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 作者:文轩 自七月十七日在丹东鸭绿江口与来自江苏的忘忧草相逢之后,截止目前已过 半月,从中国的最东北到首都北京到被国人戏称为“中国最大的农村城市”天津 开始,以至甘肃省的大西北荒原,历行几千公里,最直接地感受到了来自熟悉和 不熟悉朋友的最亲切地接待和热情的感召,期间拥抱了无数次,KISS了无数次, 欢聚了无数次,我无法用语言一一地记录下他们的点滴以及带给我的全部,但我 用心一直在感受,我可以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异乡朋友深情地问候和缱绻情长的祝 福。 经历的人群我可以写下他们真诚的笑脸,却写不完她们洋溢的热情。 经历的风景我可以写下他们大致的轮廓,却写不尽悲水秋歌一线天的豪迈与 悲壮后的恢弘。 那就让我用最简单的形式,以最真的心情来走马观花地描述他们吧,我想这 是我此次旅途中唯一可值得记下他们回报他们的方式了。 (1 )7 月17日相逢鸭绿江 虽已过了数日,记忆中的忘忧草那张活泼俏皮的笑脸依然呈然在眼前。我不 想再擂述我们相逢的契机和相逢的场景了,只想把印象中的忘忧草一一地在记忆 中回拢,那是怎样的一张笑脸呢?一张质朴地让你心无设防地笑脸,披肩的秀发 垂于耳际两旁,温柔的声音笑起来却又爽朗适中,既有江南女儿的娇柔妩媚,又 不失北方女子的豁达与宽容。 草草来丹时适逢鸭绿江下起大雨,穿着单薄旗袍的文轩一直被草草热热地身 体和温暖的双手簇拥着。感觉自己不是东道主,而倒成了草草照顾的对象。 不知道是丹东人的好客,还是忘忧草自身的魅力,在丹东游玩的间隙,我们 总是能在冷雨的天气享受到来自出租车司机,来自照相馆老板,来自陌生朋友最 主动最热情的服务,江城的冷雨犀风并没阻挡我们前往鸭绿江看朝鲜看江桥,前 往锦江山看丹东市貌的兴奋。久居小城,其实这样的玩心和心情几乎很少,只有 朋友来了不亦乐乎,才能有此闲情逸致揽大好河山,游风光无限。 草草的率真一直是被感染的对象,而草草对文轩的牵挂也一直伴随着我途行 的日子里,几句简短的问候信息不时响在耳旁,总是被她的热情和关爱包围着, 被她细声细雨的柔媚娇宠着,不知道是江南女子的温柔纵坏了我,还是北方女子 的不羁痴情着我,我始终处在半醉之间。自丹东一行,到火车上的一幕,直到北 京站外与大家的亲切相逢,我被幸福的潮水纵涌着,被朋友的热情冲刷着。我始 终可庆幸的说7 月17日将成为我记忆中的一个美好印象,也是我继与无物,依白, 阿风等朋友会晤之后又一次最真切地回眸。 时过多日,却依然会想起一幕,那是躺在床头与草草比较谁的脚漂亮时的情 景。最后文轩自卖自夸地戏说自己的脚漂亮。想起来可笑至及,不过当时两双脚 举在空中摆出迎风招展的姿势却又可爱地要命。床是儿子的床,可为了远方的阿 姨能睡个囫囵觉,儿子是主动为阿姨让路的,所以那纹着小白兔子的床面就成了 我们俩相互臭美的空间,姐妹间是没遮没拦的,姐妹间是没空没落的,只要彼此 投缘,我庆幸在我简单淳朴的居室中,能留下江南女子的足迹,我庆幸在我儿子 温暖的棉床上,能与这样一个真切的女子同床共枕。 虚拟的网络,往往就是这样真实地再现真情一幕,虚拟空间缔结的友情往往 比现实生活来地更自然更随意更淳朴。 在这次旅途中,本不想写下家乡的一幕,但忘忧草带来的南国风韵却又如此 真切地让我不能释怀,就以这篇简单的文字祝福南国女儿,我的姐姐一生好走, 我们的友情长存。 (2 )7 月18日列车上的插曲 如果把生活浓缩为平淡的话,那在行进的期间索上几个逗号和一个句号就够 了。可对于文轩成长的旅程来说,经历了那么多起起落落,悲欢离合,引用了无 数次疑问和感叹号,在人生归于平真的旅途中,一直在激进,哀乎,亢奋,以及 平静中摸索前行。 7 月18日,这个吉祥的数字成为我记忆温床中又一朵标新的奇葩,在我心灵 的燎原上拨起一股荡漾的春风。 傍晚六点半左右,当与忘忧草背着包裹顶着淅沥雨丝来至站台上候车时,却 与列车上一名熟悉的乘务员小武意外相逢。 四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也是这列进京的列车,我于莽撞中 走进车厢,认识了他,当时还有一名乘务长老郭,他们热情的态度,消化了我对 乘务员的芥蒂,于是在后来的时节里,我们总是有足够的时间去喝酒,去玩耍, 去畅谈,他们把北京人最真切的热情和质朴送给了我,把铁路人面对一线行车的 艰苦却又苦中求乐的境界传输给了我。我一直用一种特殊的喜爱去关注他们,接 近他们,我的笔下有过他们不羁的情怀历程,有过他们为人处事的杰作与幽默, 更多的则是对他们灵魂深处的解剖。后来,由于工作调动,他们离开丹东改乘上 海和苏杭一带了。由此也拉开了我与他们的距离。 没想到,四年后的今天,依是这样一个充满湿味儿空气的夜晚,依是华灯笼 罩苍茫夜色的站台,那张熟悉的轮廓一如昨日的清晰与明朗,只是唯一遗憾的是, 缺少了与他当年同组的老郭,却多了一个美丽的江南女子。 不知道对我来说,这样的旅行是失落的还是快乐的? 列车载着一路的调侃,载着一路重逢的喜悦,载着一群年轻人欢娱驿动的心 跳向北京方向进发。席间,谈起了这些年的变化,谈起了四年的生活,谈起了那 逐渐淡化的友谊,问起他为什么再返丹东至今都没找我?他一句话却让我心泉注 涌。这才知道,非典之时他就调回“北京——丹东”乘务组,因是从疫区来的人 群,怕给我平稳的生活和工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未来打扰我。我摇头 苦笑。让我怎样来形容你啊!我的朋友? 自认识你的那一天起,你就一直用默默的方式,用急我所急、想我所想的诚 恳关注文轩的每一份欣喜与感动。 文轩是幸福的,身在铁路大动脉的阵营中,一个平凡的乘务员都能如此真切 地支持与理解着你,还有什么失落可言呢? 我始终庆幸自己生在平民阶层,能最直接地感受来自一线职工的清苦,来自 劳苦大众真正的艰辛,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辛酸与平淡。一个人没有一份厚重的人 生旅程,是写不出诸多的沧桑与岁月吻痕的,即使写下也是苍白无力。 我是幸福的,当然这份幸福只有自己切身地去体会。我是幸福的,无论走到 哪里,无论做什么事,总是有一个几个默默关怀你牵挂你的朋友与亲人。这就是 来自朋友的热忱。 一路睡得踏实,梦乡中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美丽的雨夜,那送我一把绿 格子伞的老郭大哥以及这位亲切的乘务员小武在我梦乡中走来,一切如昔。 不知道此时,忘忧草的梦里会与谁同行,那是遥远而又渐近的北京吗? (3 )北京站热浪侵袭 古老的北京城陌生而又熟悉,陌生的是我始终对其悠久的历史文化不甚明解, 熟悉的是我已记不得这是我第几次踏进北京。北京的故宫,北京的天坛,北京的 长城,北京的地铁天桥,北京的颐和园,北京的天安门,以及老北京的沉默与庄 严都在我记忆中留下方寸天空让我于闲暇时间慢慢梳洗。但并没有给我足够的体 会去酝酿我梦中的北京,可北京的人群北京的朋友留给我的印象却铸就了永恒。 当走出北京站,站在烈日当空的阳光下,烘烤的焦味儿铺天盖地的袭来时, 才知道夏日的北京热浪上涌,仿佛无数只蚂蚁出洞慢慢侵蚀你冰灼的心情。这就 是非典过后的北京吗?洋洋洒洒的人群,车水马龙的街道,郁郁葱葱的枝头,于 平静和喧哗中感受着非典后的北京一种安宁与祥和的心绪。她经历了一场空前风 暴的袭击,又于顽强中伫立起新生的风采。 北京的焦味儿并没阻滞我肆意勃发的情绪,因为我知道,几分钟之后,将有 我期待已久的熟悉和未熟悉的朋友相继来临。 于是在翘首期待中,迎来了玫瑰的清香,花非花,深闺女子。三个温婉美丽 的女孩子似一朵朵出水的芙蓉让北京沉闷的天空瞬间充盈着惬意的凉爽。在论坛 上,与深闺女子交流的机会最多,与玫瑰清香妹妹倒是少有交流,而花非花则是 我第二次在北京与其相遇,和昨日笑靥如花的她如出一辙。温和而平静,少言细 语,如一注和馨的清风在你心头掠过一丝涟漪,给你以遐想的空间,让你在快乐 中感受她的不温不火,细腻、美丽、宁静,似小溪涓涓,流淌出浪花的波纹。 玫瑰清香妹妹出现得倒使我颇显意外,热情爱笑直率是她的性格,这点倒与 文轩有些相象之处。印象中的玫瑰是那种属于二十几岁的女孩子,一个涉世不深, 刚出校门不久的大学生。可是当充满阳光般朝气的玫瑰欢呼跳跃在视线里时,我 才知道她的实际年龄与她的身份是如此不符。当她以最幽默最率真的语气冲我盈 盈一笑时,颇显成熟的底蕴慢慢渗透出来,有几分怜爱又有几分乖巧。走路时暗 羡她的模特身段和模特步子,迈得是一条直线,步伐不紧不慢不缓不急,张弛有 度,平稳中夹杂着酣畅林淋漓的质感。但不同于模特的是她的腰枝并不扭动,保 持平衡,身板硬挺,走起路来似风又似雾,有赏心悦目的视感。 深闺女子的出现镜头有些赋予戏剧性,本约好在天津车站搭乘同一列火车, 由于她偷睡懒觉而忽略了时间的参差。只好相约北京站。当我端着手机见到她时, 她正一手举着话机一手举在空中,比划着:“我在这,我在这呢!我在快餐厅的 门前啊!看到我了吗?”我心中窃笑,蹑手蹑脚地想扑上去给她个猝不及防时, 她已发现了我,于是象预料中的那样热烈拥抱在一起。叽叽喳喳、欢呼雀跃,五 个可爱的女子在北京站的街头就这样胜利会师了。表情是兴奋而平静的,心却揣 着蹦跳的兔子,怀着各自不同的欣喜与激动,挽着手,相互依偎着聊着奔向一家 消暑解闷的肯德鸡快餐店。 心中一直有个美好的愿望,就是在我旅途结束时,好好用心地写写她们,描 述她们带给我的清新与淳朴,可笨拙的笔思忖了许久,落在我纸端的依旧是这些 流俗的场景,一场真情交融的片段。我真得无法写全她们,因为每个人的身上都 带着各自不流俗的底蕴与或厚重或单纯的韵味儿,当然也有女孩子共容的娇嗔与 羞怩。 休息片刻,坐上公交车途经一小时的漫长等待之后,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进 入了一所有鲜花绽放有芳草扑帘的“御花园”,园中景致颇雅,一排排纵横交错 的楼群彼此林立,满园的芳草葱树琼花点缀着崭新的楼房布景,这里就是下榻的 玫瑰寓所。 北京的天总是多变得很,当一行人稍息洗蔌来至花园小耍之后,中午还是阳 光普照的老天却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一片乌云笼在天际一端,罩在花园的当空之 上,有一点夜来香突然绽放的冷艳。蹒跚在雨中的街头,找到一户“蜀乡人家” 小店,坐下。五个女子唱起了腐败的一出戏。自古有三个女子一台戏之说, 不知道这五个女人会有怎样一番较量呢? 菜过五味,茶过五盏之后,在露天的遮阳伞下,悄然而坐,围成一团,以桌 子为核心,以毛豆花生米为小菜开始又一轮促膝长谈。雨渐渐地小了,遮阳伞上 没有阳光的沐浴,却淋沐着细雨如丝的缠绵。身旁的路人不时地加入到遮阳伞下 围圈小坐,品茗夜色中湿味儿的沉香,小吃店的老板热情地招呼着,征询着饭客 的意见,小街在傍晚蒙昧的视线里呈现一片宁静,姐妹几个说说笑笑,或温言细 语,或开怀大笑,或茶盏交错,虽没有美酒飘香,却有浓郁的茶韵飞扬,在默契 里享受着晚夜来临前的芬芳。 很荣幸能在御花园的小憩里享受玫瑰寓所世外桃源的花间小唱,主人热情好 客,宾朋皆大欢喜,不知道何时会再次走上园子中的花间小径,与众家姐妹携手 同行? 细雨婆娑中送走了花非花,又在一个黎明没有来临之前等待新一轮太阳从头 顶升起…… (4 )周末喜相逢 雨后的北京有了稍许的爽意,一夜香眠的晨景在眼前又明媚起来,或许是因 为即将迎来久已相闻却又未曾谋面的朋友。 熙熙攘攘的北京站,人头攒动。当一行四人摆好最佳姿势期盼一个戴眼镜的 叫凤姐的女人能突然出现在出站口的视线时,电话里却传来了她已与走出密林相 约在北京站的天桥下。 几番折腾,终于在天桥的一端与凤姐相逢。成熟端庄而不失文雅,论坛上的 凤姐以幽默、风趣、调侃的行文风格活跃在秘室和竹林,生活中见到她时依旧如 论坛上的幽默与活跃,身旁接站的有此次北京之行唯一见到的先生“走出密林” 大哥和一位娇小娟秀的女孩儿“桀骜不训”。 拥抱和亲热的问候自不需多言,六个娇弱的女子同挤在密林大哥的车子上, 在北京的街道上飞驰。没有尴尬,没有生疏,好象我们就是多年的战友,多年的 同学和多年的老朋友。一路欢歌笑语溢满车内,而唯一的男士走出密林把着方向 盘的手不时地拂拭脑门上的汗珠。不知道是北京闷热的天气诱使他略微发福的身 体经受不起热浪的侵袭,还是身旁的凤姐与几个叽叽喳喳的妹妹善意调侃的戏谑 让密林招架不住? 可以说他被幸福包围着,因为天上呼啦一下掉下这么多林妹妹;或者也可以 说,他是痛苦的,“三陪”服务不仅要安排得周到圆满,搞好接待住宿工作,还 要频繁地上镜与众家妹妹顾盼回眸。 一家湖北风味的“楚人香”酒店成为我们欢聚的栖息地,期间的特色佳肴 “凤爪”成为姐妹几个嬉笑凤姐的话题。憨厚的密林大哥吃完饭先行一步,而我 们却围坐桌旁,以急切与期待中迎来了雁归来和她的同学,一位西安的姑娘。 雁子仍是小鸟依人状,一对大大的酒窝,亮亮的大眼睛忽闪着夏日的多情。 只是感觉中稍比以前胖了一些。羡慕她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仍有劲长丰润身体 的势头,只可惜文轩喝凉水都塞牙的弱不禁风却常伴我左右。 不说不笑不热闹,没了男士的包房里,瞬间充盈着无法言喻的嬉笑。雁子是 个活跃的人物,说话的速度也是不紧不慢,在细声细语的道白里穿起了一串串爆 笑的话题,凤姐更是侃侃而谈,与网络上的形象没什么太大的出入,爱说爱笑, 脸盘上时时呈现一盘秀色可餐的佳肴。那个叫桀骜的小姑娘,笑得最甜最美,洁 白的皮肤映衬着那身淡蓝色印花的旗袍,看上去清清爽爽,雅致而不失单纯。据 说她还是无物的学生,想象一下:一个有些古板,书生气十足的无物竟然调教出 这样一个鲜亮爱闹的学生,听起来可笑,不知道是无物的功劳还是人家自身的博 学与乖巧? 爱美女的玫瑰非要拉上漂亮的大堂经理,一位身着黑色制服的女孩子合影留 念,在那瞬间,我突然意识到她仍旧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即使她说话的语气,她 走路的姿势成熟而显风韵,但笑谈间的举止依旧是如三月的桃花映满枝头的灿烂, 火爆热情又带着恬淡的温雅。 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北京之行只是我此次去天津公出一个停驿的小站,偶 然相逢的场景可以写进我匆忙的旅行生活,可以保留一份弥久香浓的沉凝,但却 只是匆匆的熏风转瞬即逝了。也许心底会在某个时刻的一角突然想起她们,念起 她们,怀想那两天的美丽与浪漫。但我知道那只是回忆了。 “楚人香”浓郁的芬芳依旧扬洒在北京闷热的街道,烈日的北京仍是鲜花簇 拥,车水马龙,背着包裹拉着深闺与众友告别,那一刻似有千千情结尚未离散, 那是因为你吗? 带着兴奋,也带着遗憾离开了北京,兴奋的是我见到了密林和众家姐妹,遗 憾的是却未看到一年前笔会时相逢的同乡阿风与芳邻。 失落吗?有些吧。 感慨吗?也有些吧。 不管怎样,路还是要走的,乘上去天津的汽车,阔别北京,那古老的城墙渐 渐淡出了视线,而天津车站却在视线中一点点丰盈。 (5 )遭遇险情 天津作为沿海城市,印象中感觉空气应该是清新的,民风是质朴的,城市是 绿色的,所以在我踏上天津这片土地开始,我就在领略有“中国最大农村城市” 传说的天津城淳朴与浓郁的风俗民情。 天色接近傍晚,大约六点钟我们抵达天津站。 深闺揣着一路的兴奋和疲惫回归她的小家了,在顾盼回首的依恋中匆匆而去, 我在写着标有接站通知的告示牌下与接站方的两位负责同志一一握手。两位皮肤 黝黑,说话一口津味儿的男同志接待了我。一位是贾工,一位是阎工。而我在单 位接到的铁道部下发电报上却明明看到接站人是“闰工”。我张口一个“闰工” 你好,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这才知道电报上打错了字,而闹出不止我一人叫 错的笑话。交流中得知阎工还曾到过我的小城,那有他们与朝鲜人合作的边贸生 意。 于是在等待另一班车进站的间隙,匆匆聊了几句,聊起天津沿海的发展,聊 起天津大麻花,聊起海鲜的风味,与一位司机同志就海鲜风味拉起了黄瓜架,他 说天津的海鲜正宗地道,渤海湾出炉的海鲜没有土腥气。我却说黄海边的螃蟹是 出名的上品,保准你吃了一口想两口。于是打赌在即将到达的目的地品尝走上餐 桌的海鲜,届时与我再作争论。 列车晚点了,已接到的几个随行的客人颇有点懒散的样子让接待方的同志显 得为难,于是我们临时换乘一辆中巴朝目的地天津郊外的汉沽区进发,而接站车 还要等候晚点的列车。 中巴车象脱缰的野马飞驰在不算宽阔的街道上,漫出熙熙攘攘的人群,逃出 城市的蒸笼,飞向苍茫原野外的林荫公路。路上不时停车,有行人上车搭脚,我 的座位旁悄然坐下了一位面目清秀举止稳重的中年女人。 于是沉默的旅行因为有了邻桌的大姐而多了几分欢娱的生气,顺嘴聊了起来, 家庭、婚姻、生活、工作,天津的特色风景,汉沽区的发展,周边城市的至情至 理。很愉快的旅行,很畅快的交谈,聊天知道这位大姐是天津市广播局的,于是 默契产生,相互交流电话号码。就在我们相互搞小动作时,突然一个急刹车,在 听到乘客一声“啊”之后,中巴喘着粗气停泊在街边,而车身旁就是一条深约三 米深的沟壑。 只是我们俩因为彼此聊得投缘而躲过了这场惊吓。事后才知一辆小车突然横 插线路,中巴为了躲避才没致酿成车祸。其他人面面相觑,只有我们俩抱头大笑, 相拥而泣。我们很幸运,在突来的灾难面临之时,我们没有任何戒备心理,所以 我们没有后怕,只因为萍水相逢。 短暂的相识会铸就一生的永恒,我总是会在这样的契机下,这样的旅行中相 识一群陌生的朋友。他乡遇故知的知遇之恩,他乡见友人的知遇之情总能在心头 盈结一份未尽然的感动。一小时的光阴过得很快,当踏着夜色的凄迷与惶惑还有 别人未释然的车祸走进汉沽区一家宾馆时,我的天津之行也算上了正常的轨道。 那位大姐早在车站旁下车了,下车时一再嘱咐我及时联系她。我为天津人这 份热情与质朴感动着,包围着。 宾馆的条件很优越,空调电视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没想到在签字报道栏上 填下我的名字时,却意外发现了另一名熟悉的面孔,也是沈局管内的一位老乡, 当两个人不谋而合住进同一间房间时,才知道她是我下届校友,我们同属一个专 业。世上的事就是这般巧合,在进京列车上相遇小武开始直到同校友相见,真是 无巧不成书的意外。 饭桌上的海鲜色泽靓丽,大部分是我吃过的和见过的品种,接站的贾工和阎 工也相继随着那位晚点列车上下来的银川的朋友走进了宾馆,互致问候,同席而 坐,丰富的海鲜嚼在嘴里却没有家乡的味道,不知道是一路风尘吹皱了洞开吃戒 的胃口,还是颠簸之余的困乏消解了美味佳肴的谗虫,很想美美得睡上一觉,梦 中想做个美丽的梦,在七彩梦里咀嚼只有自己才明了的幸福。 夜色阑珊,卧床而睡,同室校友早就在梦乡中席被而眠,惟有我守盏孤灯畅 想这一路的收获和未消化的情结。 睡吧,我在安慰自己。 不知道天津的清晨会带给我怎样的一股和风? (6 )晨曲 所居住的宾馆后方是护城河的堤岸,堤岸旁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围绕四周的 鲜花绿草簇拥着广场的安详,当一觉醒来信步广场中央时,一些晨练的天津人正 居在广场上演着一曲曲辰光协奏曲,支起架子舞起了新一天的生活。 空气很凉爽,爬上护城的堤坝方见苍茫海岸线延伸着天津的城池,只是海不 象海,更象一条流不通的湖泊。湖泊的水该是清秀的,该是碧绿的,我面前所看 到的是一望无际的黄色河流,这也是海吗?印象中的大海时而波澜壮阔,时而宁 静敛波,可面前伫立的海除了少许的波纹搅动着流动的海岸之外,剩下你所看到 的只是黄色混凝的沉浊。 我摇头,意识中认为这不是海,也许就是湖泊,这样的海怎么可以生出那么 多物产丰富的海产品,不但上了餐桌还出口到世界?问起旁边晨练的老者,获悉 这就是天津的海。由于海底淤泥泛滥,没有石头,所以呈现的海色是黄色的浑浊 样,对海生物来说并没什么影响。 疑惑时已走下堤坝,来至晨练的人群中。几位练太极拳的老者引起我的兴趣, 家乡的锦江山公园每到辰光微露时,也有大批这样的人群跳着健身舞,打着太极 拳,沐浴辰光晨曲。行云流水的招式,端起架子的不折不扣,出神入化的境界不 敢说,但的确让你饱了眼福。 生活原本就是丰富多彩的,只要你在辰光中走走,会在经意与不经意时捕捉 着生命的谛动。这些老者都是年纪在六十开外的老人,他们专心致志的神态,安 详的拳步,还有那一身轻松肥大的服饰都让你在清晨的和风里感受着日子的美好。 好奇心的驱使,我也信步走到他们中间,端起花架子走着台步,学着他们的 推、拿、蹲摆起几套拳数,惹得同伴哈哈大笑。 风吻着小草的腮颊,唱着晨歌在耳际回旋,心头不觉荡漾。很久没在这样一 个清晨这样一个异乡的城市放纵原也童贞的心情。苦时想想天念叨几声菩萨也许 就过去了;乐时怀怀旧,听听竹音,世界也就安宁了;忙碌时,背上行囊到远方 消解自己的情绪,心情也就轻松了;痛时,困惑时,笑一笑,大度一些,也就释 然了。没想到一套太极下来之时,我也最直接地领悟到生活返朴归真的乐趣。 几位荡秋千的孩童坐在秋千架上笑傲晨风,这是广场上唯一铺设淤泥地面的 三角形地段,有套钢丝的,玩转椅的,高低杠的,大人做着大人的事情,小孩子 玩着小孩子的游戏。那些飘扬的花裙子飞舞在天空,荡起晨潮,吹褶着阳光露出 山头的殷红。 美!这是这个清晨所感受到的直观视觉。痛畅!这是内心世界最丰润的收获。 在一曲辰光中捕捉到了一丝充盈心胸的温润之后,也许等待我的将是接连几 日枯燥的学习,但又不得不接受而重视的课题。 慢慢踱着步子,不忍离去,新生的憧憬于心头涌起。只是想着,任跳动的思 维在海岸线的边缘放飞,蓦然一缕思乡的心结悄悄滋生,此时此刻,在飞逐的清 晨。 晨曲响过,回应总是隔着昨夜的枕湿敲打着心灵深处的宁静,那条隐含在心 底的友谊苦结却偶然在这样的凌晨悄然而逝? 就在那一刻,我的心痛得厉害。 沉默而坚固的护堤坝在我眼前瞬间象一堵厚重的石头压在心缘,顽皮的孩子 不再风趣不再乐陶,深深呼吸,面对海风。潮潮的泪珠滑落在广场安静的石板上, 凝结。 也许风吹过,一切了无痕迹。 可真得能全部割舍吗? 就让这缕辰光这首晨曲送走往事吧,只要心是真的。 (7 )七十个女人一台戏 七十多个人的学习班凝聚了天南地北各大路局的同志,这其中却只有三位男 士。想想真是了无生趣。 还算合理的是,其中一位男士出自我们路局。 几日下来,课程没见学得怎么样,泡帅哥的本事却学会不少。只可惜三位男 士没帅哥的相貌,眼瞅着三根葱在地当间插着,楞看不出火候。 上课学习,学习上课,接下来的时间如机器人一般,机械地听从专业厂家优 质产品的介绍。 睡了醒了,醒了睡了,总算熬过了现场观摩课,等待第二天接待方安排出行 旅游,目的地是慈嬉太后的坟墓。坟墓有什么好看的,我在断下决心准备马上离 开天津之时,却在想着晚上和大家怎么热闹的事情。 发下来的大红证书拿在手中,一张合影的照片飘然而落,那穿着米黄色裙子 的文轩夹杂在期间郁郁寡欢的姿态缺少一点从容。 出行的日子,每顿都是暴饮暴食,特别在天津的时间,几乎大半时光扔在饭 桌上。却没吃出各中滋味。人家说天津的菜过于甜腻,不爽口,比起东北的杀猪 菜、火锅以及海鲜风味显得要清淡许多。 开饭时,每每别人的饭桌上女士矜持得似一汪平静的湖水,却只有我们沈局 人桌前推杯换盏,神采飞扬,笑声不断。 这是个夜色阑珊的夜,在同室校友把我向大家做了简单的介绍之后,众人的 矛头瞬间指向我,不喝酒不给面子的东北行话一股脑蹦蹬出来。“感情深,一口 焖”“感情浅,舔一舔”“感情厚,喝不够”一些所谓的酒令出了厅堂,在众人 皆醉我独醒的谦逊之后索性甩开腮帮子,喝! 集团的总工兴致颇高,举杯来至桌前,冲我敬酒,热情豪爽的东北人瞬时拉 住了总工的胳膊,按班就坐,第二轮高潮迭起。一直围前围后忙络的贾工阎工也 在娇柔的灯光下朝我们这桌走来。嘴角漾着春天般的微笑。名片纷飞,电话呼叫, 煞时欢声笑语回荡在酒店的大厅,那些一直矜持的酒桌在东北人热情的感召下也 纷纷效仿,空前的热闹。 三位男士终于找准坐标,在大厅里上演了一出三个男人三朵花的好戏。 酒桌上,热情洋溢的总工一再嘱咐我,回去假使写旅游日记的话,这段一定 加上,但不要提他的名字。我答应了。不为别的,他是位性情中人。 贾工握着我温热的手,睁着桃红的腥眼,不时端起他面前的杯子:来,文工, 干! 我示意酒已到位,可他仍不依不饶:你是个小捣乱,从你来的那天我就感觉 你的特别,倒真让我猜着了。明天随我们大部队一起旅游吧?我摇头:我的票是 你为我定好的,我还是走吧。 沉默,瞬间,虽然只是几秒钟,但我能感觉出短暂的几天,他或她已在悄悄 走进我。 夜,安静地睡去了,惟有这欢跃的大厅里依然笑声朗朗,划破夜空的娇媚试 探着触摸我的灵魂,而我的心却早就飞出了汉沽区,缘向往着明天会晤另一位新 朋友。 回至房间时,已是晚夜十二点多,答应给朋友电话的时间已经错过,索性合 身躺下。 房间里静得出奇,窗外的月光安详地悬挂在夜空,透过洁白窗纱的雾影投逐 在房间的地板上,折射出晚夜的多情。有海风吹过窗纱的缝隙,帘子轻轻抖动, 热热的情绪随着晚风拂帘悄然散尽,有些许的孤独或是沉闷。有些想入非非了。 偶尔会听到几声汽笛声,僻静一角,倒也多了一些朦胧的回音。 望着天花板出神,一个女人在这样撩人的夜晚还能做些什么呢?睡吧,只有 睡去才有明天的梦。 (8 )此缘无界 早上起得很早,整装待发的旅游车已悄然守侯在宾馆门外,一行人呼啦上车, 准备出游。贾工朝我走来,眼神间露出有些不舍的情绪:要不你马上改变路线, 随我们走吧?我笑笑,示意他我没有再选择的余地。对我来说,时间是十分珍贵 的。 与诸位同学道别,与贾工道别,热诚欢迎大家来鸭绿江做客,好客的江城人 会拥抱他们的。 阎工帮我拎着包裹走出宾馆旁的小街,来至汉沽区通往天津市区的车站。由 于是清晨,路人和车辆不甚多,零星的几个拎着包裹的行人与我站在一处,或许 同我一样都要向市区进发吧。远远的车来了,我再次握别阎工的手,感谢几日来 的热情接待。他那黑黝黝的皮肤在辰光微露的初晨亮亮地发着光。如第一次站在 天津车站前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挥手道别。此时是清晨六点钟。 安然而坐,回想几日来所见所闻,手机想起,一声娇媚的声音通过电波迎空 飘来。柔柔地,有些甜美,是此缘无界。 无界在电话中告诉我,起早就打开了手机,只怕我找不到她。一件小事,却 被这个可爱的女孩子感动。很多时,陌生的和熟悉的朋友只缘于一句话,一个细 节,一声招呼而留下了弥久的沉香。论坛上的交流也只是限于文字的推敲,却少 有真正的身心接触。现在,就在现在,我即将见到的一个女孩子给我此次天津之 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感叹。 当我走下车背着行囊朝着天津车站走去时,远远的一位身着黑色衣裙的女孩 子欢快地朝我跑来,脸上漾着甜美的笑靥。 “文姐……”一声清脆的声音飘来。 我笑着迎上去,拥抱在一起。她可以一眼就发现我,我疑惑。 她嘿嘿笑了几声:你穿着红色的体恤我就猜出是你,和照片上的你相象。 无界和照片上倒有些出处,照片上的无界丰满娇媚,而生活中的她却很苗条, 比照片要更漂亮温柔一些,或许更爽快一些。说话节律快,言辞掷地有声,和文 字的风格有些象。一卷秀发飘洒肩头,柔和媚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同时再现。 深闺也来了,依然是戏剧性的相逢,我们俩举着手机背对背询问对方在哪时, 还未发现对方就站在自己身后,惹得站前一位旅客哈哈大笑,戏谑我们俩做啥呢 这是?当终于寻着声音发现背后站的人就是要找寻的目标时,不觉相拥爆笑。她 捶打我的背,撒娇的冲我嘟着小嘴儿,楞说我欺负她眼神不好。 不由得又想起北京站,那开心难忘的一幕,每一幕回味起来都使人怅然许久, 快乐久久。怅然相聚时难别亦难,快乐是把友谊深情栽种。 拉着深闺挽着无界,走向女孩子都爱去的地方:肯德鸡快餐店。又恢复了北 京之行最初的一幕。 无界很健谈,谈天说地虽然童贞倒是风趣幽默,不时用手拨弄她的长发,女 孩子娇嗔的一面暴露无遗。 午餐十分,来到天津老字号的烤鸭店,三姐妹开始风卷残云。深闺很爱吃苦 瓜,我龇牙咧嘴地示意享受不了如此清苦的菜肴,可深闺细嚼慢咽却在短短的一 个小时把一盘苦瓜全部消化掉。而且自嘲,她专门喜欢吃一些有特点有风味的菜, 那些大众口味的菜对她来说不爽口。我和无界咋舌,惊叹深闺真是深闺女子,大 江南北各大菜系她不爱,专门爱些世上没有的稀奇物。守在深闺望云穿月啊。 席间,无界和我的口味差不多,聊天的节奏和我也颇吻合,只是时间似流水, 看着手脖上的表盘,知道分别的时间到了。 走出烤鸭店,天津的天正如北京,烈日当头,象下火。 默默无言中与无界握手告别,她踩着地面上三十多度高温热浪去修复她的近 似眼镜了,背影的从容中我看到了一个娇美的女子似一朵雪莲在我视线里轻轻绽 开,又悄悄离去。 我也知道此缘无界,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延伸着彼此的友谊。 挽着深闺奔向天津火车站,在即将离开的最后间隙里再次把天津回眸。 (9 )遭遇黑客 在天津居住的几天,一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观赏天津的风景,缘于我居住的 地方在天津郊外,距离市区还有相当长的路段。在我即将踏出这片土地,与深闺 在天津街道漫行时,视线才能在几分钟的充裕里走马观花熟悉一下天津站前的街 景。 和所有的大车站是相同的,人群、出租汽车、大客车徜徉在路边,懒散的等 候开车的人一副与世无争的面孔。叫卖声,拉客声此起彼伏。火车是三点钟到发, 看看表盘离开车尚有一小时的间隙,于是决定改乘大客去北京站。到了北京我有 足够的时间倒车奔往北京西客站,乘坐事先定好的开往兰州的列车。 就在我们俩四下寻找通往北京站的汽车时,一年纪约三十几岁的女人走近, 问道:去北京吗?答曰:是,但我们到西客站。我们就到西站,随我来。在得知 这辆车确实到西站的答复之后,我和深闺兴奋地随着她的脚步朝站后方向走去。 那女人皮肤黝黑,经太阳烘晒之后倒是显出一副健康的体魄,扎着马尾结, 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看就是出力的好手。她在前行,我们在后跟着,站前街道 在视野中虽不甚明朗,但几处或明或暗的景致却匆匆回望了一遍,路过的街面上, 一辆天津大发轿车座在一处搭着架子的台面上,四下旋转,在招惹世人的眼光。 这是商家打出的广告,却的确是道可触摸的风景。黄色的车身,小巧的构造,模 型做得和真得一样。深闺不时做着介绍,说代表天津的一个标志。我也专心听着, 在我回程的路途里曾尝试写下对天津站的印象,可又感觉力不从心,也只能以寥 寥几笔描述当时的情节了。 拐了几个胡同之后,找到那辆开往北京西站的汽车,汽车上没有牌子,再一 次询问车主,给的答复依然是到北京西客站。放心地上车坐下,同深闺道别,此 时深闺的眼神好象故意在躲避我,也许有些湿润,我可以从内心感应到,不知道 什么时候我还会再次踏上这片热土,与她再次相拥在天津的街头。她悄然而去, 又悄然折回,递过来一瓶冰凉的矿泉水:文姐,我走了,路上注意安全。 望着她的背影,蓦然伤感,缘何如此多情?此时是下午两点钟。 在经过漫长等待,错过三点钟的火车之后,我所乘坐的汽车终于起程了,埋 怨声咒骂声响在车厢,却没有人去在意这些事,我沉浸在与友人相离的氛围里, 淡淡的体会这几日来相识相遇的情结。 天骤然飘起雨来,敲打着车窗玻璃,水珠沿着玻璃的滑面纵落,落在心头, 凝成眉结。珠珠雨滴都在哭泣,似哀怨的妇人,又似童贞的孩童。无声似有声, 一点点地堆积分别的离愁。 我不时地看表,离我事先定好的北京西客站的开车时间越来越接近,在询问 什么时间能到达西客站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之时,汽车却突然停车,车主冲着车厢 内喊道:西客站到了,西客站到了啊。 我懵懵撞撞地下车,细看四处荒凉,哪里有北京西站的喧哗,情急中质问, 这哪里是西客站?车主一句话如一块闷石噎在我的哽嗓咽喉。他手指路旁停歇的 927 次公交答道:乘927 次即可达到西客站。老天!这就是对我的答复?? 我没有再细究下去,我知道我彻底栽了跟头,在我一次次地得到天津人热情 接待和礼遇的同时,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的质朴背后那双双肮脏贪婪的黑手。这就 是发展中的城市,一个文明全国的直辖市,一个有着被喻为“中国最大农村城市” 之说的天津城,不知道这是赞誉还是毁誉。 顶着茫茫细雨,踩着街边的泥泞,我蹒跚在雨中,想象着深闺娇人的面孔, 想象着无界单纯的声音,想象着贾工阎工的热情,方知道善良随时与邪恶同行。 离北京的开车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走投无路叫来出租车,司机要求八十元 送我去西站。我没有侃价,但只有一条:在最短时间内把我送到北京西站,不然 我一分车钱不付。 出租车在街面上飞驰,顶着四野苍茫的迷蒙把我连同我的梦投进了西客站, 到达西站时已是五点四十五分。我一路狂奔冲向候车室大厅,走上车厢时差五分 六点整。 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打湿了我的背,浇着我心头的冰冷。 开车了,我拂拭脑门上的水珠,接通了电话,深闺打来的,那一刻,我真得 不知道该说出一句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她有些内疚的心情。其实这不是深闺的错, 每个城市都有着一群昧着良心行苟且之事的小人。 伴随着列车的铿锵声,我也在告诉自己:不管怎样,我还是结识了诸多热情 敦厚的天津人。即使有乌云偶尔掠过,毕竟还可以拨开乌云见晴空。 (10)西安真好 列车自北京站始发,似一条蓝色长龙在千里铁道线上急行。身旁不时掠过风 花雁影,绿色的原野上点缀着不知名的花草,却少见树木。干涸的沙滩裸露着焦 渴的胸膛,一排排一片片洁白的鹅卵石暴露出风化的痕迹,有零星的一些羊群进 入视野却又散去。夜色降临,雨已经在离开北京城之后渐渐地消退。躺在下铺, 痴望着窗外的景,漫长的旅行带给我的除了孤独还有不知名的期待。 身旁一旅客在看表盘,顺嘴鼓捣出一句:过了今夜就到西安了。 啊?我在惊诧中忙探问:这车路过西安? 是啊,不知道?我摇头苦笑,随即兴奋起来。西安,那朝思梦萦的古城啊! 只可惜一直没时间亲临。 我忙起身,点开电话簿,寻找西安朋友的电话号码。 西京,依白,井底玫瑰,山妞……只有这几个朋友的号码。我抑制不住兴奋 写了一条短信:我所乘坐的列车明日清晨七点半抵达西安车站,停车八分钟。问 好!随即发给西京,依白,玫瑰,山妞,可惜的是我只收到西京的回言。我没有 再重发,时间已过晚夜,或许他们早已关机在睡梦中相拥了。 夜,在无际延伸着,铁道线在纵横交错的平原上飞驰。 枕着夜的香甜入了梦乡,不知道次日的清晨会不会有意外的惊喜带给我此次 仓促的旅行。 次日醒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七点钟,打开手机不时,西京的电话在耳畔响起, 他已与月亮嫂子上路,正在途中。我既兴奋又惭愧。兴奋的是马上可以遇见久违 的似故人的朋友,惭愧的是文轩何德何能劳驾他们为我驱车一小时只为站台上的 八分钟? 放下电话的刹那,心结顿开,这就是西安人的热情吗?论坛上这对模范夫妻 带给我们太多的欢笑与博爱,美文不断,笑声不断,歌声不断。羡慕他们,几十 年的恩恩爱爱缔结了这份婚姻情结,嫉妒他们,何以有如此的激情延结婚姻的平 淡,保持常新的爱情? 望着窗外,流动的绿色已随着辰光走进视线的角隅,早出的乡下老农在田间 收获着夏日的收成。一鼾睡的养路工偎着道边的水泥柱石昏昏而睡,不知是夜色 痴迷了他清晨的路,还是晨起的潮珠打湿他的梦? 在急切的期待中,西安车站就近了,近了。 七点五十分,当列车以晚点二十分的时差到达西安车站时,我扑在窗玻璃上 观察着站台上接站的行人。打开车门,我跃下车体,进入眼帘的月亮嫂子和西京 大哥早已瞄准目标朝我扑来,拥抱,热切的拥抱。娇小的月亮嫂子羞花闭月,衬 着那身白色印底的汗衫显得如此年轻。西京自不必多言,感觉比照片上的西京要 显得潇洒许多,风度翩翩的挎着相机在捕捉瞬间的镜头。头发稀疏倒和照片上有 些相象,比实际年龄的西京的确显得老成了几岁,曾在他《夜耕履痕》一书中晓 知他常常熬灯拔蜡辛勤耕耘的情景,繁忙的工作,频繁的社会活动,以及笔耕不 辍的创作,额头过早的爬上皱纹,头发过早的稀落,我想这也许就是一个作家一 个社会活动家的真实写照吧。 月亮嫂子拎着西安特产的桃子(话外音:个头或许比文轩的腰围都要粗), 刚出锅的茶蛋,还有一只精美的笔递到我手里,不算贵重的礼物,但在这样一个 和风的清晨,我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们夫妻二人对我一片如火如荼的情意。我 拥抱着月亮,美丽的月亮,我顺口一句月亮嫂子好美,西京你真有服气。西京自 豪且温存地轻拨垂在月亮额头的发丝,以温和的眼神望着眼前的娇妻,那种幸福 感或许只有自己切身地去体会了,在旁人眼里只有嫉妒和艳羡的份儿。 不停地拍照,心中千千情结在这一刻真得不知道从哪里提起说起,月亮以小 鸟依人状拉着我的小手,嘴角荡漾着西安人固有的热情的微笑,西京摆好姿势, 喀嚓喀嚓间文轩笨拙的形象已随着镜头盖的开启装进了他们的眼里,心里。 车要开了,短暂的八分钟只能以匆匆的相逢结束在西安的站台上,那辉煌的 “西安站”三个大字却从此走进我的记忆当中。我记住了他们,在我心里。同时 我还要对其他的所有的西安朋友说,原谅我没有告诉你们,假使有一天我再次踏 临这片土地,我一定去找你,找你们再言欢泣。 列车唱着欢快的歌起程,我的脑海里一遍遍滤塞着当时的情景,几乎没时间 去做深一层的交流,毕竟那仅仅是八分钟。 西京在《夜耕履痕》的序言中曾写过这样一句话:“记忆的富有丰润了人类 对规律的探求与选择,而笔却能使记忆显现出本身的原色。”我笨拙的笔虽写不 出现实中完全真实的你们,但短暂的八分钟却可以永远写进我的生活,我想我会 用我的笔在那张画有细线条的粉格子笺面上,标注上四个字:西安真好! (11)兰州之行 一路穿过荒芜的原野,揣着心跳的激越,钻过一个个黑色的山洞,经过一些 知名或不知名的城市,所谓的城市只是在建筑模式上具备城市的规模,却少有生 气,不知道是远距离的感官效果亦或是因为缺少苍翠的绿色而显得荒漠。一块块 相连或相隔的玉米田在视线里跳跃出,方感受到一丝亮带在视线里回拢。几小时 之后,兰州已近在眼前了。 兰州的天象下火,比起炎热的天津,北京城的高温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浪高 过一浪的热流充斥着你体内的膨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带着的遮阳镜已不 能完全阻挡紫外线的侵袭,薄薄的镜片上显得力不从心。走在喧哗却也宽敞的街 道上,太阳似一条毒蛇盘在头顶,狠狠地剥离你凉爽的心情。沐浴在阳光圈成的 蒸笼里,那时那刻,心如火烧云。 下榻到兰州饭店,走进房间之后,才知道室内的温度要比室外低出几度有余。 空调的作用难免,但据在火车上相遇的当地旅客所说,兰州居室内的确很爽 快,门里门外阻挡的是两个世界。 休息片刻,接到了《黄河石林杂志社》社长兼总编张翔先生的电话。 他是来甘肃《飞天杂志社》找主编办事,顺道迎候了我。半小时之后,风尘 仆仆的张翔先生赶来。那一刻,我才真正领略到西北汉子的“风采”。 下巴上的一把络腮胡子最为突出,但比起我在杂志上看到的照片要短了许多, 紫红色的脸膛上镶嵌一对大大的闪着金色的眸子,那眸子之所以叫金色,是因为 亮得灼人。粗线条的气质,淳朴的装扮,肩头背着一个四方的背包,我知道那一 定是装着他心爱的照相机的家什(他也是市摄影家协会理事)。如果用两个字来 形容的话:粗犷。用四个字来形容他的话:野性十足。当然这仅仅是面部上最直 观的视觉效应,他笑起来眼神会变得很温和。 此番甘肃之行,很大层面上是为他和他所经营的《黄河石林杂志社》以及我 另外还没提到的一个朋友而去,该杂志目前尚未在全国发行,仍属于创业初期阶 段,虽没有著名刊物的美誉和影响力,但在市级的刊物上,他正以雏鹰展翅的姿 态开拓一片崭新的领域。特别该刊物在周边城市的发展和影响还是具备相当大的 实力。 不觉间,天色已近傍晚。给我非常想见的一位朋友的电话始终没有接通。遗 憾之余已与张翔先生踱出宾馆,来到距兰州饭店几百米远的大型露天夜市。露天 夜市灯火通明,小商小贩不时地吆喝声此起彼伏,穿越街道形成音域,漫步期间, 琳琅满目的小饰物挂满街道两旁临时搭好的架子上,走上去想找几件可心的礼物 回乡时带给朋友,只是始终没有选择到让人爱不释手的。 怅然间也在安慰自己,商品不分地域,流通性和一致性还是很宽泛的,除非 是特产。特别是在这样的小街夜市,几元钱的抽贷怎么可能买得称心如意。闹市 四周圈成圆盘形状,走过闹市的走廊,饶过栅栏,露天小吃豁然开朗。走过一些 城市,象这么大这么杂的露天小吃还是很少见。乱哄哄的气氛,几乎是人挨着人, 桌挨着桌,没有选择可以大幅度移动的余地。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真得有些疲 惫了。胃也在咕噜的乱叫,索性坐下,尝尝兰州风味小吃。 刚坐定不到几秒钟,呼啦围上来七八个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每人手上拿 着一张事先打印好的菜单摊在桌面上,征询我们吃什么。举棋不定,我拿起菜单, 要了几道在东北吃过的围碟小菜,再看主食除了面就是米,一直不爱吃面,虽说 兰州拉面全国闻名,但在家乡时就不爱吃面条的习惯一直沿袭着我的生活,准备 吃米饭。米饭分很多种,其中“散饭”两字在视线里定格。“就散饭吧。”我在 招呼。 不时地间隙,散饭端上来了,我仔细一看,笑得差点没岔气,所谓的散饭就 是介于干饭和米粥之间的饭,不干不稀,成粘状。扣在碗里,浮面磨平,我嚼了 一口,实在难以下咽。这样的米饭既没有干饭的筋道,也没有稀粥的滑腻,咬在 嘴里,粘牙不说,吃起来索然无味。疑惑兰州人怎么可能吃得下这样的主食? 而张翔先生吃得津津有味。 不觉慨叹,走到哪里,最合胃口的还是家乡的菜肴与副食,即使它是廉价的, 同落叶归根一个道理。两个人吃饭有些过于安静,张翔打开手机,叫来几个兰州 的朋友,这菜与酒才在露天夜市有了一些鲜活的生气。 闹市里最活跃的当属卖艺的人群,有弹吉他的,跳新疆舞的,吹笛子的,以 及其他的一些杂七杂八的民间文艺。穿梭在人群与饭桌之间,兼容着几个卖花姑 娘,卖花生米红柿子的女子。容身在这样的氛围里,我更感觉这是乡下开会的大 会场,缺乏一些城市所具备的露天啤酒广场的那种气氛,而且秩序凌乱,声音嘈 杂,人群有如蚂蚁,在这夏日的街头上演了一出出纳凉却又被热浪包围的热潮。 几个划拳的男士裸露着筋骨,甩开腮帮子,吆三喝四的声音传进耳朵,西北 人的粗犷表露无疑。比起张翔先生的粗犷,他们缺少了一些人文素质。 当踩着夜色回至宾馆时,已是晚上十点钟了。张翔先生与朋友悄然离去,惟 有我独自面对房间里洁白的墙垣却在想着明天的事情。 又一个晚夜,又一轮星月。 (12)回眸兰州 1 :拜访甘肃省飞天杂志社主编,编审陈德宏老师 来到甘肃,除了相约《黄河石林杂志社》拜见张翔先生,谈一些相关合作事 宜之外,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去甘肃文联走一趟。甘肃省《飞天文学月刊社》就座 在省文联楼上。慕名前往。 很凑巧,杂志社总编陈德宏老师昨天才从北京的家返回兰州,而且是和我乘 坐的同一列车次,只是在相邻的两个车厢却未曾在车厢里相遇。 陈德宏老师是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飞天文 学月刊社》主编、编审,著名作家。由他主持的《飞天文学月刊社》一直在甘肃 省乃至全国纯文学刊物上享富盛名。第一次拜访,陈老师正坐在案头批阅稿件, 见我们登门,热情接待。没有名作家的骄矜,没有大主编的架子,说起话来侃侃 而谈,妙语连珠。在他身前的桌案上,堆积了厚厚的一沓稿纸及信件,据说都是 在他回北京之后一个多月时间收到的稿件。陈老师家在北京,却在兰州工作,为 了挚爱的文学事业要承付的担子很重。自非典以来一直未有机会与家人团聚,此 番一个月的探亲也是对其繁忙工作之余的回报吧。 席间,谈起目前网络文学的出路,谈起杂志报刊与网络文学之间存在的使然 与必然,他强调了一点:网络文学要逐步向传统文学刊物靠拢,但网络文学也在 试图打破传统文学的条条框框,让传统文学接纳网络文学特殊的魅力与诸多的网 络写手。短短的半小时使文轩受益非浅。 临别时,与陈老师合影留念,并欣然同意。 告别陈主编,本想再拜访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王柏原老师,只是铁将军把 门。细问方知柏原老师出差了。 走出甘肃省文联,兰州的太阳依旧象一个炙热的火球焦烤着这片热土。沿着 城市虽也狂躁但也明媚的街道向兰州广场走去,边走,张翔先生边做着介绍。 2 :信步东方红广场 东方红广场是甘肃省承办所有大型宣传活动的场所,一些重要活动的开幕式 均在这里举行,占地面积大约十几万平方米。广场的北侧,是广场的主席台,上 面红色墙垣上镶有大幅彩色画面,书写:“营造三个环境,促进开放开发。”兰 州正在这样的背景这样的氛围下展开两只腾飞的臂膀响应中央关于开发西部的号 召,拓展城市的经济增长。 广场的西侧,坐落着兰州市体育馆,该馆规模庞大,建筑别具特色,能一次 性容纳一至两万人就坐观看大型体育赛事。面积足有四个足球体育场的面积。 广场四周有鲜花与绿草相拥的草坪,粉色的红色的紫色的花朵笑傲行人,几 珠碧翠的松木舒展枝条,在草坪里站成一树风景。还有几朵大圆形的仙人球座在 草坪中央,陪衬着阳光与花草,构成一组温馨也荡漾的场景。广场中间放逐着一 群白鸽,一些孩子围在四边与其嬉戏。天女散花的喷泉旁多少带着些爽意,拂拭 飞溅的水珠涂抹到脸上仿佛饮了一口山泉水叮咚。美哉! 广场上空罩着蓝天骄阳,炙热的阳光无孔不入。 坐在广场上,再次拿起手机给好友文硕(下面将有介绍)打电话,依然是悄 寂无声。再看表盘已近中午12点。没有文硕,只好和张翔先生临时决定先行开向 下一站地,甘肃声白银市。也是《黄河石林杂志社》的办公地,张翔先生的家就 座在那里。 3 :拥抱文硕 中午十分,焦渴得难受,找到一家较为干净的小店,临时补点营养也好驱车 前往白银,面见编辑部所有的成员。 这次学着精明了,散饭是绝对不碰的。那就品面吧,即使不爱吃面,可来趟 兰州不宜,多少也吃几口尝尝鲜。抓起菜单,摆出地道正宗的兰州人的样子,随 口喊出一嗓子:一碗姜水面。张翔先生非常谦和,我吃什么他随什么。说要点菜 我拒绝了,时间太珍贵,别浪费在餐桌上。 不时,姜水面上来了。碗面很大,清汤沥水的碗里只有零星的几个香菜叶浮 在面条上,嫩白的面条看上去味道不错?轻启珠唇,喝了一口清汤,强忍着噎了 下去。兰州的饭食都是怪里怪味儿,这姜水是酸的。 我噎下去的动作被张翔先生捕捉到了,他冲我哈哈大笑,然吃得津津有味。 我摇头苦笑。老板还是上碗鸡蛋炒饭吧,自小在农村长大的女人,最溺爱的 还是洒满农民汗珠子的稻穗飘香的大米。只是要绝对吃干饭。 再次打电话给朋友文硕,终于接通。电话里一声文硕的问候,把文硕搞得云 里雾里。最后终于证实我就是文轩时,激动地在电话那头一蹦老高:文轩你真的 来了,来了,我马上就过去。等我。 这世间的事就是这般巧合,放下电话不免想起我与文硕相识的过程。初识文 硕也是在西陆网站,当时她的ID叫玉夫人,常在网上粘贴一些散文和诗歌,她的 诗歌很美,韵味儿深浓。散文赋予生活的哲理,入情入景,读起来颇雅致的小文。 一直带着欣赏的心情去读她的每一篇文字。在论坛上偶听说她突然出车祸的 消息,我在竹林发上去我的问候。由此结下了不解之缘。在经常的交流和电话的 问候中,曾互相邀请过对方来自己的家乡做客,没想到当我今天终于踏上这片土 地见到她时,我们欢呼雀跃着。东西方只一字之差,可这一字就是几千公里。 一直忘不了我们相见的场面,热切而忘怀不已。 一直只闻其音未见其人也未见其照片,当现实中的文硕真正走到我视野里时, 我一直没对上号。感觉中的玉夫人该是高贵典雅或是纤纤弱弱,可现实中的文硕 (玉夫人)却有着一副挺拔的身材,虽不够白皙却很细腻的皮肤。一身黑衣板裤, 看上去很象我们东北女子,话语很多,而且速度不紧不慢,恰到火候。性格开朗, 有东北人的豪爽劲儿。与文硕拥抱在一起时,我更感自己的孱弱。文硕戏谑我是 天上掉下的林妹妹,弱不禁风。 一番表白过后,一行三人不敢再耽搁时间,于是驱车前往白银。汽车穿越兰 州的滨河路,开上黄河新桥时,只见横跨黄河的两座大桥巍然于黄河之上,连接 起城市的枢纽交通。上游是中山桥,也号称“天下黄河第一桥”,始建于孙中山 时期的民国时代。由于年限久远,承重力不够,所以建立了新桥。一些大型车辆 不允许从上游通过,只允许走轻型小车。我们所通过的是下游的新桥。走出新桥, 穿过城市,进入高速,汽车以飞驰电掣的速度向白银进发。伴着高速路两旁的景 致是一望无际的荒原,秃山,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灰色的,只是心不灰色。 (13)走进白银 白银作为西部开发中的一个城市,是中国最大有色金属生产基地,盛产“金 银铜铁锡”几种主要有色金属。其中铜的产量位居首位。所以白银也是中国最大 的铜城,与另一城市金昌齐名,故而白银市又称为铜城。 据张翔先生介绍,如今的铜城人正以一种积极向上的热情投入到城市建设中。 进入市区,扑入眼帘的街道豁然开朗起来,两旁葱郁的柏杨巍然伫立,以不 惧炎炙的激情傲视骄阳。灰色的天际在此刻的市区也渐渐明晰,只是一浪高于一 浪的热流仍填充着有些疲惫的心胸。随着二人的脚步,走进《黄河石林杂志社》 的办公地点。 杂志社副主编孙英均老师与编辑小张小叶正在拾掇东西,这才知道我来得不 太凑巧,杂志社今天刚刚搬了新家。还没完全归拢齐整,我已提前赶到。 孙老师派人买的水果点心之类摆在桌面上,只等我的来临,小叶热情的给我 递矿泉水,剥水果。大家的热情一时间竟然让我感觉惭愧。只短短地几分钟,我 已喜欢上这群憨厚质朴热情的西北人。 孙老师的长相自不敢恭维,人送外号孙光头。不过作为杂志副总编,和白银 市作家协会理事,他的小说、散文和诗歌却独具特色。小说语言鲜活,常以幽默 和辛辣的笔触触及生活的角落。散文生活气息浓郁,颇多哲思。诗歌激情肆意, 有一种让人振奋,催人向上的精神境界。曾很多次在杂志报刊上拜读过他的作品, 每次都有不同的期待和收获。 杂志社规模不算太大,除了固定的几个编辑之外,其他都是各周边县区以及 白银、兰州一带业余采编人员。其管理与模式目前已走上正轨,只是需要考虑今 后如何更进一步运作,使其影响拓展到全国。 来到白银不去铜城公园是遗憾,在副主编金树栋(也是西部发展报编辑、记 者)的带领下,一行人开往铜城公园。 每个城市的公园都依自身的人文地理特点而建,铜城也不例外。代表铜城标 志的白银建设者塑像就坐落在公园正脸后方最明显地理位置。那是由两位工人老 大哥组成的雕塑,手中举着铁锤,誓建设好白银的决心昭然若竭。 其左侧十二生肖水泥雕塑神态各异,颇有雅趣。龙腾虎跃的气势,驷马难追 的场面,鸡鸣狗跳的煽情,三羊开泰的祥和,山舞银蛇的风花……每个生肖的身 上都可以引用一句经典的词语来形容其翘首的形态,只是一时间竟没有更合适的 词来勾兑它的活泼。 青山,丛林环绕一汪清澈的湖水。青山苍翠,丛林茂密,湖水碧波荡漾,偎 着小船划起双桨踏波戏水别有情趣,在这大漠孤烟直的大西北区域能有此一方水 域和清秀之所在,确实是铜城人用辛勤的双手营造的绿色家园。 张翔先生兴致颇浓,亮起西北汉子的粗犷嗓音,唱起地地道道的西北“花儿”。 歌声可以穿透铜城的青山,穿越一汪安静的湖水,回荡在公园的林荫小路, 回荡在公园的上空,游人不时驻足倾听,赞扬声不觉于耳。这才知道张翔先生不 仅仅是位作家、诗人,而且是位西北的歌唱家。他爱好广泛,喜篆刻,摄影,收 藏,还分别是白银市摄影家协会理事,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中国青少年诗书画 影艺术学会会员,当代文化名人联谊会会员。当年曾与李谷一同台唱过戏,得到 李谷一的赞誉。他的篆刻作品,摄影作品,还有散文诗歌都曾得过很多奖项,他 的诗歌爱情十四行真情流露,洋洋洒洒,一气哈成。就是这样一个个子不高,眉 宇浓郁,眉锋挺拔的西北汉子,自小生活在艰苦的环境。在漫长而辛酸的成长历 程里他空手独自闯天下,打下一片江山,开拓了自己崭新的人生,他的人格魅力 正在于此。 为他的多才多艺折服,也为大家的热情好客感慨良多。 走马观花转了一圈铜城公园之后,我不得不再次把笔锋转回餐桌上,毕竟民 以食为天嘛。 白银的餐饮比起兰州我要适应许多,缘于羊肉情结。白银的餐桌上几乎顿顿 都离不开羊肉:爆炒羊肉,清蒸羊肉,清汤羊肉,手扒羊肉,羊肉片等都是最常 见的菜肴。白银在餐饮文化上具体的说并没有自己的特色,在吃学上属于大杂烩 范畴,不过白银食羊肉的平常却颇对我的胃口。有满族血统的我对狗肉毕恭毕敬, 不敢强食。和回族同胞可以做亲家的我不喜猪肉的油腻,惟有牛羊肉是我偏爱。 白银的爆炒羊肉最合口味,以鲜嫩的羊肉为主,宽粉为辅,调入葱姜辣子之 类的调料,旺火爆炒出锅,颜色鲜艳,口感微辣,颇有食欲。 编辑部一行人见我如此钟爱羊肉,都笑谑:文轩,来我们西北安家吧?我笑 笑,但在心里说或许会呢。在我踏上这片热土开始,我已悄悄爱上这里,这里虽 没有江南风景,没有湿润的气候,但这里的人对文化格外尊重与热爱;这里虽然 还很贫穷,但它千古神韵却等待我去不断地捕捉和挖掘。 (14)贺元英老师印象——记著名作家、作词、作曲家贺元英老师 来到白银要看风景不能不看铜城公园,来到白银要见作家不能不见贺元英老 师,初见贺元英老师,就结下了不解之缘。 贺元英老师是中国铁道部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中国音乐家协会 甘肃分会会员,甘肃省白银市作协理事音乐常协理事。一九九四年生于河南长葛, 后在兰州铁路局任职至今。 几十年来,贺老师笔耕不辍,发表了数以千计的诗歌、歌词、歌曲、曲艺、 独幕剧、小说、散文、杂文、文艺评论等作品,并多次获奖。其中有中篇小说《 那就是我》,长篇小说《昆仑雪》,诗剧《送女下乡》,曲艺《退票》《找舅舅 》,诗歌《夜走了》,文艺评论《对文学青年的忠告》,音乐专题《夕阳耀昆仑、 霜叶红似火》以及灌制的盒式磁带《贺元英作词谱曲精选集》等。 见到贺元英老师要感谢张翔先生,在我没有来白银之前,贺老师就曾在杂志 上读过我几篇不算成型的文字,张翔和文硕也曾在侧面向贺老师介绍过我的情况, 而且他们也曾由文硕带着悄然来过竹林,看过大家的文字,也看到了大家的面孔。 这其中也有我的照片。 照片上的文轩属于“美女”范畴(当然这“美女”是我自封,您千万别笑掉 大牙),所以编辑部里凡是见到我照片的编辑都认为文轩是“美女”,消息不胫 而走,咋听起来会羞得文轩无地自容。 当接到张翔先生电话,说我已到达白银时,贺老师就匆忙赶来,背着一个四 方书包,装着他曾出版过的几本书和一些获奖的歌曲与磁带,而且拷贝了一个硬 盘,送给我留作纪念。其中长篇小说《昆仑雪》也包含在内。当时让我兴奋不已。 我知道这是他一生心血的凝结,也是他最引以自豪的收获。在我接到标有他 题字的书本时,我会珍惜一位作家对晚生寄希望的期待与关注。交谈中感觉出贺 老师不仅是位优秀的作家,而且是位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老人。与他聊天不需 前斟后酌,只需拿出你的真诚与热情。 贺老师谈吐幽默,说话不掉豆子,且极赋韵味儿,唱起歌来也是味道醇正, 字正腔圆,临场曾为我们演唱了几首他亲自作词作曲的歌曲,声音圆润浑厚,有 西北的豪放,也有江南的柔美。 在他鬓角泛白的发丝间,我捕捉到了他一生钟爱写作事业的磊磊风行,虽然 他一生都没有离开铁路,但作为一个作家他却一直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只缘于对 文字的挚爱与勤耕不辍的毅力与耐性。 再过几个月,他就要离开岗位赋闲在家了,可他的笔却会一直伴随着他,只 为一份执著握在手中。 短短的几天相处,我与贺老师之间已结下深厚友情,这友情更多的是他对一 位年轻写作者的希望与祝福,以及我对一位老作家的敬重。 聊天时,他曾幽默地说:我老头子写得字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爱看了。 我笑道:文字不分时空与地域,只要是好书,永远都会有追随他的读者。 我相信贺老师的文字是常青的。 同贺老师的交流方感慨自己的渺小,可贺老师却对我寄予很高的评价,我慨 叹也自惭。茫茫人海中,文轩就如那黄河岸边的雨花石,因为西陆社区的文学氛 围,因为竹林这片呼吸的天空,因为那些篇并不被大写家看好的文字,我认识了 很多默默支持我帮助我的朋友。缘分是一方面,但贵在做人的热忱与真诚,还有 勤奋为文的精神。 在我临行前,大家为我送行的餐桌上,贺老师灵感突发,为我创作了一首《 银杏姑娘》,即兴唱了起来,当时感动地要掉泪。他答应我,等我回丹东之后, 一定把这首歌词以及曲子汇寄给我,而且要我亲自演唱,我莞尔一笑,我知道我 的嗓子。不管怎样,假使有一天我再次踏临那片土地,我一定亲自唱给贺老师听, 诠释银杏姑娘对西北一位老人的最深沉的敬重。 (15)寿鹿山之行 寿鹿山位于白银市景泰县境内,属祁连山脉东延段,距景泰县城39公里,总 面积1133平方公里,森林覆盖面积25平方公里。青山叠嶂,丛林茂密,是一座沙 洲上建起的绿色家园,当你看完黄河岸边无际的戈壁滩之后,那些沙丘,石头都 在你心中留下难以理清的怀想,感觉这就是待开发的大西北,比起其他城市的绿 洲,显得少之又少。可当青翠的寿鹿山跃入眼帘时,就如在沙漠中突然看到一汪 湖水,兴奋激动。当然这兴奋仅仅限于他们,不限于我,不过在游完寿鹿山之后, 我的感觉改变了。 如果这是在丹东,或是在北京,我都不会用笔墨再去描述这节关于寿鹿山所 谓的壮观与豪情,只是因为它在景泰,在远离尘华浮躁的小城,它有了特殊意义 上的魅力。 穿越乡间风沙漫漫的羊肠小道,车开过,卷起飞扬的尘土。一行人向寿鹿山 进发。周围是荒凉的田野,间杂着一些旱田,旱田里看得最多是沙枣,向日葵。 小时候对向日葵就特殊的偏爱,偏爱的不是它可以结出葵花子,而是喜欢它 开出的向阳花,绽放着圆圆的笑脸。那时节感觉天是美的,树是美的,星也是美 的,童年的生活曾缔结很多浪漫的怀想。只是长大之后,这份执著已不复存在。 向日葵却很少去碰触了。 在这荒凉的无际沙洲边缘,一朵朵迎风的向日葵傲然伫立,抒发着恋春的情 怀,也勾起小时侯一些零碎的记忆。 沙枣树的枣子尚未成熟,绿色的青韵映着夏日的炙火,同行人说沙枣是西北 的产物,它喜这种风沙的生长环境,耐干旱,所以能在西北区域旺盛地成长,再 观其形态不免对其肃然起敬。 一路风尘到达寿鹿山时,当时下火的天已没有更多的心情去欣赏山头的风景, 只缘于象这样的青山在我这小城周围遍地可见,可随行的几个朋友,兴奋溢于言 表,站在山门前冲我问道:文轩,你那有这么美的山吗? 我当时感觉这问题很可笑,却忍住了,那一刻,我才知道绿色对他们来说就 是美丽,就是希望,就是寄托。 寿鹿山上青翠的松柏,辉煌的亭阁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只是那 座落的几个蒙古包却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同电视画面里看到的蒙古包没什 么区别,圆圆的底座,由地板革铺成的地面,上方是绸缎压制成的顶棚,顶部中 间有支撑的中心点,也是最高固定点,好象帐篷整个重心的压力都汇集在此。四 周有很多小窗户。帐篷里放置着电视,VCD ,音箱,以及可供游人休息落座的沙 发。 躲过骄阳,落坐帐篷内,点上小鸡儿炖蘑菇这样地道的乡间小菜,以及苦菜、 香椿炝好的小拌,享受难得的清爽。蒙古族姑娘为你载歌载舞,献上哈达,领略 蒙古族姑娘的热情与多才多艺,也在青山秀水环绕的一方水域里享受炙热后的惬 意。 山间小道,不时会传出几声纵歌,回荡在青山之间,有一种脱离尘世的空旷, 但比起张翔先生的西北“花儿”那颇赋神韵的味道还显得有些不够丰润。 走出寿鹿山,已是下午四点钟,太阳正毒的时候。 坐上来时的车,顺手拿出背包里的化妆袋,才发现口红已被炙热的高温融化 成流动的液体蜷缩在口红管里。 (16)相约石林——七月垄上行 这个七月,我一直被一股股热浪包围着,既有来自朋友的挚爱,更有来自自 然的烘烤。朋友的挚爱我无法用笔墨全部渲染,因为友情在热烈拥抱的瞬间竟放, 在长期交流的默契中形成,也在心与心碰撞之后缔结。走一路感应一路,并在心 底深处一点点咀嚼和回放。可来自自然的烘烤,我却可以加以润色与修饰。在我 离开江城,阔别北京,踏上西部黄土地开始,太阳就象一轮火球,他发挥着九个 太阳的威力,把对嫦娥的爱全部融化在我此次垄上行的途中,虽然我不是嫦娥, 但我宁愿把太阳的威力作为我此次旅行全部的内容。 于是我醉了,醉得酣畅淋漓,醉在自己勾勒的情境里。 于是我醉了,醉得不能自已,醉在黄河母亲博大的怀中。 穿越兰州,走进白银,踏足景泰,从祖国的最东端,流经几千公里,绕着黄 河蜿蜒的支流,我来到这块生他养他的西北黄土地,我仿佛看到了一位平凡且伟 大的母亲如何哺育自己儿女的情景,也真正领略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片本很 贫瘠的黄土地上掀起的一股冲天热浪,这热浪烘烤出的一锅锅菜肴就是谱写黄河 石林的精彩华章。 我很幸运,相约《黄河石林》杂志社,使我走进黄河石林,并匍匐在他的脚 下甘心为他做一次旅行追踪报道,我愿意用我女性温柔的笔触去涉及他内心最温 柔的那部分语言,来勾兑黄河石林的自然风情。 黄河石林位于甘肃省白银市以北70公里的景泰县龙湾村,总面积约50平方公 里,据说它是四百多万年前第三世纪末期黄色河湖沙砾岩经过地壳运动,重力崩 塌,风化、水力侵蚀共同作用形成的地质遗迹,其地貌千姿百态,可谓壮观之及, 与黄河,戈壁滩,绿洲相辅相成,互映互衬,勾勒出一幅以精,险,奇,特,雄, 俊,柔,幽等见长的杰世之作。 驱车绕着蜿蜒的盘山路,来到黄河石林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黄河石林了 望台,站在台顶,可以俯瞰黄河石林全貌。九曲黄河在龙湾村形成一个S 形的回 水弯,豁然跃进视野,龙湾村如一汪绿色的安静的湖泊坐落在四面石林的悬崖峭 壁包围之中,又如一个待哺的儿子,吮吸着黄河母亲甜腻的乳头,享受其汁液的 精华。台上风势甚猛,站在台顶,飘飘长发轻舞飞扬,迎风而立,裙角摆动,哗 啦啦如刮起黄河春潮,掀起女儿家的娇羞与彷徨。举目四望,黄河奔腾之势,群 峰凌云之雄劲皆在视线里浓缩,于是以急切的心情驱车走下了望台,来到石林身 旁,近距离触摸黄河石林,融身在一排排伫立的石林雄峰中,仿若一只蚂蚁蹲在 大象的脚下,并以膜拜的口吻与他对话。 (一)黄河石林,千古奇观 在一片神奇的胜境里,挺拔伟岸的峡谷石林如一尊尊威严的天兵天将摆开方 阵,但见两侧峭壁与天相接,与地相连,峭壁绵延不断,彼此相承,大约海拔皆 在四五百米高的山峰之上,舒展身姿,傲然于凌云之端,抒写黄河石林的豪情壮 举。石林的表面有很多凹凸不平类似蜂窝状的洞穴,形如铁锅,如伞,如酒杯盛 金,如蛙吼,如蜂巢,如窑洞,如盘踞的卧龙,每尊石林有每尊石林的精彩与神 奇,幽深和静远。每注小孔有每注小孔的形状与俏丽,遗留下千年风化雨蚀的痕 迹。 徜徉期间,放目远眺,近距离远距离的石林皆在瞬间于视线中回拢。 石林如柱如笋,如冠如松,如蘑菇,如磐石,如蛙如羊,如钟如潮,千姿百 态,风格各异,既有壁峰翘首的逼真逼现,更有直插云霄的凌云盖顶。既有波涛 汹涌的雄奇险峻,又有情景交融的真情再现。其千古神韵在黄河岸边撰写着一曲 曲荡气回肠的黄河石林颂歌,踱步期间,心旌摇荡,美仑美奂。 近观其形似,可以一口气说出上百种形态万变的化身,已被发觉命名的石峰 皆已被风景区欣然命名,而没有被发掘的待世人捕捉的灵秀也在不断地挖掘中再 现其风采,一些著名的石峰生动形象,颇赋盛名,它的精,险,奇,特,雄,俊, 柔,幽等特点也在观揽中一一得到诠释。 “千帆竟发”“苍鹰回首”“峰林军阵”“大象吸水”“木兰从军”“屈原 问天”“霸王别姬”“观音打坐”“飞来之石”等被命名的石林惟妙惟肖,天造 地设,却又各有千秋。 千帆竟发,以一排排石林峰阵为背景,立于天地之中,每柱石林都似扬帆起 航的姿态傲然于群峰之间,有踏波逐浪的潮涌,有放浪形骸的不羁,也有百舸争 流的磅礴与气势。 苍鹰回首,一苍鹰坐在石峰之颠,探出半个脑袋,身子不摇不动,尖尖嘴巴 朝前方突起,翘首驻足回眸,不知道是眷恋尘土难以割舍世间情缘还是回眸一笑, 望穿黄河秋水,淘尽岁月之铅华。 大象吸水,颇为形象,脚踏黄土高坡,身偎石峰阵林,挺起宽阔的胸膛,伸 长鼻子以贪婪的姿势站立在半山腰处,吸收黄河石林之精髓。 峰林军阵,每柱石林都如身披盔甲的大将,在三军阵前摆开迷糊阵,或唱一 曲空城计,引得敌人上钩,巍然姿态傲视群雄。 屈原问天,更是情景交融,那酷似爱国诗人的石像屈原站在山颠,极目远眺, 滚滚黄河东逝水,浪花淘进英雄泪的悲壮尽收在眼前:“屈氏已沉死,楚人哀不 容。何尝奈谗谤,徒欲却蛟龙。未泯生前恨,而追没後踪沅湘碧潭水,应自照千 峰。”诗人的恢弘荡气写满千秋。 木兰从军,霸王别姬更是逼真俊秀,峰林丛立,于常中见奇,于静中释意, 于安然中拢住视线为她的逼真赞不绝口。 观音打坐,把佛家慈悲为怀的境界诠释得出神入化,让你守一份善良在手中, 苦时可以念念天,求求菩萨,也可以自安自慰,只求风调雨顺,安泰祥和。 动物世界,如在宣纸上临摹的水彩画,活灵活现,形肖俏丽。一望无际的草 原上,成群的羊儿在奔跑,马儿在放纵,你追我赶,争相旎美。美丽的草原我的 家,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极乐世界一览无余。 空中飞来之石,在一对相守相爱的石峰间,夹着一块开天劈石,那情景更象 一对恩爱的夫妻守着刚出生的孩子悄悄私语,石头的形状又颇似红军过长征时穿 过的草鞋,纳着粗糙的鞋底,编织的丝线层层叠叠,寓意两万五千公里的长征蹒 跚与崎岖。 天桥古道,绿色沙洲,唐僧打坐,八戒醉卧,等诸多百态诸多石景,如一瓶 瓶储藏多年的沉香老酒,在品茗中感受他们的酣畅淋漓。天桥古道,如架起的一 道彩虹,弧形的拱身,横亘在天界,如能拾阶而上,攀延仙界的林舞暮风,定能 起舞弄清影,云翔伴月明。绿色沙洲宛若一条飘逸的彩带,在盘踞的龙湾村渲染 着夏季的晚情。 慧眼望天,不停地遥看黄河石林威武之势,被命名的石林,一一地在视线中 回收,回放,回眸。仍有一些不知名和没被发觉的视角在此次石林旅行中被《黄 河石林》杂志社编辑部一行人发掘,其中我就发现了几处颇有意味的景点。 女人花(暂定名),一对玉兔头挨着头窃窃私语,爱慕之情溢于言表,这对 玉兔中间夹杂着一条深不可测的沟壑,那沟壑仿佛一片苍翠的茂密的丛林,一层 层波纹垒起鲜花的旋涡,如女人私密处一汪深不可测的湖泊,绽放着女人的娇媚, 也诠释着女人阴柔之美,很象那朵盛开的女人花儿。 擎天立柱(暂定名),其形挺拔如柱,笔直俊秀,颇有男人阳刚之仙骨,也 有玉树临风之磅礴,与女人花互相旎美,一个是少女怀春欲语含羞,一个是少年 立世,逞英雄之气概。真是妙不可言。 两处景致相隔不远,左右两旁俏立,立在崇山之间,互相映衬,烘托出黄河 石林雄壮的背后那汩汩涌动的春潮,如少女怀春的娇嗔。 四不象,咋看象恐龙化石,又如趴卧的一只玉蟾,也如蜗居的蜥蜴。其形怪 而奇特,两腿齐卧于峰顶,张开大嘴,吞噬仙气,只好暂时起名四不象。 还有娃群,北京猿人,大漠驼群,空中接吻,太白金星,旱瀑,哭泣的云以 及秦朝兵马俑。其形其态,其神其特,入情入理,值得推敲与斟酌。 走马观花话石林,只能以匆匆笔触释解石林之险峻,峡谷之幽深。气势非凡, 壁立千仞的壮观也只能在有限的视觉下观察与写意,我曾尝试把面面奇观一一吟 咏,只奈笔力不润,其意其境其神其韵实在不是三言两语能勾勒出的耐人寻味的 石林。 漫步在石林群峰夹杂的宽敞石道,脚踩着沙石,头顶着当空的烈日,穿越如 潮的石林,真是惬意百倍生,欣喜一路歌。被朋友架着爬上一座酷象泰坦尼克号 的石头上,张开双臂,面对石峰阵林,以东北女子最豪放的声音冲着黄河石林呼 喊:我爱你………黄河石林………群山呼应,石林呼应:我爱你………黄河石林 ………其情其景感天动地,泣血乾坤。 当地村民为了行游人之便,架起毛驴车,铺上红地毯,遮上印花被,为你的 旅行做一次行车搭脚的车夫,仿若电影《红高粱》中娶奶奶过门时的情景,浓郁 的乡土风情穿越黄河石林的博大胸怀,顶天立地的风韵写进历史的回程。 走出黄河石林峰林军阵的包围圈,重新站在黄河岸边举目四望,四个大字 “黄河石林”悬挂在两垣峭壁之上,黄河石林这一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奇韵再次融 暖胸膛,感慨九曲黄河磅礴之势,这块集东西南北地质地貌之大成的稀世杰作永 远散发魅人的沉香。 (二)世外桃园老龙湾 1990年10月,国家地质部的专家们独具慧眼发现了龙湾村的石林,由此揭开 了黄河石林神秘的面纱。龙湾村声名鹊起,沉睡了几百年的黄河石林在人们司空 见惯的浑浑噩噩中苏醒。没想到当地百姓天天相守的黄河石林竟然一跃而起,从 此扬名。 专家,学者,摄影,绘画,旅游团体,以及电影制片、导演都纷纷看上了这 块风水宝地,央视电视连续剧《天下粮仓》就在黄河石林拍摄杀青。那跌宕起伏 的故事情节,那瑰丽壮观的恢弘场面,那山水相依,动韵结合的伏笔给观众留下 深刻的印象。 走进老龙湾,绿树环抱,黄河环绕,弯曲的羊肠小道迎送着四方来客,八方 佳宾。 此乃夏季,小村院落,犁果结满枝头,最为常见的是沙枣树,梨树,苹果。 夏果透着青涩,等到金秋时节,这里更是秋果飘香,怡人沉醉。只可惜时间 匆忙,只能短时间领略这里的世外桃园。 偎着黄河曲流,傍着老龙湾的神秘色彩,黄河岸边的两架黄河水车浑然天体, 立足于黄河岸边,抒写着黄河百年沧桑。 站在岸边,遥望黄河石林,雄伟壮观的石林风景与九曲黄河遥相呼应,山水 相依,刚柔并济,把黄河母亲博大精深与石林峰阵的伟岸挺拔统统融收眼底,此 时的龙湾村仿若飘逸的沙洲绿带,在母亲的怀抱里惬意地舞蹈。 斗着胆子登上黄河岸边的羊皮筏子,置身在滔滔黄河逆流顺风之中,有些刺 激,亦有些动情,黄河两岸风光无限,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在视线里一点点丰盈, 登上对岸,穿越涩青的青稞地,面前呈现的是别有洞天的沙丘速滑道。 踩着柔软的沙石登上山顶,坐上一头拴着绳子的滑翔车,绳子慢慢下纵,你 的身体随着车子在沙丘建起的滑道上几乎是以垂直的姿势下落到谷底,速度快而 急,坡陡而无人帮你,刺激冒险。光着脚丫,坐在燠热而安详的沙丘上,望天看 河,耸立挺拔的石林尽收眼底,绵延的戈壁滩洁净宜人,而相连的卵石滩如一方 安静的天域任你嬉戏。采撷岸边卵石滩上的鹅卵石别有情趣,也许不经意间你就 能采撷到价值连城的奇珍异石,成为收藏家的后裔,栖身于百万富翁之列。 行走在卵石滩,大小不一,色彩纷呈的鹅卵石象一枚枚抛在心头的结系住你 一颗驿动狂躁的心,踏在上面,目不转睛专心致志寻石之际,竟不由得爱上这里, 让你由衷地感叹黄河石林千古的魅力。 纯天然的景致与绿色园林错落有致,互相旎美,在这千里戈壁滩上幻化出一 道道五彩神韵让你徜徉其中,留恋往返,心旷神怡。 返回戈壁滩,坐在农家修筑好的绿色植物环绕的小院,唱一首卡拉OK,跳一 曲劲舞,啃几口玉米棒子,享受返璞归真的惬意,滔滔黄河东逝水的豪迈已汇成 八面玲珑的音符把女儿家侠骨柔肠倾洒在这片黄色土地。渡一叶轻巧的舟舸,拈 一珠晶莹的笑靥,掬一捧沉甸甸的黄河水,吟起我爱黄河的歌谣,小憩在这个午 后的老龙湾,陶醉在如诗如画的沙洲上,绵软的沙洲载着你,汲取黄河石林五脏 六腑的精髓,探询他千古神韵何以演化出如此瑰丽的人间奇景。 守在喧哗嘈杂的都市,如果有朝一日真得踏上这片热土,聆听天籁之音的同 时,享受浓郁的乡土气息,感受返璞归真的恬淡与从容,领略大自然无与伦比的 美妙与丰盈,你会酩酊大醉,醉在黄河母亲博大的胸前。 坐在乡间小院小酌,豪情与奔纵会在老龙湾的怀抱里释溶。 伴随着旅游业迅猛发展,老龙湾正以骄人的姿态笑迎四方来客,恭候五方佳 宾。摆上千年佳酿,邀天下居士同饮。 走出黄河石林,想象她的柔美与壮观;踱出老龙湾一方绿色园林,回望着戈 壁滩,沙丘,青稞地,羊皮筏子,沙枣树,那挂满夏果的农家小院,以及小院下 小酌的宾朋和淳朴的村民。一方水土,一垄乡情,一汪龙湾,一缕熏风,荡不尽 黄河石林雄姿千魅的筋骨,抒不完九曲黄河旁的老龙湾豪迈天魂。 (17)归途 告别黄河石林,告别朋友,西行的日子终于在景泰车站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 号。 不算大的候车室三三两两坐了一些人,空气燠热,有些压抑。朋友一遍遍地 问我:还需要点什么?我摇头,身旁鼓鼓的行囊足够我一路的颠簸和负载。 车站很安静,周边卖小货的商家顶着烈日站在阳光下接受炙热的烘烤,只为 生活的奔波。朋友不知道什么间隙溜了出去又折了回来,手上拎着大包小包,都 是给我准备上车用的。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短暂的几天,他们带给 我太多的承爱,却让我无以回报。 身旁两个扛着央视字样摄象机的年轻后生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攀谈起来, 谈话中知道他们是“今日说法”栏目的两名记者,此次是去银川,景泰等地做这 期节目采访准备回京的。于是约好结伴上车。 带着朋友的关爱和怀想,带着我归乡的迫切和单位的告急电话,告别了站台 上为我送行的几个朋友,登上了北上的列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我已割 舍不下这里。 列车沿着腾格里沙漠边缘的寂寞的铁路线一直前行,漫漫无际的沙漠呈现在 眼前,没有树木没有鲜花,漫海无边的荒丘无任何屏障地暴露在阳光之下,让我 想起万寿山那管被毒阳融化的口红。此时晚上八点整,这在北方,已是华灯初上, 夜幕来临,可腾格里沙漠上空依然阳光普照,晴空万里,骄阳烈火正以沸点的激 情冲击着视觉内所有的物象。 沙漠边缘地带有零星的草儿随四野苍茫的风沙飘摇,倒是给腾格里沙漠增添 了几许绿意昂然的新奇,央视一位记者告诉我这种草儿叫“野针”,喜干,浑身 长满针刺,但草的顶端几乎都是平的,没有一般草木的尖角,据说这是羊群吃过 之后的结果。望着野针茁壮地伫立在沙漠边缘上,这种不屈风沙不怕干旱不拒孤 独寂寞的性格深深震撼我。那一刻,突然有种不可抑制的意念悄悄侵袭我,占据 我的头脑,一个大胆的决定悄然滋生…… 这决定一直伴随着我一路的行程。 留下一个悬念吧,生活的本身就是悬念,谁都没法估计明天,就象我们无法 预料将来。 穿越腾格里沙漠,俯视黄河沙坡头,西北这块泛着金色阳光的土地在视野中 渐渐褪去了,古老的北京城再次呈现在眼前,我站在来时的站台上,空茫茫的夜 色侵蚀着我,心有片刻的凄迷。 通往家乡的列车开走了,我没能及时赶上。坐在站台上,拉开背包,拿出朋 友送的保佑我一路平安的那串佛珠,眼圈红了。我试着拨响手机,想给朋友打个 电话,报个平安,可手机停机了。我挥挥泪,站起来,背上背包,朝开往沈阳的 列车走去,我要争取赶在明天早上到家,告诉所有牵挂我的朋友,我平安的活着。 ******** 一段不算旅行的行程结束了,在归乡之后的日子,我无时不刻不在遥想他们, 那群在我路途中给我帮助给我关爱给我笑脸的朋友一直萦绕于胸,于脑海。我试 着写下他们,记下他们,还有一些没提到的萍水相逢的好人。 一段流水的旅行文字也结束了,大家看了也好,没看也罢,那只是我旅途中 一些点滴的丰盈于心的履历和感动,温馨的,彷徨的,愤慨的,或是怀想的。那 仅仅是走马观花的记忆储存,或许将影响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