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休 毕业前的最后一次英语等级考试在皮晓乐和顾明的焦急期盼中来临了,按照预 订方案,顾明找来了无线耳机,用八张百元RMB 换了一份答案,网上支付,买卖双 方互不见面,购买高科技产品要配上相应档次的结算方式。这种是一锤子买卖,考 前价格飞涨,走门子托关系;考后分文不值,白送都没人要。 考试过程中,由静默在外面接收答案,然后把答案电话通知给考场里的顾明和 皮晓乐。静默临危受命后,喊了一声,晚节难保啊!顾明和皮晓乐同声喊,兄弟情 深啊! 皮晓乐没有忘记大海,临考前一天晚上,还跑去问大海要不要同心同德。大海 自信地说,俺不跟你们同流合污,俺努力了好几个月,俺能行! 上午考四级,皮晓乐和顾明在同一考场的前后桌,开考五十分钟后,听力部分 的答案发到了静默的手机上,静默立刻给顾明打手机。 顾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忘记将响铃模式调成震动,64和弦的优美铃声在 寂静的考场里,响得那叫一欢腾,还是“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在岸上走……”的 炫铃,多不吉利,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啊。 两个监考老师,四只眼睛同时聚焦顾明,顾明也慌忙地试图关掉手机,却把身 上的线路扯了下来。一切证据表明,这个学生在本次大学英语四级等级考试中作弊 了,人赃俱获,当场被抓。顾明被轰出了考场,出门前还偷偷冲皮晓乐扮了个鬼脸, 皮晓乐在心底喊道,兄弟,一路好走! 顾明牺牲了,皮晓乐临时改变了作战路线,即使达不到六十分,拿不到四级证, 单凭以前的分数也能领取学位证。他没喝过三碗不过岗的烈酒,也没打虎英雄的体 魄,不会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傻事,他偷偷关掉了手机…… 学校的处理决定是:取消顾明的学士学位。顾明去找假爷爷帮忙,假爷爷却因 突发心脏病早与世长辞了。皮晓乐建议,再租个奶奶吧。顾明死心了,说,命该如 此,莫可强求,没有学位证也能领结婚证、准生证、死亡证,让事实说话,没它, 朕一样能成功! 几天后,皮晓乐去找大海,大海在收拾东西。皮晓乐问,六级考得怎么样?大 海把那本六级词汇扔进了废纸篓,说,以后再也不考试了,忒他妈没天理。皮晓乐 安慰他,成绩还没有出来,不要那么快放弃。大海不抱幻想地说,核对答案了,我 不是三岁小儿,要尊重事实。 收拾完东西,大海要请皮晓乐吃饭。皮晓乐很吃惊,认识大海四年了,从来没 主动请自己吃过饭,每次都是威逼利诱外加横征暴敛,大海才会埋单。 皮晓乐问,你考糊了吧?大海说,请你吃散伙饭!皮筱乐捡起纸篓里的六级词 汇,说,给我留个纪念吧,以后可能用得着。 明来烧烤,桌子上摆着老三样:肉串、啤酒、馒头片。 皮晓乐问:“想好干什么了吗?” “回家,种地!”大海拼命地扯着羊肉串 “为什么不留下复考一年,以你的成绩,明年一定能考上!” “机会只有一次,抓住就抓住了,错过也就错过了,青春容不得重复来过,我 要用有限的青春把握更多的机会,不想原地踏步!”大海看开了 “也可以在这里找工作,为什么非得回家种地呢?” “因为我想穿紧身牛仔裤!”大海的解释让皮晓乐丈二和尚 大海没看皮晓乐那张被自己搞糊涂的脸,继续说:“下礼拜三毕业典礼,我订 下礼拜五早上的火车票。” “我去送你!” “不用!提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送!” “为什么?” “因为我很脆弱!” 大海端起满杯酒独自干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下。 61: 毕业论文答辩成绩出来了,皮晓乐的答辩成绩优秀,他猜想是自己以人为本, 没有继续答辩老师心力憔悴的痛苦,他们感恩地打了高分。 于自立荣获优秀毕业论文证书,以资鼓励,1500元的奖金被层层盘剥,到他这 里,一毛五都没有了。他把证书塞进皮箱,骂道,除了增加行李的重量,嘛用没有! 皮晓乐去办理档案关系,申请学校存档两年。 辅导员跑东跑西,没搭理皮晓乐,送走这届学生,她也要下岗了,这是要站好 最后一班岗啊。 皮晓乐等得不耐烦了,走过去问:“老师,我想办理学校存档两年。” 辅导员皱眉撅嘴说:“你得开证明啊,就要毕业典礼了,时间来不及了。” “开证明?什么证明啊?” “就是街道派出所出具的证明信啊!” 皮晓乐后悔把正经事给耽误了,频频摇头,刚要出门,于自立正好进来,问: “办完了吗?” “没有,办不了了,没有证明信!” “什么证明信?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是来办档案的!” 皮晓乐感到这里边有猫腻,辅导员可能要给自己穿小鞋,嘱咐于自立:“你先 去办,甭提证明信的事情,我自有办法!” 于自立点点头,进去了,皮晓乐在外面偷听。 “老师,我是来办学校存档两年的。”于自立恭敬地说 “哦,自立啊!这么晚才来啊,在上面登记一下就行了!”辅导员递给于自立 一张表,上面写着“毕业学校存档申请表” 于自立填上名字,交还给辅导员,问:“老师,还需要什么手续?” “没啦,这就行啦!” 皮晓乐从外面闯进来,说:“老师,我就是来办这个的!” “是吗?”辅导员疑惑地问,“你还没办啊?” 皮晓乐能听见自己咬碎钢牙的声音,直想把眼前这个恬不知耻的小女人切吧切 吧,剁吧剁吧,扔进粪坑。女人的小肚鸡肠会溃烂到这种地步,披着教师皮的毒妇, 脸皮都赛城墙了。谎言被拆穿,她还镇定得跟没事人似的,眼睛都不多眨一下,可 耻可恨可悲可鄙!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