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遇 昨晚丹丹那丫头硬拉着我去看什么鸟电影,一夜也没睡好,看来只有在课堂上 睡了,没事,这节是历史课。就凭张老头的眼神,即使我的体积再扩大一倍他也看 不见。你还别说,我们班这么多年纪大的老师还真是我们的福气! 张老师在自我陶醉的讲着历史上某一年某一月某一天发生在某一国的在他看来 某一“不可忽视”的大事。下面的同学各忙各的,有做数学题的,有看物理书的, 这些还都是些好学生。像后面那些家伙,睡觉的睡觉,拉挂的拉挂,还有的当起了 象棋,旁边的几个同学伸着脖子看。我特意看看了张杰,那小子睡的正香,桌子上 流了一大片口水,刘松也不知从哪弄来一条小鱼,放在张杰的口水中让它游,你看, 游的还怪欢,不停的吐泡泡…… 一觉醒来,也该下课了吧?我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睡醒的感觉就是舒服! 向讲台上看了看。咦,张老师怎么四个眼睛?我又仔细的看了看,奥,是两只,没 有多长。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了流水的声音,“哗——哗——啦——啦”我感到莫 大的惊奇,往地上一看,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看别的同学,个个都把脚抬了 起来——让水弄湿似乎确实不太好。我感到纳闷,附近并没有什么河,只有一口在 若干年前就没了水的井,怎么会有水呢?我刚想问丹丹,只见丫头吓得紧紧的咬着 嘴唇,别的同学也用惊恐的目光望着张老师,我发现情况不对劲,便战战兢兢的望 去…… “奶奶,干脆让我们去上吊!” 那水居然是从张老师口中流出来的,他或许没有注意,或许注意到了而没有在 意,总之那水仍旧争先恐后的往外流,并且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老头越讲越带 劲,越讲越激动。我疑心他肯定是吃了什么胶囊,或许还是进口的呢,说不准是美 国的,美国最发达了,药好呢。开始那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向下滴,现在居 然成水柱一样喷射!向四面八方! 同学们愕然了!我愕然了!照目前的速度,我连忙拿起计算机仔细的算了算, 大约再过个20多分钟大洪流就要涨到腰部,而离下课至少还有半小时!生命是宝贵 的,特别是对我们这些像花朵一样的家伙。月华和前面一些女生开始小声的哭泣, 丹丹那小丫头紧紧的拉着我的胳膊,就连后面的那些平时很狂的小子们也老实了很 多,个个眼睛红红的,像兔子的一样。张杰拿着一只铅笔,看样子好像是写遗书, 眼泪随着鼻涕一起从口中流出来,然后“啪”的一声掉进水里,水声比萧邦的音乐 都悦耳动听,并且激起朵朵浪花。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啊,我真不忍心用两只眼睛看 他们,把另一只闭上了,只用我那个视力比较好点的左眼关心而同情的看着这群即 将离去的孩子,一个小时前还像出水的小鱼那样活蹦乱跳的,从此再也见不到爸爸 妈妈了,怪可怜的,他们个个都显的那么悲壮而豪迈!你看丹丹,那俩大眼睛我还 没有看够呢。还有小刘,以前总是在课堂上听他说梦话,以后大约是听不到了。不 过那小子还算有头脑( 都是从我身上学去的) ,正积极的拆卸自己的桌椅以便做成 一只小船。 如果现在我们冲出教室,也许还能救下自己的小命,但是像我们这些听话的孩 子,没有老师的命令谁敢走呢?个个像是被驯服了的小绵羊,给树叶吃树叶,不给 树叶吃空气,就连叫一下也要看看老师是不是塞上了耳朵! 老头仍旧滔滔不绝的讲,水仍旧滔滔不绝的流。 “不行!” 我想到: “我们绝对不能坐着等死,我们风华正茂,我们花枝招展,还都是些没有结过 果实的花,要壮烈些!弄不巧以后还有个烈士的称号:公元某年某月某日,一群勇 敢的孩子为了阻止洪水的进一步恶化以确保最广大人民群众的财产和人身安全,维 护他们的根本利益不受侵犯,争先恐后的和洪水制造者进行了殊死搏斗,全部壮烈 牺牲。为了满足广大人民的强烈要求,我们正式追认他们为革命烈士,有效期x(x<1 且为整数) 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抗洪救灾指挥部宣。” 想到这,我马上让丹丹写了一些纸条通知各小组组组长迅速成立非常暴动组— —把张老头灭掉!那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自任暴动组特别委员会主席兼指挥员。 我们的计划:到特别时刻如果洪流还不停止,则由刘松潜入水中,从水底游到老张 头面前趁他不注意时一下子把他拉下水,然后捉几个泥鳅来庆祝我们的成功。问了 问刘松,他表示有“为了大家而牺牲自己”的大无畏精神。 丫头临危受命,不一会便写好了。然而纸条没有传到各小组组长的手中,却不 知被哪个喜欢死的东西送到了教务处。不大一会儿,处长像猩猩一样提着裤子来到 教室。 “我看谁敢动!谁敢动!”他吼到,“保安!保安!” 处长虽然是回去了,但给老张头配了两个身高马大的保安,拿着闪亮亮的“超 级小刀”,还准备一艘小船,并且是喷汽的,估计也是进口货物,不信你看上面还 写着USA 。,那分明是美国鬼子的标志。猩猩临走时还说了蒋委员长的一句空前但 不绝后的名言:娘希匹! 眼看我们就要葬身于洪流之中,但有什么办法呢?人生自古谁无死,要死就得 一起死!我不禁感叹:世界是客观的啊!正在这时候突然从水中钻出一只小企鹅, 还叼着一条小鱼,好奇的打量着我。我感到莫大的惊奇:老头的口水居然和南极联 系上了,比美国鬼子的因特网还快!…… 看来我们大约的确是活不成了。 正当我感到莫名的恐惧时,被一阵叫喊声惊醒: “香山,该醒了,都放学啦!”丹丹推打着我说,“烦死啦,怎么和我们家的 小猪崽一个模样!” 看来上帝还是爱我们的——那是梦。但从此我总是斜着眼看张老师,总担心那 会变成真的。 下午的语文试卷是刘老师他老人家自己出的题,作文也不是很难,在这次考试 中,丹丹“创造性的利用和发展了自己的视觉器官( 还看了我一个题,不过后来经 过考证,错了) ”。这使得老刘头在我们心中的形象想雨后春笋一样迅速的变的高 大。我们的理论是,不管哪个老师,只要能体谅我们做学生的难处,出的题简单一 点,对我们放松一点,监考的时候闭着一只眼,他就是伟大的,是称职的,是我们 最爱的! 在我的记忆中,我们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感到考试的压力,玩是我们最喜欢 的事情。也曾掏过鸟窝的,逮了刚长毛的小鸟给丹丹家的长尾巴狗吃( 现在后悔了, 小鸟也是生命啊!) ;也曾一起去地里偷过苹果的,让人追的跑掉了一只鞋子,回 到家再让爸爸妈妈揍;也曾到河里抓过泥鳅的,差一点被淹死,水也没少喝;也曾 ……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