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墙 在墙的面前, 我只有逃避的欲望. 有一次, 我在梦中被墙挤压, 重重叠叠的墙密密麻麻, 瞬间我感到窒息, 以为自己就此死去. 面似严肃的墙, 会伸出绵延的伪足, 缠住我的手足, 堵住我的嘴巴, 缓缓摄取我的魂魄. 直到从梦中醒来, 仍然心有余悸. 从此, 我害怕所有形式的墙, 躲避着它们, 尽管后来做梦时它又多次出现, 甚至它的伪足触及我的皮肤, 我静止不动, 它便发现不了我的存在. 渐渐地它竟然开始喜欢我, 会不停叫着我的名字, 会讲解一下墙的真理, 象个虔诚的夫子, 会随便地开了玩笑, 又象个天真的孩子, 我试着抚摸它的足尖, 故做轻松地回报着微笑, 尽管肌肉有点麻木. 我明白我将无法摆脱墙, 已被完全地控制, 只有顺从. 我期待着触及它的身体, 了解它的结构, 终于有一天, 在它沉睡的时候, 我伸出了手. 它的肌肤有些发黏, 腻而柔滑, 没有岁月的皱纹, 只有浅浅的年轮, 如太阳的射线, 灿烂而诡黠. 这时, 有几道晦暗的影子 在它身上流动, 我以为是灰尘, 轻轻为它拂拭, 蓦地, 它挣开了双眼, 闪着凶残的光, 露出锯齿般的牙. 我不停地逃避着, 不再和墙相撞. 2001年8月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