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可可西里第7天 6月20日,进入可可西里第7天 今天是进山第7天,大家基本上都适应了高原,反应都轻多了。 早上吃了些东西,梁书记告诉大伙儿今天要回到卓乃湖去。日尕把这两天扎坏 的车胎都补上,其它人一起动手拆掉帐篷装车。老田把一幅从天津带来的支持野牦 牛队的签名横幅留在太阳湖畔,四周用石头压好,如果有一天盗猎分子见到这个条 幅,没准儿也会良心发现。 路上,歇了几天的东风卡车倒养出毛病来了,汽油泵总是过热,开一段就得停 下来,往汽油泵上浇点儿水降降温。说它是“老爷车”,它还真摆起谱来了。 汽车要爆炸了! 上下颠簸的路上,总觉得后面有点儿动静不对,行李箱的部位发出异样的吱吱 嘎嘎的声音,起来往后看了两次都因为头晕而放弃了。再过一会儿,响的更厉害了, 咬牙再次起身。 “不好,汽油漏了!”我急慌慌的大声喊道,我知道后面装了一桶备用的汽油, 而我起身见到了后面底部一片亮光光。要是万一泄漏汽油发生爆炸,小命也就交代 在这里了。 宫布·扎西赶紧停车,卸下后面的东西,不是汽油漏了,而是一桶金属包装的 机油禁不住颠簸,漏了一个窟窿。还好,机油不会轻易燃烧,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看看那桶漂亮包装的机油,上面醒目的印上了2000年新包装的字样,看来什么样的 包装要想过可可西里这一关也是不容易。宫布·扎西把车里机油箱加满,桶里还剩 下不少,带不走真是可惜。宫布·扎西仔细把机油桶盖好,放在路边,下一次进山 说不定还用的上呢。 今天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用了5个小时我们通过了烂泥滩。来回都如此顺 利,这在野牦牛队巡山历史上可是从未有过的,队员们都说下次巡山还得请天津有 线的记者跟着。 茹毛饮血 下午六点多,太阳已经落到了车子后面,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谢周哼起了 《向往神鹰》的曲调,再过一会儿,兴头起来,干脆放开了喉咙,“神鹰啊,神鹰 啊,……”浓浓藏族味道的声音灌满车内的每一个角落。虽然队员们都把他称作 “西部工委百灵鸟”,但他自己却谦称“野牦牛队野鸭子”。在这5000米的高原上, 我是从来不敢高声的,实在是不能浪费好不容易吸进体内的氧气。其实,即使是在 海拔2800米的格尔木,唱歌时也觉得极为费力。谢周就曾自信的说过,“在海拔低 的地方,我比不过阎维文,但如果在可可西里,阎维文肯定比不过我。” 谢周的歌声里,我不由得想起今年春节临回天津之前在他家那次难忘的聚会。 谢周在格尔木南郊开了一个小卖部,那是队里的单身汉们平时经常聚会的地方。大 年初三,我们进山抓获盗猎分子胜利归来,一起到谢周家狂欢,那是我长这么大最 尽兴的一次放纵,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声唱歌,喝的是昏天黑地,唱的也是昏 天黑地。等到第二天从酩酊大醉中醒过来时,有人告诉我,十来个人竟然喝了9瓶高 度白酒。其实,那次留下最深印象的还不是喝酒,主要是那天我们“大块吃肉”吃 的全是真正的生肉。进门时我就发现桌子上一大盆红色的东西,当时灯光昏暗也没 看清楚,等到宴会开始,才发现那原来是一大盆冷冻的牛肉,而且,除了一盘葡萄 干之外就再也没有下酒的东西了。看着队员们拿起大块牛肉用刀子割开送进嘴里, 一开始还真是觉得不适应,可在这群藏族汉子们“香香的,香香的”一声声的诱惑 下,鼓起勇气尝了一口,还别说,除了一点点腥味儿,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一点 儿也不难吃。冲开这层窗户纸,我和老田也就毫不顾忌了,大口嚼着生牛肉,觉得 豪气溢满全身。据说,藏民们吃新鲜的牛羊肉是很平常的事情,做在旁边的拉巴甚 至可以把白色的牛油也塞进嘴里,看的我们自叹弗如。 等到谢周的歌声告一段落,我问他,“回去再到你们家吃一次生牛肉怎么样?” “行啊,就是夏天容易闹肚子,冬天才比较好。”“啊?那我们就冬天再来吃吧。” 吉普车里响起大家哈哈的笑声,饿意暂时消退。 顶着满天星斗,晚上11点半到达卓乃湖卡子,12点搭好帐篷,凌晨一点才做好 饭打点早就咕咕叫的肚子,一白天外加半个晚上,这是唯一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