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万突然来学校找我,说要带我去看看他的新" 杰作" 。我用被单死死裹住头, " 不去,我对俄罗斯娘们儿不感兴趣。" " 瞧你这德行,这又是跟谁啊?" 我不耐 烦的用脚踹了他几下," 滚,滚出我屋子!" 老万突然从我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 " 我操,你几天没洗脚了林峰?" 我蹭地一下扒开被单坐起身来冲他嚷嚷着:" 一 个星期没洗了,你管的着吗?" 老万在我对面的那张空床上坐下来," 是因为失恋? 按说也不至于啊,这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我把被单缠在脑袋上继续在床铺上卧 倒," 你让我自己静一静成吗,万老板?" " 不成," 老万拉开我头上的被单," 走,到文化流氓最常出没的地方去!" 我像乞丐一样被老万拉到了他的酒吧,要不 是考虑他是台拳道黑带,我早动手揍他了。 小山子像观看被人虐待的大熊猫一样看着我,眼睛里首先流露出的是陌生,再 是怀疑,最后是无可避免的同情," 你遭抢劫了峰哥?" " 我被你们万老板给抢了。 " 我伸手拢了拢一脑袋愤怒的头发说。 老万坐在高脚凳上冲小山子摆手," 你甭搭理他,,失恋综合症,失恋综合症 啊......" 我刚想反驳,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片巨大的嬉笑与打闹声,我们一同闻 声看去,只见一个穿超短裙的女孩儿站在一张桌子上慢摇着,女孩儿偶尔弯弯身子 便露出半个屁股沟,白花花的,晃眼。几个男人围着桌子喝着倒彩,有一个男人甚 至冲上桌子和女孩儿一同摇摆起来,五十来岁的人了,底下的老二不安分的把裤子 撑起一个帐篷。音乐声,喧闹声,声声入耳。酒香,女人香,香香入骨。 " 是小碟!" 小山子突然转头对我们说。 " 还楞着干嘛呀,赶紧的,把她给我拉下来!" 老万吼叫着。 " 行类。" 小山子一个箭步冲跑过去。 我望了望小山子,又转头望了望老万,原本我是打算说点什么的,可是就在我 的眼睛定格儿在老万脸上的那一刻,我英明的感觉到,此时此刻闭上嘴是我最好的 选择。五光十色的旋转灯光下,我分明从他脸上解读到他从未有过的愤怒。 小山子先是把中年男人从桌子上拽下来,反手一推,一群醉熏熏的男人随即跟 着东倒西歪,忽上忽下的,过山车一样。小碟是被小山子侧身抱下来的,一直抱到 我和老万跟前。落地的那一瞬间,她身上那几块本来就不怎么富裕的遮羞布纷纷狰 狞着东扯西扯着,没有坦胸露乳,也快呼之欲出了。小山子很绅士的脱下自己身上 的那件小坎肩,小心翼翼的披在了小碟身上。没想到老万一把抓过小碟胳膊," 走! " 小碟挣扎着," 去哪,你要带我去哪啊?" " 带你重新做人,你看看你现在这 个样子,有个人样儿吗,啊?还纯情作家呢,呸,纯情作家的脸就是让你们这帮人 给丢尽的!" 小碟一下子就怒了,浑浊的眼睛一点点清晰又逐渐暗淡下去," 谁他 妈稀罕当作家了,还纯情,我压根儿就不是纯情种子,是你......" 她摇晃着,伸 出手,简直快把手指戳到老万脸上了," 是你们为我扣上的纯情大帽子,谁稀罕, 谁稀罕啊!" 她边说边跳着脚配合着语言节奏,俨然一个愤怒的小母鸡。 我一时没忍住,噗嗤就笑了。其实这能怪我吗,最近倒霉的事情太多,好不容 易赶上一场这么好玩的戏码,我此时不笑更待何时啊我。没想到老万突然话锋一转, 把矛头指向了我," 你笑什么笑,你看别人比你倒霉你心里痛快是不是,告诉你林 峰,你这号儿的我见的多了,自己有点屁事儿就恨不得联合国都得为你下半旗至哀, 但凡别人有点不如意你就迫不及待的想搬小马扎儿坐边上一天24小时的看,你看你 那德行,你还像个男人吗你?" 仿若说出了在心里埋藏已久的话,说完后,他马上 举起手边的啤酒咕噜灌了下去。 " 我......" 我站在旁边张了张嘴,突然就没了说话的欲望。我扭头看了看还 没摸清状况的小山子和小碟,小碟的酒好象突然就醒了,没有十分也有七分了。 " 我走了....."我跟他俩打了声招呼,自顾自地朝大门口走去。 " 别走啊峰哥,万哥他......" 小山子过来拦我。 " 让他走!" 老万大声吆喝着。妈的,还来劲了。我心里气得像突然鼓出了一 个气球,我用力推开门,酒吧大门上的风铃发出咣朗朗的声响。 走出酒吧,我下意识的仰头看了看久违了的天空。午后的阳光是金黄的,光四 处飞扬着,灼眼。我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点了根烟,静静的吸着。我想,我他妈 这到底是招惹谁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