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留不住你的脚步 作者:胡泷沁 那一天,风很轻,柔柔地吹拂着,还有细细的雨丝,在天空中曼舞。已近秋 天,风似乎变得有些寒冷,有些萧瑟。我没有发抖,直挺挺的站着,为的是给你 我这最后一个完美,尽管这种完美对你已经不再重要,尽管这种完美在这一刻显 得如此的苍白,如此的憔悴,如此的不堪一击。 等了好久,我努力地坚持着,直到你悄悄地靠近,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才发觉轻风细雨中的自己已经变得有些僵硬,僵硬的身体,僵硬的灵魂。我微 微的笑了,脸部的肌肉似乎在做一次变形运动,那平生第一次僵硬的笑,令自己 都觉得有些尴尬。 你倒是显得很自然,像往常一样,拉着我的手,用另一只手掏出你那绣有粉 红色荷花的手帕,那是你以前经常用来给我擦汗的手帕。而此刻,你却用她把条 椅上的雨水拭干。我呆呆地在一边看着你细致地擦着,静静地欣赏这极不情愿看 到却已经为数不多的属于我的美丽。可能,这便是彼此间最后的浪漫。你把我拖 到条椅上坐下,抿着嘴笑问我为什么老是站在这里,怎么还是那么傻乎乎的。一 切,都仿佛是昨天,没有丝毫变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老是站着,也许,只是 想让这最后的一次约会,在自己的记忆中变得更加深刻一些。没有想到,这种记 忆居然会深刻了这么久。 我略微转了一下头,怕你看见我有些潮湿的眼睛,还有那因为哽噎而上下抖 动的喉结。我并不是一个十分脆弱的人,只是,一段全力以赴的感情在终结之时, 一场美丽的憧憬在倾刻间化为了泡影,这,俨然是一种习惯性的条件反射。因为, 我怎么也不可能预料这便是我们之间的结果。人世间太多的悲欢离合,我经历得 还不够多,还没有形成那种免疫力来抵御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以致于面对着这一 刻的来临,我就像是遭遇了雷击,惶惶而措手不及。 似乎,那个傍晚过得很快,也可能是因为季节的转换或者是天气变化的原因。 细雨飘落在发丝上,有一种飘渺、升腾的感觉。我们没有彼此埋怨,相反,我们 对对方的态度比以前客气了许多,不再是那么随意,即使是谈话,也变得彬彬有 礼起来。你没有说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理由,只是委婉地给了我一个美好的祝 福。你知道,那并不是我所需要、我所期待的。其实,我好想时间的钟点在那一 刻停止,就这么在彼此的告别声中凝固。 我们没有说再见,只说了声拜拜。再见对于我们,只不过是一种奢侈的挂牵。 你轻轻的一个转身,衣裙触碰到我的裤管,有一种淡淡的幽香那熟悉的茉莉花香。 我想伸出手去抓住你,却发现手已经僵硬得不能动弹,只微微地一伸,便已经牵 扯到无数根神经,隐隐地作痛。你的长发,在柔风细雨中依然飘逸,就像你第一 次闯进我的视线一般。你轻轻地一个回头,依旧是浅浅的笑,那个笑却已经不再 属于我。我的天空于是开始变得黑暗,只剩下你那一串串的脚印在眼前闪烁,渐 渐地变小,渐渐地变淡。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来的,那些脚步一定都是踉踉跄跄,如醉酒一般,也 许我是真的醉了,醉倒在那无尽的无助里。一种伤逝,一种心碎,一种镜碎之后 却想还原的凄凉。也许,破碎的爱情才能让人久久回味。逝去的过往才如此让人 想去抓回。明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人生,没有回头路。就像你离开时的脚 步,踏着沧桑,却依然从容。 最终,我没能留住你的脚步,没有留住那原以为是永远的幸福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