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胜者为夫争霸战 燕儿话音未落,台下擦拳磨掌的一众江湖汉子笑逐颜开,好象李无月就已经到 了他们手中一般。 一个满脸皱纹瘦瘦小小的老者倏的从人群中跃上了擂台,台下哄声四起。 “滚下去!” “老不死的还嫌骨头不够松,一掌就拍死他。” “老牛想吃嫩草?” “这么老的家伙,恐怕他都已经不行了,这不是让人家娇滴滴一个姑娘守活寡 吗?” 李无月淡淡一笑:“小女子只爱慕英雄,胜者为夫!” 喧哗声四起。 众人议论之间,一道青影也从台下窜了上去,青影在空中盘旋了几转才洒然飘 下擂台。 台下立即掌声雷动,原来上台的正是当今武林风头最盛的武林三公子之一清风 剑客杨道。 杨道一年前踏足江湖,年少气盛的他曾以一手清风入夜剑挑战剑狂陈皇衣,虽 然败在了陈皇衣剑下,但却奇迹般的生还了,至他为止还没有一人能与陈皇衣交手 而能活下来,他不但活了下来,更得到了陈皇衣的赞赏,并说十年之后天下第一剑 必将是之少年的囊中之物。 杨道先向站在台边的李无月一拱手:“在下希望能与李姑娘携手白头。” 李无月淡淡一笑:“胜者为夫。” “在下知道了,敢问老伯贵姓?”杨道毕恭毕敬各着那老头道。 那老头嘻嘻一笑:“杨公子果然是年轻才俊又懂礼貌,小老儿姓许,贱名则已 经忘了。” “那许老伯,在下就多有得罪了。”杨道手腕一振,一把精光四射的长剑便抄 在了手上。 “没有规则,两位可以开始了。”燕儿轻击双掌。 只见杨道身形轻展,便将那老者圈在了剑风之中。 台下的看客此时已经摇起了头来,因为杨道的清风式一旦圈住了对手,对手就 等于已经败定了。 就算一个人的防守再严密也不可能将周身四面八方都能防住,而杨道的清风入 夜剑中的清风式就是从四面八方圈住对手,再用入夜式从对手那无数的空门与破绽 中下手。 这清风入夜剑首先要求的是过人的轻功,其次就是超人的速度,最后则是对剑 的驾驭,别人穷其数十年也未能小成,据说杨道却只用了五年就已经大成,江湖上 现在能与他匹敌的,实在是很少了。 那老者却老态龙钟的僵立在剑风中心,也不知他是被吓傻了还是不知该如何应 付才好? 台下的人们此时已经开始同情这个老者了。 杨道就携着他的剑风围着那老者不住的疾转,也不进攻。 台下的人也有一些耐不住性子了。 “老头认输算了!别在这耗时间了。” “杨公子心太好了,还是快下手吧?” “这老头也真是的,不识好歹,还不快多谢杨公子不杀之恩。” “喂,你说杨公子这样跑来跑去,像不像跳大神。”周平又发话了。 算命先生摇了摇头:“你可别乱说话,杨公子等一下围着你跳,你就惨了。” 周平哈哈一笑:“怕什么?我不会象那老头一样纹丝不动不就行了。” “别人是尊老,你以为人家会对你手下留情?”算命先生故意沉声道。 “他可不是手下留情,他是不敢下手,因为清风入夜剑唯一的破绽已经被别人 发现了。”周平言出四下哗然。 “怎么说?”算命先生故意作出一付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因为清风入夜剑就是先用清风式让对方防不甚防,再以入夜式从空门或破绽 中攻击对手。” “这个我也知道。” “对方一动手,就算攻守结合得再好的招式,周身上下自然是难免出现破绽与 空门。’ “没错。” “但是对方不动手呢?” “不动手,那杨公子也可以先动手嘛!” “那他那让别人出现空门或破绽的清风式就废了,没有清风式那入夜式也就跟 着虚有其名,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剑罢了。”周平笑道。 “我懂了,别人一遇上杨公子一般都是想抢先机,或者被他的清风式一逼慌了 神一接招就完蛋了。”算命先生捻着胡须作出恍然大悟状。 场下的一众江湖中人也顿时醒悟,皆在想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想出来呢? “照你这样说,别人遇上了杨公子站着不动就行了?”算命先生又道。 “那也得看那个人的武功造诣,要想能用这招牵制住杨公子,必需要是超一流 的高手,否则杨公子就算不用清风入夜剑照样能将他斩于剑下。”周平道。 “照你这样说,这个毫不起眼的老头竟是个超一流的高手?” 周平看着算命先生道:“我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对于这些东西还得问你这个 无所不知的……” 算命先生嘿嘿一笑:“他姓许……我知道一个人但我暂时还不敢肯定。” 擂台上的杨道终于耐不住性子了,清叱一声,圈住许昊的剑光不断缩小。 下方又是叫好声连连,周平眼中也有赞许之意,这个杨道果然厉害,虽然放弃 了入夜式却借着清风式的余威继续掌握优势。 嗖的一下,那姓许的老者突然躺在了地上,他竟用这样的方式脱困,溜出杨道 的剑圈。 杨道眉头一皱,一剑剖向那躺在地上的老者,似要从他眉心起将他剖成两半。 只见那躺在地上的老者将头一缩,瘦瘦小小的身子便从杨道跨下滑了过去,再 从他身后弹了起来,猛的一掌拍向杨道背心,杨道急忙回剑电削。 老者一个空翻,翻到了杨道的头顶的上方,双手成抓罩向他的天灵穴,杨道反 应也是极快,剑势向上一卷,便如清风一般圈住了老者的双抓。 谁料那老者占着身在空中的优势,一脚踢在了杨道肩头,杨道将身子一偏,血 还是溅了出来。 原来这老者竟在鞋尖住藏了一个满是倒刺的小利刃,杨道虽被浅浅一划,但是 痛得厉害,不禁张嘴啊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老者袖口不偏不倚的射入杨道口中。 杨道立时一声惨呼,也顾不得杀敌,将剑随手一扔便在地上打起滚来。 台下的众人看着杨道痛不欲生的模样都大惊失色。 只见杨道不住的在地上翻滚,痛苦万分,一张脸红欲滴血,不停的撕心裂肺的 惨叫:“饶命呀……饶了我……饶了我……” 杨道是何等少年英雄,此时竟会向这老者求饶?可见其受的痛苦…… 场下的人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那老者不以为然的道:“太迟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杨道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后,用力将头一偏想撞死在台上,可惜他却痛得已经办 不到了。 “杀了……我……”杨道的哀求声随着惨叫传出。 周平想要跃上台去,算命先生却紧紧的按住了他。 “是你求我的?”老者叹了一口气道。 眼泪混着血从杨道眼中流了出来。 老者轻抬右足,猛的一下踏在杨道的脸上,杨道的头颅顿时被踏了个稀巴烂。 老者再抄起杨道的剑,对着杨道的腹部轻轻一剑顿时将他的肚子剖了开来,一 个小红影立刻从杨道血红的腹腔中爬了出来,飞快的弹到了许昊的手上。 老者轻抚着他手中的小红点,疼爱的道:“我的宝贝,你吃饱了吗?” 场下很多人看到这场面却连昨天晚上吃的东西都想吐出来。 “那是食脏鼠。”算命先生惊道。 老者瞟了算命先生一眼:“你也知道我这小乖乖的名字?” “能培育出食脏鼠的有一个人,你是十二生门中妖鼠门的鼠妖许昊。”算命先 生脸也变色了。 那老者亲了一口那个血淋淋的小老鼠:“不错,在下正是许昊。” 周平不禁眉头一动,食脏鼠他虽听过,但就好似传说中的产物,现在亲眼得见 才知道了这东西的厉害。 这食脏鼠只比弹丸大一点点,它是妖鼠门特别培育出来的异种,它能通过人的 食道进入人的身体中,并以吞噬人的内脏为生。 妖鼠门说是一个门派,其实只有许昊一人,其余的成员都是老鼠,据说许昊吃 喝拉撒就连睡也睡在老鼠堆中。 一直站在台旁的燕儿与李无月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燕儿颤抖着道:“还有哪 位英雄愿意挑战许……老伯的。” 台下再次鸦雀无声,虽然美色当前,但自己的小命更重要,惹上了这个老怪物 说不定连想死都死不了。 许昊笑眯眯的对着李无月走了过去:“看来我终于找到了传宗接代的人了,月 儿你一定要替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继承我妖鼠门的衣钵。” 李无月强制镇定道:“真的没有人来挑战这位许老伯了吗?” “还叫老伯,以后你得叫我夫君了。”许昊桀桀的笑道。 燕儿对她使了个眼色:“既然如此,小丫小环上庆功酒。” 那两个丫环托着一个装满了酒的小酒杯走了出来。 李无月牵强一笑,拿起那酒杯:“许……大哥,我……我敬你一杯。” “月儿你的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许昊握住了李无月端着酒杯的一双柔若无 骨的小手。 “姐姐终于找到了真爱,她是激动的。”燕儿忙道。 “是……是……啊……” 许昊接过了酒:“你的声音怎么也颤抖起来了?” “姐夫难道没听过喜极而泣四字吗?”燕儿壮着胆道。 许昊端着酒杯左嗅嗅右闻闻,过了片刻才笑盈盈的道:“这里面因该没有百药 万毒教的软筋麻骨化功散吧?” 燕儿与李无月的脸顿时苍白如纸。 李无月喊了起来:“你们这两个丫环,是不是偷偷把我的酒喝完了,然后把这 随随便便在地摊上买来的酒送了上来?” 两个丫环不住的点头。 “拿给我我去换一杯。”燕儿忙道。 “不用了,如果换一杯连我都闻不出来的毒酒,那我不是更惨了。”许昊将手 一挥。 燕儿与李无月面面相觑。 “如果不将这杯酒喝了倒显不出我的诚意。”许昊用袖子在嘴上一拭,将那杯 酒一饮而尽。 李无月大喜过忘:“拿剑来,最利的那把。” 许昊微微一笑,张口一喷一只又肥又大的灰毛老鼠被他吐了出来。 那只湿漉漉的老鼠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许昊一脚将那只老鼠踢开:“没用的 东西,不就是一杯软筋麻骨化功散吗?就成了这样?” 李无月立时醒悟,刚才许昊借用袖子擦嘴,一瞬间将老鼠塞入了自己的口中, 再让老鼠替他喝下那一杯药酒。 许昊黑洞洞的口腔不断收缩:“月儿来跟我香一口。” 李无月只觉得自己的喉头发痒一个劲的想吐。 燕儿急道:“臭老头,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也不去打听打听……” “我现在只知道月儿是我的老婆,其他的一概不管。”许昊笑道。 “慢着,谁说她是你的老婆,我说她是我的。”周平不顾算命先生的劝阻跳上 了台来。 李无月颤抖着道:“你……看……又有挑战者了……” 台下的算命先生朗声道:“周兄,这两个女人借用比武招亲想挑起武林争端, 现在是自食恶果,你休得冒生命危险去多管闲事。” 周平淡淡一笑:“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我却有一个不得不出手的原因。” 许昊阴道:“什么原因?” 周平指着李无月道:“我曾亲过这个女人一口,如果这个女人又被老鼠头亲了 话,那我不是等于和恶心的老鼠间接接吻了?我无法忍受。” “这就是理由?”算命先生苦笑道。 李无月感激的看了周平一眼:“那不就是。” “你真的要和我动手?”许昊瞟着他道。 周平沉声道:“只要你把这个女人让给我,我就不和你动手。” 台下的人们一直保持着安静,静看这出好戏到底会是什么结局。 “好好好。”许昊缓缓的走向了周平。 所有的人几乎都展住了呼吸。 “知道我身份的人还敢向我出手的,你是第二个。”许昊用怪异的眼光在打量 着他,就像老鼠在看玉米似的。 周平低着眉道;“那第一个是不是野鸡门的黄济?” 许昊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周平抬头淡道;“这是我在杀他前,他对我说的。” “不可能!你在哪儿杀他的?”许昊的头摇得就似拔浪鼓。 许昊不相信,台下的江湖中人也没有几个愿意相信,十二生门中神鸡门的门主 黄济的武功据说已经高到了匪意所思的地步。 周平看着天际最后一线霞光,缓缓的道:“温柔乡。” 许昊不禁退了一步:“你就是那个从温柔乡回来的人?” 台下的众人一听到温柔乡三个字,顿时众议纷纷。 “正是在下。”周平苦笑道。 李无月轻轻的碰了燕儿一下:“温柔乡是哪儿?” “我不知道。” 许昊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更是阴云密布:“看来我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活着走 下这个台子。” 周平摇头道:“难道你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吗?” 许昊眉头一动。 “你来这里的目的却不会只是找一个女人吧?为了她而赌命是不是有点不太值, 因为还有比这个女人更值得你去追逐的东西吧?”周平动之以情。 “那你又为什么不放弃她?” “理由我说过了,如果你一定要她的话,在下只有以死相陪,不如这样吧,如 果你不和在下争她,在下就放弃那东西的追逐权,许兄不是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周平道。 许昊神情不定,过了半刻才道:“好,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话,千万不要食言。” 话毕他便一个翻身鼠窜至人流之中。 周平看着自己手心冒出的冷汗大声道:“各位请回吧!” 天色已经全黑,漫天的星星眨巴着眼睛浮上了夜空。 忙了一天的卖布小贩快乐的数着手中的铜板,自言自语道:“我很快就可以娶 阿娇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