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除夕之夜永远都是属于小孩子们的。 我依稀记得少时的我是那么热切地期待着那一天;期待着那一年一度的春节联 欢晚会; 期待着那一顿丰盛的晚餐;期待着12点可以过过放烟花爆竹的瘾—虽然那时候 只是家长在放,我们只有看的份,可是我们仍然为之高兴,那时,在我看来,一年 中最快乐的一天,也就是这一刻了。 又逢除夕,心境却大不同了。 春节联欢晚会早勾不起我的兴趣了,虽然孩子们还是如我小时那样绽着笑脸挤 在电视机前,可我已经厌倦了赵忠祥的老脸;饭依旧是丰盛的年夜饭,可生活水平 提高了桌上的东西也吊不起我的胃口;烟火买了一大堆,总有小孩子拉着我的手说: “哥哥,帮我放这个鞭炮。” 但是有了机会的我却讨厌起了这个习俗,到不是因为它怎么污染环境,怎么危 险,只是对这种小孩子吸引力很大的小把戏,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想到杰克.伦敦写的《一块牛排》中的那个可怜的拳击手,人的一生总是患得 患失,有的在你希望的时候得不到,而得到了又不是你希望的时候。 我把脑袋贴在结了冰凌花的窗上,看着外面黑黑的夜,体会冬夜的宁静。 耳朵里总传来电视里那吵闹的鼓掌声,现在的电视台真是无聊,竟然雇了一群 闲人挑头鼓掌,有什么意思呢,只会让观众作呕。 我拿过我的CD,里面是我很喜欢的周蕙的《约定》。 在流行乐坛中有一个很有趣的规律:人长的一般的,歌却唱的一定好极了,这 正是所谓的实力派歌手。 而周蕙的长相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惨不忍睹,她的歌有多好听自然明了的很。 很快的,我就陶醉歌声中了。 我常常怀疑我这个人有双重的性格,平时人多的时候,是一幅无忧无虑的样子, 总是开心地咧着嘴傻笑;而独处的时候,却又变的多愁善感的样子,总是默默地看 着什么发呆。 就像在平时,我不是高唱张惠妹的“Come on Come on给我感觉。”就是张雨生 的“我要和天一样高”。因为我喜欢活力四射,想大声地喊出心底的话。 而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却是轻轻地哼着任贤齐的“需要你,我是一只鱼。” 或是李心洁的“想念你的人在这里没有离开。” 声音小的出奇,似乎只是唱给自己听。 我难道是个怪人,可没人这么说我,或许大家都不了解我,只能看到我的一面? 屋外,忽地一道亮光划破了夜的死寂。 一对青年男女点燃了一根烟花,花绽放的不是很大,却能清晰地映出他们开怀 的脸。那种乐在其中的融融的感觉看得人觉得一丝温馨。 烟花很快地熄灭了,两个人笑了笑,牵着手走开了,或许他们是有什么急事而 不能和家人围坐在团圆的桌边,但从刚刚甜蜜的笑声中,我也能从他们那里体会到 一种幸福。 Sonia在干什么?也在家里?她是不是想念着我呢? “你我约定,伤心的往事不许提,也说过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周蕙的歌声刺透了我的心,都说一首好歌能给们身临其境的感觉,现在我才知 道这是多么地正确。 “嘀嘀”正好在音乐结束的时候,我的BP机叫了起来。 是新一打来的,简简单单四个字“春节快乐!” 对啊!我也应该给远方的朋友捎去我的问候。 我摘掉耳机,把CD扔在床上,套上了我的厚厚的衣服。 “奶,我出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