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雨菲和杨漠被黑衣人携带着飞奔而去。杨漠和雨菲觉得自己身体好轻,脚不着 地,风掠耳际,树木从身边飞快地闪过去……来到了一棵大树前面,黑衣人停了下 来。 “这是哪?”雨菲望着那棵需要三人才能环抱的老树问。 “进去就知道了。”黑衣人用手指在树上写了一个“子”字,树的一半竟然升 了上去,原来树是空的,树下面有一个黑黑的洞口。雨菲吃惊地后撤几步:“这树 怎么会突然开了?” 黑衣人哈哈大笑:“树已经挖空,设个机关就开启了。”说完,领头弯腰钻进 了树洞,攀援着走进地道入口。里面的模样完全变了样子:地道很宽,两边墙上都 点着油灯,还有大量官兵把守。雨菲好奇死了,她偷偷看了看黑衣人,心想这个人 一定不简单,她看了看身边的官兵,一动不动地站着,油灯照射着他们,地上映着 晃晃悠悠的影子——哇,这不是死人墓吧!雨菲紧张地抓紧杨漠的胳膊,小声说: “这些人是活的,还是死的。” “当然是活的,死了还能站吗?” “这里看起来好恐怖呀!奇怪,这地下怎么会有这么严密的把守,这是什么地 方?” “黑衣人干吗要救我们,带到这里要干什么。”俩人窃窃私语。 “嘘,别让人家听到了。”黑衣人似乎听到了俩人的谈话,他转过身子,仰起 头,怪里怪气地说:“你们俩真是不知死活,不是我救了你们,你们这会都做鬼了。” 那黑衣人挥手揭下黑纱——呀,他怎么长得像只耗子:一双绿豆似的三角眼,八字 脸、八字胡、八一嘴,鼻子大得像个大蒜头,再加上身材矮小,几大丑全部都凝结 在他的身上。 黑衣人看到俩人惊诧的神色:“喂喂,你们嫌我长得丑是不是?孰不知我黄豆 豆英俊潇洒,武功非凡,为人正派,曾经迷倒过皇上的上千嫔妃,连皇后娘娘见了 还直夸奖恭维我呢?” 雨菲心想,这个人的嘴巴也太大了吧。她推了推杨漠:“这个人比你还臭屁, 脸皮比城墙还厚,等我们出来这个鬼地方,我一定去买斤牛肉。” “买牛肉干吗?”黄豆豆不解地问。 “当然得去买了,牛都被你吹死了,大降价吗!” “出口伤人,不是君子。”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雨菲哈哈大笑。黄豆豆蹦到雨菲面前…… “豆大爷,木大人有请。” “木子心!”杨漠和雨菲惊呆了。闹了半天,自己又回到虎穴,送到了木子心 手里了,要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让那女魔头杀死罢了。俩人想到木子心的冷酷无情, 脚步不由得停在那里。 “你们跟我进去。” “不,我们不去。”说着,雨菲拉住杨漠就要退出去。 “不行!我也不给你们麻烦了。”黄豆豆伸出手,轻轻触摸杨漠、雨菲的肩头, 俩人只觉得肩膀一麻就倒下了。“你们两个,快将他俩抬进去。也不知道木大人怎 么想的,让我保护这样两个大傻瓜。”黄豆豆让官兵抬起雨菲和杨漠走进了密室。 密室里,黄豆豆轻轻一点,雨菲和杨漠立刻恢复了知觉。雨菲注意到这间密室, 屋子不算太大,但摆设却样样俱全,靠墙放着一个书架,边上一个古董架,上面放 着各种各样的古玩……突然,那古董架、书架好像长了腿似的向两边滑去,显露出 另一个去处。原来,后面还有一个大的房间。这儿大概是个会议厅,里面共有四排 座位,坐满了人,好像有官衙、有江湖侠士、还有谋士,他们都不说话,目不转睛 的看着前面站着的一个人。雨菲觉得这人的背影好熟悉,挺拨的身躯,那气度、神 态、站立的姿势——啊,是木子心!雨菲心想这下可完了。 “站着干吗?还不快参拜大人。”豆豆向雨菲他们做了个鬼脸,一步三跳地蹦 到木子心身旁,笑嘻嘻地说:“木大人,我把你的两位朋友带来了。” “好,你办得很好。” 雨菲紧紧拽住杨漠的衣服,目光注视着木子心。 “来人,给我的两位朋友上坐。”木子心和蔼地说。雨菲和杨漠连大气都不敢 出,老老实实地坐下来。这个人是不是木子心呢?他不是被萧琪灌了迷心药吗?现 在怎么看起来这么正常呢?好像不是从前的木子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座的各位,我今天请大家来这里,主要是商议一件事情。”木子心张口讲 话:“他回部雅可汗王对大清图谋不轨,我想大家都比较清楚。今天,我得到消息, 听说他们要派高人来刺杀我和皇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向他们回部人证明我大 清的江山,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抢走的。他回王想用大公主的美色来迷惑我,他可看 走了眼,我木子心可不是好色之徒,他们耍计,我就给他来个计中有计,看谁能玩 过谁。更可笑的是,这中间还有一个回王子,我们竟一点也没察觉出来。今天,我 们就去端了那个老窝,让他回王断子绝孙。你们都去准备吧,以绿灯为号,在城门 下集合,不得有误!” “是!”在座的人纷纷站起,走到两扇墙面前,每面墙上共有八幅画,他们依 次掀开画卷揿下按钮,突然,闪出八个通道口,便纷纷离去。等人走完,木子心按 了一下身边椅子上的按钮,那面墙又恢复了原样。雨菲和杨漠看傻眼了,打死他俩 也想不到这地下会有这么个庞大的组织,他木子心究竟在充当什么角色?这大公主 又是什么人?还有那回王子,又为什么隐藏多年而没有被人发现?雨菲被搞糊涂了。 杨漠不解地问:“我明明看到你被木夫人灌了迷心药,怎么你会这么清醒呢?” “他萧琪有迷心药,我就不能有解药,大清地大物博,难道还没有他小小回部 炼的迷心药的解药?” “可是,你白天为什么会那么发狂呢?” “要演戏,就要演的滴水不漏。”木子心神秘地说。 “可是怎么那么像相……”雨菲打断杨漠的话,问:“木子心,你怎么当上的 宰相?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这的吗?” “雨菲,你还不相信我是清醒的吗?你难道不觉得我现在的样子才是揭去面纱 的我吗?我当然清楚,我是被时空倒转计带到了清朝,可是我发现自己怎么也回不 去了。于是,我就以卖画为生,后来有幸遇到了皇上,皇上见我懂的多,很健谈, 就将我带进宫,很快就当上了宰相。” “哎呀,木子心,你终于清醒了,我们可以回去了。”雨菲兴奋地叫起来。 “那可不一定!”木子心宽阔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木子心,你告诉我,你不知道回去的路?” “可以这么说,我只知道有一块八卦石可以带我们回去。” “八卦石?天下的八卦石那么多,到哪去寻找呀?” “不,那一块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它能发出妖艳的光芒。” “ 如果找不到呢?” “永远也回不去了。” “你当时试验时,难道就没想到怎么回来?” “想过了,我原以为站在原地就可以回去,可是却不灵了。” “天真的科学家,你为了夜莺都快没有思维了。”雨菲现在是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终于找到了真正的木子心,木子心已经恢复了正常、恢复了记忆,夜莺有 希望了;担忧的是找不到那块八卦石,就回不去、就离不开这个多灾多难的地方。 八卦石,亲爱的八卦石,你在哪里?能否突然出现在面前,我再也不想过这浪迹天 涯的鬼生活了。 雨菲正在思想,子心忽然神情急切地问:“雨菲,你们知道夜莺的下落吗?” 雨菲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 “木大人。”黄豆豆进来:“商量个事儿。”他手里捏了张纸条。 “什么事?” “我师父要我去一趟,也不知师父怎么搞的,认了个干女儿,非要给他们举办 婚礼。” “在哪儿?” “雅利蒙大草原上,听说那女人极其不一般,好像是从几百年后来的,我可不 信这鬼话。” “夜莺!”三人不约而同地大叫起来。 “没错,好像就叫夜莺!对了,你们怎么知道的?” 木子心吃惊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夜莺要结婚了?难道……不,这不可能! “木大人,萧琪有行动了。”门外走来一士兵,报告道。 “她去哪儿了?” “雅利蒙大草原。” “什么,莫非那男子就是……”木子心呼腾蹦了起来,急匆匆地朝室外走: “一定得快去救夜莺,不然萧琪会杀了她的。” “我怎么听萧琪说夜莺已被她杀死了?”雨菲迷糊糊地想着……“也许,她命 大,老天保佑着。” “喂,木子心,你不是挺清楚的吗,怎么会让萧琪知道夜莺?” “我几次夜里说梦话、喊叫夜莺……” “天哪,木子心连夜里做梦还梦见夜莺!夜莺,你可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呀。” 四人飞快走出密室,没想到出口竟会是木府的书房,雨菲和杨漠当初怎么就没 发现呢? 绿灯急促的闪亮着……木子心来到大队兵马前面,在座骑上威严地扫视几眼: 几十个将领列马站在队前,威风凛凛;十几排清兵持刀携盾、昂首挺胸、士气高昂; “木” 字帅旗,阳光下格外刺眼,帅旗猎猎、彩旗飘飘、战鼓催阵……木子心将 令旗一挥:“出征!”率先带领雨菲、杨漠、豆豆和大队兵马直奔雅利蒙大草原…… 雨菲的心快要蹦出来了:夜莺,子心去救你了,我们就要见面,等着我,千万不要 做出傻事! 木子心还是晚到了一步,萧琪提前来到这里…… 今天,夜莺和剑飞正式举行婚礼。可是,屋子里一点喜庆气氛都没有:夜莺脸 上泪水涟涟;剑飞、林儿阴沉着脸;沈老爷不停地叹气……腊烛在燃烧,“喜” 字 在观看,夜莺、剑飞一直没有拜天地……他们都在等待柔儿。柔儿答应过他们,会 回来参加他们婚礼的。 沈老爷叹气道:“干女儿,你们还是先拜天地吧,我想柔儿会回来的。” “夜莺,也许我们拜了天地,柔儿就会回来的。”剑飞拉住夜莺,眼光里流露 出急切和期待。 夜莺无奈地叹了口气,跟随剑飞来到大红“喜” 字下,双双跪地,先拜天地, 后拜高堂,正当他们就要夫妻对拜时……门“哗”地被一脚跺开——来人不是别人, 正是回部的大公主——宝月明珠。 宝月明珠看到新娘模样的夜莺,心里禁不住大吃一惊,但马上又平静下来。冷 冷地说道:“没想到我今天来的还挺是时候。大喜日子,难道不请我喝杯喜酒。” “请!”沈老爷最先回过神来。从桌上端起一只酒杯,大喝一声:“接住!” 只见那杯子像长了翅膀似的,“嗖!”地一声飞了过去。宝月明珠抬手轻轻一接, 稳稳当当接住了酒杯:“谢了。”她用袖子一遮,喝下这杯酒:“还你!”又用同 样的方法将酒杯射了回去。沈老爷伸出手轻轻一击,只听“嘣!”的一声,酒杯在 空中被击了个粉碎。 “剑飞你们下去,让我会会这回部公主。”沈老爷双手一拱,腾的跳了起来, 翻个跟头来到宝月明珠面前。 “请问阁下姓什名谁?” “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在下沈仲平。” “噢,原来您就是江湖人尊称的、‘妙笔夺魂’的沈仲平沈老爷,小女子久仰 大名了。”忽见她一低头,从衣袖中取出两枚“蝶影针”,侧身一甩,突刺刺射向 沈老爷。沈老爷向上跳起,一撩衣服,抬腿用脚将那枚针又掷向宝月明珠。宝月明 珠身子微微一侧,那枚针插到墙壁上。“卑鄙!”沈老爷怒喝道。 “不狠不毒,怎么能成大事?!”宝月明珠冷笑几声。 “住手,别让人家笑话说我老头子不让晚辈!” “好!”宝月明珠从腰间取下一段白绫,两头各系一个圆溜溜的圆状铁球,宝 月明珠将武器舞动,两个铁球飞快旋转起来,嗡嗡作响。 “西域的‘二龙戏珠’” “不愧为老前辈。” “那好,让在下试试你回部的独门武器。”沈老爷从怀中取出一枝长长的笔杆, 笔杆尽端是磨得明亮的金属头,这凶器杀人可是不眨眼。宝月明珠猛地将‘二龙戏 珠’向沈老爷抛来;沈老爷敏捷地弯下身子,从龙珠底下钻了过去,然后将笔握好, 像写字似的向宝月明珠逼去,用力点向她的肩膀;宝月明珠一侧肩,用白绫抵住笔 杆,然后,来了一个鲤鱼打滚,翻了几个身,将那支笔紧紧裹住,欲夺沈老爷手中 凶器;沈老爷右手持笔,左手用力推向下端,那只笔顿时飞出白绫 ,抛向宝月明珠 ;宝月明珠连忙收回白绫 ,一侧身,躲开了那只大笔;沈老爷轻轻一翻握住那支 笔,跃到宝月明珠身后;宝月明珠身子向后一仰, 双手转动着白绫,又抛出‘二龙 戏珠’击向沈老爷:“让你尝尝我们回部的‘龙腾珠飞’!”说完,两枚龙珠像长 了眼睛似的飞向沈老爷;沈老爷用笔点住龙珠,可是,那龙珠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 让沈老爷向后连连撤了几步……“二龙戏珠”一直在他身边不停地旋转,沈老爷一 面用笔挡住龙珠、一面防备白绫。 “我会让你后悔的!”宝月明珠恶狠狠地说。 “公主的容貌、姿态、冷漠、孤傲,太像一个人了!”沈老爷一分心 ,被“二 龙戏珠”击中了胸口。沈老爷按住胸膛,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干爹!”夜莺扑过去扶住沈老爷。沈老爷挥了挥手,夜莺扶着他坐了下来。 林儿愤怒地冲到宝月明珠面前,大声喝道:“你竟敢打伤我师父,我要你双倍 偿还!”林儿大叫一声冲了上去,赤手空拳,同宝月明珠拼杀起来…… 剑飞没有出手,他要保护夜莺,不能再让宝月明珠伤害夜莺了。 林儿和宝月明珠打得不可开交、难解难分,两人从屋里一直打到外面。宝月明 珠轻轻点地,抛出白绸,击向林儿;林儿一推白绸,白绸迅速回收,逼得宝月明珠 急忙向后撤去;林儿用脚尖轻轻点地,迅速来到宝月明珠跟前,两只手掌不停地击 向宝月明珠;宝月明珠支持不住,被林儿一掌劈倒在地,正欲结束宝月明珠的性命…… 忽听剑飞说:“林,放了她吧。” 林儿松开手:“哼,饶了你一命,滚!” “走?我不会走的,不看到夜莺的死,我是不甘心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夜莺死?” “很简单,她不死我就得不到一个人的心。” “谁?” “木子心!” “原来她就是木夫人!”夜莺这才明白过来,她一直不理解自己和这宝月明珠 从没有见过面,怎么会有这么大仇怨呢?原来是因为木子心。 “夜莺她已经嫁给我了,她跟木子心已经没有关系。”剑飞不愿别人在面前提 到木子心,他讨厌那个人。 “哼,夜莺嫁给你,可是木子心还恋着她。” “那……那和夜莺有什么瓜葛?” “有,当然有,她活一天,木子心就会爱她一天,只有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木子心才会是我的。”宝月明珠的眼中露出杀气。 “公主,如果回王知道你做的事,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剑飞指责道。 宝月明珠脸上有些紧张,可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她恶狠狠地说:“不管怎样, 我一定要杀了她!” “公主,既然这样,那将别怪属下不敬了。”剑飞说完就从腰间抽出软剑。 “哼,云剑飞,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会马上杀了夜莺,杀了这 儿所有的人。”宝月明珠似乎很有把握地说。 “你胡说!”剑飞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夜莺更珍贵的,杀了夜莺等于 杀了要他自己!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宝月明珠从怀中取出一个黄丝绸包裹着的东西,她将 那东西捧在手中,然后打开包裹,顿时,从里面放出红、白、蓝、绿四种耀眼的光 芒…… “四海归一!”剑飞惊得向后撤了几步。 “不错,这东西正是‘四海归一’。它集东西南北,天地之灵气于一体。” “这是回王的镇国之宝。” “不错,这是父王的镇国之宝。马上,它就属于另一个回王。”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有的,它是你的,更确切地说你就是雅可汗二世。” “什么?”在场的人都惊诧得半天合不拢嘴……夜莺望着满脸惶恐的剑飞,轻 轻地说:“剑飞,这是真的吗?” “不!不可能!你在说慌!”剑飞吼道。 “我没必要撒谎,如果你不是我哥哥,父王就不会把这个拿给你看的。” “我不信,如果我是雅可汗王的后代,那我死去的父母又是我什么人?如果我 是,那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你在说谎!” “我没有骗你,当年父王和你的母亲被清兵追杀,而你的母亲又即将临盆,你 是他们在避难途中生下的,为了使你不被清兵杀害,他们将你交给了内哈内蒙夫妇。 内哈内蒙夫妇抱着你就在附近的村落里躲了起来,一躲就是十二年……父王建立大 回之后,四处寻找你,可是始终没有下落。父王很生气,他说如果找到内哈内蒙夫 妇,一定将他们杀掉。功夫不负有心人,父王终于找到了你的下落,他派出了回部 ‘十二魔煞’去刺杀了内哈内蒙夫妇,将你夺了回来。没想到途中被你的师父救走, 父王为了毁灭证据,就杀死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后来,你长大,师父带你去回部 打擂台,你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父王没有认出来。比武擂台赛时,雷哈达大将抓破 你的衣服,父王才偶尔看到背上刺着‘回’字,方知道你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 你被选为回部第一猛士,父王招见你,问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你却说要替父母报 仇。父王为了不让你们父子俩反目成仇,于是就把一切罪状嫁祸给大清,让你恨大 清,仇恨大清所有的人。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剑飞的脸色苍白,他凄惨的说:“你们为什么这样残忍,为什么连内哈内蒙那 么善良的夫妇都不放过。” “为了你!” “你们欺骗我,让我杀害无数无辜的大清子民,他们没有罪,没有,我有罪呀!” “你是大回的王子,要想统一大业,心不狠怎么能行?” “你还是人吗?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哪!难道当你的双手沾满他们的鲜血时, 就没有一丝悔恨?” “悔恨?哼哼,我宝月明珠还不知道什么叫悔恨,什么叫痛心,杀人也是帮他 们解脱,好让他们早点脱离苦海!” “哼,你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充满邪恶,他们善良,生活的很幸 福,不像你们每天生活在仇恨之中。” “别忘了你是回部的王子,回部下一位继承人。” 剑飞像被雷击似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伤心、无助,让夜莺看了心痛。夜莺 抱住他,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胸前,安慰道:“剑飞,别怕,我知道这事给你的打击 太大,但是生活并没有就此结束,你的未来还很美好的,夜莺将会伴你一生一世。” “夜莺,我觉得自己是个没有用的人,离奇的身世、残酷的血腥,将我团团包 围,我快透不过气了。你知道吗,我现在是生不如死。” 夜莺托着他的头:“剑飞,你冷静些,不管你是王子还是平民,你始终是夜莺 心中的云剑飞,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快逃出这个包围圈,你要活下去,快快乐 乐地活下去,你答应过要保护我一辈子,不要骗我,不要……”夜莺为他、为自己 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夜莺,我看保护你也没有必要了,因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宝月明珠喝道。 她转起那颗龙珠向夜莺击去……突然,龙珠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原来,林儿挡在夜 莺前面,用内功将龙珠逼退。 宝月明珠急忙收回,说道:“你是夜莺什么人,为什么要管闲事?” “她是我师父的干女儿,也就是我师妹,要杀她,必须先过我这一关。”林儿 抽出剑鞘中的宝剑,向宝月明珠刺去。宝月明珠连忙挥起二龙戏珠。 “你以为就你这两个破龙珠就能挡住我的青蜂剑?”林儿喝道。 “青蜂剑?”宝月明珠急忙收回龙珠,一个转身,避开剑锋:“青锋剑是谁给 你的?”宝月明珠问道。 林儿扬起剑锋,回答道:“家父。” “那你是赵大将军的后代?” “正是。” 宝月明珠纵声大笑。 “你笑什么?家父家母被你们回部的‘夺魂丹’毒死,我还没有与你们算帐呢!” 林儿用剑锋指着宝月明珠。 “你很聪明,但你又很愚蠢。” “ 胡说八道!”林儿不允许别人蔑视他。 “因为你不知道凶手是谁?” “你知道是谁?”林儿急忙问。 “当然知道,就是我。” “——什么?”林儿怎么也不会相信是宝月明珠。她的年龄实在不符合,看样 子她最多十八岁而已,而父母是在六年前遇害的,她那时顶多十二岁,十二岁的孩 子会杀人吗? “你不相信?” “不信,十几岁的孩子绝不会杀人。” “可是我会,因为你的父亲对大回的威胁太大,所以父亲就派我去除掉他。我 潜进赵府,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夺魂丹散在饭菜里,你的父母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死 去了,哈哈哈……”宝月明珠非常得意地大笑起来。 林听了全身心都颤栗了——天哪,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长着一颗比毒蛇还 狠毒的心,她满身都是邪恶。林怒视着宝月明珠,怒火中烧,眼睛通红:“我要替 父母报仇!——” “人类实际上就是杀人与被人杀!”宝月明珠似乎对她的人生,非常满足,以 教育的口吻对林儿说。 林儿怒目圆睁,像头被惹怒的猛虎,手执宝剑一个箭步冲向宝月明珠。他要剖 出她的心,看看究竟有多么狠毒。 宝月明珠向上跳起,用脚抵住青锋剑;林儿挥臂扬起青锋剑,劈向宝月明珠; 宝月明珠急忙翻身,落在林的身旁;林儿伸过腿,一转身扫向宝月明珠;宝月明珠 甩出一颗龙珠,击向林的腿;林儿用剑抵住,挑起龙珠,龙珠嗖得飞上了天;宝月 明珠大惊失色,踉跄后退几步;林怒火冲天,手握剑柄,刺向宝月明珠要害之处, 逼得宝月明珠连连后退。 “大哥,你难道忍心看着你的妹妹被杀死?” 剑飞的精神十分恍惚,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是他害死了养父养母,是他杀 死了大清无辜子民,他惶恐地靠着夜莺,觉得周围全是冤魂,他们来向自己索命。 “大哥,快救我!”身边传来宝月明珠急切的呼叫。宝月明珠已被击倒在地, 林儿正要举剑刺去……“——不!”剑飞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林儿。亲情从心底召 唤出来,他不忍心看着亲妹妹被杀死在面前。 “剑飞,你不要助肘为虐!”说着又握剑欲刺。剑飞迅疾抽出软剑挡架。 夜莺伸手抓住剑飞。剑飞脸上毫无表情,他扣开夜莺的手,将她推坐到地上。 夜莺伤心地流着泪水,心里想不明白,恨一个人难道胜于爱一个人? 林儿恼怒了:“剑飞,你非要帮助她造孽?” “除非你放了她。” “不可能,她杀了我的父母,我要报仇!” “林,你放了她吧,她是我妹妹!” “你还认她妹妹,她是那么狠毒!” “不管她怎样,她是我的妹妹,你放了她吧。” “剑飞,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好,我就陪你打到底。”剑飞和林反目成仇,拼杀起来。宝月明珠和剑飞 一前一后,分别攻杀林儿,龙珠、青锋剑、软剑在三人中间来回穿梭,相互撞击, 迸出火花,发出“嘣嘣”的响声。林儿的武功更胜俩人一筹,他一边防守,一边进 攻,攻防兼顾,游刃有余,不慌不忙。这时,林用剑柄击中宝月明珠的左肩,宝月 明珠支持不住,摔了下来;剑飞护住宝月明珠,与林儿拼命厮杀。 “剑飞,林,住手。别打了,快别打了!”夜莺喊叫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这样!兄妹之情,父母之仇扼杀了林、剑飞的本性,他们像受了惊的野兽,疯狂地 搏斗,良心!良心!快唤醒他们:“干爹,快阻止他们。”夜莺摇着沈老爷。 “林,别和剑飞打了,快住……住手。”沈老爷口中喷出鲜血,剧烈地咳嗽着。 可是,剑飞和林杀红了眼,根本没有听到,刀光剑影将俩人团团围住,厮杀得不可 开交。 “林哥哥,剑飞哥哥,别打了,快住手!”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 柔儿,没错,正是柔儿!她快马加鞭,来到了院门口。 “柔儿回来了!你们快住手!”夜莺大喊。林和剑飞停住手,朝柔儿望去。 “大哥,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心软,抓住机会杀了他!”宝月明珠捂住伤口大声 喝道。 剑飞挥剑刺向林。林正在喜出望外,突见剑飞向他刺来,连忙侧身躲避,可是 还是被刺中,右袖被划开一个大口子,血顺着手背流了下来。 “剑飞,你好卑鄙!”林一面大骂,一面挡住剑飞的猛烈进攻,剑飞冲昏了头 脑,他出手急狠,步步紧逼林儿,林有些招架不住。宝月明珠又甩出龙珠,向林砸 去。林猝不及防,一下被击中右肩,林儿手臂一麻,宝剑掉在地上。剑飞使出绝招 “银蛇穿心”,软剑直刺林的胸口——“不!”柔儿大叫一声,猛扑过去,挡住了 剑刃……致命的一剑刺进了胸膛……血,从柔儿的胸口汹涌地喷射出来,殷红殷红 的,染红了衣衫、染红了碧草…… “——柔儿!柔儿……”剑飞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剑刃上面沾满了柔儿的鲜血…… 柔儿捂着胸脯、痛苦地慢慢倒了下去…… 林一把抱住柔儿,将她搂在怀中:“柔儿,不,不可以,你为什么这么傻?为 什么?”林哭喊着,继而怒骂道:“云剑飞,你还是人吗?你连柔儿都要杀呀?” “我……不……不是……”剑飞呆呆地望着昏迷的柔儿,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柔儿!柔儿!”夜莺扑到柔儿身边,拼命地捂住冒血的伤口。柔儿的脸色苍 白,她闭着双眼,两片发青的嘴唇不停地打颤,大口大口的倒抽着气,身体剧烈地 发抖,鲜血顺着夜莺的手汩汩地往外涌…… “不!”夜莺抓住柔儿无力的手,哭喊着:“柔儿,醒醒!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们,不要!”剑飞爬到柔儿跟前,凄惨的喊道:“柔儿,是我害了你 ……”话没说 完,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林抓起剑飞的衣服吼道:“你滚开!滚开!”拳头雨点般 地打向剑飞。 ……柔儿苏醒过来,无力地抬了抬手,想抓住林的胳膊,可是又无力地垂了下 去。林急忙抓住柔儿的手,泪眼盯着她的那种柔弱,那种苍白,心都碎了。柔儿虚 弱地说:“林……林哥哥,你……别赶剑飞哥哥走……走,我有话给……给他说。” “柔儿!”剑飞抓住柔儿的胳膊:“都是我不好,我该死呀!……”剑飞恨不 得把自己杀掉。 “不……不,我不要你死……我……我不恨你……对我好……真……真的……” “柔儿,你杀了我吧,我没脸活下去了。”泪水从剑飞眼中涌出来。 “……哥……,你不能死……不……夜莺姐姐……没有人爱了,如果你可怜…… 柔儿,那你……你就爱夜莺姐姐……一辈子吧,答应我……” “柔儿,是我害了你。”夜莺将柔儿搂在怀中。 “夜莺……姐……我真得好……好喜欢你……我……八卦石送给你……你…… 答应我……好好照顾剑飞……飞哥……”柔儿又将目光缓慢转向林:“林……哥, 我……去了淡忘……谷……我们相认……日子不……不多,但我很……很幸福…… 做梦也……也没想到临死……死躺在……哥……哥的怀里。” “柔儿,哥对不起你。” “不……哥,如果爱柔儿,就别怨剑……飞哥……好……”林痛心的闭上了眼, 点了点头。 “……让……摸摸你……你的脸……” “嗯,好妹妹,好妹妹……”林深深低下头,柔儿无力抚摸着林儿的脸:“哥, 我不想离……离开你,但老天……不留……我在九……见到父母亲大人……我要告…… 我找……找到……亲……哥哥了……”柔儿的手突然从林儿脸上滑落下来。 “——不!”林儿大吼一声:“妹妹,你不能去呀!”双手紧紧抱住柔儿、抱 住柔儿逐渐变凉的身体……她眼中没有泪,含着微笑,显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她依 然美丽,像一个睡着了的睡美人……柔儿走了,永远的走了……带着她的渴望、带 着她的梦想、带着她的留恋、带着她的遗憾,永远的离开了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剑飞猛地抓起剑,往胸前戳去……宝月明珠一把夺过剑:“哥,为了大回,杀 了他们。”。 “宝月明珠,你还有没有人性?”夜莺怒视着宝月明珠,地上的柔儿已经停止 了呼吸,她的心犹如刀绞。 “人性?我宝月明珠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就是杀人!”宝月明珠冷冷地说。 “哼哼哼……”夜莺蔑视地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好可怜。” “可怜?” “我可怜你来到这个世界上 ,却没有享受过一点爱;我可怜你是一台杀人机器; 我可怜你的人生是贫乏无味的,真可怜!” “我父王母后爱我,木子心爱我。” “傻瓜!你的父王、母后爱你是因为你帮他们杀人,建立大业,他们可以坐享 其成;木子心,他也不会爱你,除非他的良心让狗吃了。” “哼,你以为天下的男人都爱你夜莺吗?” “我当然没有这福气了,只求一生嫁一次,哪像你宝月公主,别人不爱,偏要 别人爱,这叫犯贱。不过宝月公主不被人爱也太奇怪了,瞧瞧公主美若天仙,身才 窈窕,怎么会没人爱,一定有原因。噢,原来是太狠毒了,男人是不会要母夜叉的!” 夜莺索性拚上了,指着宝月明珠痛骂。 宝月明珠气的脸色煞白,怒吼道:“哥,杀了她,你不要做不孝之子吧?” “宝月明珠 ,你还要杀多少人,柔儿死了,还要我杀夜莺,你有没有一点情义。” 剑飞吼道。 “哥,你不杀她,父王会让她死得更惨。” “剑飞。”夜莺平静地说:“我的命不值得他们操心,我只在乎你 ,如果你要 我死,我现在就去死,随柔儿去。” “不……不……夜莺……”剑飞痛苦地低下头。 “看着我,我答应过柔儿,照顾你一生一世,除非你杀了我。他们要杀就让他 们来吧,我夜莺虽然不是烈女,但还不至于是胆小鬼。” “夜莺,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快走!……” “爱情的世界里,纯洁,地位、身份、年龄,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有你就够了。 剑飞,我不会走的,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离开这儿半步。” “你……”剑飞无助地望着夜莺。 “哥,你不杀她,我杀她。”宝月明珠一个纵身,向夜莺劈去…… “夜莺……”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木子心骑着马直冲这儿奔来。 “木子心!”宝月明珠一惊,接着恶恨恨地说:“木子心,我不会让你看到活 着的夜莺的。”宝月明珠手拿龙珠,用尽全部功力向夜莺背部砸去。 “夜莺, 小心!”剑飞扑过去护住夜莺。只听“嗖”的一声,剑飞背部中弹,口吐鲜血,倒 在地上…… 宝月明珠惊呆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亲手伤害了亲哥哥,她脸上露出恐惶 之色。 夜莺急忙冲过去抱住剑飞,让他的身子靠住自己,连声喊叫:“剑飞,剑飞……” 剑飞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木子心带着雨菲、杨漠、黄豆豆冲进院子。“师父!”黄豆豆跑过去扶住师父: “你受伤了?大师兄,快过来给师父疗伤。” “滚!”林儿大声吼道。 “你……” “豆豆,别说了。”师父摆摆手。 “师父,你不是说你干女儿结婚吗,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豆豆,师父让你少说几句 。” “——夜莺!”木子心、雨菲、杨漠看见夜莺,三人异口同声地大叫起来。夜 莺抬起头,透过泪眼汪汪的视线望去: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 !雨菲、杨漠、还有 木子心,他们都来了。 “夜莺,总算找到你了。”木子心激动不已,上前欲拉夜莺。“离开!木子心, 我恨你!”夜莺怒吼着。木子心楞住了,呆呆地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莺……”剑飞慢慢睁开眼睛。 “剑飞!”夜莺紧紧搂着他,紧贴着剑飞逐渐失去血色的脸,悲戚地说“你千 万不能……” “我……我好……好冷。” “不,剑飞,你……你不要死的,永远不会,你答应过我要保护我 一生一世。” “我的诺……言不……”说着又昏迷过去。夜莺抱着他痛哭起来。 “豆豆,快去看看剑飞的伤势 。”沈老爷说道。 “噢。”豆豆一个箭步来到剑飞身旁,把住脉搏:“师傅,他的六态七窍都被 震断,恐怕没救了。” “不,干爹你一定要救救剑飞!”夜莺向沈老爷求助。 “豆豆,你就尽尽力吧!” 豆豆、杨漠将剑飞抬进屋里。夜莺面朝北方,“扑嗵” 一声跪倒在地,虔诚地 祷告:苍天,求你大发慈悲,保佑剑飞平安无事,千万不能让他离我而去……泪水 将夜莺淹没了…… “子心……我……”宝月明珠回过神来,望着奄奄一息的哥哥被抬进屋去,心 如刀绞。 “你这个恶魔!作恶多端,天地必将报应。”木子心咬牙切齿地说。 “你吃了……迷心药 ,怎么会……”宝月明珠望着木子心,显得惶恐不安。 “宝月明珠,你别忘了,有毒药就会有解药。” “你……” “现在我告诉你,为了揭露你的真面目,为了大清王朝,我一直在演戏,用假 像迷惑你,可是却伤害了我最心爱人的心。”子心懊悔、痛苦地望着夜莺。夜莺沉 浸在巨大的悲痛中不能自己,一直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神情凄楚,神色黯然。雨菲 轻轻走过去,拉住夜莺的手,两人双目相对、泪眼相望: “——夜莺!” “——雨菲!” 两人猛地紧紧拥抱在一起,号啕大哭起来……为了情,为了爱,为了憧憬,为 了追随,为了虚无飘渺的一切来到这里,遭遇了说不尽的磨难,经受了道不完的惊 吓,泪水流干了,苦楚吃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完完全全品尝了一个遍,人间的冷 暖苍桑彻彻底底经历了一个遍,心田揉碎了,头脑麻木了,面目憔悴了,身体僵硬 了,得到了什么?获取了什么?得到的失去了,失去的消失了,得到且得到,消失 且消失,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应该是为了什么,这个中的伤感、心态,让 谁用语言也是难以表达清楚的,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堵塞着、淤积在心房,化作一 腔愤懑的热雨,在相互拥紧的怀抱中,终于喷涌而出…… 好久、好久,两人才缓过神,嘤嘤凄凄地止住哭声。“夜莺,这些日子,究竟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突然结婚?”雨菲最着急问的就是这个。 “我……”夜莺抽泣着将整个经过,向雨菲讲述了一遍。 “夜莺,我……”听着夜莺的哭述,子心的心里好内疚啊!就是因为他,夜莺 才经受了无数的磨难。他没有保护好夜莺,让她身心受到了无尽地创伤、无尽地痛 苦和折磨。心里懊悔呀! “你?你已经不再是你了。从你在马上无情地对待我那一刻起,夜莺就不再爱 你。你代替不了剑飞,不,永远不会!” “夜莺……” “哼!别再献情了。”宝月明珠阴冷地说。 “你这个女魔头,我受够了!” “哼,你们大清马上就要完蛋,我父王正在招集人马,很快就要打进京都。” “宝月明珠,当今万岁可是位英名的皇上,他会容得你们这般猖狂?你永远是 个失败者,我一辈子只爱夜莺,我厌恶你。” “无赖!无耻的假像。” “皇上早觉察你们大回民族野心勃勃,对大清王朝的虎视眈眈。派人查清了你 的身世,知道了你的底细,皇上为了获得你们大回的消息,特让我娶你,获取线索。” “你……卑鄙。”宝月明珠脸色苍白。 “卑鄙?可这也没有你使用美人计、迷心药卑鄙!” “你……你……”宝月明珠气得咬牙切齿。 “你害怕了是吗?你没有想到骗人反被受骗,这是因为你的孤傲、冷漠,看不 清了自己。” “不,不要这样,子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问你自己!” “我没有错,没有。爱一个人没有错的。” “爱?你有爱吗?” “有!”宝月明珠一改冷漠的面孔 ,突然变得很凄惨、很无助。 “既使你有爱,也是自私的!” “我是自私,可全是因为爱你。” “那大可不必,你的那份爱我木子心高攀不起,在我的心里只有夜莺。夜莺, 你听着: 我的心已不在此地,爱情的火依然痴迷 夜阑卧听风雨时相遇,莺歌飞旋的美丽。 ……我爱夜莺!” 夜莺眼中禁不住涌出泪水,这是子心的心声吗:“我爱夜莺。”子心,太晚了。 你知道吗?当雨菲骗说你结婚时,我的心都快碎了;当知道你为了我而来到古代, 我迫不及待地来找你;当你用凶狠的目光怒斥时,我由心存疑惑到切齿地狠你。我 不断问自己,我这缕超越时空的幽魂,值不值得来在这里?值不值得留在这里?我 曾想过死。我身边没有雨菲和你,我好孤独,好无助。在绝望时刻,是剑飞救了我。 他用全部的爱去温存我那颗受伤的心,我感激他。我曾许诺过,如果能再重活一次, 就嫁给他,我也答应过柔儿,要陪伴他一生一世。现在你看到的夜莺,已不是从前 的夜莺了,她爱的人也不是木子心,而是云剑飞。夜莺伤心地闭上眼睛。 “夜莺,我知道你为我付出的太多太多,失去了太多太多。可是你知道我的内 心吗:从你去美国那一天起,我每天都想你好多好多,过一天好似过一年。后来, 我被时空转速器带到这里,我真的好害怕永远回不去,永远见不到你。我孤独的流 浪着,好希望哪一天会在街上遇见你,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来到这 里的。直到那天你大闹婚礼,我才知道你来到了古代。但我身负重任,所以才不敢 认你,对你无情,当看到兵卒扭打你时,我恨不得把自己掐死。为了你的安全,我 不得不把你关进大牢,因为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万万没想到你会被人掳走。 我私下派人到处寻找,始终没有你的下落。夜莺,你知道我是多么着急呀,你最知 道我的心,我爱你,我对天发誓。” “太晚了,子心,我们的夜心童话该结束了。” “不,不要!夜莺,你说过:在我的身边是你的守候。你就像那蓝色的塞纳尔 河在我身边静静地流淌,让我颤栗于你的微笑、你的恬静、你的温柔;你是我的港 口,让飘泊的心在此停留,得到要渴求的所有……” “子心,别说了!你别说了。当缘份被一刀切断时,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你的心……” “我的心已死,夜心童话结束了。”夜莺痛苦地点了点头。 “夜莺——!”子心双手颤抖,痛苦地扑倒在地上恸哭。夜莺泪眼婆娑,心如 刀割……两颗心、两厢情,近在咫尺恰似万里,老天无情地将红线扯断、鹊桥拆散 了…… “夜莺,我永远爱你,等你一生一世。”子心昏死过去。 “师妹,云剑飞叫你过去。”黄豆豆满头大汗的从屋子里出来。 “剑飞,他……”夜莺箭一般冲进屋子。 “我哥他……”宝月明珠回过神来,也要进屋。黄豆豆蹦到她跟前:“云剑飞 没叫你去,他给你留了一句话,叫你以后多行善,少作恶,别杀人了,他不想见你。” 夜莺放慢脚步,凝望着剑飞,他平躺在床上,脸色腊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虚弱地喘着气……剑飞似乎觉察到夜莺的到来,慢慢睁开眼睛,朝夜莺微微一笑, 直直地望着她。夜莺握住剑飞的手,强忍感情不让哭出声。 “……我……快不行了……”剑飞大口大口喘着气。 “不会的,你答应过我……”夜莺憋不住,痛哭起来。 “夜莺……别哭……我遇……到你……” “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的。” “……我……想看……你……” “剑飞,你看,你看!我不动,不动!” 剑飞的嘴唇在不停地颤抖,无力地从怀中取出一串檀香珠,虚弱地说:“…… 这珠……好累……”剑飞太累了!他要逃,逃离这个浑沌的世界,逃离那个虚伪的 自己。剑飞安祥地看着夜莺,逐渐地停止了呼吸…… “剑飞,你醒醒,不要丢下我,不要……”夜莺使劲地摇晃着剑飞——剑飞没 有反应,一点都没有,他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夜莺将剑飞放好,轻轻盖上被子。剑飞的脸上很安祥,没有怨恨,没有痛苦…… 夜莺久久地凝望着他,心里默默地说:剑飞,你累了,睡吧!我不打扰你,我永远 守候在你的身边。夜莺深情地望了剑飞最后一眼,轻轻站起来,轻轻向门口走去, 轻轻地将门关上。子心跟在旁边…… “夜莺,我懂了。” “你明白了,可是他也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夜莺,我不恨你,我理解你,我会等你一辈子的!” 夜莺吃惊地望着子心…… “夜莺,我要杀了你!”宝月明珠发疯似得向夜莺一剑劈来。 黄豆豆一把推开夜莺,向上轻轻一跳,用手扼住宝月明珠的手腕,一个扫荡腿 踢中宝月明珠的膝盖,“啊呀!”一声惨叫,宝月明珠双膝跪地,疼得眼冒金星。 黄豆豆双脚着地,反手一挽,抓住宝月明珠的发鬏,宝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哈哈, 你输了。” “呸!”宝月明珠冲黄豆豆吐了口吐沫。 “他奶奶的,你敢吐爷爷,我割了你的舌头。” “豆豆,帮我宰了她,她是杀我父母的人!”林儿怒吼道: “我说呢,越看你越别扭,原来你杀了我师兄的父母。看你长得漂亮,就让你 死得利索点。”宝月明珠闭上眼。 “咦,这链子挺漂亮。”黄豆豆拽下宝月明珠脖子上一条链子,上面挂着一个 闪光的银锁:“咦,上面还有字呢?” “不许你碰它!”宝月明珠伸手就抢。 黄豆豆用剑抵住她。宝月明珠愤怒地喊道:“别动它,那是我娘给的。” “你娘?你老子的我也敢动!” “别、别,求求你,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宝月明珠哀求着,泪水从 眼里流出来。 “你娘叫什么名字?”沈老爷问。 “我娘叫萧茹月” “——茹月!你娘她真叫萧茹月?”沈老爷大声问。 “没错,你问这干什么?”宝月明珠疑惑地说。 “真是她,她还活着,活着。”沈老爷脸色异常。 “不,去年她就去世了。”宝月明珠眼含热泪。 “去世?不会的,茹月她不会死的。”沈老爷凄惨地说。 “你为什么为我娘如此伤心?”宝月明珠抹了把泪水问。 “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宝月明珠吗?” “为什么……?” “因为你戴的银锁上面有两句诗:沧海明珠珠有泪,还君明珠双泪垂。” “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两句诗是我当年送给你娘的。” 宝月明珠哑然失色。 “明珠,你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送你娘银锁?……当年,你母亲和我是师兄 妹,我们情投意合,在你母亲十七岁那年,我俩结为夫妻。后来,回部攻打大清, 我当时年轻气旺,就随林的父亲去攻打回部,这一去就是两年。等我凯旋归来时, 发现你母亲已经走了。她留下一封信,写着:沈大哥,我走了。不是我不等你,是 因为我等的太久,而你却不给我来一封信。你知道吗?这两年里,我日盼夜盼,盼 你归来,哪怕有一点你的消息也行,可是我却什么也没有盼到。我恨你,要报复你。 我走了,带着肚子里还没有成形的孩子走了,我不会回来,你也永远别想看到你的 亲生骨肉……我知道你母亲的脾气,只要她决心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底。于是, 我天涯海角地去找她,整整找了三年,可是都没有你们母女的消息。我以为你们早 已不在人世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你。”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他们谁也没想到宝月明珠会是沈老爷亲生 女儿。宝月明珠更是吃惊,她吞吞吐吐地说:“你……你说……说得是真的吗?” 沈老爷含泪点了点头。 “不,不是真的,我是雅可汗王的女儿,大回的公主,不是你的女儿!”宝月 明珠疯了似的狂喊。 “明珠儿,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我不逼你。”沈老爷说不下去。 “你骗我,我娘是回部的皇妃,不是你沈仲平的妻子。” “明珠,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你总该认识你娘的笔迹吧。”沈老爷从怀中取 出一个布包,一层一层地打开,取出一封发黄的信纸:“豆豆,放下剑,把这封信 交给她。” 宝月明珠颤颤巍巍地展开信纸,因为年久信上的字已经褪色,但还可以认清— —笔迹的的确确是母亲的!“这……为什么?为什么?” 宝月明珠抱住头,哭喊道:“沈仲平,我恨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娘。从小到大, 我没看见娘快乐过,她总是哭。我问她,她不说,反而哭得更厉害,最终她还是郁 郁而终。都是因为你!我不会认你的,我恨你,我要替娘报仇。”宝月明珠疯狂地 冲过来,像要吃人似的。 黄豆豆“忽”地跳起来,迅速举起长剑,向宝月明珠的肩膀劈去,宝月明珠肩 膀一麻,“哎呀”一声倒倒在地上。黄豆豆用剑锋点住她,怒喝道:“好狠毒的女 人,竟要杀你爹。师父,我替你杀了这个不孝之女。”黄豆豆说完,就要扎下去。 “住手!”沈老爷喝道,“你退下。”黄豆豆不情愿地走到一边。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宝月明珠冷冷地说。 “明珠,你要杀我,就杀吧,爹不怨你。”沈老爷转过头对林儿说:“林儿, 我知道明珠是你的杀父杀母仇人,你恨她。师父求求你,看在教你多年的份上,饶 了她吧。”沈老爷老泪纵横。 林儿吼道:“师父,我不会放过她的!”“沈仲平,我不要你的怜悯,你们要 杀要剐尽管来。”宝月明珠无情地看着沈老爷。 “林儿,我知道你是不会放过 明珠的,唉……”沈老爷猛地取出匕首,狠狠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师父!”“——干爹!”夜莺、黄豆豆、林儿等人急奔到沈老爷身边— —血……殷红的血……夜莺的心在发颤:“干爹,你这是干什么?” 沈老爷看着林,虚弱地说:“林儿,师父代明珠一死,你就饶……饶了她吧, 我……求你!” “师父……” “林儿答……答应我。” 林痛苦地点了点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 “不,我不要你替我偿命。”宝月明珠的脸苍白。 “明珠,这辈子……你杀人无数,记住……以后不要再杀人了。” “不,不要!我的生命就是屠杀。” “明珠,爹陪你娘去了,爹祝……祝……福……你。”沈老爷慢慢闭上眼睛。 “师父——!”黄豆豆趴在沈老爷身上痛哭起来。 “宝月明珠,你难道就没有一点人性,他是你爹啊!你竟然不伤心、不后悔。” 夜莺骂道。 “爹?哈哈!”宝月明珠仰天狂笑,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流出:“夜莺, 我要杀了你。”宝月明珠恶狠狠地说着,一个箭步冲向夜莺。 黄豆豆大喊一声:“女魔头,我要为师父报仇。”他提剑迎上去,俩人拼命厮 杀起来。 夜莺急忙喊道:“豆豆,住手,别伤了她。你师父会死不冥目的!”黄豆豆没 有回应,他已经失去了控制。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宝月明珠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黄豆豆一个“饿虎扑食” ,举起剑就要结束她的生命…… “你住手——!”宝月明珠叫道:“我要木子心杀我。” “不要脸的女人,木大人杀你还怕脏了他的手。”黄豆豆愤怒地说。 “豆豆,我来!”木子心大步走向宝月明珠,手举利刃,剑锋直指宝月明珠的 候咙……宝月明珠惨然大笑。 “子心,不要杀她,她是沈老爷的女儿,老爷会死不冥目的。” “住口!我宝月明珠不需要你的同情,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杀死你!” 宝月明珠怒吼道。 “宝月明珠,你等死吧!”子心再次举剑刺向宝月明珠。宝月明珠闭上眼睛, 欣然一笑。“子心,再见!”……宝月明珠,此时已没有冰山般的冷酷,白晰的脸 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风儿吹动她的一头青丝,黑与白竟是这般分明 ,脱去血腥 的外衣的她,,此时看起来竟是这般柔弱、无助,多么需要人们的怜爱。木子心的 剑停在空中。 “你为什么不反抗?”木子心问。 “我为什么要反抗?人生早晚一死,我情愿被我所爱的人杀死。子心,你动手 吧,我不恨你。”宝月明珠慈爱地注视着木子心。 “你应该知道我爱的是夜莺。” “我知道,我明白。可是当我看到你第一眼时,我就爱上了你。我冒着受族规 惩罚,被绞死的危险去爱你。我的父王要我杀了你,可是我做不到,因为我爱你。 你爱夜莺,所以我只有杀了夜莺才能将你夺回,可是,我没能杀了她。子心,你不 会连我一个去爱的权力都不给吧!” “我……”木子心不知所措。 “子心,放下剑吧,你已经错过了我,就不要再错过明珠了。她说得对,她有 去爱的权力,难道你就不能给她一个被爱的权力。她的爱是自私的,可是你要明白 爱一个人本身就是自私的。你说过樱是为了占有,才让自己变成红色的,那不是血 的颜色,是恋爱的粉红色,亦之成为为爱而流出的、血的颜色。”夜莺听了明珠一 番话,胸中难捺其情,动情地说。 “夜莺,你不用同情,就算你说动子心,我也不会原谅你。” “明珠,我不乞求你的原谅,因为你在乎子心,所以你才会恨我,要我死。我 知道,你爱的很苦、很累,作为女人,我理解你,同情你,你是用生命作赌注去爱 子心的。我知道在你的内心深处有片净土,那里是爱的世界、情的窝巢,你把子心 珍贵的藏在里面,精心培育,深深地赋予他爱,希望它能够开花、结果。你不坏。 因为,你心中有爱。” “夜莺,你为什么不恨我,我要你死,你为什么不诅咒我死。”宝月明珠慢慢 低下头,轻声问。 “明珠,如果人世间都是你杀我,我杀你,哪里还有阳光、欢乐和情爱。赶快 悬崖勒马,脱下你虚伪的外衣,你会发现世上还有好多事情,值得你去憧憬,还有 好多人值得你去爱,你心中的愿望就一定能够实现。”夜莺接着说:“子心,爱一 个人,是不会在乎她的以前的,对吗?你苦苦等待,为什么不去寻找一个深爱你的 人?明珠她并不坏,只是环境造成她冷酷无情。如果你给她缔造一个温暖的安歇之 窝,那她一定会显露出她温柔的那一面。子心,答应我,爱她,爱她一生一世,就 像我答应柔儿要守候剑飞一生一世一样。” “可是,剑飞他……” “他不会再醒来了,但只要我心中还有他,他就会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 “那你……” “不用担心我,我是个新世纪的女子,不会轻易向命运低头的。” “我……夜莺,我懂了,我现在才明白子心为什么这样爱你。你用一颗善良的 心打动了我,更让我感动的是你拥有一颗充满爱的心。而我却没有,我为剑飞哥哥 感到高兴。他找到一个世界上最有爱心的女人,我心中这座寒冷的冰山,已经被你 融化,我错怪你了,我再也不恨你了。” 宝月明珠走到沈老爷跟前,静静地凝望。然后倒地磕三个头:“爹,你放心, 我不久就会陪你去。”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转过身,来到林儿身旁,真切地说:“大 哥,对不起,我马上就去向你父母道歉。”她又走到柔儿身旁,充满歉意地用衣袖 擦去她脸上的血迹、整理好衣服:“妹妹,你安歇吧,等我。”最后,她推开屋门, 上前亲了又亲剑飞的额头:“我的亲哥哥,是我害了你,这是苍天报应,我悔莫当 初。你慢走,我很快将随你而去,祝愿这个世界永远太平。”走完一圈,明珠留恋 地看了子心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门。 “明珠,你去哪里?”子心和夜莺齐声呼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天涯海角!”明珠回答:“子心,忘了我吧。” “明珠,你的爱在这儿,不在天涯海角。”夜莺呼唤她。 “不,我的爱只在我心中。夜莺、子心,谁也不要阻拦我,我的路在前方,在 天的那一边——沧海明珠珠有泪,还君明珠泪双垂……”她边走边吟着爹、娘留给 她的诗句,身影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小,宝月明珠消失在雾色中,风儿送来她的 声音,是那样地辛酸、那样地凄凉…… 林抱起柔儿,凄惨地说:“妹,哥带你走,这地方太让人痛苦!” “林儿,你妹妹最爱的就是剑飞,让他们葬在一起吧!”夜莺乞求道。 “他不配!”林冷冷地甩出一句话,抱着柔儿走了。 夜莺呆呆地站着……鲜血、伤心、仇恨、痛苦,将她团团包围,她快要喘不过 气来,为什么上天这么不怜悯他们,给他们带来这么多痛苦和灾难…… 沈老爷、剑飞埋葬在大草原上。两座新坟、凄凄野草、团团纸灰、嘤嘤哭声, 成了他们永远居住的地方。沈老爷和剑飞在痛苦、内疚中生活的太久了,他们太劳 累、太困顿了,非常需要歇息,也许在这永恒的蓝天、大地、广阔的空间安歇,更 适合他们…… 夜莺全身缟素,面如紫绀,俯伏在剑飞冰凉的坟头上,泪水流干,默默无语— —剑飞你走了,撇下我独自一人,夜莺好孤单,好凄凉,老天爷,你就不能将此墓劈 开,像梁山泊、祝英台一样,扑跳下去,和剑飞在一起,地下再寒冷,再黑暗,只 要有剑飞相伴…… “夜莺,剑飞他不会再醒了,再哭也没有用。”雨菲劝道。 “不,他听得见。剑飞,我给你吹箫。”夜莺拿出剑飞的那支萧儿,放在嘴边, 轻轻吹响。一段凄惋、幽怨的曲子缓缓地飘起来,回旋在天与地之间……“剑飞你 安息吧。”夜莺的眼中已没有泪水,可是她的心上却在滴血。 八卦石!子心突然看到夜莺腰中挂着一块八卦石,发出妖异的光芒——对,是 它 !木子心兴奋地跳起来:“夜莺、雨菲、杨漠我们能回去了。” “能回去了?回哪?” “二十一世纪!” “子心,你没发烧吧?”雨菲疑惑地看着他。 “真的,夜莺腰上的那块八卦石,就依靠它。” “给你。” 夜莺取下扔给子心:“你们走吧,我要在这儿陪剑飞。” “夜莺,你不能留下。”雨菲拉住她的手。 “不,我已经决定。”夜莺口气不容更改。 “夜莺,你还记得剑飞怎么对你说的吗?她要你回去,如果你留下,他会不安 的。”子心劝道。 “我——”夜莺说不出话来。 “师妹,我知道你们不是简单的人物,我很敬佩你们。剑飞让你走,你就走吧, 不要违背他的心愿。我会在这儿很好看守他们的坟墓,一生一世。”黄豆豆劝道。 走?我该走吗?夜莺静静地看着剑飞的坟墓,心好乱、好乱…… 大草原上驰去四匹骏马……夜莺走了,她要回到二十一世纪,这个地方留给她 太多的痛苦和回忆,剑飞,你永远活在我心中!夜莺凄惨的仰天一笑。 当他们到达夜心寺时,天已经黑了,四周没有人烟。他们下马跑进寺内。 “你看那颗星。”雨菲惊奇地说。四人不约而同向房顶那个洞望去,那颗星好 亮啊 ,那种耀眼的光芒给人一种神秘。 “子心,这八卦石有用吗?”夜莺问。 “有用,这八卦石集天地之灵气于一身,而这一颗星所指的一端,与它所对地 的一端连接。它上下串通各个时代,有的已经过去,但是有的我们没有经历过。所 以只有站在这里才会跨越各个时空。” “你说每个时代都是共存的、它们在同步进行?”雨菲说。 “我想是吧!” 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马啼声,并听到有人喊:“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糟糕,一定是公主手下人追来了。”子心喊道。四人惊慌失措。突然听到有 人撞击门,子心连忙死死抵住,急喊:“夜莺,快将八卦石对准那颗星,你们就可 以回去了,快,快走!” “那你呢?”夜莺急忙问。 “别管我,快走!” “不!”夜莺扑过去。 “雨菲,拉她走,快!”雨菲一惊,她急拉住夜莺。 “杨漠,快将八卦石对准那颗星。”雨菲说。 杨漠夺过夜莺手中的八卦石,对准那颗星,一束奇异的光芒从房顶射下来,罩 住夜莺三人。 “不——!” “夜莺别伤心,记住我,子心永远爱你!……” 子心话没说完,夜莺三人消失了、门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