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老鼠爱大米一样爱阿静(一) 布溪 这篇散文的结尾,从小说的形式来说,她不是最为完美的。但如果要我在完美 与真实之间选择,我选择惟一的真实!所以这篇文章不是小说,而是我跟阿静发生 的真实的故事,我只是把她用一些文字记录下来而已!————布溪 我从来就没有对我的爱情有过什么奢望,哪怕只是想法。我也从来没有对我的 生活去预想她会写上什么奇迹,除了爱情之外。于是我常常对我周围的人这样说:事 业可以改变的,兴趣是培养的,惟有爱,却是不能退而求其次的。 一个人住在长沙,孤独,清闲的时候,就爱到一些朋友的家里去做客,他们一 般是租房子住的,狭小、局促,光线暗淡。男的拿来香烟和糖果,陪我一旁聊天, 女的则在忙碌着洗菜做饭,几个人一起走动的时候,很容易相互碰着。我能感受到 那里的温暖和柔情,作为一个习惯于漂泊的人,这会让我稍有伤感,但不会让我羡 慕。我总是遥想,我必须完完全全的拥有自己的房子,宽敞、轻松,光线充足,爱 情可以像早晨的喇叭花一样,朝气、奔放、欢快! 我会很欣赏我的妻子,我会默默地注视着她在房间里走动,与孩子嬉戏。她也 可能正在为我调制一杯浓茶,或在为我做一碗玉米绿豆粥,我会对她微笑着:“亲 爱的,不要太忙了,歇会儿!”在我们的房子里。我们就过着这样平淡而温馨无限 的生活,不知不觉地就老了。 我就在这样中一直期待着,非常耐心。不为任何稍有瑕庇的感情段落所动,而 更愿意去为一部好的电影或电视连续剧去感动流泪。对我的生活尽量克制着,我渐 渐地向30岁逼近。当有一天有人猜测我的年龄时,说:“你是不是有36岁了, 保养得这么好!”时,爱情却没有任何萌生的迹象,我的心跳还是那么平缓舒展, 我的生活还是那么秩序井然。 很偶然,也很缘份的,阿静的名字出现在一家网站的网络文学上,我们邂逅在 我文章的跟贴里。更确切的说,是通过阿敏的帮助,阿静的声音从遥远的电话那头 传过来,清晰、悦耳,难以想像的清晰、悦耳。 像老鼠爱大米一样爱阿静(二) 她说,她是本溪人。我很怀疑,问她,阿敏是不是本溪的人,她想了想,说阿 敏是西安的,她的男友是凌。阿静答得很对。但我还是说她不诚实。她最后承认, 她是宁夏人,接着说,她是个特别文静、内向的女孩,她不希望网友们能够知道她 过多的事情,当然也不想在网上受到任何人的冷遇。我说她很哲学,也很调皮。她 问我为什么能一口咬定她不是本溪的?其实她所有的话都说得毫无破绽,普通话说 得十分的圆润,京腔。 为什么?直到现在,我都经常追问自己,为什么当时会有那样的直觉?我都想 破了脑袋,没有想出到底为什么。有部美国的电影里,幽灵可以通过电脑以病毒的 形式进行传播,那为什么我跟阿静的心灵不能通过电脑与电话线传递感应? 我们在那个春寒未消的夜里,通过电话声恋爱了,深深的恋爱了。这个说法也 许并不是很准确,但应该是很认真的。我问了她所在的准确的地址、电话号码。我 这样做,是因为我跟我的兄弟扬开一样,不喜欢,也不赞成网恋的。如果有网恋, 也要让她走下来,走出来。我告诉她,我要让今晚发生的一切成为爱情,而不仅仅 只是生活中毫无意义的事件,哪怕是网恋事件也不要。她沉默了一下,我知道她此 刻在考虑,我是不是她值得去考虑的一个男人。我似乎看到了她面带微笑犹豫的神 情。她最终告诉了我。 我的扩机忽然响了。接电话的是阿静,不是阿敏。我很感意外,但我没有迟疑, 跟她很熟地神侃起来。在一个暴雨的夜里,阿敏告诉我,阿静最近好烦的,她的身 份证、钱以及其它紧要的东西丢失了。我来不及多想,撑着一把断了一根骨架子的 伞,顶着凛冽的风雨,揣着300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街头的IC卡电话亭。 在手指的起落间,拨号音以每秒30万公里的速度,穿越长江,穿越黄河,穿越勃 海的海底光缆,轻轻巧巧地降落在那座名字叫本溪的城市里的灯火辉煌里。 像老鼠爱大米一样爱阿静(三) 与阿静认识以前,总以为上网是件“痛苦,并快乐着”的事。孤独、无聊、痛苦, 才借助网络为自己的生活喝彩,增添一些溢趣。如果纵容自己的无知,我会认为网 络永远是虚拟的。认识了阿静之后,我并不那样想,我不仅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了上 网,还明白了网络如人生,其实真实无比。性格决定命运。因为人的缘故,注定网 络具有生命的真实。 阿静其实长得白皙、端庄、秀丽,神色很是诚恳,戴着眼睛的她更显得整个人 容光焕发,背后是大连森林公园的树林和湖水,映衬得分外的妩媚。阿静在QQ里只对 我说了一句话:“你很快就能看到我了.”我忙着在深夜十二点,把邮箱的附件打开 了。我无法描述我的感觉:我被突如其来的爱情照片宠得有点晕炫,我很小心地把 其中的一张照片设置成我的电脑屏幕背景,只要每天一打开电脑,我都要仔细端详 她那微微的甜甜的笑脸,临睡的时候,要默默地向她道一声“晚安”。 阿敏当初一再叮嘱过我:“不要期望值太高了,阿静长得好平凡的。”其实阿 敏还有一点不了解的,真正的爱情跟选美无关。此刻,我只想对阿静说:“对不起, 请原谅,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我一直很喜欢看电影《玻璃樽》,感动于成龙和舒淇表演,更是感动于那装在 玻璃瓶里的爱情——期待着,努力着,心仪已久的爱情便会奇迹般的悄然飘落。我 不愿意放弃努力,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应该付出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努 力。我和阿静的爱情应该像模像样。为了和脆弱、单薄、流行的网恋事件区分开来, 于是我便把她的照片和写给我的信,给了我妈妈,妈妈要我告诉阿静,她很相信自 己的儿子;阿静的远在宁夏的姐姐也知道了我们的事。 我和阿静都迈出了我们爱情实质性的一步! 也许我是个从小就天生被宠着的,于是我很容易放纵我的情绪。我总是轻易的 会为晨光夕阳的升起沉落而感动,为一抹陌生人的眼神而留滞……我高兴就大笑, 我悲痛而神伤。现在我不得不约束自己,好象我在前世就许了阿静的一个承诺,必 须用我今生的精力来偿还。我每天上网写作,骑自行车穿梭于这座城市,买一串葫 芦糖咀嚼我们甜蜜的故事,其余的时间,我想用来给阿静写信,不是死气的邮件, 也不是被人看管着的OIQ留言,而是一笔一划不折不扣的亲笔写信。 伴着满山的杜鹃花开,初夏的消息正在长沙令人振奋地迅速弥漫开来,我发现 自己经常使用电脑,对钢笔的产生了生疏。我却无时不刻地在感动着,因为爱情, 在我每个日子里的等待中,真的悄然而来了。 像老鼠爱大米一样爱阿静(四) 朋友说,北方的网友很受欢迎,我说是的!我也听说过许多关于北方人的笑话, 比如说他们对事不对人原则,两人打架之后,仍然握手言欢,称兄道弟,举杯畅饮。 豪爽、干练、幽默。我也曾经把阿敏养的兔子死了,小凌却笑他的事讲给阿静听, 她听着听着就急了,说:“你还说不笑人家呢,怎么跟我说着就笑了。”我说: “我没笑,没笑。”阿静委屈地说:“还没笑?你不笑,比人家笑还历害呢。” 我茫然的握着话筒,很是后悔。 五一节长假,在火车上碰到了一对正好从宁夏银川到张家界去旅游的夫妇,他 们四十来岁,略显微胖。女的皮肤经过精心的保养,男的举止沉稳,心思周到,关 心身边的每个事件的每一个细节。也许我前世就跟宁夏的人有缘,在回来的火车上, 我又坐在他们的旁边。只不过女的有一点感冒,头埋在男的肩膀上,男的不时对她 问寒问暖。原来,一到张家界女的就感冒了,男的为她的身体一直担心着,建议还 是回去算了,女的说好不容易才来的。于是,他每经过一个可以烧香的地方,都非 常诚恳的小心翼翼地点上一柱香,一边为女的祈祷,一边很仔细的看着香火燃烧干 净。 我在旁边默默地观察着他们。他好心的叮嘱我,以后千万要对自己的女孩子好, 关爱对方,就是在关爱自己,关爱自己一生的幸福!我很深信这些话! 我感慨的想,原来爱情是不分北方和南方的。我想,我一定不会辜负阿静和她 的家人,我会好好的去珍惜她,关爱她的,因为阿静是我一生的幸福和骄傲! 当时,我想,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关爱身边的每一件事,拒绝任何有损 健康的嗜好。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男人?我想,也许阿静喜欢我这样的。 我回到长沙,我想给阿静说这件事,先打开我的邮箱,没有看到我所意想的, 给我惊奇的邮件。我看着那些旧邮件,怅然若失。 快十点半了。我想必须给阿静打电话了。我早就答应过阿静的,七天的长假里, 我至少要每天给她打一个电话的。阿静在电话的那头,很温柔的告诉我:“我已写 信给你了,并附了一篇文章,只能给你一个人看,不能发到www.cnread.net上。” 我答应了。我一夜的兴奋。 我很想马上面对面的,一脸诚恳的对阿静说:“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生活也许就像老鼠和大米的关系那般简单而又复杂,我在不经意间拾起阿静那 最为饱满、莹润的一颗,那是我一生的财富和幸福,我必须精心打点,善心经营! 我知道,阿静也会如我爱她一般爱我。 像老鼠爱大米一样爱阿静(五) 我总算是熬到了大学毕业,并且还工作了一二年了。阿静总要在文章的贴子后 面或者电话里夸我的文章写得如何的好,关了电脑挂了电话后,我总感到难过。现 在我仅仅只是一个文学的爱好者,我有时常做梦般的想,成功了,入流作家,给我 以时间和精力,写出一篇篇惊天动地光濯千古的汉字作品;不成功,就做一个自由 撰稿人,每天想的写的是千秋人生。因为有了这些想法,我在跟别人谈话时尽量地 避开金钱的问题。我快乐,但我并不是很幸福的人。 我十分的相念那对恩爱体恤、生活朴素平淡的宁夏夫妇,有着一份沉稳,却又 是让人难忘与感动。我想,只要生活中不出现常人难以预料的意外,这样的话,他 们便会在平淡的生活中,在恩爱中慢慢地不知不觉的老去。这又正是我追求的。 我不知道如何向阿静叙述我这种复杂的心情,我总是在下班后,到湘江边风景 绮人的沿江大道上徘徊。我千百万的努力也不会抹去阿静丝毫的印象,我开始为自 己当初认识阿静时,为什么不是生活在宁夏或辽宁感到后悔,甚至有点神伤。我为 自己在大学里只学到一些文学方面的理论和俏皮嘴感到羞愧,甚而是愤怒。在我看 到阿静写来的文章《牵挂》,以及她在来信中说她很是思念着我时,我突然产生了 一种强烈的想法:我本来就是个粗心的男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打理自己的生活。 我应该像阿静一样选择财会管理专业,我应该精通财会,也应该精通管理,因为只 要是个单位的地方,永远都需要财会、管理人员,那样我才会不去担心失业,永远 有更好的收入,可以拥有我们漂亮、温馨的爱巢。每天可以快快乐乐地回家。 我以前认为财会管理是份十分简单明了的事,每天用的仅是几个阿位伯数字和 加减符号,乘除也是很少用及。但毕竟由于它的枯燥与繁琐,我并没有对它偏于哪 怕是阿静头上的一根头发那样重量的想法。现在,我喜欢跟别人谈论经济方面的问 题,我喜欢看股市行情表,我喜欢跟任何一所大学、任何一家公司的财会相关人员 打交道。 因为想到这个问题,一天晚上,我在电话里很意外的跟阿静谈到了工作方面的 事。我说,我初中的同班班长,是湖南阿波罗商场里的经理助理,你可以到这里来 实习、留任。阿静明年就会毕业。阿静说,好啊,明年的3月份我和阿敏一起过来。 我说:“好的,我会等你的。五一节你俩会不会过来?”其实是我早点想牵牵阿静 纤细的手。她曾跟我说过,她的手很小的,洗衣服时很难抓得起衣服,我对她的手 充满了向往。对她的人更是整天满脑子装着的都是她的音容笑貌。我以为我生病了, 特意在OICQ里向凌请教,凌以最快的速度打过来一些汉字:很正常,我对敏也 是的。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第二天我却在《当代法制报》的中缝里看到了一篇科学 小文《相思也是一种病》。我对它发出会心的一笑:对,相思是一种病,因为我现 在得的就是一种病——相思病。 五一节到了,阿静阿敏都没有来。因为我与凌都觉得,让一个女孩子从本溪到 长沙,来回坐上五十三、四个小时的火车,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像老鼠爱大米一样爱阿静(六) 好不容易在网上查清了长沙开往沈阳北的火车车次和票价(长沙没有直达本溪 的火车,必须中途转车),当我无比兴奋的憧憬着,我跟阿静见面后的幸福时,下午, 妈妈一个电话让我取消了去见阿静的念头。妈妈一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很严重, 我必须尽快的赶回离长沙八百多里的老家去…… 我把这一切情况都告诉了阿静。阿静没有一丝的不快,反而很是着急的问起了 妈妈的伤情,最后说了一句:“你快点回家吧,你妈妈需要你的!”我说,你不是 很寂寞的吗?我知道,我不能去本溪见她,阿静肯定是很失落的。阿静很冷静的说: “我没事的,我还可以看书的!别忘了替我向你妈妈及家人问好!” 那一刻,我感到我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阿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孩。当时 我就想,只要阿静真心的爱我,我们会相知相惜到永远的!虽然我不能保证给她最 大的幸福,但我会尽量给她每天的幸福多一点! 一天,下班回到室舍,我久违的胃病突然而至,痛得很是历害。我强忍着痛到 处翻找胃药……那天晚上我突然发觉,在长沙,我的全部家当就只有一套被褥、二 三百本书、一些衣服和一只牛仔袋,搬家的时候,租一部三轮车就足够了。就是在 这样的一个夜晚,我突然醒悟到,所谓的爱情,其实要比我想像的还要复杂、严酷、 美丽。 E--mail?OICQ?电话?我非常痛苦和震惊的发现,我其实还是在经历着一次网恋 事件。我越是这样的想着,整个人就越发的茫然和难过。我是双子座的,拥有双子 座的人永远生活在现实和浪漫之间。那个晚上,我无论如何也浪漫起来,我只是一 个劲儿的想让阿静知道我这样的情况和想法,我坐在电脑前,开始斟字酌句的给阿 静写一封长长的邮件。这种写作如同遭受凌迟的酷刑,屏幕上跳出来的每一个字都 会让我手指发抖: 阿静: 说句实话,我很担心我们到底能不能走在一起。……我的父母在这些方面不给 我任何的压力,他们都要求我自己去选择婚姻。但婚姻这东西,不仅仅是靠双方就 可以的,其实夹在中间的因素是很多的,特别是人为的因素更多! …… 我的老家在邵阳农村里!我还有父母和一个弟弟在家里!也许你家里的人根本 就不会很放心的让你,着我一辈子的! 也许我俩经历的仅仅是一次网恋事件而已 …… 我还会祝福你快乐每一天,希望你每天的心情都是节日的心情! 布溪 我把这封邮件一连发了三遍,并且还发了一封给阿敏。其实在发这封邮件之前, 我跟阿静在网上聊了一下很现实的感情问题,但聊得并不是很多的。 好几天没有跟阿静联系了,我还是强烈的挂念着她。虽然我知道我发了那样的 一封邮件给了她,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得到她的一切消息。我下意识的就打开了我的 邮箱,出现在我眼前的是阿敏发给我的邮件: 哥: 最近你过的好吗? 我不知道你对阿静讲了些什么,但是,她的心情很不好,我不想见到这样的她!我 希望你能给我答案。 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觉得能对她负责,那么你再去找她,否则,你带给她的只能 是伤害! …… 敏 我想,爱一个人,真的是不应该让她这样的!我以最快的速度给阿静打了个电 话过去。接电话的是阿静。我问,阿静,你是不是不开心?阿静久久的没有作声。 我很是着急,急促的说:“阿静,我爱你,我一直真心的爱你……”那天我们冰释 前谦,两个不时地在电话机前不停的笑着。 晚上,我拿出阿静的相片仔细的欣赏着,吻了吻,安然入梦。在梦中,我来到 了阿静的身边,阿静注视着我的眼睛:“你有老鼠爱大米一样爱我的信念和勇气吗?” 我十分肯定的对阿静说:是的!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一样爱你!。 阿静对着我,也真诚的说:是的,我也是的。 醒来时,我发觉嘴里还在念着这句话。我知道,我的生活再也不能那么的自由 散漫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