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厅巧遇 “到底在担心什么?”不明所以,独孤枫也跟着我到处张望。 “啪”一声,两个脑袋撞在一起的声音。 “痛!”我抱着脑袋蹲下来,眼睛里因为疼痛而溢出了泪水。 “不会吧?你的脑袋真的好脆弱。”头上传来独孤枫取笑的声音。 我生气地抬起头来,用我噙着眼泪的大眼睛直瞪着他,“你那是什么破脑袋, 铁做还是钢做的?怎么那么硬?” 天,我的脑袋,真的好痛。希望不要长包包出来才好。 独孤枫嘴角抽搐,忍了很久才没有咆哮出来,于是狠狠地蹲下来拉开我捂着脑 袋的手,把我从地上拖起来。 “你干嘛?”我被拖起来,来不及站直身体就被独孤枫整个人拦腰抱起。 “喂,你放开我啦,这样被人家看到很不好。”我像个怕被丈夫捉奸的妇人一 样,抡起拳头向他肌肉结实的胸口捶去。 独孤枫无动于衷,仍然带着笑意朝二楼一个玻璃窗的空位走去。 躲在他怀里,像个小女人一样的我,很想对他暴打一顿,可是却怕他在走楼梯 的时候,被我的拳头打中目标,然后一个站不稳,连同我一起像两个雪球一样滚下 楼梯,所以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一进西餐,我们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每一对情侣都对我们投来奇特的注目 礼,或是羡慕,或是不屑,或是自然,或是嫉妒。 “你再捶几下吧,很舒服,跟按摩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独孤枫这种人。 明明知道我是怕伤及自己所以才没有用力打他,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到了选好的位置,我也放下心来,刚才没有使出来的力气一下子聚集在一起, 朝独孤枫的胸口砸去,臭小子,我看你这回不死? “啊!”独孤枫痛苦地捂着胸口蹲下去,表情极其难过,好像真的受了重伤一 样。 我一下子慌神了,难道我下手太重了:“独孤枫,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要打 你的,你没事吧,让我看看。” 我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握着独孤枫的手,用哀求的口气跟他说:“你怎么样? 是不是觉得很难受?对不起,我不是真的要下这么重的手的。 “嗷!”独孤枫把头埋下去,让我看不见他痛苦的表情,只知道他的叫声里带 着惨痛。 我心急如焚,懊悔自己不应该那么暴力,不应该下手那么重,独孤枫越是不肯 让我看,我就越急,差点哭出来了:“臭小子,你要不要紧呀,要不要我现在就叫 救护车。” “啊!”手被用力一拉,整个人都被独孤枫抱进怀里,我的头还狠狠地撞了一 下他的胸。 “早晚要习惯的,要不然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还跟一个小孩子一样就不好了。 羞答答的少女。” 吼,我胸腔积气,顿时吃不消,还是闭嘴比较好。我拿不准我要是再反驳,他 会再说什么让我面红耳赤的话来。 “就是要这样才好嘛。”他眼睛都笑眯起来,像个幸福的小男人一样笑着,大 摇大摆地拉着我走进去。 我四周张望,知道这个地方是不会有我们认识的人出现的时候才放下心来。大 家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吃饭呢?不是高级,但是又不普通的餐厅。就算是男生追 求女生也是回去那种高级的餐厅才有面子。如果两个人的关系确定下来的话就会去 那种普通的餐厅,这样就可以省钱了。 “臭小子!你敢耍我?”我开始愤怒了,这家伙真是跟老奸巨猾的狐狸一样, 诡计多端,害我老是上当。我真是笨透了,居然每次都上他的当,还被耍的团团转。 我真是没出息。 “幸好你的拳头没有砸伤我,否则你一定要对我负责,而且我一定会赖着你不 放手的。”独孤枫眼角眨着一颗贼亮的珠子,在灯光下的照耀下,亮出了“十”字 光影。 “你又骗我?”我生气得大叫,甩头就想走。 手臂被独孤枫扯了回去,整个人都被独孤枫拥入怀里,他一只手抱着我的腰, 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发,头上传来他很虔诚的声音:“不要生气了,就算是我不好吧。” “你本来就不好,老是惹我生气。”惊呼之后,我竟然忘记挣扎了。直到我想 起我们还是在餐厅里,周围还有一些人在盯着我们的时候,我才挣扎着,“快放手 啦,好多人都在看我们呢。” 独孤枫低头看我一眼,一点也不觉得羞怯:“就他们看好了,怕什么。我们两 个有没有干什么。” “还没有干什么?你抱着我呢? ”我拍拍他的背,“快放开我吧,我肚子好饿。” “你肚子饿了吗?那我们点餐好了。” “嗯。”如果我不撒谎的话,独孤枫一样不会放开我的。 见我点头,独孤枫连忙放开我,帮我拉开椅子让我坐下来。 点了牛排和红酒,服务员一走开,气愤变得有些安静。我低着头,要么侧着脸 看向窗外。 “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独孤枫敲了敲桌面,唤回我的注意力。 我不好意思,却不肯让他看出我的心思,只好站起来:“我要去洗手间一下。” “等一下,我也去。”独孤枫推开椅子站起来。 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 独孤枫木呆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故作轻松地说:“我是说我也要去洗 手间一下。” “哦,那你先走吧。”我站在原地,让他先走,这个家伙耍什么诡计? 独孤枫一脸怒气,却不好发作,铁着一张脸往男洗手间走去。我走在他后面, 好不容易有了笑容。 站在镜子前洗手,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抬起一看,走进来的正是好久不见 的银。 好久不见,她还是那样,化着妖艳的浓妆,眼睫毛不是一般的长,就跟浓密的 野草一样长。穿着时尚的服装,手里提着一个名牌的蛇皮包包,踏着高跟鞋,把自 己打扮得像个贵妇一样。 她一脸冷漠,走进来的时候,嘴角就扬着冷艳的笑容。看到我的时候,她愣了 一下,随即问道:“小诗,你们来这里用餐?” 我越来越觉得银很陌生,她连问我问题的时候都不会带一个“吗”字。她看我 的眼神也不再以前的温柔和疼爱了。 越来越成熟的银,离我越来越远。曾经的我们无话不谈,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东 西都会分享。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之间因为洛夜有了隔膜,她也因为长大而不 再思想单纯了。 我摇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我咬着嘴唇,最后从她身边走过,不说一句话。 “他真的不在这里?”银再次冷声问道。 我站住了脚步,叹了口气:“你不必担心,他不在这间餐厅里。”说完,我大 步走出洗手间。 独孤枫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服务员刚好把煎好的牛排和红酒端过来。 “我还在考虑我要不要闯进女洗手间把你拉起来呢。” “拜托你不要吃饭的时候说这种话好不好?”我冷声说道,心情像秧苗遭受到 寒冷的冰霜一样蔫了。 “你怎么啦?怎么表情看起来就跟见到情敌一样。” “确实是情敌。”我低头呢喃。 “什么?” “没有,我肚子饿了。我要吃牛排了。”我岔开话题,拿着刀子和叉,对着那 块无辜的牛排,把它当成冷艳的银,狠狠地割着,然后愤怒地叉起来放到嘴巴 里用力地嚼着。 银配不起干净如书生的洛夜。是的,银是一个冷血又花心的蛇蝎精,她不配喜 欢如精灵一样纯净的洛夜。 我心里恨恨地想着,手里把一块香嫩的牛排切得乱七八糟。再度回神,我这时 才发现独孤枫用异样的阳光看着我。 “干嘛?”我慌神,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把目光转向被切烂成一堆的牛排。 “那块牛排跟你没仇吧?还是你憎恨奶牛的身材?”该死的独孤枫在说什么? 我扔掉刀子和和叉,直接把整片牛排拿起来咬,这样好像比较解恨一样。 “原来你也跟我一样,只不过是外表比我装的更加清纯罢了。”大口的牛排塞 在嘴里,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我憋红了脸,不抬头,只是停下来冷静地 想着,我要不要用我沾满油腻的手给银一个响亮的耳光。 “银,你认识这个小姐吗?” 我抬起头来,看见银身边站着一个中外混血美男。他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 坐在我对面的独孤枫也觉察出了什么,他放下刀子和叉,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故意把我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笑着对银和她身边的混血美男说道:“你好,虽然我 不知道你和小诗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们用餐。” 银看了看独孤枫,又冷眼看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噔噔”地和混血美男走下 楼梯。 看着银高傲的走姿,那一刻,我的心好像一盏被锤子砸碎的明灯。原本的亮光 都被破灭了,看不见前方的道路,只能在乌黑的环境里,被寒冷的风冻着。 “滴。”恍惚听见眼泪掉在盘子上的声音。 我低着头,让长长的刘海遮住自己的视线,我的视线模糊了,我不想让独孤枫 看见我落泪的样子。 有些人已经从我的好友组里被拉入黑名单了,但是心还是那么难过。我想起我 们两个从小就一起玩,虽然她家很有钱,虽然她的爸爸总是可以给她想要的东西, 但是她的心情只有我自己了解。 小的时候,我们总是一起去小学学校后面的小溪里摸泥鳅,我们还跟一群没有 读书的小孩子一起玩捉迷藏,放风筝,还在秋天的时候去收割完,晒着稻草的田里 追逐。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竹林里发现了一个小洞,我们说好要在那里装置我们 的新家的。还搬了许多石头和稻草进去,把那里打扮成一个暖和舒适的兔子窝。我 们拿了布娃娃和零食放在那里。 不开心的时候,我们就跑到那里去,约好在那里把我们的心事都说出来。那个 地方连洛夜他们都不知道,是我和银的秘密。 就是在那里,银把她喜欢洛夜的事情跟我坦白了。银说希望我们两个不会同时 喜欢上同一个人。 那时候,尽管自己不是很开心,但还是天真的想:银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只要她快乐,我会把我喜欢洛夜的秘密深深地埋在心底,永远不会说出来。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曾经乐观的银跑到哪里去了?说好的幸福呢? 难道都不见了吗? “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独孤枫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我睁着红肿的眼睛,咬着牛排,滚圆的泪珠掉在香喷的牛排上。我哽咽着,一 把擦去眼泪,端起红酒当水一样喝下去。 “呃。”真糗,眼泪鼻涕都要流出来了,还打了个饱嗝。 独孤枫不声不响,递着纸巾过来:“擦擦吧,你这副样子还真的颠覆了你在大 家心中美好的形象。” 我才不管什么美好的形象呢,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我抓过独孤枫递过来的纸 巾,擦去眼泪,然后拧着鼻涕。 “你不要难过来,不开心的话,等一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尽管你发泄好了。” 独孤枫没什么胃口,红酒也没喝一口,牛排只是切了一小半就叫来服务员结账。拉 着我就走。 “你不吃完再走吗?你不是肚子饿吗?”我回头看着桌子上的食物。 “本来想和你好好享受第一顿晚餐的,谁知道你会哭。哭得我胃口都没有了。” 独孤枫头也不回地拉着我走下楼。 “我们要去哪里?”我好奇地问。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拉开车门,把我丢进去,回到自己的驾驶位坐好。 发动汽车,往川流不息的公路驶去,霓虹闪烁的夜空,看不到一颗星星。但是弯弯 的月亮还是很明亮。 我闭上嘴巴,不再说话,看着从眼前倒飞的建筑,我又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 脸蛋很稚嫩的我们去拍大头贴。 那时候很喜欢拍大头贴,每天都往照相馆里跑,后来银的爸爸知道后,专门买 了两台大头贴的照相机放在家里,让银和我照个够。但是我们却已经没有了什么兴 趣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