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唉呀,那封信,我的银子,”我在身上摸了摸,还在。那小偷对这些当然不 屑了,可对我极为重要。信关系到武林,银子没了,一路乞讨,我死也做不到。 向当地人打听,从这里向西直至延津县,再从延津一直西南而行,经原阳,韩 董庄,占店镇,过黄河,经广武南下,至二十里铺,再往西南而行,经核桃园,唐 庄,便到了登封县,少林在县北少室山北麓五乳峰下。 得知了路径,心中便有了一份底。我一直向西而行,路上行人不多,偶尔碰见 几个流离之人,我给了他们几个铜钱。走进丛林后,行人稀疏,偶尔才会看见一个。 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听说强盗最喜欢在人少的地方实行抢劫,我加紧了步伐,盼望 半日就可行至延津。 不只是心理作怪,还是果真如此。我一进丛林,便觉有人在我背后跟着,几次 回头均不见踪影。我真怀疑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一不作,二不休,干脆先行开口。如果没人,不见得有谁笑话。真有人的话, 可显出我的才略来。 “大侠,跟我至此,有何贵干?”我拱手道。 “哈哈,哈哈,冷面小生门下弟子果然了得,佩服,佩服,”从一棵树上跳了 下来,挡在我面前。 我看了他一眼,三十来岁,左额有一块疤,手持梅花枝,炎炎夏日,哪来梅花 可寻。可他却有,实在难以置信。他既说我是冷面小生门下,又有梅花枝作证,此 人必是神偷李远才。 “李大侠,找我何事?”我开口说亮话,惊他一惊,吓他一吓。 “你怎知道我姓李?” “我还知道,你是神偷李远才。” “冷面小生门下弟子果然料事如神,有其师必由其弟子,果然不错。只不知你 师父如今在何处,我想拜访一下。” “这个……,”我想到,“他昨晚未动手,恐怕因有所嫉。我可得吓他一下, 免得在此遭他抢劫。 “家师行踪诡秘,我奉家师之命,去办事,他老人家便想借此考验弟子。我猜 他一定在不远处。 “可否告知在下,小兄弟正往何处?” “恕难奉告,这是本派的家务事。” “好,就此后会有期,”只一会,他便隐入丛林之中。 我冒出了一身冷汗,暗想:此人也非为非作歹之人,似乎很讲义气。至少,他 有点侠士风度,与王允相比,可是有过之无不及了。 行至中午,已到延津县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前面正有一群围观的人喝彩,原来是卖艺的。我也争观热闹,欣赏起来。 场中一男一女,一个使枪一个使剑,对打正酣。只是那女子持一把青龙宝剑, 直刺男子胸,肋,腰,被男子一一用红缨枪当开。女子接着攻他下盘,直扫他双腿, 他连连后退。最后一跃而起,只刺女子颈部。观者惊呼一声,拍手叫好。女子无路 可退,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红缨枪连翻攻击,逼的女子无法站立,连滚几周,眼 见她要输了,突然,她一把抓住枪柄,顺势一拉,男子站立不无稳,扑倒在地。这 时,一个老汉从场子一角走了过来,拱拳道:“谢谢各位上脸,大家有钱出钱,没 钱捧个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