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只是不得已 左云飞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当他把话讲完后,龙霸竟然非常吃惊的看着他, 让他心里一阵的紧张。因为他刚才对龙霸说,他对那天在宴席上见到的那个叫翠红 的婢女十分感兴趣,他希望龙霸可以送给他。龙霸听完他的话后,就是现在这种表 情。龙霸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怎么左云飞也会对这个女人感兴趣? 而左云飞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觉得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救伴星,为了让伴星 不落入司徒空的手中,他只有先下手,如果能把伴星从龙霸手上要出来,他就可以 赶紧把她送到冷傲那里,至于司徒空那里,再想理由解释。但看到龙霸的表情,他 害怕了,难道龙霸知道了伴星的身份?如果这样,那自己不就完全暴露了? 龙霸的话让左云飞终于舒了一口气,龙霸说:“本来将军这个要求是没有什么 问题的,可现在不行了,因为她已经到了司徒将军府上。” 这句话虽然让左云飞不再为自己紧张了,但他开始为伴星紧张起来,伴星怎么 到了龙霸府上呢?那天他已经来找自己帮忙了,怎么又会自己行动了呢? 望着左云飞的表情,龙霸笑着说:“看不出来左将军还是性情中人,只是这天 下好女子多的是,左将军不必为了一个女子伤心,如果将军有意,我会从东城调一 些来供将军挑选。” 左云飞干笑一声,道:“不,不麻烦大将军了,既然已经这样,那是左某没有 福气了。” 龙霸不相信左云飞会是好色之人,但他为什么会主动上门来要这个女子呢?这 又怎么能让龙霸不产生怀疑?这个女子似乎有问题,现在龙霸又有些后悔了,早知 道是这样就不把她送给司徒空了,放在自己身边还能监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但现在不行了,人送走了还能再要回来吗? 虽然不能要回来,但还是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还是可以监视的,或许从中能 发现什么,龙霸想。 左云飞也知道这样做肯定会让龙霸怀疑的,但是为了伴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不能不救她。但现在怎么办呢?不仅让龙霸产生了怀疑,还没有救出伴星,更可 怕的是她竟然到了司徒空那里,这无异已入虎口,是十分危险的。 但伴星并没有感到危险,她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残酷,对于她来讲,一直养在 深宫,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争斗,她以为这还和她做游戏那么简单,但事实又怎么 会是这样呢?虎狼会和他的猎物做游戏,但这只是他们在故意调戏对方而已,因为 主动权是一直握在他们手中的,他们这样做或许只是由于无聊,或者是为了追求刺 激,但无论是何种原因,真正的目的都是游戏完后,将对方一口吃掉。 司徒空望着嘴边的猎物,早已经浑身难受了。这猎物让他等了好长时间,而且 费了许多心思,没想到现在得来却这么全不费功夫。他还在为龙霸感到可笑,竟然 为了儿子连这样的事情也做,自己当然不会拒绝,至于其它的等以后再说吧!就算 自己替他说话又怎么样?龙胜雄那样的人又怎么能配得上公主?虽然司徒空是个粗 人,但在这一方面他却比龙霸看的清楚,或许真是旁观者清吧! 司徒空想,别想什么公主了,眼前这个才是自己的公主,他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他见到伴星时,伴星正坐在屋里焦急地等待,从被龙霸送过来后,她就被关在这个 房子里,哪儿也去不了,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司徒空进来了,望着司徒 空的眼,她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了。她突然感到了害怕,难道一切真的就这样了? 就在司徒空要扑向她时,她突然拿出了一把刀,司徒空被吓了一跳,当他看清 伴星的刀是对着她自己时,他的心才放下。在刚才那一刹那,司徒脑中闪过的想法 是,这是不是龙霸派来的刺客呢?糟糕!上了他的当。现在司徒空不用这么想了, 他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他笑着说:“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跟了我这个大将军 还委屈了你吗?” 伴星来时并没有想过这些,刀是她偷偷地准备的,本来是用来准备找机会行刺 司徒空的,没有想到现在自己却先用上了,伴星已经感觉到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 单了,她什么准备也没有,简直是太盲目了,很可能什么也做不成,最后把自己还 赔上了。 司徒空见伴星还是这样与自己僵持着,就说:“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什么事 我们好商量,你这样万一伤着自己,我可会很心疼的。” 伴星说:“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说完,她晃了晃刀,似乎在 向司徒空示威。 这种情况司徒空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当然不会手忙脚乱,他有自己的方法, 他相信女人没有一个是征服不了的,关键看你用什么方法。对于这类女人,司徒空 相信用不着什么特殊的方法,只要关上她们几天,她们自然就会乖乖地向他投怀送 抱,在荣华富贵和铁狱冷窗面前,司徒空不相信会有人不选择荣华富贵。 司徒空不喜欢对女人用强,虽然他是个粗人,但是粗人未必就不懂温柔,相反, 如果粗人温柔起来,会让许多自认为是风流才子的人自愧不如。司徒空把女人当作 了一种享受,所以他不喜欢有什么不好的情绪来影响,所以他喜欢女人百分之百的 温顺,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那种畅快的惬意。 司徒空摆摆手,说:“你不用这样,先坐下来慢慢想想,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司徒空就走了。 司徒空真的走了,伴星也确实需要坐下来慢慢地想想,她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 襟,坐在床头,手里还紧紧地握着刀,她害怕司徒空突然再闯进来。伴星此刻的感 觉是那么空虚,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原来本来她就什么也不知道, 她只是想能打入敌人内部,但真的进入敌人内部后,她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她 也没有估计到这么多凶险。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任何人都该想到的,可她一个足不 出户的公主,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她以为这只是一种游戏,但战争又岂会是游 戏呢?任何的错觉都要付出代价,甚至是非常惨重。 坐在那里,伴星面无表情,他是那么地孤立无助,她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做恐 怖。她想到了姐姐,想到了父亲,如果她们都在,是绝不会让自己受这委屈的。只 是此时已不是彼时了,国家已亡,个人还有什么尊严存在呢?伴星想,事已至此, 自己牺不牺牲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用自己的牺牲能换来什么,如果可以为姐姐 和冷傲他们提供帮助,那么即使自己死了,又有什么不值得的?反正自己已经身入 虎穴,想全身而退,希望已经很小了。 伴星咬了咬牙,她感觉她已经长大了,真的,她已经是个大人了。 左云飞彻夜未眠,他又怎么能睡得着呢?情况真的已经十分危急了,但是他并 没有什么办法,唯一的方法就是他杀进司徒空府,救出伴星,然后逃离西郡。但是 这样,他也就暴露了自己;如果不想暴露自己,那只能放弃去救伴星。他不想暴露 自己,能有今天,他已经牺牲了许多,就这样放弃了,似乎太可惜了。但是伴星怎 么办呢?她可是望月唯一的妹妹,如果她知道自己见死不救,她对自己的仇恨会更 深。左云飞真的很为难,面对情感和责任,他真的不知道怎样取舍。 左云飞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送信给冷傲,告诉他伴星在这里很危险,他们让她 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冷傲十分委屈地说,这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让公主去那 儿呢?但是这些话他也只能自己说给自己听了。他看完左云飞的消息,心里至少安 稳了一点儿,起码知道伴星现在在哪儿了。但是再一想,还不如不知道这个消息, 伴星现在这么危险,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望月生气地说:“这个傻丫头跑到城里去做什么?” 冷傲说:“我也不清楚,只是刚刚得到消息,她已经进了司徒空的府里,看情 形她是想去刺探些什么。” 望月着急地说:“她能刺探到什么?她从小就很少出门,根本就什么也不懂。 这是在打仗,她还以为是在玩游戏?她这样做不是太危险了吗?” 冷傲说:“你也别怪她了,她一定是平时见我们愁眉苦脸的,就想帮我们做点 儿什么,她也是一番好意。” 望月跺了跺脚说:“可这是在打仗啊!谁会对你手下留情呢?如果让对方知道 了她的身份,她怎么办?” 冷傲说:“这点儿公主可以先放心,据我所知,现在小公主的身份还没有人知 道,要不她也不能那么平安地进了司徒空的府里。” 望月道:“但这只是暂时的,时间一长,难免不被人发觉,到了那个时候怎么 办?” 冷傲说:“所以我们要想想办法,在他们发觉之前就将小公主救出来。” 望月突然看着冷傲,没有说话,看得冷傲心里有些发慌,他忙问:“有什么问 题吗?公主怎么这样看着我?” 望月道:“你的消息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儿得来的?” 冷傲忙说:“这都是我在城里安排的眼线传来的。” 望月道:“你什么时候在城里安排了人,我怎么不知道?” 冷傲说:“早在我们撤出王城时,我就留了人在里面,让他们监视敌人的行动, 一有消息就马上传过来。这种小事儿,我自然没有向公主请示过。” 望月说:“真的是这样吗?你可不要骗我,我怎么觉得你好象很奇怪的样子。” 冷傲知道了望月在怀疑他了,但是他必须对左云飞的事儿严守秘密,这可关系 到了左云飞的安全,马虎不得,所以绝不能说实话。他只有搪塞过去了,忙说: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有事儿瞒着你呢?” 望月没有再问,妹妹的事情已经让她头疼了。但是又怎么怪她呢?她也是出于 一片好心,只是她太单纯了,她的能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倒忙。 这的确是倒忙,现在最最为难的不是冷傲,也不是望月,而是左云飞。现在左 云飞最最为难的不是怎样去救伴星,如果伴星真的决定要做卧底,那么自己去救她 她也不会走。如果这样,伴星势必会在司徒空府上留下来,那自己该怎么办呢?如 果揭穿她的身份,那当然是不行的了,但是如果不揭穿装作不知,那如果有一天她 身份暴露怎么办?毕竟西郡还是有许多人认识她的。真有那么一天,自己该怎么解 释呢?龙霸不会不来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揭穿她?自己怎么回答呢?这不是明摆 着在为她做掩饰吗?这也把自己完全暴露了。所以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就 是左云飞最为难的地方,似乎无论怎样都对他不利,这又怎么去选择呢? 事实上是他根本就无法选择,唯一能做的是让别人来选择他了。 司徒空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的,这个女人果然也向他低了头,她答应随了自己, 但是有两个要求。司徒空大笑道,“别说两个要求,就是二十个我也答应,你就说 吧!” 伴星的要求虽是两个,其实也可以算一个,她要求司徒空必须明媒正娶她,而 且必须要大摆酒席,大张旗鼓地操办。这其实可以算是一个要求,既然是明媒正娶, 当然就要大张旗鼓得摆酒设席了。 司徒空还以为是什么难题呢,原来这么简单,他想,自己也有很长时间没有什 么喜事儿了,不妨借此机会乐上一乐?司徒空爽快地答应了,这简直太好了,一点 儿问题也没有,我马上就派人去操办。伴星却说,我的东西我要自己办,我要自己 去买衣服,还有首饰。这当然也没有问题了,司徒空想,我派人跟着你,也不怕你 耍滑,借机跑了。 其实伴星当然不是想跑,她已经想好了,她之所以要求司徒空这样做,是她决 定了做一件事,她想在酒席上,龙霸和左云飞肯定会来参加,届时她会找机会在他 们的酒里放上毒药,把他们全部毒死,所以她才要自己去买东西,因为她要乘机去 买毒药。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事情会这么容易吗? 伴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为此值得一试,反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更好 的办法了。见到司徒空答应了,她也就放了心,开始准备自己的计划了。 左云飞接到司徒空的喜帖后,莫名其妙,他不明白司徒空又想做什么,但他预 感到了这件事情似乎不妙。他问来人,“你们家将军要娶得的是谁?”来人回答, “就是新近才到府上的那位姑娘,真是好福气,马上就要享受荣华富贵了。” 左云飞并不认为这是福气,这怎么能叫福气呢?伴星在做什么?她怎么会答应 嫁给司徒空呢?这个玩笑似乎开大了。自己正在发愁怎样去处理这件事呢,那边却 已经开始彩灯高挂,操办喜事了。这简直就和看天书一样,根本看不懂。 左云飞知道伴星这样做一定是有目的的,但司徒空是什么人?她一个弱小的女 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堂堂的大将军呢?左云飞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 迟迟没有动作,未给她们带去希望,所以她们已经等不及了。谁也不可能在国破家 亡之后,长时间地躲在深山之中,而一直无动于衷,就连伴星都已经忍受不住了, 那望月呢?想到这儿,左云飞一阵的恐惧,望月上次已经来过了,再这样下去,还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望月会不会再有惊人的举动呢? 龙霸也没有想到,司徒空竟然会这么当真,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让他如此兴 师动众,还要举行什么仪式。不过既然人家已经向自己发出了邀请,那还是要接受 的,不仅要去,而且还要准备一份厚礼才行。 司徒空的府上确实热闹非凡,张灯结彩,鼓乐齐鸣。司徒空也一身整齐地在接 受众人的祝贺,今天司徒空穿着大红的新郎衣服,让人看着忍不住要笑,这样一个 人穿着盔甲出现,或许会让人比较容易接受,而这种装扮,似乎有些不伦不类。 龙霸和左云飞也先后出现了,这种时候他们当然会出现,但是今天他们却不是 主角,所以他们当然不能抢了主人的头彩,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 坐下来静静地看司徒空忙个不停。 新娘已经出现了,她和司徒空在进行着一切应尽的仪式,左云飞的心中却如刀 绞一般,伴星的牺牲太大了,本来他以为有他做出牺牲就够了,没想到还会有人做 出牺牲,而这个人又恰恰是最最不应该做出牺牲的,偏偏她的牺牲又最大。龙霸的 眼睛不时地瞟向左云飞,他想看看左云飞的表情,希望能从中看到点儿什么。但是 他不得不失望了,因为左云飞即使内心波动再大,他也不会让它流露在表情上,如 果做不到这一点儿,他又怎么敢来做卧底呢? 仪式已经进行完了,接下来就是狂欢了,司徒空带着他的新娘子开始向客人敬 酒,这第一个要敬的当然就是龙霸和左云飞了。看着伴星向自己走过来,左云飞开 始紧张起来,他在想着应该如何应对,他知道,如果伴星真是抱着卧底的态度来的, 她一定不敢当众揭穿他,甚至还会害怕自己揭穿她。所以只要自己默不作声,应该 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事情果然和左云飞想像的一样,伴星面对左云飞时竟然面无表情,其实她心里 也害怕,她知道左云飞当然早已经认出了她,其实在龙霸府上那次,左云飞就应该 已经认出她了,伴星也奇怪,左云飞为什么不揭穿她呢?他连父亲都可以杀了,为 什么要顾全自己呢?既然他不作声,自己当然也犯不上主动暴露,事已至此,就赌 一次吧! 司徒空在笑着向伴星介绍龙霸和左云飞,伴星一一行礼,然后说,“今天我应 该敬两位大将军一杯才对。”司徒空也忙说:“对,对,你是应该好好陪两位将军 喝一杯。来人啊!上酒。” 伴星连忙止住了司徒空说:“敬两位大将军,当然不能用普通的酒了,要上好 酒才行。”司徒空也说:“对,要上好酒。”伴星说:“我已经让下人准备了上好 的女儿红,正好在今天饮用。”司徒空说:“是吗?难得娘子这么细心,还不快让 人拿上来?” 酒已经被端了上来,这确实是伴星精心准备的,因为她已经放入了剧毒的孔雀 胆。孔雀胆是西郡的特产,因为在这里的深山里就有孔雀,很多猎人有时候就能抓 住孔雀,从而得到孔雀胆。伴星当然也知道在城里的什么地方可以买到。 伴星拿起酒壶,先给龙霸倒了一杯,又给左云飞倒了一杯,左云飞就那样端着 杯,恭恭敬敬地接了这一杯酒,他想看看伴星到底想干什么?伴星又转身给司徒空 添了一杯,司徒空哈哈大笑,说:“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也应该喝一杯,来, 我亲自给你倒一杯。”伴星想拒绝,但她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咬了咬牙,拿起 了酒杯,看着晶莹的液体缓缓流入杯中。 伴星拿着杯,微微一笑说:“来,我敬各位将军一杯,请各位赏光。”说着, 他看着龙霸、左云飞,还有司徒空。他们也都看着伴星,却没有一个人喝酒,虽然 他们都觉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伴星说:“来,我先干为敬。”说完,她慢慢地将这一杯酒喝了下去,在心里 默默的念着:姐姐,再见了!今生我也只能为你们做这些了,你们多多保重,一定 要给我报仇啊! 司徒空哈哈大笑地说:“没想到我的新娘子这么爽快,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怎么 反而扭捏起来了,来,我们喝!”说着,他碰了一下龙霸和左云飞的杯,接着自己 一仰而尽。 龙霸和左云飞也缓缓地把杯送到了嘴边,伴星在心里默念着,你们快喝啊!喝 下后就什么都好了,一下子杀死东城几员大将,对姐姐的帮助是不用说了,自己也 算为西郡尽了最大的能力了。 就在龙霸和左云飞也要一仰而尽时,司徒空突然脸色惨变,他一把将龙霸和左 云飞的杯子打掉,把众人吓了一跳,龙霸和左云飞吃惊地看着司徒空,不明白他是 什么意思。而伴星更加吃惊了,她没有想到,马上就要成功的事,为什么会突然被 打乱了?难道司徒空觉察出了什么? 司徒空确实觉察出了什么,其实孔雀胆的毒并没有这么快就发作的,即使伴星 为了防止失手,加大了剂量,也还是会有一段时间的,本来伴星还准备好了要逃走 的,但是看到他们似乎有些怀疑,为了打消他们的疑惑,她才决定同归于尽。但是, 司徒空还是觉察了,因为伴星并不知道司徒空与常人不一样,司徒空当年习武时, 就曾借助过药物增长功力,所以他对药物特别敏感,只要一有药物进入他的腹中, 他就有所反应,刚才他喝下这杯酒后,马上就觉出了不对,但他并不能确实是什么 药,所以他马上打掉了龙霸的左云飞的杯。 司徒空指着伴星说:“你在酒里下了什么药?快说!” 伴星并不知道司徒空的想法,他以为司徒空真的这么厉害,能一下子就识破了 她下的药。伴星想往后退,但是她已经退不动了。龙霸和左云飞也顿时紧张起来, 龙霸忙问:“司徒将军,你怎么样了?” 司徒空说:“我现在还感觉不出来,但肯定是毒药,先把这个贱人拿下再说。” 马上就有人上前,准备捉拿伴星,左云飞心想,坏了,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 发生了,伴星果然败露了。但是此时他也不能做什么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 又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人突然冲了进来,抓起伴星的手就往外跑,这个 人是一身士兵的装扮,而且蒙着面,并看不出他是谁,开始众人还以为他是进来捉 拿伴星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司徒空喊着:“别让他们跑了,快抓住他们!”马上士兵就蜂涌而上,霎时就 把这两个人拦了下来,围在了中央。左云飞看着来人,虽然看不清楚,但他知道那 是冷傲,这身形他再熟悉不过了。 冷傲怎么会来?他当然会来,伴星进了城,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就悄悄地潜进 城来,却得知司徒空在大摆喜宴,他预感到这一定与伴星有关,就装作士兵混了进 来。果然他看见了成了新娘的伴星,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只能一会儿看情 况见机行事了。没想到,伴星竟然暴露了,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伴星已经很危险 了,他必须要救她,但是他并没有想过,自己能不能救得了伴星。 士兵越来越多,冷傲不仅救不了伴星,甚至连他自己也冲不出去。如果他现在 放下伴星不管,就他自己或许会杀出一条路,借着夜色逃走的,但是他怎么能放下 伴星不管呢?他来了就是为了这件事,伴星都可以为了西郡不顾自己的性命,自己 又在做什么呢?他似乎已经忘了左云飞交待他的话。 左云飞已经把形势看得很清楚了,士兵正在层层设围,这样下去,冷傲他们就 会完全被包围,那时候只有等着被俘虏了。左云飞突然跳了出去,冲进了打斗的人 群,众士兵一见他冲了进来,都纷纷给他让路,左云飞轻易就到了冷傲身边。 伴星的毒已经发作了,她毕竟武功太差,已经抵抗不住了。冷傲一手扶着伴星, 一手用刀在拼命地砍杀,身上早已染满了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应该 是两种都有。看到左云飞冲了进来,他不明白左云飞想做什么,正在发楞,左云飞 却突然一剑刺来,冷傲一惊,急忙去躲。其实他根本就不用躲,左云飞这一剑朝他 虚刺了一下,就转了方向,左云飞真正想刺的是伴星。等冷傲发觉想再去挡时已经 来不及了,他的刀还没有到,左云飞的剑已经刺入了伴星的胸膛,长剑贯胸而入, 只听见伴星大叫一声。左云飞长剑往回一抽,伴星整个人就脱离了冷傲的手,倒在 了地上。 这变化太快了,冷傲根本就没有想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左云飞会刺伴星, 而且真的将伴星杀了。他还在发呆,左云飞的剑却又刺向了他,冷傲只得去挡。他 突然发现左云飞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在暗示着他什么,冷傲明白了,左云飞是在救 他,带着伴星,他无论如何也是杀不出去的。但是为了自己能杀出去,就可以杀了 伴星了吗?冷傲并不知道伴星已经中了剧毒,左云飞也同样不能确定伴星中的是什 么毒,但是他想伴星既然这样做,那这毒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她肯定是要置自己于 死地的,现在她也中了毒,能救的可能性不大了,而且就算能救,现在她也逃不出 去,反而会连累冷傲一同被俘,所以权衡利弊,左云飞只能决定忍痛牺牲伴星了。 杀了伴星,冷傲没了累赘,逃走的可能性就大了。 冷傲见伴星倒在了地上,也没了办法,只能砍出一刀,就准备撤身逃跑,奇怪 的是这一刀却砍中了左云飞,这一刀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砍中左云飞的,冷傲知道, 这一刀根本就没有杀伤力。 但是这一刀却真的砍中了左云飞,左云飞的右臂中刀,鲜血直流,但他的左手 却一掌拍在了冷傲胸口,冷傲一下子就被打飞了出去,冷傲在人群中翻了几下,直 接就朝外面逃去,有人高喊,“快放箭!别让他跑了!”其实弓箭早就准备好了, 只是由于左云飞在里面,所以才没有发射。但此时已经晚了,冷傲已经逃远了,弓 箭已经射不着他了,一群人跟着冲了出去。 左云飞垂着右臂,站在一旁,冷傲当然是伤不着他的,是他故意让冷傲砍中他 的,在冷傲砍向他时,他没有躲,而是迎了上去,冷傲的刀砍中了他的右臂,他的 人也就到了冷傲旁边,用左手拍了冷傲一下,这一掌当然是虚的,真实的目的是为 了送冷傲一股力量,冷傲借着这股力量,一下子就窜出去了很远,这出乎了所有人 的意料,所以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冷傲已在几丈之外了。左云飞知道,只要冷傲跳 出了包围圈,应该是不会被抓住的,借助于对西郡地形的了解,他应该能脱身。 龙霸一直都站在一旁,事情虽然变化很快,但他也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之 所以没有动手,一来是因为这是在司徒空府上,二来他想借此机会观察一下左云飞。 龙霸已经走了过来,问:“左将军,凶手是什么人,你看到了吗?” 左云飞道:“凶手蒙着面,我也不清楚他的身份。” 龙霸看着躺在地上的伴星,显然已经死了,可惜地说:“真是可惜,没有留下 活口,否则一定是可以问出来的。” 左云飞忙说:“我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用她来挡我的剑,等我发觉时已经收不住 了,都是我无能,让那个黑衣人跑了。” 龙霸说:“左将军不必自责,刚才你已经尽了力,而且为此还受了伤,这真让 我这个袖手旁观者汗颜啊!” 这时候突然有人大喊,“司徒将军,司徒将军不行了!” 龙霸和左云飞只顾说话,忘了司徒空,等他们听到喊叫转身看时,司徒空已经 倒在了地上,嘴角流满了血,都已经流到了衣服上,映着红色的衣服更加红了。龙 霸和左云飞走到司徒空面前,俯下身去看,司徒空竟然已经毙命,龙霸和左云飞都 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好厉害的毒药!刚才若不是司徒空打翻了他们的杯,他们此 时已和司徒空一样,是个死人了,没有想到,司徒空临死时还救了他们一命。 龙霸道:“凶手显然是有准备的,是想置我们于死地的,到底会是谁呢?”本 来龙霸对左去飞很是怀疑,因为他感觉左云飞刚才是故意杀死了那个女的灭口,而 且那个黑衣人的逃走也有些蹊跷,以左云飞的武功,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砍中了呢?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龙霸却一直在怀疑着左云飞和他们是一伙的。但是现在他突然 发现这一切都不成立了,因为司徒空死了。司徒空死了,和怀不怀疑左云飞有什么 关系呢?这当然是有关系了,因为司徒空的死是因为酒中的毒,而这酒本来他和左 云飞都是要喝的,也就是说凶手要杀的是他们三个,如果左云飞是幕后主使,他会 连自己也杀了吗? 左云飞也感到了一丝恐惧,没有想到伴星对他们的仇恨这么大,竟然用了孔雀 胆,他已经看出来,司徒空中的毒是孔雀胆,因为血在流出一段时间后已经发绿了, 这正是孔雀胆的症状。如果刚才不是司徒空,他也已经死了,孔雀胆是根本就没有 解药的。刚才在司徒空说有毒时,他并没有想到是孔雀胆,所以当他决定杀伴星, 救冷傲时,还很犹豫不决,左云飞就怕伴星被俘,被俘后她肯定是会说出自己的身 份的,那对自己就太不利了,所以刚才左云飞杀伴星时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左云飞 一直还在责怪自己,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去牺牲伴星的? 这会不会让自己内疚呢?现在看来,这种决定是正确的,伴星服了孔雀胆,已经没 有救了,早晚都是一死,现在自己把他杀了,不仅让她免受了折磨,而且也救了自 己和冷傲,伴星的死也值得了,因为她已经杀死了司徒空。 龙霸问:“左将军,你在想什么?”龙霸见左云飞沉默不语,似乎在想着什么。 左云飞道:“我在想,是谁会这么狠毒,竟然想用这种方法来杀我们,幸好司 徒将军救了我们,可惜他……” 龙霸道:“是啊!司徒将军不幸殒命,如果找不出凶手,这如何向东公交待呢?” 左云飞道:“能对我们有这么大的仇恨的人,只有两个。” 龙霸道:“哪两个?”左云飞道:“望月和高平。” 左云飞突然想到,这件事情似乎还有些利用,可以借此将高平扯进来,挑拨他 和东城的关系。这似乎也有道理,龙霸想,也只有这两个人了,如果是望月,那还 可以理解。但如果是高平,那就太可怕了,难道他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他不敢来 明的就来暗的?这个消息必须马上告诉东公,让他早做准备才行。 士兵开始收拾零乱的场面,真是福祸旦夕刹那之间,刚才还喜气洋洋,转眼就 是死气一片,人世间的变数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生死之间只在霎那一刻,没有人 知道自己的命运,司徒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大喜的日子会是他的死期,在一 个喜气的时候死去,似乎也不错,至少气氛不错。 左云飞看着伴星的尸体被人抬走,眼中有了一阵湿润,又牺牲了一个人,如果 自己不赶紧想办法,一定还会有更多的人牺牲,下一个或许就是望月。左云飞不敢 再看,他转过了身,士兵正准备收拾司徒空的尸体,突然一阵风吹过,将司徒空的 袍子刮起,一下子盖住了他的脸,那样子很滑稽,红红的一片。 ---------- 转自21世纪