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上,刹车没了 第10天,6月6日,下山路上,刹车没了 今天是6月6日,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当地人都买一种散发香气的植物插在 家里。 不到10点,往中央电视台传完片子,我们赶往刘家峡采访。杨德林主任还开着 那辆公安牌照的三菱吉普在前面开路,我们3辆车跟在后面。刚上沿河公路,后面又 跟上来两辆警车,这一下前后都是警车,再加上中间我们3辆车车体都喷着“环保西 部行”的大字,估计也是够威风的,反正从车窗里看出去,路边市民都扭头朝我们 这边张望。一直出了市区,后面两辆车才拐走了,刘师傅还开玩笑说,送客还不送 到地方。 感受恐惧 从109国道拐上去刘家峡的山路,离库区还有不到100公里。车队顺着有些破损 的山路一直往上走,路边都是一片荒凉,只有山谷下面有一点点绿色。翻过海拔将 近3000米的山顶,山头平地上竟然种了一些油菜之类的作物,旁边还有一个小村庄, 水从哪里来呢?真让人捉摸不透。 下坡的时候,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盘旋的山路上,一边是石壁,另一边则是深深的峡谷。突然,刘师傅大骂了一 声,说刹车没有了。我没说话,我知道下山路上没有刹车会有什么后果,一种本能 的恐惧和求生欲望同时在心头涌起。车上还坐着梁书记和宫布·扎西,他们俩也都 是老司机,虽然没说话可也都睁大了眼睛,我们3个人的手都紧紧抓住前面的扶手, 车上的空气要凝固了。 我们这辆车是3号车,前面两辆车和甘肃电视台的车都已看不到影子,没有人能 体会到我们现在的心情。 转弯的时候,刘师傅迅速的一挂档,车“哼”的一声慢下来,重复了好几次, 车终于在一段稍微平点儿的地方停下来。后来我才知道,刘师傅刚刚用的办法叫 “憋挡”,就是突然挂上低速挡,利用两个挡齿轮转速的差别让车慢下来,这种做 法当然对发动机有一定损害。 刘师傅趴到车下检查半天,说是刹车油漏光了,没办法弄,只能到修车的地方 换一颗管子。 我们上车,继续坐着没有刹车的吉普车往山下开,继续提心吊胆,继续“憋挡”。 看到那3辆车的时候,已经到了永靖县城,他们在路边等了半天了。看到杨主任、 老田、毕竟、董国旭、日尕、尕仁青、张海桥、陆向前、郭师傅,真的好亲切,总 算又见到亲人了。 黄河飞舟 永靖县委郭书记出面接待我们。刘家峡水电站是建国初期国家在黄河上修建的 第一座大型水电站,兼有防洪、发电两项使命,现在发电量小于后来在上游修建的 龙羊峡水电站,位居黄河第二,永靖县城就是水电站建成后发展起来的。 以最快速度吃完中饭后,我们兵分两路,毕竟和董国旭在陆地上拍摄库区绿化 情况,我和老田去拍摄水上生态建设情况。 登上一艘快艇,沿黄河向西驶,从大坝开始的这一段黄河是少见的往西流,有 十几公里。 据说,这在5000多公里的黄河中只有3段。河两边都是土黄色的大山,县委的人 给我们介绍河岸两侧的唐僧取经、乌龟爬山之类的景点儿,不过都是黄土质地的, 我心想,刮场大风下场大雨能不能存在还不好说。黄河岸边的滩涂地带以前都被当 地农民开垦成稻田,现在永靖县政府组织农民陆续停止耕种还回原来的滩涂、湿地 原貌。几年来,这项措施已经取得良好的收效,不仅在原来的农田上自然形成了大 面积的芦苇荡,有效地防止了两岸的土壤沙化和水土流失,而且还带来一项意想不 到的收获,生态环境的改善吸引了许多鸟儿在这里安家落户,形成一个远近闻名的 鸟岛,每年四五月和秋冬季节都有数万只候鸟在这里落脚。遗憾的是我们没赶上这 么壮观的场面。 快艇开过刘家峡的一处险滩,明显的落差使河水形成阶梯状,水流激荡,远远 就能听到响声。快艇顺着水流慢慢地靠近险滩,我扛着机器去舱外拍摄,船上的人 都大声警告,我腾出一只手紧紧抓住栏杆,老田也过来紧拽住我的腰带。一上险滩, 快艇却又猛然发力前冲,估计这就是过险滩的技巧。镜头里全是快艇激起的浪花, 快艇在上面也跟行驶在搓板路上的汽车差不多。快艇、我、摄像机一起上下震动, 耳边则是呼啸的水声,真是好兴奋,好刺激。 没有代价是不可能拍出好镜头的,回到舱里发现身上和摄像机都溅了不少水。 回到县政府,毕竟那一路还没回来,政府大院里一根粗粗的胶皮水管一直开着, 刘师傅用它正好冲车。出去转了一圈,路边草地上的水龙头和我们来时一样,水仍 然在哗哗的的流淌,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地方不缺水。 神树 4点的时候,我们离开永靖继续赶往西宁,109国道好多地段都是沿着湟水河走, 路边农民种植的油菜正在开花,大片大片金黄的颜色。小麦则刚刚吐穗儿,算起来, 这会儿天津那边已经开始收割了。最令我们高兴的是路边的树木多了起来。快到西 宁的时候,一株大树就长在路中央,只是路在这儿加宽了一下,来往车辆都从大树 旁边绕过去。看那棵树的样子得两三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没有千年也得有几百年了。 宫布·扎西说那是一棵“神树”,别说,树身上还真缠着一些彩色的哈达。但到底 怎么神,宫布·扎西也说不清。这些天来西部的几千公里行车,见到的都是满目荒 凉,连续几个小时见不到一棵树是很平常的事情,有树的地方就有生机,有树的地 方就有人、有村镇、有城市。因为树木数量少,所以,就显得极为珍贵。尤其这些 天采访时知道在西部种树的种种艰难,很自然对树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现在见到 树是和在天津的时候见到树完全不一样的。西部的树种类极少,印象中就是杨树和 少量的柳树,刚才见到的那棵“神树”好像是一棵柳树,就是车速太快,没看清。 到预定的西宁宾馆的时候,已经将近9点。青海省委宣传部的办公室主任和新闻 处的宋江涛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了。 今天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好好睡一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