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院了,心情真好,更主要的是艾炫满肚子的心事烟消云散了。她首先想到的 是给夏薇写封信,感谢夏薇自相识以来对她的帮助。她拿起笔来冥思苦想,她想尽 力写得伤感些,最好能让夏薇感动得痛哭涕零,可这又谈何容易,要知道艾炫最不 擅长写催泪弹似的文章了,除非她肝肠寸断伤心得要命,可是现在她高兴得要死呢! 罢了罢了,换一种写法吧。这样想着艾炫果真换了一种写法,一种轻松活泼调皮逗 笑带着点任性娇气的写法。说也怪,这会儿艾炫文思泉涌文不加点,不到一顿饭的 工夫就一气呵成了,放下笔,艾炫有一种痛快淋漓之感,好像打了一场胜仗把敌人 打得落花流水屁股尿流。艾炫把信折成“心”状,噢,对了,这次她想给夏薇一个 意外的惊喜。于是,她把信装进一个很漂亮的信封再贴上一个美丽的邮花,准备悄 悄地把它投入夏薇的信箱里。嘻嘻,夏薇收到信后一定高兴得不得了。 千帆文学社办公室里。艾炫终于回到我们的身边了,终于和我们一起为“千帆” 工作了,但是艾炫变了,变得温柔了,变得多愁善感,变得笑不露齿了。艾炫来了, 可是空气仍没有一丝活气,仍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大家都觉得艾炫怪怪的,进来 时送给我们一个少女特有的矜持羞涩的微笑,是那样的陌生;步子也不再是往日的 活蹦乱跳了,而是迈着纤纤细步;手中的东西也由先前的“情人梅”摇身一变变成 了刘镛的《做个飞翔的美梦》;和我们闲聊时也柔声细语的;钟巍叫她拿稿子给他, 她不再随手一扔,而是慢慢地走过去,轻轻地放在钟巍面前。这令钟巍吓了一大跳。 傅雪再也忍不住了,恰好有个字不知道写,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艾炫后面, 忽然用双手捂住艾炫的双眼,大声说:“猜猜我是谁?” 艾炫没喊也没叫,轻轻地说:“是傅雪吧。” 傅雪有点失望,“艾炫,你怎么啦?你不是在跟我玩深沉吧?” “不是玩深沉。人是会变的。以前我太任性太冲动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傅雪愈发丈二尼姑摸不着头脑了。她有点不悦地说: “可是,你以前的样子,不是挺好的吗?” “真的?” “是真的。” “那好吧。本小姐决定变为以前的样子。”这时艾炫从凳子中跳下来,大笑起 来:“哈哈想不到我的装术还挺高明的。你们竟没有看出来我是装的。” “是啊,你的戏演得不错。傅雪也得让你三分呢。”钟巍揶揄道。 “钟巍,你那样说可要折我的福哟,傅雪要拍琼瑶的戏,我可比不上她的一半。” “艾炫,你怎么会知道我要演戏?” “夏薇早就把这些日子你们发生的事情全告诉我了。” “我还以为你永远是那个样子了呢。”傅雪埋怨道。 “我才不那么傻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几天我怪憋得慌的。我真想大吼 一声! “艾炫姐姐,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傅芬说。 “谢谢。喂,你们说,刚才我酷不酷?在班里,同学们都说我变酷了呢?酷, 知道吗?可是新新人类的标志呢!艾炫满脸兴奋地说。” “那不是‘酷’而是‘苦’。”钟巍说。 “老大,你再损我,我就不叫你老大了。”艾炫有点扫兴。 “艾炫,其实你早就该这样了。酷,不是装出来的。潇洒自然,不做作便是酷。 你的天性本色就是你酷。”夏薇说。 “好!我听你的。”艾炫朝夏薇扮演了个鬼脸。“好了,现在言归正传。目前 最重要的就是赶快把《千帆》办出来。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差一篇创刊词 了。为扩在影响,创刊词最好由校领导写,明天我们就一起去校长室说说。”钟巍 停了停,又说:“还有一件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对社员来一次较大的调整?里面的 人想出去就让他们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就让他进来。 “此话怎讲?” “当初招新时没有经验,全是靠老师‘拉’进来的。有些社员有水平却无兴趣, 有些社员有兴趣却无水平,有些社员既无兴趣也无水平。有兴趣者我们要扶助,没 兴趣的人即使留得他人在也留不住他的心,不如放他们归去。另外,更有一批既有 兴趣又有水平的同学正等着我们去把他们‘挖’进来呢!这样,留下的全是坐同一 条船的人了,人心齐,泰山移,以后的工作就好办多了。” “很好。”夏薇接过话题:“趁这个机会再招几个美编,再招一个精通电脑, 最好能用电脑排版的。” “懂电脑?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班就有个现成的,保证让你们满意。”傅雪道, 心里暗暗地想:“王大浩,这下可有你的罪受了。” “美编就交给我吧。” 谢天谢地。我终于可以让我的两个“死党”加入千帆文学社了,我终于可以帮 他们实现他们的梦想了。这两个死党一个是我的同桌凌宇,前面提到过,号称“全 校第一淑男”。有没有搞错,“淑”怎么用在男生身上?想知道原因吗?耐心等待 吧。要知道自从我把校花加入千帆文学社这件事告诉淑男后,淑男心里就一直痒痒 的,恨不得马上加入文学社一睹校花的芳容,感受一下校花绝无伦比的气质。 “通容通容下让我进去吧,”淑男哀求道 “不行,等下一年的招新吧。”我故意逗他。 “天啊,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度日如年。” “没这么严重吧。” “夸张了一点。”淑男拿出杀手锏,“不过,我知道你们文学社还没有美编, 以我的画技总该可以破格录取吧。你们最好主动点,要不然” 嘿,倒威胁起我来了。 “我说淑男,你加入文学社就是想看校花!” 他傻笑一下:“那只是借口嘛!我想找点事做,一天到晚都学习挺闷的。” “就因为你这句人话,我去帮你问一下。” 另外一个是我的后座,外号“汤园”。汤园虽然没有像淑男那些样死缠烂打, 但她的意志比愚公还坚定:曾经有一个很好表现我画技的机会我错过了,如今上帝 再次垂青于我,我不能再辜负仁慈的上帝了!她说的时候连珠炮似的,她的一个 伟大的理由让我无法拒绝:我要把美丽献给亲爱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