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刚刚的我还沉浸在蓝天、白云之间,而现在的我,已经站在了无锡的土地上。 因为无锡没有民用机场,所以我是在上海下的飞机,然后再转乘的火车,一路 的奔波,我现在早就筋疲力尽了。 好在这里清新的空气和片片吐翠的碧树给我疲倦的神经带来了一股活力。SONI A说的没错,无锡真是个好地方,阳光充足,偶尔还能听到流水的潺潺声,这里就像 一个公园城市,充满了自然的那份详和的气息。 我喜欢这种感觉。 找了个树荫,我坐在了路边的石凳上,给Sonia打了传呼。 我把手机轻轻地放在了膝头,等着她的回电。 “咯咯”的一阵笑声吸引了我,我抬头望去,路的对面,三个小女孩儿正在快 活地跳着皮筋。她们跳的是那么的认真,丝毫没有感觉到马路这面我的注视的目光。 南方女孩总是给人一种甜甜的感觉,无论是她们姣白的面孔,小巧的五官还是 铃儿般脆脆的笑声。 看着那翻飞的花裙,我的眼中似乎闪出了三只蝴蝶。在那里飞舞;而那跃动的 黑发,又让我想到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中的“轻舞飞扬。” “痞子蔡”已经找到了他的“轻舞飞扬。”而我的Sonia呢? “突……”膝头的手机振了起来,把我从沉思中拉回。 闪亮的屏上闪出的并不是Sonia的号码,而是爸的手机。 “爸?” “怎么样啊!到了吗?” “早到了!” “抓紧时间啊!”这边挺紧的。 “我知道。” “记得给家里打电话,别让你妈掂记。” “好的。” 不是Sonia,我隐约感到一丝不测,从前我打给她的传呼,她总是马上回的啊! 我决定不在等了,我自己去找。 站起了身,隐约地记得她信上写的地址,我拉住身边正欲走过的一个中年妇女, “请问去××怎么走啊?” 那个女人说的很详细,可是我还是挺紧张的,毕竟人生地不熟的。 转来转去,转的日头已经渐渐西沉了,不过总算还好,我找到了。 她家门前,和许多人家一样,有一个五彩缤纷的小花园。当我找到这里的时候, 太阳终于掉到山的那一端去了,只留给这个世界一片惨淡的冷白。 我不喜欢没有太阳的见面。 我慢慢地踱着步子。这里的一切是那么地熟悉,从她寄给我的相片中,我可以 清楚地回忆起眼前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所有一一切是那样的熟悉,却又显得那 样的陌生——因为没了阳光,和阳光下她嫣然的笑。 我慢慢地走着,突然像感觉到了什么,我猛地抬头。 对面站着一个女人。 看样子她有四十多岁,穿着得体的女装,衬出合协的身段。虽然从她的泛着点 点微白的发际和眼角的鱼尾纹上能看出她的年老,但从她那明亮的样子和丰满的嘴 角还能看得出她当年的美丽。即使现在老了,也能一言断定她是个温柔可亲的妈妈。 我们离得很近,我盯着她,从她注视我的眼神中,我看得出,她也注意我好久 了。 我们就那么站在花园的甬道上。 突然,或许是我眼中闪出的幻觉,对面的女人忽地冲我笑了,头上的鬓角变黑 了,眼角的皱纹变没了,站在我面前的她,原来是……?怪不得刚刚那么的眼熟。 “Sonia!”我脱口而出。 “安齐名?” 对方的回答略带一丝犹疑。让我本来激动的心情又凉了下来,我眨了眨眼。重 新出现在眼中的她,又多了原来的发白的双鬓和眼角的皱纹,可是从她那期待的眼 神中,我又能隐隐约约地看到Sonia的影子。 果不出所料,从她的话中证实了我的想法。 “我是Sonia的妈妈。” “阿姨,Sonia……” “你先不要问她去哪儿了。先和我回家。” 她的口气有种不容抗拒的调子,我没说什么,只是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地和她 向花园边那幢小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