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故事之蓝罂粟 作者:婉若游龙 从陕西南路地铁口钻出来就是淮海路了。 我快乐地在路上走。身边不停有美丽的女孩和帅气的男孩相拥走过,也有相信 是携子手与子老的恩爱老年夫妻们。 上海是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奢华了。 台风杰拉华并没有给这个城市带来暴风骤雨,带给它更多的是浪漫风情。凉风 迎面吹过,树叶和秀发都在轻舞飞扬。 我微笑着在路上走着。 港汇的必胜客餐厅依然嘈杂。他和她坐在对面,我知道她会带他来的。他们用 上海话亲昵地说着什么。我听得懂,因为我曾是两家跨国公司上海代表处的代表。 我微笑着,用优雅的姿势刀叉并举享用着忌廉芝士匹萨,间中喝口罗宋汤或是不加 糖的热柠茶。他终于试图想询问我和她认识了多久,我微笑着不置可否,微笑着看 着这个上海男人。 从港汇出来,细雨已经停了。 是该找个落脚的地方,可我不着急。 我喜欢一个人在干净繁华的城市街上走。 飞机剧烈地抖动。是在降低高度了。 头脑里闪过一个恶毒的念头:为什么飞机不掉下去呢?那样的话,她就会捧着 我的骨灰盒,我就会和她在一起了,她就不会嫁给那个她要报恩的人了。 飞机终于平稳地停在虹桥机场。 此时,她应该已经在东方商厦的门口了。 我还是不习惯晚上没有电脑的日子。在思南路复兴路建国路找了两个多钟头后 终于找到一家网吧,小小的挤挤的,但总比没有好。 刚连接上去,她就进来了。她说是看见我在里面就进来了。 她很快就下了,因为约好了时间。 我也很快下了,我还想在这个城市夜晚的街道上走走。 把她送到楼下。想直接拦部的士。她说:我还是到前面的那个路口拦吧。 于是我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在我心中越走越远。 大约走了二十米,她回过头看看,见我还立在那里,就继续向前走。 这里离路口有大约五十米,我近视看不清,只见她走到路口,刚好有人群走过, 就看不见她了。我不知道她是否躲在街角看我。 不知道又站了一秒,还是一个世纪,我轻轻叹口气转过身去。 怀里的女人熟睡着。凝脂一样的肌肤随呼吸的频率起伏。她的眼角充满疲惫, 好象还带着泪。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拭去那液体。 看着她那人见犹怜的样子,忍不住又轻轻叹口气。 她仿佛醒了。我怜惜地抚摩着她的胸部,多美丽的胸啊。她柔软的手轻轻抚摩 着我的身体,从胸口到后背,我不由得紧紧抱着这美丽的女人。 她把我的头轻轻贴在胸口,纤细柔软的手抚摩着我的发,我的眼,我的脸颊, 我的唇,仿佛要把我融化在这美丽的田野。 眼前浮现的是还是屏幕上的那句子:你的心碎了,我的心也一样碎掉的。我们 没有未来的,你我没有份,只有缘,短短的缘。等你有了妻,我做你的情人吧。 爱人啊,我不要。我不要你做情人,我不要你嫁给那个人,我要你做我的妻啊。 我从没有过女人,甚至现在也没有你。我要给我的爱人。可你知道吗? 她醒了,轻轻地从我怀里挣出。 从手袋里取出支圣罗兰香烟,熟练地点上。轻烟便袅袅婷婷地从她美丽的纤指 间弥漫开来渐渐模糊了面前这美丽的面庞。 她总是这么任性,这么肆无忌惮的利用我的好脾性任性。她知道我不喜欢她抽 烟的,她心脏不好,胃不好,血液也不好,而我是医生。我只能轻轻地叹口气。为 什么我总是没有勇气直接制止她这样挥霍自己的生命呢? 淡蓝的轻烟里,她的面庞真的很模糊,又美丽。 渐渐在眼前幻出一支蓝罂粟,美丽的,蓝色的,罂粟花。 她是那朵夺人心魄的蓝罂粟吗? 我微笑着走在徐家汇街头。肩上仍是那只绿色的行囊。 街头,那支菲律宾民间乐队仍忧郁地弹着结它,而路上依然有美丽的女孩和帅 气的男孩相拥走过。 我心快乐。 不知哪里传来缥缈的歌声: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至今世间仍 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我知道:浪漫已死。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