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冬天的夜很冷。 教室里很静,静得没有一丝活气。没有人丝语,同学们的呼吸声依稀可辨。全 班同学都像钉在各自的座位上,一动也不动,当然看小说的也大有人在,只是看小 说的比学习的更专心,学习累了还伸一下懒腰,题目做不出还可以叹口气。 严酷的同桌正在解一道几何题,在练习本上写写画画,眉头紧锁。严酷没有做 任何题也不看书。他的课桌是靠窗的,虽然也很冷但他却把窗户打开,使劲的呼吸 着冰冷却新鲜的空气。没有人说他,也没有叫他关窗户,其实关与不关教室里一样 的冷。外面一团漆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树枝在缓缓的摇动。外面对严酷来说是一 种诱惑。他想起了顾城的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严酷 使劲睁睁眼,却怎么也没寻找到光明,外面仍是漆黑一团。 严酷很无奈,他厌倦了补课,但母命难违,他只得照办。 唯一让严酷现在想起来仍激动不已的是,妈妈不仅同意了他加入文学社还允许 他和傅雪来往了。这些多亏了夏薇等人的帮助。 前几天夏薇她们来严酷家串门。 对于我们的到来,严酷妈妈感到很惊讶、不解,但在那一声亲切的“伯母”以 及问候声下,严酷的妈妈很快对我们友好起来。我们趁热打铁,东一句,西一句, 把严酷捧上了天。严酷妈乐不可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们看时机已到,就 针对严酷的苦恼对严酷妈妈进行了劝说。严酷妈妈是聪明人,她听出了我们话里的 意思,她似乎显得也很无奈,叹一口气说: “我也是为他好啊。我就怕他年少气盛,自控力差,耽误了学习。” “可是严酷和我们一样都长大了啊,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您爱他就 应该相信他给他自由吧,伯母,您说对吗?” “但是你们不明白,我不是本地人,我们那里有个习俗,答应了死者的要求是 一定要做到的,否则就会招来祸害。我已失去了他爸,我不能再失去他了啊!” “伯母,您的心我们理解,我们知道您是深深的爱着您的儿子严酷的。但是有 时候,就拿严酷自己的话来说吧,爱是很残酷的。您心里一直在想不能失去他,于 是就对他严格的执行不能失去他的措施,去不曾想到,要一个人干一辈子他不想干 的事,那是多么的痛苦!简直就可以说毁掉了他一生的幸福和追求。严酷和我们一 样,都在健康快乐的成长着,您怎么会失去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些 习俗诚然有他的道理,那就是要我们尊重死者,但是只要严酷将来有所作为,对社 会有所贡献不就是对伯父最大的尊重吗?相信伯父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和满足的。” 严酷的妈妈沉默的许久,终于含着泪说出严酷期待已久的话…… 严酷停止了回忆,又想起了昨天傅雪写给他的信。信中说她和夏薇等人找到了 一份工作,一份为巨人超市推销洗发水的工作,还说了许多有关推销的故事。信的 最后她说她很满意这份工作,虽然推销过程中遇到了很多挫折、困难,有时还要受 到别人的侮辱,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深入生活,感受生活。因此再大的苦再大的难 也不会减少她对这份工作的激情,她相信她能写好这份不同寻常的人生答卷。总之, 她的打工生活很精彩。 严酷为傅雪感到庆幸,同时又为自己感到悲哀,他讨厌这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如 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他讨厌教科书如影子般缠着他,虽然还没到一见到书全身就 起鸡皮疙瘩的地步,但这样下去迟早会得恐书症的,他同样讨厌语文老师整天拿着 “之乎者也”来充斥他的耳朵…… 有时候他真想叛逆一回,他《多想唱》: 我想唱歌可不敢唱 小声哼哼还得东张西望 高三啦还有闲情唱 妈妈听了总是这么讲 时时刻刻的光啃书本 难道这才是考大学的模样 这种烦闷的生活多枯燥 凭这怎么能把大学考上 该学就学该唱就唱年轻人就爱放声歌唱 妈妈呀妈妈你可知道 锁上了链子的嗓子多么痒 我想就唱 生活就像七彩的阳光 年轻人就该放声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