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武侠生涯 作者:Hu Xuan 引言 我从高中开始迷恋武侠,着实看了不少小说。那时不象现在那么挑剔,什么都 看。糟粕也看了不少。象什么卧龙生,陈青云,诸葛青云,云中岳等等无一能逃脱 魔眼,当然全庸吉龙的作品也攻读了不少。那已是多年以前的事了。现在记得的, 也就只有一些什么陈青云的书比较黄(当然比起现在的一些书来说简直可以算是扫 黄标兵),云中岳有一部书写得还可以(连名字都已忘却)等等模糊的映象。脑中 具有清晰记忆的只有三类书——最好的和最差的和最黄的。当时黄源比较少,到现 在记得的黄书仅有一本(人总是最注意第一而忽视第二的,是吗?)。最差的书也 只有一本,里面一个人吃了一颗丹药就具有了两千年的功力!!!最好的书也只有 一本——《神雕侠侣》!也许是因为它是我看过的第一部好小说,所以到现在我还 是认为它是最好的小说(唯一的不同就是现在变成了并列第一)。后来又看了很多 金古的作品,于是就出现了很多最好的书。不要指责我没有观点,应为它们实在是 很难分个高下。进了大学后,发现一宝窟。那时黄山路上有一家书店,那里古龙的 书特别多,我足足花了一个月才把它挖完,象什么《谢三少爷的剑》、《圆月弯刀》、 《血鹦鹉》等等都是那里的库藏。古龙的书第一次看起来真有一点惊心动魄的感觉。 但那一段时间所看的书大多以后再也没有看过。于是开始复习以前看过的一些精品。 一遍,两遍……毕竟长大了一些,每一次复习都会有一些新的感受,新的体会。 但悲哀还是涌了上来,因为发现没有书看了!!!好书已被看完,一遍又一遍 地复习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至少心理上觉得对不起兜里父母的血汗钱。 这时黄易跳了出来,它的小说纯是丰富的想象力的产物。虽然风格不同,但它 对我产生的效果与温瑞安相仿——我不会去看第二遍了! 金庸 我已说过,我看的第一部金著是《神雕》。它轻而易举就抓住了我的心。那是 因为金庸写情写得太好,能让你的感情跟着书中的人物走。后来我看的大多数金著 都让我有同样感觉——金大侠是性情中人!否则怎能将这世间真情描写得如此深刻。 金庸的小说中,有刻骨铭心的单相思,有无可奈何的分离,有永不回头的生死恋, 有由恨生爱的好鸳鸯,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翻遍金著,无有雷同。金大侠真性情 中人也!金庸小说的另一个大特点来源于金庸的博学。书中偶而冒出一两句诗词, 一两句佛经,或是对照历史,提上一段,都让人心旷神怡。这也为看小说的人提供 了一个借口:开卷有益。虽然有人指责金庸的诗词是抄袭,金庸的历史不是历史, 但是,他能将历史与想象组合在一起而不出大漏洞,他能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地 方引用恰当的诗词而让你觉得舒服而不是恶心,这又怎能不算是金庸的大才! 金庸真乃我心中第一大侠也!!!连那一手提萧远山一手提慕容博的老和尚也 比不上他。 古龙 我看的古龙的书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大概也就三四十部吧。其中倒还记得 不少,虽然看过两三遍以上的不是很多,但古龙也算是我看来的第二大侠,不愧和 金庸放在一起。我想大多数的人都会把《绝代双骄》认为是古龙最好的小说,我也 这样认为。它是古龙书中我唯一看过超五遍的书。它虽然不是古龙小说的主流,但 它充分显示了一点——古龙还是有才华,有幽默感的。 古龙的书中的核心是三点——朋友,酒和女人。这与古龙的现实生活不无关联。 古龙好色,好酒是大家公认的,至于朋友,那自然是少不了的。这里不用爱情而用 女人这个词,那是因为古龙本人认为女人是主要的而爱人是次要的,它的书中写的 女人中爱人也只是一小部分。古龙书中有很多关于女人的名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 经验还是从其它渠道取得的,它们在同学中广为传播(出于对女同志的尊敬,我就 不发表意见了)。古龙关于酒的认识也颇深,这当然是因为他本人就是酒鬼而且最 后丧命于此。古龙常用酒来哄托友情,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好方法。好汉都豪爽,好 汉都喝酒。于是不用多话,你就能感觉到一种质朴的友情。有时看到这种场面,自 己也都几乎要流泪。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也就是鼻子酸了一下。 古龙的文学功底不如金庸,于是他另辟蹊径,创造出了短句。用这种短句来表 现他那种侦探小说式的作品,恰有烘托气氛的作用。创造是最难的,就凭这一点古 龙就不愧为大侠。但是,古龙的风格决定了他的小说不耐看。文学作品的内涵是最 重要的。古龙文学功底不好的缺点终不能靠想象力和短句风格弥补,这实在是古龙 的遗憾。最后,他那七十几部小说终敌不过金庸的十五部小说。他的最受欢迎的小 说并不是他的主流,这多少能表示一点什么。 梁羽生 我看梁的小说并不多,准确说来是没有几部。本来是没有资格来谈论梁羽生的, 可是即然说了金庸古龙,求个完整,怎么也要凑一篇出来。梁是港台近代武侠的开 山鼻祖,作品也很多,其中值得一看的当然也不少。象《白发魔女传》,拍成了电 影,反响不错。这部小说本身也不错。里面的卓一航与白发魔女的爱情,也是相当 感人的。但是,开山鼻祖的同义词是不够成熟,特别是他的文笔没有金庸优美,言 词也不够幽默,所以金庸一出,就没有人把他当老大了。 温瑞安 曾经有人把梁,金,古,温称为武侠小说界的四大天王,姑且排除是故意凑四 个人出来与香港的刘黎张郭四大天王对比的可能,那时温的名声还不坏。四大名捕 正要飞到天上去,我们有理由想象:如果假以时日,温会成为我们崇拜的对象。时 间流逝,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我几乎没有看多少温的小说。温的语言风格 有些象古龙,多用短句。但温更加发扬光大了这种风格,就象下面的一段: 听。 蹄声。 马蹄声。 好快的马。 好重的蹄声。 …… 这是我从一本温书中看到的表达方式,虽然他的语言比我好些,但大抵就是这 样了。我都要吐了!哇……我想语言的作用在于表达意思,不是文字游戏。古龙的 短句决不会让我恶心,因为它们有它们存在的目的。温前期的小说我还是比较喜欢 的,可惜…… 黄易 黄易是进来最流行的武侠小说家。他的小说完全是另一种风格。我认为他到现 在为止较好看的作品是《寻秦记》。当然,我不认为他的书能和金古梁的书放在一 起讨论。何况黄易至多产令人咋舌,就象我家原来的老母鸡,一天下一个蛋,有时 还下两个。如此多产,能精吗? 黄易想象力极其丰富,这从他的《寻秦记》可以看出来。他竟能想到时空机器! 这书看第一遍极其过瘾,武功自然不用愁,敌人虽然比你强但总是打不过你。美女 多得是,且极易上手,只需显两手武功再背两首诗,要不就说几句什么“绝对的权 力导致绝对的腐化”的话,保证见效。最后可能黄易觉得项少龙老婆已经够多了, 才没有让凤菲之流当他得老婆。反正投合了大多数人所好,让人爱不释手。但是, 看完一遍以后,顿觉索然无味,所有的女人都长得一个样,唯一的形容词是“慵懒”, 实在是除了情节以外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黄易另一系列的代表作是《覆雨翻云》。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黄易不 简单,他把男女之事说成是练功或治伤等高尚的事,把男女感情说成是魔种的力量, 是性欲的结果。食色性也,我不否认男女之情有性的因素,但也不能象他说的那样 呀!他这样写得结果,是让人觉得不可信。看完之后就会有这种感觉,它简直就是 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至于另一部较出名的《大唐双龙传》,我看了两本半以后 就再没有兴趣看下去,后来出了4-8,我也没有再去租过。 《神雕侠侣》 《神雕》可以说是一部有争议的书,因为有好些人认为情节有些勉强。比如说 杨过武功上升太快,不象《射雕》中郭靖的武功是逐渐上来的。但我认为,武侠的 核心在于侠,小说的核心在于人,关键是要创造出丰满的人物形象来,武倒是次要 的了。何况,杨过残废之余,难道就不该得些补偿了吗?如果不,那金庸可就太狠 心了。杨过其人,看过书后,真觉得他又可恨,又可怜,又可敬。可恨他老是沉浸 在误会之中,屡屡险些干坏事;可怜他心地善良,屡屡被郭芙欺负;可敬他屡屡忍 让,可敬他终成一代大侠。书上对杨过的性格讲得很清除:他性格比较偏激,别人 对他好,他就觉得对他极好,别人对他差一点,他就觉得对他极坏。最后在他生活 中就只有两类人——对他好的和对他坏的,也正是他这种性格使他几乎郁郁终生, 要不是遇了小龙女。这两个人在一起,礼法就没有作用了,一个不管,一个不知, 与世俗礼法相抗,大快人心! 《神雕》一书情节跌宕起伏,又不时透出悲剧色彩。如后期杨过中毒,断臂, 而小龙女又生命垂危,好容易发现治疗方法,又闯出个郭芙,这下两人都不照了, 却又发现杨过有一线生机。待到杨过掷药,两人欲同死,小龙女又约下十六年期限 ……看到这里,简直都想告诉杨过:跳下去吧!十六年呀,人生又有几个十六年? 只能说:天道不公,金庸无情。下面一段我记得很清楚: “这一夜风雨如晦。杨过心有所感,当下身批敝袍,腰悬木剑,一人一雕,飘 然西去。从此足迹所至,踏遍了中原江南之地。” 这一段言简意赅,区区数十字。我确从中感觉到一种极度萧索之意。一人一雕, 这是何等的孤独,何等的凄凉,简直就有天下再无知己之意。每次看到这里,我都 忍不住要为杨过而酸一下鼻子。我同情杨过之余,也只能赞叹金先生的文笔。 谈到《神雕》,不能不谈到郭芙。郭芙是一个塑造得非常成功的人物。金庸让 我们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此人栩栩如生之甚已!但是最后金庸说她以前所做的 一切,都是因为杨过不理她,我觉得稍嫌勉强。 《神雕》是最好的小说之一,谁不这么认为,我就会象恨郭芙那样恨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