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如线 作者:云外飞香 下午收到一封信,粉色信封的右下角画了一朵小小的梅花,让我立刻想起了爱 说幸福如线的女孩——梅。 打开是一张请阑,梅将成为十月的新娘。请阑内还附着一张小信笺,上面写着 :“可儿,提前一段时间通知你,让你能有个心理准备。祝福我吧!” 是的,我很意外,为突来的信,为新朗的名字是我所陌生的。 梅先前有一个很爱她的男友——东。 梅总说幸福如线,每个人一样长短。可在我们看来,梅的幸福线是有弹性的, 那么富有活力地延展着。 梅和东的爱情曾一度在朋友们中传为佳话。梅是个美丽温柔的女孩,任职于我 们这里一个颇有名气的外资企业,很受老板赏识;而东英俊帅气,年纪轻轻,就己 是某局的财务科长,真可谓是金童玉女的绝配。 东对梅又是百般宠爱。仅我们一起出去郊游时看到的:坐汽车,东替梅找好靠 窗的位子,并准备了梅最喜欢的咸酸的广式话梅,怕梅晕车;到了郊外,梅走到哪, 东手上的塑料台布就铺到哪,让梅走累了随时可以坐下来休息;烧烤,东总是让梅 在一旁喝喝饮料,自己一手拿一个,怕风向转时,让梅呛到烟…… 看到东对梅“含着嘴里怕化了”的疼爱,我们替梅喜在心上。 梅的幸福线那么长,羡慕了每个朋友。 那段时间,常常看见他俩手挽着手从我家门前走过,前面不远处是一个情侣会 集的小公园。 碰上了打个招呼,梅总一脸幸福的笑意,一边笑一边向着东靠。有时一起逛街, 聊起东,梅也总是很满足地微笑着。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极美满的一对,怎么梅要依靠终生的人不是东呢? 打通了梅的电话,约好见面谈一次,她在傍晚时分到了我家。 梅站在门口微笑着,可是那笑容里好象少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梅说着她的新房,说着拍好的婚纱照,是一种低冷的兴奋,总感觉她心里那个 最高的温度是为东燃着的。 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起东,梅一下沉寂了,笑容消失在唇边。 冲了杯热茶给梅,她只是两手紧紧地握住杯子,象在努力地汲取透过杯壁散出 来的温暖。 她神色疲惫地靠在椅子里,许久不说话。我陪她静静地坐着,不忍去惊扰她的 思绪。 暮色渐沉,她的身体折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那一刻,我看到她晶莹的泪滴落 下来,我有所震动地握住她的手,那手儿冰凉冰凉。 在印象中,梅是人如其名的女孩,美丽,高洁,沉静而坚强,相识至今,还从 未见过她落泪,那泪儿让我的心发慌发痛。 “发生什么事了?”我焦急地想知道,想为她分担。 梅还是不语,却靠在我身上,大哭起来。我无措地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很想平 息她的伤痛,虽然心里知道是无能为力。 迷蒙中,感觉不到梅的幸福线有多长。 当整个房间笼在黑暗中,梅终于开口了。 也许有的事只适合在黑夜里叙说,静静地,不受注意地将情绪流淌;仿佛若是 在白天,被阳光一照,感触就会化作水汽蒸腾而去。 暗黑的夜里,听到梅淡淡地说:“人生的幸福象一根线,每个人都一样长,每 个人得到的幸福总数是一样多的。爱情的幸福多了,其他方面的幸福就相应分配少 了。事业成功了,爱情就失意了,不会什么都如意,都幸福的。 原来梅和东相爱的激情只燃烧了三个月,在我们以为他们热恋着不去打扰的时 候,他们的感情却陷入了危机。 梅的工作能力很强,深受德方老板的器重,可为此她也付出了许多个本可以和 东在一起的浪漫夜晚。梅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她也很在乎自己的事业,很想在公 司干出一番成绩。 在她以为和东的感情已经很稳固的时候,她开始把生活的重心转移到工作上。 一开始,东还是很支持,他总是在公司门口风雨无阻等梅下班;总是叮嘱梅不要太 辛苦。可是面对长时间的只有简短的电话;夜深时好不容易等到梅下班,而梅疲倦 地只想回家睡觉的日子,东的耐心渐渐被消磨了。在东生日那天,矛盾被激化了。 东的生日正好是周六,他们早就约好周五晚上一起坐车去海边,以度假的方式为东 庆祝生日,中午东还打电话提醒梅,梅笑着说这么重要的事一定不会忘。可是那天, 梅的德国老板恰好从德国回来,临近下班忽然召开紧急会议;而梅是一个方案的总 策划,必须参加这个会议。应该上车的时间,梅正在向老板详细介绍自己的方案。 会议一直开到晚上九点,当梅放下文件夹,匆匆赶到车站的时候,见到的只是清冷 的车站上东异常失望的表情。 “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东跑了,只剩下浓浓的酒气。 梅想起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东的冷落,就满怀歉意,她到处找东,可是东象失踪 了,怎么也找不到。也许他需要冷静,梅在思念中等待着。 梅再见东,己是一个月以后。 那一个周末下午,梅特意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到他们常去的公园散步;看着天 上洁白的云朵,想起以前坐在草地上,依偎在东肩头,欣赏云彩流动的甜蜜,而东 总是想象力很丰富地说着一朵朵不同形状的云的故事。 一个女孩甜甜的笑声传来,吸引了梅的目光,草地上有一对青年男女在放风筝。 那个男孩奔跑着,把风筝放得高高的;他的身影,面容入眼,梅惊呆了——是东! 泪迅即模糊了眼。看着天空中高飞的风筝,看着东快乐的表情,梅知道,手中幸福 的爱情线已经握不住了,东己是另一个女孩心中温柔洒满的阳光…… 灯开了,梅的脸上依稀有泪痕,可她还是有所解脱地对我笑了笑。 “一切过去了,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出嫁了。” “那个人是……?” “公司的一个客户,追了我很久”,梅叹了口气,“忙碌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 想,可是我怕一个人的寂寞,我需要一个爱我的怀抱。”说完,梅的眼又潮了。 “那你爱他吗?” “幸福如线,每个人一样长,可是每种幸福的比例不一样;幸福如线,我还拥 有工作的幸福,至少他不介意娶一个工作狂回家;幸福如线,线只有一定的弹性, 珍惜是福!” 梅手中的幸福之线真的失去弹性了吗? 我不信。 幸福似线,线能编出不同的美丽,我想梅还是握着她的幸福线,只不过和原先 那根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