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入可可西里 可可西里,藏语中意为“群山环绕的地方”。她位于青藏高原腹地,平均海拔 超过5000米,高寒缺氧,被视为“生命禁区”。同时,可可西里覆盖着一望无际的 草原、点缀着连串的湖泊和皑皑的雪山,在蒙古语中被称为“美丽的少女”。可可 西里生活着藏羚羊、藏野驴、野牦牛等许多珍稀动物,尤其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藏 羚羊,为世界所独有。而令人痛心的是近年来藏羚羊遭到目无法纪的盗猎者的疯狂 捕杀,已经濒临灭绝。1992年7月,青海省治多县成立了西部工作委员会,其下属的 反盗猎队伍自称“野牦牛队”,几年来爬冰卧雪,餐风宿露,有力地保护了藏羚羊 等珍稀动物和其它宝贵资源。2000年1月27日,天津有线电视台《都市报道》3名记 者田双明、毕竟和我远赴3000公里之外的野牦牛队大本营,把天津人民捐助的首批 捐款和物资送到他们手中。大年三十儿,田双明和我随同英勇的野牦牛队一起进入 可可西里。初一凌晨,在海拔5000米的高原上,在零下40度的低温里,野牦牛队一 举抓获7名盗猎分子,我们记录下了这惊心动魄的过程…… 大年三十儿,出发今天是进山的日子,2000年2月4日。今天还是农历兔年的最 后一天(腊月廿九,小月,无三十儿),过了今天,龙年就该来到了。 早晨9点多,老田招呼我起床,看看窗外也就刚有点儿亮。格尔木和天津有近两 个小时的时差。 老田利索地收拾东西,我不敢怠慢,手忙脚乱,才能赶上他的节奏。转业之前, 他当了十几年的海军。我们俩都属狗,他比我大一循。我们把一些用不着的东西存 到宾馆前台,告诉领班我们要进山,这些东西过些天回来取,她脸上满是惊愕的表 情。 走出宾馆的时候,除了我手上提的摄像机和老田手上一个装了电池、灯和充电 器的箱子,我们每个人肩上只背了一个装随身物品的小包儿。在这一点上我们非常 投脾气,除了真正的必须物品,绝不多带东西。从宾馆到野牦牛队驻地有四五百米 的距离,我们俩互相看了一眼,走!省下这5块车钱。 野牦牛队位于柴达木中路上的驻地,是一座二层小楼,连办公带住宿,成了家 的队员大都住在这里。西部工委办公室靳炎祖主任正指挥着队员们准备进山的东西, 野牦牛队的负责人、治多县西部工作委员会副书记梁银权有病回家休养,现在靳主 任负责队里的一切事物。 队员们和他们的妻子见了我们都热情地打招呼,但看起来他们并不快乐。过年 了,今天就是大年三十儿,“年”似乎伸手就能摸到,但他们却不可能一起享受 “年”的滋味了。孩子们期盼已久的年夜饭、电视里的春节晚会、亲朋好友的来访, 都只能是女人、娃娃们自己的事情了。 前不久的2000年1月18日(索南达杰牺牲纪念日),野牦牛队刚刚实施了一次进 山反盗猎行动,中途一辆车损坏,剩下的两辆车继续前进。在已经发现盗猎分子踪 迹的关键时刻,队员白辰却由于高原反应突然大口大口吐血,行动不得不终止。这 次进山,队员们是憋着一股儿劲的。 拉巴、伊加、尕仁青、东周、扎尕……这些拗嘴的藏族名字现在已经很熟悉了, 他们把行李、食品、煤炉子、帐篷一样样地装上东风卡车,老田也加入了他们的行 列。 来自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学生马飞鹏也将参加我们这次进山行动。他是一名正 牌儿的环保志愿者,寒假里自费来到格尔木,每天和野牦牛队的单身汉们吃住在一 起。小马搜集了许多队员们的事迹和资料,准备回到北京向更多的人进行宣传,并 打算在互联网上开一个藏羚羊保护专门网站。得知这次进山行动,他放弃了回家与 亲人团聚的机会。 中午的时候,宫布·扎西开车匆匆赶过来,他的吉普车有些问题,这两天刚刚 大修过,昨天晚上,机器磨合了一夜。 在家属们关切的目光中,我们两名记者、马飞鹏和10名野牦牛队队员,分乘一 辆东风卡车和两辆吉普车踏上了可可西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