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裙摆 体育课的时候,因为是自由活动。我和流星有机会偷偷溜到(1 )班去看洛夜 和雨琪。 (1 )班的教室右边是一大片白色的栀子花。我们从教室后面绕过去,在他们 教室后面的窗户下探头进去。 雨琪和洛夜刚好都坐在靠窗户那里,所以我和流星可以站在窗外和他们说话。 他们这节课是自习课,没有老师监督,我和流星光明正大地站在他们窗外和他 们两个聊天。 “小诗,流星你们两个不乖哦。”雨琪笑着用两只食指指着我和流星。 “我们还不是因为太想你们了。”流星站直了身体,开着玩笑。 洛夜在认真地写笔记,没有淘气地跟我们一起聊天。他写东西的样子很帅,刘 海垂下来,俊挺的鼻子和玫瑰红润的嘴巴。 帅气的型男一个。 我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就发现他们班里有好多的女生都在偷瞄他,欣赏他绝美 的写姿。 这么肥的羊肉放在一窝女狼堆里,喜欢他的我都忍不住担心。 呀,我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否则今晚又睡不着觉了。我转移目标,和雨琪,流 星三个人一起开玩笑。 “不好,老师来了。”雨琪旁边的人推着雨琪通风报信,雨琪马上让我们离开。 “放学再见!”我向雨琪扬扬手,和流星低下头跑开了。 从教室后面跑到操场,大家还在那里玩游戏,讨论问题,做体育运动。独孤枫 站在草地上,一群女生认真地围着他,让他教她们格斗术。 我和流星打打闹闹地在草地上追逐着。 流星说我是女贼,我说我是神偷,然后我们就在草地上跑来跑去的。 “流星你这个家伙,流星是个猪头!”我把手放在嘴巴上当扩音喇叭。 “小诗你是个女贼。”流星跑过来摸我的头,我闪开,两个人就像小时候一样 追来追去的。 我们这样追逐却吸引了独孤枫的注意力,他向一大帮女生一扬手:“你们先练 着,等一下我再来检查。” “等一次,枫,我还有很多东西都不会。”班里最娇小的女生小美不依地撒娇。 独孤枫往我们这边跑来,没有理睬身后那群女生。 “小诗,流星。”独孤枫叫我和流星的名字。 我和流星都停下来,看着他:“什么事情?” “放学后,我们班干部组织去钢琴老师家做客,你们去不去?” “去钢琴老师家做客?”我和流星对视,那放学后我们不是不可以和洛夜,雨 琪他们一起回家了吗? “可以带其他班的同学去吗?我是说我们想带我们两个最好的朋友去。”我不 好意思地抬起头看着独孤枫。 流星知道我的意思,他也央求道:“我们四个人平时都是一起放学回家的。所 以枫,可不可以带我们的两个朋友去?” 独孤枫看着我,然后点头:“可以。” “欧耶!”我和流星击掌,“那放学后见了。” “嗯。”独孤枫点头,转身又跑回草地陪那群女生一起练拳。 “小诗,枫跑起来的姿势太帅了。”流星走到我前面,挡住我的视线,他对独 孤枫已经崇拜得五体投地。 我都不知道男生对男生的崇拜是什么样程度,怎么会那么疯狂?那简直就是球 迷对每场球赛都是追捧的程度。 “流星,你应该是很正常的哦?”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流星。 流星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愣住,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脸上多了很多的黑 线条,怒瞪眼睛,“小诗,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怀疑他和独孤枫是断背啦,嘻嘻……我脚底抹油一样开始开溜。 放学后,我和流星把我们班组织的活动跟洛夜,雨琪说了;洛夜没有反对,也 没有赞成,处于中派。雨琪倒是很开心地跳起来说要去。 于是我们撇下单车,租了一辆公车气势待发的往钢琴老师家前进。我坐在窗边, 独孤枫坐在我旁边。 一路上,我都是望着窗外倒飞过去的树木和房屋。我扬着头发,喜欢这样被风 扬起长发的感觉。 洛夜和一个女生坐在我们的斜前方,转过脸就可以看到我们。他不时地转过头 来看我,我起初还以为什么事情,后来才知道,他被身边的女生烦得不得了。那个 女生简直就是一个花痴加话篓子。一堆话霹雳巴拉地连着蹦出来。洛夜的忍耐已经 快要到极限了。 我不忍看到他皱眉头的样子,车子还在摇摇晃晃。我让独孤枫让一下,扶着车 椅,小心地走到洛夜身边:“你去坐我那边吧。” 洛夜感激地望着我,起身向我的座位走去。 上一秒我还在替我帮了洛夜而高兴,但是下一秒我就后悔了。那个女生把目标 从洛夜身上转移到我这里来:“你和那个男生是朋友吗?你知道不知道他有没有女 朋友?你知道他喜欢东西,有什么爱好吗?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他……” 我简直生不如死,痛苦得不得了。我不停地把目光转向流星求救。 “小诗,我跟你换个位置吧。” 我抬起头来,看到独孤枫扶着吊环看着我,指着洛夜的位置跟我说。 我正愁着没办法脱身呢,独孤枫既然愿意坐在这个话篓子的身边,我对他简直 就是感恩戴德,烧香拜佛也不能够表达我的谢意。 我起身让位给独孤枫,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敏感地察觉到独孤枫眼睛里一股正 在形成的邪意,好像已经想到什么坏点子惩罚那个女生了。 我扶着车椅回到洛夜身边,眼睛却看着独孤枫到底有什么办法让那个女生停下 她问题串串烧。 我不喜欢闷葫芦,但也绝对不喜欢口水太多了,让人耳根不能清净的那种话篓 子。 我奇怪独孤枫怎么可以微笑着倾听那个女生无聊的问题,然后还放纵那个女生 把头枕在他肩膀上?难道独孤枫真的是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男生吗? 我托着下巴,望着膝盖做沉思状。 “啊!”狭小的车厢子里响起了一声恐怖的尖叫声。 “吱!”公车猛然刹车停下来。 司机转过头来寻找发声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刚才那个话篓子尖叫着冲下车去。 司机望着话篓子冲出去的背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全部 人都望向坐在话篓子旁边的独孤枫。 他更是一脸天真无害的无辜样:“我也不知道。” 其实这里面的原因只有独孤枫自己才知道,他一定是使出了什么手段才让那个 话篓子害怕,然后冲下公车的。 可能也发现我在看他,所以他转过脸来看我,扬起坏笑,一脸奸计得逞的奸诈 小人样。 我咽了咽口水,急忙把头转向窗外。洛夜看着我:“怎么啦?” “没有,我发现坐在窗前真的感觉很好,如果是秋天就更好了。”我扬起一抹 自认为很灿烂的笑容对洛夜说道。 “那我和你换位置吧。”洛夜起身让我坐进去,他坐在外面。 “嗯,好。”我又坐在靠窗的地方。我喜欢迎着风,让我的长发飞扬起来的感 觉,好像所有烦恼都会在风中被风吹走。 我和洛夜一路说说话,看看车窗外的风景,不一会就到钢琴老师家了。钢琴老 师的家是一栋两层楼的洋房,建在市郊。门前有一个小院子,种着许多树和花草。 我们到的时候,钢琴老师正拿着大剪刀在院子里帮一些花草修剪枝桠。她还是 那一身白色调的打扮,雪白的上衣和一袭白裙。不同的是:上课的时候扎着马尾, 这时候的她扎的是公主头。 比起活泼的马尾,高贵优雅的公主头才适合她。她就是适合这样文静地坐着弹 钢琴。 “老师。”我们叫起来。 独孤枫还在付钱给司机的时候,我们已经冲下车跑到钢琴老师身边了。 “乖,快进屋子坐。”钢琴老师站起来,放下大剪刀,领着我们进屋子。她拥 着我们走进屋子。 她长长的白裙盖住了她的鞋子,可是走起来还是会飞扬。像一个模特走路一样, 优雅而带着美感。 看到钢琴老师,我突然想起许俊冰老师来,两个都是喜欢白色的人要站在一起 一定很登对。 我和雨琪手拉手地走在钢琴老师身边,被老师拥着的感觉真好。 坐在老师家一楼的客厅里,我们喝着老师泡给我们的咖啡,握着带着暖意的杯 子,跟老师探讨话题,从钢琴一直聊到生活上的事情。 男生一直都在搞笑,女生和老师一直笑个不停。我偷偷地瞄着每个人的表情, 不同的脸带着相同的快乐。 “老师,你喜欢修剪盆栽吗?”我指着客厅里装饰的盆栽,应该是老师自己修 剪的。 大家顺着我指的地方望去,一语惊醒梦中人,都有相同的问题:“老师,我们 刚才来就看见你在院子里修剪枝叶,你一定很喜欢园林艺术吧?” “是啊,老师,有没有打算转职业当园艺设计师呀?” “老师你那么有才华,除了钢琴和园艺以外,你还喜欢什么?” 我望着大家,笑起来:“我们好像是一个记者团一样在采访老师。” “也算是啦,我们向老师提问题,然后老师可以向我们提问题。大家相互了解。” 独孤枫说。 钢琴老师带着微笑,点了点头:“我觉得老师就应该这样,亦师亦友。我以前 读书的时候,我的语文老师是一个很凶的女人,她总是在我们做错事情的时候打我 们手板;相反,数学老师就很宽容,她总是一脸微笑,然后喜欢穿白色长裙。” 如此说来,我就明白了,老师心目中一定带有她眼前数学老师的影子。一袭白 衣,飘逸如仙,为人师表就是应该这样。 白色象征着高尚廉洁,不仅优雅而且很仙姿。 我很认真地听着老师讲话,然后慢慢地品味着香浓的咖啡。我记忆中也曾经有 个老师,那时候她教我们历史,我喜欢她穿着白裙然后优雅地跷起一只脚重叠在另 外一只脚上,用很好听是声音给我们那些有正义的历史人物的故事。 更多的时候,我想到了妈妈。小的时候,妈妈总是穿着白裙带我去游乐园坐旋 转木马。我喜欢牵着妈妈的手然后欣赏她亭亭玉立的走姿。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