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前的准备 6月13日,进山前的准备 早上9点多,梁书记打过来电话,要我和老田过去一趟,说有些重要的事情。 我们到的时候,野牦牛队唯一的大屋子里全体队员都已经坐好。队员背后的墙 壁上都是锦旗、奖状和全国各地的支持签名,我们这次又带来不少,屋子里比以前 更乱了,不过,这种乱也是一种氛围,处在这间屋子之中,就能感到一种豪气。 梁书记让这次到天津的3名队员谈一下见闻和感受,他自己最后说。尕仁青自动 要打头炮,他今年30岁,是个心直口快的藏族汉子,但是表达能力有限,说出的话 明显比不上他激动的手势和表情。不过他最后一句话倒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此时 此刻,无法用语言表达我的心情”,尕仁青一脸赤诚,眼睛睁得大大的,实际上他 说的这句话是半句,我已经听过好多次了,不同的场合都会有不同的下半句。酒桌 上他会接着说“我就干了这杯酒,表示我的心意”; 演讲时他会接着说“我就献上一首歌表达我的心意”,但今天他说出的话一下 让我的心里热起来,“我只有用我的行动,在可可西里,保护好藏羚羊,多抓盗猎 分子,报答全国人民尤其是天津人民的支持。” 宫布·扎西今年36岁,做事勤勤恳恳,而且是个心细的汉子,上次我们来可可 西里,他就给了我们许多特别的帮助,与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这次去天津,本 来梁书记没安排他去,他竟急得哭了,还是老田临时告诉梁书记增加1个名额,宫布 ·扎西才有此行。宫布·扎西讲了不少在天津让他感动的事,其中讲到一次乘坐出 租车外出,出租车司机认出他们,竟然死活不要车钱。 日尕今年才25岁,热心肠的小伙子,一双眼睛大大的,脸上民族特色明显。他 汉语也说得不好,平时我们说的快了他就听不清。今天讲起20天来的见闻,干脆用 藏语说,反正在座的野牦牛队员大都是藏族,梁书记和靳炎祖主任虽是汉族,但在 这边工作时间久了藏话也都听得懂。 梁书记最后发言,这20多天来,他几乎每天都要做演讲或是介绍情况,口才也 是大有进步,我们有感受,估计野牦牛队员也是同样,一个个都听得入神。梁书记 讲到蒋玉颜、宁夏身患绝症的老教师……这些藏族汉子也是憨直得可爱,中途听得 感动,立刻站起身来,大发一通感慨,大多也是表决心,要以在可可西里的行动回 报大家。往往是一个话音未落,另一个就站了起来,有人甚至狠批自己的毛病,说 要是不改掉就对不起这么多的支持和野牦牛队这块牌子,靳炎祖主任还提出大伙儿 要戒酒。你一言我一语,屋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这些莽直的汉子也进入一种 状态。就在大伙儿情绪最激动的时候,梁书记又宣布了一个消息,明天早晨进山! 我估计梁书记就是要的这个效果,说是4个人介绍情况,实际上就是一次战前动员。 几天来,我们也在做进山的准备,但梁书记一直没有说到底哪一天进山,队员们也 都不知道,以抓获盗猎分子为目的的进山行动肯定是要保密的,不到最后一刻,梁 书记不会公布。 进山消息公布,队员们也很亢奋,梁书记又利索地分派大伙儿,下午再次检修 车辆,准备进山的食品、物资。 真的要进山了,我们也有点儿紧张。听说去年也是6月进山,食品按半个月做的 准备,结果29天才出来,最后断粮3日。可可西里是环境恶劣的无人区,我们也得做 些准备。在格尔木的市场我们购买一些肉罐头、压缩饼干、矿泉水,分成4份儿,每 个人随身携带。老田还专门购买了刀子、火柴、手电筒以备不时之需,他说,这些 是他当兵时野外生存训练讲过有用的东西。路过一个卖咸鸭蛋的摊儿,我们又买了 20个。 下午6点钟,到野牦牛队驻地去拍摄的时候,他们也正忙得不亦乐乎。队员们进 山都带一种叫“马搭子”的行李包,绿色的厚帆布制成,所有的被褥、衣服都放在 里面,晚上可以直接钻进去休息。那些被褥衣服大都是羊皮、羊毛的,重的很,我 也是刚刚能提起来。毕竟看我提,也想凑凑热闹,使出吃奶的力气,“马搭子”纹 丝不动。 去加油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所有车都加满油箱,东风卡车上带了几个300升 的大油桶和宫布·扎西车上20多个塑料油桶也全部加满。结账,9000多。司机吕长 征告诉我,可可西里氧气稀薄,道路又泥泞难走,百公里耗油量达到三四十升甚至 五六十升,是平地上的两三倍。 11点多回到宾馆,下午虽然已经把这几天拍摄的新闻发回天津,但稿子还没写。 弄完稿子,又给关心我们这次西部行行动的天津、北京、沧州的朋友们发E-mail, 告诉他们马上就要出发的消息。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钟,5点半了,赶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