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擂之魂 作者:b.g.l.王博 唐朝开元年间,在长沙一条狭小的街道上,有一间小杂货铺。掌柜的张义是 个慈祥、和善的老人。他和老婆一起惨淡经营这间店铺。老两口最大的愿望是他 们的独苗儿张肖能够寒窗苦读,中个进士谋个官当,能衣食无忧自食其力。 正值少壮时期的张肖不喜读书生性好动,而且天生神力,单手举起百斤大鼎 仍能行走自如,却生了一副俊美的娃娃脸。张肖爱好习武,整天跟长沙府的武教 头们摸爬滚打。不肖几年,就精通各路拳法,并在长沙府搭设的擂台上,以不败 的成绩摘得桂冠。在一片叫好声和赞誉声中,张肖幻想着将来能登上武状元的宝 座。 在兄弟们为他举行的庆功会上,他结识了一位靠卖字画谋生的美丽姑娘寒有 情。他们俩一见钟情。一更刚过,兄弟们纷纷告辞,张肖伴送有情回到她的住处, 一间简朴的小屋。张肖求有情给他画像。有情含笑应允,随即舞文弄墨,片刻一 幅张肖腾空踢腿的画像栩栩如生的展在他的面前。张肖大夸有情才华。 三更时,当张肖满怀高兴地回到家里,张氏正在心神不宁地等待着。张肖兴 高采烈地道:“娘亲,儿在擂中拔了头筹!” “肖儿,娘不赞成你习武打擂,这是以残酷的殴打和别人的痛苦,去博取达 官贵人们欢悦的工作呀!”在这当口上,张肖根本听不进去娘亲的忠告。他站起 来,打了一个哈欠,向娘亲道了安就回房去了。 几日后,长沙胜合记的总堂主顾长风找来了张肖的朋友曲无忌,造访张家。 顾长风和他的胜合记是唐朝开元年间数一数二的比武擂台举办者,在他手下有不 少江湖豪客为其效力,同时,顾长风还重金买通官府,用擂台为幌子暗地里进行 大规模的赌博。他坑死了不少老百姓。他自从在擂台下看见了张肖的身手,便日 思夜想把这个小伙子招入他的麾下。张肖可是个大大地摇钱树呀! 他对张肖笑道:“张公子,我要帮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金牌擂主,我将花重 金请来最好的教头授你拳法!让曲无忌来帮助你。” 张肖只有一十八岁,他根本不晓得这些人的残酷无情,他满心喜悦地在顾长 风早就准备好的押契上写上了“张肖”两个大字。 张肖和曲无忌兴冲冲地回到家,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没想到二老却十 分生气:“肖儿,你现在开始靠打人吃饭了!” 不久,祸从天降。一伙盗贼抢劫张家旁边的金铺,放了把火,把杂货铺连累 了。年老体弱的张义活活被浓烟呛死了。 次日,张肖和张氏含者眼泪,把当家的葬在了山里。 家业已毁,张氏只好东借西凑,勉强把铺子维修起来,重新开铺。 春节前夕,张肖为了安慰娘亲,邀有情和曲无忌来共度佳节。张氏很喜欢性 直志刚的有情,而张氏也使这位远离故乡的年轻姑娘感到温暖。饭后,有情深情 地取出一副自画像送给张肖。张氏也拿出雪藏十八载的一对玉镯给有情戴上。有 情深知张氏的良苦用心,羞红着脸收下了。屋子里充满了笑声。正在这当口,一 个衣饰华丽的女人领着两个保镖大模大样地推门而入。原来,这是救济粮仓看守 官的夫人。她用不肖一顾的语气说道:“这里是张家吧?是你们想分些救济粮?” 张肖一听,顿觉受到极大的侮辱。他“噌”地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我们 张家不需要救济,请你立刻出去!” “哼!那就等着饿死吧!”那女人撇下这句话,领着保镖走了出去。 张氏此时早以泣不成声,她颤抖地对张肖说道:“娘要这粮食是为了你啊, 肖儿,娘希望你继续读书求上进……” 娘亲的话像刀子似的刺进了张肖的心,他用力拉着曲无忌的手,道:“去告 诉顾堂主,我明天就要打擂,我要钱!钱!” 张氏听这话如遭雷击,她哽咽着道:“肖儿,你把弓拉向了自己!” “买弓也要银子的!”张肖有生以来第一次顶撞了张氏,他转身跑了出去。 张肖边走边回想家里的遭遇,回想那女人不肖一顾的眼神,他感到羞耻、愤 怒。这时,有情悄悄地追了上来。 “有情,我不要救济粮!”张肖大声喊道:“我有双手,我不能让别人来安 排我的命运!” “肖哥,你想怎么做?”有情同情地凝望着他。 “我只想打擂,有情,你不反对吧?”张肖问道。 有情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愁容,无可奈何地轻声回答道:“那好吧,只要 不打假擂挣道德钱,你就去打吧。” 张肖一时高兴把有情抱了起来,连声道:“有情,你等着吧,我会用八抬大 轿把你娶回来的!叫那群混蛋来羡慕和嫉妒我们!” 有情连忙挣脱张肖的双臂,羞红着脸道:“别这样,被人家看到了。” 为了多挣些银两,张肖从此走进了一条任人摆布的死胡同。顾长风看中张肖 有过人的臂力和顽强的斗志,带着他和曲无忌走便大江南北,终日混迹在残酷的 比武擂台上。 一年后,张肖在擂台上已经出了名,顾长风带领他们回到了长沙府,准备参 加一年一度的长沙点将榜武擂。张肖被安排在顾府暂住。而有情正在焦急的等待 他。她心里感到局促不安:一年了,肖哥变得样了? 次日清早,张肖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直奔有情的小屋而来,有情高兴地迎上 前去,深情地说道:“这一年真长呀,肖哥!” 张肖却只顾滔滔不绝地夸耀自己的威风:“我共打了五十八台擂,二十九次 打倒对手,十九次将对手扔下了擂……” 有情看到他脸上的块块伤痕,心里隐隐作痛。而张肖还是一个劲地说下去: “每次都受伤,可是只要赢,总是值得的,你看,我有钱,有衣衫,什么都有… …” 这当口,曲无忌走了进来,神情上有些忧心忡忡,道:“顾堂主叫你去胜合 记。” 张肖大步走了出去。有情觉察到曲无忌忧虑的神色,急切地问道:“无忌哥, 肖哥他有什么事吗?快告诉我。” 正直的曲无忌把埋藏在心里的话,向她诉说道:“有情,我希望你和张肖快 点成亲,他们使张肖对金钱变得更疯狂了,而你现在有了一个情敌,那就是白花 花的银子!” 有情越听越伤心,曲无忌接着又担忧地说道:“你劝劝他吧,他已不听我的 忠告,你不救他,他就会毁掉自己的。” 曲无忌对朋友的诚挚,深深感动了有情,她默默地想着如何劝说张肖…… 这天,张氏和有情特地到顾府探望张肖。张肖、曲无忌、顾长风和他的小妾 都在那里。有情兴致勃勃地打开盒子取出张肖送给她的定亲礼物金头钗,张氏向 众人宣布有情和张肖即将拜堂成亲。 就在这当口,顾府下人向顾长风通告:济南府咏春记堂主林元霸造访。还没 等顾长风下令请客,这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黑汉子带着几个保镖就大摇大摆地 闯了进来。这林元霸是当朝林侍郎的亲表弟,顾长风怎敢惹他。 顾长风忙笑脸相迎,而曲无忌似乎看出点苗头,他冷冷道:“林堂主大驾光 临,想必是为张肖出擂而来,不凑巧,日前张肖练拳不慎伤了筋骨,恐不能出擂。” 张肖对曲无忌露出了惊异的目光。 “曲无忌!有你胡言乱语的份吗?你下去!”顾长风狠狠道。 曲无忌“哼”地一声,推门而出。 林元霸此行正是想干一笔血腥的勾当。他决定抛下年老体衰的金牌擂主龙三, 让年青力壮的张肖代替他的位置。他在找张肖之前就对龙三说道:“马上安排你 和长沙张肖的比武擂台。”负责给龙三疗伤的大夫道:“龙三爷的内伤还没有痊 愈,丹田之气亏虚,不能再比武了。”而一直在旁的龙三愤怒地盯着林元霸。 “如果不打,就把那十万两银子连本带利全部还清!”林元霸铁青着脸威胁 道。 性格暴烈且为人耿直的龙三来了倔脾气,他冲着毫无人性的林元霸叫道: “你一点都不管别人的死活!” “死与活关我何事?我要的是黄的金子,白的银子!”林元霸吼道。龙三此 时怒火中烧,他愤然道:“这擂,我打!”说罢,便大步离去。望着这四十有五 的金牌擂主魁梧的背影,林元霸阴险地想道:不能让张肖知道龙三有内伤,让他 打得勇猛,把龙三打倒! 林元霸和张肖进行了洽谈,他望着张肖道:“这次的擂台收入差不多是一万 两,你我各拿五成。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金牌擂主。” 开始,张肖坚持要拿七成,经过一番争执,他让步了。这时,张氏和有情从 里屋走出来。林元霸皮笑肉不笑地对张氏说道:“张老太太,您真有福气,张肖 马上就要成为金牌擂主了。” 张氏避而不答。 林元霸掏出一张千两银票递给张肖,道:“先给你一千两,你立刻准备,半 月后开始比擂。对了,先把成亲一事推迟一下。”说罢,他和保镖们摇摇晃晃地 走了。 血气方刚的张肖被钱财迷住了,他走进后花园拍拍曲无忌的肩膀,道:“无 忌,帮我一下,去找个最好的教头,做练拳对手。” 张氏和有情也走了出来,她们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张氏关切地问张肖,道: “肖儿,你不成亲了?”“再推迟一段吧。”张肖漫不经心地答道。 一直没有作声的有情听到张肖的话,眼眶里闪动着失望的泪花。她是个善良 而又倔强的姑娘,为了安慰张氏,她平静地说道:“成亲一事可以等,肖哥的比 擂不能耽搁啊。” 半个月后,林元霸安排的擂台如期鸣锣了。龙三因严重内伤三年未能出战, 而债台高筑。现在他被迫迎战张肖,虽然他以享誉江湖的独门绝技“龙行拳”奋 力还击,但是很快的就被张肖打倒在擂台上。 龙三的额头、嘴角流着鲜血,双眼禁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台上。张肖没想到 龙三伤的这么重,心里异常不安,他对上台来检查龙三伤势的大夫说道:“看看 龙三爷需要什么疗伤药,告之在下。”话音刚落,他就被兄弟们簇拥着走了。 人群渐渐散去,林元霸若无其事地走上台来,他现在正为物色到新的摇钱树 而高兴。他瞥了炎炎一息的龙三一眼,假惺惺地道了一声:“疗伤药到我这拿吧。” 就在这当口,刚刚查明这次擂台内幕的曲无忌冲了过来,大声质问林元霸, 道:“你明知龙三爷有严重内伤,为什么还要让他打!你为什么不告之张肖?我 们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林元霸一阵奸笑后,阴险地道:“你别做梦了,曲无忌!这里没有你任何事, 你得到的钱是从张肖那份中抽的!” 一直蒙在鼓里的曲无忌,此刻方才知晓自己受骗了,他正要痛骂林元霸一顿, 而那家伙却拍拍屁股扬长而去。曲无忌的身边,只有龙三还痛苦地躺在台上。 在喧闹的林府中,男人们轮番向张肖祝酒,妇人们向张肖频频送秋波。张肖 被这场面弄得眼花缭乱了。 坐在张肖身边的有情看出张肖已被名利冲昏了头脑,不禁忡忡不安。 就在这当口,曲无忌闯了进来,冷冷地对张肖说道:“你并没有胜利,龙三 爷有内伤,林元霸去不告诉你,这简直是残杀,残杀啊!” 有情顿时大吃一惊,她抓住张肖,连声问道:“你事先知道吗?”张肖不安 地摇摇头。 曲无忌走上前,指着坐在一旁的林元霸和顾长风,声色俱厉地说道:“我不 喜欢和这些恶棍打交道!张肖,叫他们滚!否则,我走!” 张肖惟恐得罪林元霸,他压低嗓子对曲无忌说道:“你不要轻信别人的风言 风语。反正我赢了,赢就是咱们的目标。” 此时,林元霸和他的保镖们却悄悄退出了林府,曲无忌的双眼喷射出怒火, 死死地盯着这个用软刀子杀人的败类。然后,他转过身来,对张肖说道:“张肖, 你上当了,你没有赢,是那个林元霸赢了!” 没等张肖答话,他又痛心疾首地告诉有情:“张肖是他们手里的摇钱树,为 了钱,不知他们还要做出什么!”说罢,曲无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有情心里一沉,连忙追上前去,在门口拦住了曲无忌。她苦苦恳求,道: “无忌哥,不要离开肖哥,我一个人力量不够。还记得吗?肖哥打擂,是受了我 们的鼓励,现在要把他拉回来,也非得要我们不可!” “谁也救不了他,他必须自己清醒过来!”曲无忌语重心长地答道。 突然,从黑暗角落里闪出了林元霸的保镖,他把曲无忌按倒在地上,拳脚交 加,狠命毒打。有情一边大喊,一边跑回去找张肖。 张肖闻讯飞奔而来,用铁铅般的双手扭住林元霸的保镖,三拳两脚把他打晕 在地。 曲无忌艰难地爬起来,用手抹去嘴角的鲜血,断断续续地对有情说道:“要 帮助张肖……他,不能没有你……”说罢,便跌跌撞撞向街上走去。 刹那间,“嗖”地一声箭哨响起,随即一声惨叫,年轻、正直的曲无忌倒在 血泊里。张肖和有情飞跑过去,扶起曲无忌,一看,箭射穿了他的胸膛…… 在惨淡的气氛下,两个年轻人各怀心事,若有所思,默默地向着有情的住处 走去。到了门口,有情痛心疾首地对张肖说道:“前途太危险了,你还是趁早罢 手吧!” 可是张肖仍然执迷不悟,道:“我历尽千心万苦才爬上金牌擂主的宝座,决 不能白白把他仍掉啊!” 有情沉痛地说道:“总有一天,你的下场会和龙三爷一样的。” “不,不会的,有情!我们可以开心地生活,我将尽力照顾龙三爷……”张 肖固执地说道。有情凝望着张肖,突然一反往日的温柔文静,仿佛下命令似的道: “肖哥,你现在就收手,否则,我们一刀两断!” 张肖心如刀绞,像发疯那样大声喊道:“我是金牌擂主!我是赢家!” “不,林元霸才是赢家,我不能嫁给你,我嫁给你,等于嫁给了他!”有情 说罢,猛地开了门,独自进去了。 失去了有情和好友曲无忌,张肖心里十分空虚。从此,每当比擂之后,他就 一个人关在房里,像一头受伤的老虎舔着自己肉体和心灵上的创伤。 就这样,张肖懵懵懂懂的度了三年。 这一日,张肖知晓龙三住在龙凤客栈,便带着内疚的心情去探望。他掏出几 张千两银票塞在龙三的手里。但是,龙三拒绝了他的馈赠。 饱经风霜的老擂主龙三,不希望新擂主走到自己这个地步。他伸出友善的手, 紧紧握住张肖。 他要将自己的独门绝学“龙形拳”授予张肖。 又过了一年,点将榜比武擂台日期将近了。张肖正为他的五连冠而刻苦训练。 龙三成了他的练拳对手。 一日,林元霸突然来到张肖的住处,对他道:“张肖,我现在已经没有钱给 你了,除非你肯和马荣比武。不过,这次你不能赢,输了咱们就有钱了,我已经 和人打了赌。喏,先给你四万两。你还可以把赌注押马荣身上。” 张肖的荣誉感和自尊心受到了侮辱,他愤然而坚定地道:“我决不故意打输, 我一定要战胜马荣!” 林元霸假装好心地对张肖说道:“谁要你故意打输,反正只比一个时辰,看 表现定输赢。否则,你连一两银子也没有!” 张肖心中交织着矛盾和痛苦。他深深知道,这四万两银子就是他出卖擂主荣 誉的钱。他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接过了银票。 正当林元霸得意洋洋地准备离去时,龙三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和他打了一个 照面。 龙三不理睬林元霸,他抓住张肖,问道:“张肖,你答应输掉这次比武了?” 张肖没有勇气正面回答,只道了一句:“哪的话,咱们武馆见。”说罢,便 心烦意乱地走了。 张肖和马荣的比武将临,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张肖却无动于衷。一天清晨, 张肖夹着个大纸包,神色疲惫地来到有情住处。两个人呆呆地对视着,一时不知 从何说起。张肖打开纸包,拿出一直保存完好的有情的自画像,捧在手里。有情 的愁容又露出了一丝笑意。 张肖鼓起勇气对有情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比擂,我要离开林元霸和顾长 风了。可是咱们不会再过穷苦日子了,我拿了四万两……”说罢,他把银票交给 了有情。 有情眼中闪动着开心的泪花。 在得到有情的宽恕后,张肖提出一起回家去看望娘亲。当他走进久违的家门, 看见娘亲又衰老了许多时,不由得辛酸起来。 四年来,正直、刚强的张氏,始终过着清贫的生活,儿子的归来,她喜出望 外。为了庆贺儿子即将结束比擂生涯,她要亲自抄上几盘好菜。然而,张肖最关 心的还是钱,他对有情说,要把四万两银子拿去打赌,有情不同意,张肖几乎发 怒了,道:“因为这次比擂是假的!我必须打败,所以我要拿四万两去打赌!” 有情和张氏听这话,大吃一惊。张氏生气地对张肖说道:“你不能为了几两 银子,丢掉咱们张家祖先的尊严!” 当时,失去了理智的张肖,根本听不进去张氏的话,他粗暴地对有情喊道: “我去挨打,你却像别人一样拿我的钱!” “我像别人?……”有情被这无法忍受的侮辱激怒了。她重重地打了张肖一 记耳光。 张肖怒气冲冲地走了。有情扑进张氏的怀里,伤心地哭了。她心里明白:如 果肖哥照林元霸的意旨故意打输,不仅失去金牌擂主的荣誉,而且连性命也难保, 钱财也随之化为乌有。林元霸居心多么险恶啊! 与马荣比擂的前一天,龙三忍不住问张肖,道:“你能打败马荣,你为什么 故意打输?”张肖在这位善良、忠厚的老擂主面前,只好承认,道:“这已经讲 好了,没有办法。”话音刚落,林元霸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恶狠狠地对龙三 说道:“我要你今晚就滚蛋!” 龙三盯着林元霸,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庄严地道:“你以前出卖了我, 现在我不是你的人,你凭什么赶我走!” 林元霸冷笑一声,示意保镖们上前动手。张肖急忙阻拦,道:“龙三爷有内 伤,你们不能动手!” 龙三像激怒的老虎,大声喊道:“我龙三会怕你们!”他飞起一脚向林元霸 踢去,吓得林元霸屁滚尿流,慌忙后退。 由于过分激动,龙三的内伤发作,他嗓子眼一腥,“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摔倒在地,含恨死去。张肖的心,像被刺进一把尖刀似的难受。 二更时分,张肖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去,无限痛苦地对张氏说道:“娘亲,龙 三爷,他死了……”张氏一听到这个噩耗,手中的碗“叭当”地掉在地上。她望 着被钱财迷住的张肖,思绪万千,终于下了“逐客令”:“你走吧!快走吧!” 张肖无可奈何地走了。张氏颤抖着走到门口,望着张肖渐渐消失的背影,心 里默默地想道:肖儿啊,你真的为了钱财去违拗自己的祖先和道德吗? 张肖和马荣的比擂就要开始了。林元霸和顾长风在台下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张 肖,而身高马大的马荣却满面春风地向百姓们抱拳致意。 金锣“咣”地一声被敲响了,马荣一交手就向张肖发动闪电般的进攻,而张 肖只是以娴熟的拳法,拨挡开对手的飞腿重拳,毫无反攻之意。很快,就遭到了 围观百姓的叫骂。前半个时辰的比武就这样过去了,双方下台休息一刻。 下半个时辰的比武开始前,阴险的林元霸又耍出花招,让手下人示意马荣出 狠招。 于是,比武刚一开始,马荣就乘张肖立足未稳,向着他的脑袋“啪、啪、啪!” 踢了一记连环腿。张肖没料到马荣这一手,顿时,被踢倒在台上,口鼻流血。 但是,张肖很快又顽强地站了起来。可惜一连三次,他都被马荣打倒在台上。 林元霸脸上露出了狡诈的笑容。 这当口,满嘴鲜血的张肖冷静下来,他想道:林元霸欺骗了我,什么双方不 受伤,这是假的!他想杀了我!残酷的现实,使张肖开始觉醒。 “肖哥!肖哥!”张肖循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向远处一看,原来是有情。“放 心吧,有情!我决不会再做对不起你们的事了!”张肖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攥紧了拳头,向马荣冲了过去!“龙形拳”一出,如猛虎下山、蛟龙翻海、八面 威风、无人能抵!片刻工夫,马荣便鼻孔喷血,应声倒地。林元霸见状,气急败 坏地扑向擂台,妄想向张肖施加压力。 在这当口,张肖想起了曲无忌和龙三的惨死,想起林元霸对自己设下的圈套, 不禁满腔怒火。当马荣艰难地爬起来时,张肖对准他的脖子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嗖”地踢了过去,只听“咔吧”一声,马荣的颈骨顿时断成数块,还没等倒地 就死了。 张肖赢了!他走下擂台,冷冷地对林元霸说道:“抱歉,我打赢了。” “我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你的!”林元霸咬牙切齿地说道。 “张肖!你出尔反尔,不能这样!”在旁的顾长风也大声嚷道。 “我知道,你们把所有的家当都压了马荣赢,哼,就等着被千千万万个债主 把你们撕裂吧!”张肖嘴角上挂着轻蔑的微笑。 两个恶棍秃然倒地。 就在这当口,有情拨开人群,跑到张肖身边。张肖自豪地拉着她的手,神情 地说道:“有情,我一生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 “肖哥!”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