沱沱河——长江源 6月26日,沱沱河——长江源 前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到粱书记家,与粱书记约好第二天到沱沱河拍摄,回来 后我们就返回天津。知道我们要走,梁书记执意要在家里请我们吃一次饭。从我们 来到格尔木,除了到达当天野牦牛队为我们接风我们无法推辞,其它所有食宿都是 我们自己解决,包括进山巡逻,我们4人也和队员们一样每人交了100元伙食费。野 牦牛队经费紧张,我们不想再为他们增加负担。 梁书记的家和他的办公室二位一体,30平米大的一间房子中间拉了一道布帘儿, 里面就是他和妻子、女儿的“家”,外面的一个茶几和一长一短两个沙发就是粱书 记指挥这支中外闻名的野牦牛队的阵地。粱书记临时张罗的这次家宴也围着这张茶 几开始了,宫布·扎西和日尕作陪。粱银权书记今年48岁,陕西宝鸡人,1995年扎 巴多杰重新组建野牦牛队时调来作扎书记的副手,1998年扎书记去世,他便成为这 支队伍的带头人。几年来,可可西里的恶劣环境使粱书记染上了严重的高原心脏病, 从3年前他就戒酒了。但1个多月以来的日夜相处,尤其是在可可西里共同巡山的经 历,使粱书记和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这次他破戒了。到晚上11点的时候,我们 几个人已经喝光了5瓶青稞酒,粱书记和老田喝得最多,但却是越喝兴致越高。最后, 老田把他印有天津有线电视台字样的防寒服、夹克衫和背心都送给了粱书记和队员, 粱书记也非常激动,用他雄浑的男低音演唱一首《香巴拉并不遥远》。 早晨7点钟,我们从格尔木出发。粱书记、宫布·扎西、尕仁青、日尕、山山和 我们4个人分乘两辆车。快出市区的时候,砸开一家小吃店的门,每人要了一碗拉面。 天一直比较阴,山里路边湿漉漉的,看样子,这两天可可西里又下过雨。路过 西大滩的时候,两边的地上盖了一层白茫茫的积雪,玉珠峰原来只是一顶银盔,现 在似乎又多了一件白色的战炮,掩住了整个身躯。但这里的小草似乎生命力极强, 白雪下面他们依然是绿油油的颜色。可可西里夏季里下雪是常事,小草可能已经习 惯了这里暴戾的天气。如果把这些草引种到内地,估计足球运动员冬季也能在绿色 的草坪上踢球了。 又一次经过海拔4767米的昆仑山口,中午12点的时候,我们到达自然保护站。 粱书记说刚刚走了一半的路,还有200多公里,上午走得太慢了。离开保护站,车速 明显加快了,我们时不时地表演“飞车”绝技。青藏公路很多地方都有翻浆现象, 道路凹凸不平,一不留神,车就会四轮悬空,有时会碰上路上连续的“小波浪”, 车就连续地“飞”几次。坐在后排的我也紧紧盯住前面的路面,保持着弯腰低头的 姿势,有情况赶紧做好防备,否则脑袋会不会被车顶压到胸腔里去就不好说了。青 藏公路路基很高,有的地方高出地面近两米,路边不时能看到车辆翻下去留下的痕 迹,不远的地方就见到了好几堆蓝色或者绿色的玻璃,想不明白拉玻璃的车为什么 容易翻下去。 车过风火山,山口海拔5000米,比昆仑山口还要高,这里已经是可可西里山脉 了。令人奇怪的是风火山四周到处都是浓浓的绿色,这些天在可可西里见到5000米 之上一般很少长草,昆仑山口更是“一毛不拔”,过了山口下去一些,路边偶尔还 见到牧民和成群的牛羊。 五道梁也是青藏公路上赫赫有名的地方,海拔将近5200米。宫布·扎西念了两 句民谣“过了五道梁,难见爹和娘。”“西大滩得病,五道梁送命。”说的都是这 里的风险。与西大滩一样,这里也有几家小饭店,是为司机们歇脚吃饭准备的。虽 然已是饥肠辘辘,但前面梁书记的车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过五道梁几十公里就是 二道沟,在二道沟附近,宫布·扎西指给我看旁边一处黑黑的有烧过火痕迹的地方, 那是1995年野牦牛队重建时,他们巡山的大本营,在这里他们搭帐篷住了两年多。 到楚玛尔河大桥时我们停下来,河中已经有水,但仍少得可怜,楚玛尔河是一 条大河,是长江源头的3条支流之一,宽宽的河床上只有中间有一点点水。宫布·扎 西接受采访时说,6年巡山从来没出现这种情况,尤其前两天巡山时,楚玛尔河发现 大批死鱼更是从未见过。 路边的草地沙化的很严重,小草的根部是一层黄色的细纱,不知再过些年草儿 还能不能长出来。前面出现一条细细的白线,走近些看清是一条河流,宫布·扎西 突然把车向右拐上一条小路,一边大声呼喊“到喽,长江源头到喽!” 长江源头纪念碑就在沱沱河大桥附近,正面是江总书记题写的“长江源”3个大 字,背面是国家测绘局、青海省政府、四川省政府共同撰写的铭文。梁书记和尕仁 青、宫布·扎西、山山、日尕以及天津记者在长江源纪念碑前合影留念,我们也把 “拯救藏羚--环保西部行”的旗帜永远的留在长江源头。 踩着草地上的细沙一直走到河边,虽然只有100多米,已经感觉喘不上气来了, 这里的海拔5200米。沱沱河宛如从天上而来,宽宽的河面与低低的云层连在一起。 第一次到沱沱河,印象中长江是一条清水河,没想到沱沱河的水一点儿也不比黄河 清多少,梁书记说,本来沱沱河水都是冰川融水,以前沱沱河的水都是清的,而近 年,由于源头地区植被破坏,沙化日益严重,河水含沙量也不断加大。看来,长江 变成第二条黄河已不是危言耸听。 天津赠送给野牦牛队的战旗吉普车行程已经接近1万公里,除去胡佳在京磨合的 2500公里,从天津到格尔木沿途宣传4000多公里,可可西里巡山2000多公里,也算 是立下赫赫战功。 回格尔木的途中,再次领教了可可西里的恶劣气候。雨、冰雹、雪在几个小时 内轮番向我们袭来。高原上的乌云像雾一样匍匐在山腰路面上,汽车像腾云驾雾般 地在云雾上飞驰。 今天去沱沱河进行拍摄,往返800公里,早上7点出发,夜里1点才回到格尔木, 实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