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尽管我很努力地在跑了,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车的远去。 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样,我木然了,眼前的雨水是那样的冰凉,浇灭了我心 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好像末日来临了似的,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迈着沉重的双腿,我一步一跄踉 地走着,却又不知道该向哪里去。 雨水浇的头发垂了下来,有几缕贴在了额头上,我可以清楚地看着水滴在发梢 上缀着,我摇了摇头。让它们纷纷的落下。 我的茫然的脚步就像那天醉酒后的迷糊,我现在并没有醉,但我想马上就醉, 因为我不想眼前的一切成为现实。 我又一次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我来到路边的小卖店,“啤酒!” 可能是我口气重了些,老板娘递给我酒的时候,眼里闪着诧异的神情。其实像 我这样一个形单影孤又带一脸落魄神色的人,在这样一个昏黑的冷雨夜里买酒不是 很正常的事情吗? 老板娘摇摇头,走到里屋去看她的电视剧了,抛下一句莫名其妙的上海话。 “年轻人,都怎么了?” “都怎么了?”我苦笑着灌下一口酒,心里涌起一股闷气,“你怎么会知道我 们都怎么了?” 可是,我的第二口酒并没有喝,因为我看到墙的拐角处--两个空空的易拉罐倒 在地上,也是啤酒。 墙那边,露着一片花花的裙摆在风中飘着。 我不禁想起了李心洁那首《裙摆摇摇》。 只可惜那是欢快的节奏,不适合我在这里哼唱。 原来老板娘所说的“都”是因为这两个易拉罐。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是啊,何必曾相识!我把步子迈向了墙的 那边。 忽然,我的脚步停下了。 屋檐上的雨滴滚落下来,砸在我的头上,滚进我的衣领里,我却没有感到那刺 骨的冰凉。 尽管外面的风雨还是在肆虐地呼号着,而且好像是越来越大的趋势,但在我这 里却没了一丝的感觉! 我的心情就像果真广告里那一杯平静的橙汁,柔合的像一个固体。 没有了嘈杂的声音,我的大脑变得异乎寻常的清净,这样,那边传来的声音就 一毫不差地流进了我的心田。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 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 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 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对方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 才会忘了,情路艰辛。”就像一个冰块坠落下来,击碎了橙汁的沉寂。我感觉 到我的体内,有个声音在冲荡。 声音从我口中飞出,飞向了墙的那一边。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 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 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那边的歌声停了下来,许久,从墙的那边传来低低的一声, “安?” “Sonia!”我的口气没有她的那份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