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美人计 冷傲坚决不同意望月的做法,因为望月决定采纳高平的计谋,她要去接近左云 飞。这怎么能行呢?望月并不知道其中的原由,如果她真的去找左云飞,她当然不 会有危险,有危险的只能是左云飞。因为这会让左云飞很难办的,他能对望月怎样 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果再被别人知道了,左云飞当然就会很危险。 “不行!绝对不行!”冷傲坚定地说。 望月看着冷傲,她很吃惊冷傲为什么会这么坚决,在她的印象中冷傲很少做事 这么果断。“为什么?你不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吗?” “这样做太危险了,连皇上他都可以杀了,就说明他已经没有人性了,你这样 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冷傲只能开始找理由了。 “但我们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总是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高平说的 没有错,做事儿不能怕冒风险,何况我们现在这种情况,等下去也是死,早晚都是 一死,要死也要选个轰轰烈烈的。”望月的态度似乎很坚决。 “还是不行!我决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我们再等等,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会 有办法的。”冷傲还在劝说。 “是呀姐姐,我也不赞成你的做法,这样太危险了。”伴星在一旁说话了。 望月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下去了,她不想等了,也无法再等下去了,她 想就赌一次,借助一下高平,成败在此一举了。 冷傲见望月的态度十分坚决,也没了再反对的勇气,他只是在想,应该尽快把 这个消息通知左云飞才行。伴星却默默地走到了一边,她突然感觉一阵的内疚,所 有的人都在为西郡努力,而她似乎只能在一旁观看,她也是西郡的子民,还贵为公 主,难道她就没有义务为西郡尽点儿力吗? 伴星想,应该有的。但自己能做什么呢?自己武功平平,上战场无法杀敌,又 没有什么智慧,出不了谋划不了策,那怎样才能去为西郡尽力呢? 美人计。 既然姐姐可以为了西郡去用美人计,自己为什么不行呢?当然自己不能去找左 云飞,但除了左云飞同样还有别人啊!龙霸,还有司徒空,都可以一试,只要能为 西郡出点儿力,都值得一试。伴星有自己的优越条件,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不像 姐姐那样显眼,她自小性格内向,很少出宫,所以西郡人只是知道他们还有一位二 公主,但很少有人见过她,如果她再改变一下装束,是很少有人可以认出她的。 当然这个想法是不能说的,说出来是没有一个人会赞成的,那就不说,自己已 是个大人了,应该自己做主去做点儿事情了。 望月看着妹妹留下的纸条要急哭了,妹妹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张纸条,告诉她 不用挂念,她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还说她已经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她已经大了吗?望月突然感觉确实是这样,妹妹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跟 在她后面哭鼻子的小姑娘了,而且经历过这么多巨变后,她应该变得更加成熟了。 但她即使再大,也还是自己的妹妹啊!自己总也不能放下对她的关心。 伴星能上哪儿去呢?她们都猜测不出,冷傲说是不是觉得太闷,自己出去走走 了?望月肯定地说,绝不是,妹妹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她的不辞而别只能说明一个 问题,她有重要的事情去办了,但她却没有说。 伴星哪儿也没去,他就是回了西郡,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家,现在她只不过是又 回来了。但此时已不是彼时了,家还是家,只是主人已成了客人。 怎样去接近敌人呢?总不能硬闯吧!要有一个好的办法,既能顺利进入又不引 起对方的怀疑。伴星边走边想,如果万一碰到左云飞怎么办?别人不认识自己,左 云飞是认识的,他会不会点破自己的身份呢?现在想这些似乎没有什么用,既然已 经决定了,就要赌一次了,赌博当然都是要冒风险的。 一户人家的门口,一个老妇人似乎在流泪,因为她不停地用手在抹眼睛。伴星 走近时又听到屋内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怎么会有人同 时哭泣呢? 伴星走到老妇人身旁,对方感觉很老了,不知是年龄的缘故,还是经历的沧桑 太多。伴星问:“老婆婆,你在哭什么?” 老妇人抬起头看着伴星,却没有说话,眼神中充满了奇怪。伴星见她不说话, 又问:“我是到这儿来投亲的,经过这里,见你在哭泣就过来了,不知道你为什么 事儿伤心?” 老妇人一听,眼泪又下来了,她忙用袖子去擦,伴星忙安慰说:“你别伤心, 有什么事儿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的。” 老妇人说:“姑娘,你的好心我领了,你快走吧。时间呆长了会很危险的。” 伴星不明白,问:“为什么?” 老妇人说:“你不知道吧,现在官兵在给将军府选婢女,见了漂亮的就选,我 那可怜的女儿被他们给挑中了,明天就要被他们带走了,可她已经许配了人家,下 个月就要过门了。我苦命的孩子啊!” 老妇人又哭了起来,伴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在屋中低低哭泣的是她的女 儿。这不是个好机会吗?伴星想,自己正愁怎样进入敌人内部,这机会就来了。她 问老妇人:“是哪一个将军府?” 老妇人说:“听说是姓龙的。” 姓龙的,那必是龙霸无疑了,真是天助我也!伴星想,现在在西郡,龙霸无疑 是最高统帅,接近他是最重要的。她对老妇人说:“你不要伤心了,这样吧,等明 天我替你女儿去做婢女,她就可以留下来出嫁了。” 老妇人瞪大了眼睛,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别人躲都躲不及,这个人怎么 会主动去送上门呢?她说:“姑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伴星微微一笑说:“我怎么会和你开玩笑呢?” 老妇人说:“去给东城那些人当婢女,是很危险的,你可要想清楚。听说他们 都禽兽不如,专门欺负我们这里的姑娘。” 伴星说:“我本来就无家可归了,原想到这里来投亲戚,但亲戚又找不到了, 我现在是无路可走了,能去那里至少还有条活路。你就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明天 我就替你女儿去。” 老妇人马上破涕为笑,喊道:“女儿,女儿,别哭了,快出来,你有救了!” 已经几天了,还是没有找到妹妹,望月有些着急了,她到底能到哪儿去呢?她 平时很少出门,是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望月想,不能再等了,找妹妹的任务就让 别人去做吧,她现在要赶紧开始进行自己的计划,她要去找左云飞。 这次当然不能像那次那样,人没见着,反而惹来许多麻烦,得想个好办法。是 传封信给他约他见面呢?还是直接到路上去等他呢?望月决定还是在路上等他,写 信给他他并不一定能出来,他还有脸见自己吗? 左云飞的行动是没有什么规律的,谁也不知道他今天会做什么,明天又要做什 么去。实际上他也真的没有什么实际的事情可做,他一直最关心的就是牢中的西郡 勇士,但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救他们出来,他们都是西郡的希望,如果救不出 来,即使以后机会真的来了,恐怕自己也没有力量去对付林九峰和高平了。 左云飞抬起头时,看到了林琳,她正走了进来。林琳来时总是悄无声息,如果 你没有正好看着她进来,总是会把你吓一跳。关于这个问题,左云飞已经强调了很 多次,几乎在每一次时都说,“你进来时请先敲门好不好?你知道你这样做很不礼 貌吗?小姐。” 林琳的回答是,“我不知道什么叫敲门,从小我也没学过,到任何地方我都不 需要敲门。”这确实是实话,她也确实没有敲过门,也没有需要她敲门的时候。 但那是在东城,现在在西郡已经不一样了。左云飞还是试图说服她,但林琳已 经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了,如果一个问题是你理亏,当然说的越多对你越加不利,所 以最好的办法是不说,赶紧转移话题。关键是你又不能把我怎样,林琳想。 左云飞确实不能把林琳怎样,但他可以问,“你又来做什么?” “怎么能叫‘又’呢?我今天好象是第一次来找你吧!”林琳奇怪地问,她当 然知道是左云飞并不欢迎她,既然你不欢迎,我就非来不可,要不怎么报复你呢? “我是从昨天开始算起的。”左云飞说,“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儿,真的很奇 怪。” 林琳想听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左云飞却不说了,她赶紧问:“什么事儿? 你快说啊!说了一半就不说了,你什么意思?” 左云飞说:“你真的想听?” 林琳说:“当然真的,你快说吧!” 左云飞:“那我说完后,某个人可不能发脾气。” 林琳说:“什么叫某个人?我不发脾气就是了,如果你不惹我。” 左云飞说:“我是不想惹你,但就怕你来惹我。” 林琳说:“你就别说废话了,赶紧说什么怪事儿吧。” 左云飞说:“我奇怪的是有一个女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是廉耻,总是喜欢往男 人的房间里跑。” 林琳的脸唰地就白了,她当然知道左云飞是在说她,她望着左云飞说:“这有 什么奇怪的,妻子总是往丈夫的房间跑,不是很正常吗?” 这次轮到左云飞吃惊了,他想不到林琳会说出这样的话,关键是他弄不清楚这 是林琳故意在和他斗气说的,还是她真的有这种想法。左云飞尴尬地笑了笑说: “你别生气,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林琳说:“我生什么气,只要有人不生气就行了。” 左云飞说:“其实我是想说,你到西郡这么长时间了,你就不想你爹吗?就算 你不想他,他或许也会想你的,你就没有想过要回去看看吗?”左云飞感觉刚才的 话似乎重了点儿,对于一个小姑娘似乎不应该这样说的,虽然她有些任性,有些霸 道,但是她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自己有些烦她就是了,至于为什么烦她也说不 清楚,或许是因为她太刁蛮,或许是因为她是林九峰的女儿。所以他换了个话题, 也希望能将她赶紧赶回东城去。 林琳似乎很委屈,眼中都快要流泪了,左云飞更不明白了,难道刚才的事儿真 让她生气了?这可不得了,如果她再发起脾气来,恐怕又得费好大的周折了。 林琳没有发脾气,只是轻轻地说:“我就那么让人讨厌吗?你为什么总是要赶 我走?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巴结我都没有机会吗?” 这确实是实话,眼前就有一个,龙胜雄整天像橡皮糖一样,赶都赶不走,但林 琳从来都不正眼看他一下。 左云飞感到问题严重了,林琳的坏脾气曾让他很无法容忍,但当林琳突然脾气 变好后,他才发现原来这更可怕。女孩子,尤其像林琳这样的女孩子,是不可能对 一个男人温柔的,除非一种情况,那就是她喜欢对方,对于女孩子来说,喜欢在很 大程度上就等于爱。虽然左云飞再三告诫自己不要自做多情,这是不可能的,但是 当看到林琳的眼睛时,一切就不得不承认了。 林琳确实喜欢上了左云飞,这个男人究竟什么地方吸引她呢?最初的感觉就是 他的冷酷,没有人会对她无动于衷的,尤其男人,无论在东城还是到了西郡,哪一 个不是围着她献殷勤?只有左云飞,不但不巴结她,而且履次得罪她,甚至对她从 来都不屑一顾。这让她怎么能容忍下去呢?开始她只是想报复他,但接触的时间越 长,她就发现他的优点越多,他的刚毅,他的睿智,他的沉稳,每一样都深深吸引 着她,让她不得不在若干天后承认,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林琳还在看着左云飞沉默,左云飞还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林琳咬了咬嘴唇,说 :“好,既然你这么不喜欢看到我,我马上就走,再也不让你看到了。”说完,她 转身就走。左云飞在后面喊道:“你要到哪儿去?”“不用你管!”林琳没有回头, 气乎乎地走了。 左云飞呆呆地坐在那儿,对于他来讲,打打杀杀并不可怕,就连冒这样大的危 险来卧底,他都没有觉得什么。但他却害怕女人,尤其害怕女人伤心,因为他认为 男人是不应该让女人伤心的,尤其是爱自己的女人,无论这个女人怎样,她爱自己 都不能说是错。但他却没有做到,他已经深深地伤害了一个人,虽然有充足的理由, 但是对于伤害女人来说,没有什么理由是可以谅解的,也就是说,无论什么理由都 不能去伤害女人。 左云飞不知道林琳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但从表情上看,她已经伤心了,但自 己能怎么做呢?这是个多大的错误啊!他们应该是势不两立的仇人才对,怎么可能 谈感情呢?再说即使他们可以做朋友,那同样也是不能谈感情的,因为他早已有了 意中人,而且今生今世只此一人。 左云飞叹了一口气,这乱事真多,正事都没有个眉目,就添了这么多乱子。突 然左云飞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然后摇 摇头又坐下了,嘴里嘟囔着说,“这怎么行呢?这不行,绝对不行。” 他想到了什么呢?左云飞已经不能再细想下去了,因为春香已经走了进来,小 姐刚走,丫环又来了。 左云飞说:“你们小姐已经走了,怎么你没见到她吗?” 春香向左云飞施了一礼说:“我不是来小姐的,我是来找将军你的。” 左云飞一楞,道:“找我?你找我做什么呢?” 春香说:“因为小姐一回去就大发脾气,而且让我收拾东西,要马上就离开西 郡回东城去。” 左云飞没有想到林琳还真认真了,说走就走,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可以省很多 心了,他说:“你们出来很长时间了,也该回去了,要不东公会担心的。” 春香说:“将军,我从小就伺候公主一块儿长大,你说公主的一举一动还有我 不了解的吗?” 对小姐最了解的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她的丫环,这是绝对错不了的,左云飞也 承认,但他还是不明白春香的来意,望着春香,他问:“我不明白你说的和我有关 系吗?” 春香说:“有,当然有了,因为我知道公主是因为你在发脾气,也是因为你要 回东城,你说这没有关系吗?” 左云飞忙说:“不要瞎说!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赶快回去照顾你们公主吧!” 春香没有走,却说:“在我的印象中,公主从来也没有对一个男人这样过,看 着她难过,我怎么能无动于衷呢?她要马上就走,你真的放心让我们就这样走?” 左云飞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还有龙少将军吗?我会告诉他,让他护送你们 回去。” 看着左云飞的表情,春香跺了跺脚,转身走了。显然她来并不是告诉左云飞她 们要走了,但左云飞却没有一点儿她想看到的表情出现,她留下又有什么用呢? 望月已经等了几天了,还是没有碰到左云飞,也不知道左云飞这几天都在做什 么,为什么总是没有出现? 路上的人突然乱了起来,行人纷纷都在躲闪,看样子是来了什么人,会不会是 左云飞呢?以前应该是不会的,左云飞进出时从来都不大张旗鼓车马喧哗,就静静 的一个人。但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谁知道他会不会讲起排场呢? 应该不是他,望月肯定地告诉自己,因为她看了马车,是女人坐的马车,左云 飞即使再怎么讲排场,恐怕也不会坐女人坐的马车吧?马车中应该是女人,什么女 人有这么大的排场?竟然有这么多的士兵在护卫。望月脑子一闪,似乎有了答案, 莫非是她? 当然是林琳了,望月也没有想错,是林琳要回东城了。真是可惜,望月还在叹 息,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如果能把这个东城的公主抓住,现在至少不会是 这样。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望月想着想着就抬起了头,抬起了头她就看到了左云飞,左云飞骑在马上,骑 得很快,似乎很急地在往这儿追。他追到了马车的前面,停了下来,似乎在对车里 的人说着什么。望月听不见,因为她离得太远了。但林琳却能听见,因为左云飞就 是在对她说。 “为什么走这么急呢?也不向我道个别。”左云飞说。 车帘没有开,林琳在里面说:“为什么要向你道别?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权 利和我这样说?” 左云飞知道林琳还在生气,就说:“不管怎样,你要走,我还是应该给你送行 的。再说还有龙将军和司徒将军那儿,没有通知他们,他们肯定是要怪我照顾不周 的。” 林琳说:“行了,回来让龙少将军给他们捎个信儿就行了,你想送我已经来了, 没有什么事儿我要走了。车夫,起车!” 左云飞让到了一边儿,车夫一挥鞭子,马车又跑了起来。车内传来了说话的声 音,“公主!人家已经来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人家?”没有人回答,“公 主!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马车的后帘开了一条缝,林琳的眼睛在帘后, 似乎正在看着后面,但是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望着马车离去后滚滚的尘土,左云飞转身上马,准备离去。突然传来了一个人 的吟诗声,“明月常相望,白云永双飞”。左去飞一下子呆住了,不用回头,也不 用去仔细辨别这声音,左云飞已经知道这是谁了。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呢? 左云飞徐徐转过身,他就看见了熟悉的面孔,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情人在望, 最最本能的动作就是走上去拥住她,告诉她自己是多么地想念她。但是此刻能吗? 望月也在冷冷地看着左云飞,她早已准备好了,左云飞如果一声令下将她抓住, 她会毫不反抗的让他达到目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再次接近他。但是左云飞并没有下 令,他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向四周张望,然后走到她的面前说:“跟我来。” 对于西郡没有比他们更熟悉的了,随着左云飞地三拐两转,他们已经到了没有 行人的地方,左云飞止住了脚步,望月也随之站住了。左云飞转过身,他感觉到的 是望月眼中仇恨的目光,其实望月眼中仇恨的目光并不强烈,因为她是要来使美人 计的,所以她强烈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在艰难地笑着。左云飞其实也并没有看望 月的眼睛,他又怎么会有勇气呢?所以他的感觉实际上是他自己心里的反应,他认 为望月应该是这种表情,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呢? 左云飞说:“你终于来了。”望月说:“你应该知道,早晚都是要有这一天的。” 左云飞说:“你是来杀我的?”望月说:“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左云 飞说:“知不知道原因很重要吗?” 望月没有说话,是啊!知不知道原因很重要吗?知道了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 样?事实是谁也无法改变的,望月这才发现,其实这条计谋也不怎么样,它真正要 实施起来是很难的,自己怎样去面对左云飞呢?与仇人一起再卿卿我我,似乎并不 像想像地那么容易,感情虽然不能说忘就忘,但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左云飞:“你回去吧!在这里出现很危险,今天你碰上了我,如果碰到别人就 麻烦了,我不想亲手抓你,你还是回去好好生活吧!” 望月苦笑一声,说:“难得你这么有心,我回去好好生活?我还能好好生活吗? 我怎样去好生活?你如果是个男人,就连我一块儿杀了,你动手啊!你为什么不动 手?” 望月有些声嘶力竭,她控制不住她的情绪了,她完全忘了她是来干什么的了, 在这种时候她又怎么可能控制住自己呢?还什么美人计,见鬼去吧! “呛!”望月拔出了剑,冲向左云飞,左云飞没有动,望月的剑在他的吼部停 住了,没有刺下去,虽然这个动作她构思了很久了,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的 手却在颤抖了。 左云飞的心在流泪,但是他却不能让它表现在表情上,绝不能!自己已经付出 了这么多努力,绝不能半途而废。他轻轻用手拔开望月的剑,说:“听我的,回去 吧!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也不要想那么多,或许过一段时间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左云飞说完就走了,他确实无法再呆下去了,再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什么 也不能说,看着望月反而更加尴尬,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离开。望月也没有动, 她知道自己失败了,自己不仅无法对他重新拥有感情,更加无法去亲手杀他,爱人、 仇人,这究竟是属于哪一个呢?或许哪一个也不是。 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什么会好起来呢?难道自己真的忘了他,就什么都好 起来了? 伴星如愿以偿地进了龙霸的府邸,只是没有和她想的那样,要见到龙霸不是那 么容易,她们只是普通的丫环,是很少能见到龙霸的。但既然来了,也就只能坚持 下去了,机会是等出来的。 龙霸一直都在懊恼,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是怎么干的,不仅没有把公主追到手, 反而把公主追走了,而且就连公主回去这样的大事都不向自己禀报,就一个人护着 公主走了,真不知道这小子长没长脑子。当然他不知道林琳是说走就走,龙胜雄能 派人回来告诉他已经不错了。懊恼也没有用了,公主已经走了,好在她知道公主并 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气人,一些事情是不会和他挑理的。儿子陪公主回去正好, 或许能见到东公,这不是个机会吗?如果能得到东公的赏识,那不就…… 龙霸越想越高兴,突然对下人说:“来啊!拿我的帖子去请司徒将军和左将军, 就说我晚上设宴,有要事与他们协商。” 龙霸突然想到了什么?其实他什么也没有想到,只是突然他觉得这段时间与这 两个人接触得少了,这对他似乎很不利,还是应该与他们多沟通沟通的,毕竟在这 里,还是需要他们帮忙的。 龙霸宴请,左云飞当然要很重视,甚至有些心神不定,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 打斗并不可怕,宴请反而让他们提心吊胆起来,真是有些可笑,叱咤风云的将军竟 然怕去赴宴。其实也很容易理解,将军赴宴,赴的多是鸿门宴,你不得不琢磨对方 究竟有什么启图。 左云飞去的很早,司徒空还没有到,龙霸将他让上座席,龙霸道:“最近辛苦 将军了,公主在你府上住了多日,恐怕你没少忙碌吧!”左云飞忙说:“龙将军客 气了,这本就是我的份内之事,再说有龙少将军在,大多事情都是他处理的,要论 功劳我可不敢抢功,这头功要记在龙少将军头上啊!” 龙霸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一个人赞美他,他基本上都是无动于衷,但是一有人 赞美他的儿子,他就说不出的喜悦。或许做父亲的都是这样吧!望子成龙,父母之 心啊! “什么头功啊?能让龙大将军如此高兴?”随着声音的传来,人自然也就到了, 当然是司徒空。司徒空大步走了过来,似乎也很自觉,没等龙霸让他,自己就已经 一屁股坐下了。龙霸一见,也没有说什么,这司徒空平时就比较随便,他当然不会 不知道,连东公都不与他计较,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龙霸说:“既然人都到齐 了,来人啊,摆席!” 司徒空问道:“大将军今天请我们来,不会是为了请我们吃顿饭吧?”龙霸道 :“当然当然,吃饭事儿小,你我兄弟很久没在一起,借此机会聚聚是真,东公把 这里交给我们,我们应该同心协力,为东公效犬马之劳。”左云飞忙说:“大将军 所言即是,我们定当全心全力,以报东公知遇之恩。” 司徒空说:“东公又不在,说这些干什么。”龙霸忙用手指着司徒空说:“你 啊!你啊……”但下面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谁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左云飞忙说: “司徒将军快人快语,果然爽快,来!我敬你一杯。大将军,请!”他又面向了龙 霸。 司徒空放下杯说:“听说公主已经回去了,怎么没有人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去 给公主送行?”这口气似乎是在责怪谁。 龙霸说:“就连老夫也没赶上啊!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走得那么急,连个招呼也 没打。” 左云飞忙说:“这都怪我,我也没想到公主说走就走,一点儿间隔也没有,我 也来不及通知两位将军。” 龙霸说:“这也不能怨你,你与公主不熟,还不知道她的脾气,我和司徒将军 是早就领教过了,别说是你,就连东公也拿她没办法,只要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吧!” 司徒空说:“这个公主也是,都这么大了,脾气还是一点儿没改,如此下去谁 敢娶她啊!” 龙霸笑着指着司徒空说:“看你,你说多了。来,不说这些,我们喝酒!” 龙霸的宴席当然是要非常丰富的了,菜在不停地上,很多并没有吃过就撤了下 去。这又有什么呢?大将军自然要有大将军的排场了。突然龙霸说:“等一等!你 先站住!” 司徒空和左云飞都放下了筷子,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奇怪地看着龙霸。 龙霸忙说:“没事儿,没事儿,惊吓着两位将军了。最前面那个婢女回来一下。” 众人还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都看着龙霸所说的那个婢女,她手里端着拖盘, 正要退下去,听龙霸一喊,又不得不退了回来,她慢慢地走到了桌前,躬下了身。 龙霸说:“你抬起头来。” 婢女慢慢抬起了头,左云飞看着这面孔,笑容突然有些僵了,嘴里的东西也嚼 不下去了,怎么是她?没错!是她!龙霸不认识,司徒空不认识,但左云飞认识, 因为她就是伴星,左云飞怎么会不认识呢?但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她是不应 该在这里的,冷傲怎么搞的?在玩什么花样? 左云飞感到手心在冒汗了,这怎么办?龙霸为什么要喊住她?难道他知道她是 谁?好在龙霸马上说话了,让左云飞略感宽心。 龙霸说:“你叫什么?我怎么没有看见过你?” 伴星说:“回老爷,我叫翠红,是刚来的。” 龙霸微笑地看着伴星,他也是在伴星刚才一转身时,感觉出了这个婢女的美艳 似乎不同寻常,所以叫住了她。 司徒空说:“想不到大将军府上的婢女都这么漂亮,我说整个西郡找不到一个 漂亮姑娘,原来都让大将军你给捷足先登了。” 龙霸一听忙说:“司徒将军真会开玩笑,如果你喜欢我就送给将军了,散宴后 将军就带她走了。” 左云飞的心忽得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这司徒空是个粗人,如果伴星到了他手 里,后果不知会是怎样。他紧张地看着伴星,伴星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 他。难道她不是伴星?还是她出了什么事儿?难道她不认识自己了? 当然不是,伴星第一眼就看见了左云飞,任何人看人时似乎都有一个惯性,总 是认识的人最先看到。但伴星还是很镇静,她来的目的就是接触这些人,至于是龙 霸还是司徒空并不十分重要。 司徒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就说:“大将军可真会开 玩笑,君子不夺人之美,你不是让我做不仁不义的事吗?”其实司徒空当然不是这 么想的,这个女人他当然十分满意,但当龙霸这么轻易就让给他时,他反而犹豫了, 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呢?人就是这样,疑心总是多于信心,或许是环境所逼,不得不 如此吧! 龙霸也笑着说:“看你说的,区区一个婢女,怎么能坏了你我兄弟的感情。好 了,你下去吧!”龙霸挥了挥手,伴星退了下去。左云飞这才舒了口气,因为据他 了解,龙霸似乎并不好女色,所以暂时伴星还是安全的,只是他还是不明白,伴星 怎么会到了这里?这以后怎么办呢?总得想办法救她出去,可怎么救呢? ---------- 转自21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