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之后我常常去林大看妹妹,周末都是在林大的图书馆度过的。她一直陪着我, 但是我发现她明显的有心事。有一次我去她们寝室偶然打开了她的衣箱,发现了很 多贵重衣服,但是都没有穿过的痕迹。她的舍友说她总是爱在寝室里穿着这些衣服 走来走去。但是决不穿到外面去。我还发现了那块怀表,后来才知道它价值连城是 1850年法国和瑞士联合制造的金珐琅。 妹妹还是那样的乖巧听话,但是也明显的苍白消瘦。 一次我问她:“你恨二哥吗?” 她摇摇头说:“我知道你对我最好,大爷大娘对我不关心,哥哥只顾着自己的 小家又怕嫂子,对我也很冷淡,姐姐也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你这些 年一直对我这样好,我不能没有你,要不就没有亲人爱我了,我害怕!”她哭着扑 到我的怀里,我紧紧抱住她,我可怜的妹妹,除了爱我能给你什么呢? 在我和陈强叫劲儿的时候,武斌又有了新欢,我听人家说象我们这种关系最多 能维持两年,因为作为一个同性恋者,心理压力很大,只有不停的换伙伴才能稍微 的好受一些,武斌离开我以后我居然没有太多的痛苦,或者我比他厌倦的还要早一 些。余下的日子我开始致力于学业,有时间就在解剖室里研究血管,骨骼,神经, 这对我以后的工作帮助很大,记得有一次上解剖课,解剖室当中摆着一具尸体,上 面盖着一块纱布,解剖室铺的是地板,不知道是谁在里面跺起脚来,纱布就颤动起 来,就听有人尖叫到:“诈尸了!”只听一片尖叫声传来,女孩子都争着往外跑, 踩到了好几个。恶作剧的同学受到了严惩,但是多少年后回忆起这件事竟然觉得很 温暖,就象多年后我和顾宛儿上床,多半也是掺杂着对大学生活的留恋和情感延续。 我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于是很想妈妈,想家。我站在阳台上放眼远望,无论怎 么样的望眼欲穿也望不到那条盘村而过的小河,也望不见沉默温柔的母亲,想到妈 妈我就偷偷的流眼泪,我觉得一种空旷而寥落的感觉紧紧的抓住了我,这也许就是 孤独。海风以前曾对我说过:“孤独也是一种自立,因为象我们这样独自在外的人 难免有时候会落寞,但是必须靠自己把那种感觉变成一种鼓励,靠自己的努力为自 己在茫茫人海中找个落脚点。” 他一直要我上进,要我成为一个有用的人。除了想家我还想他,海风。 在我的眼中黄昏永远是清凉而美丽的,思念海风也是。 武斌突然又回来找我,他喝的烂醉,对我说他真的爱上了那个舞蹈男孩儿,从 来没那么爱过,没想到他会找人修理他。他很伤心。我默然伫立在窗前,有点厌倦, 这世上还有没有别的事,不是你爱他,就是他爱他,他又不爱他,他非得爱你,真 是没劲透了。 他向我求欢,从后面抱住我。我只是看着窗外,树叶都差不多掉光了,树木剩 下了瘦骨嶙峋的骨骼,看起来那么冷漠。我似乎了解了树木的心情繁华过后,寂寞 如雨。 他把我的腰使劲压低,我就看不见窗外了。我感觉疼痛,疼痛的难以忍受。他 拍着我的屁股大声说:“你放松啊!你不想快乐啊!你浪点行不!” 我突然转过身,给了他一脚,他普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我冷冷的说:“你以后 找别人吧。” 我的生日到了,除了寂寞还是寂寞。我自己要了两个小菜,一瓶啤酒。喝了一 半就醉了。拿起纸笔写了一首诗: 相见欢 别离苦, 思念好似嫦娥舞。 谁知小别又经年, 归来只在梦成土。 言语稀, 书信无, 自古痴情争何处! 突然有一只手伸来拿走了我的新作。我忙抬起头来,那个人很象海风,我使劲 揉揉眼。 “别揉了,我是。”海风笑着说。 “你从天上掉下来的?” “哈哈,我又不是林妹妹怎么从天上掉下来?” “那你怎么来的?” “小红要做手术,听说是阑尾炎,吓坏了给我打电话,我就来了,后来一查是 肠痉挛,又不用做了,我就来看你,听你的同学说看见你在这儿,我就来找你了。” 他坐在我对面,我看见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我很想撕开他的衣服,也不知 道要干什么,就想撕开他的衬衫。 “好诗啊!”他大笑着说。 我抢过来几下扯了。 他回身对服务员喊:“来啤酒,一打。”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