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杨漠,杨漠,你怎么这样狠心……”雨菲趴在窗前,望着那片铅灰色的天空, 伤心地喃喃自语。自从杨漠离开后,雨菲整天魂不守舍,她茶不思,饭不想,也没 心情去经管木夫人的事。也怪,木夫人也不指派她干什么活,只是想和她待在一起 聊天。 “雨菲!”木夫人又在喊她。 “又来了。”雨菲噘起了嘴。真不知这个木夫人是什么心思,一天叫她几遍, 雨菲越是心烦,木夫人说的越有劲,简直让人受不了。 “雨菲,我给你点心吃。”木夫人温和地说。 “谢谢你,我吃不下。”雨菲摇摇头。 “雨菲,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都怪我,要是那天我不去偏房,就不会……”木 夫人内心里暗暗窃喜,表面上又唉声叹气起来。 “ 不要再说了!”雨菲低声怨道,她扭过头:“木夫人,别怨自己,我已经说 过一百遍了,不是你的错,是我的命不好。”雨菲的眼圈有点红。 “那好,雨菲你既然不生气,那你就吃一块,来,尝尝。”木夫人夹起一块点 心,送给雨菲。雨菲无奈地张口咬了一点。 “雨菲,杨漠已经走了,你就别老想他,对身体不好,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雨菲摇了摇头:“本来还有一个人,可是失去了联系。” “那你是说,你还有一个亲人。” “是的,我的女友,走散了。” “那你没有去寻找她?” “寻找?上哪找去,地方那么大。我很想念她。” “也许,木老爷能够帮帮忙。” “不行,不行。”雨菲急忙说。她想起木子心对夜莺的狠毒,那样等于重入虎 口。 “没什么?”木夫人热情地说:“帮人修行吗。” “木老爷日理万机,哪能再给他添麻烦。” “要不我去派人找,你告诉我你朋友的名字。” 雨菲产生了警觉,她怀疑木夫人这么热情、急于帮忙,与夜莺一定有关联。莫 非她是受木子心指使、串通一气来套话,查找夜莺的下落?不过,木夫人每天生活 在木子心的淫威下,不可能与木子心勾通一气;但是,木夫人对木子心千依百顺, 就算她不完全和木子心一心,但只要木子心一发脾气,她还得乖乖的去办。同时也 说明目前他们还不知道夜莺的下落,我宁愿和夜莺一辈子不见面,也不能再让她入 虎穴。“不麻烦了,如果我俩有缘份,就一定能够见面的。” “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天色已晚,歇吧。”木夫人转身走出屋子。 雨菲望着木夫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也有了主意。 杨漠其实并没有远离木府。他出来之后,便在附近给一家小财主当了伙计。这 家活路不算多,活儿也不算重。杨漠聪明灵活,深得掌柜家人的喜欢。但杨漠的心 思不在这里,他一直观察着木府大院的动静,借着木府临时雇用脚夫,抹黑脸送货 进去两次,木府一切平常,没有什么异样;最关心的雨菲安然无恙;木夫人仍然装 得那么可怜,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卑鄙行为;木子心依然暴戾,上下左右 惟恐躲避不及,可是他怎么会落到萧琪手中,萧琪为什么陷害他,原因何在?杨漠 实在难解其谜。 ……剑飞带着夜莺快马加鞭回到茅舍时,天已经漆黑,柔儿慌忙掌灯迎接。看 到伤痕累累的夜莺时,惊呆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伤心的泪水,止不住一串一串地流 下来。 “柔儿,别哭了,快去把‘冰红散’拿过来,再端一盆热水,拿一套干净衣服。 不不不,我去拿药、端水,你去拿衣服给她换上,要小心,别碰到伤口。”剑飞急 促地说。 柔儿急忙取来干净衣服,将夜莺身上破烂的衣服轻轻脱下——天哪!夜莺的身 上全是青淤、伤痕,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夜莺姐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柔儿 一边嘤嘤地哭泣,一边小心地换穿衣服。剑飞快步跑进来,将‘冰红散”和热巾递 给柔儿,说:“柔儿,你照顾好夜莺,赶快给伤口上药,我在外面等候。”他咬着 咬牙走了出去。 柔儿用热巾慢慢擦洗夜莺身上的伤口,又轻轻往伤口上面敷撒‘冰红散’。夜 莺一惊,身子动弹几下,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是柔儿,我、我回来了,已经 逃脱魔掌了?” “夜莺姐姐……”柔儿趴在夜莺身上痛哭起来。 “柔儿,别哭,夜莺姐姐没事了。”夜莺忍痛坐起来:“柔儿,你剑飞哥哥呢?” “夜莺,你终于醒了。”剑飞疾奔过来,握住夜莺的手激动地说。 “谢谢你,剑飞,我欠你太多了。” “不,不,你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害得。” “剑飞,你没有害我,只是老天不怜惜我夜莺。” “你上次骂的对,我是个懦夫,连你都保护不了,我愧对男子汉。” “是,你是的!你看,你不是将我保护得很好吗?”夜莺伸伸胳膊,“如果没 有你,这会儿可能就命殇黄泉了。是你拯救了我,又何必自责呢?”夜莺真切地笑 了笑,抹去剑飞眼角的泪珠,轻声说:“男子有泪不轻弹。” 柔儿精心做好一碗面,端到夜莺面前。夜莺满怀感激的心情,说:“谢谢你, 柔儿妹妹……”禁不住又热泪盈眶…… 柔儿又忙其他去了。吃过面,夜莺的心情缓和过来,情绪安稳了许多,劫后余 生的遭遇愈加感受到这座茅舍的温暖,百感交集,夜莺含泪向剑飞叙说了几天的辛 酸经过……剑飞难过地深深地埋下了头。 “你别说了。” 剑飞忽地站起来:“我……我在你跟前已不是什么男子汉,没 有保护好你,我有惭,再也不让你离开了。夜莺,说真心话,你已经击败了我,心 甘情愿地败倒在脚下,你启蒙了我内心忘怀已久的良知、挖掘了尘封多年的情感。 六年来,我不知道什么是笑与哭、不知道什么是苦与甜……” “剑飞,别说了……” 夜莺想打断他的话,因为剑飞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不,我要说完。可你却能够让我哭让我笑、让我苦让我甜,你给我的生命注 入了活力、赋予了再生,生命不再是血腥厮杀,而是缤纷灿烂的……” “剑飞,别再说了,我……我不值得你去喜欢,我不配拥有你那份情意。” “不,夜莺,在遇见你之前,我只是一件杀人武器,是你让我改变了人生。” “剑飞,何必这样折磨自己,不管子心在或不在,我们都是不可能的。” “既然说到这里,我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你是我心中的偶像,我喜欢你,能否 在你心里给我留下一席之地,情愿当木子心的影子,只要让我天天见到你。” “剑飞,你不知道,那是根本行不通的。” “那么,你是说拒绝了。”夜莺轻轻点点头,她感到剑飞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气 愤。 “我这不是痴人做梦吗?我云剑飞是什么人,只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把剑,除 杀人再也没有什么了;人家木子心呢,当朝宰相,我……”剑飞瞪了夜莺一眼,像 头豹子一样冲了出去。 夜莺急喊:“剑飞,别走,听我说……”话没说完,剑飞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了。 已经一天没有剑飞的影子了,夜莺心里忐忑不安,问柔儿:“剑飞在哪里?” 柔儿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声啜泣。不该是这样的,夜莺疑惑地问自己,真不知以 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夜莺都快憋死了。不行,得出去走走,若能找到剑飞给他赔个不是、真诚安慰 一下,心里也畅快些。夜莺披件衣服出了门 。 静谧的夜晚异常诱人,月华冉冉、晚风习习、暮色溶溶、芳馨袭袭;一盘明月 升至中天,水银般的光泽滟滟地流泻下来,给大草原染上柔和的银白色,使之愈加 显得秀丽、光彩;夜风拂面,芳草摇动,叶面泛起万千亮点,不停地眨巴着眼睛; 远处的无名鸟,还在说着悄悄话;地下的小夜鼠,吱吱叫着四处觅食……夜莺活动 着筋骨,边走边看,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忽然,前边不远处坐着一个人——剑飞? 是剑飞!夜莺一阵惊喜,轻轻走过去,坐在剑飞身边,甜甜地说:“剑飞,还生我 的气啊。” “哼,我在生我自己的气,谁叫我自作多情。” “剑飞,你怎么不理解我?” “理解?还让我怎么理解你?你爱木子心我不在乎,甚至我作他的影子我也愿 意,可是,你却那么吝啬,竟连一丝位置都不给我保留。” “不,你根本就不理解我,我的身世你知道吗?我的身份你知道吗?我来自哪 里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我哪有木子心知道的多。”剑飞冷嘲道。 “剑飞,我知道我伤害了你的自尊心。但是请相信我,我说的是真情,不管木 子心在或是不在,我都不可能去爱你,因为我来自21世纪。” “哼,你不要拿这些话来骗我了,我不是五、六岁的孩子。” “不,剑飞,你要相信我,因为我来自21世纪,所以我才叛逆,不男尊女卑, 你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察觉?我没有裹脚,不懂得三从四德, 不懂得做女人的规矩,连古代女子最基本的娴淑都没有,我说的话,做的事,完全 不同于古代的女子,你难道还不相信吗?” 剑飞皱了皱眉头,是啊,夜莺的所做所为绝对不是三从四德教化出来的,那么, 这一切难道是真的?“夜莺,你没有骗我?” “你看我像在撒谎吗?” 剑飞注视着夜莺那双闪亮的大眼睛。这双眼睛像一潭碧水,晶莹透亮,清澈见 底。是真的,夜莺不会欺骗我。她的可爱,善良,倔强,直觉告诉剑飞,夜莺说的 是实情:“那你是……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夜莺长叹一声,接着就把自己跨越时空,寻找子心来到这里的经过,原原本本 地讲述给剑飞。剑飞听得目瞪口呆,他还是不完全相信这竟是个事实。 “剑飞,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我真的是不值得你去爱。” “不!”剑飞的目光那么坚定。 “剑飞,因为我和古代女子完全不同,所以你才觉得我很珍贵,你才喜欢我, 可一旦你对我的好奇感消失了,你就会发现我其实很普通,到处都是毛病,那时你 就要后悔。柔儿对你那么痴迷,你为什么不能把对我的感情全部给柔儿,我不适合 你,柔儿才适合你!” “不,夜莺,你不要把我推给别人。你在这里一天,我就爱你一天,你不在这 里,我也永远爱你!”剑飞一把抓住夜莺的肩膀,轻轻地说:“柔儿和你不一样,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而你……” “柔儿,”夜莺忽然看到柔儿正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那娇小的身子是那样的 单薄,在夜风中不停地颤抖着。夜莺感到非常羞愧,谴责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知 道吗,你无情地伤害了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的心。 “哼,好一对痴情男女!” 夜莺和剑飞一愣:声音不对,仿佛是从天上传来的。剑飞马上护住夜莺,对着 空荡荡的草原,大喊:“你是谁?” “唉,多情总被无情伤,人家不爱你,你何苦呢 ?” “你究竟是什么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夜莺瞪大眼睛注视着前方: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从月光的那一边缓缓走 来,白色披纱随风摆动,一头青丝垂到腰间,黑白相映,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剑飞,她是人还是鬼?”夜莺紧紧拽住剑风的衣袖,手心里直冒冷汗。 “她是人。”剑飞两眼盯着那女子,她蒙着面纱,看不清脸。“你究竟是谁?” 剑飞冷冷地问。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从腰间取出一块闪闪发亮的东西,上面嵌着 一颗稀有的红宝石,宝石射出耀眼的光芒。剑飞脸色立刻大变,他扑通一声跪倒在 地上,恭敬地说:“小人不知公主阁下驾到,请公主阁下恕罪。” “哼,恕罪?你背叛了我的懿旨,该怎么办?” “原来您就是那个一直给我下达指令、却不现身的人。” “不错,这是父王的旨意。可是你却为了这个女人,不顾国耻,不顾家仇,在 这里谈情说爱、寻欢作乐。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我……知道。” “罪杀不赦!不过,你杀了这个女人,我可能还会原谅你。” “好可怕的女人!”夜莺怒火中烧:她是哪门子破公主,剑飞为什么要这么听 她的话!夜莺望着跪在地上的剑飞,满腹惆怅涌上心头。 “不,我做不到。”剑飞唰的站起来怒吼道。 “那好,她不死,你就死。” 剑飞沉默不语,突然用手扼住自己的颈部...... “不,剑飞,你不能......你为什么要听她的话?”夜莺一把拉住剑飞的胳膊。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荒谬!别信这一套。”夜莺转而怒骂道:“你这个女人心狠手毒,蛇蝎不如, 到头来肯定不得好死!” “哼!这小女子这么刁蛮,你也会喜欢她?” “你以为你很温柔吗? 呸呸呸,恶毒的母夜叉有什么资格谈温柔,真是厚颜无 耻。” “剑飞,我不想再和这个女子争吵,你现在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不,公主殿下,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让我死都行,但是让我杀她,我绝对做 不到!” “剑飞,你不要忘了父王是不允许这样做的!既然你下不了手,我替你杀了她。” “你不能这样做!”剑飞伸开臂膀,急忙护住夜莺。 “怎么,你想背叛我?” “我受够了!” 剑飞高声喊叫:“你让我每天都血腥屠杀,我是人,不是你的 杀人工具!” “既然这样,你们俩个我一起杀。”只见“唰”的一声,一条白色绸子箭一般 向剑飞掷来。剑飞抬起手臂,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那飞来物:“向后撤!”剑飞对 夜莺喊道。 夜莺吓得连忙后退几步。这时柔儿也来到跟前,正要出手,被剑飞喝住:“柔 儿,别过来!”柔儿不情愿的收住手,焦急地看着。只见剑飞死死抓住那白绸,站 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那女子这边也在用劲向前推动。俩人互相怒视着,双眼发出杀 人的光芒。 “柔儿,他们的功夫这么了得,竟然能用眼睛杀人。”夜莺吃惊地问。 “不,他们是在内功厮杀。” 逐渐,剑飞头顶升腾起白烟,浑身也直冒着热气,那女子却岿然不动。“剑飞 哥哥,我来帮你!”柔儿焦急地说。 “柔儿,别过来,快带夜莺走!”剑飞有些支撑不住。 “不,我不能留下你。” “柔儿,赶快走,快带她走。”剑飞着急地说。 “哼,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夜莺,我终于找到你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哈。”只见那女子一收臂,那条白绸又嗖得飞了回去:“夜 莺,今天我要杀了你!”那女子腾空一跃,来了个“蜻蜒点水”,从空中向夜莺直 扑过来。 “柔儿,快带她走!”剑飞从腰间抽出软剑,轻身一跃,迎了上去。 “剑飞,我不会跟柔儿走的,我要和你守在一起。” “柔儿,快、快带她走!”剑飞的软剑像条银蛇,在那女子身边穿梭缠绕。那 女子也抽出一把长剑,剑刃在月光下冒出闪闪寒光,她舞动长剑,一面进攻,一面 防守。顿时间,人来人往、互相拚杀、我进你退、你攻我防、龙腾蛇舞、刀光剑影, 煞是激烈,令人眼花缭乱、瞠目结舌,夜莺惊呆了。 “夜莺姐姐,你快走吧!我和剑飞哥哥会拦住她的。”柔儿乞求道。 “不,柔儿,我不能临阵脱逃。” “夜莺,小心!”夜莺突然感觉胳膊一阵透凉,剑飞立刻护在她身边。柔儿也 动了手,她空手和那女子搏斗。 “剑飞,不要管我,快去帮柔儿!” “你的胳膊怎么样?” 夜莺低头一看,伤口已经流出血,她咬咬牙:“没事!” “你小心点儿。”剑飞说完,就去帮助柔儿。三人打得不可开交,那女子武功 高强,剑飞和柔儿不是她的对手。剑飞来一个“饿虎扑食”,直刺女子前胸;那女 子来一个“苍龙卧滩”,侧身躲过锋芒;柔儿来一个“燕子掠水”,利掌直劈女子 脑门; 那女子来一个“羚羊腾跃”,点地一起,两腿飞跃,柔儿扑个空档。女子乘 机腾空后仰,反手击向柔儿后臂。 柔儿“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柔儿!” “我的肩膀被打伤了。”夜莺急忙就去包扎。 “这是内伤,不要管我。”柔儿咬咬牙。突然她大叫一声:“剑飞哥哥!......” 只见那女子猛击一掌,狠狠打中剑飞胸膛,剑飞支撑不住,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剑飞!”夜莺跑过去,护住剑飞:“坏女人,你不是要杀我吗?” “是!”那女子毫不留情的回答。 “那好,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不伤害他们?” “只要你死,别的事我不管。” “剑飞,你不要再为我拼命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夜莺,你别傻了。”剑飞说完就要起身。夜莺一把按住他:“剑飞,你们不 是她的打手,我不要你为我去送死,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为了我,好吗?” “不要!不要!”剑飞痛苦地喊道,他想阻止她,可是自己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再见了,剑飞,如果我还有来生,我一定会嫁给你。” 夜莺猛地抽出剑飞腿上的匕首,向那女子走去。透过面纱,能隐约看到那女子 的容貌,她长得一定很漂亮,可是她的心肠却比毒蛇还狠。夜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 会死在这遥远的古代,永别了,雨菲,子心!永别了,柔儿,剑飞!祝你们快乐, 生活幸福!我去了——夜莺含着泪笑了笑,举起匕首向胸膛狠命扎去......月光, 依然美丽、依然明亮;夜晚,依然温馨、依然神秘…… “不!——”一声凄惨的叫声划破长空,惊天地,泣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