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小驴,起来了。” 网吧的老板摇醒了我:“头一回见你这么包夜的,花着钱跑这儿来睡大觉!” “没寝室舒服吧?”新一也笑着逗我,“昨天晚上,你没看见我打三角洲啊, 所向披靡啊。” “是今天早上”,我可不让他太得意,“回寝吧。”我不想谈这次包夜了。 到了寝室,七个人立刻瘫成一团,倒在床上,然后就是鼾声四起,我想睡都睡 不着,吵得我好难受。 “铃……”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 接过电话,里面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喂,安吗?” 她的声音是急促的,而且很大,夹带着一丝不正常的呼吸。 “你说话啊!” 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在经历了昨天晚上,不,是今天早上那次近乎煎熬的等 待后,再听到她的声音,似乎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 “你……生气了?” 她终于小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可是傻瓜都能从我的口气中听出这是假话。 “……” 她不作声了,似乎有什么话到了口边却说不出。 “……” 我也没说话,我们彼此都沉默着,听着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嘶嘶”的干扰的声 音。 “你现在去上网,我等着你。” 我刚要再说什么,只听得“喀嚓”一声,电话在那边摞了。 我放下电话,望着它出神。 其实我很想她,我想和她多聊一会,特别是我想让她知道我的心情,知道我昨 天晚上是什么感觉,可是? “你说话的口气太重了,你那么勉强人家干嘛?人家又不像咱们刚考完试。” 新一枕着枕头,趴在上铺,用那只眯着的眼睛的余光望着我。 “她找我去上网。” “那就去……啊。”新一显然是没睡醒。他努力地睁开惺松的睡眼,翻个身, 仰在床上,象是说梦话似的,飘出一句轻悄悄的话,“记得谢她,非亲非故地,人 家借你那么多钱……” “我知道。” “呼……噜。” 当我穿好衣服,准备锁门的时候,新一的鼾声已经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