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闻一凡是被电话铃声惊醒了。是师梅打来的电话。 师梅一听是闻一凡的声音,就说,你回来了? 闻一凡说,啊。 师梅说,我马上去你家。说完就放了电话。 不到五分钟,师梅就来到了闻一凡家。师梅一进屋就急切地问,你这几天去哪 了? 闻一凡说,我去旅游了,徒步旅游。 师梅问,你走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闻一凡说,我不想让你知道? 师梅说,怪不得我打你手机你不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 闻一凡反问:师梅,我问你,你是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 师梅说,我要是没有理智早就和暴风离婚、和你结婚了。 闻一凡问,你为什么没这样做呢? 师梅说,我反复想过,如果这样做了,对暴风,对儿子,对婆婆,对我,对你, 都不好。也可能我们连现在这种关系都维持不下去。 闻一凡问,怎么讲呢? 师梅说,男人和女人如果天天在一起,就会失去新鲜感和神秘感,就会厌倦, 就会排拆。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 闻一凡就不说话了。 师梅问,你去了什么地方? 闻一凡就把这次徒步冒着大雨走到南杂木的经历和师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师梅听了就说,你这不是旅游,简直是在折磨……不……简直是在摧残自己, 比苦行僧还苦行僧。我就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摧残自己呢? 闻一凡说,你永远也不会理解我的心。 师梅说,以后你不要再走了。 闻一凡说,如果需要,我还会走。 师梅就把闻一凡抱住了,央求说,我不让你走。我离不开你。你别走了行不行 啊!我求你啦! 接着就和闻一凡缠绵起来。 缠绵完,师梅又让闻一凡躺在床上,从头到脚给他按摩。按摩之后,师梅吻着 闻一凡说,我想你了,天天想你。我现在想要你。闻一凡表情平静地说,以后我再 也不想和你做这种事了。 师梅问,为什么? 闻一凡说,不为什么。 师梅问,你是不是这次旅游在路上又爱上了别的女人了? 闻一凡说,没有。 师梅说,那你总得说出个理由啊! 闻一凡想了想说,找不到感觉,每次做完都后悔。 师梅说,我不信。 闻一凡说,信不信由你。 师梅就幽幽地哭起来,边哭边说,你其实根本就不爱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 你从来也没主动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今天又说出这样的话,太让我伤心了…… 闻一凡没理睬师梅。师梅见闻一凡不理她,很知趣,哭了一会儿,自己擦干了 眼泪,不哭了,还去逗闻一凡笑。 这一点,让闻一凡很感动。因为姚娟做不到这一点。 走的时候,师梅主动和闻一凡拥抱,接吻,把气氛弄得难舍难离的。师梅说, 其实你爱我。我最懂男人的心。你就是嘴硬,不说。 闻一凡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麻木。 师梅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闻一凡说,这段时间我要写一个中篇小说,需要静,你没事就不要给我打电话 了,也不要来我家。 师梅问,多长时间能写完? 闻一凡说,一个月左右吧。 师梅点了点头。 第二天,闻一凡就想把女人的故事写成小说,这才想到,自己还没问女人叫什 么名字呢,只知道姓周。闻一凡想给女人打个电话问问,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女人给 他留的电话号码,只好作罢。 小说只写个开头,就写不再去了。原因是他觉得这个题材已经被人家写过无数 遍了,很难再挖掘出什么新意来。就是写出来,杂志社也不会采用。何苦呢? 没有小说可写,闻一凡又开始烦躁,耳鸣,失眠,又进入到了那个无法摆脱的 怪圈。 一天早晨,师梅突然给闻一凡打来电话,哭着说,昨晚我和暴风吵架了,他把 家里的立柜玻璃砸了,把电饭锅和暖瓶也砸了。 闻一凡一惊,问,因为啥? 师梅说,他喝酒。昨天中午他就和朋友在外面喝了不少酒。晚上还要和朋友出 去喝。挣的不多花的可不少。我就当着他朋友的面跟他发火了,把他数落一顿。他 还是去了。喝完酒,他回到家就跟我耍起来,说我不给他面子,说我瞧不起他,借 着酒劲就砸东西。我这回想好了,坚决不和他过了。我都忍了二十多年了,再也忍 不下去了。过几天我就去法院和他办离婚手续。 闻一凡听了这话,只好息事宁人地说,你先消消气。我看这不是离婚理由。两 口子打架砸东西差不多家家都有,算不了什么。过几天你气消了就好了。日子还得 过。你们家全指你呢。 师梅说,我被他气得一宿都没睡,脑袋生疼,肚子还涨。刚才听你说几句安慰 话,心里还好受些,要不然,我精神真要崩溃了。 闻一凡心里已经烦透了,就说好了好了,我在写小说呢。就这样吧。急忙放了 电话。 过了两天,师梅又打来电话。师梅说,暴风向我认错了。他说那几天他心里非 常苦闷,车间让他下岗了,他有火无处发,就想借酒浇愁。其实,我做的也不对, 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给他火上浇油。现在我们又和好了。暴风是个很顾家的人,他说 明天就去劳务市场找工作,挣钱给儿子结婚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儿子找到工 作了,明天就去上班,在大酒店当保安。我现在正动员我儿子的对象也去找个工作 干,哪怕在超市当收银员呢,也比呆在家里吃闲饭好…… 闻一凡不想听这些家长里短,就说,好啊好啊,你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好 好过吧,我正在写小说呢,就先谈到这里。说着,就放了电话。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