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战争 晓雪努力劝露露睡下,可是露露还是不忘挣扎一下,也许是太困了,挣扎了不 一会,露露就睡着了,在晓雪的一再劝说下,张磊同意守在自己女儿身边。 快到早上的时候,张磊被晓雪叫醒了。 “张磊,快醒醒,露露发烧了,头好烫,出了好多汗啊……” 天啊,张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露露满头大汗,嘴巴却干得都裂开了,脸烫 得不得了,口中还时不时冒出几句胡话。 张磊也担心起来,他抱起露露,随便套了一件羽绒服,和晓雪一起往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在医生的指导下,晓雪和张磊亲自为露露用酒精散热,一直到天都 大亮了,露露的烧稍微退了下去,也慢慢醒了过来。 “好难受啊,妈妈……妈妈……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妈妈……” 女孩一醒来,就哭起来。 死??张磊和晓雪都有些吃惊,从一个四岁不到的小孩口中既然听到死字,露 露的内心是比一般孩子要早熟,可是怎么能说出‘死’字呢? “露露,别怕,我和你爸爸在这,你不会有事的,只是有点发烧,不要怕…… 来,握着爸爸的手,握着就没事了……” “不是的,我会死的,妈妈当时就是发烧了,差点就死了,我不想死啊……” 妈妈发烧,差点死了,这是张磊第一次听说刘茜在离开他之后发生的事情,原 来她差点死了,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感到一丝酸楚和难过。 晓雪把张磊的手拉过去握住露露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握在张磊手上,用行 动告诉张磊,不要担心。 …… “露露,你以前和妈妈过得怎么样?” 过了很久很久,张磊终于说出了心里想问的话。 “妈妈好可怜的,汪爸爸很少来,来了就打妈妈,妈妈好几次都差点死了……, 汪爸爸还会打我……” 原来刘茜过得不好,可是,为什么要告诉我,我知道这个又能怎样,不过知道 这些,张磊心里的恨,心里的痛,心里的怕似乎一下子烟消云散。他拄着小露露的 手,把自己的脸贴到小露露的脸上,第一次像个父亲一样,在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 送上一丝丝的温暖和体贴。 晓雪望着张磊变化的举动,心里充满了安慰,但一丝担忧也涌上心头。 露露病好了,就被送到张奶奶那了。在问过那个问题后,张磊对露露像变了个 人一样,会给露露做好吃的,也会读故事书给露露听,而且还主动陪露露睡觉,他 开始适应做一个真正的父亲,不过那个问题之后,他再没有问别的,只有晓雪知道, 其实张磊是想问的,不知是为了她忍住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到了星期三,晓雪学校开考前家长会,虽然不是班主任,晓雪还是认真准备。 等到她的时候,她特地在镜子前整理好妆容,带着微笑走进了教师。面对着五十多 位家长,晓雪先鞠了个躬,向大家问好,可是就在她抬头的时候,她看到第一排坐 着一个和其他家长相比特别年轻,而且穿着非常时髦亮眼的女人——露露的妈妈。 晓雪瞬时愣了一下,差点在上讲台时崴到脚。 晓雪依旧强忍着微笑,把要对家长们说的话依次说完,只是她说着说着就会不 自禁望向刘茜,而且虽然是冬天,整个家长会下来,晓雪满头大汗。 晓雪特意省掉一些环节,匆匆说完准备转身离开,刘茜突然站了起来。 “陈老师,有些话我知道不该现在说出来,不过老师的作风要是不好,那肯定 会影响到她的学生,所以我不得不告诉在座的家长们,陈老师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 突然听到这个,晓雪转过头来,示意刘茜不要说下去,可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收 不回了,刘茜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在座的家长听到刘茜的话,和晓雪的异常表 现,大家都骚动起来。 “陈老师,干嘛阻止我呢?怕我说出了,是不是?可是,为了大家好,我今天 必须得说,陈老师曾经放着学生不管,旷课去找她的初恋情人,那时候陈老师已经 结婚了,而且陈老师还抢了别人的老公,我也不妨告诉大家,她抢的别人的老公就 是我孩子的爸爸……” 刘茜越说越得意,越说越大声,她用双眼狠狠地瞪着晓雪,整个家长会乱成一 团,有老师也闻讯陆陆续续赶来,晓雪依旧一动不动站着,看着刘茜怒视她的眼睛, 看着大家对她的指责,可是她的脚却像注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终于,不知哪 里来的力气,晓雪冲了出去,冲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大哭起来。 晓雪离开了学校,一个劲地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走到她也不知道的地方,走 到她再也走不动,终于停了下来。天已经很黑,路上没有一点灯光,也没有一个人, 只有她立在那里,风很大,天上下起了大雪,耳朵冻僵了,脸冻僵了,手脚冻僵了, 就连心也冻僵了。 也不知道究竟到了什么时候,前方突然出现汽车的灯光。 车停了下来,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飞快地向她冲去,然后来到她身边,脱下 了身上的羽绒服,给晓雪披上,再然后,把晓雪紧紧抱在了怀里。 “雪~ ,对不起,还是伤害了你,但是,有我在,不要怕,我不会再让她伤害 你了……” 晓雪没说话,呆呆地跟着张磊的脚步,向车子走去。 坐到车上,张磊起动了发动机,车子开始缓缓向前移动,雨刷不停地滑动,张 磊用一只手紧紧握着晓雪冰冷的手,晓雪呆呆坐着,头偏向一边,呆呆望着窗外飘 落的雪花。 张磊开着开着突然停了下来,他望着晓雪,晓雪依旧把头偏向一边。张磊一把 把晓雪的身体拥进自己怀里,让晓雪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 “雪~ ,我们离开吧,离开这里,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生活,换一个 地方,换一个学校……” “可是,孩子怎么办,你爸妈怎么办,我爸妈怎么办,你的工作怎么办?” 晓雪终于开口了,张磊略微安心了一些。 “没关系的,只要不再让你受伤害……” 张磊也知道这是不现实,也不可能的,只是他不知道现在该怎样安慰晓雪受伤 的心。 “不要担心我,我是很难过,但是我也从没想过要把你让给她,只是我也没找 到可以解决的方法,不过方法总会有的,我不会让她再伤害我了。只是,我要怎么 面对我的学生和家长们,怎么跟他们解释呢?” 晓雪主动抱紧了张磊,抱得好紧好紧。 “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了,占时在家里休息几天吧。其实,我想过,想 过让我来养你一辈子,但是我也知道,你是舍不得你的孩子们的,也舍不得那三尺 讲台,所以先休息几天,如果可以,换一个学校也行……” 晓雪松开紧抱着张磊的手,正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前方纷纷落下的雪 花,慢慢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张磊的办法不可行,毕竟她已经换过一次学校了,今 后还能去哪呢,去了刘茜也许还是会找去,如今只能占时休息了,可是突然不去上 课,那不是默认了刘茜的说法,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能在学生面前安然地上课 吗,晓雪自己也不知道。 “晓雪,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冰箱里有吃的,蔬菜可以去买点,如果路上 有雪就别出去了,还有……” “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没事的,放心吧,晚上给你做东坡肉……快走吧, 该迟到了……” 送走张磊,望着马路上匆匆忙忙的人群,大家都在为生活而奔波,只有晓雪, 留在家里,不知道该做什么。路上的雪还没有化,就像晓雪的内心一样,有一块太 大的雪,怎么也化不掉。 似乎这还是第一次,晓雪一个人在这个家里。现在她才知道,张磊原来一直守 护在他身边,从没离开过。 教案不想看,书不想看,电视也不想看,窗户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晓雪打开 冰箱,张磊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菜,蔬菜也是有的,她也没必要去买,晓雪拿出一块 肉,打算早上就开始,把东坡肉做好,等着晚上张磊回来吃。 …… 锅子里已经沸腾起来,冒出腾腾热气,屋子里充满了东坡肉的香味,晓雪正要 品尝自己精制的美味,这时屋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晓雪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按门铃呢,这个时候,又不知道是谁? 晓雪透过猫眼看到门口的竟然是刘茜,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把门打 开了。 “怎么?大早上不去上班,要我们张磊养着你啊??吃闲饭,小心老公偷人哦!!” 刘茜毫不客气地理直气壮地走进来,自觉地坐在了沙发上。 “不好意思,请你给我起来,我这里不欢迎你,如果你是来找茬的,那么我还 有茬要找你算呢!!” 晓雪也很不客气,插着手,带着愤怒地眼神望着坐在沙发上安然自得的刘茜。 “哎呦!!屋子里好香啊,做什么好吃的啊,我正好没吃早饭呢,给我盛一碗 呗!!” 刘茜说着,起身走到了厨房,自己解开锅,拿起一块东坡肉吃了起来。 “嗯,不错,是我们家张磊最爱吃的东坡肉,不过味道还欠一些,怎么也没有 我弄的好吃,要不要我教你啊!!” 刘茜边说又边拿起一块往嘴里塞了进去,晓雪看着气就不打一处来。 “请你自重好吗,这起码是我的家,主人没同意你动,你怎么能……” 刘茜抓着晓雪的手,很愤怒地望着晓雪。 “你的家??你的家??这里可是我和张磊的婚房,是当初我们一起选的,你 的家??你才是外人呢??我告诉你,有一天,这里会住着我,我们的孩子,还有 张磊,该走的人是你,而且这一天不会太久的!!” 晓雪被刘茜说得实在生气,她抓起身后装着热腾腾东坡肉的锅子就往刘茜脸上 砸去。沸腾的肉和汤汁落在刘茜右脸上,刘茜顿时就捂住脸叫了起来,晓雪也被她 按在了灶台上,一瞬间,晓雪才反应过来,她突然被自己刚刚的行为吓到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