。 “我以前认识她吗?”小伟不禁暗中盘算起来,“看她那样子,好象跟我认识 了十几年似的,不会呀!我从穿开裆裤一直到不久前都没有认识过一个姓丁的女孩 呀!难道她有将才认识几天的人都往家里带的习惯?不对呀!”小伟突然警觉起来。 “她会不会…会不会是‘鸡’?!”小伟想到这里,转头向她看去,只见她脸上略 带甜甜的天真笑容,一头飘逸的长发稍有点湿,是刚才自己跌倒时伞偏时打湿的。 一身合体的紧身连衣裤,显得婷婷玉立。她此刻正用那双含笑的眼睛看着自己。 “绝对不是的,”小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那么清纯可爱,绝对不是那种 人。说不定……”他又一转念,“说不定是我,我这类似于周润发的,无法,无法 抗拒的魅力,深深地打动了这位少女的心,以致于她,她不能自拔!”小伟心中不 由自我陶醉了起来,当他看着丁贝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心中不由更加深了这种 信念。 “我…我…我…我正…正愁午饭没…没处吃呢!如果方…方便的话,我愿…愿 意品尝…品尝你的手…手艺。”小伟虽然心中大叫“镇定!镇定!”但头一次在这 么漂亮的女孩子面前,声音总连贯不起来。 “那好,咱们就这么定了。快点走嘛。”丁贝莹显得十分高兴,她一把拉住小 伟的手,“我家住在西藏东路的住宅区里边,十二楼。可高呢!乘电梯上去,按个 按扭,一会便会到了。” “是吗?你…你家住…住那…那么高?”小伟点了点头。突然,他发觉自己很 象周润发!!小伟不禁昂起了头,挺高了胸膛,可不是吗?自己挽着一位绝顶漂亮 的女孩(其实是丁贝莹拉着他),并肩躲在一把小雨伞下,幸福的走在淅淅沥沥的 小雨中(其实是倾盆大雨)。如果换成是你,你也会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冲天的豪气…… 二 最完美的女孩 “唉!”小伟望着正在掏房门钥匙的丁贝莹叹道:“终于到你家了!怎么这么 远,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小伟这时只觉得腿脚俱软,几乎想立刻躺在地上!此 刻他胸中那股冲天豪气早已消失一空,那空空如也的肚子,向脑中不时发出的抗议 信号使他心中所谓的“女朋友”的概念飞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眼前如果出现一条 金黄的鸡腿,他会觉得它比“女朋友”更加亲切得多。 “是挺远的,以前我上、放学都乘公共汽车或骑那个有两个轮子的东西,一会 就到了,今天第一次走路,才觉得确实挺远的!”丁贝莹回头向他甜甜笑道。 “那个东西叫作自行车。”小伟道,他此刻暗暗怀疑,“这女孩莫不是得了失 忆症?怎么竟连单车都不识?会不会她将自己错认成了她的老朋友?管他呢!反正 现成送到口的饭,还是她心甘情愿的,不吃白不吃!” “喔,对了,自行车,”丁贝莹抿起了嘴巴,“我老是记不住这个名词,我也 不明白,是我骑它才走的,怎么能叫它‘自行车’呢?你说是不是,小伟,嗯?” 丁贝莹转头向他眨了眨眼睛,她那长长的睫毛在眨眼时,清楚的显现在小伟的眼前。 丁贝莹这张清秀绝伦的脸庞,甚至可以说是完美无暇的! “是,是。”小伟给她搞的啼笑皆非,不过想一想这句话也蛮有道理。 “阿莹……”阿莹这个称呼是丁贝莹让他这么喊的。“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 刚才不等车来?” 丁贝莹正在拉开防盗铁门,闻言转头一笑。“我愿意和你一起走回来!你不愿 意吗?来,进屋来!”丁贝莹说话间将门打开了。“快点进来,别呆站在那里嘛!” 小伟跟着她走进了客厅,客厅布置得富丽堂皇,地上铺着瓷砖,天花板上挂着 大宫灯。客厅中央围着半圈沙发,沙发圈的中间是张长形茶色玻璃茶几。茶几的正 对面,就是一溜白色的矮低组合柜,上面摆着一台叁十寸的松下画王。透过组合柜 的玻璃门可看见里边摆得是一些珊瑚、景泰蓝花瓶之类的装饰品。电视旁的一支翠 绿的花瓶中则插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 “小伟,你坐呀!”丁贝莹边关门边指着沙发说道。 “啊——”小伟一声幸福的低叫,倒在了沙发上。 “你很累吗?”丁贝莹关切地问道:“是走了不少时候。” “嗯!”小伟点了点头,“你家里是不是没别的人?” “真的!就咱们俩!”丁贝莹说着拿着雨伞走进了里屋,过了一会,她拿出了 一条毛巾出来,递给了小伟道:“擦干头发,小心别着凉了,我去给你倒杯热茶来, 你坐着别动。” 小伟听话地接过了毛巾,毛巾上还散发着一股洗发香波的淡淡清香,跟路上闻 到的阿莹头发上味道一样,小伟用它来擦自己的湿头发时,不免心中产生了一些异 样的感觉。另外,由于自己一个星期没洗过头了。心中也不由产生出一种内疚的心 情…… 不一会,丁贝莹从厨房端出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来,放在了小伟面前的茶几上, “小伟,这云南普洱茶是你从小就喜欢喝得吧!”她又将小伟当成了她的濂哥了。 但这句话小伟根本就没听见,他正望着茶杯,心思神往了起来:“这茶杯是不 是也是早晨阿莹她喝过的杯子?但愿……没有洗过……” 丁贝莹见小伟望着茶杯发呆,不由大声唤了两声:“小伟!小伟!” “喔!”这时他才回过神来,他抬头向丁贝莹看去,见她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 己,似乎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不由脸上一红,忙出言掩饰道:“阿莹,你家就你一 个独生女,是吗?” “嗯”丁贝莹仍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你不累吗?你坐呀!”小伟红着脸道。 “我不累,我还要做饭去呢。嗯,这是遥控器,你自己开电视看。”说着她将 遥控器递给了他。 “你妈她们不会突然回来吧?”小伟接过了遥控器。 “不会的,我妈她在西城区那边上班,远着呢,中午不回来吃饭的。”原来, 公孙鸣凤在一家合资企业中供职。 “那你爸呢?”小伟拿起了热茶喝了一大口,“他会不会……” “他,他”丁贝莹眼眶一红,“他五百年前就去世了……” “噗!”小伟闻言,口一张,茶水便喷了出来!!五百年前就去世了!还不把 人吓死?这简直就是神化传说嘛。 丁贝莹见此情景,几乎破啼为笑。她自知失言,忙拿来抹布将茶几上的水擦干, 并改口说是去年去世的,小伟才不至当场吓昏过去。 “你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丁贝莹抿嘴问小伟道。 “你烹调也拿手吗?你这么能干?不管什么,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小伟他口中说得好听,其实他已饿得前肚皮贴后肚皮,心想:“现在的城里女孩子 会做什么家务?不论是洗衣服,叠被子等事概不会,更别说什么炒菜做饭了。”确 实小时候,她们由父母伺候着,一律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长大后,又改由男朋友 或丈夫来接替“佣人”的这个位置,还是什么活都不必干,一律男的担当。所以说, 所谓“重男轻女”这个观点很难适用于她们身上,可以说,这完全就是女权至上, 男的完全被压迫的抬不起头来。凡事都要男的顶着,凡享受什么的都是女士优先, 男的轮不上。 交朋友,总是男的追女的,很难听说哪个女的主动追男的,所以刚才雨中小伟 会被吓得手脚俱软…… 这种优越感,培养出了一代什么家务都不会干的现代女性,很难想象,有谁能 在这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城市中,找出一个又漂亮,又会干家务,会炒菜,会做饭 的完美的女孩子来。唉!真是世风日下…… 所以,小伟丝毫不对阿莹这绝顶漂亮的女孩子抱有太大的奢望,只希望她能煮 一锅不糊不夹生的米饭来,没有菜也罢了,只要能塞饱正向大脑激烈抗议的肚子, 自己就满足了。再说没有菜,也有秀色可餐嘛!看一眼丁贝莹,吃一口饭……只可 惜她不是腊肠! 丁贝莹望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转身入厨房去了。小伟望着 她的背影,突然翻起一种在什么时候见过的念头,仿佛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 对丁贝莹,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从打雨伞时开始的那种生疏的劲头完全被一 种丁贝莹是他很可亲近的人的思想所代替,小伟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仿佛他生下来 就该如此。 厨房里开始响起了菜下到锅里时的那种炒菜声,不由钩起了他的无穷食欲,特 别是那香味开始飘入他的鼻子里的时候。 小伟站了起来,向里屋走去,客厅通向里面有一个小走廊,走廊的右边是四个 小房间,左边第一间是洗手间,第二间是浴室,第叁间才是厨房,而走廊的尽头又 是一间较小的客厅,看来是当作饭厅来用的。因为那里面摆了一张饭桌。 厨房的门是关着的,小伟禁不住走过了去,轻轻推开了门,住里面望去。只见 丁贝莹身系着一条围裙,正全神贯注的炒着菜,她左手持着锅柄,右手拿着锅铲, 动作十分熟练地将锅中的菜抛翻,不时的用锅铲翻炒几下,那内行的动作,活象电 视中放过的一位烹饪大师!!而丁贝莹系着条围裙,也活似位家庭小主妇……。 “啊!”小伟见了锅中那色、香俱佳的菜,不禁惊叫出声,“你怎么知道我最 喜欢吃冬笋炒肉丝的呢?” 丁贝莹闻声转过头来,对小伟嫣然一笑,那双含笑的眼睛仿似在说:“这有什 么奇怪,我五百年前就知道了。” “你不要呆在这儿,小心油烟弄脏了衣服。”丁贝莹随手打开了头顶的抽油烟 机,它开始呜呜转动起来。小伟却心想:“反正我衣服好几个星期都没洗过了,弄 不弄脏都无所谓啦。” “小伟,你出去看电视吧,这里是我们女孩子呆的地方,你们男孩子不要来。” 说着丁贝莹又是抿嘴一笑。 原来,她就是不同于现代的女孩子!古代来的妞,到底是受过男尊女卑思想的 薰陶,不象现在的女孩子,有一种临驾于男人头顶之感。所谓男女平等只是一句空 话。 “我不想看电视。”饥饿感使得小伟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那你去我的房间坐坐吧。我的房间在右边第二间。你饿了吧?”丁贝莹指了 指另一炉子上的一个玻璃钢的透明锅道。”这锅饭好了后菜也会炒好的,你耐心一 点,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吃饭了,叁菜一汤,够了么?” “叁菜一汤,半个小时?这么快?”小伟惊奇地道。 “不算快了,菜是我妈妈早上买好的,早就洗好了。我只是现切现炒而已,而 且用的又是煤气炉。以前,我跟妈妈刚学炒菜那阵子,烧的是柴呢!又麻烦,烟又 大,火候又不好掌握……”丁贝莹边将菜盛在盘里边轻声说道。 “烧柴?”小伟心中一愣,“这些年头没听谁说过还烧柴的,莫非……不会呀, 她这么有气质,不象是农村里来的妞的样子呀!”他心中一阵疑狐,但倾刻又被那 盘菜将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想伸手乘丁贝莹不注意……但一想,此举会大损“周 润发”威风的,只好干咽着口水,恋恋不舍地、一步十二回头离开了厨房。 “右边数第二间,”小伟用手推开了丁贝莹的房间,走了进去。突然,也许是 心里作用,他觉得里面空气好清新,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清香。 “哇!”小伟眼睛一亮,只见房间里布置的十分干净、典雅。一张写字台摆在 房间最顶头,右边的窗户的光斜照过来,正好照在写字台上,显得十分明亮。写字 台上整齐地摆着一些课本和参考书。台子上边的墙子挂着两幅长卷。一张床横摆在 写字台的右边。床上被子叠着整整齐齐,铺着天蓝色的床单,显得十分典雅。而床 的对面,写字台左边贴着乳白色墙纸的墙上则镶了一面大镜子。 小伟走了过去,细细看走了写字台上的那两幅画。这两幅画是丹青,左边那幅 画上是一位古代女子。身着白色紧身衣裙,肩背宝剑,她牵着身后一匹马,婷婷玉 立,显得英姿竦发。小伟主要在看这位古代美人的脸,这分明就是丁贝莹嘛!怎么?…… 再看右边那幅,也是画的古代仕女,不过这次身着的是白色长衣长裙,显得有 飘飘欲飞的凌波仙子的味道。画中女子右手纤纤玉指正握着一卷诗书,那双俏生生 的眼睛正对着小伟在笑……这分明又是一个丁贝莹嘛!再看两幅画落款:莹儿作于 壬申年七月七日,忆及五百年前之感而发。 “她还会画画?”小伟不禁惊奇叹道。突然他发现右边那副比较厚,似乎底下 还有画,小伟伸手掀开了这副画,果然底下还有一副画。 小伟这么一看,不由惊呆了!!! 原来,画上的人正是自己!而且还栩栩如生,跃然纸上。画上的他身着天蓝色 的长衫,打扮极类似于电视上所见过的明朝装束。画上的小伟手持着一把寒光闪闪 的宝剑,似乎正在舞着。画上的小伟身后正有个少女坐在一棵开满桃花的桃树上, 观看着他舞剑。那少女正是面带笑容的丁贝莹! “什么时候我又成大剑客了?”小伟惊奇地想道:“哎!这样画法也太落后了 嘛!一点现实意义也没有,应该画的现代派一点:画我应该象电影中的周润发一样, 手拿一柄大霰枪,而不是剑,在对着前边几个目标射击着,眼中散发着狼似的光芒, 而不是微笑着……丁贝莹则身着防弹背心,亦手持一把冲锋枪,两并肩射击……这 样一改,多有生机和活力,多有时代感、现代感啊!”小伟心中幻想着。他放下掀 起的画,坐在了丁贝莹的床上。 床软软的,十分舒服。“晚上,她就睡在这张床上的……”突然小伟心中翻出 一个念头:“如果!啊!如果晚上我也能……” 心中邪念正起时,小伟忽然看见床边有一件没打杏冶咭桓鲂渥用淮蛲辏□□亲 约鹤钕不兜奶炖赌侵盅丈□? “会不会是……”小伟将毛衣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正合适,仿佛就是按着自己 的尺寸打出来的,“嗡”一声,小伟的脑袋就好象变大了,一阵热血冲上来顶,脸 也涨得通红。 “小伟……”厨房里远远传来丁贝莹温柔的声音,“你看见床上那件给你打的 毛衣没有?喜不喜欢?我刚学会的织毛衣,有好几个地方都漏打了一针……” 小伟感动的热泪盈眶,从他生下来到现在,从没有过一个女孩子象她那样对待 自己,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女孩子为他打温暖牌毛衣的味道,小伟只觉得自己的血 液都沸腾了,它们还一起聚集在肚子里发出沸腾时“咕咕”的响声。 而且,这个女孩,她不但漂亮、温柔、可爱,而且还会做家务、做饭、会画画、 打毛衣,又体贴人,对自己百依百顺,这简直就是一个男孩子所需要的全部嘛! “哇!阿莹!你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女孩子!”小伟边哭边道:“哇!我 太感动了,我从没穿过这么好的毛衣……” “小伟,你穿上那件毛衣了?”厨房里的丁贝莹闻言惊道:“右边袖子没打好 呢,毛衣针还在上面,会扎着你的!” “呜呜呜,我不怕扎,太好了,这毛衣太好了,哇!”突然小伟一声惨叫,但 他又立刻哭道:“没什么,没什么,只要我的心是热的,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小伟又停顿了一下,接着哭道:“呜呜呜,怎么左边这只袖子怎么伸也伸不进去。” 三 恐怖生物课 这一天的下午,雨仍然没有停,只是比上午小了许多,天灰朦朦的,就如同小 伟所在的高一(八)班的气氛一般沉闷。 上第一节课的是那个女生物老师,这是她是有史以来上这个班最安静的一节课。 几乎所有平时最吵的那些男同学,现在都安静地闭着嘴巴,用绝望的双眼,直 直地、痴呆地望着前方。不管你用多大的声音喊他们的名字,他们都听不见。只有 一个男生例外,他就是——秦自伟。只有他是咧开着嘴巴笑着的,他正用无限幸福 的口吻向正在痛哭流涕的猪头诉说着中午的“艳遇”:“你试过同全世界最漂亮的 女孩子在一把伞下漫步在雨中的滋味没有?” “呜呜呜,没试过,呜呜呜,一条鲜花真是插在牛……” “猪头,你试过一个全世界最完美的女孩子为你炒全世界中你最爱吃的菜没有? 试过没有?”小伟陶醉在回忆中…… “呜呜呜,没试过,呜呜呜,阿莹她太可怜了,竟同这全世界最渣滓的渣滓作 上了朋友,呜呜呜,阿莹,你好苦哇——”“猪头,你试过……” “你别再刺激我了,好不好?”猪头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起来。“呜呜,我的 心都快要‘试’碎掉了!” 生物老师本来非常满意这一节课,所有的人都基本保持安静,不象以前上生物 课时,仿佛在菜场中买菜一般热闹非凡。所以这位王老师觉得神清气爽,特别高兴, 正心想今天这帮家伙怎么突然脱胎换骨,转了性儿了。不料宁静中突然响起了一声 大吼,仿佛平地突起一声惊雷,差点将她唬了一个跟头,险些站不稳脚跟。 “朱春霖同学,你给我起来!!你叫唤什么叫唤!啊?!” “呜呜呜,老师,”猪头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如果你的最钟意的人偏偏要跟 你最狼心狗肺,长得最丑,说起话来象一只猪,作起事来笨得象头驴子的朋友好…… 唉哟,别扭我……你会不会大吼呢?同学们,你们说该不该吼?” “该吼!该吼!……”同学们纷纷举起右手的拳头声援起来,声势极其浩大 (包括少数女同学),声传十里。其中,极少数极右翼分子(如阿然),还大声吼 道:“不但要吼!还要狠狠地揍他!” “对!揍他!夺回我们心中的女孩!” 直吓得小伟面如土色。 “好,好!”生物老师忙出言制止,才没造成更大的骚乱,老师她也是二十刚 出头的过来人,不禁对猪头同情地道:“朱春霖同学,这一次算了,你要多多保重 呀!要相信,面包会有的。下次要吼时,先通知一声,再吼,嗯?坐下吧。” “猪头,你这是干什么?想在全班挑起对我的敌对情绪呀?”小伟见猪头坐下 后不禁小声责问道。 “小伟,你先别问我这个,你说,丁贝莹真的说过,真的说过她喜欢你吗?” 猪头满是期待得看小伟的那张嘴。 “这个…这个嘛!这倒没说过……” “啊!这么说,我还有希望了?”猪头闻言大喜过望。 “希望总还是有的,大概为百万分之一吧!你想想,一个女孩子心甘情愿为我 煮饭吃,为我织毛衣,…如果不是被我盖世无双的、周润发似的风度迷住了,还能 另外有什么原因呢……”小伟昂首向天得意地道。 “哇!——”猪头大哭道:“阿莹,你好狠心呀!你放着我这个天底下最受女 孩子喜欢的白马王子不爱,却去喜欢这个自称是‘牛屎发’的王八。啊!哇——! 天啊!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呀!你睁开眼吧!你快睁开眼看看吧!你用雷快劈死这个 专门拐骗妇女去云南卖的人贩子吧!……” 猪头越哭越大声,倾刻在全班神经已快接近崩溃的男生中间引起了共鸣,顿时 全班哭声一片,气氛直追当年毛主席追悼会现场。 猪头一听有人声援,哭得更加伤心了,他声嘶力竭地哭喊道:“阿莹啊!你怎 么就这么撇下我去了啊!哇!你死得……” “同学们……”这么一来,王老师课也上不下去了,只好说道:“同学们,你 们,你们要节哀顺变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还有 一分希望,就有将心中的人夺回来的可能……” “对呀!还有一分希望呢!”同学们闻言立刻止住了哭。 “不止一分希望呢!起码有两分!” “不!有三分!” “四分!” “五分!” “不,是六分!” “七分!” “八分!” “八点五分!” “是八点五五分!” …… 顿时,班上成了不折不扣的拍卖会现场。 这时,王老师突然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飘进教室,这女孩的眼睛正在注视 着她的眼睛。瞬间她心中一阵迷糊。 “这就行了嘛!只要有一线曙光,就可以抓住不放,要使用种种手段,不惜一 切代价,来夺回你心中的人,如:写匿名信诬陷,挑拨离间;或骗其失身;或与情 敌决斗;投毒;用菜刀从身后砍……等等,都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象我当年……” 王老师越说越高兴,忘记了身份,进入角色,现身说法起来。 此刻小伟并没理会到危险,他正坐在座位上,闭着双眼,沉浸在回忆中,他自 言自语道:“嗯!不错,冬笋炒肉丝真香,好吃!好吃!吃阿莹的肉丝真是一种亨 受!嗯!真是一种亨受!……” “什么???你连阿莹的肉都亨受过了?!!”猪头猛地向小伟这边转过头来, 只见他泪如泉涌,一把拎起了小伟的衣领吼道:“你连她的肉体都亨受过了?!!! 这么说,我不是连半分的希望都没有了?!!!” “喔!不,不!”小伟给满脸煞气的猪头吓得心惊胆战,原来猪头已给生物老 师挑起了身上的那股祖先传下来的,未泯的兽性!只见猪头的两只散发凶光的眼睛 中倒映出的不是小伟的人影!而是两个斗大的“杀!”字!!! “不,不,你听错了,”小伟颤抖着声音道:“我是说,是说阿莹她,不,丁 贝莹她,她菜炒得好吃,是…是一种亨受!!” 猪头闻言,又注视了他好一会,见他不似说谎,才放开了手,继续去听生物老 师的言传身教去了。这时,小伟才舒了口气,用手抹去了脸上的冷汗。 同学们这时已给生物老师讲的热血沸腾,原来,搞了半天,生物老师现在的男 朋友就是她中学时代用种种手段从别人手中夺过来的。而当年她的情敌,现在早已 不在人世了,死因就不得而知了…… 老师口中所批露的种种闻所未闻,听所未听的恶毒对付情敌的手段,只听得小 伟头上汗水涔涔而下,而同学们也被老师感染的不时向他这边射来狼般光芒。 终于下课了,老师临走前,抛下了句“同学们,你们要抓紧呀!要不择手段…… 要是木已成舟,那就后悔莫及了呀!……”只说得众位男同学不住点头,眼现凶光。 这个已被小伟心中咒了千遍的老师前脚刚跨出教室,只听班上“当”声响不绝 于耳。只见所有男同学纷纷从书包中摸出了一把把寒光闪闪的早准备好的菜刀!! 正咬牙切齿地向小伟一步步走来……“不,不,同学们,我知道你们对我有误会…… 不!……” 正在这万分危急,千均一发的时刻,只听教室门口响起了一声温柔的叫声: “小伟…。” “!”这帮已失去人性的家伙突然只觉得手软脚软,手中的菜刀倾刻落了一地。 大家慢慢转回头望去,原来,斜倚在教室门口的正是第一节生物课没来上的,大家 的梦中情人——丁贝莹!!! 只见她身着一套白色连衣短裙,正在向这边招着手。 “是叫我吗?” “是叫我吗?” “不!她是在叫我!” “明明是在叫我呢!” 同学们争先恐后向她涌过去,甚至于连滚带爬,大打出手。这种百折不挠、勇 攀高峰的精神叫班上的女同学看了都不禁心寒,心中翻起阵阵醋浪…… “秦自伟,你过来一下……”丁贝莹微笑着向这边眨着眼睛。 一听这句话,全班男同学立刻倒满了一地…… 小伟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从他那第六排,也是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向门口走去, 向那位“白雪公主”走去…… “这新来的丁贝莹一定是从精神病院刚出来的,这种呆头呆脑的男孩也喜欢, 要是我……”第二排的林芳鄙夷地撇了撇嘴。 “是啊!真是不可相信,这世界上还会有女孩子喜欢我们都不喜欢的秦自伟, 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林芳的同桌“小呆”道。 “其实,我们也是对他有所偏见吧,”第一排的若有所思的道,“其实,秦自 伟他也长得不丑嘛!虽然不象黎明或是周润发……再说,这世界上还能有几个男孩 子能在零下二十八度的寒风中苦等一个女孩一夜呢?” “……” 这段话后是这一组前几排女生的片刻沉默。大家都在心想,秦自伟也不是一无 是处啊!看来她们是对新来的人有很大偏见,他也并不是象她们所说的那样…… 不管女生对他的看法有了什么微妙的转变,那帮男生还是瞪着通红的狼般的眼 睛注视着小伟跟在丁贝莹身后走出教室。那般情景,就好象一群饥饿的狼盯着一只 羊,随时都有可能扑过去将它撕成碎片。 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全班一片寂静,两分钟后。 “哇——!”哭声再度响起。 “哇!让我去死吧!” “哇!这世界还有什么公平可言啊!象我这么出类拔粹的青年竟没人喜欢,一 个白痴却有人喜欢!啊!我活不长了!”这是猪头的哭声。 “同学们,你们先不要哭!呜呜…”被称为“靓仔”、“高一(八)黎明”的 副班长阿然大步走上了讲台,向全班同学宣布道:“全体男同胞们,这次,据消息 灵通人士石鸣透露,石鸣当老师的妈妈讲,又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云梅,明天 就要转学到我们班上了!!!这个女孩子绝没有阿莹这么差的眼光!男同胞们,让 我们燃起希望之火吧!” “是真的吗?” “太好了!” “重新点燃了我心中生命的火花!” “呜呜…,这真是太好了!”这时,男同学们眼中淌着的都是幸福的眼泪!!…… 再说小伟被丁贝莹叫出了教室,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小伟不禁脸涨得通红, 也一种头晕目眩之感。但心中也说不出的受宠若惊。 他跟在她身后在走廊上走着,直走过高一(七)、(六)、(五)班的门口, 受到了这些班同学毫无例外的注目。迎着他们那双双说不出惊奇的眼光来到了楼梯 口站定,只见丁贝莹猛地转过那张无比清秀的脸庞,向着小伟注视了良久良久…… “小伟,你搬到我家去住好不好?”阿莹突然开口了。 “什么?……”小伟脚一软,就差点……还亏丁贝莹一把拉住。 “那你妈她……”小伟吃惊地道。 “刚才我去过她办公室。我妈她也要出差到深圳去,要几天后才能回来呢,你 肯不肯这几天到我家来住?我,我,一个人住好…好怕……” “那我,我住哪?…”小伟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阿莹卧室中的那张铺着天蓝色床 单的床来,啊哈!看来中午的那番梦想就要成真了! “我们家的空房子多着呢,我为你已经收拾好了一间,放学后你去看看满不满 意!好吗?”丁贝莹那双斯待的眼睛中火辣辣的。 小伟听后不禁一阵失望。 “那,那这不是未……”小伟本想说“那不是未婚同居?”,但又立即改口道: “那不是…孤男寡女…人家看到会……” “小伟……”丁贝莹也满脸绯红,她心中正在向自己说道:“濂哥,我不怕别 人说,我永远,永远是你的人……”但她嘴中却没说出来,她充满柔情地看了小伟 一眼,道:“我女孩子都不怕,你男孩子就别怕了,嗯?只要我们心无邪念,任他 们怎么说去好了,怎么样,小伟?” “你心无邪念,”小伟心道:“我怎么却偏偏心有邪念……” 而这时的生物老师,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被裹着雨点的寒风一吹,突然清醒了 过来,“怎么回事?”她努力回想着,但怎么也想不起刚才后半节课讲了一些什么 了,只记得自己上课上到一半时,突然一个很漂亮的,穿着血红色衣裙的女孩出现 在自己眼前,对着自己神秘的一笑。而生物老师也从无见过这个奇怪的女孩子,正 想质问她是谁时身血红的女孩子在自己眼前飘呀飘呀的,自己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 了。生物老师不禁咬了一下手指,“哎哟!”痛得她喊出了声。 这不是梦!! 四 十二楼窗外的红影 “还是这样好,可以看电视,又不用学习,又听不到父母的唠叨,又有你在旁 边作伴,啊!我真太幸福了……”正坐在丁贝莹家看电视的小伟兴高采列地说道。 丁贝莹本来坐在小伟的身边,低头打着毛衣,她只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当自己 在前不久(五百年对冻在冰块中渡过的丁贝莹来说仿佛就是一觉醒来)见到濂哥的 尸体时,自己就决定死,也跟他一块去!而现在他又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身旁了! 虽然,他已换了另外一个名字,但他的习惯却同五百年前一样,只是性格变的开朗 了一些;虽然,以前那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也不复存在,这些她都无所谓,反而却觉 得心中更踏实了。至少,他不会出去剑啸中原,使自己担惊受怕,夜夜做着他被人 杀死的恶梦,也不会再有那个司马鸶鸶,来与她争夺心上人了…… 她坐在他的身旁,耳中静听着他的呼吸(别忘了丁贝莹还身有绝世武功),闻 着是那种自己从小熟悉的气息,……虽然外面着刮着大风,下着大雨。虽然自己冒 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来到这个五百年后陌生的地方,虽然他已不认得上辈子和自己 笑着坐在同一根树枝上吃蜜饯的往事……但她就只要他这么坐在自己的身边,坐着, 坐着,直到永远,永远……就这么坐着,离得这么近。 她就感到是天底下最幸福最满足的人。 丁贝莹泪光莹莹地抬起了头,深情地望着小伟,嘴中颤抖着轻声说道:“小… 小伟,你…你真的觉得…觉得很幸福?” “我当然觉得幸福啦,又有人给我做晚饭,又有人给我打毛衣,饭菜又炒得好 吃,又没有人追着叫着让我作作业。我当然幸福喽,不是吗?”小伟边说边往嘴中 丢头蜜饯,但却皱了下眉,原来吃了颗他最不爱吃的东瓜糖。 “是吗?”丁贝莹略显失望,她拿起毛衣道:“小伟,你来试试看,毛衣我打 好了,左边袖子我也重新拆了改过了。” “是吗?好,我来试试!”小伟站了起身来,接过她手中的毛衣穿上去,“挺 合身的,我好喜欢!” “是吗?”丁贝莹闻言不禁甜甜地一笑,她弯下腰来将毛衣扯了扯直,“穿起 来潇洒多了……”她抬起头来,突然,觉得小伟正以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他呼吸也 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好漂亮,你…你知道吗?”小伟说道。 丁贝莹听后心中一阵喜悦。她也望着他,两人就这么注视了良久。 突然,她想道:她快满十七了。如果他上一辈子没死,自己就会在满十七的那 天与他完婚的。想着想着,她不禁红晕飞上了脸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中一 阵意乱情迷。 “小伟,你…你…你…亲…亲亲我,好吗?”她说完了又立即后悔了起来,心 中感到很害羞……但小伟这时脸却靠近了过来……她脑中一阵眩晕,不禁闭上了又 眼,等待着这一生中她梦见过无数次的一吻…… 但是等了半天,却不见……她不由心中一阵失望,张开了眼,只见他的脸还停 留在距离十厘米的“远距离高空”…… “阿莹,你说,你是不是我的,我的女朋友?”小伟突然问道。 “不,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丁贝莹十分娇羞的小声说道:“我…我是你的… 你的未婚妻呀!我…我…生生死死都是你的人…你的人……”丁贝莹充满深情的道: “我不会再…再喜欢别的任何人的!喂!…你…你…你怎么了?” 原来,小伟实在受不了这句话的巨大刺激,血压一阵急剧升高。终于,直挺挺 的向后倒去……。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躺在了丁贝莹为他准备的“房间”里,说是 房间,实际却象远古时期的草房,一点也不象是二十世纪摩登大楼中的一间房。 原来房间中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床还是那种随时都可能倒塌 的,用竹子做的床,还在上面铺着一层干草权当褥子。睡在这张所谓的床上面,人 只要微微一翻个身,那竹床就“吱呀”“吱呀”的响个不停,还伴随着半个小时都 不停的大幅度摇晃…… “要是睡到半夜,正梦到和……这床却突然……”每当想到这里小伟便不寒而 颤。 说到桌子,竟是那种连树皮都没剥的树枝做的,桌子上还摆着一支蜡烛,昏暗 的烛光摇曳着……。 现代化电灯不点!却偏偏用着原始的蜡烛!而且,床头的墙上还挂着一把明晃 晃的宝剑,要是半夜绳子不牢掉下来,岂不是将自己一挥而二段,二挥而叁段…… 其实,也怨不得丁贝莹,她只是为了他而费尽心机去找了这些活宝,力图将屋 子布置成五百年前,令狐濂在她家苦修武功时住的房间一样,她也是煞费了一番心 机。 “小伟……”丁贝莹这时坐在他的床头,大眼中倒映着烛光,亮晶晶的,显得 分外动人。“小伟,我给你讲个很古老,很古老以前的……的故事,好不好?” 小伟这时脑中正乱成一团麻:这才见几面的女孩子怎么突然成了自己的未婚妻 了? 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确实,就是神仙也不会想到,自己上辈子的未婚妻竟 会到这一辈子来找他。 “从前,有个小男孩,在他两岁的时候,他父亲就将他带到一个老朋友的那里, 叫老朋友教他武艺,他还与老朋友一起为老朋友才降临人世的女儿和他儿子定了亲……” “那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小伟打断了她的话,“现在,父母包办婚姻可 是违法的……” 丁贝莹不由啼笑皆非,这人怎么这么没有情趣!她点了点头,道:“确实…确 实很久了,有…有五百年了吧……之后,这小男孩就住在了他父亲的朋友家里,一 边练武,一边慢慢的长大……终于,小男孩长成了大男孩了,他…他的嘴角,总是 挂着自信的微笑……小女孩这时也已从一个黄毛小丫头长成了大女孩子了,她…她 的心里很喜欢那个男孩子,但是,她…她却不知道那个男孩喜不喜欢她……”丁贝 莹说着说着,一行眼泪不知不觉从那泪盈盈的眼中挂了下来,“…那时…,天下好 乱,奸臣当道,害得天下老百姓都过得很苦…,那女孩这时天天都在担心着,担心 着男孩子会有一天要,要离开他……因为,那男孩子有一身绝世的武功,还有一副 忧国忧民的…的心肠,……那女孩并没有想错……终于有这么一天,又一个女孩子 来找这个男孩子来了……” 正当丁贝莹讲得热泪盈盈,心驰神往的时候,她的身旁却响起了阵阵鼻息声! 原来,小伟竟已睡着了!阿莹这则故事正象一首温柔的催眠曲一样,催他进入梦乡。 这一天对他来说,有太多的意外和惊喜了!确实太累了! “唉!”丁贝莹轻叹一声,她俯下身去为他盖好了被子。只见小伟熟睡的嘴角 正挂着甜甜的笑意。丁贝莹不由一呆,这多象五百年前濂哥脸上时常挂着的那种自 信的微笑啊!她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她慢慢低下头了,轻轻地、轻轻地吻 了下那嘴角的笑容…… 她猛地抬起头来。这时,她脸已红到了耳根……她咬着嘴唇站了起来,不会有 人在旁边的,妈妈去外地了。她安慰自己道,但自己却怎么总是觉得黑暗处还有双 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她摸了摸脸颊,热热的,又看了一眼小伟,还好,他没发觉, 还在那里睡着。不知怎地,她心中又有一阵失望的感觉,是希望他醒来吗?在她内 心深处,是又害羞,又甜甜的。怎么会是这样?丁贝莹她咬了咬嘴唇。 丁贝莹右手纤纤指虚空一弹,“哧”一声,蜡烛应声而灭,然后她转身出屋, 又回头看了小伟一眼,“晚安!”她轻声说着带上了房门。 这时,小伟微笑的嘴角,渐渐淌下了一溜幸福的口水,他的笑意更浓。此刻, 他肯定正梦到自己躺在了丁贝莹那张软绵绵的席梦思床上,而不是这张铺着干草的 破竹床。 窗外的雨,还在夜色中淅沥地下着,不知疲倦地下着…… 不知过了多久,“当!”客厅中的自鸣钟响了一点的钟声。小伟就在这钟点中 醒了过来,他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咦,自己躺在什么地方?好象并不是自己家的床上……过了好一会,小伟意识 到自己是躺在丁贝莹的家中,丁贝莹呢?小伟一摸身旁,她不在!不由一阵失望。 自己想到倒挺美,她怎么会在……小伟一转念不禁哑然自笑。 窗外,只听见隐隐传来淅沥的雨声……咦! ……咦!!那是什么?窗外!——那是什么? 借着微光,小伟突然发现窗外的玻璃上紧紧贴着一个血红色的人形!血红血红 的人形!是…… 小伟揉了揉眼睛,没错!窗上是贴着一个血红色的……人?妖怪?抑或是…… 而且,这人形的左手上还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东西,是匕首吗?…… “啊!!”小伟吓得一声惨叫。那东西要破窗进来杀自己!!他想道,有什么 怪物能爬上十二楼来?不是妖怪还会是什么?? “小伟!怎么回事?”丁贝莹突然推开门闯了进来,“你没事吧!小伟?”她 这回没去点蜡烛了,而是直接拉开了灯。 灯光下,只见丁贝莹身着一身粉红的睡衣,睡眼腥松,一头长发也是散乱着的, 显然是听见叫声就赶来了。 丁贝莹只见小伟直挺挺的坐在床上不动,忙奔了过去扶住他的肩膀,“小伟! 小伟,你怎么了,是做恶梦了么?” 她只见小伟目光直勾勾的,既不说话,也无任何表情,只是眼睛直勾勾的…… 不由吓坏了,“小伟,你怎么了……”看来她急地眼眶湿润,就要哭出声来了…… 好半天,小伟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话来:“阿…阿莹……你…你…你…你的睡 衣…睡衣领口开得,开得好低……”怪不得小伟他目视前方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原 来他在…… 倾刻间,丁贝莹羞得耳根子都红了,原来他在看自己……她转身就想奔出房去, 快点离开这里,她心想。不料,手却一把被他抓住了,硬给他拖了回去。 “你要干…干什…什么?”丁贝莹声音都颤了起来,这…这小冤家,他要…… 她觉得,他的手好热!他正紧紧拉住自己的手臂!丁贝莹只觉得全身酸软,一身武 功也仿佛抵不住这一拉,整个人就好似一团棉花,没了一丝力气…… “你,你…你看,窗外有…有个人影……”小伟这时也颤抖着声音道:“这扇 窗外有个人影……咦?” 小伟转头一看,窗外什么也没有,再揉揉眼,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 己真的有幻觉不成!他不由呆在了当场! “小伟!”这时丁贝莹已挣脱出了他的手,见此情景,忙安慰道:“小伟…不 会有东西在…在窗外的,这么高,离地有叁十多米呢!是你刚才作梦了,对不对? 睡吧!很夜了……” “呜呜呜!我害怕,我害怕!……呜呜!我明明看到刚才有东西在外边的!” “哇——!”小伟越想越不对,不禁大哭起来。 “别怕,别怕,有我在这里呢!” “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呜呜呜,能管什么用?……”突然,小伟一想,不 对呀!自己这么哭哭啼啼的,岂不成了娇滴滴的男孩子了?简直是有损自己“周润 发”的光辉形象嘛!他猛地一把抹干了眼泪,然后,“呵呵呵”笑了起来。 这一笑,反而把丁贝莹吓坏了,又哭又笑的,是不是惊吓过度变痴线了?“小 伟,你,你怎么了?” “呵呵呵,我不害怕,呵呵呵呵呵,我不害怕……” “小…小伟”这回轮到了丁贝莹吓得哭了起来,“小伟,你怎么了,你怎么… 怎么笑得比哭难听?” “呵呵呵呵,我没事……”小伟他硬装风度,那笑声静夜中显得分外恐怖。 “小伟!”丁贝莹吓得一把将小伟抱在了怀中! “小伟,你,你清醒一下,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你…你…呵呵呵,哦!”这回小伟又一次受不了丁贝莹这现代派的豪放举动, 一下子又刺激过度晕了过去。 “丁——贝——莹,你——出——来!”突然,一缕细细的,针一般的声音传 入了丁贝莹的耳朵,创痰枚□□□皇娣□? 丁贝莹猛一回头,只见一个红色的影子在窗外一晃而过。小伟确实看得没错! 是有人在窗外!!丁贝莹一翻身,将墙上的宝剑握在了手里,然后又一个鹞子翻身, 丁贝莹银牙一咬,双脚一勾窗上的挡棂,身子一纵,就翻了出去,又一翻身,脚一 用力,便踩在了窗台上。 “哧!”一阵风声从后脑袭来,她一偏头,一把匕首从她的脸颊旁划过,钉在 了墙上。那劲风刮地她脸颊隐隐生痛。 “丁贝莹,你上来呀!”细细的声音又从上面传过来,送入了丁贝莹的耳朵。 丁贝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影正站在十四楼的一户凉台上。只见那人正向楼顶抛出 一卷绳子。 不对,具体来说是一条飞爪,那钢爪紧紧地抓住了楼顶,那人用力一拉,整个 便向楼顶飞去。 丁贝莹见状,心道,如果让你先上,居高临下,自己就更吃亏了!想到这,她 将剑用银牙紧紧咬在口中,脚一蹬,整个人便翻了半个斤头飞上了十叁楼的同样窗 台,再两只手的一撑窗台,又翻了半个跟头跃上了十四楼的阳台…… 就这样,翻着斤头飞上了楼顶! 当她上了二十楼楼顶时,那个人也到了。这时,丁贝莹凭着她那双能在黑暗中 视物的大眼清清楚楚看到,那人身着一身血红色的夜行紧身衣,跟丁贝莹差不多高, 在黑暗中,衣服显得十分刺眼,而且,这人还戴着头套,只透出两只漆黑的大眼。 这个人身材好纤细呀!象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呢? 丁贝莹突然心中想起了点什么…… 两人就在这二十层楼顶的夹着雨丝的大风中面对面站着,大风吹得丁贝莹的宽 大睡衣和长发飘飘飞起…… “你是什么……”丁贝莹注视着那人的一双眼睛,“人”字都还没吐出口,突 然觉得神质一阵模糊起来…… 那人向丁贝莹一步步起来,手中拿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这人的眼睛一直盯着 丁贝莹的双眼! 而这时,丁贝莹的眼中只觉得这个人的影子在眼前飘过来飘过去,好象自己喝 醉了酒仿佛。 “丁贝莹,你去死吧!”那人手中匕首一翻,就向近在咫尺的丁贝莹刺了过去。 这时,丁贝莹眼中突然寒光一闪,潜意识中暗叫不妙,她到底不比常人,猛一 咬破舌尖,心中突然清醒了起来,她手中剑一抖,“嗡”一声,剑上就灌住上了内 力,用力这么一挥,“哧”一声,破空而出。 夜行人显然没料到丁贝莹竟清醒了过来,身子急缩,但又哪里来的及?“哎哟” 一声,在肩上划了一条长口子。 丁贝莹本想追上前去,但那人一挥手,一阵烟雾笼罩了过来,等大风将烟雾散 去,夜行人早已杳然无踪。 丁贝莹呆呆地站在原地,头还觉得有点晕,刚才那人的手段真是厉害。 丁贝莹不禁心中觉得一阵害怕和担心,她茫然站在雨中,口中喃喃道:“她, 她是谁?……” 五 新来的神秘女孩 第二天早上,小伟心惊胆战的走进了教室,迎接他的是男同学们狼一般的目光, 并不是象他想象的砖头和菜刀,石块组成的弹雨,肯定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昨夜住在 她家!他不禁心中稍感安慰。 当男同学的目光接触到小伟身后的丁贝莹,又纷纷改换成了春风荡漾的一张花 一般的笑脸…… “猪头,早!”小伟走到了猪头旁边的自己坐位上,向猪头打了一声招呼,但 猪头却面无表情的看着英文书,对这声招呼理都不理。 小伟知道他对自己抢了他的心上人怀着强烈的不满,但这也没办法,不是自己 主动抢的,而是她自动送上怀里的。又怨得了谁?小伟心中不禁觉得一阵好笑,他 拉开椅子就坐了下去。 “啊——!!!”随着小伟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人从椅子上纵起了十二尺 多高!小伟一咬牙,就从屁股后面拔下了叁颗图钉来。 “猪头!这是怎么回事?!” “以后坐下的时候要注意看一下椅子……”猪头还是看着那本英文,头也不回, 面无表情的淡淡地说道:“…这本书上还说,抢回心上人要不择手段……。” “什么书?……”小伟一把抢过了那本英书,一看,差点气掉了鼻子!原来, 这本书包着英文的封面,其实里面是一本>! “猪头你疯了?看这种鬼书!”小伟一摸猪头的额头,冰一般冷。 “还剩下二百九十九种方法!我要让一个家伙尝个遍!!”猪头依然目视前方, 泪流满面地说道。 “二百九十九种?上帝!我怎么跟这种人是同桌!”小伟捂着额头就直挺挺倒 在地上…… 这时,副班长阿然快步走上了讲台,然后大声宣布道:“同学们!为了丰富我 们的课余文化生活,现在临时决定,星期天出城,大家到郊外去秋游、野炊。一起 去观看丰收的庄稼和现时期祖国农村的大好面貌。大家说好不好?” “好啊!”“好!”顿时男同学们纷纷叫好。 底下,林芳却扁了扁嘴,一副不屑的表情。因为她明白,阿然是存有私心的, 他想跟那个今天要新来的漂亮女孩云梅一起制造机会。而另外的男生也都是一厢情 愿,想在这次活动中……但林芳她虽是班长,但也不能否决掉这项议案。因为班上 女生比男生要少,不论你怎么投票,女生提出的议案都要被否决掉,男生提的议案 总是过半数通过。女生有泪也只能往肚里流。所以她们心中也盼望云梅来,虽然不 象男生那样别用心,盼地这么强烈。她们只是希望她来能平衡班上的政治力量。 这一天,大家过地好苦!好苦!老是伸长着脖子望着门口,盼望着班主任能给 她们带来一名俏生生的女朋友或是一名直**匾□恼□瘟α俊**一上午过去了,她还 没来,每个人的脖子都平均长长了一公分,大家觉得时间过的好慢。整个上午, “啊!”小伟每过四到五分钟,就会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因为他正在饱受本世纪最不幸的>的煎熬! 漫长的下午又开始了,大家却又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第二节课便下课了。 放学了,女同学都走了,丁贝莹和小伟也走了,(每当小伟一离开丁贝莹的视 线注视时,就会从不知哪里飞来一堆砖头和石块直奔他的头。)剩下的男同学仍然 在坚守着岗位!他们都在泪流满面地看着太阳,只要它还没落山,这一天就不算完! 但是,最后太阳叔叔还是不留情面地坠下去了,她,她还是没来!!!最大的 刺激对于男同学们来说,莫过于此。 “哇——!”黑暗中的校园顿时回荡着高一(八)班传来的痛哭声。 第二天,她仍然没有来!没有来!石鸣顿时成了众矢之的,这天的太阳刚一落 山,大家早已紧握在手的臭鸡蛋、烂西红柿就纷纷飞了过去,绝大部分都准确命中 了目标! 但是,石鸣在弹雨中,仍是地震山崩不改志,泰山压顶不弯腰,仍坚持自己所 说是事实,他还道:“……再说,传播这条消息的还是阿然……” 同学们一想也是,于是一半的弹药向“靓仔”阿然分流而去,……将他为迎接 新来女生而特意去发廊做的新发型硬是搞成了个鸡窝头,可不!上面还直流蛋黄呢!…… 第叁天,第四天,第五天,女孩云梅还是没来。而小伟的温馨的“同居生活” 却随着小伟父母的归来而结束…… 这个星期六的下午,阿然泪流满面的走上讲台沉痛宣告:由于学习任务很紧, 学生精神负担很重等一系列原因,原定去野外的日子推迟一个星期,改为下一个星 期天。 又一个星期转眼过去了,女孩还是没来。这个星期六的下午,阿然又一次宣告, 由于期中考试即将临近,秋游无限期推迟。 在此期间,小伟居然经受住了本世纪最残酷的“叁百法”的袭击,竟奇迹般的 活了下来,成为了古往今来第一人,真可谓生命力极端顽强之人类典范! 由于备战期中考试的缘故,小伟和丁贝莹也没有单独在一起过了。但是,丁贝 莹有时也会转过脸来,向小伟送来一个可爱的微笑。这时,就会引得已恢复了正常 的猪头等人又施“叁百法”中的一、二法以示严正警告,由于经常受到“叁百法” 的袭击,小伟早已成了“百炼金钢”了,并且,也练成“眼看六路,耳听八方”的 绝技了,象凳子上下钉子之类的“必杀计”也对他不起作用了,只有象椅子上埋地 雷、地下放狼来、门上吊活套、半路打冷枪之类的高级“必杀计”才能起一定作用。 天气渐渐冷下来了,路两旁的法国梧桐的叶子也纷纷随着寒风落了满街,风一 吹,“哗啦啦”满街满天飞舞,大雁也排着“人”字形在天上“呀呀”向南飞去了, 显然秋天快要走到尽头了。而绝大多数同学的当初那股迎接漂亮姑娘进村的狂热情 绪,也象这逐渐转凉的天气一样冷了下来,直到变得麻木为止,不存在一丝的希望, 心如死灰了。 又一个月过去了,转眼来到了92年的最后一个月——十二月份了。十二月一号, 期中考试那天下了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小雪,那洁白的雪花仿佛在向同学们拿到 成绩单之前,就预先他们致哀了,那地上一块白一块黑的颜色就仿佛同学们拿到中 考试卷时脸上的颜色…… 考了叁天,到叁号星期四那天,终于结束了。 小伟出了考场,自我感觉不错,但他明白发下试卷来又会是另一番回事了,不 过,现在又去想他作甚?嗯!外面的空气多清新啊! “小伟,等等!”走在校门口的时候,丁贝莹追了上来,“小伟,考得怎么样? 我可是考砸了,特别是化学最后那几道,我一道也不会作,只好乱写一气!”丁贝 莹与小伟并肩走在了一起。 “彼此,彼此。”小伟微笑道。丁贝莹听了,脸上也露出了甜甜的笑意,只见 她今天身穿白衣羽绒衣,戴着白色毛线手套,而小脸却是红朴朴的,显得特别可爱。 “阿莹,你今天真漂亮!”小伟把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嗯,”丁贝莹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她听了这句话,心中总是会泛起一 阵害羞和一阵甜意。 “小伟,星期六晚上,到我家吃饭好吗?”丁贝莹边走边转过头用那双满是期 待的眼睛注视着小伟。 “星期六?你妈妈她又不在吗?”小伟问道。 “不,你不用怕她。”丁贝莹微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没见过她吧?我妈妈她 很可亲,很可亲的!你不用怕啦!” “那我父母那边……” “到时候你打个电话回去说自己在同学家里吃饭不就行了?我想他们不会来我 家抓你回去吧?好不好嘛?”丁贝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面尽是期盼。 这时,已来到分手的十字路口了。 “行是行,可是……” “那就这么定了!”丁贝莹扭头向另一条街跑去,并扭头向他甜甜的一笑: “小伟,再见!” “再见……”小伟口中喃喃道。这时,一块不知何处而来的砖头带着呼啸正中 小伟的脑袋!顿时,小伟带着甜甜的笑瘫倒在地…… 第二天星期五,天气很好,暖洋洋的太阳挂在天上,冬天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 人的心情仿佛也被感染得特别舒畅,特别是卸去了期中考试这个大包袱之后。 第叁节语文课下后,同学们纷纷打点书包起来。原来,第四节是体育课,可以 带书包去上的。 这时,班主任却走进了教室,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名漂亮的女孩!只见她剪着 一头运动短发,眉目如画,艳丽非凡,身着一套红色的运动衣,显得特别有青春活 力。 那女孩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 全班同学猛得静了一下,但即刻又象投了颗原子弹似的,“轰!”炸开了。班 主任挥了挥手示意安静,好半天,班上才安静下来,于是班主任道:“现在,我为 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 “Hi!大家好!我叫云梅,请以后大家多多关照!”云梅眨着漂亮的大眼向 全班招手微笑道。 “哇!好漂亮的好孩子!不亚于阿莹!” “两人各有千秋!” “她的身材真不错,腿好长喔!” “腰好细!!” “不!还是脸蛋最漂亮!!!” 男同学们都纷纷淌下了幸福的热泪……可不是嘛,原本以为是梦想的事情竟变 成了事实。 “喂,小伟,你快看呀!又来了个新的漂亮女孩子。这回可不会又给你诓去了 吧?” “好啊!” “我的心都要高兴地碎了!!” 男同学幸福的泪像泉水一样从眼里流淌下来,但嘴巴都是咧开笑着。 “什么秋游?明明是冬游了嘛!” “田野里光秃秃的,树林中也是光秃秃的,有什么好游的?” “就是,荒郊野外,冰天雪地的,冷也冷死了。” 女同学纷纷反对。 “好了,好了,别争了!”班主任化学赵老师道:“刚考完期中,是该放松放 松了,星期天我带队,到西郊去野游,不去的以旷课处理,扣操行分。好!现在你 们去上体育课!” 女同学纷纷大骂班主任办事不公,赵老师也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听见。他正 在排云梅的座位,正好安排在小伟的旁边,在那里加了张桌椅。 这时,丁贝莹却茫然坐在她的座位上,眼中满是惊恐和害怕!她紧紧盯着新来 的女生,口中不禁喃喃的失声道:“司马…司马鸶鸶!!她是…她是司马鸶鸶!……” 她的手不由一抖,手中握着的笔掉在了地上,但她却浑然不觉。 丁贝莹紧咬着下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她泪眼朦胧的转过头来, 只见小伟他也紧盯着司马鸶鸶! 哎!记得就是自快满十五岁那年,这个,这个女孩,司马鸶鸶,人称“金针玉 女”的司马鸶鸶找到了她家。这个女孩对她父亲丁立阳说,她奉舅舅李福琅之命, 前来找丁立阳。原来,丁立阳曾在叁十多年前与李福琅是儿时好友。这次,李福琅 就是来请丁立阳去考武状元,乘机将兵权夺到手;然后手握兵权,将权横朝野、挟 天子以令诸候的阉宦刘知豫捕下,绳之以法。司马鸶鸶还带来了李福琅的书信。 丁贝莹的父亲丁立阳这次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伤了内息没有去,却叫他的徒弟 令狐濂与这位女孩一同进京…… 濂哥跟这位女孩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甚至于自己的父亲丁立阳暴病去世, 他都没有回来……直到,直到自己那天在雪地里发现他和司马鸶鸶的尸身,冰冷的 尸身!! 丁贝莹这时心里好怕,好怕。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害怕过!!那女孩在讲台 上的甜甜笑意多象当年她到自己家去时脸上挂着的笑容啊!不,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天她也穿得是红色的一身衣裙,只是头发变了而已…… 她是谁,是司马鸶鸶的这一辈子吗?…… 历史还会重演吗?她不敢想下去了。一行晶莹的泪珠终于从她惊恐的双眼中流 了下来…… 六 桃花鸿运迫人来 “今天,我们练习跳山羊,好!女同学先跳,然后是男同学。”体育老师马老 师大声宣布道。 同学们站成了两排,在体育活动室中上体育课,全场的气氛因来了个新同学, 而比往日一片嘈杂,一塌糊涂的气氛好了千百倍,连老师的往日跟本听不见说啥 (只凭看口形猜)如今也听得见了。 “老师,请问男同学也跳完了呢?”“大傻冒”阿登问道。 “笨蛋!男同学跳完了老师也要跳跳过过瘾呢!” “老师天天跳,应该是过足瘾的了!”全班同学纷纷起哄。 “好,好。”马老师作了个暂停的手势,“哪位是新来的云梅?”马老师拿着 点名薄问道。 “我就是!”云梅走出了队列,向老师微笑道。 “啊!背影也很漂亮嘛!” “身材太好了!” “呜呜……云梅!你真是我心中完美的偶像!” 顿时引起男同学一阵啧啧赞叹! 马老师盯着云梅的眼睛,突然心中一阵迷糊,只看见云梅红色的身影在眼前飘 呀飘,便不由自主地道:“现在,女同学开始跳马!好,秦自伟!你出列!” “有!末将在此!请问马老师有何令下?”小伟拱手道。 “由你来保护女同学跳马!” “这……” “快点!!”马老师张开血盆大口喝道。看样子能将他一口吞了,他平时从没 那么凶。 “老师!我代表全体男女同学反对,小伟这家伙平常爱揩女生油水,这万万使 不得呀!”阿然出列劝道。 “反对无效!!!”马老师大声宣布道,并手举红牌将阿然罚下场去。 顿时,广大男生纷纷痛骂起老师来,但他一概不理会。不多时,怒气便转移到 小伟身上了,一时间,烂土豆、臭西红柿纷纷飞了过去,在小伟身上满身开花! 其实,小伟也是有苦难言,心中实不愿干。设想,假使那个“母猿”肥婆一跳 过来没站稳,还不得将自己压趴下?不死也得残废啊! 小伟胆战心惊地站在山羊后面的软垫旁边,还好,第一个是旧“班花”林芳。 只见她一阵助跑,“咚”一声,踏在了跳板上,轻巧地就跳过了山羊。但她落 地时脚步一踉跄。小伟正想去扶,但她却站稳了。她狠狠白了他一眼就走了。 第二,第叁,第四个人都稳稳跳过了,第五个是云梅。 只见她助跑,起跳姿势都极其规范、优美,又引起了在场男生的一片啧啧称赞, 正赞叹间,只见云梅在空突然失去了平衡!顿时全场一片惊叫。 小伟见状,忙伸手上前,准备在她落地时伸手去扶,不料,云梅不知怎地,鬼 使神差般,整个柔软的身躯正正地平落到了小伟的怀中!!! 顿时,全场的人都呆了,鸦雀无声!小伟只觉得手中横抱着一个温软的身体, 也惊地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身己仿佛飘在云里雾里。就这么抱着,时间一分一秒 的走着,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好象是过了一年之后,(其实只有两分钟),“扑□”,小伟跪在了软垫上, 但他还没有放下这个娇躯,倒不是舍不得放,而是他脑中已糊涂了,东南西北都辩 不清了。 “对不起,我太大意了!”怀中的云梅那张漂亮如画的脸正对着小伟的脸在微 笑着。 “谢谢你了!”她没有丝毫的生气。 小伟这时才清醒过来,将她放在了垫子上。他这时也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刚才云 梅的身子轻飘飘的,抱起来一点也不费力气。 云梅对着小伟嫣然一笑,才站了起身来。 远处,丁贝莹的脸上眼泪正顺着她伤心的眼中流了出来,她呆了良久,才后着 脸向门外奔了出去……但谁也没注意到她。 小伟站起身来,心中“咚咚”直跳,他注视着云梅的背影在走远,良久,他才 转过头来,不转头还罢了,一转头,只吓得他魂飞魄散。 原来,在他身后,泪流满面的全体男生正手举棍棒,砖头,向他悲愤注视着一 步步走来。 “不——!”随着一声惨叫,同学们扑了过去…… 七 花自飘零水自流 “我们俩个,你最喜欢哪一个?”云梅和丁贝莹向小伟步步走来,两人的眼中 都露出期盼的目光。 “我…我……”小伟望着两个女孩,一个温柔、可爱,一个活泼、大方。而且 两人都绝顶漂亮!自己最喜欢哪一个呢? 小伟望着俩人,举棋不定。 “你必须在我们之中挑一个!” “小伟,你……”丁贝莹眼中泪光盈盈。 “我……,我……”小伟不禁很为难。 “我…我两个都要!通吃!!怎么样?”他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前辈韦小宝 来,一个正房,一个偏房,或两个都是正房,岂不皆在欢喜? “不行!你只能在我们当中选一个!”两个女孩都拉住了小伟的手,使劲摇晃 着…… “哎呀!”小伟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看一看四周,原来是南柯一梦! 他望着窗外泻进来的明亮月光,不禁想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一眼见到那 个新来的云梅就喜欢上人家了? 确实,云梅十分讨人喜欢,但是……阿莹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在自己最需要温 暖时来到自己身旁,自己这样对得起她吗?……他不由自责了起来。 而此刻,丁贝莹也正坐在书桌旁,月光正泻在她身上,使她的一双大眼显得特 别明亮。她支着腮,望着这轮圆圆的月亮,心中正无限愁思…… 正是所谓,五百年情丝仍不断。但是,这一切都在冥冥中已安排好了,而命运 却时刻在捉弄着人而已。 哎!正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觉云鬓改,夜吟应知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①殷情为探看。 这人世间无数的情愁,尽溶于一诗之间。 注:①青鸟是神话传说中为热恋中的情侣送信的一种鸟。 提交者:夜帝于北京时间06:31:3712/09/97: 92年我曾写一本名叫《高中英雄传》的东东,当时在各年级传阅一时。如今看 来虽笔法、思想幼稚,但现在有时翻翻仍忍俊不住。我准备在这宝贵的版面上进行 现丑活动,望广大人民群众见谅。 另外要指出的一点是:本人的小说特点是错别字多,剧中人物都为当时同学的 真名,所以要进行必要的改动活动。而我的中文打字为每分叁字(还亏当时有人将 我这篇东西拿去练打字)所以我希望能够在下星期上栏,谢谢! 97。3。1《高中英雄传》是我91年底92年初写出来的,当时书名叫作《新 中学超人》,原本是我87年写的一本《中学超人》的续集。这本书完工后曾在各年 级传阅一时。后来93年我又作了部份修定,将与《中学超人》有瓜葛的部分统统删 了,然后又胡乱凑了一些内容上去,于是乎变成了现在大家看到的这玩意儿。 《高中英雄传》前半部分是类似武侠的东西,而后半部分连我也不知到是什么。 全书从头到尾都直冒傻气,充斥着我当时脑袋中千奇百怪且幼稚的想法(有可能我 现在更加千奇百怪了)。这几年前我写的东西,现在我有时翻来,特别是在已没有 时间提起笔的今天翻来,每次都能让我浮想起那时的旧日时光。 不管怎样,我都应该感谢92年帮我输入的杨羽,若不是他,我这本《高中英雄 传》还只是我一堆歪歪斜斜、惨不忍睹手抄本中的一本。另外还要感谢计算机系的 古越,是他给了我将这本东西上网的勇气。 97。3。5另外还要感谢古越和杨羽的是他们合伙将我的原着本搞丢了,里 面有我初初写时的一些原始想法,更要命的是上面有二、叁十位同学的评语和对情 节发展的看法。十分有纪念价值。 我当时写东西是用一些作业本来写,写完一本流传一本,每一部告一段落之后, 便有几张观众反馈页,上面或由我提些问题,或大家畅所欲言,喜欢谁、不喜欢谁、 或大骂我将他写的如此不堪等等无所不谈。(我写的剧中人物大多用的都为当时同 学的真名)当时有的同学就喜欢反复拿这些作业本来看,并非我的小说特别好看, 另人百看不厌。只是他们想看看反馈页当天的内容,看看他心中的女孩子和他的看 法有何不同。更有甚者要出钱买其与梦里女孩在作业本中一聚,被我骂一声荒唐, 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荒唐了? 叁月五日我将《高中侠客英雄传》放在创作发表上后,竟又发现我的磁盘上有 一个名叫upgrade的文件,一看之后才知上次的《高中侠客英雄传》非最新版,不好 意思。 这个upgrade版本是当年梁宇羽冲(现在已是中大梁老师,曾着有《计算机装配 大全》一书)与俺一起修改的,特表谢意。他的打字当时已比我快了七十叁倍,今 天更是无法望其项背了,惭愧、惭愧。 话又说回来,这个upgrade版本和以前的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各别字句做了小小 改动,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错别字应该少了几个。另外要说的是续集应是《九 叁高中侠客英雄传》,而非《九二高中侠客英雄传》。因为很早以前这个系列叫做 《中学超人》系列,到93年便已被改到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