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为谁而泣 张犀于1999年10月27日 其实 我盼望的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我从没要求过 你给我你的一生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与你相遇 如果能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么 再长久的一生不也就只是 就只是回首时那短短的一瞬 ————席慕容 一 10月26日,当我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结束这篇文章时,一切又起了变 故,今天上午你打了我的传呼,一看是城区的号码,我知道事情也许并非我预料的 那么简单。你说你又到那里去了,我听得见心如玻璃杯般受到高温的破碎声,所有 的委屈、伤痛、劝导有被出卖的感觉,今生心还会为谁而泣? 前几天你走了,当我再次端详你的相片,你的浅浅的笑,光洁的脸,长长的黑 发又一次在我的心湖拂来,那微澜又乍起,如雾似风,袭来阵阵痛楚。我又守在电 话旁想给你打电话,几次拿起又放下。我对你说什么呢,你说顺其自然就是这种结 局吗?也许我的容颜不再年轻如昨,我的心也不再崭新如初,我的真情依然会为你 而守候。我不知道,也许人生永是缺憾,走的太近已不再是完美。 周五你打电话来,象是要哭,你说前天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我的心一紧。你说 昨天被老板还有老板娘骂,而且很难听。我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好象你在抽泣着, 你说我要走了,中午一点别给你打电话,再见。啪的一声,那头电话就挂断了。再 打电话过去已不知你的去向。从别人那里也得不到有关你的一点消息。失落、痛楚 在心里缠绕。 你真的走了吗?就如那晚所设想的,假若有一天你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小城, 我会怎样?假如你真的走了,我会为你而庆幸,为你高兴,就让这次成为你离开的 借口,其实也挺好的。如果能用你我的别离换来你心的自由安逸,使你脱离这樊笼, 那我愿意独自啜饮这相思的苦酒,纵使你今后你的生活会依然漂泊、艰辛、窘迫, 而我也会从此暗淡、孤寂。下午再打电话给你,正好你在,你说的时候又要哭,说 活的真没意思,我说了些安慰你的话,你的心空还是没有晴朗起来。我说晚上要我 来吗,你矜持了一会,说好你来吧。 晚上有点事,去的晚了,只有叫朋友先去。到那里你还是满脸的愁容,你说,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要我座台,前天就有五个,我说你跟他们熟吗?你 说跳过几次。我问你最近是不是座的台最多,你说是的。我说这就对了,这样别人 就会嫉妒你呀。我说这环境中这样容易惹事非,舞厅里为争小姐打架的事还少吗。 我说老板是你亲戚,是为你好呀。别结交太多的人,因你不会在这里呆久呀,我说 这时已觉得是废话,在种环境中,那是很难做到的。我说那就走,永远不要再在这 种环境中来,混碗饭吃的地方也还是有的呀。你也不能为你的家庭自己牺牲太大。 你说你还是不是真正了解我。因我爸在村里太老实,常受人欺负,两个弟弟又小, 闹僵了今后有事请老板帮忙会不会……。今天我爸爸来了,看到他我又欲言又止, 我怎能让他为我耽心呢。唉,象你这样的女孩子现在实在太少了。你还是没能高兴 起来。 于是我也不做声,一个人闷闷的抽着烟,你请我跳舞我也不跳。其实我的心何 尝不被你的情绪所感染呢。你说我不该来,弄得我也不高兴,你来抢去我手中的烟, 说别再抽了。我说该说的话我已说过无数遍,再也没有人会跟你说这话的,我也许 是最后一次来这里,我们也许会划上一个句号,好吗?我说这些违心的话时,其实 心里何尝不是一样痛苦、矛盾、焦虑、担忧呢,我在说气话呢。你知道吗。 你又反过来开导我,我问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请你跳呢。也许是看你很单纯, 而且总是那幅笑脸,你说。是的,错不在你,笑容与甜美是没有错的,错在这环境 中有太多欲望的目光,太多浮躁的心。我甚至想你不化妆(其实是淡妆),与她们 一样,浓妆艳抹,涂一砖红色的口红,弄一紫色的眼影,再染一撮发黄的头发。这 样别人就不会请你了。说着说着你也笑了,我说终于看到你笑了。你说什么烦恼事 儿,经你一化解、开导,就没事了。 我还是要说你,现在你也有些变了,变的是好是坏我不知道,你刚来的时候说" 不做最先, 也不为最后"。说宁可不座台,也不跟那些用心险恶的坏人座台,可是 现在呢。我也不是刻意去做某一件事,去讨某个人的欢喜,的确有点古板,要不, 说不定今天也不会这样。但是我真的在乎你,你的喜忧牵动着我的心,让我为你悸 动,我只想劝劝你,早点离开这里。 宵夜时,你说FF被人抓了。我好象有上种预感,难道真的是最后一次吗?那天 是星期五,真是黑色的星期五吗?你说决定要离开这里,永远不在这种地方做。 周六中午一点钟,我准时打来电话,你不在。下午三点多种的时候,收到陌生 人打来的手机,留着我给你的密码。你说我们在钓鱼,我说钓什么鱼。你说在H , 还有她们。你说昨天发生了很多事,报了六个人,其中有你。你说决定要走了。我 说那好呀,你们还有心思在外钓鱼,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说老板在那儿发脾气,没 地方呆呀。我大骂你真不知死活。我说别在用别人的手机给我打传呼,要打就在公 用电话亭打吧。下午和晚上不知是怎么过的。有种隐约的预感与担忧。你真是不懂 事呵,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同时我估计FF真的变的太坏,按常理是没有心情出 去钓鱼的,她却,而且你和她在一起……。是不是那人帮了她的忙,现在她在……。 一直以为舞厅不是如电影中所描述的会有那样的人和事,现在却真实地发生在我的 身边,令我瞠目。 觉也睡的不安稳,中午吃过饭,在街上走的时候,想着你的事,真是有种感应, 碰到了你们三个人,你没有看见我,低着头。我跟你们中的一个打招呼,说你正在 怪我,打了几遍传呼都没有回。这真是怨枉死我了,真的,上午上课的时候老是无 精打采,我何尝不想得到你的消息呢,无时无刻不在为你担心呢?你说马上就走了, 打我的传呼再与我叙。一点多钟的时候,你打了我的传呼,真的,未开口却有太多 的问题要问。我问舞厅开张了没有,老板去活动了没有,你说你们六个都走了,也 留了一部分人。我说你走了好。我又在责骂你昨天怎么跟她们跑出去玩,今天又在 街上逛,真是不知死活,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说打了你四遍传呼你才回,你却连一 句安慰我的话也没有。你说可能是FF在外面犯了事,于是就陷害我们,她自己却无 所谓,玩世不恭的样子,说着说着,你又说起了脏话,大骂李菲。你从前在是从不 说脏话的。我知道你此时的心情。可是没办法呀,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如你那般单纯、 善良、没有心机。我劝你还是回老家呆一段时间再作打算,你说要在这里住下,你 说要去应聘,到服装厂只有百元一个月。我说还是回家吧,在家里住一个月冷静的 想想,再作安排。你说那一个月见不着我,你不干。我说别因为我而改变你的生活。 你可以打我的传呼呀,你说打传呼还要到街上打,不方便。我说你应该把你现在的 境况与想法跟你妹妹谈谈,你说我不找她,我跟你说不一样吗。我说我跟你说的话 你没有听进去呀,刚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这里是是非之地,以后也别到娱乐场 所去做事,也别让我看到你,否则小心我打你两耳光。其实你走后,那些场所我再 也不会去了,为的是坚守那份真的情,为你也为我。你说要是我有什么话就写下来, 待你来时交给你。我会的。我会把我的牵挂与思念寄到你的老家,让你伴着它入眠。 我何尝想要你离开我呢,但以你现在的心情是找不到好的工作,即使找到了也会干 不好,你额头的阴影能挥之即去吗?你心里的尘埃能洗涤如新吗?就当这两个多月 只当是一场梦吧,愿恶梦醒来是明媚的早晨。你说在这里做,有幸遇到了我呀。是 的,我会如从前那样让仍然你的心与我同吸同搏,让你的眉与我同展同慽。也许我 不会给你更多的帮助,但我会永存一份祝福、一份真心、一份眷念,为你。 二女孩 你是清晨奶杯中一朵待放的栀子我无言地静对你任你舒展瓣瓣情意 认识你是八月上旬,在一个舞厅里,那天晚上,朋友们都喝了一点酒,说找个 舞厅去吼吼,跳跳舞使酒精得以释放,有人请客我就跟着去呗,否则有不合潮流之 嫌。 我喜欢长发披肩的女孩,我觉得有一点含蓄古典的美,我不会去碰她,如同土 陶罐里的一枝栀子,你见过栀子花吧,四五月的时候花开,她的香气虽不及那些名 牌香水持久,即便你一天换几趟水,二三天就会枯萎,但那种淡淡的幽香,真的心 都醉了呢。至少在我的七年前一次恋爱中我认识了一位叫梅的女孩,她的长发常常 在深夜袭去我尘封的蛛网,使我难以粘合那些时间与记忆的碎片。 一进去,你正准备倒开水,我就与你碰着个正着,也是长发披肩的,你清澈的 目光,还有那浅浅的笑,反正感觉就舒服呗。我不喜欢那些浓妆艳抹、张开手臂扑 向那些寻求刺激的客人,就象一只苍蝇闪着金色的翅膀向你扑来......你可能笑我 摆什么谱呵, 到舞厅来的那些男人不都是这样,喜新厌旧,玩腻了总是感叹什么" 女人各有一道风景, 但却又是相同的呵"。领班小姐问我们要哪能位小姐伴舞,我 说就她呗,我问了你的名字她叫梅,真是巧合。我的舞跳的不算好,只会慢步,所 以跳的曲子不多,就与你聊,你说今年20岁,你问我是哪儿的,朋友们说我是校长, 真是有辱师格呵,至少我这样认为,朋友们这样说自然有他们的目的,我不好多说, 说多了反而会误解。你说你刚来,不到一星期,家里太穷,父亲又太老实,两个弟 弟又要上学,自己只有出来打工帮帮家里呀。其实学习成绩挺好的。 其实也帮不了家里什么大忙,你说,一晚上才30块,而且不是每天都有客人来, 还得付房租、水电、生活费。有时是饱一餐饥一餐的,一天吃两餐,省点钱好寄回 去。我不象别的(小姐),整天就是瞎花钱,尽管有的家里比我还穷,却还在外面 摆阔。 我说你真可惜,你不读书,到这种地方来,这世界真的不公平,我才真正体会 到了什么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句话,对,就象残疾人按摩诊所之 类的地方,在制造幸福的同时也在制造痛苦。 可我有什么办法帮你呢,(时常给点帮助你也不会要呵,况且你不是那种女孩, 这话我没敢说呀)只是在这种地方呆长了,出去什么都不想干也干不了,因为这里 工作环境还算舒适,有空调呵,只是晚上上上班。可是时常有无理的客人提出无理 的要求,你说,深夜的时候客人要你陪她去宵夜,客人要你喝酒,你不喝,客人就 说老子要你喝酒你还不喝,你不就是一个......没办法呵,否则客人下次就不会再 来了。更别说其他近乎挑逗、侮辱似的人生攻击了的言语。很少有客人象你这样文 质杉杉的,还把我们当人,能平等对我们。我说这儿你不宜久呆,这儿的环境太污 浊,长期下去是会颓废的。还是趁现在年轻学点什么专长呵。我说想学电脑吗,学 点电脑知识将来也许对你有用,你说白天到你那儿去学行吗。我知道自己这话有点 太离谱,虽然我有心帮你。但是白天单位人会怎么看我呢,人家会对你括目相看呢, 说你看这世道,这么好的同志也在外面玩呀,说你在外面玩还不够哇......我只有 说白天单位人太多,事儿也挺忙,有机会周末到我办公室来学吧。 我告诉你我的传呼,说有什么我帮得着你的,可以找我呵。 有一天你打了我的传呼,我约朋友去说去看你,朋友这点还心神领会的,欣然 同意了。你依旧穿的是那件半新的衣服,好象很廉价,但很合身。我说,你还是别 在这儿干了,去找点别的事做做,我很担心你呀。你说,真的谢谢你,我会记住你 的话的,以前亲戚帮忙找了份工作,是家乡镇企业,现在工资都发不出了。我说我 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你要自己保重。对客人要有礼有节呀。我说你出来家里知道 吗?你说没敢告诉家里,你说只有你妹妹知道,当初妹妹也不赞成,妹妹也在打工。 可是没法子呵,弟弟们要上学呢。我说你们的弟弟长大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们呀, 你们的牺牲太大了。你说会的,我们家姊妹都很懂事的。 我要你唱一首歌,你说真的不会唱歌,学会了的话,第一首歌一定献给我。我 说你再打传呼,别张校长前张校长后的,叫我大哥就行了。你说好吧。 当晚我唱了曲《想和你吹吹风》,你说总觉得得别人唱歌都有没你那股味呵, 那么陶醉的样子。我说是吗,你可真会说话。其实我想说我的心很乱,我在用心去 为一件事或人作出注解呵。我的初衷只是想帮你,给你一点安慰,让你初涉社会的 那种犹豫、那份单纯不至被世俗的浊流所迷失,走近你,走近你的心里,也许是情 不自持。 我说舞厅有奖金吗。她说得每天坐一个台,也就是三十个,才有百来元的资金 呵。而且客人一曲歌唱毕,都得鼓掌,否则扣五元;"迪斯高"不跳扣五元;不许串 台,否则扣五十元。我说那来这么多的规矩呀。我说怪不得我刚唱完,就有陌生人 在鼓掌呢。 有 一天我在上网, 晚上21:00你打了我的传呼,我去回了,你说大哥你今天能来 吗,我说今太晚了,过两天我去看你好吗。 过了几天,我和朋友正在餐馆吃饭,你打我的传呼,没等你的话说完,我说我 待会过来的。过会她又打来电话,说你怎么这么急,我不是要你来,我感冒了。 于是朋友开着车,就打了你的电话,也没跟她说干什么去。把你拉上车。 你坐上车,就有一位开玩笑了,说我们今晚开到武汉去,明早回来吧。我说你 别瞎说了,她挺老实的,别吓着她呀。果然话音未落,你嚷着要下车,朋友径顾去 开车,不理你,大约开了几里路,我说别这样呀,你可别惹我这小妹,她人挺直的。 别开这种玩笑了,往回开吧。你一脸的怒气说,你们要这样做,那你们找错人了, 打开车门,让我回去。朋友说,你下车自己走回去呀。到了一个加油站,朋友征求 其他人的意见,我说赶紧开回去呗。于是就把你送回去了。我对几位朋友说,你们 今天开的玩笑可太过火了。再这样我也得发火了。 我去找你,我说上次真是对不住你,你说幸亏你没帮腔,不然我算看错你了, 你说很烦,几次说话欲言又止,我说有什么心事呀,你说一是得罪了老板,二是她 的同学催你去深圳打工做缝纫,我说这也没什么呀。这地方反正你也呆不长,得罪 了就得罪了呗,他不是你远房亲戚吗。你说是这样的,有位客人在老板面前说我答 应他出去。老板认为没跟他打招呼,就自作主张。于是生气了,得罪客人于是拿我 出气了。我说这不是为你好吗。你的同学叫你去打工,在那儿虽说苦点累点,可是 赚的安心钱呀。你说你的同学在那儿水土不服,而且工作十几个小时,一个月才三 四百呀。我说你这不是吗,看看你才来了不到一个月就变得什么都有不想干吗,什 么都不愿干了,长期下去怎么得了呵。你说我真的只是想帮帮家里,因为我家的房 子准备做,我得寄钱回家呀。 还有一件事有点烦,你说。我追问几次后,你才说,我姨妈住的旁边住的一家 人,和姨妈关系挺好的一女的,看我还算本分,人又老实,做事勤快,托我姨妈说, 想把她儿子介绍给我。我问他是干啥的,你说是公交司机。我说要是司机开别的车, 那还真不放心,这开公共汽车嘛,还可以,你去了解一下呗。你对他印象如何。你 说不好说。长的有点胖,可他人还老实。所以我把我在舞厅里做事说给他听了,言 辞中有点拒绝的意思。我说,这样不挺好吗,这样你可以离开这里,去给他帮忙呀。 你说的是卖票呵。我说是呵,总比这儿好呀。 你说活着没什么意思,我真不知该相信谁。我说,你谁也不能相信,包括我, 你只能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大脑呵。你为这点小事就不想活了,你还走的不到人 生的四分之一的路呢,要是有一天你遇到更大的挫折,你该怎么办。也许你正处在 人生的十字路口,也许这一步会决定你的一生。你得好好想想,是走是留,你自己 决定吧。在这样的环境下,你会渐进地变得消极、玩世不恭、散慢。 你说我不是你的客人,同每一个客人你都不理他们,只有我,你才说这么多话。 我是你的朋友,更象是哥们。 我说那好,我给你出两点主意:一是马上离开这里,去深圳打工;二是与那位 继续交往,谈不成明年开年就去深圳好吗。 你点点头,说愿意选择第二条。我说别太注重对方的相貌,容貌都有会老去, 只有心的默契才是最重要的,也只有心灵才不会老去。在这半年里,你得自重,不 要与别人出去宵夜,更别喝酒(其实我也喝了酒呀)。对客人要有礼有节,你不比 她们呀,她们是活一天算一天,你得有目标,眼光要远些。要是你有什么烦恼事儿, 就打我的传呼,跟我说吧。但是我再也不会来了,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呀,我也不愿 在这里再看到你。 三 九月份,我的传呼停了半个月,你说打我的传呼老是不通。十六号的时候,我 去看你,你欢喜雀跃的样子,难道你真的在乎我吗?难道在我近而立之年会发生这 段明知没有结果、却又悄悄收藏的感情吗?就在那晚,我情不自禁地吻了你,那么 热烈而长久。我欢喜又害怕,但是我确实喜欢你,发自内心,为你的纯真、善良、 体贴、矜持,让我在近而立之年得到一最好的知已,我又何求呢?生活中我是一个 惜言如金的人,我不知道与你在一起,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话要对你讲,里面还带着 深深的关爱、浓浓的挂念,我的生命章节中一定有什么故事会如期来临,现在她真 实而具体地展现在我面前,让我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人说三十几岁的男人心扉如 钢门,只有似水的柔情才通用浸透它。那你就是这水的制造者。 那个月月底,找你找的比较多,生日那天,中午你打我的传呼,祝我生日快乐, 谢谢你,你让我感觉到在除家庭之外的那份牵挂与眷念。下午准备约你去吃饭,算 是为我的生日祝福吧,而且都有计划好了,买一束怎样的花给你,让朋友去订一生 日蛋糕,然后吃着长寿面,可惜下午打电话时,你有事不能赴约,我真的好失望, 人说女人往往爱把幸福定位在具体而实在的礼物上,往往一束花、一份小礼物就能 使她觉得这就是幸福。而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太注重虚幻的形式,也许为情 所困的人都有是这样吧。那晚,你打我的传呼,我一人独自去的,我把下午的计划 说给你听,你后悔得要死,你说本来这几天来的太密,本不想你来的,但三十岁对 一个男人挺重要,虽然是形式,你来算是你对我的弥补吧,别让这一生有太多的遗 憾。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唱了一曲《我不想说》,说送给我,并祝我生日 快乐,我真的很感动,也许认识你之前是不敢轻言感动的,但今晚的气氛、你的歌 声与话语,还有你凝睇的眼神,让我如孩子般欢喜。因家中打来传呼,九点半就匆 匆地走了。 国庆节放假七天,我害怕假期,固然它可以使我从琐碎的事务中解脱出来,但 我害怕独处,任思绪作一游魂,使我不能自己,找不着回来的路。国庆节前一天晚 上打你的电话,知道你没有假期,我说外面在放烟花呢。我独自一人登上高楼,静 静地看如锦的烟花开了又败,如昙花般短暂,似樱花般美丽。这是不是,最美的往 往只在一霎那的永恒。有时想活的真是太无奈,想见你却又怕见你,让我伤你太深, 我没有什么承诺给你,也不会,当我说,我们一起抛弃身边的人和事,去过另外一 种生活,你说那你所有的一切不就会从头再来吗,好不容易混到这个地步。我说怕 什么呢,只要我们还有手、还有大脑、还有两颗心在,一切都可以重新安排。你总 是劝我别有这种想法,你说那样你的肩能扛得住那么沉重的生活担子吗。是的,现 实真的太残酷,这也许只是一种假想,爱情可以清贫,但婚姻却是实在而具体的, 必须富足,如果不能让自己的最爱得到一种安逸的生活,那么这样的婚姻真的不会 长久,因为两个人在冲破世俗的重重阻隔已身心交瘁,还能抵挡得住生活的狂风恶 雨吗。也许横在我们中间的变量太多,谁又能保证以后的结局呢? 但是我们的感情放在世人面前,依然是不道德的,虽然这是一个开放的社会, 虽然我们并非活在别人的言语与目光里,虽然我们的情最真至纯,没有一点杂质, 没有物质的馈赠,没有相互的利用,有的只是心的交流,我们坚守着那道德的界限, 再向前迈进一步都有不是我们所希望的选择。我们的情如这地上的薄雾,说不定什 么时候就化了,它细若游丝,维系她的只是思念、牵挂、真心。每天都是在这种满 足与失落之间交错,在相见与分离之中回味,在谎言与真实之间游移,在淡泊与焦 虑之间徘徊。真是太多的缺憾丛生,我们却不能随愿选择自己想要的活法。你我有 缘,就得抓住,纵如飞蛾扑向熊熊烈焰燃烧,那亦无悔无憾;毕竟我们曾用生命的 某段时间去真心守护过,擦亮过彼此的心,今后也会用思念的经线、关爱的纬线去 织一袭美丽的华衣。 那几天,我去找你的时间最多,有时是约朋友一起去,有时是单独去的。与你 在一起,我有的只是心的平静、感觉活的真实,走后莫名的失落、烦躁、担忧常常 袭来,惊醒我沉睡的灵魂。有时深怕在呓语中道出你的名字,要是每晚都有借一点 酒精的麻醉得已入睡,也许不会胡思乱想,就这样,守着这样的心情熬过一个个如 同碎片的夜晚。 八号晚,我们很早出来,一起到公路上散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大 的胆,万一碰见熟人,那就完了。还算幸运。我们在公路边坐下,或说话、或默不 做声,真的是回到了从前的感觉,不,从前的感觉不一样,与你在一起让我真实而 年轻,轻松而欢悦,抛开了身边那些琐碎的烦恼、可笑的欲念,心真的静如止水, 就这样拥着你,直到天边泛白,该多好,不,就这样,一生一世相依相守。也许所 有的言语都有是多余,所有的担心慢慢适展开来,不再担忧你会欺负,被那么多欲 望的目光包围着。真的盼望这一天永远定格。 每天中午就给你打电话,九号至十七号那几天,舞厅的生意特别好,去了几次 总是被拒之门外,真的,隐隐的担忧,这样下去你会坚持原来的你吗?那一个多星 期心情真的太烦,怕你越走越远。有一天晚上去找你,客满了,约定晚上你下班后 打我的传呼。与朋友在街上逛了一个多小时,我的传呼还是没响,于是好的坏的想 法一起涌来。近十一钟的时候,呼机终于响了,你约我出去,我们在街上走着,心 里真的很慌,你说敏敏把你在这里做说给你师傅听了,有一天,在街上,你碰见了 你师傅,惊异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做,你说师傅从前待你那么好,对你的希望也很 大,而且端午节、中秋节也没给他送接礼。以前送接礼的时候,总是说你又没赚钱, 送什么礼,待你明天赚了钱,再讲那礼性就行了。你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真的 不知是什么滋味,你是不幸的,如你这般年纪的女孩也许在大学教室里看书、听课, 也许有的已参加了工作,与恋人相约在月下,而你呢,过早地分担起家庭的重担, 你的那份孝心、那手足情、那体贴理解、那单纯善良、还有那苦衷有谁理解呢?但 你又是幸运的,有那么多人在关心你、在意你、劝导你,包括我,这也许是金钱所 难以做到的,也许这一切的经历会成为一种精神财富,让你在徬徨时依然执着,在 艰辛时依然笑对,而心是自由与充实的。不是有句话说过吗:伤了心望望天星月如 钩,欢乐时别太狂小心碰头。那就是永远保存一颗平常心,没有大喜大悲。 第二天,你打来电话说,昨天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被两个人追赶,胳膊也被砍 的流血,而我却站在一旁冷笑,不帮忙也不做声。我说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你 说自己也弄不清楚。你常说从前一个要好的女孩子曾经问过你,假若你爱上了一个 有家的男人,他也爱你,你也深深地爱着它,但他永远也不会给你一种什么样的承 诺,你会怎样?你笑着对她说,我怎么办,我不会有那样的假如的。但是这样的事 情却真实地展现在你面前,人的一生真的不会如当初所设想的蓝图呀。是的,我不 会给你什么承诺,也许你现在爱着的就是一个不轻易言爱、不轻易给人什么许诺的 我呀,否则我也将不是我。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如果我弃道义与责任与不顾, 与你携手共赴那渺茫的前路;或者如果总在你与家庭之间游移,在诺言与真实之间 徘徊,对你依然不算公平;无论那种选择,感情的砝码倾向任何一边,都有仍是不 道德的,我的心依旧会背上沉重的十字架。但是能够在你我之间做到无话不说,去 交流这些内心深处的核,也许算是一种缘份吧?我知道我们的情结,是永远无法打 开的,一生之中曾经为谁焦虑为谁牵挂又为谁担忧,那种刻骨铭心的记忆,那如碎 片般难以缝合的不眠之夜,那华灯寂寂的长路,还有你发际的清香,常常令我留连 往返。 你走了,我在灯下读着书,生活又回复到原来的模样,不,不一样,去体验那 些温馨如初的过去,心也慢慢舒展开来。看过一篇文章,讲有一人觉得生活很沉重 就去问哲人,哲人给他一个篓子,让他在那条沙砾路上走一步就放一块石头进去。 那人到了路头,他对哲人说感觉越来越沉重。哲人说,我们来到这个世上时每人都 背着一个空篓子,然而我们每走一步都有要放一些东西进去,你放的不仅仅是精心 从世界上寻找来的东西,还有责任,当你感到沉重时,你应该庆幸自己不是总统, 他的篓子比你大的多,也沉多了。是的呵,事业、爱情、亲情、家庭、友谊这些石 块你哪一样也不能拿出,所以你没办法减轻这沉重。你常常试探地问及我的家庭, 你现在可能不会明白,一个男人在单位处理完公事之后匆匆忙忙地奔向菜市场,又 匆匆地赶回家中,为的是那份责任,一边飞快地翻动锅铲在做几个人的菜(有时是 一大群人),一边擦拭着被油烟蒙上尘雾的眼镜,还有,还有处在亲情与婚姻的夹 缝中,任何偏袒的话语及眼神都将成为一场战争的导火索,但是他还要得装得很坚 强,一种泰山崩来不变色的气慨,一种圆猾狡诘的处世态度,外表不算潇洒但还要 洒脱,事业不算显赫但要有小成,因为他是这个家庭的重心与支柱。暂不说他的婚 姻是如何的无奈,他也不想让这成为脱离城堡的籍口,有些事情并不是按我们的逻 辑去进行简单的加法和减法,来揣测我们无法预卜的未来。有人说婚姻如鞋,合不 合脚只有自己知道。有人说二十岁的爱情是幼稚的,三十岁的爱情是轻佻的,只有 四十岁才是成熟的爱情。三十岁的男人大多事业有成,生活阅历丰富,但我喜欢进 行心的交流,有一个可以倾听你为你分忧相互牵挂思念的知已就足矣,走的太近让 我觉得有点变味,看到一篇文章说,自由撰稿人在火车上与一性感的姑娘发生了一 段奇遇,那女孩懂英语,还有不俗的情趣,看起来也很有钱,她可以用英语与他交 流原版英文的某部作品。但是最后男主人公终于招架不住,因为那妇人明确邀他去 她的住所。 男主人公说"现代人都得孤独,我可不喜欢色情,就好比同样的色彩, 同样的肉体,蝴蝶叫人喜欢,蛇却叫人厌恶。这样的艳遇叫我胆颤。" 现在你走了,我含着泪写完这一切,从前是不相信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的,总 觉得它浅溥,幼稚,也许写它的人还经历过那些故事,只是放纵他们的想象力。我 的心很难平静下来,你我隔着的也并不是万水千山,而且有那些阻隔也能执手的情 侣们也并不鲜见。也许你我的故事并未终结,我会在一个秋阳高照的午后,或小雨 纷飞的夜晚等着你的到来,真的会有太多的话要问要说。 四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 寻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一切语言都是重复一切交往都是初逢一 切爱情都在心里一切往事都在梦中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一切爆 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北岛 补记: 今天上午你打我的传呼,你说问我还好吗,其实所有的伤楚与被误解、猜疑、 委屈我都会默默地一个人独自忍受,不会向你道出,因为我不想你因我而担心,从 此断绝交往,使你我形同陌路。你说你又回到那里了,我大骂你,真是朝令夕改, 那么的没有主见,那么的幼稚,我真有点被欺骗与出卖的感觉,难道我那么多的话 你真的不理解吗,那些带着深深关爱的话如风般在你耳边吹过,一句也没听进。上 周末晚上老板、老板娘打电话叫你父母来,说你失踪了,因是你父母托他们照应的, 所以你不知处向要向你父母解释清楚。你老实懦弱的父亲轻信了老板的心机,天呀, 你们的心机加起来的总和也抵不上老板,一面是对你父母许诺要如何管紧你,如何 照应你,一面是压榨,近似虐待。你说没有人理解你,连我也不理解你,本想听到 我的安慰,却在责骂、讥讽你。是的,如果这些刺耳的话都有不能使你警醒,那你 也不再是原来我曾经深深挂念的你。你只是你老板与父母赚钱的机器,你的牺牲太 大,难道金钱能买来名节吗?没第二个人会对你说这样的话,今后也没人再对你说。 我本不想说,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上周五有人跟我那位说我去了舞厅,你问我们吵 架了没有。即使她不知道,我也不会去任何娱乐场所,我曾经发过誓。我没有回答, 因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呀,那么好的借口都不能使你离开,那 么大的打击都不能使你感到害怕,那么多的讥讽都有不能使你惊醒,我的这么多的 委屈、误解只会徒增我的伤痛,如在伤口撒一把盐。你说顺其自然的结果就是这样 吗。我说是的,我也不想这样,就算我白认识你一场。看你在这里能坚守自己多久, 我拭目以待,说不定下一个进去的是你,第二个FF。我冷笑。你说白天我不在这里, 谁的电话也不接,晚上六点来上班,不跟任何人接触。你在那边哽咽着,说你的内 心是不想在这里做呵。我说,嗯!别把事情想象的那么简单,原来的你是这样的吗, 我可记得你原来说过的话,现在的你呢,又是怎样,我是一个旁观者,难道说你没 有变化吗。你说过了年就走,走的时候打我的电话。我说你是轰轰烈烈地走,还是 悄无声息地走呀。别让我吓一大跳呀。是的,外面哪有这么好的工作,这么高的工 资,这么逍遥轻闲,我在努力讲极尽讽刺的话。 真的,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所有的结局都有已写好,所有的泪水都有已起程。 我还能再说些什么呢。我在以我的声名、家庭作一场堵注,那就是以你的离开这个 环境为目的,我只想用仅存的一点真善去警醒你不要在这种环境中迷失自己,同时 我还在努力地打听有没有你合适的工作。我能做的也许只有这些,但我不会后悔, 因为注定有一段孽缘在你我间发生,从相识的那一天起;有一种切肤之痛在你间划 开,从眷念你的那一刻起;你我的心结永远无法打开,我将背负沉重的十字架去踽 行,因我终没能使你从一场恶梦中醒来,纵然你有千种理由、万般无奈去为它作注 解。 今天我只有把泪往心里咽,去化作键盘上那一个个字,心在哭泣,泣的是你。 当你说你把工资都如数交给你的父母,只留下每月的生活费一百元,早上不过早, 只吃两餐,而且多是粉丝。我甚至开始憎恨你的父母,以自己女儿的青春、名声、 幸福去作典当,那就是无能;也恨你的单纯、少主见,那是无知。也许那样的环境 中少了一个时时提醒你的人,你的路还得走下去。生活是一张网,世俗是一条河, 谁又能抵挡住欲望渲泻的河流,守得住那如小溪般淡泊的心,谁又能真的悟破红尘 中的恩怨,解开那纷扰的网,有一个故事说,一次有个小孩摔破了碗,怕回家大人 骂他,犹豫之后还是回去了,大人骂了他,第二次摔又破了碗,犹豫之后还是回去 了,大人又骂了他;第三次的时候,摔破了碗,很晚才回去,大人问他,他撒谎说 碗早就拿回去了。大人半信半疑,也没有骂他。后来这孩子成了经商的奇才。是的, 人生下来本没有善恶之分,只是环境让每个人都在变,变得让自己都不经意。在没 有我的日子里,你得善自珍重,请不要嫉恨我,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匆匆过客,不 会从你的生活中带走什么,也留不下什么,如果有的话,只会留下深深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