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作者:无情剑客 iljs@sina.com (一)我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曾经不止一次的问我自己。我只知道,麦 克白是父母给我的名字,好像和莎士比亚笔下的什么人物重名,也许这就注定了我 的悲剧命运… (二)我是谁 “我是谁??”那天晚上我在喧闹的大街上发狂的喊着,我以为我的声音会被 嘈杂的人声和汽车发出的高音喇叭声所淹没。但是我错了,仍然有很多人驻足看我。 但由于实在太吵,我也听不请他们在议论些什么。但我想我得到了他们的注意,于 是很满足,便更加肆无忌惮的喊叫着。终于,有人过来和我招呼了,我记得很清楚, 他是一个和我一样留着长发的男青年,大概20出头的样子,他对我说,“哥们,失 恋了吧……”我呵呵的冲着他傻笑着,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G 》 (三)我是谁 我不是一个异地求学的学生,但对这里的一切却感到非常陌生。我父母之间的 关系很好,对我也很好,但我并不愿意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其实,我住的宿 舍也不错,舍友也…只是…. 说不清楚。我有很多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事情,我 总琢磨它们,但结果却总是越来越说不清楚。于是,我便开始四处寻找可以只有我 一个人住的房子…… (四)我是谁 我是一个男孩,我不是一个男人。因为我觉得似乎男人就应该会喝酒、会抽烟、 会泡女人…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但是我知道,男孩总是要变成男人的,于是我开始 喝酒,一瓶一瓶的喝,直到烂醉;我也开始抽烟,但我怕死,特别是看了有关吸烟 得肺癌的宣传片后,我就对这个冒烟的小白棍有种恐惧感,于是,抽,但是不多; 我不泡女人,不会,也没那个本事。 我手里唯一的女人的照片就是我的一个同学,我认识她,我们有时在一起上课, 但几乎没和她说过什么话。她也好像知道我对她有那种意思,但既没说同意也没有 故意去避开我。她在我眼里是一个神圣的女孩,我不想用我肮脏的身体去碰她,甚 至我觉得多看她一眼都是在亵渎她。但我又无时无刻不在想,想见她。于是,那天 我在远处偷偷的给她拍了张照片。过了几天,照片洗出来了,大概是我的技术不好, 抑或是相机的问题,要不就是冲洗的毛病,照片上的她很模糊。但我仍然很高兴, 毕竟,她可以和我在一起了… (五)我不问了 那句话我问了无数遍,似乎也没找到答案,我是很懒的人,问得太多,烦了! 再加上有她陪我,不知道又怎样呢? (六)我很高兴 最近的好事似乎很多:我一直注意的校园里那树玉兰花开了;上课睡觉时也没 有被老师叫起回答问题;下课的时候我正好在楼梯口遇到她,她还冲我笑呢!! 好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这天下午,我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房子…… (七)房子 这是一间不能算很小的房子:一居室,有浴室和厕所,甚至还有个小厨房。虽 然除了一部电话和一张床以外没有任何家具和装修,但房东所说的话却使我决意要 租下这间屋子,即使它的租金会花掉我几乎一个月所有的“收入”。房东对我说: “这个房间的最大特点是有很多的窗子,你可以从这里看外面的景色。”就冲着这 个,我毫不犹豫地先交了第一个月的房租,于是,这个有着很多窗子的房间就属于 我了。 当然,接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收拾一下。我搬来了那台我从旧货市场买来 的破音响,虽然是二手,但音质还是非常的出色。而且几乎每个听过它的人都会说 我有眼力挑到了好东西。然后是打扫床铺,擦玻璃。我发现,的确如房东所说,房 间虽然不大,但窗户却出奇的多,大概有5 、6 扇吧,又由于我的房间在楼的一角, 所以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很广阔的景色,很好。收拾了半天,突然我发现窗户一 边的墙上显得有些空荡。想了想,我就出去把那张偷拍的照片放大了、并又加个镜 框挂了上去。经过一番整理,房间开始像个人呆的地方。也就从这天起,我正式搬 了进去…… (八)我的日子和窗外的风景 其实,不管心情是好是坏,课还是要上的,日子也要一天天的过。房租花掉了 我大部分的钱,于是我只好每天泡些方便面吃。另外,我也会买些鲜奶喝。并不是 因为我想,只是我觉得卖牛奶的女孩长得很可爱,笑起来和我的同学很像,我便时 常去光顾一下。而那个女孩也很好,每次总要和我聊上几句。我是那种和女孩特别 是陌生女孩说话就脸红的人,但和她说话就不会,又是一个我怎么也搞不清楚的问 题…… 而每天我回到房间,便会坐在窗子旁边,看看窗外的景色。其实也不能算看, 因为我并不知道我要看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只觉得这样感觉很好…… (九)夏天 不知不觉中,夏天突然到了。 (十)住单人房间的我 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我有很多朋友,我和他们聊天,和他们出去喝酒,和他们 谈论男生喜欢的一切,但我感到孤独,越是人多的地方这种感觉也就越加的强烈。 于是,我便整天待在我的单人房间中,享受着这种孤独。 其实我孤独,但并不孤单。我有音乐陪我。我不懂音乐,更看不懂那些写在纸 上的蝌蚪文字。我不像我的同学那样,能叫出许多音乐家的名字。我也没有很好的 乐感,甚至可以说对音乐一窍不通。但我喜欢听,什么都听。听披头士的It won't be long ,听黑豹的无地自容,听贝多芬的命运,听约翰丹佛的Two different directions, 听许美静的明知故犯,听苏永康的我为你伤心,听零点,听郑钧,听一切我能听到 的乐曲…… 我也打电话,但是不多,主要是烦的时候和人聊聊天、给家里报个好什么的。 后来我又买了一台旧电视,属于不拍不出影的那种。后来我发现这里没有公共 天线,翻来覆去只有几个台。于是慢慢的它就成了我房间中的一件摆设,和我一样, 落满了尘土。我在房间里呆着的时候主要有两个爱好,一个就是趴在不同的窗子前 看看外面,另一个就是看着偷拍来的相片发呆。很无聊。 (十一)我又高兴了 那天,可能是前晚上呆在窗户前太久的缘故,我发烧了,便没有去上课,一个 人在房间里睡觉。大约下午2 、3 点钟的时候,我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惊醒。 我拿起话筒,里面传出了陌生又似乎很熟悉的声音,居然是她!!“听说你今天没 来上课,病了是吗?”“大概是的”我支支吾吾、语无伦次的回答着,显然没有任 何的心理准备。“是吗?那要好好养病呦!我还有课,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再见”我说。接着,电话里传出挂断的声音。此时我仍然拿着话筒,傻笑着…… 第二天,我病没好,但我很高兴。 是的,我很高兴。 (十二)第一次交谈 病好后的第一天,我去找她表示我的谢意。我问她从哪里知道的我的电话号码, 又为什么给我打电话,还问了她其他一些问题。但我后来总觉得我问的似乎都很愚 蠢,净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似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我也没再去胡猜什么。 谈话中,她是主角,我是听众。她给我讲她经历的一些事情,她的家庭,她的爱好, 她的…而我只是在旁边傻傻的听着,傻傻的乐。的确,我对这种和女孩面对面的谈 话还很不适应,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和她离得很近,大概只有41.86 厘米 的样子,但我又总觉得她离我很远;我能看见她的眼睛,她的头发,但我又觉得她 和那张照片上的一样,也是模模糊糊的。我感觉她很阳光,而自己却很阴暗。但我 又很高兴,因为我终于和她说话了。而我觉得她也很喜欢和我交谈,至少没有什么 很坏的印象。这点我能从她话语的背后得到证实。 就这样,我们的第一次谈话结束了。 那天,天气很好,是个晴天,不过有点热。 (十三)雨 夏天是多雨的季节。要不不下,一下就是一天。 我喜欢晴天,我也喜欢下雨。 雨能把肮脏的地方冲刷干净。 (十四)无题 昨天看到的阳光, 使今天的我感到恐惧。 无情的云, 为什么要替我哭泣。 耳边还回荡着你的笑语, 心中却充满了莫名的空虚。 无语、 逃避, 无法让思念从身边离去。 外面下着 雨, 也是我 撕碎的记忆…… (十五)我 有时我真是个奇怪的人,连我自己也搞不清自己…… (十六)打电话 从那以后,我开始试着给她打电话。起初,我还很不自然,说话总是颠三倒四, 让她理不出个头绪。但慢慢的次数多了,我也就习惯了。算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吧! 她有时也打电话,但从来是问一些学习或很正经的事情;我则不然,总是能借一些 鸡毛蒜皮的小事聊上几个小时,其实说什么并不重要,只要能多听一会她的声音我 就很满足。不过,这也同时带来了问题,我的赤字越来越大了…… (十七)窗户 房间有很多的窗户,我很喜欢它们,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擦洗一下,甚至给每个 窗子都安上了窗帘。或许,这是除了电话,我可以了解这个世界的唯一途径了。 (十八)卖牛奶的女孩 她还是天天在那里卖牛奶,身上穿的衣服几乎也还是那件,但我却觉得她变得 愈加的可爱。有时我也会赞扬几句她的美丽,她总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然后把 钱还给我一部分。她说,她对熟的顾客都这样。不过,我有时也会胡思乱想一下, 她是不是喜欢我。但紧接着我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大概确实如她所说吧! (十九)房租 最近的花销不知不觉中多了不少,我几乎拿不出钱来付房费了。我把我的困难 告诉了房东,没想到,她居然同意把房租降低。我突然感觉到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我又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了。我的窗户,我的音乐,我的照片,她…… (二十)秋天 人们说,夏天过去,秋天就来了…… (二十一)她 提起她,我总是很兴奋。她从来没有对我们的关系有所定义,可是我觉得她就 是我的女朋友,虽然我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甚至连她的手我都没有碰过。 我不对她说一些电视上经常出现的肉麻的语言,在甜言蜜语方面,我几乎可以 算个文盲。我觉得说出那样的话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我们谈话的范围已 经很广,而且有时我也会抄一些或写一些东西给她看,虽然没有直接表示什么,但 我想她应该明白我对她的想法,或者说对她的好感。因为在我眼里她是一个聪明绝 顶的女孩。 那天,我偶尔上网转转,突然发现一篇文章写得不错,也许是有所共鸣,也许 是一时激动,我把它抄了下来,并且转交给了她,只是结尾我忘记了注明出处,而 仅写上了我的名字。 (二十二)短诗 这篇抄来的诗是这样写的 (一)我愿意——我沉默 我沉默 并不是因为我不想说 而是 我怕我贫瘠的言语 无法表达内心汹涌的浪波 我怕我冒然的述说 会让你更加不知所措 我怕我真执的热情 换来的只是你的逃避与冷漠 我怕我盲目的执着 会增加你的烦恼和困惑 所以我沉默我始终沉默 即使狂风暴雨袭来我也不说 就让我看着你去飞翔去拼搏 我的快乐就是你能幸福地生活 (二)我愿意——我要说 我要说 并不是因为我不懂沉默 而是 我怕我心中的热火 最终被无情的时间淹 我怕宝贵的青春 在徘徊与迷惘中黯然度过 我怕一分也许可能的感情 就此无终而果 我怕我一时的犹豫 造成我们一世的交错 所以我要说我一定要说 即使你笑我我也不沉默 不管这样是对还是错 昂起头去面对成功或失败的后果 (二十三)她… 第二天,她找到了我,我以为她会和我谈起这两首诗,因为我觉得确实写的不 错。可是她见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递给我了一张纸条,便匆匆的离开了。 (二十四)信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甚至没有她的名字:“直觉真的是没有错,我要说,也许 现在还不是时候,也许走得太近会让彼此失去现在的默契……” (二十五)失眠 那一夜,我失眠了。我很想她… (二十六)这许多的窗户 第二天,学校没有课。预报今天是个阴天,但我依然想透过窗子看看这外面的 世界。我向外望去,看到的却是一片秋天树叶满地萧瑟的景象,不远处还有两个女 人在用标准的普通话互相大声数典着对方的祖宗。我狠狠的关上了这边的窗户,因 为看到的一切让我感到恶心。而且我也不打算再打开它。我转到了另一边,这边的 气氛果然不同,一对情侣正在街边散步,女的显然是被男孩的话语逗着了,发出了 咯咯的笑声。砰的一声,我也关上了这扇窗户,我羡慕,但更多的是嫉妒……就这 样,窗子被我一个个的关上并拉下了帘子,房间也随着昏暗了起来…… (二十七)生活 我的生活似乎起了变化。大概是不通风的原因,房间里充满了烟酒呛人的味道, 地上到处是我吃剩下的东西、烟头和酒瓶子,有的食物已经开始腐败变质。而另一 方面,我又觉得自己很脏,于是一次次的洗手,在浴室用凉水一遍遍冲自己的身体。 即使这样,我仍然认为自己很不干净…… (二十八)卖牛奶的女孩 她还是老样子,但即使我不夸奖她的美丽,她也会把钱退给我一部分,我想我 已经是她最熟的顾客之一了。 (二十九)平常 虽说那天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但是慢慢的还是趋于了平静。我有时也能看见 她,但只是点个头笑笑也就走了。因为我好像开始怕看她的眼睛,或者又怕她说出 什么话来。房间的窗子仍然关着,我没有心思去再把它们打开。屋里脏成一片,只 有那张有着镜框的相片是干净的,一尘不染。我也真是奇怪,明明不敢面对她,却 总是不停看着照片。 变态! (三十)无…… (三十—)预感 天气慢慢的由凉变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好像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不知为 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这种感觉与日俱增,压迫着我,几乎使我不能呼 吸。 (三十二)校园大改造 我就读的学校虽然是一所重点大学,但由于历史原因,校内的设施大部却还是 56十年代的,破旧不堪。最近,新校长上了任,大概也是应了那句话:上任三把火。 校园里突然间就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施工队伍,据说是进行校园大改造。于是,挖管 道,铺路,拆房,建宿舍……真的就这么干起来了。死沉沉的校园仿佛一下子热闹 了起来。 不过,似乎热闹的过分了一些,尘土飞扬,砂石满地,连往常的“燕山夜话” 也因为太吵而第二天还要上课的原因不得不取消了。还好,我不在学校住,所以似 乎这一切和我也没有太大关系,毕竟快毕业了,也就无法享受新校舍带来的好处。 唉!没那福气! (三十三)喜欢,不喜欢日子是平常的日子,大街上的人也是平常的人,冲我 点头笑的她还是平常的她,但这几天我去买牛奶的时候,却感觉那女孩越来越不平 常了……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和我嘻嘻哈哈的聊天,而总是低着头,脸也似乎是红的。 而且她的数学也变得很差,有时居然会多给我一袋,而当我还给他时,她又一副很 不情愿的样子,好像是我数错了一样。“她喜欢我吧?”我有时又开始胡思乱想, 但不太确定,也不想确定,毕竟我心里还只有…… (三十四)冬天快了 记得什么大作家说过:“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虽然看到了春的希望,但难熬的冬日还是要一天天的过的…… (三十五)玉兰 那天,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那树玉兰,虽然现在显然不是花开时节,但 我还是无意识的想到了它,而且居然还是在课上。奇怪。 下课后,我便跨着书包向我记忆中它的位置走去。我以为会远远的看到它,因 为最近施工将很多房子都拆了,因此视野变得异常开阔,但是我猜错了。我没有看 到,哪怕是其他树的影子。我问旁边的同学:“那边的树呢?”“修路嘛,当然是 挖掉了。”他冷冷的回答着。我走过去,果然,地上横七八竖的躺着一些树和花草 的尸体。我看见了,那株玉兰静静的卧在那里,没有言语,但我似乎能听到它的哭 泣。我努力在脑海中寻找它盛开时节的样子我失败了,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想再回忆 起什么。 我站在那里,就那么站着,像它一样,无语…… (三十六)生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放学后我便早早的跑回我的住处。大约5 点钟的时候接了个 电话,父母祝我生日快乐,我告诉他们我这里一切都好。我本来想自己庆祝一下, 后来想了想也就算了,毕竟我没觉得这一天和平时有什么区别。我像往常一样去那 里买牛奶,这次我发现她愈加的不对劲,一看见我来,就把头低了下去。今天正好 没有别的顾客,我也省得再等。我刚要说话,没想到她却低着头交给我一样东西。 我一看,是一条围巾,里面还夹着张纸条。事情来的太快,我有点糊涂了,不知道 怎么办才好。正当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凑过来,看了看四周没人,支支吾吾 地说:“今今天…是你的生日吧……我打听…才…知道的…我……这条围巾…我… …”我似乎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这张纸里面是……”听到我问这句话,她的头 埋的更低了,“你…你自己看嘛…” 我打开了它,上面只有两行字: 祝你生日快乐。 喜欢你! 我真的有点发傻,两只眼睛看看纸条,又看看她,又看看围巾,又看看她,只 是呆呆的乐着…… 我把她请到了家中,屋子里依然是那么乱,气味也十分的难闻。可她好像丝毫 没有在意,而且还给我做了可口的饭菜。很显然她做的菜要比我整天吃的方便面香 多了。吃完了饭,我就开始和她聊天,给她讲我的故事,一起闭着眼睛听优美的乐 曲。我非常的高兴,我对她说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她也显得特别的开心。 我们就这样一直聊着,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她来到窗户旁边,指着那幅 照片问我:“这是谁?”我回答说:“一个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怎么 模模糊糊的,不过好像上面的女孩很漂亮呦!”“呵呵,大概这就是艺术吧,不要 太清楚。至于上面的人嘛…”“怎么了?”“唔…没什么…”“哦,是这样,那我 就不多问了。呵呵……”我说过,这个女孩笑的样子很好看,和她很像。“这间房 子有很多窗户嘛,为什么不打开呢?”“外面太吵,我喜欢清静,”我又说了谎, 而且理由听上去显得十分牵强。还好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我们又继续聊天,她也讲她的故事,我一边听一边看着她。虽然我光顾她那里 很多次,可是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她。平常她总是穿着那身衣服,我也并没有 感觉出她有什么太特别。但这次我发现她确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很清纯的那种 类型,短头发,一双明亮而略带忧伤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随着说话一眨一眨,很是 动人。我的脑子里开始有些混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问她为什么在这里卖牛 奶?因为我看得出她并不是那种一般进城打工的农村姑娘。一提到这里,她的眼睛 开始变得湿润。她告诉我她也是学生,但由于家庭生活条件很困难,父亲重病在床, 妈妈又下了岗,所以她只好每天到这里卖牛奶来挣一些钱交学费。我听到这里,心 里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不说这个了,破坏气氛。”她笑着对我说。但是我能感觉得出她只是不想影 响我的心情。 和她在一起很愉快,时间也感觉变短了。“当~~当~~当”墙上的钟又开始敲, 我抬头一看,时针已指向了十点。于是我站起来对她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应 当回去了。”她也抬头看了看钟,又看了看我,没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出来,她并 不想走,而其实我也有些…… 她嘴里好像嘟囔着什么,脚步虽然在往门的方向移动,但是很慢很慢。 终于,我陪她到了门口。我给她开了门,她抬起头好像要说什么。我看着她, 她又把头低下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能陪我,谢谢你。很晚了,回家的路上要注 意安全。要不,我送送你?”我问道。这时她突然抬起头,使劲的摆着手。“我还 是送送吧。”“不用,真的不用……”“是这样啊,那只好在这里说再见了,明天 我还要去买你的牛奶呦!”我笑着对她说。我已经很久没笑了,当时的样子一定很 难看。她微微的点了点头,轻轻的说:“再见!”我看她转过了身,于是慢慢的关 上了门。 我回想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感觉真的很好,但又略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是 第一次女孩子向我表明好感呀!我进了厨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把床单整理了 整理,准备睡觉。 我有一个习惯,睡觉前必须检查一下房门是否关好。毕竟一个人住嘛,况且这 一带的治安状况并不能让人满意。我来到房门,打开,准备把它关严…… 此时,我突然看到,她还站在我的门前…… (三十七)那晚 “你……”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怎么还不……”没等我把话说完,她转过 身突然抱住了我。 “我不想走,我想留在你这里……” …… 那天晚上,我和她做了那种事情。由于是第一次,两个人都显得很紧张,动作 也很笨拙。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是在她的脸上我看到了幸福的 表情。她紧紧的抱着我,我也紧紧的抱着她,但是此时我们的想法恐怕并不一样。 我只要稍稍一侧头就可以看到那幅偷拍来的照片,昏暗的灯光下,上面的人显得越 发的模糊了。但是我还是想着她,即使在这种时候也不例外。我真TMD 是个混蛋! 大约十点30分,电话突然间响了,我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谁会这么晚打电 话?”我暗自思忖着。拿起话筒,那边传来的竟然是她的声音:“对不起,打扰你 休息。差点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还没到十二点,应该不算晚吧 …”接着电话里便是一阵她银铃般的笑声。“不晚,不晚……谢谢你!”“不客气! 可惜没吃上你的蛋糕,有些遗憾!很晚了,我父母让我赶快睡觉,也祝你晚安!再 见!!”“再见,晚安!”在一串嘟嘟的忙音中,我挂上了电话。“是谁呀?”女 孩一脸天真的样子问我。“一个朋友,祝我生日快乐”我慢慢的说。“那一定是很 好的朋友了!这么晚还打过来!”她的脸上依然是那种无邪的表情。“嗯,大概是 吧。”我从心里求她不要用这种样子和我说话。然后我们继续作那种事情,但是我 的脑袋里更混乱了,虽然一时的激情可以让我把她忘掉,但我总觉得…… 我真TMD 是个混蛋!我把眼前的女孩亵渎了…… 我应该去死…… 那天,我整整21岁…… (三十八)接下来的日子 因为她给我打了电话,我就像上次一样去谢她,于是我们又开始恢复原来的状 态。她好像已经把我送她那两首抄来的诗的事情忘掉,我也不敢去提。我像往常那 样去买牛奶,而女孩见了我也还总是低着头,有时又会算错多给我一袋,但我知道 她的情况后再也不接受她的打折待遇。因为每次少的钱实际上都是她来补的。她还 是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而这时我越发觉得自己是一个污秽不堪的人。我甚至不敢 看她的眼睛。因为我知道,即便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能再近的时候,我想的却 仍然是另一个女孩。我的心情很乱,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更不知道说出来会有 什么结果。我…… 我应该去死…… (三十九)难熬的冬日 日子一天天的冷起来,树上的叶子也早早掉光,校园里的施工仍在进行,不知 道哪天才能完。我住的屋子很冷,暖气坏了,房东说已经去找人修,可是总看不到 好转的迹象。大概这个冬天就要这样过了…… (四十)十二月 一天晚上,我刚要睡觉,突然有人使劲的敲门。我急忙打开一看,原来是卖牛 奶的女孩。我问她怎么了。她哭着对我说她的父亲病危了,她必须辞掉这份工作回 去照顾父亲。她怕再也见不到我,来和我道个别…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 她…… 第二天,她走了,留下了她的地址。可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似乎 也没有提起。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不问,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也没告诉我…… 我是混蛋! 我该去死…… (四十一)圣诞节快要到了 中国人还过什么圣诞?我很奇怪。 (四十二)诀别 和我聊天的时候,她还总是兴致勃勃。人们说,谈话时男生应该是主角,但实 际中我总是配角… 那天我鼓起勇气对她说,我想在明天也就是平安夜和她一起去庆祝,虽然我不 知道圣诞节对于我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 听到这里,她把头低下了。我说不用着急给我答复,明天也可以。 她突然抬起头,说:“我想你误会了,我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但是……” “没关系,你可以再想想。”我开始已经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我希望你 能明白……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突然说出了这句话。“我和他在一起 感觉很好,他不会给我很多的压力,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 此时的我已经听不进任何的话了,我的耳朵里有声音在尖叫着,我只能看见她 的嘴在动和脸上那种幸福的表情,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还是那句话: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也许走得太近会让 彼此失去现在的默契。无论怎样,还是希望能象刚刚那样,也听到你向我发发牢骚, 吐吐苦水,刚刚的感觉真的很好,希望我也能帮你解脱一下,放松一下” “我明白了,我……走了,再见!”但我知道这将是最后的见面了。 “你……还好吧,我……” “我很好,和你聊天很开心,认识你也很开心。祝你圣诞快乐,虽然早了点… .再见了…” 我听不见她回答了什么,应该也是再见吧。 也许,我应该走了…… (四十三)平安夜 我用一天的时间来收拾我的屋子,我准备离开这个地方,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女孩,她不是给我留了地址吗?我想我可 以先去见见她,然后再决定后面的事情。我向房东退了房子,我说我明天就走了。 房东和我处的关系很好,她说她会想念我的,也希望我能再回来看看。我点着头, 但我知道我在骗她,我不会再回来了…… 今天是平安夜,我也小小的奢侈了一回,吃了些好东西。我看了看屋里,东西 已经基本收拾妥当。而那幅照片我不准备带走,或许,我不想留下任何关于它的回 忆。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我仍然把它的外框和罩的玻璃擦得很亮,或许我就喜欢 做这些没有缘由的事情。快到11点的时候,我突然接了三个电话,而且一个接着一 个,象是商量好了似的。先是父母祝我节日快乐。奇怪,他们怎么也过起这个洋节 日来了?我也祝他们快乐,并且没有把我要搬走的事情告诉他们。我觉得有些事情 是可以自己处理的。接着,是那个卖牛奶的女孩的电话,她说她很想我。我说我明 天会去找她,一起过圣诞。她说她等着我,等我来…… 最后,她打来了,电话里没说什么,只是祝我节日快乐。我同样祝她快乐,也 同样没告诉她我搬走的消息。我从电话里听得出,有人在陪着她,但绝不是我…… 我想干干净净、安安稳稳的睡个觉,明天好离开这个地方。于是我去洗了个澡。 我仍然感觉到身上很脏,而且脑子也不是很清醒,大概是蒸汽太多的缘故吧…… 洗完澡,我拉灭了灯,静静的躺在床上。CD机中播放的是我设为RAMDOM的歌曲。 都是些英文老歌,我很喜欢。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哭了,没有原因,抑或是 很多原因,反正我的鼻子有一种PH值小于7 的感觉,而一种苦涩的液体很轻易地在 我的脸上蔓延。突然,我闻到了煤气的味道。我洗澡后忘记关掉了!但是我并没有 下床的意思,我甚至想就在这恬静的环境中安然离去。但过了一会,我又觉得我不 应该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我说过我很怕死,而且还有那个卖牛奶的女孩,她还在 等着我;还有我的父母;或许还有她…或许我还可以再…… 我突然拿起床边的鞋子,朝着玻璃的方向猛地砸了过去。在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中,我仿佛感到一阵凉爽的清风扑面而来。我笑着,大笑着,发狂的笑着,以至于 累的昏睡过去…… (四十四)圣诞节 第二天,也就是圣诞节。房东要过来和我道别。然而她却在床上发现了我的尸 体。她吓的大叫起来,紧接着便报了案。警察来到了现场,发现我躺在床上,脸上 没有痛苦的表情,显得很安详。房间里充满了煤气的味道。窗户边,一幅带镜框的 照片被砸碎,满地都是碎片。由于照片里的人过于模糊,无法做出鉴定。经分析, 初步定为自杀…… 而CD机此时还在放着音乐,是那首我最喜欢的歌手Richard Marx所唱 RIGHT HERE WAITING… 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 And I slowly go insane I hear your voice on the line But it doesn't stop the pain If I see you next to never How can we say forever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Whatever it takes Or how my heart breaks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I took for granted,all the times That I though would last somehow I hear the laughter,I taste the tears But I can't get near you now Oh,can't you see it baby You've got me goin'Crazy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Whatever it takes Or how my heart breaks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I wonder how we can survive This romance But in the end if I'm with you I'll take the chance Oh,can't you see it baby You've got me goin'crazy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Whatever it takes Or how my heart breaks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 (四十五)尾声 我就这样的走了,无声无息…… 新年那天,学校的改造顺利完成,大家都十分高兴…… 新年的第二天则进行了我的葬礼,如我预料的那样,很少人参加。但她去了, 那个卖牛奶的女孩也去了,哭得很伤心,据说还晕倒了几次。 可是我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我对不起她…… ---------- 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