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陈平回到家,刚推开门,一件黑乎乎的东西就伴着咒骂声迎头砸来。爸妈又 在打架。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打吧,反正劝也没用。陈平恼怒地皱 起眉,转身出去,反手把门重重一关。他们吵得是什么呀?不是今天的饭咸就是 上厕所没冲洗,陈年旧麻一起翻,世无巨细,就连二十年前谁打碎过一只碗都记 得清清楚楚。这可真要佩服他们这卓越的记忆力。也真想不通,这么大年纪的人 还打生打死,若真合不来,离婚不就得了?报纸上还有七十多的老妪照样离婚哩。 不过若他们真离了婚,没了对手,想来定是冷清无趣的很。凑合在一起打打叫叫, 这生活或才叫有点刺激吧。 陈平回头厌恶地看了眼身后的这间矮平房。他不想看见沾满眼泪鼻涕母亲那 张衰老丑陋的脸,更不想听见父亲干瘪胸膛里所发出的尖锐声音。这么大年纪的 人连套像样点的房子都没攒下,还这么富有战斗精神,却也让人哭笑不得。 陈平把块口香糖抛入嘴里,大力咀嚼。眼不见心不烦,上哪去呢?哥在外面 是租了间房,可未来的嫂子看见他总是冷眉冷眼,好像他是来要饭的。不过哥那 间小小的房子里也不可能会有自己能够躺下来的地方。哥也蛮可怜的,谈了八年 恋爱,小日本鬼子都消灭得差不多,可结婚的钱却还是差着老大一截。结婚若不 撒出十来万,这些奇怪的女人好像就羞于见人。她们那里就是金子镶的? 陈平漫无目的在马路上闲逛。口香糖早已被咀嚼得没了半点滋味,嘴巴却仍 在无意识地运动中。日子就是块口香糖,就是再没味道,你还是得咬下去。陈平 想起公司的宁经理。人家那才叫酷。金盾衬衫,皮尔卡丹西裤,就连手上那个打 火机也是响当当的都彭。人家为何那样有钱?我就为何这样没钱?他也大不了我 多少岁啊。想起来真也是不愤。陈平暗自捏紧拳头,我也行,没有什么东西是不 可能的。今天自己的表现应该说是还可以,把支票拿回公司时,宁经理眼里也满 是赞赏之色。那个孙老板可真年青呀,就像个蜜桃,水汪汪的让人心猿意马。说 起话,软绵绵的,让人听着听着就想搂着她,在她身上翻几个跟斗。 陈平的脸微微红了。他想起那双似乎要蹦出来的乳房,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自 已身上撞来撞去。这是个风骚的女人,陈平在心底下了结论。长这么大,还没尝 过女人的滋味。在学校读书与他谈了三年恋爱,只肯让他摸摸手亲亲嘴的女友在 毕业时就那么泪眼婆娑一句话分手吧,也就把自己打发了。这可真是倒霉的紧。 学校里向他暗送秋波的女生又不是说没有,如今连发放避孕套的箱子都挂满校园 每个角度,可当时为何就鬼迷了心窍? 那些女孩子睡了还不就是睡了,如今要去找个小姐没有百来块钱怕是连门也 进不去。 陈平嘟嚷几声。想起白天的那几点建议,得意地笑了笑。那个孙老板看样子 有点欣赏自己。若能……,陈平都有点不敢想下去了。弯下腰,裤子的前面已升 起顶帐篷。这让人见了,怕也是要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