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自立和汪馨 其他几对都在双宿双栖,于自立和汪馨却保持不伦不类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的男女关系,说不清,道不明。 避暑山庄之行于自立只充当了挑山工的角色,汪馨的大包小包让他实实在在地 强健了一下体魄。他发现汪馨是一个购买欲很强的女人,到一个新地方就会疯狂购 物,只要是瞧得上眼,二话不说掏钱拿货,一不问价,二不砍价,有一种有钱难买 本姑奶奶乐意的气度。 于自立常想购买欲很强的女人,性欲会不会随之增强,自己瘦弱的身躯能抗得 住吗?于自立傻傻地发呆,看着汪馨想入非非。汪馨问他,想什么呢?于自立不知 所谓地说,想吃烤乳猪了。 于自立和汪馨的接触只停留在语言上,肢体上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进展。于自 立仍是空想社会主义,靠意淫和手淫来填补内心的空白。 从认识到现在,汪馨只让于自立碰过一次。于自立过生日,汪馨破例把小拇指 伸了过去,勾住了于自立的小拇指,并允许这个姿势保持一整天,算是给他的生日 礼物。于自立激动得从早到晚不撒手,恨不得跟着汪馨冲进女厕所。 寒气袭人,落叶发黄,令人舒服的季节总是那么短暂,秋姑娘在大地上还没待 够,冬外婆就逼着她靠边站了。 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厚,于自立和汪馨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最近,汪馨总躲着于自立,不在一起吃饭,不在一起学习,手机关机,座机不 接。于自立让齐俪佳帮忙打听打听,出了什么事。齐俪佳回话说,汪馨相邀于自立 在湖边长亭见面。 汪馨不怕自己被先头部队认作乱党给抓了,只要报一下老爸的名号,先头部队 会转怒为笑,脸上的褶子能比平时多几倍。 于自立不清楚汪馨会和自己说什么,早早就去湖边的长亭候着,等了快一个小 时,汪馨才慢吞吞地赶到。 “你这几天怎么了?不舒服吗?”于自立焦急而关心地问 “没不舒服,我……我大姨妈来了!”汪馨言辞有些闪烁 于自立卡在嗓子眼儿的心脏“吧哒”一声,又掉到了肚子里。 “那你就多注意休息,在宿舍多躺会儿。”于自立建议说 “她来了,我还躺什么啊?”汪馨有些闹不明白 “不躺着,你还四处乱蹦啊?” “我得跟她说话啊!” “这种事还用四处散播啊?” “什么事啊?” “你说的是什么事啊?” 于自立的额头上冒汗了,话说的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汪馨也觉得两个人在关 公战秦琼。 汪馨没心情观察于自立的不自然表情,转过身背对着于自立说:“我爸妈都出 差了,姨妈和我讲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有关将来的,考虑了几天,她的话很在理。”汪馨又转过身来,对着于自立 说,“青春很短暂,应该用它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少谈些恋爱。” “静默、晓乐他们还在爱河里嬉戏呢,难道都是浪费青春?” “什么爱河嬉戏,全都是瞎扑腾!” “那你怎样诠释我们这段青春?” “人生道路上的一段小插曲,永远不可能成为主旋律!” “什么意思?” “我想,以后我们还是各走各的,这样不至于影响各自的前程!” “具体点!”于自立的声音有些大,吓跑了湖边乱草丛中隐蔽处的几对男女 “我们分手吧!”汪馨表情严肃,不是在开玩笑 于自立顿了一下,立刻回应道:“难道我们开始了吗?” 这句话让汪馨瞠目结舌,寻思早知道这样,我废哪门子话啊!于自立没管那张 扭曲的胖脸,拂袖而去。 于自立在汪馨面前机智地维护了男人的自尊,回到寝室就死到了床上,用被子 蒙着头,纹丝不动。 曲梓游问怎么了,一个瓮声瓮气地声音从被窝里发出来,我和汪馨over了,话 里有一股臭脚丫子味儿。 于自立把脑袋扎进被子里,装了半个多小时鸵鸟。曲梓游不得不警告他,那床 被子半年没见过太阳了,持续憋气,有可能一氧化碳中毒。 于自立心领了曲梓游的好心,但还是没有动,他把这种姿势保持到静默和皮晓 乐进屋。 人在黑暗中,更能清楚地认知自己。 静默坐到于床边,拍着于自立的后背,劝他不要憋屈,此事古难全,一场游戏 一场梦,梦醒时分,游戏散场,从哪来回哪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明天的太阳还会 从东方升起,明天的花儿还会对你微笑,伸开你的臂膀,敞开你的胸怀,拥抱属于 你的未来,走在希望的田野上,播种新生,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坚信你的明天会 更好。 静默的好话说了一大筐,但这些思想工作对于自立没起什么作用,他仍然执着 地扎在被里,吮吸着积攒多年的养分。 诱供不行,那就刑讯逼供。 皮晓乐朝着于自立的瘦腚狠踹了一脚。没好气的于自立被惹恼了,从床上弹起 来,吼道:“干什么!” 皮晓乐也吼道:“静默说得嘴都干了,你丫也忒不给面儿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一逼嘛,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张嘴的活人满地跑!” 于自立被皮晓乐惊天一骂,清醒了许多,犹如从地狱一脚被踹进了天堂,上帝 还冲他抛了个眉眼。 于自立抖了抖脑袋,揉了揉屁股,打开话匣子,含含糊糊,详详细细把汪馨在 湖边对他说的话点滴不露地学了一遍,说到最后,还为那句“难道我们开始了吗?” 拍了两下大腿,傻呵呵地说,我这脑袋是怎么长得,他妈咋这聪明啊! 皮晓乐等人也整明白了于自立和汪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开始对汪馨采取背 后语言攻击。要想安慰一个受伤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抨击那个伤害他的人。 男人在女人面前会展现应有的风度,一旦群聚在一起,谈论起可恶的女人,这 种风度就会荡然无存。 皮晓乐首发命中,无情地批判说:“丫有什么好的,她们一寝室我就瞅她不顺 眼,胸大无脑!从上到下一般粗,三围都是一个数,跟一水桶似的,该凸出的不凸 出,该凹进的不凹进!海拔不够高,打个啵还得猫半截腰!面目丑陋,擦多少粉底 也掩盖不了事实真相,浓妆淡抹总像姨!一天到晚娇滴滴的,瞧那股劲头,动不动 就发嗲。二十多岁快奔三张的老大妈,还愣充十一二岁含苞待放的清纯丫头片子, 我看丫就是逼上抹口红——装纯!她那么胖,你这么瘦,你就不怕做爱压你个半身 不遂。当初我就说,谁能把她推销出去,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推销员!没想到你自 产自销,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推销员,我猜是月老又喝高了,牵错了红线,搭错了 桥。” 静默也附和说:“她除了有对有权有势的老子娘,就剩下一身厚厚的脂肪。吃 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若水三千,何苦㧟这一瓢?这瓢水,你端得稳吗?” 于自立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说:“死三八,臭婆娘!” 曲梓游指着皮晓乐和静默,开玩笑说:“男人被女人伤害后,怎么会变得这般 粗鄙,看看你们的素质,还他妈大学生呢!” 皮晓乐和静默刚要发作,于自立又问:“你们说,青春是用来干什么的?” 曲梓游边想边说:“你把青春当作玩偶,青春就是用来耍的;你把青春当作筹 码,青春是用来赌的;你把青春当作金山,青春就是用来挥霍的;你把青春当作理 想,青春是就用来奋斗的,你的青春你做主!” 静默接着说:“爱情是青春的调味品,放少了,青春就成了白开水;放多了, 青春也会变味。” 于自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抓着静默地手问:“我的青春放了太多胡椒面, 还能吃吗?” 第二天,皮晓乐把于自立的事情有声有色地讲给齐俪佳听,中间删去了自己对 汪馨的辛辣评价。齐俪佳的反应平平,说汪馨只是在寝室哭了一阵,哭毕,一生气 吃了四包上好佳薯片,她坚持了一个星期的减肥计划因此从容小产了,今天早上还 为昨晚的一时冲动懊悔不已。皮晓乐问,是因为和于自立分手吗?齐俪佳说,是为 了她坚持了一个礼拜的减肥,这是她无数减肥行动中坚持时间最长的一次。 皮晓乐有些意外,问齐俪佳为什么没反应。齐俪佳还告诉他,汪馨做出这样的 事不足为奇。 大一的时候,齐俪佳和汪馨关系很好,两个人走得很近,可汪馨却在背后说齐 俪佳这样做是为了攀附她父母的社会关系。汪馨此话一出,就等于向她的交际圈宣 布自己染上了黑死病,身边的人都像防鼠疫一样离她远远的,瓜田不纳履,李下不 整冠。512 寝室的人也出于自保和避嫌,与汪馨就保持一般室友关系,无形中孤立 了汪馨。廖心仪曾提出主动与汪馨修好。萧潇紧忙阻止说,这次说俪佳攀附她社会 关系,下次就敢说你图谋她身家财产,哪天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有杀人动机啦! 汪馨的自然条件不好,论样貌比不上苏唐,凭身段赶不上萧潇,看气质顶不上 齐俪佳,即使是农村出身的廖心仪,也有一种特殊的清纯美,而汪馨身上除了脂肪 就是卡路里。惟有一点可以给她挣回点儿面子——有钱且舍得花钱,她用昂贵的化 妆品打扮自己,用名牌服饰妆点自己,但珠光宝气对她来说,作用仅局限于在她称 体重时,帮她压压秤。 宿舍里的姐妹们陆续被骗,一个接一个掉进狼窝,成就连理枝。 “等等!”皮晓乐打断了齐俪佳的话,说,“怎么就狼窝啦?” 齐俪佳皱了皱眉,说:“难不成还叫狗窝啊?别打岔,好好听着!” “汪馨欲火焚心,心力憔悴,月经晚来好几天,还以为怀上了,仔细一琢磨, 不可能啊,难道精子会飞不成?后来才知道,敢情是失调了。无可奈何花落去,似 曾相识‘于’归来,于自立作为一个活生生的傻子撞倒了枪口上。汪馨的子弹早已 上堂,跟着就顺坡下驴了,和于自立公开交往起来,总算搭上了大学恋爱的末班车。 激情过后是矫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恋情满足了汪馨的部分虚荣心,但不能继续 下去了。汪馨的大姨妈良言相劝,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举案齐眉,不要贪图一时兴 起,伤了大家的心……接下来就是,Y 大湖边汪馨挥泪斩情思,于自立恶语了情缘。”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皮晓乐问 “前天晚上,萧潇偷用了汪馨的IBM ,顺便偷看了汪馨的网络日记。” “你们这种行为属于偷窃,萧潇是主犯,你们都是从犯!”皮晓乐假装认真地 说 “我是初犯,她们都是惯犯!”齐俪佳为自己打抱不平 “一群逍遥法外的逃犯!”皮晓乐不依不饶 “你是知情不报的共犯!”齐俪佳把皮晓乐也拉下了水 “我们就是一对亡命天涯的流窜犯!”皮晓乐轻轻地摸着齐俪佳的脸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