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雇用黑道 市纪委正在对裘名之、黄昆实行“两规”,采用迂回战术,心理施压,逐步突 破防线。一方面,在几个地方取证,好敲山震虎,争取扩大在战果。这时歧风公司 里也酝酿着风云,两派力量在后面紧锣密鼓的进行。 黄昆被两规以后,他的老婆四处求人搭救。可是没有一个是真心帮他的。让她 寒心的不得了。 西冷月年龄有50岁,比黄昆小三、四岁,个子不高,有些发胖,皮肤黑,鱼眼 泡,嘴有点瘪,已经当上奶奶了,她平时喜欢打扮的珠光宝气,脖子戴着珍珠项链, 又戴一条金项链,手脖上有金镯,十个指头上有八个指头上带有金戒指,钻石戒指, 脚上也戴脚链,上身鲜红,下身绿黄相间的花格裙子,小腿细,大腿粗的像半截木 头,穿的肉色长筒袜,鞋底就有2寸半高,走路像唐老鸭一歪一歪的。 黄昆被市里“两规”,西冷月一时没了主意,想到岐凤公司王然人还耿直,年 龄也大些,平时虽然没大的交情,也没大恶,急的没法只好找王然来了。都是自己 人直把话说出来。 西冷月说:“王总,我们老黄你是晓得的,是谁在背后捅了一刀,纪委“两规” 了我们老黄,你说咋办?” 王然安慰了几句:“西嫂,不要慌,事情已经出了,慌也无用。老黄当了这多 年的老总,后边不还是有人恨,问题是抓住了老黄什么把柄,如果有,算倒霉,没 有,最终受点苦,马上就会出来,事情会说清楚。” 西冷月这时没了心情,身上也没有原来珠宝玉佩叮当响了。王然一见她身上还 剩点宝气,气也不打一处来心想,怪不得现在人们都恨贪官经理,看老婆穿戴简直 就像珠宝商,浮华奢侈,臭美,也不检点一点。 只是心里不舒服,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婉转的说:“西嫂,现在贫富差距 拉大,老百姓恨,当官的收入又不正常,各方面注意些,要与大家打成一片,少惹 是非,现在老黄还在审查,我们不要添乱。” 西冷月明白是啥意思,脸上一红,身上的穿戴恨不得甩了。说了声:“让你们 操心了。”就匆匆回去了。 西冷月一走,辛守笃来到王然家里。王然一看到,就说:“老辛,黄昆不知为 什么被市里搞起来了?” 辛守笃说:“这个事我也不知道,黄昆当头搞了那么长时间,谁晓得他办了些 啥事?” 王然说:“上次你与我两人商量,搞黄昆的材料,是想把他赶走,没有想把他 搞到监里去呀?” “是呀,我们两人一起搞的,只是说他最近突击安排进人,没有说别的呀?” 辛守笃装的比谁还清白。 辛守笃等了一会说:“说不定是裘名之在后边搞的也不敢说。” “这是没有证据的事,胡乱说是不行的,别人说我们在背后栽赃陷害,我们可 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听说,不管他那些。黄昆这个人平时也不给我们办一分钱的好事,他出 点事也没有人心疼他,活该!” “他们两个被‘两规’,不是从我们副经理中提拔,而是从市局里派个人下来?” “这不很明显,是贾仁义对我们不相信,我看就是他们两个不搞也另不到我们 搞。” “为啥?”王然不解的问。 “不还是钱没有给贾仁义送足送够。他们已经给他送足了,塞了他的嘴,不把 他们安排好,对不起他们?”辛守笃把话挑明。 “我看黄昆好像不是,要是送足了,还会把他从总经理宝座上拉下来?就是下 来也应该在局里给他安排个位子,好些干部,这边一宣布退,那边职务就安排的好 好的。”王然认为黄昆不像。 辛守笃说:“说的也是,黄昆不也是大意失荆州,自以为他有本事,在下边占 山为王,把上边也不放在眼里,招致这样下场。所以我说他这个人不值得同情。” “这……”王然眼睁睁的看到辛守笃,感到茫然不解,心想,人怎么会变成这 样……?。 辛守笃看到王然有难为情意思,他觉得暗自好笑,王然真是个蠢人,他不能办 大事,不能与之为伍,现在为了权力可以雇凶杀人,不说叫你去冒险犯法,连正常 的“民主权力”就不敢用,痴人!真是个痴人! 他说:“老王,你心肠真好,尽你的能力吧,危难之时见真情,说起来跟到黄 昆一起工作这多年,有人也说黄昆对你不错,实际黄昆平时啥子看重你了?这时他 要走,感到你老实,才想拉你,已经晚了啊!裘名之把上边关系都摆弄好了,他现 在就是拉你也是做做样子,笼络人心。看到人落难,不帮一下,你良心上受责备。 好,好。你需要我的时候找我,我先回去了。”说了一些讽刺挖苦的话,听起来像 是关心又恨铁不成钢的话。 王然说让他再玩一会,见他说话怪怪的,让王然苦笑不得,就没有多的话说了, 辛守笃就走了。王然心想,这个人,原来说他奸诈狡猾,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这 个人真是琢磨不透,让人对他摸不着底,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啥药。说不定黄昆的事 与他有关,要是他下的毒手,这个人可就心太狠毒了!毕竟黄昆也没有害过他,把 他从一个工人提为小科长直到副总经理,应该说对他还是有恩的,光记人家对他的 仇,不记人家对他的恩,他现在把这都忘记的一干二净。是不是恨黄昆没有推荐他 当总经理?黄昆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过来过去,总经理职位只有一个, 要是设个上十个才好,那就现在几个经理人人有份,天下就太平了。对这样的小人, 今后也要对他提防到点。 柯之深来到王然办公室,汇报他这几次做的木耳香菌业务的事,柯之深一谈就 谈到国际接轨,经济运行,抢占国际市场。王然这几天哪有心事听这些道理?满脑 子的裘名之,辛守笃?黄昆?总经理?面对柯之深,眼睛也在看,就是神不定。 柯之深认为他在听的样子,当说到需要贷款时王然才说:“不知道公司帐上还 有没有钱,这笔生意先放一段再说。” 柯之深光着急不出汗,拿他没办法。他和辛守笃两人说起来副总经理职务又恢 复了,还是无心干事。只好自己到财务科想问个实底再来找他。 舒若兰来到姐姐家,听到姐姐说把裘名之被带走时还在办公室上班,姐姐刚从 街上买衣服回来,小车停在门前头,把裘名之请到车子中间,一边坐个人,说了声 有事就走了。 舒如贞眼泪流多长,从身上掏出卫生纸把鼻涕眼泪擦了又擦,说:“我给你姐 夫说过多次,让他不要搞了,50多岁的人了,就快退休了,可他人老心不老,说什 么最后一搏,好了,‘搏’到监狱的去了不‘搏’了?经理让别人搞去,自己吃个 清闲饭不好?非要争个一把手,那可是个龙潭虎穴,龙没抓住了,人也淹死了。自 找的呀!哼!哼!” 舒如贞便说便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受到的天大冤枉。 舒若兰看到姐姐成这个样子心里又烦,又后悔。心想,帮他做啥?裘名之惯会 用‘性臣服’把我拉下水,当枪使,给他卖命。这是啥时候了,国有企业都要推向 市场,市场不就是在马路市场上吗?冬天冻的不得了,夏天热的不得了,国企就是 叫大家站到马路上去做生意,企业难搞的不得活,上千口嘴要饭吃,赚钱了是职工 自挣的,亏了是领导没有领导好,这不是活找死!好些下海的人统统又上了岸,理 由是当官的亲属不能到企业里,好了,当官的子子孙孙就有理由当官了,市里好多 人都去当了‘封疆大吏’。只有他还在痴迷,想到企业发财,岐凤早晚一天要死, 他还要当岐凤公司那个“末代皇帝”——总经理? 听他说的心切,我也就帮了他一下,谁晓得歧风公司简直就是染缸,白的进去, 黑的出来。现在哪个干部不在往行政机关钻,又有权,又有钱,又风光,又能玩, 当个什么臭经理?一会儿是爷子,一会儿是孙子,有两个钱不知姓啥子,遇到个有 钱的、有权的,那个巴结的样子简直像“京巴”哈巴狗一样,舔的让人恶心!!又 是送礼,又是请客,晚上还请跳舞,洗桑拿、洗脚、洗面,找漂亮小姐陪,往客人 怀里送,简直就像个皮条客。哪像裘名之个王八蛋,屎往自己头上浇,背时连牵人, 往这个火山口上跳,上边搞他,活该!! 舒若兰越想越恨,看到姐姐还在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嚎,没好气的说:“活报应! 我也烦!自己往坑里跳!早点劝,哪有这事?你们的事,我也管不了,由他去吧!” 舒如贞一听妹妹袖手旁观,无情无义,反哭为怒说道:“说什么?你不管了? 不是你个小妖精,认为自己神通广大,把你哥哥拉上这个贼船,他有这个能耐?开 始你满口答应包到底,让你姐夫云天雾地的,爬上杆子下不来了,你倒洗净没事! 好事坏事就是你办的,你得把这事摆平!好死你了!” 舒若兰这时也不管是在姐姐家还是别处,大声嚷道:“是你们两口子商量找我! 请我!把我牵进来,我付出那么多,落不到好,也落不得怪!你们当官心切,划个 圈子让我钻,现在埋怨到我头上来了?没门!自作自受!算了,你们家的事,从今 以后也莫找我,我也没有那个能耐!” 说着把手包一拿,站起来就走。 舒如贞自知理亏,只顾想救裘名之这个老鬼,没想到几句话把舒若兰说恼了, 愣愣地看着舒若兰走出去。自己一想,裘名之在“两规”,正大的事,现在找谁来 帮忙?只有这个小鬼娃子还有点小能耐,她一走,我有啥法?她赶紧站起来跑出去 把她拉回来。 舒如贞说:“若兰,我是你姐姐,你的脾气真大,话还没等我说完就跑了。你 还不知道,姐姐心里乱,没个主意,说话急了一点,你倒见起怪来,我们毕竟是一 个爹妈生的,你不能见死不救,下得去这个狠心啊?!刚才姐姐不对,如果你哥哥 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咋办?还请你帮忙拉一把。”舒如贞低声下气向妹妹求情。 舒若兰本来是与姐姐商量救裘名之的事,没想到姐姐胡说乱怪的,她心里也感 到冤枉,经姐姐一赔罪,心就软了。心想,我找贾仁义、隗市长上下运作一下,如 果上推下卸,躲躲闪闪的,那姐姐和我就惨了。 听见姐姐当面求情,也顺势下台阶说:“好了,别说了,我刚才脾气也不好, 恨铁不成钢,怪他自己不争气,害了他自己,也害了我们全家亲戚。这样吧!你也 想开些,沉住气,不要光想到害怕,哭天哭地的,要想办法,现在埋怨谁也没用, 弄清到底有好大一点事,没事要找理由洗清身子,有事,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 对。就像你这样,一点问题也解决不了,还会添乱。我再找人活动一下,看还有没 有救头,如果有救,最多受点苦,你也准备点钱,上下打点一下,不要太死心眼。” 舒如贞听见妹妹一席话感到有了依靠,忙说:“钱你放心,只要把人救出来, 多少都行。” 舒若兰忙说:“我可不能打这个保票,不花钱你们跑去?” 舒如贞说: “你办事我还不信?我叫老大裘果把1万元钱先送去,你看着办。” 舒若兰说:“也好,事情紧,耽误不得了。” 临走,舒若兰把裘果喊到一边,让他多劝劝他妈,不要急出事来。让他放心, 他爸爸很快就会出来,安慰了一番。 舒若兰骑着自行车就匆匆回去了。一个人在家琢磨怎样做工作。裘果连夜就把 钱给舒若兰送去了。 舒若兰年龄也快30岁,个子有1.65米,瓜子脸,一笑两个小酒窝,没结婚,身体保 养的好,看上去岁数比实际小五六岁。读了几年夜大,也善文学,略知一些诗词歌 赋,古今中外名著小说也爱看,因为好在公共场所抛头露面,经常展露才华,在单位、 在领导印象中,被誉为才女加美女,是市政府大院的一朵花。 不是在山水市找不到对象,而是高不成的低不就,有本事的人,家里都有老婆, 暗偷情行,真正要跟老婆离了,怕影响不好,官也掉了,给当官的当个情人,做个 编外夫人,自己又不甘心。再说现在干部变的也快,今天有权,威风凛凛,明天下 台,很快的滚蛋,也不可靠。 年轻的人又显得不老成,轻浮,根底浅,权力也小,跟到屁股后面人就矮一截, 太窝囊。如果长线投资年轻人,投准了好,投不准就糟了!拿青春赌明天。有钱有 权的年龄也合适就是才能不好,长相不咋样,拿不出手。有才有貌的人,没有权不 说又穷的叮当响,跟他当老婆喝西北风?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晃到了三十岁。 改革开放了,也尝到做女人的味道,隔三差五的傍个名人、高官,过的也很潇 洒,精神也充实。只是姐姐老跟到后面催,她一听就烦。说:“我这辈子就不嫁人!” 顶一句。有人说她是搞公关的料,好处讲了一堆,她也动心了,运动了一下领导效 果不错,一说就灵。她就自我挖掘公关潜质,一下子成了全市社交界的一名新秀。 现在真忙,有钱、有色、有权,是个金三角,相互依托,非常牢固,攻无不克, 三者灵活用。舒若兰穿衣服就是市委院里的模特,流行款式她先穿,大院的夫人们、 小姐们随后跟着买。工资不高,暗收入不少,令很多小媳妇、老婆婆刮目相看。当 面说:“舒若兰是市委院里的一枝花吗!”心里羡慕的不得了。背地里骂的不得了, 说是某某领导的情人,靠下边那东西吃饭的…… 舒若兰利用自己的特长活跃在政界、商界、上层。在领导面前说话轻声细语, 眼神始终盯着领导说话,好像把领导的思想穿透,领导上一个眼神,一个皱眉,她 都知道,知心的话就脱口而出,恰到好处。领导一听好似雪中送炭,雨中送伞的话, 有知识,有涵养,感觉到遇到了知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通过慢慢地交谈,领 导竟不知不觉地信任她,直到言听计从,大大小小的事,她只要找领导,就能搞定, 什么张三的工作调动、李四的干部提拔,王五的儿女的工作安排,李六的银行贷款, 等等。都找她。她多半成功,少数不成功。好了,这次她姐夫犯了党纪,搞不好要 动刑律,她又开始新公关任务——“捞人。” 舒若兰心里在设计通过何人才能把一关“公”下来,这一次可是不好攻。现在 各级都在抓反腐倡廉,加上山水市处于中西部,发展又慢,经济形势不是很好,下 岗工人增加,破产半破产企业增多,今天三五十人上访,明天开着拖拉机写着告状 上访,搞的各级都夹着尾巴做人。前一段市内搞“廉政风暴”,光县级干部就抓了 两三百人,一个市的市长贪污了五千万元跑到外国去了。当官的都非常小心谨慎, 打圆场的多,打哈哈的多,遇到好事忙伸手,拉选票,得人心;遇到麻烦事,看准 溜的快,绕道走。所以舒若兰了解官场行情,颇感难办。不管再难也要深入虎穴, 救出姐夫,舍我其谁!?看来不出绝招,这一关是‘公’不下来的。疏理了头发, 化了妆,穿上合适的衣服,背上别致的坤包,向院内办公区走去。 舒若兰一行动,一般是不会跑空的。 隔了两天,一个晚上,舒若兰急匆匆来到姐姐舒如贞家,开门看见舒如贞在家 还在咕叨两个娃子,舒若兰爹妈也在家里住,裘名之的妹妹裘娟、妹夫何边也在, 看来家里有了难事还是亲戚来关心。 大家一看若兰来了,都热情迎上去,向她问好,舒若兰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把 姐姐叫到一边嘀咕了几句,姐姐愣住了。 裘娟、何边都在等舒若兰好消息,没见报喜,看神色不妙,像有大难临头一般? 还在猜测。 忽见舒如贞,脸色铁青,说话声音走调:“算你们两口把你哥哥害了!活报应 哪!完了!完了!” 裘娟刚出去,就听见屋里嫂子在吼。急忙问:“嫂子,咋说哥哥是我们害的? 这话从何说起?” 舒若兰才把事情经过说清:“这两天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搞清,姐夫是有人检举 他诬告黄昆,还出示了证据,我想去想来,事是从姐夫那出的,我听嫂子说,姐夫 找你们两口办的,这不是你们两口是谁?” 裘娟说:“我们两口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我们回去在问问何边,到底问题出 在哪?” 舒如贞又要发作,舒若兰赶紧拦住说:“莫急,上边说只是检举材料不是裘大 哥亲自写的,是有人手抄的,如果追查起来就麻烦了。看看出在哪,你们回去问问, 尽量把原始材料找到。另外上级查起来,你们千万不能说是裘大哥写的!那边裘大 哥是没认的。” 何边、裘娟说了一声,骑上自行车飞快的回去了。 家也不远,隔条江,从桥上过去下一站就到。何边与裘娟商量,先把妹妹何花、 妹夫姚从家叫来,家里也没电话,何边骑自行车跑去,正好见二人在家里,热情接 待,要留到吃饭,何边说有事,让他们二人到何家去,何花问:“啥事这急?” 何边说:“去了我们再说!” 车子一转头就回去了。何花、姚从家在家跟孩子交待了一下,慌忙赶到何家。 何边前脚才到,妹妹们两口后脚就也到了。嫂子裘娟也顾不得倒水给他们,坐好就 问:“你哥请你们写的那封信来?” 两人一听这事,何花说:“这事,都办好了,莫操心。”说着脸上有得意之色。 “这事让你们办砸了!”何边说:“裘大哥现在被纪委隔离审查了,你们知道 不?” 姚从家说:“啥时候?” 何边说:“有个把星期了。” “我前两天还听别人说他到市里开会去了。” “是到市里‘两规’,不就是搞起来了?” “不可能罢?裘大哥办事,也不贪钱,对人又好,早晚一脸笑,咋能搞到他呢?” “别人举报他写诬告信,就是我叫你写的那份那封举报信,你把它弄到那去了?” “对呀,当时还交代我写好后要交给裘大哥,卜通拿去了。” 何边一听就是火:“你们交给他?他是个不成经的东西!我反复给你讲,不要 你给别人看,谁让你给他的?坏了!坏了!裘大哥被我们害了。” 何边后悔不己。姚还辩解:“那天卜通到我那去,吃了饭他说能办好,我就相 信他,让他搞。前段我还问他,他说办的妥妥当当的,不叫我操心,只等裘大哥登 位,谁想事情搞砸了!我马上骑车到十字街找卜通,看看他咋办的?” 一时大家都没注意,看到姚从家骑车飞一般的跑去。 卜通正在家里吃饭,看见姚从家来了,高兴极了,说:“今晚又差酒喝,正在 干嚼,没想到你来?”叫老婆:“快备菜、酒,来客了!”何珠刚上二楼,也没听 清卜通在与谁说话,就应了一声。 姚从家迫不及待地问:“叫你写信告黄昆的事,你咋办的?” 卜通说:“咋没办?黄昆不是被搞起来了吗?” 卜通放下碗,给他挪个凳子,一脸不解。姚压住声音问卜通:“你把我给写的 信到底弄到那去了?” 卜通迷糊地回答说:“我好像扔了?” 姚从家又说:“你好好想想,到底弄到哪里去了,听说这信已交到市纪委去了。” 卜通打了个嗝,脖子伸伸,眼皮搭拉下来:“我喝酒时丢了,我记不得在哪丢 的。我准备给裘大哥说一下,怕裘大哥怪我。” 姚从家说:“这样吧,舅子何边在家等着,你去给他说去,看能不能把信找到, 看还有什么办法?” 卜通不想去,何珠、姚从家连唬带骗,把卜通弄到何边家。 何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妹夫,整日游手好闲,戳吃戳喝,吹牛皮漂洋过海,说 大话不要钱买。过年过节到一起吃饭喝酒,何边经常短他的话尖子,搞的卜通惧怕 和舅官喝酒,何边恨妹妹何珠中了哪道邪,看上他这个流痞混子。 他喜欢姚从家,虽然是个人工人,人还老实,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到何家来 也忙前忙后,要是何边不在家,两个老的,他嫂子就用他,所以裘名之的机密大事, 就交给姚从家,可没想到让这个瘟神给搅了,也怨姚从家人心太实,认为是亲戚就 信。 何边说怕影响前途,好歹他何边还是个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正考虑前途。考虑 卜通是一个工人,让他出头露面去办,出了事也好推到他身上。没想到这事还是坏 在他们手上,这下可糟了,把他们全家都牵进去了! 卜通一到,就像等到宣判死刑的囚犯,心里发慌。往日的“王啪啪”,也不 “啪”了,何边问到:“想想看,信到底掉那去了?跟那个人喝酒?” 卜通一路来的时候就在想,好像是郁过在那个饭店吃饭,一时想不起来,任凭 舅官何边怎样问,他心里就是一时想不起来。等了一会他说:“好像有个叫郁过的 和我在敞敞气酒家喝酒,老板姓阴,吃饭前我还在那里,正准备上裘大哥那里;当 时喝醉了,后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何边一听在想,可能就在酒店出的事,站起来对卜通说:“你去找酒店老板, 看看那天还有谁在那里?问那个郁过是搞啥的?咋真确,碰到你了?” 卜通站起来就走,想给大家打个招呼,看到大家眼睛都瞪到,恨的不得了,也 不敢多说,怕落一顿吼,就赶紧溜了。 卜通前脚走,后脚何边啐的一口“无懒!”何珠眼泪汪汪的,因没脸见人,站 起来要走,姐姐何花,嫂子裘娟赶紧拦住,劝她不要哭,说道:“命该如此,碰到 这个恶煞星了,害苦你一辈子了。” 何珠哭道:“害我一个好说,现在把亲戚都害了。”要死要活的,大家反过来 又劝何珠。 正在闹的不可开交,忽然姚从家让人送信说,四五岁的儿子没见了,何家又像 塌了天似的跑去帮忙找娃子。这几天《山水晚报》、《生活快递》,不断报道小孩 被贩卖的消息,吓的一家都像掉了魂,忙乎了一阵子。老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又够何家忙乎了一阵子了。后来姚从家的小孩走失又找到了,得亏被派出所警察叔 叔送回来了。全家才又转忧为喜,大人一步也不敢让小孩离身了。 卜通这一心要找到郁过,哪里还见到他的魂?找到酒家问老板,阴老板说: “不在,没见到,见到一定告诉你。” 卜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天天在街上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