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生活是什么? 是精致的花还是堆烂泥巴? 生存的焦虑,欲望的凶猛,灵魂的挣扎……它们渴望宣泄,它们也都很悲伤。 性是什么?爱又是什么? 身常让心糊涂,总是不清楚自己真正想的是些什么。但有时夜里醒来,泪水 总是莫名其妙地沾湿枕巾。什么时候才能听得见那像根羽毛般轻盈之心灵的呼喊? 想飞,飞到苍天的背后去。天空这个绝对的存在,亦将远去。飘然浮起,在 没有微风与空气极大的虚无中,自在地飘浮,飘浮着的不再是血与肉,不再会是 那具可憎,可恶的臭皮囊了啊。冥冥脑海中一个形本无质的自己,从这苍桑大地 上飘起,不着一力,勘破生命的本义,勘破生与死的谜。飞起来,飞至九天之上。 在那九天之外的混沌中领悟着宇宙。生生不息,不悲不喜。天不是天,人不是人, 不奢求什么天人合一,不求什么本我的真如。佛本也是人,不过居于九天间。在 九天上观佛,佛巳臻下乘,禁什么欲,说什么岸,道什么苦,其实都是一闪念。 只有这极大的混沌呵才是生命之所以能来,且定要回去的地方呵。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能明白在这曲折文字后的东西。 但这并不重要。你看见花了,那它就是花;你看见烂泥巴,那它就是烂泥巴。 我思我在。我不思了。那我还是在吗?那个能喝拉撒的东西会是我吗?我不 思我也不在,我呵,更应是一种纯粹精神上的存在,就像这花,它香,它有形状, 若没了我,又有什么香,什么形状可言?我心便也就是世界。 这世界是面镜子,我心只是其中一面擦得比较干净点的镜子。镜子还有无数, 各种形状,各种模样,它们并不会因为我心而有所改变。它们自在地存在,我看 花儿所以花儿在,花儿看我所以我在,这很简单。不要以为我们能摘花而花儿不 能摘我们,所以我们就比花儿高明。要知道,花儿开,花儿谢,或是被摘,都只 是我心的虚幻。而在花心这面镜里,我心总是多么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