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秋天 “啊!我好高兴呀!”我站在后山坡上,对着山下的校园大声喊起来。 我这么大声,应该没有有听见吧?不管它了,我现在心情真的很好。 虽然没有跟刘亦欣摊牌,但是我想经过这件事情后,她以后会收敛一点吧,如 果她被供出来的话,她以后的日子比我现在所受的鄙视和嘲笑还要多一百倍。 “心情好,也不能这么大声喊,要不然明天就要变成公鸭嗓子了!” 呃?怎么有独孤枫的声音?我低头头,在嫩绿,随风招摇的草丛里寻找独孤枫 的身影。 “独孤枫,臭小子,你在哪里?” “找得到的话,我答应你一个条件,我喊一二三!” “一,二……” “哈,我找到你啦!臭小子!”我朝躺在草丛中间的独孤枫笑道,他双手放在 脑后枕着,嘴巴里还叼着一根青草根, “哈,说过的话可要算数哦!”我在他身边躺下来,仰望天空,“天空好蓝哦! 好大也好高!” “我们拉勾吧,我们都要说话算数!”他从脑后伸出一只手。 我没有想就伸出手指,勾着他的尾指,按下大拇指。两只手的中间成了一个爱 心,金色的暖阳从爱心里散落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那几个男生就是帮凶的?” “找侦探就知道了。” “侦探?” “嗯。” “不说这件事了,先说你怎么现在的心情吧?” “当然是很高兴啦,你试过这种感觉吗?被冤枉和误解,所有的委屈都像轰然 倒下来的天石,压在你身上,感觉快要死掉了。但是现在,天石都没有了,太阳出 现了,幸福就在你身上。”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心湖仍然波涛汹 涌,澎湃不已。 “你开心就好。”他给了一个浅笑。 “这一切都要谢谢你。”我给他一个很开心的微笑。 “不用,记得你说过的话。” “呃?”我没有读懂他的意思。 见到我很迷糊的样子,他提醒道:“那晚我们从KTV 出来的时候,你答应我什 么?你应该知道吧?” “嗄?原来你没有醉!” “我是醉了,但是脑袋还是很清楚,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在这里!”他举 起纤细修长的食指指着自己的脑袋。 呀,如此看来,我好像被算计了。我傻笑着装孙子:“什么事情呀?那晚我也 喝了好多,好多事情都忘记了。” 他一听,立刻从草地坐起来,低头看着我,银链从他的衣服里跳出来。从阳光 反射过来的银光照着我脸色,十分刺眼。 我伸起手来挡住了那道光,没有看见独孤枫伸近我脸蛋的脸。 “你真的确定要我告诉你?” 我睁开眼睛一看,独孤枫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蛋就在我眼前。 我瞪大杏眼,脸皮像是已经开始沸腾的滚水,已经达到了100 度,所以热辣辣 地烫起来。 “我,好像,已经想起来了。”我转过来脸,避开了他那黑得发光的眼睛。 “那就好!”他从心坎里发出满足的笑容,像是清晨沾满露珠的栀子花,清新 俊逸。 从我这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牵起我的手放在他胸前,开心地哼起歌谣来— — Darling 你还欠我一个拥抱…… Darling 你还欠我一个拥抱 让我醒来可以记起味道 最爱我的人爱我多少 可眼泪往下掉 Darling 你还欠我一个微笑 让我孤独时候赶走烦恼 疼爱我的人没有多少 爱上你是我唯一的骄傲 ……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歌,一直哼不停。刚开始我不懂,这种歌真的那么好听吗? 慢慢地,觉得确实很好听。 “咚咚咚……”那颗藏在肚皮的心,一直跳个不停。 好像甩动的拨浪鼓,在我听来是如此的响亮。 许久之后,当觉得我的心不再跳得那么厉害的时候,我才敢转过脸去看独孤枫 在太阳光下,很安静的侧脸。 跟大师刻画出来的艺术品一样好看。肌肤透白,干净,连一点瑕疵都没有,就 像纯白的栀子花。 如果这是一个女生的话,那该有多么美丽,是不是像天使一样?没有想到世界 上会有如此完美的男生,完美的身材,完美的五官和完美的笑容。高智商,好身材 和完美五官,看似风流,其实却是专一,温柔的男生。这些有点足以让许许多多的 女生为之倾倒。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知,以前,我总是觉得洛夜才是天底下最帅气的男生,没 有哪个男生或者女生比得上他,但是现在我才知道,人无完人,或许世界上还有比 独孤枫更加帅气的男生吧?只是我还没有遇到罢了。 呼呼……好凉爽的风呀! 我抿嘴巴微笑着闭上眼睛,享受舒适的秋风。我的长发一直在风中狂舞,很喜 欢这种感觉,很惬意! “小诗,小雅,弟弟,看过来!”洛夜拿着数码相机弯腰站在我们前面朝我们 微笑道。 我抱着小雅和臭小子,微笑着得面对镜头。 拍下我们和小雅的合照,洛夜似乎还不满意,他左看右看,找到了一个从我们 身边经过的路人甲,请求他帮我们拍张合照。 那路人甲很友善,立即答应。 洛夜高兴地跑到我们身边坐下来,抱起臭小子,搂着我的肩膀,亲昵地靠近小 雅。 “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 “那开始了,一、二、三!” “咔嚓!” “你们都很上镜,照得很好看。”路人甲看着自己的杰作,很开心地夸奖了一 番。 “谢谢。”洛夜接过相机。 “给小雅和弟弟两个人照一张吧。”我微笑着,让小雅和臭小子坐在千秋上。 “小雅,来,要开心地微笑哦。”洛夜一下子走到这边,一下子跑到那边,从 不同角落拍下小雅和臭小子的靓照。 时间过得好快,我们认识小雅已经1 个月了。 明天,小雅就跟她的新爸爸妈妈一起去美国了。我好舍不得她,她也才刚刚和 臭小子成为朋友。 两个人像是两小无猜的亲昵伙伴,情同姐弟。 “小诗姐姐,能不能和我一起合照?”小雅单纯可爱的雪白小脸上满是期待。 对于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我怎么会拒绝呢?我点头,走过去,搂着她幼小的肩 膀,让洛夜给我们拍照。 面对镜头,我恍惚觉得这个秋天已经不是镀金的了,而是灰白色的。离别的秋 天,更让我难过。 不过没有什么办法,小雅的美国父母都对她很好,去国外有更好的学习环境。 小雅也喜欢她的新爸爸妈妈,只是很舍不得我们。 “想吃什么?小雅,跟姐姐说,哥哥姐姐带你去吃。”我弯下腰,抚摸着小雅 的头。海藻般柔顺的头发,让人眉眼间都充满怜爱之情。 “姐姐,我们去吃手撕鸡好吗?”她仰起头,那双纯澈的眼睛里透着纯纯的小 愿望。 “嗯。”我点头。 今天,我们大家都很开心地笑着。其实,有多痛苦,不只是我们知道,连幼小 的小雅都能体会,只是我们都不说罢了。 就让那些难过腐烂在肚子里吧。现在要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做纪念。 坐在茶餐厅里,洛夜捧着两只撕开的手撕鸡摆着小雅和臭小子面前,疼爱地催 促他们两个快点吃。 小雅拿起鸡腿给臭小子,臭小子又拿着一只鸡腿给小雅。我低着头,吃着茶餐 厅里的特色小吃。 雨琪和流星去陪其他的小朋友玩了,没有和我们聚在一起,否则他们也会很难 过的。 我们都是舍不得分别的孩子,长不大,也不愿长大。我们都希望仙女和王子永 远陪在我们身边,直到老去,升上天堂。 经过玩具城的时候,臭小子忽然拉着小雅的手,说要送给她一份礼物。他转身 向二楼跑去,洛夜立马追上去。 但是被臭小子阻止了,一瞬间,还是小屁孩的臭小子,成了一个形象高大的男 生,气势很豪迈:“夜哥哥,你们都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来。” 尽管心里替臭小子这种懂事的样子感到难得,但是还是担心。毕竟他才4 岁。 我们都不好意思拒绝臭小子的懂事,只好站在原地等待。心里瞬间爬上一群蟑 螂一样不好受,十分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臭小子鬼灵精的身影从电梯里下来,我和洛夜相视而笑,重重地 舒口气。 他手里拿着一个沙漏,一个很漂亮的沙漏,雕刻着可爱的精灵的沙漏,里面的 沙子是紫色的,宛如薰衣草忧郁。 “送给你,等到里面的沙子都漏完了,你就会长大了,就可以回来看我、夜哥 哥和姐姐了。”天真无邪的臭小子捧着珍宝一样对小雅说道。 他怎么会明白,沙漏的沙子只能在瓶子的上下流动,永远都不会漏完的。可是 我们都不能破坏他们美好的童话。 “谢谢你。”小雅笑起来,带着笑容的脸蛋如一朵晶莹如玉的栀子花。露出一 嘴的小虎牙。 也许等他们都长大的时候才会明白吧,从这一刻起,他们都会带着希望走下去, 慢慢地长大,慢慢地懂得童话其实是一种幻想。 我看着洛夜,从他复杂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他和我一样。这只是我们小时候 的一个翻版。 小的时候,我们带着大人给我们的童话慢慢长大。当我们知道其实没有那么美 好的童话的时候,我们已经健康长大了。 就如信神的老人,心里一直很虔诚,很善良。直到老去的时候,他们依然觉得, 是神明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地生活着。 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心里有个神,时刻都觉得有希望,有寄托就好了。不要像 一些孤独无助,没有安全感的人,他们才是最累的。 飞机从头上“呼啸”而过,留下一道划过天际的云痕,留下我们在地上叹惜。 我拉着臭小子的手,他很坚强,从飞机场回来的时候,他一滴眼泪都没有落过。 只有我,几次差点都快冒泪了,忍忍就把它倒流了。 洛夜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弯下身子,抱起了臭小子:“弟弟,来,夜哥哥抱 你。” 臭小子伸出手,让洛夜抱住他,然后整个人都趴在洛夜的肩膀上。我看着心里 很心疼。 枕在草丛里,我用精美的漫画书盖住了自己的双眼。曾几何时,后山坡这片青 草从成了我疗伤的地方,只要心情不好,我就跑来这里。看着蓝色忧郁的天空,稀 疏浅淡的云丝,还有看似小,其实很大的太阳。 “嘻嘻嘻!”耳边传来独孤枫浅浅地笑声。 这个家伙,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心脏也加了一道坚固的防御系统。我拿开漫画 书,轻轻地瞄了一眼独孤枫,他仍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痞子样。 天塌下来都不关他的事情,我不知道除了喝醉酒以外,没有什么事情让他露出 忧郁的眼神。 “有很开心的事情吗?”我瞟了他一眼。 “当然有,不然怎么会笑?”他反问道,声音里没有不悦的成分。 “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开心呢?” “暂时不告诉你,我喜欢给你惊喜。” “最好有喜,惊就免了。” “你会知道的。” 我“嗯”一声,不再言语。把漫画书盖好,继续睡觉。很难得,居然没有其他 人发现这个地方,这片草地成了我和独孤枫的专属地。 如果找不到我们两个,来这个地方找就对了,保证不落空。 我知道,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去孤儿院了。我想去找份兼职做,尽管许多朋友 都痛骂了我一顿,但我还是想去找份兼职做。 不是缺钱,也不是无聊想打发时间,更加不是想积累经验,而是想遗忘一些事 情。一些不愿想起的事情,想想,其实痴呆的人也是很好的,起码所有不开心的事 情都忘记了。 洛夜和雨琪,流星他们都反对我去找兼职做,因为我把这些时间浪费这些事情 上,他们觉得可惜。尽管我们都很少去“银之舞吧”跳舞了,但是我们依然可以做 很多我们喜欢做的事情,比如:去少年宫里丰富我们的课余生活,还可以结交到一 些志同道合,很有才华的朋友;也可以排练舞蹈,写歌,刻录自己的歌词,把它上 传到网上去;也可以计划去烧烤或者是去海边写生…… 这些美好的事情,都是我们年少里最美丽的一笔写真。 我当然很想和他们一起去,但是我已经决定了。这些日子发生了好多事情,我 甚至想过要请假,去最想去的海南岛走走,算是散心吧。 可是想要去做兼职的冲动还是战胜了我想去走走的念头,最终,我去职业介绍 所填了简历,我找的兼职是钟点工。每天固定三个钟头去指定的雇主家工作。简历 已经交了,只是还没有消息。 等待,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可是我的耐心似乎已经经得起考验了,不管多久,我都会等待。只是不要等到 明年,因为明年我又有了新的计划。 我想要把我人生这张白纸填上最美丽的色彩,绝不是灰色和黑色的。等到我渐 渐长大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童年和少年都没有浪费,因为很多喜欢的事情都没 有错过,连最喜欢的男生也是。虽然洛夜依旧没有对我说出那四个字,但是我知道 他的心里其实有我的存在的。 我们都没有把这层隔阂拿开,只是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初恋对我们来说,太青 涩,太美好,太童话了。 “我问他,爱情是什么颜色的,如果忧郁是蓝色的,快乐是什么颜色的,如果 寂寞是灰色的……”我的铃声响起来,打扰了我的美梦。 该不会是介绍所那边有情况了吧?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惊喜地拿起手机一 看,顿时觉得丧气,居然是银打来的。 “喂!”我轻轻地说道。 一个字已经让我们之间陌生了许多。 “小诗,明天出来聚聚吧?我们好久都没有出来聚会过了,好像有半年了吧? 明天是我的生日,来舞吧二楼吧,夜他们都知道了。” 我皱着眉头,很犹豫,听到她说洛夜他们都知道,所以也不好意思拒绝,更何 况银已经开口邀请我了,我也不能赌气不去。 “好,明天我一定去。”我答应了。 “那我们明天见,放学早点来。” “好,明天见!” “明天见。” 我抬起来来看着天空,躺在我旁边的独孤枫已经睡熟了。慵懒而迷人的睡姿一 览无遗地印在我眼里。 我转过脸来,思考着,明天要穿什么衣服去。 洛夜他们都去,原来,我们都是小孩子过家家,赌气闹一场就过去了吗?还是, 其实都没有发生过? 银是真心邀请我去的吗?为什么我会这么小心眼,居然还在怀疑银的居心? 成长的矛盾,以为自己是大人了,其实还是很小孩子,看不清楚戏里戏外,分 不清好坏。 希望这是一场单纯的庆生吧,不要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如果顺利的话,我们还 是会像以前一样生活。 如果加剧的话,会怎么办?我已经不想再往脑袋里放上一些会令我头疼的烦恼 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