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知道,再说吧!” “那现在我陪你去江边散步吧!” “你家里人不管你?” “哎呀。你怎么管那么多!走吧!”说着,端木晓璐拽起冥海就把他拉上了 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江边。” 车开起来了,冥海拘谨地坐在晓璐旁边,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冥海和晓璐, 时不时笑一下。 冥海不耐烦地问道:“喂!你有那么高兴吗?总笑什么?” “哈哈,我就是看你,上车这么长时间,一句话也不和女朋友说,一直板着 脸,闹别扭了?” “谁说她是……” “没有,他一直是这样的,在车上喜欢看风景!”晓璐把话抢了过来,然后 对冥海粲然一笑。 没过多久,车停在了江边的台阶前,晓璐抢先付了车钱,然后拉着冥海走下 车:“哇,这儿空气真好,不是吗?” “嗯!” “咱们喝点酒吧,就算是为了庆祝你已经成功地结束了初中生涯!” “好!可是你能喝吗?”冥海真有点担心。 “我?!唉!舍命陪君子。当两个人坐在江边的台阶上,喝着从小卖店里买 来的一兜子啤酒时,冥海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他担心的不应该是晓璐能不能 喝的问题,而是够不够喝的问题。冥海的第二听刚打开,晓璐的第三听已经喝完 了,而且面不改色,但是冥海已经是晕晕乎乎的了,虽然神志还算清醒,但坐在 他面前的已经是”三个“端木晓璐了。 其实现在能老老实实地遵守学生行为规范的未成年人数量微乎其微,学校里 那几个无比珍贵的品学兼优的标准“五好”学生,多数也是家庭条件很差,成了 逆境成才的典范。但就是这些“典范”,弄不好哪天还做出一些让现在的城市孩 子无法理解的事情。 就拿喝酒来说,当你举起杯强颜面对他说两句客套话“大家同学一场,算是 有缘,为咱们的未来干杯……”说完自己都恶心的时候,他会更恶心地皱皱眉头 :“不行不行!哪能喝酒?!哪能喝酒?!”然后用茶水给你顶回去了。等到大 家差不多了的时候,他来劲了。那个谁谁谁,那个谁谁谁,不停地敬!最后撂倒 整个场子,就跟没见过酒似的!等到没人奉陪了,自己要碗大米饭,就杯小啤酒 胡吃海喝一顿,然后打包走人,扔下战友们,留下镜面似的一个个盘子。等到剩 下的这些人慢慢清醒了,有人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回事?!”然后一个“靠”字 跟上来,其他人正在疑惑他“靠”什么的时候,看到眼前干净的盘子就会再加上 个“我靠”,更有甚者,会磕磕巴巴说了句:“打……打劫!”然后摸摸自己的 钱包。想想多么有喜剧效果啊!所以说现在中学生基本上无人不沾酒。在酒桌上 不怕叫嚣的,就怕装纯的! 端木晓璐碰巧就是! “你……你可真行啊你!这么能喝!”冥海借着酒劲,和端木晓璐大谈人生, 畅想未来,而晓璐只是耐心地听着,从没打断过一句。冥海在她的眼里俨然就成 了她的偶像。 当冥海的第N 听酒下肚时,他已经没办法再走直线,说话也有点儿不清楚了, 晓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拽上车。 “金河小区。” “我不回家!”冥海喊道。 “为什么?那你要去哪儿啊?” “不,不回家!家里也……也没意思。” “唉,算了,还是先上我家吧!师傅,去丽景家园!” 一路上,冥海东倒西歪,没有一刻安静,“晓……晓璐……嗝,你知道吗? 你……你其实也、也挺可爱的!” “是吗?”晓璐脸红了。 “可是……嗝!可是你……”冥海的声音越来越小,晓璐一看,他已经头抵 在车窗上睡着了。 等到冥海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陌生,低低的天花板上面贴着一些粉色的饰 物。他很快把下午发生的事重新“播放”了一遍,对,这一定是端木晓璐家。他 坐了起来,这间屋子很明显是女孩子的房间,粉色的色调,地毯是Kitty 猫的图 案,墙角摆着四个大娃娃,靠左侧还有个粉红色的梳妆台。冥海的衣服还整齐地 穿在身上,他站起身来———头还是有点痛。看了看表,还好,不算晚。他推门 走出去,端木晓璐正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卡通片。 “呀,冥海,你醒了?!” “嗯。”冥海上下打量着这间房,“我怎么会在你家?” “是你说不要回家的。” “是吗?”冥海想了想,“我真废物,就那么点啤酒,结果跑小姑娘家里来 了。” 端木晓璐笑了笑。 “你自己住?这屋怎么都是你东西啊?” “对啊,我爸爸妈妈都在外地。”她抱着一个大娃娃,一直盯着电视。 “你怎么把我弄上来的?” “我找了楼下两个保安,他们可不太愿意干!” “那谢谢你,我……我要走了。” “嗯,走吧!”端木晓璐的眼睛一直都没离开卡通片,没有看过冥海一眼。 “嗯,那我走了!” 冥海走进电梯的时候一个男孩正巧从电梯里出来,个子挺高的,绝对属于迷 倒千万少女那种类型,在电梯关门的一刹那冥海隐约看见那个男孩正站在端木晓 璐家的门前。 冥海想了想,有点后怕。首先是自己喝醉了,人家一女孩,万一自己酒后乱 性禽兽不如,那自己可就真栽了!再一个刚才那个男孩要是真找晓璐的,再早来 一会,看见自己睡在她的床上,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会乱想的,一定对晓璐的声誉 造成影响,要是男朋友就更别说了,估计自己还没醒酒就被别人打死在床上了。 这是冥海第一次喝多,冥海觉得有点可笑,第一次喝多竟是跟一个连话都没 说上几句的女孩。 回到家,还是没有人,冥海走到钢琴前弹起了与他久违的世界名曲,从贝多 芬的《致爱丽丝》到肖邦的《前奏曲》,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酣畅淋漓了,现在 是半夜十一点多了,冥海却没有丝毫困意,可能是由于他不久前刚刚睡醒吧(在 端木晓璐家)。 他无聊地在家里四处转悠,从一楼到二楼,从二楼到三楼,每间卧室,每个 卫生间,他就像一位客人,在别人家里参观一样。当走到父母的卧室时,他停住 了,他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张全家福,看了好久好久。今天是他考试,别人的家长 都在考场外焦急等待,考完后,又都会安慰自己的孩子,并且像迎接凯旋的战士 一样把孩子接回家,让孩子感受亲人倍加呵护的温暖。而他呢?只能跑到江边喝 酒,然后到别人家睡一会儿,回到还是空无一人的家。爸爸妈妈就连个询问的电 话都没有打来。不过,他理解父母,他一定会为了他们也为自己不惜一切成为最 棒的。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不知道父母还记不记得。 这时,来短信了,他急忙打开手机:“儿子,爸爸妈妈现在都在纽约,你今 天考最后一科,考得还好吧?爸爸相信你!既然考完了,就放开玩吧!别回家太 晚了。” 对呀,纽约时间比这正好晚半天,爸爸一定是按纽约时间算的,哈,他们还 没有忘,呵呵!冥海想着想着高兴地睡了,就趴在那张全家福上面。现在是次日 的一点三十,冥海!生日快乐! 早上,冥海被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 努努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