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1999年是我们的国家建国的第50周年,因而“十?一”的时候居然放假长达一个 星期,长得令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我想,如果照这样推算下去,那么建国100周 年的时候是不是会放假一个月?但又一想,觉得自己真是挺好笑的:我还不知道能 不能活到那一天呢。就算是那一天我还健在,也已是一个70多岁的糟老头子了。那 时候,我将是每天无聊地躺在家里虚耗剩下的光阴,假期什么的对于我早已是毫无 关系了。 休息了7天总不能都在家里窝着,于是在一个下午,我梦游似地来到了中山路上 逛着。由于临近了所谓的“千禧年”,商家们纷纷以此为契机大搞打折、抽奖之类 的活动,来招揽顾客,因而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我则随着人流漫无目的地 穿梭着。 一般情况下,我逛街只是WINDOW SHOPPING,说白了就是只看不买,或者是很少 买,因为我的财政状况还不允许我随心所欲地消费。另外,我逛街时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看那些亮丽的美女。 记得老狼有一首歌就叫做《美人》, 旋律轻快而俏皮,歌中唱到: “美人呀美得让人爱, 不知你从哪里来, 你为我们而存在, 我请你不要离开。” 的确,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就是为了让别人,尤其是让男人们看的吗?假如 这世界上没有了男人,或者男人们都是瞎子,那么她们一定会觉得很没意思,也就 不会费尽心思地打扮自己了。因为有了这种思想,所以每次逛街时,我的双眼总是 特别地忙碌,肆无忌惮地盯着过往的美女欣赏。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十月份的天气温暖中带有凉爽,正是年轻的姑娘们展现鲜美时装及诱人身材的 好时机。通过多年的观察我发现,随着时代的发展,女性的打扮真是越来越绚丽多 姿了。就说今天街上来来往往的女子,尽管穿戴不一,却都是一样的年轻漂亮。正 所谓“美丽的姑娘各个相似,丑陋的姑娘各个不同”。于是我边走边愉快地想: “这真是国家之幸,社稷之幸,男性朋友们之幸啊。” 正这样想着,一位黑色短发的窈窕淑女迎面走来。她穿一套黑色职业套裙,腿 上是黑色的尼龙长筒袜,脚蹬一双黑色漆皮的凉鞋,连挎包也是黑色的。在一片黑 色中,显得几处裸露出来的肌肤异常的白皙。尤其是从长筒袜的网格间若隐若现出 的小腿部分,更加的惹人注目,令人浮想联翩。看着她的这身装束我想,这就叫做 “性感”吧。 虽然我们相距还有一段距离,但我能清晰地看到她有一双很大的眼睛,就像时 下正红得发紫的赵薇。说实话,我很不喜欢那个赵薇,觉得她太闹得慌,却是很喜 欢那样的一双大眼睛。所以我对这位女子更加注意了。随着我们之间距离的缩短, 我发现她的一双美目也在注视着我,这不禁让我自做多情地想:莫非我今天的装束 也很“性感”,已经达到了使异性被吸的效果? 今天的天气很温暖,而我的穿着却是很严谨。上身是一件“苹果”牌的有浅蓝 色条纹的长袖衬衣,每个纽扣都老实地扣上,并且整洁地扎进蓝黑色的西裤里,脚 上则是一双黑色的皮鞋。说实话,这样的穿着令我很不舒服,但没办法,近年来的 流行趋势就是如此——大热的天里,女的可以越穿越少,男士却必须是一丝不苟。 真不明白为什么如此,难道是女的不怕裸露而男的却怕?但不管怎么样,作为社会 的一份子,我也不得不跟上这股潮流。 这身还算精致的装束令我很有信心,所以在她的注视下,我丝毫没有感到胆怯, 目光也大胆地迎了上去。我发现她的眼睛真是很漂亮,不只是大,而且很深很黑。 睫毛也是浓黑清晰,并且优雅地弯着。 在汹涌的人群里,我们相对而行,很快就变成了擦肩而过,这段时间其实很短, 估计也就有6、7秒钟的样子。但我这人在观察异性方面眼光很“毒”,可以在短暂 的时间里对异性上下仔细地打量一番,并做出相应的判断。如果结论是美女的话, 那么在擦肩而过之后,我还要回头再看上几眼,进行最后地欣赏。人们在描述一个 女的漂亮时,常会说她走在街上的时候回头率很高,而我总是那回头率里的一个小 数点。 眼前的这位也堪称是美女,因而在擦肩而过之后,我照例又回过头去看她。而 没想到的是她也慢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我,并且眼神很专注。以前在回头看时也 遇到过被对方看的情形,但那种眼神往往是傲慢中带有轻蔑——为自己的容貌而傲 慢,而轻蔑我的卑鄙偷窥,那常常会令我无地自容。但今天的情况与众不同,这让 我感到有些困惑,我不禁也停下脚步,恍惚地看着她。 起初我的脑海里一片混沌,慢慢地变为朦胧,后来逐渐清晰起来。我想起了我 遥远的童年,想起了那个似乎叫“洋娃娃”的小女孩,还有那个中午……于是我恍 然大悟:原来是她! 显然她也认出了我,于是我们的脚步慢慢挪动,缓缓地靠近了。但我一时实在 是想不起她的名字了,估计她也是如此。所以我们彼此只好含糊地打着招呼说: “是你啊。”不管怎么说,这就算是我们认出了对方。 她说:“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很眼熟,你整体上变化不大。” “你却是越变越漂亮了,我猛然间真不敢和你相认。” “你真会说话。”恭维话谁都爱听,她开心地笑了。她用的唇膏是那种玫瑰般 的粉红色,柔和而富有光泽,不像猩红色那样招摇,我很喜欢。在这种颜色的衬托 下,她的笑里藏有一种妩媚的魅力。 我问她:“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我在新加坡的一家船公司工作。” “是吗,原来你就是那所谓的白领丽人了。” 她笑着说:“什么呀,给人打工而已。你现在在哪里发财呢?” 我苦笑了一下说:“哪有财让我发呀,我现在在我们区的一个部门里工作。” “原来你是公仆呀。” 我想她这里指的一定是那段顺口溜里说的“一等公民是公仆,子孙后代都享福” 的公仆,于是赶紧摇了摇头说:“那我可不敢当,我只是个小公务员,还没有人能 跟着我享福呢。” 我们这样简单地寒暄了两句后,一时再没有什么话说,却又都没有马上告别的 意思,彼此尴尬地笑着看着对方,在来往的人流里傻站着。这样大约过了5秒钟,作 为男性的我终于鼓足了勇气说: “很长时间没见了,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好好地聊聊吧。” “好。”她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