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客厅里仍然是一桌雷打不动的麻将,宁母看着宁愿扶着宁可进来,皱皱眉, “昨晚你上哪了?又喝得一踏糊涂!啊,你别打这快,碰,白板。” 宁愿没有说话,默默地把妹妹扶入房内,小心地放在床上,为她脱了外衣, 把被子盖上。“妹,要喝点什么吗?” 宁可摇摇头,“哥,我好困。” 妹妹的脸色白的吓人,自己对她又谈得上有多少照顾?心里有些歉疚,“你 睡吧,哥就在身边看着你。” 宁可含糊地应了声,闭上眼沉沉睡去,睫毛却仍在微微跳动。她定是吓坏了。 宁愿呆呆地望着,屋外仍隐约可闻麻将在洗牌时的稀里哗拉声。 很倦,不想说什么。妈妈?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名词。妹妹的事若对她说了, 怕也只是多些于事无补的责骂,反而会令妹妹心里更加难过。说来,她又何尝不 是可怜?爸爸对她好像没有丁点情意,也不知他们当初如何就会凑在一起。打打 麻将,似乎就是她生活中的全部。话说回来,不做这个,她又还能去做什么?每 个人都在努力寻找可以忘了心灵存在的方式,打麻将,工作,性等等其实并没有 什么高下之分。只是这还像个家吗?如果说不像,那家又应该是啥样? 小时候的记忆就像是无数碎片,宁愿不敢肯定它们是否真的存在过。那时, 似乎没有这么多冷漠,忽想起不知何处见着的一组漫画。一对夫妻坐自行车时, 女人从后面揽着男人的腰;坐小面包时,两人肩并肩;坐大奔驰时,两人中间的 距离可以淌过条河。钱多了,真的是样好事吗? 宁愿把烟点燃,心里很乱。烟能解决什么问题吗?有些恼怒,把烟又扔在地 上用脚踩灭。妹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要拿掉。是否叫妹妹搬去自己那住上段时间? 反正吴非也没有什么事,这样会有个好的照应。吴非会愿意吗? 宁愿拨通吴非的电话,他很想听到她的声音。此刻能安慰自己的也只有这些。 宁愿忽对爸爸无来由地多了些苦笑。他走的可真及时啊,也真懂得为自己打算。 宁愿在心中隐约觉得爸爸对自己说的那病并不是真话。细细思来,很多地方甚是 可疑。最起码,一个身染绝症的人还能到处活蹦乱跳,大口牛饮?这得的是哪门 子绝症?不过,就算是他在这里,事情已是这样,还不就是这样? “阿宁吗?” “起来了?在干吗?” “哦,我在打扫房间。” “对了,非儿,有件事想与你商量下,我妹妹可能要在我这住段时间,你看 好吗?” 宁愿顿了顿,“她出了点事,回来后我再告诉你。若有你陪着她,我会放心 一点。” 吴非轻轻应了声,“阿宁,我正一个人烦着呢。好啊。” “我想你,非儿。” “我也想你,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